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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桃花
女人嘁了一声,缩回车内打方向盘,晃眼的汽车灯光照亮了树木丛生的花园,沈碧落借着昏黄的灯光穿过黑漆漆的花园,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鹅卵石铺陈的小径上,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鬼气森森,仿佛一道道纤长的鬼影子。
威士忌喝得太多,酒精的后劲似江河般冲上来,脑袋痛得宛若被千百只啄木鸟同时啄着,沈碧落强打起精神走到门前,从包里翻找到钥匙,还未插-进锁孔面前的门咔嚓一声开了。
莫启文褐色的眼珠掠过她绯红的脸,冷然道:“孩子发烧了你这做母亲的不在家照顾他就算了,竟然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沈碧落踏进屋内,“你这做父亲的有空与初恋女友的好朋友会面,有空指责我,却不会打电话叫医生?”
她的背影摇摇摆摆似风中的杨柳,莫启文反手关上门,眉头紧皱:“你跟踪我?”
沈碧落回头盯住她的丈夫,神色道尽讽刺:“徐染打电话告诉我的,说她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她的好朋友冯微澜已死,你和我又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有她最适合做冯微澜的替补。”
莫启文别过脸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我和徐染只是普通朋友。”
她抬起下巴,眼睛眯成一线,微挑的眼角流露出一分媚态:“徐染没钱开画廊你就自掏腰包帮她开,真大方。虽然你不爱我,但再怎么样我们也是夫妻,你给徐染的那笔钱算是共同财产。”她扬唇浅笑,轻佻地唤道,“老公,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那称呼被她用近似亵渎的口吻说出来令莫启文心头冒火,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我的钱,我想给谁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看住眼前年轻美丽的容颜,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生气的迹象,但沈碧落面色不改,笑着低下头从包里摸出一份文件递向他。
“签了吧,”她说,“签了之后你的所作所为无论是法律上还是道德上都与我无关。”
“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明晃晃地印在纸上,莫启文怔了怔,他以为这份文件只可能是他逼迫她签下,没想到现实完全相反。
他与她结婚不到两年,刚生下孩子就离婚,旁人会如何想?好友亲人都知道沈碧落喜欢他,他们如果知道是她先提出离婚,一定会认为是他的原因。沈家资产丰厚,如若失去这个合作伙伴,父亲必会大发脾气……
莫启文快速在脑中盘算一番,缓和语气说:“我给张医生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过来。开画廊的钱是我借给徐染的,她性格那么高傲,即使我白送她也不会收。”
沈碧落笑:“说了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是签还是不签呢?”
莫启文按捺着火气说:“你最近怎么了?一点小事就要和我吵架——”
“没怎么,”沈碧落打断他的话,漠然地说,“就是突然发现以前的我太蠢,眼睛又瞎,居然会爱上你这种男人,爱你也就算了,还嫁给了你为你生了个儿子。”
莫启文脸色陡然阴沉起来,凛凛地注视着沈碧落,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逼你和我结婚。”
沈碧落身躯无法抑制地一晃,惨笑着说:“是啊,所以说我蠢。”
“要我签字也行,前提是你能保证阙城度假村的项目能顺利进行,我不想听见令尊撤资的消息。”莫启文不再看她一眼,径自迈腿上楼梯。
他的背影清瘦,侧脸硬朗,像一尊冷冰冰的石像,眼里没有她,心里也没有她。她浑身乱颤,像发条坏了即将散架的人形玩偶,双眼又红又肿,泪珠不住地落下砸在光洁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滴一滴渗进石缝里。
最初是怎么开始的?五年前的事了,她在一场饭局中对他一见钟情,那时她才十七岁,爱一个人的时候总认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他,自己非他不嫁,她偷偷找人打听他的事,得知他有个相恋多年的女朋友,叫冯微澜,二十四岁,比他小三岁,家境好人漂亮,心地又善良,在一家孤儿院做义工。最重要的是,他们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婚礼。沈碧落听到这个消息,仿佛被迎面浇了一桶冰水,泼熄了火一样燃烧的爱慕之意。
她身边有许多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而莫启文从不拈花惹草,对冯微澜一心一意,她因此倍加恋慕莫启文。她和冯微澜“偶遇”过,在心中对她百般挑剔,觉得她不过如此。沈碧落知道自己完全是因为嫉妒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冯微澜,但嫉妒也好,爱慕也好,都是她一个人的事。
她本来打算祝福他们,然后大哭一场忘掉莫启文。后来听闻冯微澜出了车祸当场丧命的噩耗,尽管有些恶毒,可她还是很高兴,以为自己熬到了头。
冯微澜的死让莫启文很受打击,他原本就是瘦长的身形,一个星期不见便成了皮包骨头。她整日没皮没脸地缠着莫启文,美其名曰陪伴他。
莫启文慢慢地开始接受她,三年前他终于松口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两年前他对她说我们结婚吧,那时她大学还未毕业,却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她爱惨了他,和他结婚是她梦都不敢梦到的事,如今他亲口说出来,她怎么会不答应?
可她没料到即使冯微澜死了,莫启文也不爱她。婚房里处处都有冯微澜的影子,她的相片、她看过的书、她的日记本、她养的猫……莫启文很少陪自己的父亲喝酒,到她家去也不会给她母亲带礼物,可每周的周末他都会去冯家,陪冯微澜的父亲下棋喝酒,送冯微澜的母亲貂皮大衣和鳄鱼皮袋。
莫启文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坏,生了孩子更是如此,仿佛她整个人嫁到莫家来就等同于卖给了他,万事都得听他的,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他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自然不会做家务,却又清高得要命,认为请佣人是遗老遗少干的事,他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
于是一切家务都落到她头上,她为了爱隐忍不言,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学着洗衣做饭,旁人都异常惊讶,她的父母更是不敢相信,而她呢,笑嘻嘻地告诉父母她想做个贤妻良母,没有说莫启文一句坏话。
怀孕后她实在劳累,就自己掏钱请了一个乡下女人做饭,莫启文知道了很不高兴,那天她心情也很差,三言两语便和他吵了起来。她第一次提起冯微澜,大声问莫启文如果冯微澜怀孕了他是不是也会让她大着肚子自己照顾自己,莫启文却恶狠狠地叫她闭嘴,随后摔门而去。
那时她想,倘若他肯留在家里哄哄她,往后大事小事她都听他的。可他没有。
“冯微澜”三个字像根刺,这根刺在她心中疯长,胸腔里的一颗心蓄满荆棘。她忍不住质问自己,她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愚蠢地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浪费光阴作践自己吗?
第二天她回了娘家,哭哭啼啼地对母亲诉苦,说想打掉孩子和莫启文离婚,母亲却叫她别做傻事,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家,还说女人一代代都是这么忍过来的。她生气之余觉得不甘心,有冤无处申,离开家乘车去公司找父亲。父亲自小那么疼爱她,铁定会帮她出一口恶气。
见到父亲,两鬓微白的男人也劝她回家,满口的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她感到诧异而荒唐,好像女儿嫁出去了便当真是泼出去的水,是不可回收的垃圾,无人帮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除了忍,就只能靠自己。
从那以后,她客气疏离地对待所有人,娘家人也好,婆家人也好,都一样。再没有什么亲情爱情,就连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也不爱,她只爱自己。
律师告诉她,夫妻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法院准予离婚。沈碧落把签有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推开门走出了这栋阴冷的别墅。
两年前她孤独地来到这里,而今离开,她仍旧孑然一身。即将走出花园时,她回过头望了望那精雅的别墅,二楼的一扇窗口映着暗淡的黄光,一眨眼便被黑暗吞噬。
她笑了一下,心说再也不要回来。





贪欢 第55章 双胞胎番外
“爸爸,我不想喝牛奶……”莫寒卉顶着母亲犀利的目光一头扎进父亲宽厚温暖的怀里。
林初戈不轻不重地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搁,警告地瞟了一眼莫行尧,视线移到女儿粉扑扑的脸上:“撒娇也没用,给我喝掉。”顿了顿,她又说,“弟弟都喝了,为什么你不能喝?”
莫寒卉瞧了瞧咕咚咕咚喝着牛奶的胞弟莫亦止,小脑袋瓜抵着莫行尧硬邦邦的胸膛,嘟着嘴挑衅道:“不喝,我就不喝。”
林初戈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发作,莫行尧开口道:“不要强迫孩子做不喜欢的事。”
莫寒卉一听自己逃过了母亲的魔爪,喜得仰起头,吧唧一声赏了父亲一个带着面包屑的吻。
莫行尧眉眼含笑,揉了揉女儿鸟窝般的头顶,俯身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面巾纸为她擦嘴,眼角瞥见儿子跳下椅子迈着两条短腿往浴室跑,他笑着问道:“亦止吃饱了?”
莫亦止停住脚步,掉过身重重地点头,斜眼望了一下面色不豫的母亲,他瑟缩着肩膀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林初戈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女,没头没脑地有一种外人的感觉。她只想要一个孩子,事与愿违,怀孕五个月后做b超发现自己怀了一对双胞胎,三年前于市医院生下他们,姐姐取名叫莫寒卉,晚一分钟出生的弟弟叫莫亦止。
莫亦止虽是弟弟却极少让她操心,反观莫寒卉,总是跟她作对。而当年口口声声说不会有了女儿就忘了妻的莫行尧,怕是早已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一心向着宝贝女儿。有父亲撑腰,莫寒卉更加肆意妄为。
眼见母亲端着空杯子站起来,莫寒卉趁莫行尧不注意,龇牙咧嘴对林初戈做了个鬼脸。林初戈眼睛在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上滞留一秒,便面无表情地朝厨房走去。
吃完早饭,一家四口开车去水族馆。因为是周末,水族馆内有不少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莫行尧担心自己的儿女被撞倒,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迁就着他们的短腿放慢步伐。
林初戈不是第一次落单,因此习以为常,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换作是结婚前的她,恐怕又要生闷气,她自嘲地想,婚姻足以改变一个女人。她虽然没有辞职当家庭主妇,但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围着两个孩子转,早上莫行尧开车送孩子去幼儿园,然后和她一起去公司,下午再一起去接孩子回家,买菜做饭,给孩子洗澡,讲睡前故事……她和莫行尧在床上躺下时已近深夜。这样的生活固然温馨幸福,不过偶尔也会觉得疲惫。
一位年轻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对林初戈投来惊艳的目光,林初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是在羡慕自己有个好老公,不禁抬眸打量莫行尧,他身姿潇洒清举,容貌俊朗轩逸,而她呢,眼尾已生出细纹。再美的女人也禁不起老,岁月真是不公。
身前的三个人倏地驻足,林初戈跟着停下来,双手抱胸四下张望着。
莫寒卉指着玻璃内咧着嘴游来游去的鲨鱼,眨着眼说:“爸爸,我想养它。”
莫行尧有些为难:“这个……不能养。”
莫寒卉小嘴一撅,很是不高兴地问:“为什么?”
莫行尧正要向女儿解释,衣摆忽然被人扯了扯:“爸爸,那个怪叔叔一直盯着妈妈看。”
他顺着儿子的手指看去,就见斜前方两米处站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距离如此之近,那男人自然也听见了莫亦止说的话,心虚地用中指推了推墨镜,转个身迅疾地混进人群中。
林初戈全然不当一回事,毕竟她已“人老珠黄”,也许那个男人看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儿女或丈夫。
些微懊恼泛上来,莫行尧本能地把林初戈从身后拉到身旁,握住她的左手说:“你牵着女儿,我牵着儿子。”
过道被他们一家四口横向霸占,林初戈失笑:“还让不让别人过路……”
莫行尧不吭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仿佛想握到地老天荒再也不松开。
莫寒卉转动着晶亮的眼睛,对那条大白鲨挥了挥手。一直以来都是父亲牵着自己,此时父亲宽大温热的手掌变为母亲瘦长微凉的手,她不仅不适应还有点不满。
林初戈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吸引了莫寒卉的目光,滴溜溜的黑眼珠盯牢妈妈的右手,她仔细瞧了一会,指着戒指奶声奶气道:“妈妈,我也想戴这个。”
林初戈二话不说便摘下戒指递给女儿,莫寒卉得到了珍宝似的粲然一笑,甜甜地说了句“谢谢妈妈”。注意力被戒指分散,莫寒卉将养鲨鱼一事抛之脑后,一路上都在把玩着银色的指环。
莫行尧见两个孩子都没有心思观赏海洋动物,带着妻子儿女离开水族馆,驱车前往城郊。原因在于莫岁庭,老人家得知孙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买了机票连夜回故乡见曾孙,并在郊区购置了一套别墅当作自个的安乐窝,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每周他们一家都会抽空前去拜望莫岁庭。此周也是如此。
到了老爷子的别墅,莫岁庭见到曾孙就喜笑颜开,他向来不待见娇气的曾孙女,抱着莫亦止问长问短看都不看莫寒卉一眼。莫行尧怕祖父重男轻女的行为伤害了女儿幼小的心灵,便始终陪伴着莫寒卉,一边轻声讲童话故事一边喂她吃糕点。
林初戈像一只景泰蓝花瓶一样被放置在一旁,好在她已习惯。
吃完午饭他们没有急着回家,在老爷子那里待了一下午,回家时临近傍晚。
一到家,莫行尧按照惯例牵着儿子进浴室冲澡,林初戈坐在卧室的床上叠衣服,叠了一会猛然想起戒指那档子事,连忙起身往女儿的卧室走去。
“寒卉,”她一面推开乌木门一面问,“我的戒指呢?”
莫寒卉下意识地低头在口袋里翻找戒指,把上上下下的荷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个东西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慌张,弱声道:“不见了……”
林初戈不由得稍稍提高了声音:“不见了?”
适时莫行尧带着莫亦止从浴室走出来,听见动静,他撂下儿子疾步进了莫寒卉装修得粉红一片的房间。
“怎么了?”他问。
林初戈淡淡道:“没什么,寒卉把我的戒指弄丢了而已。”
她迈开步伐想去浴室,右手倏地被一股力道攥住。她回过头就撞上一双湛黑的眼睛,莫行尧深深地看她一眼,扭头望向女儿:“给妈妈道歉。”
莫寒卉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
莫行尧松开林初戈的手臂,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严肃地重复了一遍:“道歉。”
莫寒卉顿时委屈极了,圆而大的眼中噙着晶莹的泪水,马尾辫一甩爬上了铺着粉色床单的小床,撅着屁股钻进了被窝里。
莫行尧束手无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只能怪他平时太宠女儿,把她宠得无法无天连母亲都不放在眼里。
林初戈没有生气也没有再详细追问,淡定得到了极点。她洗完了澡,回到卧室时,莫行尧恰好踱出莫亦止的房间,见了她,他说:“我们明天一起去买一对戒指?我的也磨旧了。”
林初戈平平地嗯了声,莫行尧关上儿子卧室的门,低声道:“生气了?”
“生气了又能怎么样。”林初戈一笑,径自进了房间,开了壁灯,她在床沿边坐下,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霜,边继续道,“骂寒卉你会心疼,有你这个慈父在一边衬托着,反而显得我大题小做。”
莫行尧越发地不安,寂然地凝视着她的背影,恍惚间想起眼前的女人为她生下一男一女的那一天,她浑身冷汗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旁边儿啼女哭,他怔怔地抓着她的手说不出话来,而她一张脸惨白,却笑着说:“虽然很痛,但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初戈,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有十五年了。”他心中百转千回,缓缓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朦胧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添了几分柔和,“没有你就没有寒卉和亦止,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林初戈把眼霜放在柜子上,掀开被子在他身旁躺下,“眼下孩子最重要,你从前那么迁就我,现在我迁就一下他们也没什么。”
他揽住她的肩膀,仍旧不大放心:“爷爷比较偏心,我怕寒卉心里不平衡,所以有时可能忽视了你。你如果不高兴就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
林初戈心里一暖,双手环住他窄瘦的腰腹,像一只慵懒的猫似的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正想厚着老脸说几句甜言蜜语,睡衣的拉链突然开了。
“你……”都是老夫老妻了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温情气氛被他破坏,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腕,“我想睡觉。”
他无辜地说:“是你先把我抱得这么紧。”
“……”
第二天早上,林初戈腰酸腿软地从床上爬起来,而莫行尧神清气爽地站在镜子前打着领带,她在心中冷笑,色中饿鬼穿上了衣服又是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
她去浴室梳洗了一番,回到客厅莫行尧已经烤好了面包,脸上挂着令人火大的笑容。林初戈狠狠地瞪他一眼,莫行尧唇角笑容渐深,领着从各自房间走出来的孩子们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莫寒卉睡了一觉,把戒指那一茬忘得一干二净,莫亦止却还记得,把一个红色的塑料指环塞给了林初戈,不好意思似的拔腿冲向浴室。
吃完饭时,莫寒卉故技重演,借口吃不下将牛奶杯推给了弟弟。
“把牛奶喝掉。”莫行尧忽而说。
莫寒卉鼓着腮帮子撒娇道:“爸爸,我不想喝,我不喜欢牛奶的气味。”
莫行尧不吃这一套,冷着脸道:“喝掉。”
莫寒卉瘪着嘴险些哭出来,端起杯子哼哼唧唧地喝完了牛奶,瓮声瓮气道:“爸爸你还在生气吗……因为我弄丢了妈妈的东西?”
“你把妈妈的戒指弄丢了是你不对,要勇于认错。”莫行尧揉了揉女儿的脑袋,“以后不要再惹妈妈伤心,她为了生下你和弟弟受了很多苦。”
林初戈低着头听他跟三岁小孩讲道理,忍住笑意咬了一口面包。
莫寒卉探头望了望林初戈的腹部:“那个时候我和亦止在妈妈的肚子里吗?”
莫行尧忍俊不禁:“是的。”
“为什么我们会在妈妈的肚子里?”
林初戈呛了一下,拿眼剜莫行尧,他别开脸,拿起一杯水喝了口才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莫寒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喃喃道:“等我长大了……”
莫亦止撩起眼皮瞥了胞姐一眼,高深莫测地吐出二字:“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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