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孤有话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寒衣青
他上前拿起那把比普通的长剑短了许多的黑剑,像小时候那样,双手用力,向外一拉,银光就将如水迸出——
“卡兹——”
但最终迸出来的并不是银光,而是铁红色的锈斑,就像记忆里那大块大块晕染地面的鲜血,和盛放在鲜血上的尸体。
萧见深一时入了神,没有防备自己的一缕长发被傅听欢挑起放置在剑刃上。然后他听见对方的声音:
“……虽然看上去锈了,然而它有锐利的味道,是见过血的感觉,所以——”傅听欢凑近了对着头发轻轻一吹。
萧见深这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千丝散尽,断发如落雨。
傅听欢嘴角含笑,一脸求表扬地对萧见深说:“依旧吹毛断发。弃之于此,无异明珠暗投,太过可惜了。”
“…………”萧见深摸了一下又短了一截的发尾。有点心塞。于是故意忽略了傅听欢脸上期待的表情,直接提着剑走到墙脚的几口箱子前,照着记忆打开其中的一个,果然在里头发现了大大小小好几块的磨剑石。
他搬出了两大一小,两块大的给自己和傅听欢当墩子,小的那块则用来擦剑。
刺耳但规律的声响刚刚自石头与剑刃的摩擦处响起,外头就传来了细碎的说话声响。
两人一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声响在此刻还细微如同鼠语,但武功精深若萧见深与傅听欢者,只要愿意,便是蚂蚁爬行于地的动静,也能听如响雷。
他们在顷刻间已经辨别出了外头至少有十个不同的声音。
其中有张争流、李晴日、谭齐观、刘解非众人的音量,还有几种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可一点都如同女人扑花捉蝶的温柔,只是此时靠着重重铁门与石墙的遮掩,听起来方才和他们那夹杂着内劲的长喝一样婉转轻微。
两人都听见:“太子妃尚还没有来管束我等,你这阉奴哪来的脸子说话!”
又道:“我等与殿下同床共枕小意温存之际,殿下亲允了我等来内库取喜欢的东西。”
再说:“殿下与太子妃就在里头,我等进去服侍岂不是本分之事?你们如此阻拦居心何在?”
又吵:“我与他不是一路的!我们要进去找殿下与太子妃评理!”
萧见深没来得及上去处理。刚刚坐下的傅听欢一拂袖连着击开了两道铁门,身影已消失在萧见深的眼前。
“………………”萧见深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想着傅听欢是不是也忘记了自己同样是一个奸细,还是一个假装不会武功的奸细……
他这个念头尚且还在脑海中寻求着答案,出去了的傅听欢已经再转了回来,而外面已经不再闻一丝声息。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傅听欢施施然重新坐下,问萧见深。
如此干脆利落地解决!和平常相比简直太正常太可爱了!也不知他今日怎么就画风不对了?萧见深顿感惊讶,忍不住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傅听欢。
其实傅听欢也有些惊讶。
但傅听欢的惊讶与萧见深的惊讶绝不相同。作为一个成熟而正常的男人,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萧见深把十来个男宠摆在屋子里就只看不吃。但就算如此,对方依旧默认自己刚才的行为。
可见对于萧见深来说,其余诸人不过掌中玩物,随手可抛,唯有对他——
傅听欢的笑容饱含深意。
短暂的惊讶之后,萧见深没有细究原因,倒是对这个奸细油然起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革命感情。他略一沉思,就选了一个比较亲近的话题:“这柄剑其实是我小时候用的……”
傅听欢镇定了然。
“它杀了我的一个弟弟——”萧见深又说。
傅听欢沉思起来。
“但我将它放置在这里,不是因为这个。”萧见深再道。
傅听欢侧耳细听。
“而是因为……”萧见深说,“它是一柄不能成仙的仙剑。”
在幼年时期,因为一套《升仙传》而被聂齐光拐走闯荡江湖的萧见深,再次面对着这柄据说曾持在羽人英手中的仙剑时,终于面露唏嘘。
傅听欢:“………………”
他一脸的“你他妈逗我”。
章 二四
没等傅听欢整理好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萧见深已经面色平淡地继续说:“我与恩师的相遇当在十三年前我七岁的时候。七岁之时,我有一次在寝宫歇息,半夜时分见一位老者站在我的床前,摸遍我的全身……”
“这样的人只叫人想顺势给他一剑。”傅听欢嘲笑道。
“那位老者告诉我,我为百年一见的武学奇才,当和他一起行走江湖,历练凡尘,成为他的下一任接班人。”





孤有话说 第24节
“你答应了?”傅听欢问。
“哪个正常人会答应?”萧见深反问。
“说得好!”傅听欢抚掌一笑。
“噌”、“噌”的磨剑声复又响起,萧见深在向傅听欢述说过去的时候,短暂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那一年宫廷金顶上的琉璃瓦还散发着骄阳的热力,刚刚过完六岁生辰的萧见深刚到人膝的高度,在回绝了一个奇怪的老者之后依旧优哉游哉地当自己的皇太子。
但老者显然没有就此从萧见深的生活中消失。
几天的时间里,萧见深经历了走在路上碰见表演武术的机关木人、鱼池看鱼发现飞花落叶旋转杀鱼,书房读书老被炫目光影所困扰——然后他带足了侍卫,在半夜时分再次在自己屋子里等待那个老人。
老人如约踏月而来,但那些侍卫却如木雕泥塑一样呆在原地无人反应。
老者从头到尾都十分亲切,此时也拿着糖人来逗萧见深,笑眯眯说:“怎么,这几日的诸多东西你都不喜欢吗?”
萧见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好奇的戳了戳身旁侍卫的身体,在确定自己带着的一屋子的人都不能行动之后,才理所当然地回答老者:“就算是孤想要的,一声吩咐之下,也多的是人为孤将东西找来啊。”
老者长长地“哦”了一声,稍稍沉思,欣赏般道:“原来如此。”但他旋即又神秘地笑起来,“但这世上有一样东西,非我不能给你。”
“什么东西?”萧见深问道。
老者没有回答,但自此五日之后,开始有几张薄薄的纸出现在了萧见深的寝宫中。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叙述者乃天独老人,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羽人英,故事的名字则写为《升仙传》。
故事的开篇是这样子的:晋城有少年,复姓羽人单名英。英以冲龄,位列九州奇侠首,乃号“逍遥小剑仙”……
萧见深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跟着沉声说:“这是一个很引人入胜的故事。”
傅听欢的脸上含了微微的复杂……是的,这是一个很引人入胜的故事,他刚才还跟萧见深拍案叫奇,但他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哄小孩的故事,所以他简直有一点点,觉得自己好像无法直视刚才看过的那本书。
萧见深说完之后就继续回忆。
这篇故事写得奇幽玄奥、神鬼莫测,萧见深很快就读了进去,并且忍不住按照书中的羽人英所练的仙法一样在宫中尝试,还真如故事里的主人公那样,不过三四日功夫,就以肉体奥秘劈裂了一张桌子!
但六岁的萧见深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他招来宫中供奉询问是否有什么武功秘籍能够让一个没学过武功的孩子在三天的功夫里劈裂一张实木桌子。
萧见深得到了这些供奉含蓄的嘲笑,他们的普遍意见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必须一到三年夏练三九冬练三伏的努力。然后萧见深又问世上是否有能够直飞青冥的仙人存在。
他收到了更加含蓄的嘲笑和一个糖人和四个金环。
照他们所说,金环套在双手双脚上,带久了就身轻如燕,说不定能一蹬上月。
萧见深吃掉了糖人,将四个金环捏成金球,随手向旁边一砸,砸到了躲在草丛中的二皇子身旁。
当天晚上,二皇子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状,萧见深面壁三日。
面壁出来之后,萧见深继续照着《升仙传》中的功法修炼,成果喜人,在一个月后,他达到了和书中主人公幼年时候的成绩:徒手将一枚拳头大小的石头捏成粉末。
但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些忧虑,因为书中的主人公也开始忧虑:升仙升仙,又不是光练肉体奥秘就可以成功的,他必须要开辟体内神湖,将外息转为内息,攒先天一口真灵存于胸臆——
而先天一口真灵,须每日采东方第一缕晨光为己用。
萧见深开始每日登上城楼采精金天阳化真灵。他反常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第一个注意的是骆皇后,第一个告状的还是二皇子;在骆皇后与萧见深谈心之时,二皇子再次把皇帝给招到了萧见深这里。
面对父皇与母后的同时询问,萧见深便如羽人英一样面对凡尘父母时回答:“儿臣得了机缘,将要得道升仙,父皇母后不应以一己私心羁留儿臣在身旁。”
皇帝与皇后:“……”
傅听欢:“……”
傅听欢:“……你竟如此深信不疑。”
萧见深:“……我竟如此深信不疑。”他顿了顿,“这不是重点。”
傅听欢吐槽:“只是让人不想回顾的愚蠢过去罢了。”
萧见深避而不答:“……总之我继续练了下去。还机缘巧合地得了这柄剑。”他扬了一下手中已经被磨了大半铁锈的青黑剑,这剑的名字与青黑相近,叫做‘青墨’,“但是——”
“二皇子死了。”傅听欢淡定说。
萧见深讶异地看了傅听欢一眼,眼神仿佛在说“这你也知道”。
傅听欢便“呵”了一声,淡淡然回答:“这有何难。”他又笃定,“还是你那柄剑杀死的。”说罢便等着萧见深再一次的讶异而佩服的目光。
萧见深道:“不错,我刚才告诉过你了。”
傅听欢:“……”
萧见深这时稍许沉思:“二皇子算是……死在我的面前的吧。”
傅听欢突然意识到最近萧见深同他说话时都没有再用‘孤’来自称了。
而说出这一句话的萧见深,眼前再一次浮现了当日的情景。
他半月前因机缘巧合而得到的青墨剑一觉醒来之后不知怎么地就不见了,当时宫中的侍女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却懒得与这些人理会:不过凡夫俗子罢了,看不住仙家物品又有什么奇怪?
剑虽不见,但每日采集天阳的修炼却不可耽搁,他再上高台,正要吸纳东边那乍然而出的一抹虹彩,就见高台之上,二皇子瞪圆了眼睛横躺在地,胸腹间插着出了鞘的青墨剑。
大片而断续的鲜血将高台的地面涂抹成稀奇古怪的圆圈图形。
萧见深对上了二皇子的眼睛。那一双往昔闪烁着狡狯的眼神在此刻已经变成如死鱼珠子一般黯然无光。
萧见深没有陷入太长时间的思考。他当然还记得自己上高台来的目的,于是先按时采了天阳,而后沉稳地将青墨剑从二皇子胸腹间插入,然后——
然后宫廷的侍卫就围住了高台,萧见深和二皇子的尸体一起被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孤有话说 第25节
在来时的路上,萧见深已得了天独老人以独门秘法之“他心通”暗授机宜,说自己以大法力推算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其中种种乃是如此这般——
萧见深深信不疑。
因此当面对皇帝声色俱厉地指责以及失子嫔妃状似疯虎的谩骂时,萧见深沉着淡定:“你等凡人不识事实真相,仙师已告诉孤,杀人者乃顺妃。”
“咚”地一声,满殿里的嫔妃直接晕倒了一个。
萧见深又补充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夏虫怎明秋冬之寒?一人之生死何足道哉,你等若无其余之事就尽数退去,莫阻了孤白日飞升的金光大道。”
全殿寂静。然后就是皇帝气疯了的连喝:“来人!给朕把这魇着了的逆子拿下!——”
骆皇后也急道:“等等!”
但殿中侍卫已尽数齐步上前。
此时萧见深虽根深蒂固地认定了自己与凡人不同,但他毕竟年方七岁,看着众人如潮水般涌上,一时间反应也慢了一拍。
恰是这时,耳中脑内又响起了天独老人的长笑与轻喝:“吾家逍遥徒,仙凡之别乃在此一举!辨那书中仙途真假,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当擎尔手中长剑!一剑撕开这横亘你眼前的天与地!父母之殷切期望绊于吾身?斩!兄友之手足爱意绊于吾身?斩!女儿之一腔情思绊于吾身?斩!世人之喜怒哀哭爱怨嗔痴绊于吾身?哈哈哈哈哈,斩斩斩斩斩斩!”
这声便如春雷炸响万物清醒,萧见深脑中顿时一阵清明,身随意动,剑伴手舞,便从殿中直接杀到殿外,杀得血流成河死伤一地。
到了殿外,萧见深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神魂通达,他并未无休止的杀戮下去,只将剑往鞘中一收,对后边的父皇母后说:“如此便罢,幕后主使已由仙师用大法力推算而出,父皇不听仙师之言,来日悔之晚矣。孤该回宫参演法决,一意精进了,无事不得来扰。”
皇帝简直气晕!他咬牙切齿:“调皇城禁军过来——”
骆皇后此时再不能坐视,尖声道:“萧明廷,你若敢如此,本宫便让父亲率十万骆家军调转马头,剑指京师!”
后续发展萧见深并不关心。他已回到自己的宫殿,正盘膝坐在云床之上,刚刚搬运完一十八个周天之后,方一睁眼,便见天独老人正抚髯微笑,站于他的身前。
萧见深这时醍醐灌顶福至心灵,当下翻身下床,于地端正跪好,恭恭敬敬说:“请仙师授我仙法,渡我成仙。”
天独老人淡笑一声,一卷衣袖,跪于地面的萧见深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天独老人方道:“吾徒正有此机缘。余之一生走遍天川地海,正为找如你这般天赋异禀,先天一根神仙骨之辈。二十年后,普天下若有成道之辈,当为吾之佳徒。”
萧见深不由激动与向往。当下手书一封留给父皇与母后的“我去成仙”字条之后,就和天独老人一起向外走去。
一老一小走到一半,天独老人突然记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对了,徒弟,你会做饭吧?”
“啊?……”
说到这里,过去有关《升仙传》与青墨剑的事情差不多结束,萧见深顿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愉悦之感,不由对傅听欢微微一笑。
而傅听欢——
傅听欢同样微笑地看着萧见深,只觉得脑海中神性的大门轰然倒塌,魔性的大门徐徐升起。
但他注视着萧见深那宛然若期待的表情,在沉默良久之后,一连用了三个‘别’:“别开生面,别具一格,别有意趣。”
“你想说这太子在小时候竟是如此个傻货,我国朝未来难道真的还值得期待吗?”萧见深用平常那冷淡而叫人高山仰止的表情与容颜解读完傅听欢的话,然后突地一笑,便似雪融山巅,春草遍野,灼灼明光,开遍了这神州九陆,“……我年长之后,突然知悉寻仙一事原来全属虚妄,便不由得……入了这滚滚红尘,涛涛浊流。”
傅听欢只觉萧见深此言话中有话,但他再要细思之际,萧见深完成了手上的磨剑之举,长身而起说:“行了,此地无其他东西好再多看,你我这便出去吧。”
他们离开了这最末的一个盛放了许多回忆的库房。
萧见深与傅听欢出去的时候正好是金乌西垂、月兔东升之际,贴心的王让功在太子书房之外的临水凉亭中置了一桌酒菜,两人便对月相酌,傅听欢兴之所至,取了萧见深之前给他的那管白玉箫置于唇边,借着微醺之意,临时做了一首娴雅小调,他双目轻阖,眼睑轻轻颤动,纤长的睫羽在眼下颊上扫出一轮弯月似的影子。
月在天空,月在水中,月在人的心间与脸上。
本击杯而合的萧见深见此一幕,只觉心生意动,竟不由得伸手轻抚,似想将那一抹弦月掬入手中。
但当萧见深的手真碰触到傅听欢的脸颊时,他却又因为对方天生微冷的肌肤而醒转过来,觉得自己喝多了酒此刻已有些醉了。便将手按杯,道:“今夜差不多了,孤先回房,茂卿自便。”
他只刚刚走出了凉亭,来自背后的大力就绊过他的身体,而后两人交叠着重重撞在一旁的树干上。
一树夏花落了满身满脸。
馥郁的香气给夜添了一抹瑰色。
萧见深的手此刻已经放在了傅听欢身上,他本要及时将对方推开,但在触拥到对方的时候心头一动,只觉对方这手感仿佛和最初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又有了一些莫名的熟悉……
傅听欢此刻凝视着萧见深的面孔。
他前凑了一下,先蜻蜓点水似啾了一下对方的嘴唇,紧接着便似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热力,当下合身而上,碾磨舔吸,撕咬啃吮!
萧见深:“………………”
他冷静地化被动为主动,以将对方吻得透不过气来的方式淡定地结束了这个吻。
然后他看着侧头喘气的傅听欢,问:“茂卿在做什么?”
傅听欢与萧见深耳鬓厮磨,吃吃而笑,他上下其手的抚摸着萧见深的身体,涎脸亵笑道:“见深竟不知这个……?我这是在摸一摸见深体内的那根神仙骨呢——”
萧见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傅听欢的手。
但相较于傅听欢这点微不足道的冒犯,他此刻正在思索另一件人生大事。
那就是——
为何他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欲望?
章 二五
“别闹。”萧见深不悦说,且再一次抬手拦了傅听欢的手。
男人既起了那种心思,怎会被这样不痛不痒的阻拦给挡出?傅听欢不止不以为意,还全把这当做了情趣,手上瞬间就使出分花摘叶、灵蛇点穴之式,朝萧见深两处手腕中的大穴点去。




孤有话说 第26节
萧见深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制住,一时间又回到了方才那和傅听欢见招拆招时的情况,只他认认真真地和傅听欢拆招,傅听欢却见缝插针地摩擦着他肩膀胳膊,乃至于腰腹等名门要害。萧见深不堪其扰,几次想要下重手,又临时停在对方毫不在意地敞开着的空门之上。
他最终觉得这样没完没了地太过可笑,于是改推为抚,十指如琵琶疾奏,在傅听欢腰腹间一弹而过。
本来正各种试图更为亲密的傅听欢登时身体一僵,手上几乎瞬间失了力道,还有一声轻吟抑制不住地从喉咙中滚出。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有点不得劲。
那种陌生的、又熟悉的感觉,像被那十根手指自沉睡中点醒,开始在他身体内恣意翻搅。清冷的月华从天空中落到身体上,好像一瞬间变成了无色的流火,透过衣衫蕴在皮肤上,烫得惊人。
萧见深这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微拧着眉看了傅听欢好一会,什么也没说,径自走了。
这一路的寂静似乎也和往常的寂静不太相同。
当萧见深独自回到自己这几天居住的宫殿时,尚有些不能静心。他心不在焉地解了冠,任长发披散下来;又脱了外衫,一件件地挂在屏风架子上。宫殿的左侧是净房,此刻则是萧见深惯常的沐浴时间。
他一边扯着剩下的最贴身一件衣服的衣带一边往净房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听右侧几声清脆的响动,属于傅听欢的得意之声随之响起:“你那十四个公子开始报复我了,太子妃的宫殿已经不能住了,今夜我就和你一道——”
脱下了里衣、赤裸着上半身、因为踩在地衣上所以连鞋也脱了的萧见深转头与提着小小的里头不知道放了什么玩意的布袋的傅听欢对视。
傅听欢:“……”
他只愣了一下。这一下之后,他的目光立刻就放肆地在萧见深赤裸的上半身与陷在地衣里的双脚上来回逡巡徘徊。
那露出来的部分当然没有一点儿的柔媚之态。
这世上恐怕没有比萧见深更为威严高贵的男人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缘故,萧见深越威严,傅听欢就越期待与他亲狎;萧见深越高贵,傅听欢就越期待与他合欢。
萧见深镇定地拉起脱下的衣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傅听欢面露遗憾,但他不忘自己过来的理由,于是抖了抖手中的布袋说:“里头有毒针、毒药、毒香和毒蛇。”他感慨了一声,哪怕已尽力做出愤怒与害怕的表情,这不被主人习惯的害怕与愤怒依旧有些浮于表面,“全是那些人丢进来的,若不是我运气好,此刻只怕已经不能幸免——”
“所以?”萧见深。
“你娶了太子妃总要保证太子妃的安全吧?”傅听欢似笑非笑。
“你随意挑一间其他屋子,我让侍卫给你守门。”萧见深面不改色。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你在一起在这里休息就好了!”傅听欢断然说。
“孤要去书房。”萧见深淡淡道。
“一起去。”傅听欢也面不改色,“你要去花园里睡也无所谓。”实际上他可想天为被地为席,将对方压在身下任意驰骋了。
萧见深从傅听欢脸上窥出了什么,他的面色难得微微一沉,正要说话,却是傅听欢先一步感觉到不耐烦,抬手便冲着萧见深击了一掌。
萧见深旋身避过,同时抬臂挥袖,束在方寸之间的狂风便状如猛虎,呼啸扑上。
这一回两人都比刚才更加的认真,你来我往中,一屋子的东西便似飓风过境,七零八碎。
1...1011121314...4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