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群居所

齐小年皱皱眉，全身上下是剧烈运动後才有的疼痛，按住酸软的腰疑惑了一下，莫非那又是爬山又是游泳的梦是真的？
这时房门打开。
青枝拿著水盆进来，看到床上眼睛滴溜溜转动著的齐小年惊喜的低呼一声：“小年，你醒啦？”
“小枝。”齐小年忍著酸痛撑起身体。
青枝放下水盆，扶著齐小年让他靠在床背上。随後从水盆里拿起一条毛巾拧干後递给他，“你擦一擦，身上全是汗。”
齐小年接过毛巾道：“好。”他的确全身是汗，粘粘的很是难受。
又拿了一件衣服给齐小年替换，青枝便趁著齐小年擦汗的功夫，出了房间去叫白梅。
很快，青枝带著白梅到了房间，後面跟著黑煌，还有一个齐小年不认识的男人。
看了男人一眼，齐小年忙转开眼睛不敢再看。男人虽然面貌英俊，但却给人一种很强势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
齐小年视线一转，就转到了黑煌身上。看到黑煌，齐小年愣住。黑木头跟之前一样，脸木木的没有表情，但是一向冰冷的眼睛，此时却像是有一把火在里面燃烧著一样，异常的炙热。眼神炙热就炙热吧，齐小年是无所谓的，但当他发现那视线居然是直勾勾盯在自己身上後，就有点不安了。
过了半分锺，齐小年见黑煌仍然盯著自己，视线不见丝毫移动，越发不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干嘛这样看我？齐小年朝黑煌挤眉弄眼了半天，对方却毫无反应，齐小年受不了了，那炙热眼神看得他身体似乎都有起火的预兆了，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了你两拍。既然他不动，齐小年只能把自己动了。齐小年垂下眼皮，看不到也就不知道，掩耳盗铃，齐小年只当黑煌的视线不存在。
齐小年再次转开视线，这回他眼睛不敢乱转了，只乖乖低下头，盯著自己躺著的床铺。这样看了两秒，齐小年才後知後觉发现，自己现在躺的床很是陌生。微微抬起一些视线瞄了瞄四周，这不是青枝的房间吗？
自己怎麽睡在青枝的房间里了，齐小年正奇怪著，白梅正好就在床侧坐了下来。只见白梅手指点在自己手腕上，专心的闭起了眼睛，齐小年觉得这模样就像古代的大夫在把脉。白梅这是给自己看病？
不多时，白梅收回了手，“情况还算稳定。”
“那就好”青枝听後道，但表情却不见放松。
“我怎麽了吗？”齐小年问，其实他相当疑惑白梅给他“把脉”的举动，还有各人紧张的表情。
“……”
众人俱都沈默，过了一会，还是青枝开口道：“小年，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当然记得了。齐小年点点头。昨天他可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几次，怎麽可能忘记，不过他醒过来後看到一切平静，以为是他昏过去之後，青枝他们赶了回来，把妖怪收拾掉，已经没事了。现在看他们吞吞吐吐的模样，莫非是那妖怪逃掉了？
青枝叹气。罔莽已经被妖界来的使者绑回了聚皇殿接受审查，在那之前，二殿下用迷幻术让罔莽把事情统统交代了出来。
和青枝之前猜测的有些出入。罔莽从聚皇殿逃到人界，本来应该是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好避过妖界派出来抓他的使者的。不过他却在无意中却发现了一样宝贝──齐小年家的传家之宝。
(5鲜币)妖怪群居所 85
有传，上古有一条大蛇，法力无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然而，大蛇情暴虐，为祸人间，害得人民凄惨不已。後来幸得一高僧帮助，得以设坛做法通告上天。天神听得，派下天将，惩治大蛇。
大蛇法力通天，难以消灭，得助神力的天将也只能挖出了它的内丹，将其元神封印了起来。然而，内丹百炼不化，天将无法，将它的外形化为了普通的玉石模样後，把它交给了高僧。
高僧将内丹供奉在庙下，希望它在受过香火礼拜，听过虔诚佛法後，能够去除虐。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内丹不知如何折转，竟是落到了齐小年家里。
罔莽得知了圆玉的存在，晓得得到它，便是得到了那上天入地的法力，到时怕是妖皇都要惧他三分。罔莽便就此存了对圆玉是势在必得的心。
只是没料想到圆玉灵尚在。圆玉被齐小年家里奉做传家之宝，在齐家待了多年，圆玉应是把齐家当做了归宿，懂得要庇护齐家。
那时候圆玉还在齐爸爸手里。齐爸爸是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人类，罔莽看过後顿时嗤 之以鼻，这麽个人，本连他眼角都入不了。
罔莽毫无准备的就直接出手了，结果自然是被圆玉挡了回去。不过，齐爸爸却也因此发生意外摔断了腿。
後来圆玉交到了齐小年手里，罔莽便一路追了上来。只是齐小年跟著就幸运的入住了小楼，同时把圆玉也一同带了进去，害得罔莽只能周折的绑人“领路”破结界，不然齐小年早把小命交代出来了。
所以，罔莽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青枝猜测的被封在小楼里的那样“东西”，而是那一块齐小年一直疑惑其真假的圆玉。
青枝把由来说明後，齐小年汗，没想到那块外形普通色泽又不好的玉居然有这麽大来头。
白梅说：“内丹现在进了你的身体里，虽然被封印住了，不过因为封印得不及时，内丹有一部分已经和你融合在了一起。”
“那会怎麽样？”齐小年一听，立刻紧张的问。从小平平安安长大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麽惊悚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妖怪的内丹和自己融合在了一起？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白梅继续道：“内丹就跟传说的一样，它的能量非常的巨大，虽然被时间消耗掉了很大一部分，不过剩下的仍然不是你这个体凡胎能够承受的，幸好内丹只侵入了你的身体一点。”
“那就是没事？”
“不。”白梅叹气道：“封印并不能持久，内丹的力量太强大了，等它冲破了封印，到时候你就会暴体而亡。”
暴！体！而！亡！
四个字把齐小年吓得面无血色。
“不过，在它冲破封印之前，只要将它排出来，你就会没事了。”
拜托，话不要分开说啊。齐小年拍拍口。
“但是。”
但是？齐小年稍稍安下的心立马又被提了起来。
“因为已经有一部分内丹和你融合了，所以，你的体质发生了改变。”
“那就是什麽啊？”齐小年现在只想知道结论。
“那就是，你不再是个人了。”
“啊？”
(5鲜币)妖怪群居所 86
漆黑的夜幕，没有月亮，零散分布著的几颗星星也无打采的暗淡著，就像此刻齐小年的心情。
齐小年靠坐在树下，呆呆的看著粼粼的水面出神。
前不久白梅的话不断在脑中重复。
“因为内丹的影响，以後……不，应该是现在，你已经不再是个纯粹的人了。”
“不是人……那是什麽？”
“可能你还没有感觉到，不过你的身体……”白梅指向齐小年的心口，“已经被妖化了。”
初听白梅的话，其实齐小年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也完全明白妖化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好，本能的就反驳道：“怎麽可能？不会的，你不是说把它弄出来就没事了吗？”
白梅解释道：“内丹有一部分已经和你融合，那一部分，是再也弄不出来的了。”
“……”齐小年还想说什麽，但当张开嘴，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麽了。
“小年。”青枝握住齐小年的手，“其实这没什麽的，和之前并不会有什麽不同。”
白梅附和道：“对，你妖化的程度很低，变化也不会很大。你不需要害怕。”
齐小年抬头看了白梅一眼，又看了青枝一眼，最後摇摇头。
不会有什麽不同？
这句话未免太假了，就算他想自欺欺人，他也知道，这本就不可能。虽然他不是很懂，有一点却也是明白的，他以後就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了吧。
齐小年把手从青枝手里抽回，脸上透出深深的倦怠道“我有点累了。”
不久前才和妖怪单独对峙过，清醒过来後又听到这样的消息，齐小年真的觉得很累。
青枝呐呐收回手，看著已经躺下闭起眼睛的齐小年，想再说点话，却被白梅拦住。
白梅朝青枝摇摇头後，转向齐小年道：“那我们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下。”
听到轻微的一点关门声响起後，齐小年缓缓的张开了眼，看向白蒙蒙一片的天花板。虽然觉得很累，却也不想睡，而且这个时候他也睡不著。脑子里很乱，无法形容的恐惧笼罩在身上。
抓紧被子，齐小年在床上转过身，侧躺著。不一会儿，他又转向另一边。反复几次，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觉得不舒服。
齐小年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身体还很酸痛，但他不想继续躺著了，这样躺著反而更加的难受。
靠在床背上，齐小年转头看向窗外，入眼是灰败的一片。昨天被妖怪破坏了的植物们，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就像他一样。
烦闷，抑郁，焦躁。就算是在高考的时候，他的情绪都没有这麽差过。
揉揉额头，房间里静悄悄的，大概是太过安静了，齐小年耳朵听到嗡嗡的作响声。这样密闭的空间里，仿佛被围困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齐小年产生了窒息的感觉。继续这样呆下去，他会死掉吗？
齐小年终於受不，毅然下床穿上拖鞋後出了房间。
青枝的房间离後门很近。很顺利的走出了小楼，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
齐小年没有目的的走著，直到面前出现清粼的湖水，他才猛的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鳞熏带他来过一次的小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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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清洌，垂柳碧翠，花木扶苏。这里大概是太过深入的关系，所以没有受到妖怪的光顾，景色和齐小年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麽区别，还是一样的美丽。
齐小年走近湖边，蹲下身子伸手探进湖水里撩起一点水花。湖水冰冷的温度从接触的指尖迅速的传递上了身体，齐小年打了个激灵。他看著荡漾开来的水面叹了口气，随後在草地上坐下，背靠在树干上。
盯著湖面，思绪不自觉的就飘回到之前白梅说的话上面。
“……你的身体已经被妖化……”
已经，变不回去了……
齐小年正出神，就被突然响起的一阵兮兮簌簌的声音把思绪拉了回来。
声音时断时续的却是越来越大声。齐小年起身，环顾一遍四周，最後把目光落到那边长得茂盛的草木上。
兮簌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什麽东西？
齐小年皱起眉，想起昨天突然出现的妖怪，不会又来了其他的吧？！
犹豫片刻，齐小年还是走了过去。
齐小年特地放慢了脚步来降低走动时弄出的声响，但还没等他完全接近，草丛的晃动突然剧烈了起来，草叶分开的一瞬间，齐小年看到里面的景象。
白梅？还有之前那个陌生却给人威严感觉的男人？
只见男人捉住了白梅的手臂，白梅则不断摇晃著手臂想把男人甩开，但男人捉得很紧，白梅几番动作都没能如愿。接著，白梅张开嘴说话，只是两人大幅度的动作让草叶碰撞摩擦出的兮簌声太大，齐小年听不清他的话。等白梅说完，男人的脸瞬间黑了几分，表情越发不好。
看情形，两人似乎在争执著什麽。他要不要出去呢？齐小年正犹豫著，白梅和男人又动起了手来，双方的动作都很激烈，草叶都被弄落不少。只见白梅紧皱著眉，嘴唇抿得紧紧，双眼瞪视著男人，目光凌厉。
白梅一直是从容冷静的，齐小年还没看到过他这麽生气，这麽愤怒的样子。
眼看两人争执得越来越厉害，男人甚至不顾白梅的反抗硬拉著他往另一头走去，齐小年终於忍不住要出手阻止了。
正要出声，却突然从身後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的同时，也按住了他的肩膀。不知怎麽回事，肩膀被制住的瞬间，身体也像是被贴了定身符般，全身都动弹不了。
齐小年最後只能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看著白梅被男人拉著走远，直到两人完全从视野里消失，按住他肩膀的手才松开，他的嘴巴也得到了自由。
齐小年重获身体的主动权之後，立刻转过身戒备，待看清楚身後的是谁後，他猛的瞪大了眼。
“怎麽是你？”
黑煌只看著他，没说话。
齐小年质问道：“你刚刚干嘛按住我不让我出去。”
“你少管别人闲事。”
齐小年一听，不乐意了，白梅怎麽是别人，气冲冲的道：“我管不管关你什麽事。”说罢，便要往白梅消失的地方追去。
才抬起脚，手就被人拉住。
“跟我回去。”
“你干什麽？！”齐小年怒吼，但他的力气和黑煌本没得比，挣扎完全没用，身不由己的被拉著往回走，“放手！你这个混蛋黑木头。”
黑煌把身後人的挣扎和怒骂当做了耳旁风，吹过就散，脚步坚定的往前走著，毫无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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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回房间後才被放开的齐小年憋了一肚子的火，揉著被捉痛了的手腕，齐小年抿唇怒瞪起黑煌。刚刚那一路他骂得也够多了，现在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神越发的凶狠。
黑煌皮厚，本不把他那可比刀锋的视线当一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齐小年看黑煌没反应，觉得继续这样瞪下去也没意思，况且眼睛也酸了，便转开了眼丧气的坐倒在床上，不再理他。
本来以为黑煌会自动离开，谁知身边床垫一沈，齐小年转头一看，就见黑煌坐在身边，还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坐起身，齐小年眉间堆起了深深的皱褶，气哼哼的想，他已经被他强迫拉了回来了，他还要做什麽？
齐小年只觉得这一整天都不顺，心情原本就已经很不好，被黑煌这样一弄，烦躁更是加倍，此刻暴躁指数飙升至极点，说话语气也跟著尖利了起来，“你还有什麽事？”
谁知黑煌还真是有事干的，只听他说：“我来给你驱散你身体里封印著的内丹。”
一句话，不但把齐小年烦躁郁闷之火给熄了，还把他弄焉了。原来黑木头是来帮他的，他刚刚还对他那样的态度……这麽一想，那冲著黑煌露出的凶神恶煞的表情便也跟著收了起来。同时又想到，那吞进肚里的圆玉虽然要弄出来了，可他还不是要变妖怪，心情顿时又变失落。
黑煌平日里老是弄得别人尴尬无语，或是噫得别人内心呕血却又有口难言，其实不是因为他木讷察觉不了别人的情绪，而是因为他不在乎那些人的感受。
可现在这个别人成了齐小年，那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看著齐小年那再明显不过的低落表情，黑煌想了想，开口道：“你觉得我们怎麽样？”
齐小年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突然被黑煌这样一问，不明所以的就愣住了。
“我，小枝，还有梅，我们都是妖怪，你会……怕我们吗？”说到这里，黑煌原就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沈，看著齐小年的目光也更加专注。
齐小年却并未发觉这些，听到问题，他直觉的摇了头。
怕？的确是怕的。在他一开始知道他们是妖怪的时候，他甚至恐惧到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不过，那也只是在一开始。在相处过後的现在，他们保护他，救过他。他对他们的防备已经变成了信赖，害怕更是在他也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
看到摇头否定的齐小年，黑煌的嘴角微微弯起一点幅度，低沈的声音变得柔软道：“既然你连身为妖怪的我们都不怕了，那为什麽还要害怕自己妖化这件事呢？”
黑煌在宽慰安抚一个人，这是黑煌绝无仅有的一次，是鳞熏绝对想象不到的一次。不过，无论这有多麽的难得，都不能改变它效果不佳的结果。
“这不一样。”齐小年闷闷道。黑煌的话初听时感觉是有道理，但一细想，就会发现不对劲。难道你不怕猪，就会连变成猪也不怕？
“没有什麽不一样。你改变的只不过是一点体质，外形不会变，你也还是你。”在黑煌看来，其实齐小年和内丹融合这件事是一件好事。齐小年融合的内丹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不会被它吞噬，也不会因为因为能量太大无法承受而导致暴体而亡，甚至他原本身为人类的脆弱体质会得到改变变强，这样没有一点坏处的事情，他为什麽会这样不高兴不喜欢，黑煌不懂。
齐小年又摇了摇头，这样突然的未知的陌生的改变，他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接收。不想多说，也不知该怎麽什麽说。齐小年倒回床上，低声道：“你可以明天再来吗？”
静默了一会，齐小年才听到轻轻的一声“嗯”，然後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齐小年用被子卷住自己，这次他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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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年躺在床上，这次倒是很快睡著了。意识进入深沈後，开始做起了梦。
梦中身周的一切都很模糊，齐小年感觉到自己浮了起来然後停在了半空中。身体像被什麽推动著，不受控制的左右不停的摇摆，能接触到的只有空气。周围没有一个著力点的状况让他毫无安全感，他很惶恐，但他只能这样浮著，身不由己。
齐小年就这样在梦中摇摆了一个晚上，直到晨光将他唤醒。
揉著被明亮光线刺激出泪水的眼睛，齐小年从床上爬起。
坐起後，他无力的靠在床背上，然後把被子拢进怀里，抱著东西可以让他感觉比较充实。梦中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种虚无的感觉还在，让他觉得十分的疲惫，而且是比起昨天那场攀山涉水的梦还要疲惫得多。
真是睡了比不睡还糟罪。
呆坐了一会，突然肚子咕噜一阵乱叫，齐小年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肚子发出的饥饿提示。齐小年这也才後知後觉的想到，自己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进食了。
一旦意识到饥饿，就有点忍受不住了。齐小年从床上下来，快步出了门然後直奔向厨房。
穿过走廊，齐小年到达厨房门口後猛的顿住。此刻在他眼前展开的厨房面貌和记忆中的，本就是两个模样。
桌椅碎成数片，冰箱整个被破坏得只剩一半门是完整的，那洁白的墙壁上不知被什麽东西抽打过，一条条深深的痕迹交错成一幅斑驳的图案，这一片狼藉的景象哪里还有它原来的模样。
齐小年被这像是经历了7级大地震的厨房惊得呆站在了门口，直到视线触到角落地上的那摊猩红颜色。
明显已经干涸了的体，却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它是什麽东西。
前日发生的事情重回脑袋。他怎麽忘了？！那时妖怪突然到来，鳞熏为了让他逃走，独自面对著妖怪。当时他逃到二楼不过才过了一会，那妖怪就追了上来，现在一想，应该是鳞熏没能阻拦住他。齐小年懊恼，他怎麽就忘记鳞熏了，他没事吧？齐小年担心起来，都怪昨天的事把他脑袋弄混了，就算没看到鳞熏，至少也得向小枝询问一下啊。
齐小年转身快速往楼上跑去。上到二楼的时候又是一吓。
这里也跟厨房一个状况，而且还要更严重。就像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一样，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了。难怪他会睡在青枝的房间，现在的二楼本就是个废墟，除了地板天花板以及楼梯还是完整的，其余一概成了断砖碎石，包括他的房间。
齐小年转身打算下楼。外出的房客还有两位没有回来，楼上只有白梅一个人住，齐小年从来没有上去过，这时倒是忽略了三楼的存在。想著二楼这个废墟是不可能有人的了，正要下楼找人，就见楼上下来一个人。
正是青枝。
青枝看到齐小年一愣，而後道：“小年你怎麽上来了。”
齐小年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青枝面前就问：“小熏呢？他怎麽样了？”
“熏？”青枝有点莫名其妙齐小年这样著急的追问，不过还是回答道：“他很好啊！怎麽了？”
齐小年听後松下一口气，原来他没事，“我可以去看看他行吗？”
“当然可以。他在楼上，我带你去。”青枝说著转身带路。
齐小年第一次来三楼，上去之後发现这里的格局和二楼有著区别。站在客厅上看，齐小年觉得这里比起只有走廊的二楼显得宽敞了许多。发现到这处不同後便忍不住新奇的四顾起来。
青枝看到，笑著说：“这里有两间房。”指了指两扇相对著的门，然後手停在左方道：“那边是梅的房间。”说到这里，青枝疑惑的嘀咕道：“梅不知道去哪里了，从昨天晚上就没看到他。”
“你说什麽？”青枝的声音太小，齐小年没有听清。
“哦，没什麽。右边的房间因为租客没有回来所以暂时空置，我就给了熏用。刚刚你也看到，二楼那个样子，暂时是没办法住人的了。”
齐小年点点头，随後想到什麽，便问道：“我记得小枝你说过，外出的租客有三位，一位是小熏，那剩下还有两位……”齐小年看向三楼唯二的两间，“但这里只有两间房啊。”一间是梅的，剩下的只有一间，怎麽够两个人用？
“哦，那两位是双胞胎，他们用的同一间房。”青枝说完，他们也走到了右边房的门口。
青枝抬手敲了敲门，接著就直接打开。
走进房里一看，“诶？这麽快就睡著啦！”青枝看著陷在床被中眼睛紧闭的鳞熏，转头对齐小年道：“我下去之前他还神得很。”青枝笑著叹口气道：“熏就是这样，说睡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