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满人间（H）

“那就这件吧。”纪新秋随手抓了离自己最近的礼服就准备结账，司首丘忙把她拦住了。
“还是我帮你挑吧。”
纪新秋随手抓的那件弗兰明哥式大裙摆的红色礼服美则美矣，但是和纪新秋整个人的气质都太不搭配了，出于狐狸族爱美的本能，司首丘舍不得纪新秋本身的美感被不协调破坏掉。
司首丘埋头挑选纪新秋的裙子，纪新秋则坐到了柜台附近的椅子上。她坐才发现店里不止她和司首丘两人，临近柜台的地方站着一位高大的男性，正在端详手上的一匹布料。
男人看起来约四十岁，面容有些欧式，是个美大叔。他的身材健壮，穿着考究，鼻子上架着木框眼镜，脖颈上挂着皮量尺，似乎是店长的样子。
他既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裸露出的皮肤上也没有任何绒毛、鳞片或者羽毛。纪新秋不仅多看了他几眼，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亚人？
大概事纪新秋的眼神太过专注，店长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放下手上的布匹抬起头冲着纪新秋笑了一下。
“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以前没见过你。”
纪新秋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问道：“叔叔是人类吗？”
“是的，你是最近刚醒的漂流少女吧。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会有我这样的人类大叔在学校里？”大叔走进柜台，从柜台下面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了一套西洋茶具，给纪新秋泡了一杯花茶。
纪新秋在最初的时候听苏瑾说过，学校里除了漂流少女以外，还生活着少数自然生产的男性。虽然不在一起上课，但是也远远见到过几次。
亚人们很清楚现有的人类数量还不足以应对亚人社会的需求，所以很早开始有意的延续了部分人类和人类之间的自然生产，以保证人类物种不会在几代后灭绝。而其中产下的人类后代从出生后就被带离生母身边由亚人机构严格管控，从出生起就将男性女性分开培养。
“你和我第一次配种的女孩长得很像。”
大叔风轻云淡的说出的话语让纪新秋被花茶狠狠呛了一口。
“我记得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笑起来像百合花一样，听说她那次怀上的是双胞胎，要是有和我一样的金发，和她一样的绿宝石眼睛就好了。”
“你从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吗？”
“我的孩子那可太多了，我是不可能见到的。”大叔很健谈，他给纪新秋续了一杯花茶“在配种期的那五年，我每个月要提供46管的精子给亚人们，他们会拿去配给适孕期的女孩。对方是谁我们本来不会知道，但是那时候的班主任和我关系很好，偷偷给我看了我第一次配种女孩的照片，我一看到她就陷入恋爱了。”
为了效率，大多的人类男性就像是工厂流水线一般的在精子质量最好的青年时期提供精子，从而在亚人的安排下人工授精至女性人类的身体。许多男性人类一辈子都没有和女性人类交合过，却有着几支足球队数量一般的孩子。
那简直把人类当做动物一样管理了，纪新秋既愤怒又悲哀。
而从出生起就这样生活的大叔并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用怀念的语气回忆着过去：“后来过了配种期，被挑选走了后几年，我年龄大了，长得也越来越魁梧，被亚人太太们转了好几次手，没有遇到愿意收留我的主人。实在太不受欢迎，就被退货回来了。仰仗学校给我提供了个工作，就这样在生活下来了。”
他说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偏偏他自己没有任何不妥或者受到侮辱的感觉。纪新秋明白这是特殊的生活环境导致的，在这个亚人社会里，男性人类的生活似乎比女性人类更加残酷。她伸手安慰一般的拍了拍大叔的胳膊，说起来，加上沉睡了的六十年，她的实际年龄要比眼前的大叔还要大许多呢。
男性和女性生理上的不同意味着同样作为亚人发泄情欲的对象，女性由于繁衍上的绝对优势，使男性亚人有着排他性和独占欲，相对来说亚人和人类女性缔结的关系肖似于婚姻关系。但是女性亚人和男性人类之间，繁衍的主体在于亚人，人类男性就变成了播种机一样的存在，不断的被共用，女人像玩物，男人像工具，这就是亚人社会下人类的本质。





兽满人间（H） 人之街（下）
纪新秋这边和大叔聊的正火热，突然另一个女孩娇着嗓子插入了他们的对话。
“叔叔，我礼服上的珍珠扣弄丢了，可以帮我再配两个10mm的吗？”
来人竟是苏瑾，她斜挎着白色的小手包，穿的是红色格子的连衣裙，恰逢假日约了同学来逛街的。
叔叔应了声走进工作室帮苏瑾挑选珍珠，苏瑾自从上次和纪新秋冲突之后再也没理会过纪新秋，纪新秋后来去向她道歉也被冷言冷语的讽刺走了。所以这下纪新秋有点犹豫着要不要和她打招呼。
而苏瑾挺着背脊直视前方，目光一点没向纪新秋那头转，嘴里说的话却是冲着她的。
“有些人不愧是荡妇的走狗，做的事情如出一辙的不要脸。”
苏瑾抬起下巴用目光瞥了一眼正在选礼服的司首丘，司首丘长得好看，虽然体型一直是合法正太的模样，私底下的人气却挺高。可惜就是打扮老成，而今天的司首丘却破例的做了休闲打扮，比平日里看上去更加阳光帅气。
人之街鲜少有亚人能进来，司首丘一对大耳朵很是吸引目光。苏瑾刚刚在外边看到了纪新秋和他们班主任一块坐在椅子上，行为亲昵，司首丘还明显在讨好纪新秋。她第一反应就是纪新秋没脸没皮的勾搭上了司首丘，把他勾的神魂颠倒，甚至都改变了穿着打扮，心里又是鄙夷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忍不住就支开了一起逛街的同伴，偷偷跟上了他们。
“老师那个体型能满足你吗？你的口味还真是变态啊。”苏瑾说的话越来越刻薄“我还以为班上就江采芙一个婊子，没想到又来了一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为了点评级分数你们还真是寡廉鲜耻啊。”
纪新秋皱了皱眉头。
“我是好心提醒你，上层的贵人有部分可是挺在乎人类妻子的贞洁，可不像以前，人类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了。”苏瑾扬起嘴角嘲讽道“不过一个没权没势的教师，你这样出卖身体也不嫌掉价，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纪新秋猛地抬起了手，苏瑾被吓了一跳，但纪新秋并没有扇她，只是轻轻把手落在了她的嘴巴上。
“我不知道你把自己看做什么，但是我能肯定我和你不是一路人。”纪新秋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情绪。“道不同不足为谋，也请你以后不要随口评价我和我的朋友。”
“苏同学？”司首丘手上捧着一套小礼服走回来，看到了苏瑾和纪新秋在柜台前，不知为何气氛很是不愉快的样子。
“纪同学她没来得及购置礼服，我便带她来看看”司首丘开口解释道，“不知为何纪同学好像不知道交谊会的事情。”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忘记和新秋说了。”苏瑾很恭敬的对司首丘道歉，一点看不出刚刚刻薄的样子。“新秋同学平日总是忙，找不见人影……都是我不好，没能好好跟着她。”
话里话外把自己摘出去的同时把责任转移到了纪新秋身上，司首丘不是不明白苏瑾的小九九，只是顺着她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店长把苏瑾要的珍珠扣拿来了，苏瑾本也不是真的弄丢了扣子，所以随手收下扣子付了账很有礼貌的向司首丘道了再见便走了。
“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司首丘作为两个学生的老师，本来应该站在公平的角度，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私心让自己不由得更加担心纪新秋一点。
“没什么。”纪新秋不想多说，为了司首丘少问两句，伸手接过了他选的小礼服。“这个是给我的对吧，我去试衣服了。”
狐狸种的亚人是天生的美学家，在审美方面总是有着过人的天赋。司首丘选的这套礼服是短款的露肩礼裙，香槟色的蚕丝织布显得优雅大方，到膝盖上方的长度又带着点俏皮。上身做了收腰设计，胸口中央部分波浪的褶皱很显胸型，露肩的设计把纪新秋白皙的脖颈和形状好看的锁骨展现了出来，黑发垂在白皙的皮肤上像莹白托盘上的黑珍珠。
“brove！”店长拍起了手，“这孩子叫做cynthia，简直像为小姑娘你专门定制的一样。”
cynthia是人类希腊神话中的月亮女神，店长喜欢把自己设计出来的衣服叫做自己的孩子。
司首丘也被纪新秋惊艳到语塞了，他在挑选衣服的时候一直想着纪新秋的身形，却没想到自己选出来的衣服这么适合她。他想开口赞美纪新秋，但是张了张口却想不出怎么形容好。
纪新秋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歪了歪头冲司首丘开口：“那就选这件吧。”
司首丘想都没想的递出了电子终端要刷自己的工资卡，却被纪新秋拦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呀？”纪新秋疑惑的问道，伸出了自己的电子手环，每个月纪新秋的手环都会显示到账一定数目的电子货币，一开始纪新秋还不知道这些能用在哪里。
“每个学生有交谊会的筹备额度，你的没来提取所以还在我这里。”
司首丘下意识顺从了自己的本能说了谎话，他就是很想帮纪新秋花钱。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生活养生又健康，每个月基本不怎么花钱，倒是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他这个时候特别能理解某些雄性为了雌性一掷千金的不理智行为，为喜欢的人花钱就好像她属于自己了一样。
他们陆续又去看了鞋子和首饰，基本上都是司首丘帮忙纪新秋挑选的，他也不看价格，就这样司首丘的工资卡上被刷走了一大笔，让纪新秋都忍不住问‘交谊会的额度有这么多么？’。
像打扮娃娃一样，司首丘将纪新秋打扮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他的幸福感满溢到整个人有点飘飘然，却猛的想起来，他这样精心的打扮纪新秋，却是为了把纪新秋送到别的男人怀里。
后知后觉的，他的心脏揪了起来。他的身份是培育人类新娘，亚人的教师不是圣人，对人类学生产生性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唯独万万不能真情实感的爱上人类。那对于他们来说是注定没有结局的，纪新秋是那样特别，一定也会吸引到交谊会上的权贵青年，以后她会成为上流社会的太太，和他的人生再无交集。
他本是最不该对本来就不该对纪新秋动心的人，再沉迷下去也只是泥潭而已。他已经做了好几年的人类部主任了，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他却不愿意醒。心里阴暗的角落里暗暗希望纪新秋的交谊会不顺利，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久一点。
那样的自己……是多么可悲又低贱啊。
哇，我双更了耶?




兽满人间（H） s级
交谊会比想象中来的更快些，交谊会举办的前日学校放了假，让人类学生自由的做最后休整。大多学生会在这天去人之街的美容院和美发馆打理自己，也有些学生选择在家里好好休息补个美容觉。
因此，今天的校园里格外安静。江采竹垂直长长的睫毛坐在银杏树看书，可惜没能安静看上几页，一个人的宁静时光就被少女溪水般的声音扰乱了。
“采竹，你看银杏叶子开始掉了呢！”纪新秋抬着白皙的脖颈微微仰着头，“马上就是冬天了吧。”
“你又来了。”江采竹带着无奈的神情开口，如今和纪新秋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刻意维持女生的伪音。“不是说了平常叫我采芙吗。”
“可是总要有人记得你是采竹，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可以做采竹，而不是采芙。”
纪新秋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了江采竹的脖子上，明明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但是江采竹都不记得多加一些衣服，男孩子果然是男孩子，总是比女生粗枝大叶些。
“你把我当小孩吗？我现在和你现在没差几岁！”江采竹心里比起被关怀的温暖，更多涌起的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气闷，上次纪新秋发信息来说要做他姐姐的时候他就觉得相当不爽了，他从来不缺姐姐。
但是他希望纪新秋成为他的什么人呢？他不知道。他无疑是喜欢纪新秋在他身边的，有她在身边叽叽喳喳的时候，江采竹感觉自己和人间还有联结着的线。他本能的不愿意去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潜意识里明白一但想通了这个问题，他熊熊燃烧着的坚定意志就会融化，变得软弱不堪。
“叮铃——”电子音在江采芙和纪新秋的手环上同时想起，纪新秋抬起手腕，看见手环上的画面是交谊会的邀请函。
“尊敬的纪新秋同学，请于明日上午10时前准时到达a级交谊厅会场更衣室，a级交谊厅会场具体地址如下……”
a级？纪新秋微愣了一下，滑了一下手势回到自己的个人成绩界面，惊诧的发现自己的综合评级不知为何从f变成了a，甚至顺从度也从f改成了中规中矩的b。她虽然好奇于亚人社会如今的制度文化，但是课业上并不十分努力，照苏瑾曾经说过的话来看，a级的评定是很难得手的。
纪新秋不禁皱起了眉头，感到了一丝不安，她回过头想和江采竹讨论一下她异常的评级，却发现江采竹整个人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瞪圆了褐色的猫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手环上的画面，雪白的皮肤因为血气上涌而泛红，双唇随着身体的颤抖而颤动着，嘴角却扬了起来，那表情狂热中带着疯狂的样子将纪新秋吓了一跳。
“江采竹！”纪新秋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将他的头埋进了自己怀里。而她也因此看清楚了江采竹手环上的画面。
是s级的交谊会邀请函，和她的不同，s级的邀请函泛着鎏金的光芒。
江采竹在纪新秋的怀里慢慢冷静了下来，停止了颤抖。
“我没事，纪新秋，我得到s级的评定了。”
这是再见面后第一次纪新秋看到江采竹如此灿烂的笑容，少年发自真心的笑容好像能融化春雪。纪新秋却只能感受到那笑容里蕴藏着的疯狂。
“江采竹……你到底，你到底想做什么？”纪新秋垂下头，“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能帮你的。”
她想帮他，她感觉得到江采竹那样狂热的不惜出卖色相也要得到的s评级，不仅仅是因为江采竹想要出人头地。但是她摸不着头绪，她不知道江采竹努力得到s评级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那目的一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江采竹看着这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少女，那娇小的身躯吃力的环抱着比自己还高的男人，情真意切的说着要帮他。
明明只有一面之缘，这个少女凭什么这样呵护他呢？只是因为是友人的弟弟就要做到如此地步吗？她真傻，他江采竹根本不值得她为其牺牲什么。
江采竹突然抓住了纪新秋的手腕，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银杏叶铺成的地毯上。他米灰色的长发垂在纪新秋的脸上，膝盖顶在了她两腿之间。
“采……竹？”纪新秋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翻身压住自己的男孩，她动了动手腕，却发觉江采竹将她按的十分紧，她根本没法活动。
多么弱小无力的女孩子啊，江采竹看着纪新秋秋水般黑亮的瞳孔想着，他明明只用了几分之一的力气就能按着她无法动弹。她该被保护的好好的，无知的过快乐的生活，即便是在异族的世界里。
“你看吧……你能帮我什么呢？”江采竹勾起嘴角故意笑得很冷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和你本来就是陌生人，管好你自己吧。”
即使是靠的这么近了，即使以这样攻击性的姿态压住了纪新秋，说着这样不好听的话语。江采竹发现这女孩的眼里对他没有一点责备。她似乎真的毫不觉得他会伤害她，也对他毫无男女之间的意识。
而那些话确实没有伤害到纪新秋，因为在她的眼中映出来的江采竹，那样令人窒息般悲伤的表情叫说着残酷的话语的他看起来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人。
女孩有一股身上淡淡的香，起身的时候，那淡香还萦绕在江采竹的鼻尖挥之不去。就像在这学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接住了纪新秋，然后将她一个人丢在了银杏林里。这一次他也转身离她而去。
唯一不同的是，背着纪新秋的江采竹小声的说着只有自己听的到的话语
“……你这烂好人就在新世界里好好生活吧，连同姐姐的份一起。”
那些沉重的、痛苦的、压抑的黑暗的东西，他早就决定由自己的手来沾染了，纪新秋就好好的站在阳光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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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
之后还会继续更的




兽满人间（H） 交谊会（上）
学院交谊会是在战后亚人政府为了应对由于人类大幅减少导致亚人繁衍危机而制定的政策，是亚人社会中贵族世家子弟们最向往的宴会。这是亚人们合法得到人类妻子的唯一场所，如今大多青年贵族们的母亲也都来自于交谊会。
能够收到交谊会邀请函的亚人，一种是对帝国有过重大贡献，一种则是家族力量足够显赫，普通的贵族世家指望不上家族力量，就只能拼命为帝国奋斗以期获得交易会的入场券。
亚人们兽性基因里有着本能的慕强，人类母体诞下的亚人后代比亚人之间自然生产的后代在身体素质、智力乃至精神强度上都更胜一筹，人类的受孕率也大大高于亚人。早期人类诞下的后代往往能在各种领域上取得更大的成就，从而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再而跻身于贵族之列。长此以往，贵族的后代愈加优秀，平民的后代愈加平庸，所以亚人的社会阶级在短短几十年内就分化了。显贵的亚人家族总是通过获得迎娶优质的人类新娘来保持后代的优越性，越是优秀的后代越能维持家族的繁荣，青年一代的婚事往往成为举族关注的大事。
正因为亚人慕强的基因，所以他们也从不觉得用等级来分类人类是一件失礼的事。a级交谊会上出席的人类学生比起更低等级的交谊会人数更加稀少，但在长相、身材和智力上面往往都是百里挑一。与此相对应，能收到a级交谊会邀请的亚人们除了身家显贵以外还必须是帝国里能力出众的才俊，所以收到a级交谊会邀请本身对于亚人来说就是一种荣誉和肯定，使无数亚人心向往之。
但也不是所有亚人都为参加交谊会而狂热的。
穆琉托着高脚葡萄酒杯，靠在会厅的角落里晃动着里面泛着红宝石光泽的玉液琼浆。他身着万年不变的白大褂，在一众西装革履精心打扮的亚人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此时没有亚人有心神去思考穆琉的着装的不得体，宴会厅里所有亚人带着狂热的目光都紧紧的凝在会场中央一位一位顺步而出的少女们身上。
宴会厅华丽的聚光灯聚焦在正中铺着了名贵地毯的阶梯上，细长的高跟顶起少女们浑圆的脚踝和纤细的脚关节，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女性人类就像洋娃娃一样美好。她们用轻盈又优雅的小碎步缓缓走下阶梯，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每一位少女出场之时，宴会厅上空凭空悬置的全息屏幕就会展示出人类少女的个人资料，并合成黄鹂种女亚人动耳的声音朗读。
“苏瑾小姐来自人类部一年a班，身体年龄17岁，身高167cm，体重52kg。综合评级a级，生育能力a级，顺从度a级，综合学科维度倾向为人文社会科学，具体学科成绩……”
不论开舱之前来自于什么样的家庭，在亚人学校里人类学生作为未来权贵的准新娘都学了成套的贵族礼仪。苏瑾抬起自己的下巴，让自己的走下阶梯的姿态看起来很从容，但实际上她心里一直战战兢兢的默背着接下来手脚应当放在哪里才能优雅又动人，听到自己体重的时候还分神咬了咬牙，她居然一不留神重了些。
苏瑾的骨架不轻，为了让自己体态好看，她需要比别人更瘦，但手环智能总是提醒她体脂继续减少会影响健康从而减低评级，她不得不将体重控制在手环判断健康的最低底线。
苏瑾私底下日复一日的训练几乎要成了肌肉记忆，脖子该抬几度，眼神该放在哪里，都成了她比功课更上心的事情。所以展现出来的成果确实不错，即使同样身着华服，她看起来却比别的女孩矜贵上几分。
一时间宴会场里的许多才俊忍不住发出了低声的称赞，苏瑾也按耐不住为自己的惊艳亮相而洋洋得意。
那掩饰不好的洋洋得意激起了穆琉心中的讥讽，人类身体孱弱，但是却格外喜爱玩弄人心。明明是盘中餐却不自知，愚蠢极了。
每个女孩长相不同，性格各异，却大同小异的模仿着贵家小姐的仪态。除了种族不同，穆琉并不觉得这样的交谊会和贵族们之间的聚会有什么区别，几片抑制片能解决的事情，何必一定要娶个低等人类，他还是更惦记着实验室里的基因报告。
但估算出了拒绝出席交谊会将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和那些麻烦将会耽误他多少时长后，穆琉每次都按时出席了交谊会，用最少的时间解决可能的麻烦。这要比军派的某个莽夫动辄因此和家族长辈剑拔弩张聪明的多。
何况交谊会上的酒确实挺好喝的。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垂着眼帘的穆琉冷漠的碧色眸子里闯进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那是如绸缎一般绚丽的黑色卷发，随着主人利落的步伐随意的飘散在耳后。女孩微仰着天鹅般的脖颈，不像别的女孩那样珠环翠绕，虽然司首丘前些日子给她买了足够多的首饰，她今天却只挑了一对黑珍珠耳环。
圆润的黑珍珠点缀在她小巧丰满的耳垂上，叫那耳垂看上去就像包裹着珍珠的贝肉。和之前的女孩小心翼翼怕脏了裙摆乱了头发的表现不同，纪新秋踏着适中的步伐走下阶梯，香槟色的礼裙俏皮的长度方便了她活动，匀称的双腿在交替中展现着健康的风采，既不矫揉也不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