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零

“苏拉！这我听说过，他们不是居住在圣地的普通居民吗？有这么大威势？”
秃发中年人说：“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是居民不假，但一点不普通，苏拉在我们这一带及周边各国，意为‘圣地之民’，他们居住的圣地是三圣降临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能居住在那里的人都是神的选民。”他见冰稚邪听得似懂不懂，说道：“我跟你一个外人说这么多也没用，总之没事别招惹他们。见到他们绕着走就行。”
冰稚邪点着头，道了一声谢，心想如有必要再去了解吧。
下午闲逛了两条街，看见一间新开设的半禁教馆院，院外有教士正在传教招授信徒。冰稚邪在旁边闲听了一会儿，听教士讲半禁教的教义，同时解释半禁教‘半禁’两字的意思，大致就是在讲一些欲望和人性之类的话题，细节上与别的宗教略有不同，但大同小异。再加上那位教士的口才水平一般，一些东西说得不清不楚的，他没心思再听下去。哪知他走到几百米开外时，半禁教馆院外来了一大群人，正是那群圣地的圣民苏拉，接着起来冲突。
冰稚邪仅回头瞧了两眼，他一不爱看热闹，再加上之前中年人的叮嘱，觉得还是少惹那些人为妙。
回到酒店爱莉丝还没回来，若拉也不见人影，只有伊娃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弹奏竖琴，蕾丝则在发呆，嘴边带残留着鲜肉的血迹。冰稚邪想着再去城外练练魔法，结果被疾风堵个正着。
“嗨，你是要出门？”疾风自做主张闯进冰稚邪的酒店房间，并把门关上了，然后便往沙发上一躺。
冰稚邪不高兴道：“我好像没请你进来吧。”
疾风没有理会，但情绪好像不太好，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愣。
冰稚邪没问他怎么了，而是道：“你不出去那我走了……”
“别走。”疾风叫住他，然后坐起来道：“冰稚邪，你说要是一个女人被欺负了，而且是个超级大美女，我们身为男人，该不该为她出这口气？”
冰稚邪赶紧抬手道：“打住，你是你，我是我，别想把我卷到什么破事里面去。我只想在这里安心休养一段时间，然后离开。”
疾风叹气抱怨道：“你这家伙也太没意思了吧，你得想想多结交点朋友，有时候还多一份帮助呢，说不准哪天就用上这份友谊了呢？”他见冰稚邪不说话，显然是被自己说动了，马上又道：“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鹰妖女王啊。好歹她在这里有点势力，之前进入神殿的‘愚者之书’就是她出借的，虽然不是借给我们，但也说明她这份友谊是值得收获的，你想想。”
“出了什么事，你说吧。”
疾风道：“事情跟昨夜的宾客有关，情况是……”
“等等。”冰稚邪打断他道：“昨天你不是去王宫参加什么歌舞酒会吗？”
“就是昨天晚上的晚宴闹的。”疾风说：“事情的起因是诗之法玛斯中央联合政府那边接到了圣园和魔法工会请求帮助寻找救世之物的要求，由于诗之法玛斯是个邦联国家，联合政府那边需要把这个消息传达到各邦还得再派官员到各地传达，昨晚到的就是那批官员。”
冰稚邪点点头：“这种事情明明可以一纸书文或者通忆就能解决。”
“事情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疾风说：“因为是邦联国家，只是一到公文或者通忆传书，更显得是中央与地方的上下级关系，这会显得对各邦联国不尊重，所以才会有中央的特命官员来鹰地绿洲传达。当然，救世任务的消息早就已经传达到了，但这个形式还得走一遍。本来那边派官员过来，这边举办个宴会接待一下就可以了，可这回却来了一群圣地的圣民，事情就坏了。”
冰稚邪找了个地方坐下，细细听他说起来。
疾风道：“你有所不知，圣地在附近诸国中被认为是三圣飞升之地，又被称为神明启示之地。在古时期的传说中，那里先后出现过三名智慧超凡的人，才有了圣地之名。那三名古圣，按先后时间在这一带创立了三种哲学思想，随后演变为三种不同的宗教。哎，这些都是说来话长，关键不是这些，是这三派宗教虽互有矛盾，但都对女性充满恶意……这样说或许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妖魔化。具体是怎么妖魔化的我就不细说了，总之那些圣地的圣民来到这里，被一个部族女王接待，而且还是非传统人族的鹰妖族，结果昨天晚上就闹了很多不愉快。”
冰稚邪问道：“既然这样，那些圣民为什么会被邀请来这里？”
疾风不解道：“我也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极力避免才对。据说是圣地的大苏拉因为天灾的原因，派圣民巡视各地灾情，恰巧这些苏拉圣民和中央的官员同一天到了这里。而女王安瑟·蜜只知道中央要派官员来，不知道圣民会来。”
冰稚邪沉默思索起来。
过了会儿，疾风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冰稚邪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不认为这是自己敏感了，通过疾风的交谈，他百分百确定这里面权力博弈暗潮光涌。
疾风伤感道：“冰稚邪，你是不知道，我的盗贼团里有很多女性成员，都是受不了这一带对女性的恶意，才逃到沙漠中的。荒漠里面无名的白骨十具中至少有五具都是那些无辜女人逃离时丧命留下的。”
冰稚邪问：“所以你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圣民对女王陛下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
“那倒没有。”疾风说：“鹰妖族规模不大，好歹也是一个族群，那些圣民再怎么目空一切，也不至于做出太过份的事，但言语上的明讥暗讽和种种不快少不了。鹰妖族的人哪里受得了他们对女王言语不敬，结果动上了手。虽说是决斗比斗，那些圣民下手非常狠，把好几个鹰妖族的武官打伤，还把女王的护卫长官打死了。事后只说了一句决斗难免出现意外，就想不了了之。我看不下去，下场打了一架，这才没让那些圣民蹬鼻子上脸。”
“中央政府派来的那些官员呢？打死了人他们不说什么吗？”冰稚邪问。
疾风说：“诗之法玛斯的主体民众都信奉三教中的某一教。这里面情况说起来很复杂，总之中央那些官员并不想怎么管这事，他们还想着将来有一天能迁居圣地呢。”
“原来如此。”冰稚邪说：“按理说中央官员传话的过场也走了，宴会也举办了，官员应该离开回去复命了，这里没有灾情，圣民苏拉也可以离开这个不快之地了。但你来找我帮忙，那就表示他们还不会走？”
“是啊，他们……”
冰稚邪抬手打断他后续的话道：“让我猜猜，看我能不能猜中他们不愿意走的理由。嗯……我想面上的理由大概是希望女王陛下能下令拆除本地的半禁教教馆教堂，取缔半禁教。”
疾风的眼睛像大玻璃球似的瞪着他。
“我猜对了？”
疾风咂舌道：“乖乖，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我还是后来听疾鹰跟我说，我才知道的。”他回过神道：“不过这也不难猜，这里是三教的地盘，不会允许外来宗教来这里传播教义。”
冰稚邪笑了一笑道：“那么女王陛下一定是不肯喽。”
疾风摇头：“疾鹰听他当大臣的舅舅说女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说要先处理卫官的丧葬事。”
“这只是搪塞的借口啊，女王是在拖时间，看来她被逼到墙角了。”冰稚邪自言自语说着。
疾风纳闷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逼到墙角？”
冰稚邪忽然问疾风：“安瑟·蜜女王她结婚了吗？”
“……没有吧，好像没有。”疾风不太肯定的说。
“嗯，我认为也应该没有。”冰稚邪笑了：“那你想不想取一个女王做老婆呢？”
疾风吓了一跳：“你是指安瑟·蜜？你……你怎么突然觉得她会要结婚。不是，你……你为什么说到我？”
冰稚邪笑问：“你就没听说过政治联姻吗？”
“政治联姻？跟我？”
冰稚邪点头：“你别这么不自信，难道你看不上自己，不认为自己很有实力和势力吗？虽然还不是很强，但如果算上你的人脉关系，比如说我和阳炎，或许女王会把你纳入考量范围中。”
疾风满脸费解的盯着冰稚邪，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你看着我干嘛？”
疾风抓耳挠腮道：“我怎么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冰稚邪道：“疾风，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我的话有那么深奥吗？”
“是啊，我是挺聪明的啊。”疾风道：“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冰稚邪失笑道：“不用明白，等她选夫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好家伙你还来劲了，说得跟真的似的。”疾风仍是一脸错愕不信。
……





龙零 第二千二百零五章 不好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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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妖族的女王长什么样，冰稚邪还没见到过，市井传闻现任女王是位珍宝一样的美人。面前美人当然不能唐突，所以他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仪表。晚上九点是宴会的开始时间。
其实鹰地绿洲也叫茵地绿洲，此地风沙小，环境好，是沙漠中的明珠福地，只是过于偏远了些，鹰妖族久居此地，长久没有什么外患威胁，因此长久以来都是日日笙歌，夜夜酒会，国王和臣下们每天都在王宫举办宴会，只是宴会规模大小不同。
王宫的规模不算大，建筑也不算很高，走上略显得狭窄的z字型石阶，冰稚邪和疾风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一处较高的建筑空地。穿过空地的四座喷泉池，再往前走就是女王的宫殿，冰稚邪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因为是古城址的原故，周围景观建筑的石料都有些裂纹了，大多数地方都没有很明显的修葺痕迹，显然这里的国王和臣民并没有花太多钱在修建宫殿上，但整体保存得还算完好。
喷泉中有几座雕塑，都是长有羽翼、鹰趾的鹰妖族人的雕像，两队共十六人的卫兵守护在这块喷泉空地上，他们身后外围是花圃和绿植坛。冰稚邪抬头看向宫殿上，隐约看到夜幕下，一处较高的建筑外的月形观景台上，有一位惆怅女性的身影。之所以看出她惆怅是因为她正伏靠在观景台的护栏上看着暮色发呆，而她背后房间内透照出来的金色灯光，使她笼罩在光与暗的阴影中间。
冰稚邪自认为视力不错，虽然距离较远，仍看见那女人长发及腰，上身只穿了件胸衣，心想这大概便是女王。不过随后那间充满金色光辉的室内又出来一个头攒羽饰的女人来到观景台，他又不确定了。
疾风和他在进入宫室正殿的台阶下等了一会儿，不多久一位穿着铠甲的鹰妖族内廷卫士匆匆下来。这位是女王卫队的副官哈比，在主官遇害后，哈比临时担任起内卫主官的职责。他和疾风相识，一来便交谈了几句，随后疾风做了个介绍，并一同上了王宫台阶。
按理说女王的侍卫长官遇害了，怎么也算件不小的事情，不该再举行什么宴会了，可现实情况是宴会如常，只是宫殿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少了欢声笑语，那些侍从卫士们展露的表情更多的是严肃。
冰稚邪有几点不知道，在三圣地的教法中，女人是不洁不祥的巫祸之物外，仅管在最原始的教义中，无论男性女性都受造于生命共同体，也认为人与人之间在神面前是平等的，但随着教义的演变而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而在教法中，杀非教内人是被允许和鼓励的行为，而女王侍卫官不但不是三圣教众，而且还是女人，那些苏拉圣民或许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又或许有更深的原因，才对女王身边人下杀手吧。
现在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宫殿内的官员成双结队的在低声交谈。这里说是宫殿，倒不显得肃穆，殿内铺满了厚厚的金红地毯，宫殿一侧摆着放置食物酒水的几条长桌，长桌上都铺上了精美的桌布。另一侧有很多小方矮桌，上面有一些器具，以往放的都是游戏用的玩具，现在却不是了。角落里乐师们正在调试乐器，而在殿内的另一角，两张又高又厚的洒金帷幕，围揽在现在还空空的女王御座前，那里说是御座，更不如说是一张铺了红皮裘毯的软床，整个宫殿的氛围更像是熟人好友之间的聚会。事实是也确实如此，以往宴会无非都是女王的官员侍从们聚在一起饮酒作乐，聊聊闲话，说说笑话，最多也就是请请外来的名流，或者旅途而来，稍作休息的游客，让他们讲讲外面的故事。
冰稚邪听乐师们演奏的几个调和音乐小段都透着几分悲凉伤感，再看负责布置宴会现场的人拖来了绿植藤萝为饰。他依稀记得某书中说过，鹰妖族用常春藤和绿萝来祭奠死者往生，看来今晚的宴会果然是要给那些圣地苏拉一个好看。
这时他看到沙克罕也来了，他和疾风上前与沙克罕聊了几句，才知道沙克罕的恋人丹听了昨夜的事，连日从诗城赶来了。诗城与鹰城相邻不远，丹现在正在女王寝殿陪着安瑟·蜜女王。沙克罕告诉他们，丹和蜜从小便是一块玩的好友，两人年龄相当，感情非常深厚，不过沙克罕只了解这么多。
聊了一会儿，还没看到苏拉圣民到场，但中央的官员已经到了。他们一看这里的布置，就知道气氛不对，知道呆会儿又会闹得不愉快，便找了几个地垫席地而坐。
因为有疾风之前的提醒，冰稚邪把三个中央官员的表情神态看在眼里，见他们在窃语私笑，半点没有生气或凝重的神情，显然他们的立场并不在女王这一边。
外面的呼呼作响，今晚的风莫名变大了，竟吹得人有点冷。室内的人忍不禁打了个哆嗦，感觉气温有些下降。在沙漠里，夜里的温度总是格外冷些。这时，一共三十六名圣民苏拉陆续到来了，他们一进来就毫不客气的找了最好，最中央的软垫位置坐下，然后用很不耐，很不客气的语调问宫廷的侍从：“你们小小的女王呢，怎么没见她出来迎客呀，不知道这样慢怠重要宾客是很不礼貌的吗？”
旁边侍从并非鹰妖族人，但眼睛里仍然快要冒出火来了，不过他可不敢得罪这些尊贵无比的苏拉，只能压下怒气，用不带感情的语调回道：“我们尊贵无比的女王陛下一会就会出来，请众位苏拉稍稍等待。”
问话的苏拉很不快，想要发作发火，但又忍住了。只好气哼哼道：“你去喊一下，叫你们女王快点出来，今晚我们来赴宴，有重要的大事要跟她说。”
侍从赶紧应声离开，他不是真的去叫女王陛下了，只是想快点从这位脾气不好的苏拉眼前离开。
苏拉这个词除了‘圣地居民’的含义外，还有‘学者’和‘学生’的意思在里面，他们并不各个都像强盗一样凶恶，相反，有些时候很多苏拉显得温文尔雅，比如说这些苏拉里面最有地位的四位，其中有三位都显得很平和，至少看着不凶。
……




龙零 第二千二百零六章 宗教矛盾
不多久，参加宴会的人渐渐齐了，两个侏儒内侍守候殿陛前等待着女王的来临。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高高的垂帘一侧，一个穿着七色羽服，头戴华美金骨鸟冠的女人款款步入她的那似小床一般的坐椅上，慵懒的躺坐在铺着厚厚兽皮的椅子上，眼睛环顾扫视着殿内所有的宾客来人。
不用说，这就是鹰妖族女王安瑟·蜜，只见她肌肤略晒得有些偏黑，手臂之后抱着靛青碧玉的羽翼，膝盖之下是修理得极为干净漂亮的鹰足，金色的皮质，描有彩绘镶着各色宝石的鹰趾光彩夺目。
女王身上的斑斓众多的彩色饰品将这不算太大，但还算富丽的殿堂照映得变了颜色，她的纤纤玉指如若无骨的拿起了侍者端来的镶满宝石的银杯和一壶葡萄美酒，放在了她习惯的左手位的小圆桌上。
“女王，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吧，我们说好今晚谈正事的。”一名苏拉不满说道。
安瑟·蜜女王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在我这儿，正事也只能在宴会上说。”
这名苏拉想要发作，被旁边的同伴按住了。
三圣地或者说三圣城、三圣教先后诞生过三个教派，分别是最古老的索纳教，现在最盛行的真教和已经远走它方的同盟圣宗。索纳教早已衰微，同盟圣宗在这片原始的发源地，信众已经很少了，如今只剩下真教一家独大。而真教内又分为几个派别，但不管哪个派别，对酒类都有严格的禁令，教众在严肃正式的场合不允许饮酒。特别是女性，没有丈夫允许，禁止饮酒，未婚女性更是滴酒不能沾。
今天这种场合对要谈正事的苏拉们来说，显然是不该喝酒的，而安瑟·蜜女王即是女性又是未婚，更不应该了。即使女王目前还不属于教众，但任何人在与苏拉们谈事时，都不应该喝酒，否则被视为极不礼貌的行为，严重者可能被视为亵渎。
安瑟·蜜自斟自酌饮了一杯，才道：“今天这个宴会是为了悼念我死难的侍卫官，别的都不是正事。”
沙克罕发现恋人丹悄悄出现在宴会的角落里，坐在琴师旁边的垂帘后面。他们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同时冰稚邪和疾风也注意到这个丹，却也是个美丽的姑娘。穿着银白半透明的绸袍，银色的及臀长发，额心缚着华美的金珍珠链饰，从颈下至脐下，如连星般点缀着五颗翠绿的宝石，肤色同样被晒得有些发红，与蜜的美截然不同，却一样迷人。
她和沙克罕好像天生的一对一样，冰稚邪和疾风仅凭这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一位包头巾红色大胡子的苏拉大声道：“女王……陛下，鹰妖族在我们三圣城和真教的庇护下生存了这么久，如今也该皈依我教了吧？之前圣城几次派来使者与你讲经明义，你为什么非但不顺从，如今还在城里搞起了什么半禁教，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伟大的真教不好？”
蜜本来今天不想谈论此事，但她也知道这是个绕不过去的话题，便道：“我们鹰妖族有鹰妖族的信仰风俗，至于半禁教来我的鹰城传教我没有禁止，就好像你们真教来这里收纳信徒，我也没有阻止呀。”
另一个脸蒙防尘面罩的苏拉立时就怒了：“安瑟·蜜，你怎么能把我伟大的真教，跟一个不出名的半禁异端相比！这是对真教的侮辱，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可以让教众把你和你的异端生吃活剥了，用把你的皮囊做成鼓，把你的头骨做成法器！”
疾风在旁听着来气，心说：“明明你自己先提半禁教的，现在却怪她将两教相提并论。”
蜜的眼中同样燃起怒火，但很快她又软了下来，说道：“抱歉，是蜜失言了，对于真教新月派和三圣城，安瑟·蜜没有半点不敬。但皈依真教的事，我还要再想想……”
“还要想吗，这说明你根本没把真教放在眼里呀。”带防尘面罩的苏拉见她示弱，立刻展现得更加强硬起来。
旁边中央的官员马上道：“苏拉息怒，安瑟女王确实有难处，她必竟是女性，皈依后该怎么统治国民，怎么领导族群还需要细细安排。”他这话明面上是帮着蜜女王说话，实际上还是站在圣民苏拉一边。
一苏拉道：“安瑟女王这一支鹰妖族，流落各地许久，最后定居在这里也有近千年，至她任女王位也有好几年时间了，这么久时间难道还没想明白吗？今天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定下。否则，我们也只有用另外一种方式让女王皈依了。”
殿内的气氛变得有点僵，女王也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一些鹰城的官员想说点什么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张不开口。现场的鹰城臣民也有一小部份真教徒，那些不是真教徒的人，也担心说得太过火，将来会给自己招来非常大的麻烦。其实是一部份人对信什么宗教意见不到，诗之法玛斯也属于真教国家，仅管较为偏远，更被真教的另一派天使派视为是奴仆，当然圣地圣民也视所有外地教众为奴。
女王只好说：“因为天使派的苏拉也派人来了鹰城，希望鹰妖族加入天使派。”
现场的新月苏拉知道女王这只是托辞借口，其根本原因是不想率族人皈依真教，不过他不好直接戳穿，只好道：“女王陛下，别忘了，您的鹰城在诗之法玛斯，这里新月派占多数。”
“可天使派的势力也不小啊。”女王再次推脱道。
天使派和新月派都属于真教派，区别在于他们对教义的解读不同，而宗教人对教义的解读视为最神圣的，错误的解读意味着对神明的误解与不敬。他们都认为对方的解读是错误的，因此产生了极为激烈的矛盾，双方水火不容，在一些地区，两派人已经爆发多次冲突甚至战争。
双方后续的谈话都围绕在宗教皈依，以及清除异教徒的话题上，这些话题又臭又长，整个宴会完全在苏拉的主导下变成了一场严肃的会议，一些无关的人都在闷闷的喝酒。冰稚邪看得出安瑟·蜜女王不论在气势还是实际的情况都处在绝对的劣势，有时候没有实力就是没有说话的底气，在面对面一个庞大的宗教集团面前，即使是一城之主的小国王，也只能像是按训的学生，哪怕是自己的侍卫官无辜被杀，也只能用重新布置宴会现场这种方式进行无声的抗议。
不过疾风叫他来帮忙站场，在他看来眼前的局面未见得打得起来，显然女王在考虑全族人的后果后，立场变得不那么强硬了。当然这次宴会，他也了解到了不少当地的情况，一些不是普通游客能了解到的内幕。他开始有点同情鹰妖女王的处境遭遇了，可他并不打算做点什么，这里也轮不到他插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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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零 第二千二百零七章 苍穹之夜
宴会的进程很无趣，基本就是鹰城与教派之间在权力上的争夺。冰稚邪本以为疾风叫他来晚上会有架打，现在看来双方今天晚上都变得比较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