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事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发光的房子
他过去问池彻要不要下象棋,池予笑着揶揄他,“害什么羞,除了哥也没人能看得到了。”
池彦假装无事发生,牵着dimo说要出门遛他一圈。
池予笑着让他和池彻把门联贴上再出去。
在他差一点到18岁的那年除夕。
他和池予那几天有点小矛盾,帮她包饺子的时候他还故意问怎么没放点木耳。
结果在那晚池彻来之后,池予变得明显心绪不宁的样子,她身上鲜少有这样的情绪。
于是他问也同样沉默的池彻发生什么事了吗,池彻拍拍他的肩说没事。
池彻匆匆送了他一块手表作为成人礼,就因事不得不在零点前就赶飞机走了。
池予当时在桌前问他想要什么成年礼物。
池彦想了想,问她累吗,就这叁个字,旁的一个字也没多说。
但他问的是他十八岁了,她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累吗。
池予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轻眨眼睛,在餐厅灯光下闪着亮光。
零点烟花满天,她说,他是她最宝贵的礼物。
那就是和她的最后一次年夜饭。
时间拨到去年除夕夜。
起初他们并不在这个房子里吃年夜饭,而是在北城池彻的公寓,徐州也来了。
在听到他说想回家过除夕的时候,他们才又回了家。
那时候他出院其实有一个多月了,但他们还是不放心,他们两个那么聪明的人居然看上去有点手忙脚乱,还买了两个蛋糕,尺寸都很大,叁个人根本吃不完。
池彦当时想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本来以为眼泪都流干了的。
午后紧闭窗帘的卧室里,竟是一点光都没透进来。
原本只想午睡小憩的人就是这样恍然从梦里醒来,池彦躺在床上觉得被梦境压得厉害,一时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
他缓慢捞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
14:50,戊戌年腊月叁十。
他拭了拭眼边的泪,待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了床。
去楼下倒了点水喝,池彻电话就来了。
“小彦,我这边有点事可能今晚赶不回去北城,晚饭我给你订了些东西,你和你徐叔先吃。”
池彻是压低了声音在通话,电话里环境声音嘈杂。
池彦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让他忙就好。
池彻欲言又止,说了声好,也便匆匆挂了电话。
池彦走去了后院,想去给那些花浇浇水,进去了温房又想起来昨天已经浇过了。
下午的冬日庭院阳光充足,但还是冷,也有风捎进来。
徐州也来了电话,说父母家里来了些亲戚,可能会耽误些时间过来。
“叔,你就在家里吃年夜饭吧,这边我和舅舅一起就好。”他这么说着。
放下电话他也没回屋子里,就这么在院子里站着,然后摸出来裤子口袋里刚刚从房间拿的烟。
含在嘴里,点燃一根,吞吐那些据说愈人的烟雾。
在烟雾里会偶尔传来邻居小孩们的欢笑吵嚷声,偶尔还会有短暂的鞭炮声,一看就是小孩子忍不到晚上,就急不可耐地在院里点燃那些快乐的烟火,他很小时候也是如此。
时间从看不到点火时的火星,一直到夜幕低垂到可以俯瞰他指间的猩红烟火,天上也开始有真的烟火,灿烂非常。
又一年除夕。
·
·
首都池家,池彻看着老宅里这些十年也不想见一回的人,心里烦闷得很。
找了借口去洗手间的空隙,想了想还是给徐州拨了个电话。
“你还在北京?!”那边徐州也吃惊得很。
池彻眉头一下子突突地跳,赶紧给池彦打了个电话。
结果没人接。
已经将近八点了,池彦是习惯静音的,他这么想着冷静下来,给预订餐食的餐厅又打了个电话。
是值班经理亲自去送的,他说家里是有人在的。
在被问到有没有什么异常时,经理显然是一头雾水。
半小时前,池彦确实还在家。
他把餐厅送来的餐食放到了餐桌上,还没拆开包装,就又听到了门铃声。
打开门,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林念恩。
她穿着羊毛羔外套,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大大的围巾裹着脸庞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她像是已然做好了什么准备,但看到他开门的一瞬间,脸上还是闪过一瞬间不自然。
很生动的不自然,很可爱。
林念恩在门外准备了不短的时间,结果门打开后,她看见池彦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拉链卫衣在寒夜里十分的不相称,看上去很单薄,尤其,距离变近之后,她还闻到了很浓重的烟味。
他抽烟?
没消化完这些信息,看他也没话说的样子,她决定还是说自己的台词。
她从手里的小书夹层中拿出来一张照片,把围巾往下拽了拽露出了嘴巴。
双手递了过去,“新年快乐。”
也生日快乐,她在心里说。
“……”
那一年一中秋季运动会,大喇叭里放着欢乐颂。
广播站的学生干部公器私用,念的一百封加油信里有八十八封是念给池彦的。
男广播员嘟囔着嘴,他有点累了。
“你就是嫉妒池彦了呗。”旁边的女广播员进行专家点评。
“我怎么可能嫉妒池哥,拜托,我只是就事论事,但凡今天池彦是有一个项目也行啊,人家昨天就打完篮球赛了,这些信还让他加油,加油当观众吗?”
“哈哈哈哈哈哈。”一些来广播站帮忙的学委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
关于话题中心的人物讨论永不停歇。
“唉对了,池彦什么星座呀!”
“这我上哪知道去。”
“池彦阴历生日好像除夕的。”一个人这么说。
“真的假的呀?好吉利!”
“真的!相信我好伐。”
林念恩当时来广播站送她们班的稿件,就那么不小心听到了,非常不小心。
自此每年除夕,每过零点,她都会在心里说一句生日快乐。
给他说。
尽管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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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的事情 谢谢你
这道院门前有小灯。
他借着微光看着那张照片,她借着微光看着他。
林念恩在知道池彦名字的第一天起,他一直都是需要去追逐的、需要垫脚去望的人。
不是单单她的那些情愫加成,就把他蒙上滤镜捧得很高,事实是他在人群里确实出类拔萃。
上高中那会儿,在年级大榜那里她停住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在办公室里听到老师的评价,她常常会想这个被寄予了这么多期待的人会不会累。
再次遇见他的这段时间,他干什么都游刃有余,很多时刻她都会忘记他其实就是自己的同龄人,他更出色,更成熟,但也更沉默。
直到这一刻她才能感觉到,他其实和自己一样,他也才只有20岁,他也需要在团圆节日里的归属感,需要家人的相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黑夜里,身体写满了孤独和疲惫,让人有种想紧抱住他的冲动。
她觉得池彦接过那张胶片后,眼睛聚焦在上面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良久林念恩决定先开口,试图通过自然表达来掩饰她的局促尴尬。
“我太唐突了,突然出现是不是吓你一跳。”
她边说着还紧握着手,指尖不自觉地掐着掌印内侧,当然这些都隐藏在宽大衣袖里。
池彦抬眼看向她,张了张嘴巴想回应她,却没说出什么话来,他轻笑了下,嘴角埋着的浅浅梨涡被勾勒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反应。
他还那么看着她,眸光深不透底,眼底好像陷在回忆里。
风更大了,林念恩把围巾又往上拽了拽,想要盖住自己的脸、眼睛什么的,她不想这么被他看着了,之前想象了很多次他的反应,但没演习过他的眼睛,也想象不出来。
想他知道又想他不知道的纠结心情,在这一刻全部被不要让这双眼睛看穿占了上风,看他的反应这个照片对他的意义未可知,或许他也更想要一个人呆着,她想逃了,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就是来给你送这个的,没其他事情,要不我就先走啦不打扰你了。”
一连串的话尾音还没说完,她转头就要逃掉。
她的勇敢只能支撑到她现在为止了,其他明天再说吧。
但这个念头也就在她脑海里停了两秒。
因为她被人拉住了,没能走成。
池彦抓住了她的手,手掌触碰的位置恰好是刚刚被她自己掐着留下的指甲印,一瞬间被抚平了。
“我送你。”池彦看着她因为他的举动感到惊讶而睁大的眼睛。
“不…不用….”林念恩果断摇了摇头。
他没给她机会说完,“先进来等我穿个外套,好不好。”
林念恩被他牵着进了院门,但没进去,她说就在外面等他。
她把手揣进口袋,心头砰砰,好像还能感受到刚刚的,非常冰冷、干燥的触感。
和他走出云墅间,沿路挂满了红色灯笼,路过的每栋小房子都是灯火通明,里面热闹的欢声笑语仿佛就要蒸腾着漫溢出来,她家现在应该也是那样。
他们一起经过了李杭家门前。
“李杭昨天和你打电话的时候碰巧在我家,所以你洗的是这张照片?”池彦走在道路外侧转头随口问她。
“正巧要整理一部分照片。”林念恩也不知道李杭说了多少,她总不想让池彦知道她还特意跑到学校那边,她反应还是蛮快的。
池彦用门禁卡打开小区门,和林念恩一齐走了出去。
门卫室里是除夕夜仍在值班的保安大叔,他正看着春晚,分心看了眼出门的业主。出门的这两人他还都眼熟,一个经常让他帮忙开门,一个则是被救护车拉走过的,那晚他正好当值,印象不能不深刻。
“其实那天我没说完整…”,林念恩又偷偷瞧了池彦好几眼才开口,“也是我之所以会有这张照片的原因。”那天在池彦家里她并没有展明当年隔着网线和予迟的交流。
林念恩慢慢向他讲述着那时候的事情,池彦认真听着。天上间或会炸起烟花,嘭的一声会掩盖住她的声音,林念恩不得不提高音量,他也靠得更近了,肩膀之间的距离只有微微几厘米,林念恩有一米七不算矮,可和池彦并肩走在一起,她总要微微仰头看他。
“我原本以为这张原片被弄丢了,可它又突然出现,洗出来前我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洗出来之后…我就想拿给你看看。”
昨晚林念恩赶回去的第一件事就看看那卷尘封原片上的内容是什么,但画面初初在显影盘上显现的时候,她其实又不太惊讶,她是有过想象的。
予迟的公开作品里其实人像很少,而那天在她的暗房墙上,她却看到了不止一张人像,很多都是池彦。
这也是一组人像连拍,虽然没有露出正脸。
北城一中夏季的白色校服polo衫随着画面里人的奔跑被风捧了起来,右下角有他的狗狗出镜,他们在湖边骑行道上跑着,远处还有白塔,那是离学校不远的群山公园,林念恩也常去。
她几乎可以完整想象出他那时候的声音、神态,这就是他在过去被她看到过的任何一个瞬间的复刻。
原来有了比较才知道他的变化有多大。
她洗了很多版本,曝光指数、滤镜、相纸参数也是试了很多种组合,真正递到他手里那张是她觉得其中最好的一张。
“我记得那是周末大休,我去公园遛dimo,我常常去那里溜他。”池彦在回忆。
“我的狗叫dimo,他从我两岁就一直在我身边,去年不在了,因为他很老了。”
院子里落灰的狗屋,两次去他家里都没有任何的声响,这是林念恩几乎能预料到的事。
池彦言语平常,没有任何异样波动,但林念恩就是好像莫名被刺了一下。
池彦又轻轻笑了笑,“前几天我就在整理他从一岁到十六岁的照片,你补齐了他十四岁那年的。”
天上又是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红红绿绿的火条绚烂在天上,他们抬头就可以欣赏,但两个人都没去看。
林念恩微微仰头看着池彦,烟花在她这儿从来只是他的陪衬。
他张开嘴巴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轻轻诉说,对她诉说。
很奇怪,原本一个人要走二十分钟的路,此刻多一个人陪她走十分钟好像就走完了。
只差最后一条马路,两个人行道,她家小区就在眼前了。
路口路灯正巧挂着一个雕花红灯笼,在地上映着的红光正好圈住两个人。
现在正是红灯,林念恩给池彦说送到这里她自己过去就好了。说完她就稍稍靠前走了一些,摆摆手和他说了再见。
没一会儿到了绿灯,她往前走,刻意没回头。
林念恩一直觉得这个路口交通机制设计的相当不合理,明明来往车辆不多,斑马线却特别长,偏生绿灯还短的很。每一次林念恩走到中间就到了红灯,她只好在中间分隔车道的护栏安全台上等下一个绿灯。
这回也是常规操作,等走到中央,绿灯又变红了。
站定之后,她就再没忍住,还是回了头。
她以为留给她的是背影,像很多个以前一样。
可这次他还站原地,还在那个灯笼的红光里,就那么看着她。
看到她回头也丝毫没有挪动视线,隔了那么一段距离,好像还是可以直达她眼底。
林念恩猛然回过头避开了对视,她能感觉到寒风里她自己再次砰砰的心跳加速。
红灯终于在闪烁了,她要赶紧跑到那一端去。
“林念恩。”
池彦的声音由远及近,林念恩不得不再次回过头,信号灯正好变绿的时刻,他已经走到了她的眼前。
并且还在持续靠近。
天上烟花再次适时炸开,池彦低头抱住了她。
林念恩瞬间浑身僵住了,她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自己,她的头顶堪堪到他喉结的位置,她闻得到一股清冷的烟草味。
好漫长的时间里,抱她的人却不说话,只是沉在她身上。
“你…你闯红灯了…”
林念恩被抱着大脑宕机,脑子里还只是刚刚红灯他向她走过来的样子,脱口而出这种话就相当于膝跳反射,话落了地才清醒自己又在放什么屁。
池彦好像是闷声笑了笑,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下不为例。
空旷街道,没人也没车,只剩下两个人。
林念恩觉得这很像在拍爱情片,有点脸热。
“刚刚忘记说。”
池彦又把头低了些,轻轻压在她的肩膀上,好像那里就是他可以停留歇息的一寸位置。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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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彦从小就很受欢迎,尤其是在女孩中。
可他从没追求过任何人也没答应过任何人的追求,是一朵难得的高岭之花。
但池彦本人并不是不通感情的直男,他能明确觉察到来自其他方的好意和好感,也能很妥帖地梳理这些东西,年少的心没泛起过一点波澜,只专心在自己感兴趣的事上。
真正让他印象深刻的只有一桩事。
在高二依旧上学的一个周六,那天傍晚饭空他和同学照常去操场打篮球,到了地方才被告知篮球场地第二天要用来准备校友篮球赛,这天要封锁提前准备。
一帮人打算回去取个饭卡去食堂吃点东西。
周六的饭空教室大半是空的,学生们都会趁着这个空档出去放放风。
池彦和两个同学走在后面,还没进教室门,就听着前面走进去的人传来一阵哄笑声。
“胖姐也开窍了哈哈哈。”
“梁悦你是不是给池彦递情书呀哈哈哈。”
“池彦,你快来哈哈哈哈。”
池彦手里还拿着篮球,听着这话皱着眉进了教室。
他座位旁的过道站着一个女生,步伐好像黏着在脚下,脸庞涨得通红。
虽然刚刚分科有很多新同学进到班里,很多人名字还叫不上来,但池彦对这个女生有印象,她也在这学期学校组的物理竞赛小班里,总有男生会“胖姐胖姐”的喊她。
池彦把篮球抛到刚刚喊话的一个男生怀里,“别闹了。”
他也没看这个女生就径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不是,胖姐你敢作敢当啊,她非说是帮别人递的,那脸这么红干嘛。”接球的男生还喋喋不休。
“行了啊,你管着那么多闲事呢。”一个男生出言制止。
被叫做“胖姐”的梁悦,好像是鼓足了很大很大的勇气终于抬起了头想要说些什么。
“她确实是帮别人递的,这里面没她的名字。”
池彦举了举手里的一小迭信封。
梁悦滞住呼吸,看着中间夹层里的一个粉紫色信封咬紧了下唇。
“所以,你给梁悦道歉。” 池彦对那个接球男生说。
“唉不是…”接球男生还想说些什么。
“不用。”梁悦留下两个字就跑出去教室了。
不同于以前,池彦把那迭信放进了自己书包内侧夹层里,他也不想去食堂了,塞上耳机准备继续写老师布置的题。
做了有半小时,手机传来了信息提示音,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能来西边车棚一下吗。”
手机又震了震,新的短信内容是“我是梁悦。”
西边车棚因为离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所以在学生基本没人来这里停车,大都是教职工的车。
梁悦能从电动车的后视镜里看到自己,额前鼻侧长着红肿的痘痘,头发因为她想留长而维持在尴尬的位置,像一堆杂草,最大号的校服在自己身上也合身的很。
她听见身后有人来了,猛然转过了身。
他面容俊烁,身形高挑,永远大步向前走,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她们这些人也从来不会在他眼里过。
耀眼得让人喜欢,刺眼得让人讨厌。
池彦隔着一段距离就站定了,面前这个女孩却迟迟不说话,“有什么事吗?”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不是吗?”
梁悦觉得自己伪装很久的厚壳在半小时前已经被人揭得粉碎。
“你给我解了围,我应该感谢你,可好不公平啊,你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做题,可我要煎熬得这周都要失眠。”
池彦看着眼前情绪突然激动的女孩,想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比起刚刚揭穿我的那个人,我更讨厌你。”
“更讨厌你轻描淡写地把我的名字抹去,更讨厌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
“讨厌你,明明你才是根源,为什么可以像旁观者一样好轻松地左右别人。”
那是池彦第一次听这样的话,他有点怔住了。
那晚回家后,他打开了梁悦那封信。
并不是情书,更像是一个人的独白,随便找个人倾诉。
只是最后提了那么一句他。
——我好像明白我并不是喜欢你,比起喜欢你,我更多是嫉妒你。
——我好想看到那个你会喜欢、你会嫉妒的人。
池彦觉得那好像是个临界点。
在这些事情上他变得更直接,很直接干脆地拉开距离,而不是用自己以为妥帖得体的方式,做那些实际上只是迎合自我满足感的事。
就像不喜欢的距离应该干脆拉开,喜欢的心绪也应该干脆地拉近。
如果让池彦描述,回头看认识林念恩的过程,就像一个开篇的电影。
他们之间很多的很难被科学解释的缘分巧合在他看来是理应如此的,当池彦突然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就感知到自己心里多了一份二十年从来没有过的期待。
林念恩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微微含笑对着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亮亮的好像装着很多话。
初初认识她的时候,他刚戒断了安眠药,是为了满足自己对自己的期待,也像是要和自己作斗争,他不想要再生病了。可闭上眼睛,很多事情就夹着黑暗扑面而来。
第一次暴雨,嘈杂雨声中他却安然入睡,睡前的画面醒来依然萦绕,再递还给她伞的时候,他心里居然有想跟她分享的冲动,他想说,“你知道吗,我没吃药就睡着了,这对我来说真的很神奇”。
后来的那些篇章都是好感积累的序曲,真正崩断的琴弦是在12月末。
那晚他又去了医院回来,回家路上路过一家池予生前常带他来的音乐餐厅,那家老板娘是池予之前的一个客户,两人关系很好。
他当时也不饿,莫名其妙就进去了,老板娘没在,省去交流他其实松了口气。
当时他直接去了二层露台,随意坐到了一个角落卡座上,开车不能喝酒,就随意点了杯汽水。
周遭坐着的客人都是一群一簇谈笑玩闹着,唯独他单单一个。
他看着露台外的霓虹车流,突然觉得好累,他不想再去医院了,不想再去看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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