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

这不是最简单的吗？
“你就那么管不了自己吗？”程风起身到窗边打了支烟。
“我为什么要管？”林霜赌气反问，抱着被子转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为了个炮友吗？
上一刻的欢欣顷刻间消散，两人都不再说话。空间还是那个空间，却变得难受起来，空气里只有淡淡的烟草味和空调制造的冰凉体感。
林霜一动不动地埋在被子里，耳朵却很灵，听到男人利落的穿好衣服，脚步声又靠近床边似乎是看了她一会又远离。
她心里一跳正想起来，忽然听到男人开口又把她打趴下了。
“我明天出发去x县。”程风站在楼梯拐角的光影里，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发车时间比较早，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我可能需要些鞭挞





不情愿 各人
到x县的火车很好查，每天只有一班。
第二天一早林霜莫名就醒了，窗帘没拉严实，她借着天光摸到窗边沙发上坐下，茶几上遗留着半包烟。林霜点了一根，学着程风的样子抽了起来，轻吸一口，烟雾在口腔里环绕一圈又吐出去。
很淡的烟草味，回味微甜。
窗外景色宁静，等林霜抽完人生的第一支烟，男人刚好出现。一身黑衣挺拔修长，面容英俊，而比皮囊更盛的是他个人气质，和学生时那股缥缈仙气不同，也许是历练多了仙气里带着些苦行僧的意味，像落了地也沾了泥，却也更引人瞩目。行李只有个拎包，一手随意插在口袋里，步伐不紧不慢，经过楼下的时候似乎有个小停顿，很快又恢复正常。
无边光景又回归安静，绿莹莹的湖泊上还笼罩着轻纱薄雾，一切都像一场镜花水月的绮梦，还没抓住就消散了。
佳会难重。
又一根烟燃尽，林霜回神收拾一番拖出昨夜收拾好的行李，去前台提前退了房。走的果断，却在下山的车上捧着手机犯起了难，假期还有几天回a城恐怕朋友们又要乱想，林霜不想她们再为她忧心，况且小明那她也不好再叨扰。回公寓又怕林练没走，她暂时还不想面对他。
还是别回去吧。这样想着林霜又拿着手机刷了刷周边的旅游地点，手指却总是不老实地点开x县，信息很少，没有着名景点，只有一趟列车……
不行，打住！
林霜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个想法，不停告诫自己潇洒一点，不要挽留任何一个转身的男人，向前看，向前看……她出来度假就是为了放松的，目的怎么说也达到了，就放过再没有利用价值的男人吧！
车过减速带，一个颠簸一直悬停在订单界面的手指按了下去，不知怎么的就稀里糊涂地付了款。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林霜的心情好像拨开了云雾，顿时生出了些冲动。
再试一次吧。
x城的车站结构庞大而复杂，让第一次来的林霜彻底蒙圈，她跟着人群往前走了一阵才发现是个地铁口。赶紧找个工作人员询问才寻到正确的进站口，着急忙慌地过了安检，刚到候车厅就见检票口已经停止了检票，等她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安检人员都走光了。
林霜呆愣了一会儿想给程风打个电话，摸出手机才想起，这几天他们一直纠缠在床上纵情欲海，不知是有意无意两人都没有加联系方式。
这才如梦初醒，左右他们才是一场露水姻缘，她该识趣。
千回百转，林霜最后买了张回老家的车票，列车风驰电掣花了近7个小时跨越两个省份，她终于在傍晚边缘到了家。
林霜吃力地拖着行李箱在小区里走了一段，迎头遇上了麻将归来的她妈妈。
朱红女士见着女儿又惊又喜，一巴掌结实地拍在她手臂上，“你个死孩子，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呢。”
“诶呦妈呀。”林霜坐了一天的车本来就又累又困，此时差点被这一掌的力道给推地上，“要被你打死了。”
“怎么这么娇气？”朱红一把拉过她的行李箱，“轻轻给一下就是打你啊？”
一路被数落回去，到了家里林霜鞋一踢就进房间抱着被子打算睡觉，耳边尽是朱妈妈唠唠叨叨的声音，她却安安心心的一翻身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客厅里隐约有电视的声音，林霜踏着拖鞋出去喊了声爸妈，父母应了声就马上从沙发上起来，林长松进厨房给她热饭菜，朱红在冰箱里给她端出个果盘。
林霜一边吃一边和父母闲话家常，东扯西扯一通，等她吃完朱红才进了正题，“你和林练是怎么回事，今年结婚不？”
“不是，我和他结什么婚？”林霜不可置信，“谁和你说我会和他结婚，我们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朱红更不可置信，“那他跑去找你大半个月，昨天回来他又跟我们说之后要在国内发展，你们到底怎么谈的？”
“他回来了？”林霜无语，怎么那么巧？
“不就从你那回来的吗？先拎了礼物过来，你现在吃的水果还是他买的。”朱红气结，火辣的性格又冒出来了，“跟我们说近期就做准备回国发展，昨晚又马不停蹄飞国外了。合着他忙前忙后一通到你这就不可能了？”
“林练他学识、能力、样貌样样优秀，你可别赌气就错过了，到时候要后悔的。”林长松在一旁帮腔道。
要素过多林霜放下水果失语一阵才说:“我就一定得嫁给他，非他不可吗？”
“那你想嫁给谁，你那个小男友吗？你自己甘心吗？”朱红对她的选择嗤之以鼻。
作为父母都是希望儿女幸福，女儿从小到大一心迷恋林练，两人谈恋爱分分合合也没往心里去，只觉得他们最般配合适最后一定能在一起的。
后来林霜真找了个新男友她也不是没动摇过，只要女儿开心幸福就行。直到她见到林霜的新男友，条件比不上从小看着长大的林练先不说，身边还跟了个黏黏糊糊的小女生看得她一肚子气。再看女儿的反应就和个包子似的，也不知是生闷气还是不在乎，在那个男生身边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娇纵，不作不妖的，性情大变。
朱红便开始强烈反对他们交往，可能是方法没用对，林霜左耳进右耳出就当没听见，她也只能当没有那个人。
想到往日甜甜蜜蜜的两小孩不由得有些唏嘘:“你小时候不是许个生日愿望都是长大要嫁给林练吗，怎么长大就变了呢？”
林霜转过头眼睛的焦距不知望向哪里，“……可能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不情愿 年少
天气很好，林霜打了把遮阳伞晃晃悠悠地出了门，没什么目的就想随便走走。这套房子是她上大学以后，老房拆迁买的，林霜回来的少对周边也不是很熟悉，于是先坐公交去了老城区，才熟门熟路的逛了起来。
在小摊上吃了早餐，又去老商业街买了些特产寄到a城，转过街角沿河边走上一段就是她的中学母校，现下学生们都在上课，非常安静。
她走出一身汗，于是躲进一家有冷气的奶茶店。这家店铺已经不是当时的小门面，换成一家知名连锁品牌，店里有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像是有什么活动乘机出来玩的。
林霜默默坐在角落里，不免回忆起当年刚和林练在一起那会儿也经常拉着他跑出来，在奶茶店的角落里谈情说爱。
从小到大身边有个出类拔萃的人，你很难不会喜欢上他，对她来说喜欢上林练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们相识很长，真正谈起恋爱的时间却很短。
年少的林霜颇有点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与林练从小一块长大，现在一同上学放学去兴趣班，以后也自然会上同一所大学，毕业就结婚，在喜欢的城市定居，一辈子不分开。这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
那天上着课，一张字条飞到她桌上，同桌打开，两人先分了里面包着的两颗糖，才看上面写着:林霜，明天我生日能带你哥一起来玩嘛~柳书琦。
柳书琦是班上一个颇有人气的女生，但她们不是很熟，同桌赶紧爆料:“前几天听他们计划要去夜店诶，你还是别去了。”
林霜转着笔明显更关心另一件事，她明明是独生女，她哥又是谁？
“你哥？”同桌漫不经心嚼着糖说:“不就是林练吗？你还有哪个哥能让柳书琦上心。”
“不会吧？”林霜震惊，“林练不是我哥！”
“什么，你装什么装？”同桌更震惊，“你们爸爸不是经常来接送你们上下学吗？好多人都看到了的。”
“那是他爸爸，不是我爸！”林霜大震惊，“我们两家是邻居。你们就不能以为点别的吗？”
两人面面相觑，都无语了。
这事让林霜很不高兴但还是答应柳书琦先问问。
放学时她就把这事给林练说了，男生面无表情的听完问:“她是谁?”
这简直是最标准的答案，林霜心里乐开了花，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摇摇头说:“没有谁，不重要。我跟你说你知道吗他们……”
“嘿！林练。”一道女声从旁边插进来打断了她，是林练的同班同学闻莺，“周末天文台的活动你去不去，我们几个都去你不要不合群啊。”
为什么你们要去他就要去，林霜有些不高兴，“他这周末要帮我补习，没时间。”
“是妹妹呀。”她仿佛这才发现林霜，也许是清纯校花的头衔让她十分自信，颇有点自来熟的说:“哥哥每天都在读书，周末该让他放松一下呀，你就别拘着他了。”
林霜脸一下垮了，感觉闻莺每一句话都让她生气，可张着嘴又不知道怎么辩白，看上去有点笨。
而闻莺这边已经云淡风轻地略过她，如水的目光转回林练身上，扬手轻拍了他一下，“说定了啊，明天见。”
说完也不留恋，轻巧地跑开，追上前面等她的一小群同学。
林霜要气死了，伸手在闻莺拍过的地方下死劲拍了拍，并质问林练:“你怎么不拒绝她?！”
林练反问:“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要给我补课！”
“你会，不用补。”
林霜只好转移话题:“她干什么要叫我妹妹，和她很熟吗？”
“这你要问她。”
“他们、他们都说我是你妹妹！你知不知道?！”
“是吗？”林练挑眉，轻笑一声:“不知道。”
“那你怎么看！”
“唔……”林练沉吟一下说:“没什么看法。”
林霜瞬间收回挂在林练身上的手，气冲冲地往前走，总算明白自己可能想岔了，她的心照不宣和别人的心照不宣有点不一样，他和别人默契去了。
平时林练仗着身高腿长总是快她一步，今天她走到前面他也不跟上来，林霜越想越气干脆一鼓作气跑回了家，趴在床上委委屈屈地哭了出来。
哭声震天响，林霜父母下班回来吓一跳，赶紧跑过去问她怎么了。
“林、林练。”林霜抽抽噎噎地说不好话:“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心思就不能放学习上吗？”朱红一听知道她又作妖了，根本不稀罕理她，转身出去做饭了。
“害，哪个少女不怀春。”林长松跟着她进了厨房打下手。
“可惜是个又作又憨的。这么个性子长了张笨嘴，也不知道随了谁……”
“这配置挺好，要牙尖嘴利的不得叁天两头闹翻天，又作又闹的我估计会提前衰老。”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提着音量的故意损她，林霜感觉很没面子，一甩枕头大喊:“我不吃饭了！”
“爱吃不吃！”
“……”




不情愿 情思
林霜果然晚上没吃饭，她父母也不惯着，由她去。
第二天一边躲在房间吃小面包，一边暗自等待林练来找她，可是坐等右等眼看大半个上午过去了也没等到人。
她沉不住气，拎了个水壶跑房间阳台假意浇花，眼神却偷偷往隔壁阳台上张望，对面空空荡荡的，林练的房间还拉着窗帘什么也看不到。
还在睡觉吗？
林霜退回房间，想了想还是想去隔壁看一下，结果刚出到客厅就被喊住了。
朱红今天不用上班，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她鬼头鬼脑的就生气:“端着个水壶干什么，拿过来。”
林霜递过去，朱红一拎发现已经没水了，“水呢？”
“喝了……”
“这么大个人，光喝水能饱?”朱红忍不住唠叨她，“厨房还有饭菜，赶紧吃去。”
“哦好。”林霜点点头，她也有些饿，去厨房弄了碗粥没喝两口眼神就不住往门外瞟。
朱红早上刚拖了地，大门敞着通风，她坐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外的光景。
“别看了，一大早我出去买菜就碰见林练出门了。”朱红指挥她，“赶紧吃，吃完去看你奶奶。”
“我才不管他去哪！”林霜一听人不在就来气，呼噜呼噜就把粥给喝完了。
奶奶和大伯一家住在隔壁镇上，林霜上学前也在那边生活，去车站坐大巴两个小时就能到。因为从小是奶奶照料的缘故，林霜和奶奶很亲，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看她。
到了家里奶奶依旧慈祥和蔼，拉着林霜说了一会儿话，到了中午林奶奶要睡午觉就放她和堂兄妹去玩了。
小镇的街没什么好逛的，集结了邻居小伙伴，几个少年人在一起急吼吼地就往山上冲。大伯答应他们后山果园的东西可以摘点，但不可以把树折了也不能去水库游泳。
几个人在山上疯跑一阵，嬉嬉闹闹的，大吃大喝完了，到傍晚才又抱了些西瓜、桃子回去。只有一桩意外，林霜穿的鞋底太滑，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额角有些擦伤。
衣服上蹭满泥，她觉得又脏又疼没忍住又掉了几滴泪，可把几个男生烦坏了，有两个人一把就把她给架了回去。
林奶奶本来在门口等孙子孙女，一看到宝贝孙女那么狼狈，心疼无比，一边喊她赶快去洗澡一边回头数落起孙子来。
等林霜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奶奶又把她招呼进房间里，递给她一件裙子，“换这件看看合适不合适。”
林霜接过展开，是一件红底篮花的棉质连衣长裙，针脚整齐细密，款式经典大方。她一瞬间泪意上涌，“奶奶给我做的?”
“霜霜喜不喜欢?”
“喜欢！”
林奶奶年轻时是位裁缝，手艺很好。林霜小时候有些衣服就是她做的，但奶奶这几年视力和精力大不如从前，就没再做衣服了。
一定是因为她上次朝奶奶抱怨她妈妈不给买裙子。其实那次林霜也纯属没事找事，那件裙子不仅贵布料还少，款式过于成熟根本就不适合高中生的她。抱怨的话也就顺嘴一说，没想到奶奶就当真了，硬是给她做了一件更好的出来。
林霜有的时候也真是讨厌爱作的自己，但裙子一上身却是十分合适，她满意地站在镜子前照了一圈，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还挺漂亮的。
林奶奶满意的说:“长成大姑娘咯。”
最酸的人是堂妹，她本是在客厅埋头吃着西瓜，眼前忽然飘过一抹红，条件反射地一抬头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明明刚刚和他们一样是一群泥猴子，这一会儿功夫就灰姑娘变身，变得这样光彩夺目了?
褪去一身宽大土气的校服，剪裁良好的裙子称得她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同样花色的飘带扎了个大辫子垂落在胸前，勾得人眼神不住往那处暧昧的曲线看。衣服本身不性感，只露出两条白皙的手臂和精巧的锁骨，但配着林霜艳丽的容颜，无端就生出些旖旎，连额角那抹红痕看起来都是又野又媚。
她都看呆了，旁边的男生自是不必说，捧着西瓜一个个像个傻小子，不过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她发育的真好。
堂妹不干了，西瓜一扔就嚷嚷道:“奶奶太偏心啦，我也要！”
“得了吧。”堂哥看了看笑咪咪的奶奶赶紧阻止她，“之前你不是嫌花色太土吗？”
“没关系，小雨想要奶奶也给你做一件。”
“不要了，我不穿。”堂妹小雨被堂哥威胁的盯着，只好扁扁嘴，口是心非。
“那你别要。”林霜也心疼奶奶就说:“以后我给你做。”
小雨不信，“你会什么啊，估计连缝纫机都不会踩。”
“我有奶奶给的天赋，这点小事算什么。”林霜搂着奶奶，一脸邀宠:“奶奶，我以后是不是会成为大设计师。”
林奶奶笑呵呵地一直点头，林霜高兴了摸出手机给堂哥，让他给自己和奶奶拍几张照。堂哥举着手机拍好一张，小雨和邻居男生就挤进了镜头里，她眼波一转，提议道:“要不帮我们几个人拍张大合照吧。”




不情愿 冷战
晚上，林霜和小雨并排躺在床上两人脸各朝一边地玩手机。
林霜的手机是她父母淘汰的旧机，周末的时候允许她玩。她反复点开林练的聊天框又退出，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又退出去划拉相册，打算把下午拍的照片选几张发了。
挑了张她单独的和几张其他人的合照发了上去，有一张大家举着西瓜或桃子于是配文:西瓜和桃子哪个甜~
她举着手机等消息，结果最快的评论是旁边传来的幽幽哀怨:“为什么你合照只p自己……”
“我都没p……”
“哦……你仗着自己好看是吧。”
“我很好看吗？”一说这个林霜就来劲了，从小她跟在出色的林练身边，一直就是个陪衬，所有夸奖都很难轮到她，就算轮到她也只觉得是敷衍客套而已……
但今天她心里忽然埋了个‘她好像还挺好看’的种子。
“呵，你什么毛病。”小雨翻了个白眼，“好不好看，你心里没个x数？”
“小雨，会不会你才是我妈亲生的？”
“……”
一通打闹，时间飞速过去了一阵，林霜放开被她揍老实的小雨，捡起手机刷了起来。
和林练聊天框仍旧安静，照片的评论却还挺多，点开没有林练的留言，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他似乎一向不喜欢在社交软件上发表评论。
其他人的也没心情看了，只一条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桌:笨蛋美人，你进化成妲己了！额头上的就是狐狸精的标记吧。
同桌讲话一直大大咧咧的，林霜回了个苦笑。
……
夜空很静，周围却吵闹。
篝火、烧烤，说是天文活动，除去白天的讲座，不若说是一场夏令营。挤挤挨挨的氛围林练不是很喜欢，刚起身打算独自走走，就听到后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追了上来攀上了他的胳膊。
“林练，晚上睡帐篷好恐怖，你陪我吧。”闻莺接近于直白的示好，“好嘛好嘛？”
“害怕就住酒店。”林练皱了下眉有些懒得应付，抽回手，走到一处石凳干脆坐下玩起了手机。
今天的手机格外的安静，预想中的轰炸没有出现。有些好奇地点开聊天软件，平时被迫置顶的聊天框已经沉到了下边，他微一挑眉，快速翻找出来。
“可是我想看日出呀，你……”闻莺根本不介意他的冷淡，男神嘛，多少有点端着，继续说着却发现男生根本没听，他拿着手机似乎看得出神。
什么东西有那么大诱惑力？闻莺嘟嘟嘴，探身凑前去发现屏幕上是一个身着一袭红裙的女人，照片上的她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细白的手举着一只成熟饱满的桃子在脸旁边，红红粉粉，有些纯欲交织之感……
联系起两人的关系，闻莺心里浮起怪异感，讲话也微妙起来，“你妹妹还给你发这个啊。”
这个是哪个。
林练忽然心生厌烦，他向来也不太在意其他人，此时更是连眼神也欠奉。
手指悬停在照片中人微翘的嘴角与擦伤的额角间迟疑一下，长按屏幕保存图片，很快回到聊天界面，主动发了条消息过去，结果系统提示一个红色感叹号，他被拉黑了。
出息了。
收起手机，他站来就走，也不管别人在后面嚷嚷些什么。
本来待一晚也没问题，突然就没了耐性，回去和同学打了下招呼，不顾挽留到酒店找了辆下山的车，先回了家。
林霜每次探望奶奶，满打满算只待上一天，第二天吃过午饭就该坐车回去，毕竟周一还要上学。这次不知怎么地就犯了懒，一直拖着不想动弹，到了周一才早早起来赶班车回市里。
紧赶慢赶到学校还是迟到了，早读课已经过去了大半，林霜倒霉在楼道里遇见班主任被她留住教育一番。她低头挨训，忽然胳膊被后面的来人轻撞了一下，她侧身让了一步，眼睛一瞥，发现是林练悠闲地迈着他的大长腿，无视楼道里站着的老师与学生进了他自己的教室。
他也迟到了？真是同人不同命。
林霜没时间回家拿书包，一天就借着一支笔和一本本子囫囵上完了课。午餐时听同桌和其他同学讨论放学要去电玩城，她心思电转赶紧也参了一脚。
很快到了放学，林霜迅速拉着同桌走了，跑上公交车两人都气喘吁吁，她被同桌大力锤了一下，“有鬼追你啊！”
林霜几乎没去过游戏厅，什么都玩不好，跳舞像做操，投篮投不进，抓娃娃也没抓上来一个。所幸大家玩得还算开心，结束时其余人多多少少有些收获，就她一个人灰溜溜的两手空空。
回程下了公交车众人就地解散，林霜和后座男生杨张同路便一起走，她跟班上座位相邻的同学关系都不错，一路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