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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子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嵐
瘋子。
冷汗自陰裘的額角滑下,現下的狀況卻讓他沒有心思去感受傷口的疼痛——有個長相酷似亞萊蒂的女瘋子坐上他的車,毀了他的魔杖,只要這瘋子朝他開槍,沒有魔法的他生還率根本是零。他嚥了口口水,視線瞄了眼方向盤,又快速移回眼前的女人身上。
「我知道了……我帶妳去。」他緊張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戰意,「至少告訴我,為什麼找上我?是因為我和亞萊蒂·艾凡西斯走在一起嗎?」
「哼,是呢……因為那個麻煩的大小姐突然打了她爸離家出走,我們可是被差遣了一整天。」自稱惡魔的女人低聲哼笑,臉色一沉,「——就算老闆不准,我也會狠狠教訓她。」
陰裘的眉眼不著痕跡的抽動了一下。
父親。
亞萊蒂的父親。
他怎麼會忘記,她一直與她父親有亂倫關係。即使他很難相信那個逆來順受的女人會動手打人,但如果——如果和今天這場與喬托·迪歐的約會有關,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但是,這背後的意義是,那個順從的亞萊蒂已經被逼到了不得不反抗的地步。
「我先說一聲,她離家出走和我完全沒有關係,我充其量只是個車伕。」陰裘說著,努力壓抑嗓音的顫抖,伸手向後指去,「看,她約會的對象就站在那裡。」
「哼,這倒有趣……」
女人垂下拿槍的手,順著陰裘手指方向望過去——瞬間,少年撞開車門,用力按下方向盤邊的紅色警示鈕。碰的一聲巨響,黃色的安全氣囊猛然爆了出來,在短短半秒時間迅速膨脹,將女人徹底壓制在車內。
陰裘·布斯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直向廣場狂奔。
亞萊蒂與他已經有一段距離,但還看得見她的背影,儘管陰裘的體力稱不上好,此刻竟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混亂的大腦正不斷計算他們之間的距離,百米、八十米、五十米……在氣囊消下來之前還來得及跑過去。
「亞萊蒂!」
這是他第一次,以自己都訝異的驚人聲量呼喊她的名字。
母親是瘋子、父親是瘋子,儘管早就知道她的家庭不正常,卻從不知道那女人一直生活在這群瘋子的囚籠中,或許自己也曾是騷擾他的瘋子之一,但是——
但是,從今以後——
「亞萊蒂!快逃……」
陰裘·布斯使盡力氣的呼喊未能落下尾音。
最後落下的,只有廣場石灰地磚上的幾滴血跡。
(待續)
感謝人氣破萬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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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子宮(NP) 四十八、沒能傳達的吶喊
亞萊蒂·艾凡西斯一旋腳跟,回眸,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她將視線拉遠,望向陰裘的紅色跑車,車子還停在原地,儘管她沒看到陰裘坐在車上,看起來似乎也沒出什麼狀況,而路上行人們匆匆忙忙來來往往,熙攘如常。
「……錯覺嗎?」
她按住自己的耳朵,方才似乎有聽見陰裘·布斯大聲喚她的名字。
「亞萊蒂!」
柔和的嗓音傳來,她感到心頭一緊,回頭,只見喬托·迪歐正揮手向她跑來,這次他穿上了一件深藍色七分袖西裝外套,比起上次約會,看起來又多了分俊挺。
「抱歉,等很久了嗎?」
才一見面,那少年就向她綻開溫暖的笑靨。
「沒有……剛到。」
從昨晚到今晚,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她經歷了各種波折,終於看見朝思暮想的笑臉,亞萊蒂頓時覺得臉頰熱熱的,她低垂下頭,卻看見喬托向她遞來的掌心。
抬起頭,少年有如太陽般暖洋洋的金瞳凝視著她。
「手,牽著吧。」喬托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泛紅的臉頰,「那個……我們上次說好了,以後的每一次約會都要牽手,還記得嗎……?」
她紅了臉,卻毫不猶豫地搭上了他的手。
喬托一愣,隨即輕輕地笑了,他將亞萊蒂的手握在掌心,手指伸入她的指縫間,兩手十指交扣,緊緊的。亞萊蒂望著兩人緊扣的手,第一次覺得,牽手竟是件那麼令人心跳的事。
「今天我想這樣跟妳牽手,可以嗎?」他紅著臉,表情卻很認真,「如果妳覺得不舒服,或是不喜歡別人的視線,隨時可以揮開我沒有關係。」
「我不會不舒服,也不在意別人的視線。」亞萊蒂幾乎是立刻就回答,她緊緊回握了喬托的手,連耳根都紅了,「我不會……不會揮開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羞怯地低下頭來。喬托注視著她,眼底滿是傾慕與憐愛。
好想立刻親吻她、擁抱她,撫摸她的長髮,但喬托心想自己或許還操之過急了。他們才不過十七歲,彼此都沒有經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認真地想要好好看待他和亞萊蒂之間的關係,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是個隨便的男人。
想著,喬托壓下自己心底純純的衝動,牽著少女轉過身。
「時間還早,我想妳大概還沒吃飯吧?」他輕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氣定神閒,「我知道附近有家咖哩很好吃,走路幾分鐘就到了,如果妳不嫌棄呃……和妳平常吃的比起來應該算是b級美食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
亞萊蒂搖搖頭,往前跨出一步,與喬托併肩而立。
「我不會嫌棄。」她說,聲音很清,也很堅定,「你覺得好吃的,我也想吃。」
喬托望著她,頓時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他趕忙別開頭。
沒有矯飾的詞語,沒有做作的嬌柔,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真。在遇到亞萊蒂以前,喬托從來不知道,會有一個人能讓他如此傾心。
他不曾相信命運這一套,但若真的有命運之輪的存在,或許在他與亞萊蒂初次見面的瞬間就已被推轉,喬托開始想相信,也許,眼前這個少女會是與他共度餘生的命中之人。
與此同時,布斯財團娛樂事業版圖下的一間五星級酒店裡,坐在浪漫燭光晚餐桌前的瑟裘·布斯的手一滑,玻璃高腳杯摔落到大理石地磚上,鏘啷一聲碎得徹底。
「沒事吧?瑟裘小姐!」
餐桌對面,一個西裝筆挺的美男子立刻站起身,掏出手帕。
殷紅的葡萄酒在地面擴散,像一灘殷紅的血。
瑟裘·布斯始終沒有接過男人遞來的手帕,她低垂著頭,瞳孔中倒映出地上橫流的紅酒,突然,她感到耳側一陣疼痛,就像被什麼尖銳的物體劃到那樣疼。
「怎麼回事……」瑟裘的視線不安地飄移,「這種感覺……怎麼回事……?」
「瑟裘小姐?」
俊男的呼喚再次傳來,瑟裘卻毅然站起了身。
「抱歉,威廉先生,忘記我們今晚的計畫吧。」她匆促地說,毫無血色的臉幾乎就和她手裡的信封包一樣白,「我家的弟弟——可能出事了!」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四十九、後悔莫及
模模糊糊地,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陰裘·布斯在黑暗中慢慢清醒,起初的意識還是模糊的,後腦傳來陣陣疼痛,他像是搭了三個月的船,首次踏上陸地的水手,覺得整個世界還在天旋地轉。
「好、好多次了……」
隱約聽見了亞萊蒂的聲音。
陰裘尚未意識到話語的內容,只覺得有種安心感,也許她逃走了?也許……
「用……大雞巴的精液洗……」
一股異樣的熟悉感讓陰裘的意識逐漸清醒,他記得那個對話,他在哪裡聽過亞萊蒂說過一模一樣的台詞。陰裘·布斯睜開雙眼,只見眼前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陌生男人,他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而手機裡正不斷傳出亞萊蒂的聲音。
陰裘瞪大了雙眼,他從那熟悉的手機殼認出來,那是屬於他的手機。
「哈……這就是人類所說的『騷浪賤』嗎?」
另一個偏低的女聲傳來,陰裘的身體一顫,視線往左移去,只見在那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身旁,站著那個自稱惡魔的瘋女人——茱莉亞·艾凡西斯。
「再說一次我家小亞是騷浪賤,我就把你踢回魔界。」
「又這麼兇?大小姐那個木頭人到底有哪點值得老闆這麼多關注?」
「閉嘴,反正你要是敢找小亞的麻煩,我會讓你在人界過得很淒慘。」男人低聲警告,將手機畫面切了,放上一旁的方桌,隨後,他的視線直直望向了陰裘·布斯的眼底。
男人鏡片下那犀利的目光讓陰裘心裡一顫,知道現在裝昏迷也無濟於事,但他也不打算與神經病正面衝突。陰裘避開男人的視線觀察四周,這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一張木質椅子上,他的雙手被反綁。這是一個沒有幾坪大小的密室,周圍是辦公桌和幾台電腦,桌上堆滿了散亂的資料,櫃子擺著的全是和磚塊書差不多大小的外接硬碟,房門就在男人的身後,並沒有門把,門邊加裝著感應器,看起來必須用特殊的方法開門。
「……我也算是感謝你,少年。」男人打破了沉默,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優雅地交疊在一起,托著下巴,「拍這種影片,剛好做為法官判刑的證據。」
「哼,我和她是你情我願,又沒把影片公開發布,哪來的判刑?」陰裘·布斯的眉頭緊鎖,咬牙,「倒是你,你就是那女人的爸?侵犯未成年親生女兒,你以為……噗咕!」
女人猝不及防的一腳狠狠踹過來,命中他的腹部。
那是遠遠超乎那條纖瘦的腿所能發出的可怕力道,陰裘長這麼大還沒被如此粗暴地對待過,只覺得所有五臟六腑全在瞬間撞得一蹋糊塗,他發出一陣痛苦的乾嘔,連眼淚都流了出來,一時之間喘不過氣,肋骨傳來陣陣疼痛,或許被踹裂了。
「你小子,這是在老闆的跟前,說話不知道禮貌?」看著少年痛苦抽氣的模樣,女人只發出一串偏低的咯咯冷笑,「要先把頭給低下來啊。」
「夠了夠了,貝利士,我說過我超討厭暴力的。」白袍男人對身旁的瘋女人比了個手勢示意她退後,又緩緩望向陰裘,「首先,少年你似乎誤會了什麼,我不是小亞的爸,也沒和小亞發生過性關係,我是艾凡西斯企業的首席魔法研究員,我叫威斯林格。」
陰裘好不容易才喘上氣來,他忍痛咬牙,沒打算回話。
「喂!說話啊!」
女人惡聲惡氣地威嚇,上前跨了一步,威斯林格一個手勢制止了她。
「……再來,就像你說的,第一,有可能你和小亞你情我願,雙方又同樣未成年,而且影片未公開,你或許能無罪;第二,小亞和他爸的確是有亂倫關係,就算是為了偉大輝煌的目的,從法律層面來看,犯罪就是犯罪。」及此,威斯林格沉默了幾秒,抬手稍稍推了下眼鏡,反光讓陰裘看不清他鏡片底下那雙眼睛。
「所以,少年,很遺憾地告訴你——我們不會用正當手段處置你。」
——唰!
彷彿是呼應了他的話,威斯林格身後的房門自動滑開,一個有著一頭銀髮,外貌還算得上英挺俊美的中年男人拄著雨傘站在他們身後,看見陰裘,他的俊臉頓時扭曲。
「就是這傢伙嗎!」他一拐一拐地衝上前,厲聲大吼,「是不是這傢伙!!!威斯!」
「是、是,冷靜點,奧里,你要是再激動下去,傷口會迸裂的。」身穿白大褂的威斯林格一屁股從椅子上躍起,側身讓了座位給那男人,「這孩子叫陰裘·布斯,是布斯財團的公子,跟小亞是同個學校的,不過讀的是魔法科。」
「魔法科?這小子是魔法科的?」銀髮男人連聲音都氣得發抖,「就是你給我女兒的陰道施了魔法!這該死的渣崽子!」
他不由分說抓起雨傘用力一揮,狠狠重擊少年的腦袋。陰裘連人帶椅倒下去,頭部又一次撞上地板,鮮血濺了出來,他的腦子疼得就要炸開了,男人抓著雨傘朝他的身體又是一陣亂打,他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臉部因劇痛而扭曲成一團。
「喂喂、奧里,人家是脆弱的公子哥兒,別把他打死了。」一旁的威斯林格不慌不忙地制止,「我還想要拿他來當召喚第二個惡魔的祭品,要是隨隨便便就把他打死,屍體的數值可是達不到祭品的基準啊。」
奧里洛大口喘著氣,收了手。
他扶住冒汗的額頭,向後退了幾步,威斯林格適時將椅子往前推,讓奧里洛坐倒在椅子上,順便還遞上一瓶水。那男人扭開瓶蓋咕嘟咕嘟連灌了幾口水,看起來虛脫似的相當疲倦。
「……亞萊蒂呢?」
他問,陰裘的眼角抽了一下。
「這個……」威斯林格和身旁的女人交換了眼神,「抱歉,小亞逃走了。」
「逃走了?」男人的嗓音突然放大了三倍,他惡狠狠地瞪向那個女人,怒吼,「你是幹什麼吃的!!貝利士!沒把人抓來還敢站在我面前!好日子過膩了嗎!!」
被喚作貝利士的女人肩膀顫了一下,在男人面前跪下:「非常抱歉,主人……」
「別靠過來!我看到你這個身體的這張臉就煩!!」說罷,男人朝女人的頭狠踹了一腳,女人被他踹倒在地板上,默不吭聲,任男人一陣踩踏,「什麼魔界的首席兵團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個十七歲的女人都抓不到!當初怎麼會挑你這廢物召喚!!」
他大發一頓脾氣,女人身上被踩出好幾個骯髒的腳印,陰裘看到茱莉亞·艾凡西斯的面容因屈辱而微微扭曲,她所表現的態度卻還是沉默而恭敬。
「好了、好了,冷靜點,奧里,你的後腦勺都開始流血了。」任奧里洛發完脾氣,威斯林格才終於開口勸道,「不是貝利士的錯,小亞警覺性比較高,加上這個叫陰裘的小夥子一直阻撓我們,他可算是厲害的喲,貝利士要是再鬧下去就會太引人注目了。」
奧里洛氣得發抖,他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又連著灌了幾口水,鮮血從他後腦杓的傷口滲出來,白色的紗布上染出一圓血色。他疼得嘶了口氣,似乎稍微冷靜了一點。
陰裘躺在地上,腦袋傳來的疼痛逐漸加劇,意識隨之模糊起來,腦壓正不斷升高,只覺得自己的腦殼就快要脹破了,全身上下的感覺只有疼痛異常清晰。
威斯林格說的是謊言,他還勉強殘存的理智這樣告訴他。
不知道亞萊蒂是否真的成功逃走,或是被關在另一個地方?
無論如何,陰裘心底也清楚,在這三個瘋子的圍繞下,要活著離開這個房間已經是不可能了。臨死之前,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少女離別前冷漠又平靜的臉。
如果,最初有好好跟她搭話……
無盡的後悔從胸口溢了出來。
淚霧氤氳了眼眶,凝成無聲的淚水滑落眼角。
但是,事到如今,又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她——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五十一、心裡的疙瘩
威斯林格靠在粉白的牆上,低頭啜飲著熱騰騰的濃縮咖啡。
研究室裡那悶死人的氣氛讓他喘不過氣來,因此,在摯友奧里洛·艾凡西斯與陰裘·布斯之間的恩怨糾葛告一段落前,他決定到茶水間來歇口氣。
身為一個將畢生奉獻給知識的男人,他討厭暴力是不折不扣的事實,但,奧里洛從年輕時就是個暴虐成性的男人,他打母親、打老婆、打兒子、打家裡的僕人,當他把情婦扶正後,又開始打自己的新妻子。威斯林格記得,那年,亞萊蒂十二歲半,剛開始和奧里洛發生性關係,他接到一通來自奧里洛的電話,說他的妻子想和他離婚,準是在外頭有了新的男人。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當時,電話那一頭奧里洛的聲音氣得顫抖,聽起來又像在哭。
威斯林格吐了口長氣,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一縷白煙。
那之後,他們切斷茱莉亞·艾凡西斯的手腳以免她逃跑,又把她關進地下室裡,奧里洛說要把她拿來作肉便器。威斯林格不贊成,也不反對,他每天去檢驗茱莉亞體內腎上腺素、皮質醇和睪酮素的濃度,以數據來推斷她的憎恨和憤怒是否達到最高點。
十天後,茱莉亞終於含恨而死,威斯林格運用計算式和儀器畫出百分之百精準的魔法陣,捕捉到靈魂的波長,進行了傳說中古老禁忌的活屍召喚術,終於成功召喚出魔界第四十八魔王轄下首席兵團長,那便是現在寄宿在茱莉亞屍體裡的貝利士。
他以現代技術成功召喚了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人類能召喚出的強大惡魔,威斯林格卻覺得心中總是有個疙瘩。
那個疙瘩,在他用茱莉亞的首飾和衣物偷偷作了一個簡單的衣冠塚後,也沒有消失。
「哎呀——真煩人!」威斯林格嘆了口氣,將空的咖啡杯投進五公尺外的垃圾桶,雙手胡亂搓了搓疲倦的臉,「還是來想接下來要召喚哪個傢伙吧!這次要個反對暴力又高智商高情商的嗯嗯嗯嗯嗯我看還是梅菲斯托吧!他以前也有被召喚過……嗯?」
威斯林格搓著臉的手稍稍停頓。
他睜圓了眼睛,推開茶水間的門,跑進走廊,昏昏暗暗的長廊上空無一人,甚至沒有一點聲響。威斯林格瞇起眼,目光遠遠投向第一研究室緊閉的門扉。
「不會吧……?」
他摸摸滿是鬍渣的下巴,好看的俊眉擰在一起。
「雖然我知道她會來添亂……算了。」將雙手往後腦一揹,威斯林格旋過腳跟,悠哉地邁開腳步,「讓這一切暫時劃下休止符也不錯啦,我只要小亞沒事就好。」
同時,在第三研究室裡,貝利士面無表情地站立著,低頭注視血泊之中的陰裘·布斯。
他的俊臉已經被揍到骨骼變形,看不出原本的形貌,一身光鮮亮麗的衣服被鞭打得破破爛爛,鮮血淋漓的駭人傷口被酸液腐蝕而傳出陣陣臭味,十七歲的少年已經失去了意識。
「停手幹什麼?」
聽見耳邊沒有揍毆的聲響,奧里洛沒好氣地低吼,「揍死他!給我往死裡揍!」
「他已經沒呼吸了。」貝利士的嗓音冷得毫無起伏,「應該可以停手了吧?主人,我又不是狂魔,不是搞殺戮那派的,而且……」
「而且什麼?你敢跟我頂嘴?」
「——而且,已經有老鼠潛進來了。」
打斷了奧里洛惱怒的低吼,貝利士從靴子裡側抽出了手槍。
他的舉動讓奧里洛警覺起來,只見貝利士舉槍在空中瞄準了好一會兒,突然,他將槍口對準一動也不動的陰裘·布斯。
「搞什麼?」奧里洛低呼,「你是想說他還有力氣反抗嗎?」
砰!
貝利士毫無預警地開槍,子彈卻在命中陰裘·布斯之前消失了。
「沒用的!」貝利士低喝,「經過惡魔施術後的子彈可以穿越任何空間!別想躲!」
他又連開三槍,這一次,陰裘·布斯的身體卻突然消失,子彈擊中地面消散,貝利士啐了一聲,轉頭四處尋找——左側、右方、後方,平時感應敏銳的他竟無法精確抓住對方的位置,腦海中開始浮現一些不屬於自己思想的模糊畫面,無數個血淋淋的陰裘·布斯同時從四面八方站起來的畫面,貝利士眉頭一擰,搖搖頭揮去腦海的影像。
「一點催眠小技倆!別想控制我!人類!」貝利士朝空中大吼,「出來!」
他旋身,朝身後開槍,子彈險些擦到奧里洛的肩膀,那男人被他嚇得臉色發青,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貝利士的手一顫。
然而,奧里洛還來不及破口大罵,後方自動門的顯示燈突然閃爍了一下。
「他們跑了!」貝利士的臉一陣扭曲,「該死!」
他跳過辦公桌衝出研究室,追了過去。
「那個方向是……該不會……」一股不好的預感直竄心頭,奧里洛抓起身旁的雨傘,一拐一拐地跑進走廊,只見貝利士拐彎向右,奧里洛的臉色刷得慘白,焦急大喊,「渾球!給我等等!別往第一研究室!那裡可是有——魔皇的盤石啊……!」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五十二、雙生獨活
空間魔法馬上就要破碎了。
瑟裘·布斯揹著昏死的弟弟,被子彈擦過的腹部不斷湧出鮮血,將她的衣物染成一片駭人的腥紅,她卻沒有心思管傷口,她全身的力氣都用在背負陰裘之上,咬牙奮力向前奔跑。
空間魔法從來沒有被任何人看穿過,那個全身穿著騎士風衣的女人不是省油的燈。恐懼讓腎上腺素急速激升,瑟裘·布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背負著沉重的少年,卻能以自己無法想像的腿力狂奔。
極快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知道那個女人追來了。
「可惡!可惡……!」
淚水在她的臉上狂飆,瑟裘緊緊咬住下唇,她的催眠魔法對女人無效、夢境魔法派不上用場、空間魔法又被識破,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的無能,魔法構成的空間開始動搖,瑟裘慌張地四處張望,走廊的盡頭卻是死路,只有一扇對開式的巨大鐵門。
少女的腳步慢了下來,雙瞳絕望地放大。
沒有路了,她已經完了,她和她摯愛的弟弟都是。
——瑟裘·布斯
突然,一道深沉的嗓音直接在腦海響起。
瑟裘一陣激靈,神經從脊椎一路麻痺到了腦稍,她的瞳孔劇烈收縮,想也不想就朝那扇門的方向跑去,魔法空間已經扭曲得厲害,瑟裘緊咬牙根,二十米、十米、兩米……她不顧腹部傳來的劇痛,抓緊陰裘飛身蹬出去,在魔法失效以前穿過了巨大的門扉,向前撲倒在冷硬的地板上,滑行了好幾公尺,傷口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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