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子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嵐
「有問題的是你……!是你不記得了!」大量觸手從少年的身上生長出來,奇路斯狠狠咬牙,「離她遠一點!不然我不曉得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對我做出什麼事?」巨狼憤怒地齜牙,牠拱起身子,擺出攻擊的態勢,「不派使節擅闖我的領地、還敢口出狂言!是不是該讓你想起王與王會面的禮節了!奇路斯!」
牠的吼嘯震盪著大地,化為眷族的獸類紛紛丟下人類逃開。知道這是兩個王之間戰爭開打的前兆,奇路斯嚥了口口水,觸手從他的雙腳生長出來,蔓延至地面,吞沒了幾個離他最近的人類,那些人的身上也紛紛長出觸手,逐漸將他方圓數公尺內化為苗床。
這是他目前所能接觸到的,為數不多的「能量」,奇路斯暗暗想著,緊握拳頭,如果不動用都內那五百萬名眷族的能量,他可能打不過現在的畢斯帝,最壞的打算是,今天回去以後,很有可能在電視上看到觸手疫病再度爆發的新聞。
但,就算是要使首都再次淪陷,他都不能讓畢斯帝碰亞萊蒂一根手指。
因為在魔界,所有與第五魔王交媾過的上萬名魔族——沒有一個能夠存活。
(待續)
感謝簡版九百珠加更~
魔王的子宮(NP) 百七九、雙王相爭
利瑟比·夏米爾才剛跑上山坡,就與大量逃難的動物錯身而過,他吃驚又疑惑地望向那些驚慌逃走的獸群,有用兩腳奔跑、也有用四腳奔跑的,無論何者,那些獸類都已變形得不再像常識所認知的動物,他連忙轉頭看向馬房,但下個瞬間,眼前的景象令他呆住了。
奇路斯·克里尼斯在他眼前活生生被巨大的狼爪拍成肉醬。
才剛抓住的救命稻草馬上成為灰燼,利瑟比嚇得跌倒在地,瞪大的雙眼滿是恐懼,然而,就在他即將被絕望吞噬的瞬間,奇路斯被拍扁的那個位置卻突然生出了巨大的觸手,他吃驚地張大了嘴,看見那些觸手迅猛地纏上巨狼的前爪,噴射出腐蝕性的黏液。
這是做夢嗎?
怪物竟在和怪物戰鬥。
如非親眼見到這荒謬的一幕,利瑟比絕對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然而,比起坐壁上觀這場精彩的怪物大戰,更現實的首要任務是要保全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慌亂地想著,眼角餘光瞥見了還倒在馬房深處的銀髮少女。
化為戰場的馬房中,巨狼一聲咆哮,連著被觸手緊纏的前肢一起揮向樑柱,水泥柱就像脆弱的餅乾應聲斷裂,受不住衝擊的觸手團飛出去,狠狠撞在牆面,又立即沿牆蔓延開來,將半面牆壁化作恐怖的苗床,接連生長出的觸手紛紛向巨狼噴出酸液。
狼王敏銳地避開,但這個空間對牠巨大的身體過於狹窄,牠的半身撞垮了後方的圍欄,酸液濺在牠的前腿上,冒出陣陣白煙,融蝕了美麗的銀色毛皮。
牠黃銅色的眼珠一轉,望向自己受傷的前腿,咬牙。
突然,牠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
那並不是狼嚎,而是龍的吼嘯。
從受傷的前腿開始,層層鱗片從牠的身上生長出來,轉瞬之間便覆蓋了全身。牠的身體變得更加巨大,衝破了馬房的屋頂,毀壞半邊建築,灼熱的身體散發出陣陣白煙。
似乎是感受到警訊,觸手立刻伸長化成人類的手臂,快速飛向倒在建築中央的少女,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的剎那前,一條長尾橫掃過來,將觸手連同半面牆壁一起轟飛。
觸手團狼狽地滾落山丘,先前被吞噬的幾個人類也在這波衝擊下被吐了出來,歪七扭八地躺落在草皮上。它重重摔進丘下的泥塘,在爛泥中掙扎著重塑身體,數隻紅色的眼睛從觸手的中心睜開,注視著山丘上的那座廢墟。
如今站在廢墟中央的已不是方才的狼王,而是一條黑色的巨龍。
龍王型態——那正是第五魔王用以摧毀自己國家的最強型態。
第一魔王化為人形從泥塘裡爬出來,它的觸手再次化作雙腳踏上土地,少年仰頭望向渾身佈滿堅硬鱗片的巨龍,知道自己的觸手毒液對畢斯帝不再有效。
不僅僅如此——他的視線停留在巨龍的嘴邊,牠高熱的吐息正化為細小的火舌——擅水不擅火的觸手很有可能瞬間就被畢斯帝的烈焰烤成焦炭。
戰況極為不利,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勝機。
首先,龍王型態的敏捷度不及獸王型態,破壞力雖強,卻容易失準;再者,維持龍王型態需要大量魔力,憑畢斯帝現在的眷族數量,要在這個世界長時間維持這個型態是不可能的。
畢斯帝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這讓他知道即使是最強型態的畢斯帝也同樣不敢貿然進攻,無論如何,他在魔界建立起的第一魔王形象不容置喙,過去和那些妄圖進犯魔皇城堡的魔王之間的戰爭更不是打假的,並且,畢斯帝雖狂暴,卻是能夠判斷情勢的王。
在牠墮落成人人唾棄的「無能魔王」和「災害」以前,牠曾是淫魔中戰績最輝煌的王。
先把牠從亞萊蒂大人身邊引開,再利用觸手的敏捷度打拖延戰。奇路斯咬緊下唇,人形的肉體逐漸瓦解,無數觸手又從他的身體生長出來——要在畢斯帝察覺到自己的戰略前壓制牠。
眼看泥塘裡的奇路斯再度進入備戰狀態,畢斯帝冷冷地瞇起眼。
牠抖開身上的瓦礫碎屑,不著痕跡地往後瞥了眼身後的廢墟,鬆開蜷成球狀的長尾,在那中央躺著被牠小心守護的銀髮少女。
絕對不能把這東西讓給奇路斯。牠咬牙切齒地想著,很快又將目光移回山丘下的觸手之上。那個三句話不離開魔皇陛下的瘋子要是真把這小東西當成萬魔的皇帝,那她全身的孔很快就會被上萬條蠕動的觸手鑽開,死得怵目驚心。
要讓她遠離戰鬥的場域才行,幸運的是,奇路斯似乎也有這個意思。
暫時把她留在這裡應該不大礙事……想著,漆黑巨龍展開雄偉的雙翼,騰空躍起,拋下已成廢墟的馬房,朝山丘下的泥塘俯衝而去。
兩大魔王的交鋒,使大地都為之震撼。
轟隆轟隆的巨響在牧場四處響起,龍息的烈火燃燒草原,遍布地底的觸手入侵地下水源,將方圓數十的大地攪成整片泥漿,山丘開始坍塌了,廢墟裡的瓦礫和沙塵震盪著,亞萊蒂·艾凡西斯在意識模糊中感覺到有人在碰觸她,於是她努力撐開了眼睛。
視野被鮮血染紅了,看不清來者。
「醒醒……媽的!」
有一隻手十分粗魯地拍著她的臉頰,腦震盪卻使亞萊蒂渾身的感覺都不太切實,她模模糊糊中又垂下眼簾,隱約聽見身邊的人氣憤地嘖了一聲。
「要不是妳是那傢伙的寶貝……該死!」
聲音聽起來很像那個男人。
那個每天晚上掐著她頸子,逼她懷上孩子的男人。
「父親……」她在意識模糊中忍不住低喃,「放過我吧……父親……」
拍著她臉頰的手突然頓住了。
「我沒辦法……生下磐石的主人……也沒有、魔法……才能……」失去支撐,她無力地向前倒進一個溫暖的懷裡,「我不想……每天晚上……再和你上床了……」
看著在懷裡昏厥的少女,利瑟比·夏米爾瞪著雙眼。
「妳說什麼……喂……」他緊緊抓著少女的肩膀,眼神動搖得厲害,「妳是說……那個人渣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睡嗎……喂……羅倫他……羅倫他不是這樣說的啊……」
昏迷的少女沒有回答他,利瑟比的臉一陣扭曲。
「媽的……媽的……渾蛋……!」他焦躁地揪緊少女的肩膀,神色混亂至極,「妳不是那個男人的寶貝嗎!為了妳心甘情願放棄妻子和孩子……不是這樣的嗎!妳是我向那個男人復仇的道具啊!我要把妳被野獸凌辱的影片寄到他眼前!看他懊悔窩囊的臉啊!!」
少女仍是昏迷著,利瑟比激動的淚水滾落了眼眶。
為了能夠糟蹋這個女孩,他不惜欺騙弟弟、與黑社會作交易、殺了條無辜的狗、把整個團隊拖下水,弄得自己狼狽不堪,即使搞到這副境地,他都還不覺得後悔,因為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悲憤交加、涕淚縱橫的模樣,他就會覺得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他好恨。
好憎恨那個踐踏了他們的童年,踐踏了他們母親的那個男人。
憎恨他的暴力、他陰晴不定的爛脾氣,憎恨他就因為一句「情婦懷孕了」而把他們趕出家門,憎恨那個男人對母親的不聞不問,更加可憎的,是他在母親死後數年終於來訪,他們以為那個人渣終於良知覺醒,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還想著該怎麼擺臉色,卻沒料到那男人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希望母親重新替他生一個孩子。
在得知母親已死後,他更是絕情地轉身就走。
他的眼裡從來沒有他們。
他恨極了那個男人。
為了復仇、為了踐踏那個男人高傲的自尊心,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少女,這個聽說是他掌上明珠的少女,他要他體驗絕望的滋味,要他也體會所愛之人被羞辱的痛苦,要他跪在地上哭著請求原諒——應該是這樣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少女與他們一樣。
那個男人的眼裡沒有任何人。
淚眼模糊之中,他彷彿又想起幼時父親掄著拳頭朝他們衝來的模樣,而他——那個比誰都冥頑不靈的利瑟比·艾凡西斯,總是擋在兄弟的前方,被打得遍體鱗傷。
而今,他與兄弟的關係,卻比誰都疏遠。
為了守護什麼而受傷,他已經受夠了……已經受夠了才對。
利瑟比緊抱懷裡的少女,將臉埋在她瘦弱的肩膀。廢墟之外,怪物們激烈打鬥的震盪使他從回憶中慢慢抽身而出,他放開手中的少女,脫下外套,給衣著單薄的少女穿上。
而後,他背著那銀髮少女,那有著一頭他最厭惡的髮色的少女,緩緩站起了身。
「給我撐著點……」他用沙啞的嗓音低吼,「在到醫院之前,都要給我活下去!」
(待續)
沒想到不知不覺中繁版也600珠了
下星期行程比較緊一點,容我周五再來一波謝珠加更~
魔王的子宮(NP) 百八一、違和感
「你!」他的脸色顿时刷得苍白,「你为什么……!」
「为了能平安潜入这里,我暂时把头发染色了,毕竟那头银发很显眼。」黑衣人微笑说着,「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有亲近感了一点呢?」
「哈哈!你竟然衝动起来啦?」前方开车的老人传来悠哉的笑声。
「抱歉,因为遇到了好奇的事情。」奥里洛·艾凡西斯微笑回答,「好了,回答我吧,利瑟比·艾凡西斯,你为什么不顾生命危险救了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妹妹?应该不是为了钱吧。若真是如此简单的答案,我就太失望了。」
利瑟比瞪大双眼,脸色白得惨澹。
「等等……你刚刚……为什么……!」想起方才这男人流畅地叙述这一切事情的经过,利瑟比的嗓音颤抖得厉害,「难道说……出价十亿元的买方该不会就是……!」
「我无可奉告,利瑟比。」奥里洛·艾凡西斯将手放在胸前,微微低头的模样像个优雅的绅士,「我为了救她,付出不少心力调查这件事情……我建议你可以这样想。」
利瑟比睁大着眼,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慢慢收缩。
除了混乱,还有违和。
违和感太过强烈,强烈到他想吐的地步。
身高、体型、态度都很怪……更怪的是这优雅的举止,他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奥里洛·艾凡西斯,是他和罗伦都唾弃不已、在公眾媒体前装出的假象,然而——真的只是假象吗?
在杳无人烟的山里,在一辆疾驶的卡车上,后方是自己的熟人,前方只有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那个暴戾的男人难道还在处心积虑维持自己的公眾形象吗?
有必要吗?
或者,他们分开的十馀年间,这个男人是真的改变了这么多吗?
在混乱的思绪中,罗伦两天前提过的事情突然又闪过脑海,那时,他心灰意冷的弟弟和他约在夜店,一面叹息,一面细数他们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罪状,说她水性杨花、精神有问题、性关係混乱、冷血傲慢,而且和父亲一起用狗的名字羞辱他们死去的母亲。
那时他提过,亚莱蒂·艾凡西斯说:父亲已经死了,电视上的那个是恶魔。
两天前的自己认为那只是愚蠢又噁心的笑话,但如今——在亲眼看过人类化为巨狼、和庞大的巨型触手团搏斗画面的如今——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利瑟比的脸上爬满了冷汗,他快速瞄了眼男人身后的少女,握紧拳头。
「我只是……我只是……忌妒而已……」他紧咬下唇,痛苦地垂下头,「我忌妒她能待在那个家……忌妒她被捧在掌心……所以……想要给她尝点痛苦……」
「原来如此,忌妒心啊。」奥里洛·艾凡西斯摸摸下巴,「但是,只是区区的忌妒心……会让你冒着生命危险衝进废墟救她吗?」
「不……我……」利瑟比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咧开嘴乾笑了几声,「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怎么可能……我……只是在她身上看见过去的自己,所以……」
「哦?」奥里洛眨眨眼睛,「说得详细点。」
「她唸了你的名字……在昏迷的时候。」利瑟比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握得死紧,「我想起以前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我们相处的那段时光,所以,身体擅自就行动了……」
「那么说……哦?」奥里洛·艾凡西斯温和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草皮、公园、红色的皮球,在树下休息的你们……这就可以解释那些画面了。」
他的道谢让利瑟比的肩膀抽了一下。
「那么……我……」他终于抬起头来,苦笑,「我可以……看看她吗?」
「你是说亚莱蒂吗?当然。」奥里洛笑了笑,「靠近点吧。」
奥里洛侧身让出了路,利瑟比紧张地向他点点头才连忙爬过去,他凑近亚莱蒂·艾凡西斯的身旁。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些了,呼吸也趋向平稳,利瑟比用袖子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看见少女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癒合了。
「看来已经脱离险境了。」他说着,叹息,回头望向牧场所在的那座山头,「这里已经听不见那些怪物打架的声音了……我们成功逃走了吗?」
「看起来是稍微安分下来了,但是这个距离还不能安心,我们实施最后的脱逃计画吧。」奥里洛靠在卡车的边板上,重新戴上手套,仰头向驾驶座喊道,「小贝!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了、我们准备直接回据点!」
听见他的声音,老头探出车窗外,「可以是可以!那傢伙怎么办?」
「让他跟我们回去吧。」
「啊?!你在开玩笑吗?」
「我认为他有教化的空间……」
「——就算是这样……!」老头大幅减缓了车速,回头,压低声音喊道,「只要一转移就会暴露我们的身分,应该杀了他或至少击昏他再转移吧?」
「粗鲁对待救了亚莱蒂一命的人,不是很失礼吗?」奥里洛也压低声音,笑瞇瞇地回,「而且,我对暴力实在有点……」
「哪个智魔喜欢暴力?!但现在是……!」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打住了话,警戒地透过后照镜观察利瑟比,然而,视线才刚扫过去,眼前所见却令他愣住了。
——货箱内空无一人。
「人呢?!」
他大吼急煞,卡车嘰的发出刺耳的煞车声,奥里洛因惯性撞在车厢上,也赶紧转头,果然如小老头所说,利瑟比·夏米尔不见了,亚莱蒂·艾凡西斯也是。
「他们逃走了?」奥里洛愣愣地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那小子一定是趁车速慢下来的时候带她跑了!」老头抓起麻醉枪,开门跳下车,「白痴!这附近还有多少兽种淫魔的眷族在走动!亚莱蒂要是被牵连了怎么办!」
「唔……!」奥里洛难堪地摀住脸,「我又犯了相同的错吗?」
「大概吧!所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任务就是任务,不要做多馀的判断。」老人没好气地说道,拍了下额头,「算了……找人要紧,这次直接把那傢伙杀了。」
男人神色沉重地点头表示同意,也跟着翻下了卡车。两人站在產业道路的正中央,道路左侧是上坡,树木林立,左右两侧都有未经整理的杂乱灌木丛,藏着兽种淫魔的可能性很高,但若利瑟比跑得不远,可能就藏身在附近的草丛中。
「视线范围内没看到人影,没有听到脚步声。」老人环望了一下周遭的状况,「应该躲在附近而已,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能找出来。」
奥里洛没有回话,低头紧握拳头。
「……不需要太愧疚,只不过是判断错误而已,谁都干过。」看出对方的懊悔,矮小老头长着粗茧的大手拍了拍奥里洛·艾凡西斯的背,「你做我做不到的事,我处理你不擅长的事,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不用这么客气。」
「多谢你……小贝。」男人叹了口气,「我真是太惭愧了。」
「没什么,除了王,没有谁拥有所有智慧。」老人将麻醉枪往背上一甩,「我往左边,你去右边,带着亚莱蒂·艾凡西斯,他不可能跑得太快。」
「嗯,知道了。」
他们在卡车尾端分头,老人向树林跑去,男人则走向右边,他的目光四处扫过附近的灌木丛,对方有两个人,应该不会太难找,如果利瑟比的目标是亚莱蒂,那更不可能轻易和她分开,况且,他不觉得刚才利瑟比想救亚莱蒂的心情是虚偽的。
「是我露馅了吗……?」奥里洛不禁喃喃自语,「果然是态度问题?」
——喀擦。
车门关上的声音。
奥里洛猛然回过神来,旋身的时候,引擎声已经响起,卡车的后视镜映出了驾驶座上利瑟比·艾凡西斯的脸,奥里洛全然愣住了。
「喂……!」
当注意到异状的老人从山坡上衝下来时,卡车已经向前疾驶出去。
「亚莱蒂·艾凡西斯在副驾驶座!我看到她了!」老人跑到奥里洛身旁,望向卡车驶离的方向,逐渐慢下脚步,「竟然耍这种小聪明,我们都被摆了一道啊……」
「至少我们找到他了。」拥有奥里洛·艾凡西斯形貌的男人叹了口气,重新戴上墨镜,他的五官逐渐改变,随后,成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凭这两副身体不可能用脚追上汽车的,你在那台车上留定位点了吗?」
「没!」老头叫道,懊恼地扶额,「我没料到丢了那台车的可能性!」
「要进行自由空间转移的话……这两副身体只能使用到这里了。」奥里洛咬了咬下唇,态度却还保持冷静,「没办法了,向陛下提出申请吧。」
「唉…‥没办法了,虽然这身体比那女人的身体还好用点……只能先暂时丢在这里了。」那老人大大叹了口气,「你去追?还是我去追?」
「请让我弥补吧。」黑衣男人说着,将唇凑近领口的微型对讲机,「陛下,这里是梅菲斯托,出了一点状况,请许可臣使用寄宿体。」
『哦?喔喔!那两个壳不好用吗?』对讲机另一端传来了玩味的嗓音。
「发生了超出这两个壳能力以外的状况,臣需要使用更高阶的魔法。」黑衣人恭敬地回答,「壳的回收将委由贝利士进行。」
『嗯嗯,你们谈好就好吧。』对讲机那端的嗓音轻快地说,『别忘了奥里洛现在是公眾人物,如果被目击到的话……要做好处理哦?』
「遵命,陛下。」
恶魔梅菲斯托切断了通讯,回头看向老人。
「那么,壳的回收就麻烦你了。」
「嗯。」老人担心地叹了口气,「别被那两个魔王发现了。」
男人点点头,他转身望着卡车开走的方向,闭上双眼,而后,他的躯体瞬间失去所有支撑,无力地向后倒下,稳稳落进了老头的怀里。
(待续)
魔王的子宮(NP) 百八二、兄與妹
同一时间,利瑟比·夏米尔驾驶着他不大擅长的手排载货卡车,奔驰在颠簸的山间小径。车上很晃,而他逃得匆促,没能来得及给亚莱蒂·艾凡西斯系上安全带,她东倒西歪地撞,脑袋时不时叩在车窗上,却像死去似的没有清醒的跡象。
「妈的……!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妈的!」
利瑟比恨咒着,用力转过方向盘,疾驶过一个近乎九十度的大弯,亚莱蒂因惯性倒在他打档的右手臂身上,而男人低头瞥了她一眼,脸色有点铁青。
——父亲被恶魔附身了。
那个几天前还被他和罗伦当成笑话看待的说词,竟然是真的。
当他提及他们过去相处的那段时光,那个拥有奥里洛·艾凡西斯形貌的人竟然相信了,如果真正的父亲……真正的奥里洛·艾凡西斯就应当知道——他们根本没有过去相处的时光,留在父与子之间的回忆只有冷漠、虐待、暴力和憎恨。
但现在,他的復仇化为泡影,工作也丢了,身上还带了无家可归的少女这个巨大包袱,他根本就没想清楚下山之后该往哪里去,身体却擅自先行动起来了。
「我干嘛这么多管间事!可恶!」他又一次忿忿低吼,右手换档的同时用手肘将少女顶回座位上,「醒来之后你可要说清楚!附在那个男人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少女没能回答他,利瑟比知道现在怎么吼都没用,离山下的路还很远,而追着他们的恶魔增加了,刚才上车前他清楚听见了那个老头和那个恶魔的对话——这次他肯定会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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