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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亮蛋挞
他的神情严肃,语气坚定,我毫不怀疑,他绝对做得出来。在门被带上的一刹那,我火燎眉毛般从床上嗖的跳到地上,秋婵秋娥扑哧笑出声,见我怒目瞪过去时,连忙收住笑,恢复一脸端肃的神情。敢看我的笑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们。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打扮完毕,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提着裙子快步出了府门,门口停着一架极大的步辇,雕饰简单,古朴无华。
还好,没有晚。脚踏上矮凳,车门拉开一半,里面很宽敞,弯腰提裙进入车中,当我发现坐在另一侧正中的燕云殊时,我忽然觉得车子要是再大些就更好了。
我坐在他对面,身体紧挨着车壁。面前的木桌上抠有凹槽,一盘点心和茶壶茶杯被固定其中,腹中空空如野,我却没有一点食欲。
随着车夫的一声轻叱,马车跑动起来,抬眸看一眼对面,他今天穿着雪青色的缎面常服,外罩颜色略深些的大氅,紫玉发簪束发。长睫低垂,面色沉静。
我不觉叹息,移开目光,掀开厚重的布帘向窗外望去,马车刚刚出了深巷,街路两侧商铺林立,大街上人流如织,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上京比之七年前更加繁华。
京都有八大世族,其中以皇甫和慕容两大世族为尊,这两大世族的势力遍布腾云朝野上下。耳畔传来燕云殊平淡无波的声音。
我转头看向他,缓缓放下窗帘,他的目光飘渺,似乎正在望着我,又似乎透过我望向远方,又说道:长清太公主是先帝之妹,也是管擎之母,她的母妃就是来自皇甫家。管擎的父亲三年前过世,百余年来,管氏人丁稀薄,势力更是和其他世族不可同日而语,但却历来倍受世家大族的推崇,这不能不令人称奇,据传管氏和长乐谷有着密切联系。
数百年来,只在各大世族之间互通婚姻,这次赏荷宴请的也都是八大世家的小姐们。
如此说来,这次赏荷宴是长清太公主在挑选未来的儿媳妇燕云殊被封为晋安侯,成为新晋的贵胄,是不是也成了八大世家拉拢的对象呢我作为他名义上的女儿,很难摆脱成为棋子的命运。可我绝不会任由人摆布。
马车停稳,燕云殊瞧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这才惊觉,面前的一盘点心已经让我吃了个精光,心头懊恼,正常人失恋以后不是该茶饭不思吗索性倒一杯茶水,悠悠饮来。
他从袖口掏出一张大红请柬,递给我,说道:霄儿,爹爹只能送你到这里。长清太公主在八大世家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你要谨记,此行务必博取她的好感,这样你未来的路会好走许多。
我接过请柬,上面用小篆题着我的名字,留白处寥寥数笔,几竿翠竹跃然纸面,清雅到极致。
开门的瞬间,下意识的回首看向他,他凤目微阖,面上不见一丝情绪。我暗自叹息,看来他真打算把我嫁出去了,迈步下了步辇。
面前恢弘气派的朱漆大门,比将军府的大门高大许多,匾额上草书题着:长清公主府。角门前立着一个锦衣侍从,我将请柬交给他,他向我恭敬作礼,引我进门。
我随着他绕过白石影壁,走过砌花穿堂,经过数道院门,游廊曲阑,一路上看来,满眼翠竹,处处匾额,亭台楼阁,锦绣繁华,将军府和这里相比,简直成了蓬门小户。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片湖泊,湖中是一望无际的风荷碧叶,湖面之上建有水榭,水榭蜿蜒曲曲,湖心有一座八角凉亭,造型玲珑典雅,四周纱幔或是挽起,或是随风飘扬。
亭子里聚集了不少人,莺声燕语顺着清凉的湖风送入耳中。
侍从在水榭旁止住步子,欠身让道:燕小姐,请。
我独自上了水榭,伴着清荷的幽香,一步一步,从容不迫,走近凉亭,只见眼前姣花软玉,或娴雅静坐,或临水观望,或是三两一群小声说笑,气氛轻松愉悦。
迈步进入亭子,正对面,一位身着精美华服的贵妇端坐在主位,四十多岁年纪, 眼角鬓边已染上岁月的痕迹,举止间透出浓浓的书卷气。
她正看过来,我曲膝福礼,临霄拜见长清太公主,恭祝太公主殿下福寿金安。
亭子里的气氛忽然沉肃起来,感觉众多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片刻,听她幽缓地说道:燕姑娘,免礼。
我这才直起身子,她面上温雅含笑,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冷淡疏远。我心中诧异,看样子她对我似乎颇有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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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卷二|5.救了中山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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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救了中山狼
柔丫头,你带燕姑娘认识一下你的姐妹们。太公主慈爱的看着身侧侍立的粉衣少女,说道。
是,姑母。少女含笑应着,向我走来。
她的个子比我矮一些,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窈窕,容颜娇柔,发髻上斜插银丝瓒凤钗,钗上数串珠链随着她轻浅的莲步轻轻晃动。
她走到我近前,柔柔一笑道:燕妹妹风姿绝丽,将我们这群莺莺燕燕都比下去了。
我报之一笑,柔姐姐说笑了,姐姐清婉柔美,人如其名。
她一笑,亲密的挽住我的手,为我一一引荐,我皆客气见礼。凉亭里大概二十来名少女,一圈认下来,只觉得眼花缭乱,她们看向我的目光颇有些怯弱,这令我很是不解,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人。
慕容青鸾,当朝右相慕容简之嫡女,生了一张鹅蛋脸,眉若远山,眼若秋水,神采风流,观之忘俗。
皇甫晴,是皇甫柔姐姐,身高与我相仿,体形婀娜,容颜艳丽,云髻上步摇钗环繁复而不显杂乱,通身的贵气。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看向我时,目光颇显不善。
介绍完毕,我在离太公主不远的一处锦凳上坐下,面前的小桌上,茶果点心一应俱全。 众人皆敛息端坐,一时无人说话,皇甫柔给太公主捏着肩颈,太公主双目微阖,脸上蔼然带笑道:柔丫头这双巧手,姑母越来越离不开了。又和众少女说笑一番。
皇甫柔瞧我一眼,笑着道:燕妹妹,柔儿在闺中听闻你杀敌建功,非常佩服,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庸碌无能,当不成巾帼英雄。神情里带着浓浓的惋惜。
我含笑道:也不是柔姐姐想象中的那样,阿霄入的是火头军营,不用上战场厮杀。
周围传来一声声长长的吁气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太公主睁开双眼淡淡的看向我。我忽然心有所悟,她们自幼娇生惯养,战场上鲜血淋淋,别说是她们,就是我见了都毛骨悚然。我一个女儿家敢上战场,在她们看来一定非常恐怖吧。
皇甫晴冷哼一声道:燕妹妹即使不上战场,可平常坐卧,也难免要和男子同席。
我目光看向她,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我甚是不解。不过她故意败坏我的名声是很明显的。
她说的也是事实,我在军营里确实是和其他士兵一个营帐,睡的是大通铺,腾云民风向来开放,可即便再开放,我这样的行为也被世家大族所不齿。
瞒是瞒不住的,索性认下,于是我微微一笑:军营之中这是在所难免,阿霄只求无愧于心。
耳中传来抽气声,太公主的眉头微微皱起,皇甫晴得意地瞟我一眼。
我不以为意,微笑道:晴姐姐,你觉得这湖中的荷花如何
她不明其意,傲慢地瞟我一眼回答道:既清且艳,美不胜收。
我一笑,道: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历尽污浊,径干挺拔从不折腰,其心空空虚怀若谷,香气清芬弥远,花瓣晶莹纯洁,你能因为她过去的经历而否认她的美吗
众人面露沉思,慕容青鸾面露赞赏,冲我微笑点头。
我又说道:更何况,军营之中的将士们爽直可爱,如果没有他们在前线浴血拼杀,又怎么会有我们宁静安乐的太平生活。
太公主看向我的目光露出赞许之色,我微微松一口气,此行博得她的好感大有希望。
皇甫柔撒娇着柔声说道:姑姑,日已过午,柔儿看着各位姐妹也饿了,一会儿您还要作画,我们还是回花厅吧。
太公主和蔼的抚着皇甫柔的头笑着道:就数你这丫头贴心,好,就依柔丫头。
在众少女的簇拥下,太公主出了凉亭,走上水榭,皇甫柔挽着我的手落在后面,身后传来皇甫晴的声音: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哄骗了姑母你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
我闻言转过身去,刚才我忍而不发,她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我正色问道:你说我是什么人
皇甫晴冷哼道:乡下女人的贱种,一脸妖媚相晋安侯早就废除了营妓,军营里没有女人,想来你就是凭着这张脸蛋魅惑擎哥哥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心头火起,照她面上啪的甩过去一巴掌,用了十分力,我的手打得生疼,她被打翻在阑干上。
扭过头来眼睛瞪着我,叫喊道:你敢打我转过身向我扑来,我一闪身,她扑了个空,我心里盘算,这种人还是少理为妙,转身正欲离去,忽听扑通一声响,急忙回头看去,皇甫柔惊愕的双手掩唇,水榭之上哪里还有皇甫晴的影子,她落水了不可能啊,方才她已收住了去势。
真是麻烦,她若死了,我有口难辨,好在我会游泳,少不得跳下去搭救。皇甫柔猛然拽住我的手臂,压低声道:她那样辱骂你,你不恨她
看着她狠绝的眼神,我瞬间明白,是她好毒的心肠本想推开她,奈何她死死拽住我。
救命啊湖里皇甫晴高声疾呼,众人向这边跑来。
手中星芒闪过,毫不犹豫地插向皇甫柔的肩头,她立刻一动不动,如同施了定身法一样,星芒蘸有奇毒,中招者浑身麻痹。
我纵身跳下湖,在皇甫晴身后抱住她,浮出水面,众人已经赶到,婢女找来竹竿,皇甫晴攀着竹竿先爬上岸,我随后也上了岸。
婢女为我披上厚厚的大氅,太公主犀利的目光看向我,怎么回事
我正要启唇,皇甫晴抬手指着我,缓过气般大哭道:姑母,她推我下的水,你要给晴儿做主啊。
众人都愣住了,我心中又好气好笑,好一条中山狼她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她似乎也觉不妥,又解释道,她以为我没看见,想救我博得个好名。
太公主半信半疑,纤长的手指着皇甫柔,惊慌地问道:柔丫头怎么了
我不屑地道:她推她姐姐落水,我要去救人,她横加阻拦,我只得出此下策。说完收回星芒。
皇甫柔瞬间恢复动作,哭着抱住太公主,呜咽道:燕姑娘说姐姐刚才败坏她的声誉,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入水中。
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太公主秀眉皱起,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冷。我心中冷笑,先入为主,难怪管擎那时如此,有其母必有其子。
忽听凉亭之上有人朗声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哎呀哭哭闹闹,扰人清梦。
话音落下,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懒洋洋的站起身,紧接着跳下亭檐,衣带当风,动作优雅至极,当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好像一朵白云,轻飘飘落在众人眼前。
此人身形高大,风流倜傥。面如冠玉,五官极为出色,神情举止显得浪荡不羁。
有人惊喜地低呼:皇甫端
太公主宠溺的瞧着他,摇首说道:阿端,你又在胡闹。
姑母,阿端也是想认识一下各位妹妹。他貌似委屈地说道。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所到之处,众少女皆娇羞垂眸。他的目光停在我身上,轻佻地勾唇一笑。
太公主冷眼瞧着我,道:阿端,你一定知道事情的始末,说来听听。
我心中长叹,这位太公主真是糊涂。看年纪皇甫端应该是晴、柔二女的兄长,他怎么可能为我这个外人置妹妹的名声而不顾,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皇甫世家的声誉。
他眸光瞟过面如土灰的皇甫柔,扫过浑身颤抖的皇甫晴,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看向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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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卷二|6.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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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故意的
慢慢的,皇甫端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正要启唇,忽然眼珠一转,笑着道:姑母,刚才阿端一直在午睡,醒来时人都已经救上岸了。
太公主闻言甚是失望,吩咐婢女扶皇甫晴下去更衣,瞧我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也去吧。
换上干爽的衣裳,还好头发没有湿,拢了拢鬓发,随婢女出了内堂,来到花厅。
花厅里非常肃静,众少女团团围住八仙桌,我轻轻走过去,踮起脚观瞧,只见太公主在桌前凝神静立,桌子上铺着厚厚的宣纸,纸上压了雕漆镇纸,她略一思索,提笔挥毫,动作挥洒自如,勾勒晕染,一气呵成,不多时一株墨荷应运而生。
我心中惊叹,画中的荷花端雅沉静,遗世独立般不染尘世繁霜,着墨不多,却能将荷刻画出如此风骨,没想到她有这等才情,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敬意。
慕容青鸾眸光闪亮,如同看到至宝一般,赞叹道:笔墨虚实相生,画面疏密开合,恬淡之中透出勃勃生气,太公主此画真是前无古人。众人亦皆称赞一番。
太公主淡雅一笑,谦虚道:总不动笔,手法生疏不少,照阿溶差远了。
当她抬眸看见众人身后的我时,眉头微微一皱,轻轻撂下画笔,众人皆知趣的四下散开,慕容青鸾同情地瞧我一眼退到窗前。
太公主瞥一眼身旁乖巧侍立的皇甫柔,语气不咸不淡道,柔丫头已经跟我说了,方才你和晴丫头吵架,误将她推落湖中,你去给她道个歉,此事本宫不再追究。
我闻言一愣,瞬间气血上涌,让我向她认错真是天大的笑话
旁边的皇甫晴满脸泪痕,哭诉道:姑母,她好粗野,您看我的脸被她打的
我毫不妥协地说道: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没有推她落水,不可能向她道歉。
太公主秀眉竖起,纤手一拍桌面,怒道:放肆当初本宫听人说起还不相信,果然是乡野女人的孩子,缺少家教,侯府千金又如何当爹的野蛮无礼,女儿也是一样
我分外惊诧,她说什么呢燕云殊野蛮无礼我没听错吧
他怎么无礼了您可要说明白我压住怒火问道。
太公主眸光转冷,冷哼一声道:擎儿的脸上若是留下疤痕,本宫一定饶不了他
她是怎么知道的管擎告诉她的
她冷冷说道:我诗礼簪缨之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子,本宫绝不同意你嫁进我管府。从今以后不准你踏上公主府半步,你现在就出府
我被气乐了,嫁进管府开什么玩笑,走就走本想说,阿霄正有此意。忽然想起燕云殊临行前的嘱托,他交待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郁闷地原地垂头不语。
如今你后悔已经晚了,太公主素手当空拍了三下,冷笑道,将她逐出公主府
眼前旋风般多出两个黑衣女子,皆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双眼有神,我暗道,这是太公主的暗卫吧。我淡然道:不必费事,我跟你们走便是。
随二人出了花厅,路过一座假山,忽听假山上有人朗笑道:这么快被赶出来了抬眼看去,皇甫端已经飘然落下。
他冲黑衣女子拱手道,墨姑姑,砚姑姑,就由阿端送她出府吧。
二女相视一眼,简短答道:有劳。旋身离去。
他看着我一笑,笑容明朗,我客气的报之一笑,他说道:在水榭之上我没有照实说,姑娘不生气
皇甫公子没有落井下石,阿霄已感激不尽。我敷衍道,见他不语,我又道,烦劳公子带路。
他闻言洒然一笑,引我走上游廊,道:我和晴、柔同父异母,父亲命硬,娶进来的媳妇接二连三被他克死,皇甫柔的母亲死后,没有哪个女人敢嫁给他。
她们两个明里暗里勾心斗角,府里上下无人不知,我看她们能哄姑母开心,也就不多计较,没想到现在把你牵扯进来
我默默听着,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提起那两个恶女我就有气,出于礼貌没有打断他。
他的语音忽然顿住,我抬眸瞧向他,他正注视着我,见我看向他,讪笑道:今日是我多话了。
面前白石影壁,绕过这道墙,就是大门了,忽听影壁另一侧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喝道:让开
我心头一凛,好熟悉的声音,是管擎连忙拽起皇甫端的衣袖,绕到花阴之后,只见管擎带着随从匆匆忙忙进来,向后院走去,待身影消失,我呼出一口气。
皇甫端眸光深沉,面有所思道:你不愿见他看来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我微微一笑,传闻向来有误,前面的路阿霄认识,不劳公子了,告辞。
生恐管擎追来,我快步出了公主府大门,忽听有人召唤:小姐,马车在这里。展眼看去,是侯府的车夫,来时乘坐的马车正停在路边。
我不由大喜,连忙登上步辇,刚一坐稳,叫道:快话说了一半,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当我看见对面端坐着的燕云殊时。
他坐在来时的位置,好像衣褶都没有变,他不会一直坐在这里吧,这怎么可能想起临行前的嘱托,我的额上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马车缓缓开动。
霄儿宴会这么快结束了你怎么穿这身衣裳燕云殊开口了。
我低头看着这身衣裳,方才的糗事记忆犹新,救了人反被倒打一耙,不但被赶出公主府,还勒令永生不能登门。这让我怎么说呢,说出来太丢脸了,可不说也瞒不住。
深深叹一口气,正要说时,燕云殊注视着我温润一笑,道:让为父猜猜,你赏荷时不慎落到湖里了
他猜对了一半,我正要解释。他注视着我,眸波流转,又说道:看样子不是,你师出星空岛,虽然武功不济,但是轻功还是可圈可点的,你是为了救人。
我又叹息一声,可惜所救非人,他眸光加深,语速加快道:可惜你所救非人,被太公主误会,将你赶出公主府。我怔愣的瞪着他,他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燕云殊含笑摇首轻叹:你所思所想全写在脸上,真是个傻他蓦然止住,不再说下去。
我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燕云殊微笑听着,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听到最后低笑出声来,我气恼的瞪着他,有什么可笑的,很快我粗野无礼的名声就会传遍天下,到时看谁还敢娶我。
不出所料霄儿,你觉得太公主如何他含笑问道。
我思索着回答:她待人和蔼,才情过人,就是缺少识人之明。
他面露讶异之色,问道:噢她怎么缺少识人之明了
看他惊讶莫名的模样,我分外好笑,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热心地解释道:她完全被皇甫柔迷惑住了,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微笑起来,我忽然猛醒,自己和她何其相似,被人算计还不自知,如果最后不是皇甫柔阻止我下水救人,我还当她是个柔婉善良的女子呢。
想到这里我的脸一红,斜窥一眼以拳抵唇、似乎在暗笑的燕云殊,尴尬的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真没想到,太公主会知道管擎脸上的伤是你打的,一定是管擎告诉她的。
管擎性格坚毅,这类事是不会告诉母亲的。燕云殊颇为自信地说。
哦,那会是谁呢真是奇了怪了,燕云殊看着我悠然一笑,眸光闪亮,注视着我缓缓说道:是爹爹不小心透给她的。
什么我噌一声,很不淡定地猛然站起身,还未等我站直,砰一声,头撞在顶棚上,我被反弹回座位,还好梳着发髻,没有撞疼。
燕云殊怔怔然看着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毫无形象可言,我一边恼火地理着发髻,一边低声叫道:闭嘴,不许笑。
他慢慢止住笑,我羞恼道:你故意的,对不明里一把火,暗地里给我下绊子,真是岂有此理亏我这一路上还心怀歉疚呢。
此言差矣,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摇了摇手,笑着反驳道。
忽见他疏眉皱起,状似头疼道:这几日侯府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人给踩烂了,世家望族水太深,不适合你,爹爹又不好得罪他们。不出明日那些提亲递过帖的就会登上门来,到时可有爹爹忙的。
我瞪着他,一时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思飘忽,他要是能对我来个欲擒故纵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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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卷二|7.我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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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赢定了
又是一年中秋夜
铜镜前,秋婵手执玉梳为我梳理长长的头发,我又打了一个呵欠,那日从公主府回来,当天夜里我发起高烧,这回是真的卧病在床了,燕云殊只来过一趟,形色匆忙,真是难为他了,白日里应付那些前来退帖的豪门世家,晚上还要赶场子般出席王公贵胄的酒宴。
转眼秋婵已为我绾好云髻,并用数支精美的玉簪花钗固定好,秋娥又将一支贯白珠镶翡翠金步摇斜插在我的发髻上。
秋婵拿起香粉要为我傅面,我微笑道:不劳烦姐姐,阿霄自己来。
扫了一眼面前的各色胭脂水粉,我一概未动,只拿起笔蘸着石黛略画一画眉,在唇上点了些许唇脂。
展眼看去,镜中人明眸皓齿,云髻峨峨,肤若凝脂,不染半点尘世铅华。
在秋婵秋娥惊艳的目光中,我离开座椅,二婢为我褪去了里衣,我心头纳罕,为什么要脱掉里衣呢
她们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为我换好衣裙。
低头瞅瞅这身衣裳,我真的被震撼到了,上身穿着湖水色半袒胸的广袖丝绸襦衣,外罩颜色略深些的半袖,下配湖水色撒花锦缎长裙,腰上系着素白丝带,衣领袖口颜色略深,绣着精美的纹饰。胸前的一片肌肤袒露在外,穿成这样能出门吗这有点类似盛唐时的着装。上京什么时候开放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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