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配

“好巧呀，在这里见到你。”她假意回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都是跨年时候的事了吧？”
前是韩龄，后是张耳，葛佳宛进退两难，只能笑着点头，“是啊，好久不见。”
“我听说，你和顾湛在一起啦？”
“顾湛？”张耳耳朵一竖，“是我知道的那个顾湛吗？”
韩龄笑，“赫城哪还能有第二个顾湛？佳宛她今天就是过来听自己未来小姨的讲会的。”
经韩龄一打岔，张耳一整日都对葛佳宛表现出了巨大的热情。她问东问西，葛佳宛还是等到去酒店换礼服的间隙才得了喘口气的机会。
酒店房间里，礼服已然备好，化妆师也在等着自己，葛佳宛什么也不需要做，舒服地坐着等人伺候就行，却是因为社交问题弄得自己疲惫不堪，她坐在梳妆台前，快要睡着。
戴清荷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扶住了葛佳宛的腰，“怎么这么没精打采？”
葛佳宛立刻打起精神，“应，应该是昨天没睡好。”
戴清荷在她旁边坐下，问道：“下午是顾湛送你过来的？”
化妆师正给自己上眼妆，葛佳宛垂着眼睑，“不是的，他这段时间忙。”
“那他有跟你说他在忙什么吗？”
葛佳宛疑惑，总觉得戴清荷话里有话，她抬手打断化妆师的动作，看向她，“他没说。”
偏偏戴清荷没有直视她的疑惑，才开了个头就掐断了尾，“没说就没说吧，你早晚会知道的。”
话音刚落，化妆师继续动作，葛佳宛被迫安稳下来，心里却忐忑着。
顾湛有事瞒着她。
她不是笨蛋，并非什么也不懂，否则也不会当了七八年的缩头乌龟。
可有时候她又宁愿自己是笨蛋，最好能跟她装出来的一样傻，无忧无虑的才好。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她就是太有了，才搞得自己一身狼狈。
“我在隔壁房间，你做完造型过来找我，我们一起下去。”戴清荷道。
葛佳宛手一紧，小声地说：“好的，戴姨。”
戴清荷垂眸，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拧起眉头，却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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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八点见，今天有双更哈！





作配 第九十三章 做得好
戴清荷能带着葛佳宛一同出席晚宴，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葛佳宛脸都要笑僵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整个宴会厅全是女人，她这会儿满眼都是戏，吵得她眼睛发疼。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戴清荷一直带着她，旁人看她的目光里，再好奇也得藏着，大家虚与委蛇，谈笑风生，一切平静。
她们还说她长得很居家。
居家是好还是坏？
葛佳宛笑着悉数全收，觉得这女协和她所以为的传统女协似乎有所出入。也许这就是一个成熟的群体该有的现象，从最开始的纯粹到中期的勾心斗角，再到最后尘埃落定，阶级层次也有了分明的界限。
弱肉强食，在哪里都不会有例外。
借着戴清荷的面子，她葛佳宛的脸上都有添光。
但保护伞总有被人叫走的时候。
宴会高潮，戴清荷被人叫去后台准备半个小时后的演讲发言，葛佳宛落了单，千百式的异样目光一时间如潮水涌来，她呼吸停滞，手脚冰凉——
“佳宛！”
张耳无处不在的热情把葛佳宛拉回了现实。
她不想落单。
所以她松了口气。
“我刚才就想和你打招呼来着，不过我看会长在拉人挨个给你介绍，就没好意思打扰。”
葛佳宛笑了笑。
张耳有意拉拢她，“你吃东西了吗？那儿有自助。”
葛佳宛便跟着她一起过去，俩人边吃边闲聊。
“她们对你可好奇了。”张耳道。
“谁们？”
“还能谁们，”张耳掩嘴，“你别看这里的女人一个个珠光宝气，把架子端得高高的，真要撕破脸皮，和外面那些泼妇骂街没什么分别。”
张耳心直口快，说完才反应过来葛佳宛和戴清荷的关系，她干笑着亡羊补牢，“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这些？”
葛佳宛抿唇，没说该与不该，她问：“那张姐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因为没事做呀。”张耳笑意浅淡，“像插花班，参加女协，不都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听着好听就行，省得让人说我不务正业。而且吧，跟一帮寂寞的女人斗来斗去，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葛佳宛不觉思维发散到五年后的自己身上。
将来的她是不是也要过这样的生活？
“我去趟洗手间。”
张耳欲陪她一起，却被人叫住脚步，只能作罢。
洗手间离大厅不近，要走过一段回廊，到了尽头才是。
葛佳宛穿着一身贴身长裙，鞋跟高而细，站了几个钟头，脚踝早疼得没了知觉。她一钝一钝地走，路过休息区，看到两个女人聚首交谈，还未收回视线，就被叫住。
“诶，佳宛。”
葛佳宛回头。
韩龄旁边的友人与她同龄，比葛佳宛要小两岁，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冲韩龄惊呼：“就是她呀？”用的是葛佳宛能听到的音量。
韩龄扬起下巴，直勾勾地盯着葛佳宛。
“是呀。”
她丝毫不避讳自己方才在背后嚼人舌根的行径。
葛佳宛又想吐了。
晚宴结束，顾湛来接葛佳宛。
戴清荷一通电话就把他叫下了车。
葛佳宛在车里等他，额头抵着车窗，微微出神。
戴清荷对她很不满意。
确切来说，戴清荷对她的印象，这会儿应该是糟糕透了。
不善言辞，不擅交际……这都没什么，以后慢慢培养便是。关键是她今天晚上把二十多年来的教养通通都丢了出去
3.m，毫无保留。
不过一场闹剧下来，让葛佳宛印象最深的不是戴清荷脸上的怒不可遏，不是韩龄全身心的难以置信，也不是其他人看热闹时的八卦面孔。
是张耳。
张耳眼里的光，像是验证了她说的那句话。
她说大家表面光鲜亮丽，若要撕破脸皮，和外面的泼妇骂街并无分别。
泼妇骂街。
葛佳宛突然对着车窗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现在的她，身心舒畅。
顾湛见完戴清荷就回到了车上。
车厢里的凉气和车厢外的燥热混杂在一起，葛佳宛不敢回头，怕看到顾湛不赞同的表情。
她让他难做了。
可她当时心里的确不爽快。
别人话她隐私，戳她痛处，她凭什么要忍着呢？
她可以对任何人的眼神进行敏感分析，然后自我舔舐伤口。却独独接受不了别人冲她蹬鼻子上脸，直截了当地往她伤口上撒盐。
脑补中的剧情是一回事，现实中的版本是另一回事。
她觉得自己没错。
顾湛让司机下了车。
他看到葛佳宛紧握的拳头，伸手牵了过来。
“回头。”他说。
葛佳宛没有反抗，乖乖转身，只是头还低着，一声不吭。
顾湛看她半晌，轻笑两声：“戴姨说你泼了韩龄一身的红酒。”
葛佳宛没抬头，无波无澜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抖如糠筛。
她觉得这已经不是打一次屁股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但有时候生活就是会给人带来惊喜。
“做得好，宛宛。”
说完这句，顾湛甚至还摸了摸她的头。
就算是葛梵，都没有这样不问缘由地就站在她这边过。
葛佳宛被这温柔攻势击垮，拳头一松，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抓起顾湛的袖子就往脸上擦，擦他一袖子化妆品，哇哇哭着：“你吓死我了。”




作配 第九十四章 吃亏
葛佳宛哭了两分钟才停。
她擤了鼻涕，觉得声音有点大，偷偷瞄了眼顾湛，见他没嫌弃，便宽了心。
泼韩龄红酒的那一瞬，她最怕的不是自己丢脸丢份。她最怕的，是顾湛对她失望。
在顾湛出现以前，她觉得自己这一天就好像是拿到了灰姑娘的剧本，过了十二点就要被打回原形。只是现实和剧本总有出入，她比灰姑娘幸运得多。她逃出了晚宴，没丢高跟鞋，不仅像一只斗胜的孔雀，还碰到了顾湛。顾湛将她带去另一幢更华丽的宫殿，她问顾湛嫌不嫌她吃相难看，顾湛说不，还说她干得漂亮。
顾湛真好。
好到她又想哭了。
但顾湛下一句话就让她止住了眼泪。
“哭得很丑。”
她一噎，打了个嗝，眼神哀怨。
顾湛叹气，找了湿巾出来给她擦脸上的狼藉。
其实不丑。葛佳宛底子好，妆容轻薄，除了眼下被泪水晕开，她还是漂亮的。但顾湛就是这么说了，他不想她一直沉浸在一个低落的情绪里。
葛佳宛乖乖让他擦，嘴上指挥：“你擦干净点，擦脸上就好了，眼妆只会越擦越脏的。”
“要求这么多。”顾湛面色不耐，手下却轻柔，他一边擦着，一边打开话题，“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葛佳宛睫毛颤了颤，说：“韩龄说了爸爸。”
“嗯，还有呢？”
“她说我是踩着她上位的。”
当然，韩龄没有说得那么直白。指桑骂槐，但凡有点思考能力的，都听得出来。且她后面还跟了一些猜测性的话，葛佳宛听进了耳朵，却不想再多赘述。
顾湛笑了声，“她也配？”
闻言，葛佳宛心一动，禁不住又开始脑补起来，“哥哥，你会不会一气之下，明天就把韩龄家搞破产？”
“……”顾湛把脏了的湿巾扔开，“不会。”
葛佳宛有点失望。
顾湛扬眉，弹她脑门，“你这什么表情？”
葛佳宛揉着额头，没计较，问他：“戴姨是不是很生气？”
“没有的事。”
顾湛轻描淡写：“过两天我陪
你一起去看看她。”
那就是生气了。
葛佳宛颓了势，“也许我当时就该忍一忍。”
“为什么要忍？”顾湛像极了帮亲不帮理的无脑家长，“不用委屈自己，有什么后果我给你顶着。”
他每次说话都是这个语调。
冷冷淡淡的，不可一世的，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应该随着他的想法发展。而他事后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葛佳宛眼眶发酸，抱着他哼了两声，想说些什么，却全在喉咙堵着，化成了酸气水泡。
顾湛拍拍她的背，“宛宛，自信一点。”
前面的路他都已经铺好。
她是走是跑还是跳，随心所欲就是了。
刚才他被戴清荷叫过去谈话，戴清荷一张口便要他慎重考虑。
他听着，想起学生时代叛逆时，戴清荷也是用了这样的语气让他想清楚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是浑噩还是清明。
他选择了后者，活得明白通透，却愈发像个傀儡。
而葛佳宛漂亮，鲜明，脑袋瓜里的天马行空如同百宝箱，她闯进来，给他死气沉沉的背景墙添了斑斓五彩。
在他们俩的关系中，她难道就真的像旁人所说的那样处于劣势？
不。
不是。
他才是被拯救的那个。
于是他明明白白地回复了戴清荷：“我了解宛宛，她会这么做，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如果她受了委屈还不能做出回击，那我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做得也太失败了？戴姨，你不该因为她的过去而对她带有偏见。”
戴清荷看他许久，“顾湛，你就是和你妈太像了，我怕你吃亏。”
“那这亏我也吃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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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更




作配 第九十五章 你喜欢小孩？
两日后，顾湛给葛佳宛递了个盒子。
葛佳宛打开一看，是一条钻石项链，品相不俗，价值不菲。
“戴姨会喜欢吗？”
“你送的她就喜欢。”
“我哪有这本事。”
顾湛让她放心，“这件拍品戴姨相中很久了，她不会不喜欢。”
“感觉这有点像贿赂。”
“贿赂？”顾湛笑，“光这个可不够。”
葛佳宛侧了侧身子，小心地盖好盒子，“除了这个，戴姨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顾湛道：“她喜欢烹饪。”
“这技能我会呀。”以前她不还想着在离开顾湛后利用这个技能发家致富嘛。
葛佳宛心里有了主意，与顾湛出发前往戴清荷住宅当天，她自备不少食材，全是她早上拉着顾湛去买回来的。
戴清荷住的地方略偏，和葛佳宛想象的不同，这儿幽静，院子很大，二层小楼看着有些年头，墙体布满了爬山虎。
“这里是我外婆家，放假的时候戴姨会过来住。”
“你在这边住过吗？”
顾湛点头：“一两岁的时候。”再后来，他就被接到顾青山身边了。
葛佳宛想象不到顾湛丁点大时的模样，怎么想都是婴儿身子成人脸，吓人得很，她打了个颤，问他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3.m
“戴姨应该有收着。”
说着，顾湛推开大门，戴清荷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她穿着宽松的衬衫和柔软的拖地裤，头发蓬松，懒洋洋地站着，看到他们俩手里的东西，扬眉：“带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
顾湛道：“宛宛想给你做午饭。”
“行啊。”戴清荷笑了笑，“我给宛宛打下手。”
女人看上去很平常，没有生气也没有鄙夷，生活气息浓郁，葛佳宛心里石头落下，但也清楚，这是戴清荷的教养。再怎么样，也不能当面叫人难堪。
正是午饭时间，顾湛帮着把食材带去了厨房，欲留下来，葛佳宛推他出去，“我来就好。”
戴清荷在旁边调侃：“我还能吃了你女朋友不成？”
顾湛摸摸鼻尖，“我怕你们忙不过来。”
戴清荷哼笑：“出去吧。”
顾湛只能依言出去。
戴清荷把他们买来的蔬菜从袋子里拿出来，问葛佳宛：“要做什么菜？”
葛佳宛乖巧地报了自己的菜谱。
听到红酒煨牛肉，戴清荷心情变好：“顾湛告诉你的吧？”
“嗯，他说这些都是您喜欢吃的菜。”
“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有五六年了。”
“哦，那就是跟了顾湛之后才学会的。他嘴很叼，你用心了。”
葛佳宛一听便知戴清荷知道她的所有经历，包括葛家发生的事，也包括她和顾湛最开始的关系。她不免难堪地红了脸：“他对我很好，我也只能在这件事上帮他忙了。”
戴清荷侧眸看她一眼，突然有点理解顾湛对她的其中一个评价。
顾湛说，她很贴心，并只对他上心。
好像是这么回事。
俩人围绕顾湛说了不少话。戴清荷很容易就能在交谈对话中抢先占据主导地位，做饭的时间不算短，基本都她在问，葛 佳宛在答。
戴清荷扪心自问，她不喜欢葛佳宛吗？
不是。她只是害怕葛佳宛耽误了顾湛。
但没办法啊。顾湛只喜欢葛佳宛，她也只能放下偏见，努力去发现葛佳宛的优点了。
饭菜做好上桌，三人吃了一顿还算和谐愉快的午饭。
收到钻石项链的礼物的时候，戴清荷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顾湛回以笑容：“您喜欢就好。”
“行了，礼物我收下了。”戴清荷把东西往旁边一放，“你们上去休息吧，房间都让人收拾好了的。”
二楼的房间不多，就三个，戴清荷让人收拾好的那间是戴清玫曾经的卧室。卧室不大，葛佳宛一进去就看到了一整面墙的奖状勋章。
全都是顾湛的。
葛佳宛把柜子中间那排的其中一个相框拿了下来，“这是你几岁的时候？”
顾湛没印象了，“初中吧。”
“真嫩。”
头发毛茸茸的，小脸白净，明眸红唇，明明三人合影，她却只能看见他。
“还有吗？”
“有。”
“我要看。”
顾湛觉得麻烦，欲言又止，但还是蹲下身子，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两本相册。
打从他记事起他就不爱拍照，这两本相册，五岁以前的相片居多，五岁以后的少之又少，没几页就翻完了。
葛佳宛对着一张穿着公主裙的相片流连忘返，“这也是你吗？”
顾湛很大方地承认了：“是我。”
“你好漂亮。”
那时候的顾湛才三岁吧，带着假发，满身的蕾丝，还穿着红色小皮鞋，脸臭臭的，却挡不住眉眼的精致。
顾湛看她两眼放光，脑回路清奇地问她：“你喜欢小孩？”
“啊？”
葛佳宛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认真忖度一番，答道：“我喜欢漂亮的小孩。”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不乖也没关系。”
不乖也没关系。
顾湛忍下抱住她的冲动，勾起她的头发丝缠绕在手指，“看来以后我们的孩子还是得像你才行。”
葛佳宛目不转睛地看他，心提着，手脚轻着。她有些耳鸣了，像是不敢想那样的画面。
她咽下干涩，轻声问：“为什么啊？”
顾湛说：“因为你才是漂亮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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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加了几百字就慢了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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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配 第九十六章软的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匆忙又突然。当晚，天下了场雨。
戴清荷关上窗户，“你们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吧，雨天路不好走。”
二人自然没有异议。
事发突然，葛佳宛什么都没带，还是戴清荷给她找出了一件崭新的睡裙。睡裙是浅紫色的，带着泡泡袖，尺码偏大，穿上去胸前松垮，葛佳宛洗完澡出来，想着家里并非只有自己和顾湛，便又在外头加了件罩衫。
顾湛不在房间里。
整栋房子的设计呈开放式，客厅上层中空，基本一楼有什么动静，二楼都能听得到。葛佳宛快要走到楼梯口时，就听到了顾湛和戴清荷的谈话声。
不由自主的，她停了下来。
楼下二人谈话声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她只能听到一些关键词——关于她的。
明明心里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时，葛佳宛感觉自己身体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只是对比戴清荷口中那些对她不满的形容，更让她难受的是顾湛语气里的无奈。
他一直在为她说话。
破天荒地给了她一种，即使势单力薄也要挡在她前面的错觉。
顾湛不该是这样的。没听多久，葛佳宛回了房间。但这不是西院，不是平江，也不是宿舍，梳妆台前干干净净，连基础的水乳都没有。省了护肤步骤，她钻进被窝，打开手机找秦枝聊天。
秦枝又在吐槽相亲对象。
光看文字，葛佳宛就能想象出秦枝说话时张扬舞爪的生动。
她又活了过来。
顾湛进房时，葛佳宛正和秦枝聊得火热。
“聊什么这么开心？”
葛佳宛抬眸，笑盈盈的，看上去心情很好，“秦枝在和我骂她今天的相亲对象，说是对方看着人模人样的，却抠门的要命，见她没那意思，还想让她报销来回路费。”
“她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人。”
“你当人人都像我这么幸运，能遇到你啊？”葛佳宛的情话说来就来，“可能我这辈子的运气都拿来遇到你了。”
顾湛却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没什么啊。”葛佳宛拉他手，让他上床，“我刚刚订了下周三的机票，去看爸爸。”
“这么突然？”
“本来就计划好八月初去看他的，不突然了。”
顾湛算了算时间，蹙眉，“改签到周五，我陪你一起去。”
葛佳宛诧异：“你哪里抽得出时间啊。”
“周五之后我就有时间了。”
顾湛说完，却听葛佳宛支支吾吾：“买都买了，改签多麻烦。”
他心里一沉，搂住她往自己怀里带，“不改就不改吧。”而后岔开话题，“膝盖难不难受？”
窗外雨还在下。
葛佳宛摇头，“洗澡的时候热敷了膝盖，不疼的。”
顾湛不放心，握她腿，“把脚拿过来。”
她乖乖照做，脚丫子放他腹部，“凉么？”她是不易出汗的体质，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凉。顾湛不一样，他就是个大暖炉，和他睡在一起，她冬天甚至都不需要暖气。
顾湛半阖着眼，情绪莫测。
他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