刺客家族之飞雪剑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玉叹雪
“这,兄弟,你摊上的不是一般的事,是。。。。大。。。。事!上次给几位大人加菜,因为是举手之劳,我就顺手了,但你这次,哎呀,我跟你说,这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我知道”,伍易国道。“我没要劫狱,也没有要你救人,只是要你带个信,或是带我进去见一下。”
“带你进去你疯了!”
“大哥,这事我跟燕师傅研究过,他可以假扮我进去的。你不说,其他人不说,没人知道的。”
“这次不一样,这事直接许显纯指挥使大人管的,他三天两头来看,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孟大人,我知命理,能辨骨看相,我看得出来,您是热血之士,你知道他们六位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您一腔正气,您心里一定也为这六位大人抱不平吧。”
“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老实说,我真的觉得杨大人,左大人,顾大人,周大人,他们几位都是好人,都是被陷害的。”小孟拍着自己的大腿说着。
“您别说,杨大人、左大人那真是了不起,我们狱卒上上下下都佩服他。五日一追比,每次都打的死去活来,杨大人没有喊过一声,没有流过一滴泪,没有怨过,那是一身硬气,浑身是胆。我在诏狱那么多年,没看过这样硬气的,我书读得不多,没见过世面,但我也知道杨大人了不起,我也相信杨大人应该是冤枉的。”
“孟大人,您照啊,您明了,这事不是钱的意思,还是做好事,你说狱卒手上谁没几点血,你做点好事,也算给后代积阴德。”
“你你你,你就别为难我了。”小孟扭过头不愿意看伍易国。
伍易国把银子甩出来丢在桌上,“今天,两位必须帮忙一次。”说完,伍易国起身,开了房门,带了一个人进来。
这人穿着破破的青袍,但衣服洗的很干净,但有几个补丁,短小精悍,面黑,目烁烁有光。这年轻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
“您这,怎么可以呢您快起来。”
“您不答应,我不起来。”年轻人说。还是一直笃笃笃的磕头。
“行行行,您两位起来,有事好商量。”
“谢谢孟大人,史可法替左大人谢谢孟大人。”跪在地上磕头满脸泪痕的年轻人叫史可法。
史可法态度感恩且坚定说,“我是左大人的关门学生,师母派我来照顾左大人,顺便探望,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左老师是至忠至孝的读书人,他不应该受此劫难。”
“我知道,我都知道。”
“办法我有,只要孟大人愿意就好办。”伍易国说。
说时迟那时快,“哎呦。。。哎呀”的两声,小刘和另一个小狱卒突然身子一晃,扶着桌面,晕倒在地。
突然小孟也感到头脑晕眩,身子几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伍易国立即伸手扶住小孟,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在小孟鼻下给他嗅了嗅。
鼻烟壶传出的是一种浓香,但是在小孟闻来像是臭不可耐的腐臭味,一下子就精神振奋了。
“你给我们下毒”
“是的,酒里已经下毒了,我们两人要进诏狱,只能假扮他们两位,我先把他们晕倒了,放心,这不是毒,只是迷药,会昏睡一天一夜,这段时间,孟大人你就可以带我们进去。”
“你,这是砍头的大事。”小孟想要推开伍易国,但是手没劲。
“你已经摊上这事了,与其被砍头,不如做件好事。”
边说着,伍易国已经扒了小刘和另一个狱卒的衣服,交给史可法穿上。
再拿出两个人皮面具,分别戴上,伍易国边看着小刘,边捏着史可法头上的面具,不一会,一个脸部略微浮肿肥胖的小刘就出现了。
然后伍易国借着烛光对着一盆水,把自己捏成另外一个狱卒的模样。
小孟眼睁睁的看着伍易国做这一切,不敢说什么。
伍易国折腾了大约两炷香时辰,才把容貌和衣服都打点好,如果不是很细看,会以为这两人跟地上躺着的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样,孟大人,还可以吗”伍易国说。
“这真的很像,如果不说话,我真的分不出来,您这是妖术吗”小孟惊恐的说。
“不是妖术,就是易容术,我这算什么,要是你看过易容术家族的技术,那绝活真的是天下第一。”
“这这这。。。。”小孟还在惊恐中。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去。”伍易国催促着小孟,拿起躺着的两人腰间的牌子,并让史可法把小刘和另一个狱卒手脚绑上,以免醒来通风报信败坏事迹。
【第50节】混入
诏狱守卫森严,小孟带着伍易国和史可法混了进去。一路两人低着头不发一语,由小孟领着。
小孟算是诏狱里的小头目,一路上很多狱卒和仆役跟他打招呼。
进来前,小孟再三交代,一句话都别说。如果有人问话,由小孟来处理。他会说这两人昨晚喝多了,喉咙上火,说不出话。一般狱卒下班都去喝酒,喝醉上头的事常有。
三个人躲躲闪闪换了衣服,交接了班。伍易国的易容术精良,一路没有人发现此二人是假扮的。
三人转了又转,进了三进的院子,才走进了最里面的诏狱关守犯人的地方。
石墙满布霉斑,墙角偶见鼠类奔窜。室内仅一道门上小窗可供阳光透进。虽是白昼,但是里面昏暗,仅仰赖几点烛光照亮。
由于外面戒备严格,里面反而只有狱卒三两,也就是小孟、伍易国和史可法三人。
大牢里一共间牢房,六人一人分别住一间,中间使用尺厚土墙相隔,彼此看不到对方。
史可法目光一扫就看到左光斗,在最左边的房间锁着。
左光斗背靠墙坐着,衣襟湿黑,满脸是一块块黑色血痂,看得出来是烙铁灼烧的痕迹。左光斗双眼紧闭,眼睑上粘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一腿伸直一腿弯曲,两条腿上没有衣物遮盖,也没有干净的皮肤,都是皮开肉绽。
左光斗仰着头,伸直的脚连着枷锁。血迹也粘上枷锁。
其他人也是,有的仰躺着,有的人俯卧着,有人靠着墙。
没有人肌肤完整,但是没有一声哀嚎喊痛,相较于外边的肃穆,这里反而平静。伍易国不敢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是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他难以想象这些读书人竟然能忍受这种痛楚。
小孟跟伍易国和史可法说:“伍兄弟,史兄弟,这些酷刑都不是我们弄得,都是锦衣卫干的好事。”
史可法见到左光斗的惨状,再也忍不住,赶忙匍匐着过去靠着栏杆小声哭喊着:“老师!老师!,学生来看你了。”
“宪之,是宪之吗”左光斗的声音沙哑虚弱。
史可法哭丧着声音说:“老师您还好吗您的伤怎么样了您怎么撑得住”
左光斗的声调突然提高。“混账家伙,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你不去好好念书,进来这里做什么”
左光斗奋力拨开粘着的双眼,受伤的皮肤下有一双如炬的目光,满眼似冒出火来。对史可法骂道:“你这不肖的奴才,你竟敢大胆前来诏獄。国事糜烂,你不发奋学习,忘却自己的责任,轻入凶险之地,将来谁来支持朝政,谁来辅助国事!你赶紧给我滚!否则,我拿铁锁打死你。“说着,就在地上摸索水杯和盘子,要扔过去打史可法。
“左大人,记得我吗”伍易国靠近道。
其实左光斗已经看不清人了,但这声音似乎很熟悉,左慢慢将木杯放下来说:“阁下是”
“我是伍易国。”
“原来是伍先生。别来无恙吧!”左光斗挣扎着要站起来。
伍易国听着这一句别来无恙,心理更加刺痛。这是分外的讽刺,就分别没多久。他是无恙,可故人呢
一句问好的话像一把剑一样刺穿了伍易国的心。就算他已经行走江湖多年,看过那么多血腥,也无法平静。
“左大人您坐,您还记得我,铭感五内。”伍易国道。
“谢谢你来看我,左某已知难逃一死,只希望我们六人是最后死的一批,一切到我们。请伍先生赶紧把我的学生带出去,不用他来担心。”左光斗诚挚地道。
“先生放宽心,我们都在外面想办法,叶大人和赵大人也在四处筹划,动员朝中力量希望能救援六位大人。”
“其他诸位大人,有没有需要我带话出去。”伍易国顺便问一下其他五位。
刚刚听到史可法那么一闹,周朝瑞、魏大中、袁大中、顾大章早就都靠过来,唯有杨涟不为所动。
听着左光斗与史可法的对话。他们都纷纷的激动了起来。
“跟我儿子说,别为我担心,我死得其所,他该高兴才是。”魏大中道。在这几个人里面,魏大中的儿子魏学洢跟的最紧,一直在京城关注着案件的发展,每次的追比也出席,除了缴交银两,也为父亲打气。
但魏学洢每次看到魏大中的惨状就忍不住哭泣起来,好多天无法进食。五天见一次,魏学洢越来越消瘦,目黑脸削,比起魏大中受刑的惨状丝毫不让。
“袁大人呢”,伍易国问。
“告诉我妻子,不要借钱来交追比,一切于事无补。将来历史将证明我等清白。还有告诉我儿,人生谁无死,唯有留青史。”袁化中道。
“周大人”伍易国转向另一方。
周朝瑞由于家里追比交的钱多,伤势是最轻的,他摆摆手说道:“我心如皓月当空,无一遗憾。”
“顾大人”
顾大章受的刑求较少,但天生体质较弱,依旧只能趴在地上喘着气道,“我们六人有共识,出去的几率不大,一起死在这里,算是为国捐躯了。请壮士带个话给我儿子,要像他爹一样,刚正不阿做忠臣。”
“杨大人呢”伍易国转头问杨涟。
“杨涟。。。。。杨大人被打得下颚脱落,说不了话。”小孟说道。
杨涟睁开眼睛,右手示意问有没有纸笔。
“快,纸笔拿来。”伍易国喊着小孟。
杨涟手颤抖着,歪歪斜斜的写下:“先帝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唯死而已。”
杨涟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如水,写完这几笔,又哆哆嗦嗦坐回去,闭目养神。
小孟听着这些人说的话,眼眶也湿了。这些天看着这些事,他也寻思着这天老爷们是不是冤枉认了让这些人遭遇这些惨剧。
伍易国看着那张纸,潸然泪下。“诸位先生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史可法则是坐在左光斗的牢房前,回答着左光斗聊着外边的事。
左光斗一直关心着东北面蛮族的崛起,并考较着史可法的学问。
小孟心里七上下,希望这几个时辰别出事,平安度过。
“咚咚咚咚咚咚咚。”
外面突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开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小孟赶忙去门口,解开锁扣把门拉开。并打手势,叫史可法与伍易国往边上靠。
十数个锦衣卫杀气腾腾的冲了来,指示狱卒们打开牢房。
伍易国和史可法不知道发生何事,只得听从命令,一个一个地解开牢房门。
每解开一个,就有两个锦衣卫进去把犯人抬起来,套上头套,一边一个夹着走。
史可法全程低着头不敢直视,但目光游移地查看左光斗。
牢房里充斥着叱喝声,没人注意伍易国和史可法。
“大人,你们带他们去哪里要签字一下。”小孟紧张的说道。
唯一一直站着不动的锦衣卫,貌似带头首领,小孟也未曾见过。挥了挥手要小孟把签字本和纸笔拿来。
大喇喇的在诏狱的签字本上写了“周朝瑞、顾大章、魏大中、袁化中、左光斗、杨涟,追比,七月初二,北镇抚司锦衣卫周翔龙。”
小孟看了一愣道,“这群人不是三天前才追比过。”
周姓锦衣卫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咧嘴说道,“上头说了,此案重大,三天一追比。”
伍易国听了,心里大骂,“妖孽,这六人还能撑多久。”旁边的史可法看了伍易国一眼,眼中尽是愤怒,史可法得咬紧了牙才能把愤慨压回去。
这六人从七日一追比,加重到五日一追比,现在竟然到了三日一追比。这几个人为官清廉,家属根本不可能筹出那么多钱。
按照大明律法,追比是胁迫家属按时交回贪赃款项,如果没交齐,就用刑。
这六人的家境一般,除了周朝瑞为当地望族,余人都是无力缴纳多余的款项的,去了刑法司只有被打的份。
“叹,这六人真是遭罪。这么打下去,还能活多久。”小孟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等着吧,没有两三个时辰回不来。”小孟对伍易国道,边叹气边喝茶。
史可法颓坐在地上,朝中都是阉党的人,除了偷偷摸摸进来见一面,他无法扭转任何情势。东林党曾经强大,但现在已是外强中干,没人敢出面保这六人。
饶是史可法这铁汉子,也压抑不住,豆般大的眼泪滴了下来,没入了诏狱的尘土中。
【第51节】追比
锦衣卫进行追比时并不开放公堂大门,只派个人到北镇抚司外,对着围观的家属追问有没有银两。由于通知的仓促,大家都只带来些碎银。六家的家属凑起来不到四百两。锦衣卫掂了掂银子,在转身之际把其中的十五两收进自己怀里,走回院子去大声回报:“报,周朝瑞受贿一万两,今日追比追回三百两,魏大中受贿三千两,今日追回五两,袁化中受贿六千,今日追回三两,顾大章受贿四万两,今日追回五两,左光斗受贿两万两,今日追比没有,杨涟受贿两万两,今日追比没有。”
院子里站着一个千户,点点头说道:“左光斗及杨涟全刑,余每人四十棍,周朝瑞交比较多,刑二十棍。”
“喏!”锦衣卫肃杀接令,各自井然有序安排着,先从周朝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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