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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子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嵐
學生們仍在傳紙條討論校園偶像被推下樓梯的午休風波,講師已經走上台前,學子們一顆顆紛亂的心在老師催眠曲般的講課聲中回歸暫時的寧靜,然而,遠在校舍另外一端,施工中的體育館後方的空地,另一場風波才正要展開。
一個拳頭正面直擊而來,身材高大的少年被揍飛出去,狼狽地跌倒在地。
他渾身都是擦傷和瘀青,鼻梁被打歪了,鮮血止不住地流下,少年摀著臉大口喘氣,鮮血從他的指縫不斷溢出,痛得他頭皮發麻。
「站起來!奇路斯·克里尼斯!」
對面,雄壯有如野獸的男人低喝。
奇路斯勉強抬起暈呼呼的腦袋,從又長又厚重的瀏海之間,他看見了畢斯帝·以賽德憤怒的臉,他還記得,三年前,在他還是個喜歡隨機亂偷女生內衣自慰的國中生時,有一次不小心拿到了畢斯帝當時女朋友的內衣還被發現,當時那個少年的臉,就和現在一樣憤怒。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畢斯帝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指節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奇路斯瘋狂搖頭,一臉無辜。
「那就是又動了老子的女人!你這混帳!」
朝著少年的臉又是狠狠的一拳,重擊的瞬間,奇路斯聽見自己連骨頭都在咯咯作響,他被用力揍趴在地,更多的鮮血噴流出來,他的意識頓時翻成一片空白。
霸王畢斯帝·以賽德的拳頭沒有人能頂得住。
知道再多一拳可能要出人命,畢斯帝努力按下心裡的怒火,那些校外惹事生非的混崽子倒還無所謂,再多一個普通學生被揍到進醫院,他和以賽德家的關係就要一刀兩斷了。
「亞了蒂……」
轉身正要走,身後卻突然傳來微弱的嗓音。
畢斯帝猛然回頭,只見奇路斯·克里尼斯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亞了蒂……不日你惹……雨人……」
少年摀著血流不止的臉,口齒不清地說,他的雙腳卻站得直挺。從來沒有料到像奇路斯·克里尼斯這樣的孬種膽敢反抗他,畢斯帝在心底暗暗吃了一驚。
「不是我的女人,難道是你的?」他惡聲惡氣地問,看見奇路斯努力搖頭。
「我不位……馬她……讓、讓欸你……」少年不穩地晃了一下,咬牙,「我、愛她……」
他講的話沒有幾個字是清楚的,畢斯帝卻徹底明白了。
「白癡,老子說了是老子的,那就是老子的。」雙手往口袋裡一插,畢斯帝轉過身,沒有了繼續打的意思,只淡淡拋下一句,「你要是那麼愛她,就來和老子搶吧。」
才說完,身後搖搖晃晃的少年就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畢斯帝站定腳步,回頭看了眼昏厥過去的奇路斯,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這次挺帶種的。」他喃喃地說,以沒有任何人聽見的音量,「我欣賞你,奇路斯。」
昏死的少年沒有回答,畢斯帝拋下在太陽的曝曬中血流不止的少年,慢悠悠地晃走了。原地,奇路斯·克里尼斯那短暫空白的意識又慢慢回歸,他模模糊糊地看見畢斯帝走遠,他想抓住他,沉重得像鉛塊一樣的手臂卻抬不起來。
不要去找亞萊蒂。
他在心裡不斷祈禱,那個他唯一深愛的女人,她不屬於任何人。她像冰雪中失去翅膀的孤傲鶴鳥,即使所有獵人都將槍口指向了她,她也不為所動,那雙深邃又虛遠的美麗眼眸對這個世界既無感又淡然,就好像即使下一秒即將死去,她也沒有任何留戀一般。
他一直看著她,一直一直看著她,所以很明白。
只有在兩種時刻,少女的眼眸會燃起一點點零星的火花。
做愛的時候,還有——凝視著喬托·迪歐的時候。
所以,別再傷害她了。
不甘的淚水之中,奇路斯·克里尼斯蜷曲的指緊緊抓住了草,泥與露水混著鮮血,沿著粗糙手指的弧度滑落。
因為愛著她,所以想看見她的眼眸點亮更多的光芒。
疼痛終將他的意識吞食殆盡,他聽見複數的腳步聲,模糊的視野中隱約出現一大一小兩個影子,奇路斯沒有力氣去看清楚,靜靜地在草皮上昏死過去。
腳步聲在奇路斯·克里尼斯的身旁停駐。
少女薇塔·維爾連斯低垂著眉,注視著昏過去的少年,嘴角勾著愉悅的笑意。
「我真的很意外……真的、真的很意外,奇路斯大人。」她慢條斯理地說著,在少年身邊蹲下來,「像你這樣卑微的蠕蟲竟然已經抱過亞萊蒂大人,到底是什麼契機才發生的?」
失去意識的奇路斯無法回答,薇塔也只是輕輕笑了笑。
「是射在裡面呢?還是外面呢?嗯……亞萊蒂大人不懂避孕,你這傻瓜一激動起來也不可能射在外面吧……」薇塔的手指輕輕點著唇,水靈靈的明眸向上一轉,「吶,阿木。」
「是,會長。」
身旁的學生會副會長立刻蹲了下來,因為繫著整齊的領帶而不易察覺,在少年的領口下圍繞著脖頸的,是一條細細的黑色項圈。
「幫我帶個話給瑟裘·布斯。」少女抓住奇路斯的後領,將那高大少年的上半身輕鬆拎起,嘴角的笑意還是那樣甜美可人,「就說,計畫超前了,原定的三個人……只剩兩個人了。」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六十四、崩潰的肩膀
計畫超前,這對瑟裘·布斯而言是個好消息。
儘管她曾經臭罵過奇路斯·克里尼斯,說絕對不會讓他碰亞萊蒂一根頭髮,但在得知他們兩人已經做過愛的瞬間,瑟裘卻覺得心裡既是輕鬆又是複雜。輕鬆,是因為她不需要拉下臉用計湊合他們;複雜,是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奇路斯那樣噁心的跟蹤狂是用什麼方法去接近亞萊蒂的,或許她在過程中受了傷害,但瑟裘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為她擔憂的資格。
她下了車,回到家裡,將書包往客廳沙發上一扔,一路直奔陰裘的臥房,然而,才一推開門,一股可怕的臭味就撲鼻而來。
「什麼?」
瑟裘頓時因這股難聞的異味而皺起臉,她摀住口鼻匆忙進房把窗戶都打開,一回頭看向床上的陰裘,才發現昏迷中的弟弟已經失禁脫糞,空氣中都是排泄物的臭味。
「該死!」她難以置信地咒了一聲,奪門而出大吼,「艾莉!艾莉在哪裡!」
這棟她與陰裘生活的宅子沒請什麼傭人,只有一個早晚和周末會過來的煮飯阿姨,每周會來一次的清潔員,和一個負責大小雜事的女僕艾莉。瑟裘的吵鬧很快就叫來了樓下的女僕,她提著裙子匆匆上樓,看見盛怒中的瑟裘後,彷彿心裡有數般不安地垂下頭。
「為什麼沒給陰裘清理?」少女生氣地質問,「沒給他翻身!沒給他擦洗!你是打算放著讓他潰爛嗎?還是說你把我弟弟當大型垃圾?」
女僕怯怯地低下頭,沒敢看瑟裘。
「說啊!」見對方不回話,瑟裘的態度更加咄咄逼人。
「因為……」女僕緊抓著裙襬,小聲囁嚅,「因為……很醜……」
瑟裘一愣,雙眼瞪得圓圓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妳說什麼?」
艾莉緊張地嚥了口口水,沉默。
「妳再說一次!」瑟裘激動地都要腦溢血了,她上前用力揪住女僕的衣領,「妳有種再說一次!妳說我弟弟醜?!妳這種醜八怪有資格說他醜?!」
「醜八怪?妳這臭女人!我說錯了嗎?他現在很醜說錯了嗎!」被這麼一污辱,女僕艾莉頓時理智斷線,「本小姐他媽是來這裡當少爺的偷情小女僕的!誰要當醜豬的看護!」
突然間被這麼一吼,瑟裘全然愣住了。
「妳說什……」
「——而且我從以前就不爽你們姊弟很久了!」潑婦似地打斷瑟裘,艾莉激動地尖吼,「都十七歲了還一天到晚姊姊長姊姊短的!你們這對雙胞胎噁不噁心!」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女僕的臉上,瑟裘大口喘著氣,臉色蒼白如死灰。
艾莉的臉上浮現一個紅紅的掌印,她被打得頭歪向一邊,沉默了許久,而後,那個過去總是嗲聲嗲氣貼在陰裘·布斯身邊的小女僕,以冷漠傲慢的目光瞪向了瑟裘。
「看在少爺以前疼我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這一巴掌就讓妳。」她惡狠狠地說著,摘下頭上的女僕帽,往地上用力一扔,「我就做到今天,我不幹了!媽的!不幹了!」
「給我滾。」瑟裘咬牙,淚水湧出了眼眶,「像妳這種垃圾,別再靠近我弟弟。」
「噁心!腫成醜豬的廢人,誰還要靠近他?」艾莉一聲冷笑,轉身大步離開。
瑟裘頓時有種想踹她下樓的衝動,但是她拼命忍住了,她沒有理會艾莉不斷傳來的叫囂,轉身跑回陰裘的臥室,脫下外套,捲起袖子,開始著手清理弟弟的大小便。
她一面清理,一面哭,異臭似乎也不那麼真切了。
外頭傳來艾莉甩門離開的聲響,瑟裘在心裡憤怒地詛咒她去死,她動手刷洗床單和陰裘的褲子,替弟弟換上乾淨的衣服,背上陰裘離開那個惡臭未散的房間,將少年放倒在自己柔軟的床舖上,瑟裘伸手輕撫陰裘變形瘀紫的臉龐,指腹停留在那乾裂的唇上。
缺水。
意識到整個周末,昏迷中的陰裘滴水未進,沒有進食,就算沒有重傷而死,遲早也要渴死餓死,瑟裘頓時感到驚慌,她匆忙掏出手機查詢要怎麼給昏迷中的人水和營養。
插鼻胃管。
這一切,已經超過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能夠單獨處理的範圍。
她崩潰似地失聲哭了出來,將手機狠狠砸到牆上。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六十六、夢中的誓言
那天晚上發生了很多事。
亞萊蒂·艾凡西斯的仇恨值在憤怒的陰裘親衛隊成員眼中飆高,有關她的毀謗在校園論壇裡鬧得沸沸揚揚;甩門就走的女僕艾莉將薪資申請單和寫滿瑟裘·布斯惡語的信寄到布斯集團總裁那裡,紙包不住的火終於延燒到遠在異國的布斯夫妻,他們打電話咄咄逼人地詢問狀況,說明天就要趕第一班飛機回來看獨生子的傷勢。
瑟裘在地上舖了墊子與陰裘睡在一起,空蕩蕩的宅子裡只有兩人安靜的呼吸聲,她想起了她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或因為害怕黑暗,或因為想念父母,有好幾個夜晚,陰裘總是拖著枕頭紅著眼眶跑過來,姊弟倆躺在同一張床上一起偷偷哭泣。
「我以後要有好多好多老婆!」
還記得,六歲的陰裘曾經異想天開這麼說。
瑟裘問他為什麼,而男孩睜著又圓又大的杏眼,笑得甜美可愛。
「一個負責把家裡的燈全部打開、一個每天煮好喝的濃湯、一個晚上抱著我說故事給我聽、一個要在我們生日的時候幫我們彈琴唱生日快樂歌。」說著,窩在棉被裡的男孩興奮地拉起雙胞胎姊姊的手,「這樣,我跟姊姊就永遠不會再哭了!」
那個時候的瑟裘覺得她的弟弟真的是絕世天才。
現在想來,卻連那些記憶都變得模糊虛幻。
瑟裘翻了個身,將頭埋進棉被裡,在淚水中漸漸睡去了。
恍恍惚惚之間,年幼的陰裘又拉著她的手,陪她穿過家裡那條黑暗的走廊,他揮舞著手中的玩具木劍,說他是保護公主的騎士,然後,陰裘慢慢鬆開了手,身影完全沒入了黑暗中。
「陰裘!」
她聽見自己的尖叫。
「陰裘!不要去!」
「——我們吵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個,妳叫我能不要去嗎?」
陰裘回過身來反駁,突然,他的形貌不再是個孩子了,他看起來像個大人,約莫二十來歲,身材挺拔,相貌俊美得令人屏息,本該短得清新的紅髮長及腰際,紮成馬尾,身後一襲深紅披風飛揚,看起來竟真像個威風的中世紀騎士。
「你忘了我們的夢嗎?」瑟裘激動地拉住他的手,「你忘記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嗎?」
「怎麼?到頭來妳還不是怕輸給我?」陰裘咧嘴壞笑,「我會證明我才是對的。」
說完,他加快腳步轉身就走,馬靴在冷硬的石磚地板上踩出鏗鏘回音。
「傻瓜!誰還管對錯啊!」瑟裘氣急敗壞地追上去,「我是怕你就此回不來……」
她抓住他的手,他卻把她甩開,腳步才定住,他們已經進入散發著幽冥藍光的大殿。
然後,周遭景物驟變。
下一瞬間,她在無盡的黑暗中下墜,她看見一隻飛蟲從身邊掠過,兩對薄翅震得都快斷了,也終究無法飛離可怕的黑洞。瑟裘的淚水飛向空中,像一顆顆透明的水晶珠子,在淚眼模糊之中,他看見上方的陰裘在失速的墜落中努力朝她伸長了手臂。
終於,他們的手緊緊相握。
那是一種十分懷念的感覺,彷彿距離上次相握已經相隔數個世紀。陰裘將她拉向自己,緊緊抱住她,強壯的手臂護住了她的頭。
「對不起……瑟裘……」
在意識消失之前,他聽見陰裘懊悔的誓言。
「我永遠——不會再跟妳吵架了。」
瑟裘·布斯自夢中猛然驚醒。
她劇烈喘息,嚇出一身的冷汗,匆促環顧四周,她還是躺在房間的地板上,該是無比熟悉的一切景物,在這一刻竟顯得陌生得可怕。
「這裡是哪裡……!」
她驚叫,掙扎著從軟墊上爬起,順手撐住床看見床上昏迷的陰裘,於是她趕忙抓住陰裘的手,就像攀住一根救命稻草。瑟裘癱軟地在床邊坐下,撫上劇烈起伏的胸口,一連深吸好幾口氣,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然而,隨著思緒平復,那些如潮水般隨之而來湧進腦海的畫面,卻令少女愣得瞠目結舌。
「不……會吧……」
她撫上顫抖的唇,轉頭,渾沌的瞳孔映出了玻璃窗上,她與弟弟陰裘·布斯的倒影。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六十七、驅車逃離
離家第四個晚上,依然沒有父親的消息。
含五星級飯店的住房費和新衣服的費用在內,她已經用父親的白金卡刷了好一大筆錢,原本預料這趟離家應該不超過三天就會被父親找到,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她傳了訊息問威斯林格家裡有沒有任何異狀,後者卻從周日晚上起就不再有回音。
亞萊蒂將手機放上桌面,轉身鑽進溫暖的被窩裡,過去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在床上與父親翻雲覆雨,但現在不同了,無論現在家裡是什麼狀態,她很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無人打擾的生活,在那張白金卡刷到不能用以前,最好能持續多久是多久。
想著,亞萊蒂翻過身關了燈,將半張臉埋進被窩,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她又作了那個夢。
那個她深陷泥沼中,而喬托在岸上大聲呼喊的夢。
無數隻漆黑的手攀上她的身體,將她狠狠地往下拖,而她伸長了手臂,卻總沒抓牢喬托的手,而喬托嘶吼著她的名字,兩行淚水滾落臉龐。
為什麼要哭?
亞萊蒂被扯進深淵的前一刻,還不明白喬托的眼淚。
但這一次,她並沒有醒來。
無數雙纏繞她身體的手臂消失了,她飄浮在虛空的黑暗之中,這是一種十分寧靜自由的感覺,亞萊蒂一點也不覺得恐懼或不安,她慢慢地閉上雙眼,接著,聽見了有人呼喚她的聲音。
再次睜開眼時,周遭的景物都變了。
她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亞萊蒂坐起身環顧四周,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格局上看起來像是她的房間,擺設卻是截然不同。比如角落的電腦桌換到了門邊,而該是書架的位置,此刻卻擺著一張嬰兒床。亞萊蒂瞇起眼,盯著懸在嬰兒床上方的物品,乍看之下只是普通的旋轉吊鈴,仔細一看,上方掛的卻是骨頭、斷指和眼珠。
那是什麼?
亞萊蒂雖在心底疑問,卻又多少有譜,她知道自己的命運,知道自己會產下什麼樣的東西。她正想下床,手腕卻突然被拉住,一回頭,只見身旁竟還躺著一個赤裸的金髮男人。
認出那頭燦金髮色的主人,亞萊蒂不禁一愣。
「喬托……?」
她呼喚,看見那少年睜開疲倦的眼睛。
「現在還早。」喬托輕聲低語,在唇邊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妳會吵醒寶寶的。」
「什麼?」
「要是他醒來鬧得天翻地覆,閒雜人等就會跑進來了。」
少年輕輕拉著她躺下,他溫暖的手順著少女的手臂上滑,順著嫩乳優美的弧度摸下,五指滑過性感的小蠻腰,來回撫摸少女下身最私密的貝肉。
「現在可是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光。」
少年的低語柔和得性感。
他翻了個身將亞萊蒂按在身下,主動吻上少女柔軟的香唇,就像是王子喚醒睡美人的吻一樣,那個吻有如棉花糖般輕柔。亞萊蒂靜靜地任由他親吻,見喬托抿唇笑了。
「妳怎麼了?現在沒興致?」喬托撫著她的臉龐,「平常妳看我的表情不是這樣的哦。」
「為什麼……」亞萊蒂歛下眼睫,「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妳不喜歡?」喬托一愣,隨後輕笑了出來,「是不是還沒睡醒?妳不是最喜歡我……」
「——我在問你為什麼要用喬托的樣子跟我說話?」
她冷冷地打斷了少年的話。
眼前那有著喬托·迪歐外表的少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們在沉默中對視著彼此,隨後,少年的身軀開始冒出陣陣白煙,黃金般的頭髮轉為了酒紅色,喬托的外表逐漸消失,煙霧散去,顯露出了那人原本的形貌。
陰裘·布斯。
他的神情不再像以往那樣傲慢張狂,眉宇間帶了點感傷。
「妳是怎麼看出來的?」他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真是……就連最後想看一眼妳對我心動的表情也不行嗎?」
「你就是你,再怎麼模仿也不會變成喬托。」
陰裘攤手:「夢中情人被仿冒就讓妳這麼不高興嗎?」
亞萊蒂並沒有回話,她並沒有生氣,或許就連憤怒本身是什麼樣的情緒她也不是很明白,她伸手撫上陰裘的臉龐,那還是一如以往俊美清秀的少年的臉,摸起來的觸感如此真實,這讓少女淡漠的眼神變得柔和了。
「太好了,只是你的催眠。」她喃喃地說,垂下眼簾,「原來你沒事……太好了。」
陰裘·布斯望著她,愣愣地瞪大了雙眼。
他的眼眶泛起了紅,這讓他下意識想要隱藏軟弱的自己,但他卻不願意離開那柔軟掌心傳來的溫度。少年低下頭,手掌覆上亞萊蒂貼在自己頰側的手,細細感受那稀有的溫存。
「只是一場惡夢而已。」他忍著喉中的哽咽,裝出沒事般的輕佻微笑,「妳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大家的白馬王子陰裘·布斯,怎麼可能被一點小事就擊垮?」
「這倒是……你可是個品格低下、難纏又討厭的煩人精。」亞萊蒂抬起頭正視他,漠然的嘴角勾起了柔和的弧度,「你還是保持你原來的樣子就好了。」
陰裘笑了。
不再是那種惡劣又討人厭的壞笑,他的笑容充滿率真的坦然。
「謝了,亞萊蒂。」
不明白他為什麼道謝,少女寶石般的藍色眼眸睜得圓圓的。
印象中的陰裘·布斯並不是會露出這種笑容的人,亞萊蒂聽見自己的心臟怦怦地加快了速度,她疑惑地撫上胸口。這是一種她從來不曾對陰裘·布斯這個人湧現的情感,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難道眼前這一切只是夢境而已?
就在這個想法閃過腦海之際,嬰兒哭鬧的尖叫劃破了空氣。
那尖叫銳利得令人極度不舒服,聽起來像亡靈的哀號,不僅僅是耳膜,連骨頭都被哭聲震得發疼。亞萊蒂的身子戰慄著,她側頭望向嬰兒床,看見裡頭伸出了一隻滿佈青筋、鮮血淋漓的漆黑魔手,撥弄著嬰兒床上方由斷指、骨頭和眼珠組成的吊鈴。
「媽、媽……媽——!媽——!」
黑色的霧氣頓時從嬰兒床中四射,化為條條魔爪飛快伸向他們,房門被用力推開,數十個手持兵器刀械的魔鬼衝了進來,亞萊蒂下意識瞥向身後的窗戶,卻看見陰裘·布斯伸出手,從他的手掌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
嗶!
突然之間,一輛炫麗的大紅色法拉利敞篷跑車從外頭直直撞破牆壁衝進來,一干魔鬼兵被撞得東倒西歪,長鳴的喇叭聲逼得嬰兒的哭鬧也閉嘴了,陰裘拉住她的手跳下了床。
「要逃囉!」
他輕快地說著,一屁股坐進了駕駛座。
亞萊蒂直到坐上車才赫然驚覺,他們兩人身上不知何時穿上了衣服,陰裘穿著帥氣的立領皮夾克,身上掛著各式龐克風格的銀飾,而她自己也穿著一條貼身九分長褲,低胸吊帶背心搭配皮衣外套,相當有女性賽車手的氛圍。還沒意識過來這是怎麼回事,陰裘油門一踩,跑車氣勢萬鈞地衝了出去,撞飛床鋪,衝破牆壁,在碎石殘砂中飛過大半個庭院,當他們重重摔在路面上時,前方竟出現了一條一望無際的筆直公路。
「哈!白癡!」陰裘用後照鏡看了眼被遠遠甩在後頭的魔鬼,惡劣地大笑,「這種原始的雜碎也想追上我的車?回去升級了裝備再過來吧!」
四輪高速轉動,少年鬆掉手剎車,紅色跑車有如流星般飛馳出去。
亞萊蒂回頭看著那棟牆壁被開了棟的大宅,看著和他們的速度相比之下有如蝸牛般緩慢的魔鬼,嬰兒的哭鬧聲越來越遠,轉眼之間,充斥著耳裡的只有跑車的引擎聲,她突然覺得有種瀟灑的勝利感,有種反叛了天意、逃離了命運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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