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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守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袖妖妖
太后叹息道:你起来吧,他们现在针锋相对,其实都怪哀家,都是哀家的错。
颜想重新站在她的身边,听她讲述心事。
这是半年以来她常常做的事情,那就是陪伴老人家回忆过往
原来当初沈少卿的父亲和苏少遥的父亲曾是至交好友,而苏父和当年的小郡主早有私情,这门婚事却是太后钦赐,随后小郡主在沈家产下四子,后来执意合离,并且带走了当时已经姓了沈姓的少遥,此事成了笑柄,苏少遥从小被人指指点点,后来双方的爹一个病死,一个出了家。
留下下一代互相憎恨。
随着年纪的增长,到了婚嫁年纪,紫玉公主和苏家子沈家子也算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太后又动了心思,可她犹豫不决,生怕当年旧事重演。没想到沈少卿江南治水三年,一回来就惊鸿了她的眼,赐婚何等的殊荣,沈家应下婚事,可偏偏那苏家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紫玉又应了他。
没想到到了大殿上,这更成了笑话,太后本以为是两家还能为一家,结果是两败俱伤,婚事作罢。
从此两家就像是较上了劲,大有一副有沈没苏,有苏没沈的架势
沈少卿名为御史,他手段狠辣年纪轻轻就受到重用,其实是只为皇帝做事,专做那些不见光的事情,他沈家从商也是为此。而苏少遥却是在兵部掌权,两个人不分伯仲,他表面上总是笑意吟吟的,对沈家不甚在意的模样,私底下却是恨之入骨。
当然,这些是颜想这半年来自己琢磨出来的。
太后甚是苦恼,本就不是天然的,哪里还想做什么玉雕呢
颜想看着那玉雕,只觉好笑。
她在官窑也养了两三玉匠,自然先别人得知,其实沈少君从玉田回来就是带了一人来高的玉料,据说是天然形成的上门纹理清晰,像极菩萨,苏少遥不知哪里得了信儿抢先弄这么一出,可算是叫他们泡了汤了。
好生安抚了太后,她走出永乐殿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假山池塘,那些小宫女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清脆的铃声随着她的脚步不时响起。
听见声响,池塘旁边的亭中人一身素白,转回了身。
颜想瞥了两眼,他是真的清减不少。
男人定定看着她,她不忍再看快走两步,只听得铃铛摇曳生响,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
走出皇宫,她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侍卫都认得这太后跟前的红人笑脸相送。
高高的城墙仿佛能锢住人的气息,颜想步调轻快,快步穿过高高的宫门,外面阳光大好,她抬臂遮住些刺眼的,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辆眼熟的马车。
一个也同样眼熟的侍卫走上前来微微欠身:颜姑娘,大公子请你过去说话。
她歪头看了下,听见有个声音在身后传来:她没空。
颜想转身,苏少遥背靠城墙,正是抱臂看着她:饥肠辘辘不如去喝点小酒
他走上前来,动作亲密伸手拉她,她可不想再当成苏沈两家当中的夹心饼,随即退了两步,避开他的碰触。
她完全不想理会,谁也不想理会。
颜想择路而行,径自离开。
我的确是没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陪伴,挨只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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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守则 分章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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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其实颜想并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没有空。
一早出来的时候,就和罗成约好了,今日他妹妹的成人礼,要去给她观礼的。
状元府听着名头响亮,可其实不过是颜家旁边一家小院,还是颜想从自家分出去的个,这也要感谢沈少卿,他帮忙找的这个府邸不小,隔了个小院给罗成,两人成了邻居。
罗家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叫做罗静,有了住处就给她接了过来。
本来算计好的,从崔尚宫那里回来时间刚刚好,可现在这个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甚至是已经晚了。
果然,她急匆匆地赶回罗家,为数不多的观礼者早都散了去,礼成了,她回来得迟了些。
颜想送上礼物,少女扁着嘴,还是很不高兴:颜姐姐你明明答应我了的
她只得解释一下:对不起啊,宫里突然有点事。
罗家只有一个小厮和一个嬷嬷平日照料家里的,问了才知道,罗成正在后院灶房忙着,不许人去打扰。
好言好语地哄了小姑娘,她才去寻他。
天气炎热,灶房的门开着,颜想靠在门口,看着里面的那个男人有条不紊地做着菜。
那小厮一边烧火,还不由得赞叹出声:大人真的好香啊
罗成一身青衫,他卷着袖子,露出手腕来,都说君子远庖厨,在颜想的印象当中,他从来都是这么照顾妹妹的。两个人慢慢熟识了,她这才知道,当初愿意相看她也是迫于生活的无奈。
她倚在门边,眉眼弯弯。
就像是感受到了一样,罗成也不回头在撕拉撕拉的翻炒当中淡淡说道:都是油烟,有什么好看的
颜想顿时失笑:你背后长眼睛了怎么瞧见我的
他勾起唇角,回眸一笑,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她腰间的铃铛。

她明白过来,摇了下铃铛笑道:你送我的这个东西,原来还有这个妙用。
虽然是迟了,但是恭贺一番还是需要的,她只说太后叫她过去问话,罗成一点也不追问,只说来了就好,他备了四个菜,甚至还有两壶清酒。
罗静不断向她描述自己成人礼时候的紧张心情,她因为过于激动,甚至还在出来的那一刻踩在裙子上面摔倒,手舞足蹈地跟她学着当时模样,惹得她轻笑不已。
罗成也板不住脸了,不忍直视。
颜想抓住小姑娘过来吃饭,三个人坐在小桌边,一时间无比的温馨。
稍晚些,罗静早早离席,剩下两个人对酒当歌。
罗成给她重新倒满,想起那个人来唏嘘不已:昨个听说沈少君回京了,县里的玉矿不知又出了什么好东西,在车上裹得严严实实,好多人都说天降吉兆呢
颜想脸色微红,好笑道:的确是带回个好东西,可惜被苏少遥一搅合,生生断了用处。
他垂下眸,遮住些许情绪:你见着他了
她叹了口气,难掩失落:嗯,见着了,瘦了不少,精神还不错。
罗成端起酒樽,一仰而尽,随后又倒了满上:你就是去见他了
哦,原来绕了一圈还是不相信她的去处,颜想笑: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真的是太后传唤,在那遇见的。
他笑笑,不再问。
她觉得解释更显多余,一口喝下清酒,伸手来拿酒壶。
不巧他也伸了手,男子干净秀才的指尖顿时点在了她的手背上面,两个人先后摸了酒壶上面,然后覆盖了一起。罗成面色不变,颜想却从抽出手来,假装不经意撩了下额前碎发。
他怔了怔,随即给她倒酒: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她点头,脆快道:有。
男子手一顿,酒水洒出了桌上少许:能说说吗
颜想用手蘸着桌上的酒水,在桌上画着圈圈,她画了个简易的笑脸,随口答道:我的打算就是随遇而安,绝对的。
他笑,说的也是。
浅酌则已,两壶酒下肚,然后就起身收拾桌面,两个人分工明确,不消片刻就收拾出干净的桌面来。嬷嬷给端了茶水来,颜想漱了漱口,觉得有点醉意上涌。
罗成在旁递她一方绢帕:擦擦。
她擦了擦唇角,对着他笑:罗兄这次招待我的是什么酒好像后劲不小呢
他拿回帕子,看着她红红的脸蛋轻笑:上次你不是说酒水无味,很是无趣么
这半年以来,罗成受了颜家不少的照顾,他也时常招待颜想,二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品新酒,但凡酒楼里面出了新酒,他总是买回些许,亲自动手做上三两个菜,叫了她一起。
一墙之隔,她常来,为了方便往来还搬回了颜家。
不同于她喝过的任何一次酒水,颜想有点头疼地伏着额头:这酒后劲大,先甜后涩,喉间很辣
罗成点头: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喝口茶解解,一会儿就走。
这一下晌过得很快,颜想茶水喝了,可除了涨肚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头还是晕乎乎的,一站起来甚至是直迷糊。罗成说叫妹妹扶着她去歇歇,她死活不肯,叫了他送她回家,他又说男女授受不亲,平日来往都是君子行径,要是扶着她这般模样回了去,恐怕明天就会有无数流言传出。
她察觉出罗成言语当中些微的不快,也不知是怎么了,甚至是有一种他故意的感觉。
正是为难,颜正来接。
他面无表情,站了她的面前:麻烦精,家里来客人了。
颜想清醒犹在,只手脚发软:谁
她话音一落,两个男子都低了眼去,女子特有的柔媚在她身上平日很少见,此时一醉,声音当中不觉就带了三分娇嗔,听了使人耳根发热。
怎么喝了这么多颜正对罗成点点头,随即架起她的胳膊来:还能走吗
诶诶诶,别动,你别乱晃呀
她刚站一起来,就差点软倒,幸好罗成在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颜正一手拂落他的,随后弯腰蹲子,颜想倒子刚好接个正着,他托住她的双腿,利落起身就给她背了身上。
罗成站在身后不由出声:小心些。
颜正回头看了他一眼:叨扰罗大人了,告辞。
那背上的女人乖巧地就伏在他背上,甚至还对罗成挥了下手:我先走了啊,回见
他点点头,看着姐弟二人走了出去。
家就在隔壁的好处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道近,背着人的那位不会太累。颜想伸手拉着弟弟的脸,尝试着给捏出个别样的表情来,她忽然想起他进门时候说的那话,扯着他耳朵问他,是谁来了。
颜正走得很慢:别乱动。
她乱踢着腿,酒意让她有点管不住她的嘴:还说我是麻烦精,敢这么说你的姐姐啊嫌弃你姐姐的人多了去了,你就不行
他眼看走到院内了,顿时停了脚步:你怎么又招惹沈家了
她顿时老实了下来:谁,谁来了少君呀
颜正不语,她挣扎着从他后背滑了下来,脚一沾地差点摔倒,被他拉住。
她嘿嘿笑了笑:我去看看他来干什么
女子的笑容尤为碍眼,颜正扯住她站好,一手钳了她的下颌让她扬起脸来,他动作不小,惹得她痛呼出声。
清醒了点没有
颜想一手拍掉他的铁爪,摇摇晃晃向前堂走去。
颜正与她并肩,不时拉一把软脚的她,总算平安送到门口。
心如捣鼓,许是酒意暴露了她内心的渴望,颜想脸上尽是笑意,她到了门前,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倚着门边稳住感觉要飞起来的自己。
颜正已经上前了:大公子久等了。
她眼色迷离,酒意顿时清醒了大半,那堂上之人美服华冠一双冷清的眼,哪里是沈少君,分明是他那个缺德冷血的哥哥,沈少卿。
颜想顿觉疲惫,靠住了门不肯进去:大公子登门造访有何贵干啊
男人皱眉,端坐如斯:想见你一面不登门也见不着,颜想,过来说话。
她浑身酥软,索性滑落坐在门槛上面,托着腮看他。
我不去,我自己的家里,我愿意在哪就在哪
分明就是醉话,颜正过来扶她,她一把推开了去,堂内小厮都不敢抬头,忍着笑意
沈少卿却从堂前走了下来,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粉嫩的脸,恼意顿起:大殿之上,你为何说谎苏家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那样帮他
好处
与你何干 颜想咯咯笑了起来,她微微扬着脸,对着他吹出一口酒气:大公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我帮谁和你有关系么
他脸色微沉;身犯欺君之罪,你当是玩笑
她一本正经:与你何干
他盯着她的眉眼:苏家子向来有些旁门左道的手段,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丘之貉。
她继续:与你何干
他冷冷说道:跟我去太后面前说清楚,还来得及。
她更觉好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因为个子矮没有任何气势,一脚踩了门槛上面,因为眩晕一头又扎了下来
沈少卿就在身前,颜想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整个人都倚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下意识要闪躲,可惜人却已经抓紧了他的领口。
女人周身酒香,扯了他与他互视:沈少卿我告诉你,别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心烦
他刚待挣脱,颜正却到了跟前来扯颜想的手,她一把将两个人都推开了去,摇摇晃晃走了内堂去。随着叮叮呤呤的铃声,似乎还能听见她哼着小曲: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呀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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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守则 分章节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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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颜想很清楚,她被梦靥住了。
总是觉得床边站了个人,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一声叹息。
很想开口叫一声少君,可却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明明感觉那么真实,那人就在床边,可就是醒不过来,无数次想睁开眼睛,却是徒劳
迷迷糊糊又做了很多的梦,最后一次的梦是沈少璃提着剑追着她要杀她,她一直跑一直跑,后来跑到了悬崖前面,他气势汹汹,长剑就抵在胸口,她一下就跳了下去
然后就醒了过来,旁边没有人,她还穿着睡前的那衣裤,回想梦中的细节,竟然只记得那少年凶狠的脸。这个梦她做过不止一次,她认为是那次经历还过于骇人,才留下的后遗症。
半年之前,沈家退婚,她一声不吭,晚上沈少璃就提着剑来了,他是二话不说就斜刺过来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幸好颜正在,不然还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果,这少年接连寻了她三天,日日要杀她。当然,沈三很快就离开的京城,据说是被他大哥丢去军营锻炼去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坐起身来,头还有点疼,揉了揉,又觉口干。
正要下床,外面小厮扣起门来:二小姐二小姐快起来啊,窑里面出事了
她连忙穿鞋,扬声问道:怎么了进来说话
颜想这边鞋穿好了,也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出宫之前,奉太后谕旨派人将那大块玉器送去了官窑,里面自然会有人接手。
可沈家早派了人去窑里面截住,不让动,反而接走了。
现在闹到了大殿之上,皇帝的跟前。
沈家摆出玉矿出的白玉菩萨,说苏少遥窃其意,拿了假的来哄骗太后和圣上。
扯出了欺君之罪这么重的话题,宫里来了人,传唤她进宫说话。
颜想来不及换衣裙,脸上还有些许惺忪的酒意,她随意抿了下头发,跟了小公公就上了马车。
大殿之上,她不敢放肆,径自跪下请安。
旁边同样跪着苏家子苏少遥,以及苏家少卿少君。
不敢多看,皇帝面无表情,端坐皇椅。
少遥你且说说此物从何而来
回皇上,苏少遥:是别人所赠。
你们一日也不让朕省心,有话一会再说,现在宫内已经召集了玉匠二十人,是不是自然纹理,想必一看便知。
小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不消片刻,玉匠们鱼贯而入,颜想左边苏家少遥,右边沈家少卿,她庆幸自己距离少君还隔着个人,不然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生怕自己半路转风。
那玉器被运来放在了大殿之上,沈少君早前看过,这块玉是后天被人雕刻过的,他沈家自热心里有数,只看着那些玉匠一个个地上前查看。
苏少遥斜眼瞥她,小声说了声:嘿
她目不旁视,也不看他。
他偷偷伸手,一指头戳在她的腿上,颜想瞪他,借由那些玉匠的遮掩,悄悄往沈少卿这边挪了挪。
沈少卿目光如刃无声盯着她。
她看得出来,他分明在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余光当中,能看见少君的侧脸,他看着大殿之上的那块玉器,微微皱眉。
顿时勾起唇角。
二十玉匠很快就鉴定出了结果,结果出人意料,竟然口径一致,说此玉天然形成,并非雕刻而成。
沈少卿不敢置信地盯了那玉,少君眼皮一跳,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两个小玉人来,颜想最拿手的,就是对纹理的处理,雕工自然,根本看不出痕迹。
他心下一凛,看向她。
显然,沈少卿也想到了这一点:请皇上明察,这世间还有一人能将玉雕不着痕迹地雕琢。
皇帝饶有兴致:哦
他看向她:皇上钦赐天下第一手,不知我说得可对离开皇宫之后你去了哪里
颜想笑,随即开口:大公子以为是我动的手脚可殊不知,我一直在隔壁状元郎家里喝喜酒,从未离开。
沈家兄弟都目光灼灼,她坦然相对,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说谎。
这时候,从后殿上匆匆走进一个小太监,他在皇帝跟前小声说了什么,随即离开了。
皇帝显然很高兴,立即训斥沈少卿两句,责令她送去官窑继续加工,她磕头谢恩应了下来,可刚要带玉离开,那人却仍旧十分不甘,他朗声问道:此玉料这般大,非一般人家能有,不知苏公子从何处而来
他说友人所赠,本就可疑。
颜想站定,大殿之上多人都看着苏少遥,她也十分好奇他怎么继续圆下去,这只狐狸笑得狡诈,一双媚眼却是看向了她。
她忽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果然,男子的面皮上面逐渐红了起来,他站了她的跟前,一字一句说道:皇上恕罪,其实少遥就是想着好东西要献给太后,其实其实
他支支吾吾起来,颜想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偏偏他拉起她的手昂首笑道:其实这块慈母玉是颜想送我的定情之物。
果然
她就知道,他一直想拖她下水,她就知道苏少遥就想叫她与沈家作对。
看看,这还就牵出了闹剧来,知道苏沈两家的恩怨,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去管他们儿女私情,摆了摆手,全都撵了去才清净。
苏少遥一直拽着她,颜想紧紧跟着他,当众不好发作,只咬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算你狠
他斜眼:你才狠,什么时候的事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沈少卿本来就不会善罢甘休,太后为此又担心两家起来,任谁伤了谁,都不愿意看见,这个难题就交给了她。
颜想隐约知道,苏少遥有意和沈家争夺皇商的所有权,虽然万分不想卷进去,但还是及早动了点手脚,也幸好她有所准备,在永乐殿内花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算勉强将此事圆过去。
当然,去喝酒其实也是凑巧了,不然还要找个证人不是
她不敢去看沈少君的脸,可下意识又觉得叫沈少卿吃瘪心里畅快
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苏少遥押着玉器要去窑里,一行人走出皇宫是各有心事,颜正驱车来接,她被夜风一吹,顿觉得两臂冰凉。
刚要上车,忽听身后有人唤道:等等
她背脊顿时僵住了,这是半年以来,沈少君第一次正式与她说话。
颜正伸手来拉她,她犹豫片刻,到底是转回了身没有上车。
男子提着灯笼,走近了能看见他熟悉的脸。
当初也没怎么觉得就非他不可,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去沈家,不会答应去伤害他。
尽管总是说自己不得已,可伤害就是伤害,她至今也能记得他当时绝望的眼。
短短半年时间
她竟然有了相思的滋味
颜想尽量放慢了语速,生怕自己失态:二公子有事
沈少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颜正的惊呼声中带着她快走了几步,离开了些。
她回头对颜正说了句去前面等我,然后踉踉跄跄地跟着少君走过了转角。
他松开她,提高灯笼对上她的脸:大哥说你答应婚事不过是为了那两万黄金,为了利用我沈家上位,是真的吗
如果是半年前,他问她,那她会毫不犹豫地说是。
可是,他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她,她说不出话来。
沈少君声音低哑:告诉我是真的吗
于是她犹豫片刻:你说呢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连声音都轻颤了颤:都说苏家子狐媚天生,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被他勾走,连你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市井流言说你轻浮毫无真心可言,那些都是真的吗
她又笑:你说呢
男子的眸子逐渐明亮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他将灯笼贴近她的脸,对她抿唇:我想要听你说,我想要听你自己说
颜想不知说什么才好,婚事解除之后,其实她当初是什么原因,到底有没有背叛他都已经再没有必要再申明了
她说:真的,那些都是真的。
声音轻得像风
转身要走,沈少君却是一下从后面抱住了她,他下颌就抵在她的肩头,灯笼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我不信,他越抱越紧,越抱越紧,恨不得将她钳进自己的皮肉骨头里面去:我现在一个字都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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