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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弯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关雪燕
何磊一脸茫然地看向沈煦,现在的童谣都这么难懂了?
看到他的表情,沈煦终于得意了一把,忍住笑好心解释道,“人家还小,原谅她吐字不清,能记得住就不错了。给你翻译一下,路边有个小娃娃跌倒了,哇啦哇啦哭着喊妈妈,我快快地跑过去抱起小娃娃呀,高高兴兴送他回了家。”
何磊恍然大悟,“你不愧是孩子王啊,连这都知道。”
沈煦,“这首歌我都听了七八年了,记不住才怪!”
中午,万家响起锅铲敲打铁锅的交响乐,在这一片和谐声中,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喊显得尤为突兀。
人们纷纷探出头来,半晌后才知道是三楼的李姐和教书的丈夫打起来了。
邻居们都跑去劝架,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分开来,哭喊着不依不饶的李姐被拉到了四宝家的小超市外。
四宝和沈煦从屋里搬出几个小板凳,七大姑八大姨劝着那头发蓬乱鼻子邋遢还在不停抹眼泪的女人。
女人的事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六十多岁腿脚不利索的老婆婆来投靠大儿子,媳妇拦在门外不让进,两口子打了起来。
光听这一句总结人人都要骂这恶媳妇,可恶媳妇也有委屈,我为什么会恶,难道就没有理由吗?
沈煦抱着一卷抽纸蹲在跟前,她连抽了几张纸擤完鼻涕后开始大倒苦水。
李姐女儿刚出生时,婆婆嫌是个女孩当即蹲在产房门口大哭起来,什么难听说什么,连断子绝孙都扯上来了。
李姐住院期间,婆婆送来发馊的饭给她,她逢人便哭着说这事,再加上产后抑郁,那段时间别人都说她要疯了。
出院后回了家,李姐要喂奶每天都会感觉饿,可丈夫一不在家,等到晚上九点她都吃不上一口热饭,她连连喊了五声娘,婆婆也不应。
后来终于爆发婆媳大战,婆婆一气之下回了老家,说什么我以后指不着你,我有小儿子还有闺女,我死了也不用你问事。
“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苦过来的,街坊邻居也看着呢!大雪天的,我抱着不到一岁的孩子去上班,在路上摔了几跤,孩子头都摔烂了,我再哭再心疼有什么用,在医院包扎好后还是得抱着去上班。我不上班光凭他那点工资,锅都揭不开。那时候那老婆子在哪?孩子她爸实在看不下去抱着孩子回老家让她带带,她怎么说的?!她坐在麻将桌上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没空,还嫌孩子他爸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当妈的。孩子大点他爸带着回老家,她偏心小孙子,又是打又是骂的,孩子回来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她这也是当奶奶的,她有脸让孩子喊她一句奶奶吗?!再苦再难我不也熬过来了,孩子现在上大学走了,我为什么不能享两年福,噢,这老妈子现在被小儿撵了闺女也不要,就要来找我了。我凭什么伺候她啊!人都是讲良心的,但凡她对我、对我孩子有过半分好,我也不能这么对她啊!年轻时说的话都被狗吃了,不指我就永远别来找我啊!”
李姐哭着说完,邻居们纷纷上来劝,有同仇敌忾的,有劝家和万事兴的,李姐骂骂咧咧地说这次一定要和孩子她爸离,去女儿上大学的地方租个房子,还能顺便照顾女儿。
邻居们劝了好一会也不见李姐有所动摇,最后沈煦把她拉进了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李姐这人属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对他和四宝这两单身汉还算照顾,前两年幼儿园要进一批小玩具,李姐和院长关系不错,让他走沈煦这儿拿的货,沈煦小赚一笔后提了两箱奶送李姐家去,第二天李姐又回了他不少从内蒙带来的牛肉干。
事后何磊问他怎么会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沈煦大手一挥,邻居嘛,都是这样的,你帮帮我我照顾照顾你,关系融洽好相处。
四宝“呸”一声,“你干脆去竞选男妇女主任得了,这种事,你一个大老爷们,管得了吗?!”
事实证明,沈煦还真管得了。
饭桌上,沈煦煞有介事地提起前几天看见王叔也就是李姐的丈夫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吃饭。
李姐瞬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沈煦眉头紧皱,“其实吧,这事我真不该说,也就是吃个饭应该不会有什么,李姐你别多想。虽然这王叔是带编的老师,而且四十多岁人又长得精神,平时不少大姐们聊起来那对您可都是羡慕嫉妒恨的。谁有您这福气啊!王叔一不赌二不嫖,吸烟喝酒都不带沾的,年年评个先进教师,您这脸上多有光啊!婆婆的事那急不得,得慢慢磨,您一下就把人拦着不让进屋,那有理也变没理了,您说王叔能不跟您急吗?我帮你想想啊,这个嘛,其实也不难。这老太太老家不是有房子吗,当初说好给小儿子是没错,可那也是有条件的啊,噢,现在人不想伺候了,还想霸占房子,您就别怕撕破脸,挑明了话说,要么把老太太接回去,好好伺候着,要么那房子对半劈。他不同意?行啊,不同意你就说将来打官司。李姐,他真不想来接人你也不吃亏,这伺候个几年,几十万就到手了,王叔对你还没话说,这青青的嫁妆你就不愁了吧!话说回来,您要是真不想跟他过,离了也成。可您想清楚了,您这条件想再找个比王叔好的不容易吧,那个女的我看顶多三十五六岁,您那婆婆不是重男轻女吗,就让那女的住您辛辛苦苦挣钱买的房子,跟你的前夫给她生个大胖孙子。这老妈子岁数也大了,我看腿脚也不利索,正好让那女的伺候着,您也享清福了不是,不就是几十万嘛,咱们不图那个。哈哈……李姐,我这就是玩笑,逗您乐呢,说来说去人家不过就一起吃个饭,您看我说这么一大堆,可别想多啊!”
这边刚一吃完饭,李姐就冲回了家,沈煦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打没吵没闹,也没再提离婚的事。
何磊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称赞,这男妇女主任做得真绝了。
四宝好奇地伸脑袋过来,“你真看见王哥跟个女的吃饭了?”
沈煦闭着眼睛直乐呵,“看见个鬼,不下重药,她哪能上当呢!”
晚上散步的时候,沈煦领着何磊去了学校的大操场,
“这是我平时锻炼的地儿,环境还不错吧,每天都有人打扫,穿皮鞋者一律不准入内。”
何磊陪着他溜了几圈,食消得差不多,他们坐在小凉亭里歇歇脚。
何磊说:“你很喜欢这里。”
沈煦瞧了瞧四周,“还行吧,早晚空气还好。”
何磊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操场,是说这个城市,你的家,和家附近的人、事、物,你都很喜欢。”





有种掰弯我 第96节
操场边上一排地灯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照着行人脚下的路。
沈煦:“当然,哪有人不喜欢家的啊!我在这十年了,太熟悉这里的一切,幼儿园、学校、超市、邻居大妈、市场大爷,还有四宝,四宝的姐姐们。这里,就是我第二个家,甚至想把它当成一辈子的家。”他转过头看向黑暗中何磊模糊的脸庞,“何磊,我暂时,不想改变什么。”
静默流转在他们周围,散步的人们围着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几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在双杠上欢笑嬉闹。
三十岁的沈煦只谈过一次恋爱,在和何磊相处时,他总想吸取和万辰在一起的教训,改变方法,兴许这样,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他把他的想法和立场早点告诉何磊,不要像当年那样下了错误的判断,导致后来的一再纠缠。
一点点爱上何磊,才一点点发现,他对爱情究竟有多恐惧。
恐惧自己走错一步,做错一点,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始终,他无法彻底摆脱万辰这场恶梦。
到最后,连爱人的资格都没了。
章节目录 第48章 路迁
那天沈煦和何磊聊了很多,聊到散步的人都回了家,聊到正月的寒风吹得他们瑟瑟发抖才牵着手回家。
何磊,时间真的能改变人很多。以前在我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李姐的事,如果不问过程,单看结果,我也会一棒子打死,说她是个恶毒媳妇。
现在,年龄大了,生活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有些事不能单纯地分出对错,有因才有果。
我开始反思当年的事。那个过程,很痛苦。
每一次细想,都仿佛看见蒙着白被单被推出手术室的父亲。
如果,如果我能理智点,少惹点事,少说些不经脑子的话,不把他逼到那种地步,我爸,就不会死吧!
那种好像手上沾满了亲人血的感觉,真的很痛。
何磊,这12年里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不懂该怎样爱一个人,怎样才能做到不造成伤害。
我希望我们能多一点沟通,你需要的,不需要的,通通都告诉我。我也一样。别让我来猜,我不会猜,我真怕猜错
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厌烦了,想分手,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理智地放开你。
不要欺骗,不要隐瞒,没人能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是地狱。
回到家沈煦帮着何磊收拾东西,六天很快过去,买了明天一早的车票,回到他的城市。
沈煦装了些t市的特产给他带着,洗漱过后,两人各自上床。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那些话勾起了回忆,他一时睡不着,抱着手机刷新闻。
夜深,渐渐有困意时,手机响了一下。
他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听那条微信。
“沈煦,在没来找你之前,有些感觉并不那么强烈。网恋还是挺不靠谱的,你也知道我,爱一个求而不得的人,十年。我也和你一样,害怕再受到伤害,不敢太轻易把全部的心交出去。”
“这几天和你朝夕相处,虽然我极力控制了,可还是……不小心沦陷了。”
“沈煦,我又爱上了一个人,一个会在我失踪时满世界找我的人,会在听到我的坏话时满腔愤怒的人,一个愿意和我牵手、亲吻、愿意说爱我的人,沈煦,我爱那个人,如果可以,我想和他一直走下去,不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不想他小心翼翼来牵就这份感情,不想看他踯躅不前,每迈一步都心惊胆战,不想他太过理智把原本的自己都忘了,不想他永远活在过去。”
“沈煦,我是何磊,是你现在、以后都可以尽情去爱的人,我只要你做你自己,不要伪装不要恐惧不要自卑,我们的路,还很长。”
“过不去的坎,我陪着你一起。”
“沈煦,我爱你。”
那条微信很长,沈煦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眼角淌出温温的液体,嘴角却微微扬起。
何磊,我也爱你。
第二天,何磊走了。
一早下起了难得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何磊和四宝打过招呼,沈煦送他到了火车站。
何磊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轻声说再见。
进站前,何磊回过头,朝着他微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三十岁的沈煦,脸红了。
何磊的离开,让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坐上公交车,他翻出手机的日历,算着离周末还有几天,他会不会加班,会不会忙得无法抽身见面。
放下手机,他抬头看向窗外,t市的风景一成不变,他轻声叹息,原来,爱情真是无法控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17岁,满心满脑想着一个人。
地球,是围着那个人转的吧!
胡思乱想间手机响了,是路迁。
他犹豫着接了电话,难得听到路迁急切的声音,约他在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赶到地方,他一进门,路迁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朝他招手,一脸的着急。
沈煦拍拍身上的雪花,快走两步到他面前,“出了什么事?”
路迁:“我见到莫凡了,沈煦,他是不是回t市了,他有没有和你联系?”




有种掰弯我 第97节
沈煦心里“咯噔”一下,服务生上前他点了杯拿铁,路迁一遍遍问他莫凡现在在哪。
路迁昨天陪妻子逛商场时,见到一个男人,和莫凡很像,他追过去时那个人却不见了。
路迁:“那个人是莫凡吧,我不会看错的,绝对是莫凡。”
沈煦知道瞒不住,t市能有多大,他们,早晚会碰到。
沈煦:“是,我前阵子见过他。”
路迁:“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煦:“告诉你干什么,路迁,你清醒点,你早就结婚有儿子了,别再找他了。”
路迁的怒意升腾,“沈煦,你一定要这样吗?三年前你瞒着我帮他离开,现在,你还想瞒着我!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沈煦:“你是我朋友,莫凡也是。我不想看他再那么痛苦地活着,离开是对他最好的选择。路迁,你太自私了,都过了三年,你还不肯放过他吗?”
路迁的情绪有些失控:“连你也怪我?连你也怪我!”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旁桌的侧目,沈煦提醒他这是公众场合,别那么激动。
路迁低下头,缓和了一下情绪,再抬头时,一脸的悲愤,“我能怎么办,我妈一次两次的在我面前闹自杀,难道,我真该铁石心肠看着她去死吗?沈煦,你们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考虑,我”
沈煦:“我再重申一遍,我和莫凡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确应该结婚,成全你妈,这是你为人子必须做的。可是路迁,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放过莫凡吧,他也是个人,也有思想有感情,他也有追求一份真正的完整的爱情的权利!你给不了的幸福,就让给别人吧!”
路迁摇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和莫凡是怎么走过来的,你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还能说这种话吗?我不想再跟你争辩什么,你告诉我他在哪,他的手机号是什么。”
沈煦:“我只是在路上见了他一面,点个头而已,他还不想认我这个朋友,连交谈的机会也没有。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路迁:“沈煦……”
沈煦:“你可以不信,因为就算有一天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路迁闭着眼睛低下头,控制怒气:“沈煦,你可以不告诉我他在哪,我会找到的,将来有一天,我会给他幸福。到时候,我们再做朋友吧!”
说完,路迁起身,大步走出咖啡馆。
沈煦独自坐了一会,确定路迁走远后,才起身结帐离开。
后天是正月十五,喜庆团圆的节日,给春节划上了完满的句号。市场、小巷里到处都是卖烟花、灯笼的,每个摊子前都围了不少人。
大雪纷飞,毫无停止的迹象,地上很快积了厚厚的雪,一脚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今年的t市,很冷。
曾经沈煦和路迁是最好的朋友,从没想到有一天,会闹到近乎决裂的地步。
路迁比他大两岁,为人热情、和善。他刚到t市时,也是他主动靠近沈煦,很快两人成了朋友。
沈煦很感激在他人生最黑暗的几年里,路迁一直陪伴着他。
他们一起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寻找对胃口的北方食物,一起偷溜出工厂通宵打游戏,一起当着蛮不讲理的厂长面砸了饭碗,一起躲在出租屋里吃两个月的清水挂面。
他把他的故事都告诉了路迁,当母亲去世后,他想逃到更远的地方,是路迁硬把他留了下来。
路迁于他,是另一种方式的救赎。
后来,他们认识了莫凡。
和路迁同岁,是个性格偏内向的大男孩。
年岁相近使他们很快混熟了,莫凡很羡慕路迁身上那种肆意奔放,潇洒不羁的青春活力,在他们影响下他也渐渐放开了,笑容时常出现在那张过份漂亮的脸庞上。
用漂亮形容男人或许不合适,但有些人莫名就让你想到这个词。莫凡和沈煦不同,他更偏向于女性那种阴柔美,不管他多努力变得man一点,那张脸首先就出卖了他。
一开始他们是三人行,后来就变成了路迁和莫凡两人。
几个月后沈煦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沈煦自然替他们高兴,可隐隐还是有些担忧。
莫凡父母在他年幼时去世了,跟着舅舅长大,压力倒是不大,可路迁在乡下的父母又怎么会接受这种事。
他们的幸福维持了两年,两年后路迁父母卖了乡下的房子搬来市里,他们的事情很快被发现了。
接着是出柜,是死也不能分开的决心。
那段日子,他们生活在黑暗里几乎看不见曙光。
路 迁妈找上莫凡单位又打又骂,莫凡被开除后她又找到他们住的地方,一盆盆脏水泼在莫凡身上。
莫凡不敢告诉路迁,对身上多出来的伤他总能编出各种理由。
最过份的一次,路迁妈拿出常年干农活的力气抄起铁锨往莫凡身上砸去,铁锨不长眼最后一下砸到了莫凡额头上。
莫凡当时就昏了过去,这次再也瞒不住,被路迁知道了激动得去找他妈,结果争吵中他妈气得打开窗户要跳楼。
就这样吵吵闹闹,打打骂骂地耗了两年。
再苦再难,莫凡也能忍得下去,因为他知道路迁给了他对等的爱。
路迁妈忍不下去,又闹起了自杀,鲜血从割伤的手腕处淌下来,触目惊心。
路迁被逼无奈提出了假分手,先稳住他妈。
与此同时,他妈托人介绍了洛琳和他认识。
又这样断断续续耗了一年,有一天他们偷偷相聚时又被发现了。 这一次闹得很厉害,他妈不吃饭不喝水也不吃药,熬了两天人晕过去,送到医院后路迁彻底服软了。




有种掰弯我 第98节
他妈逼着他带洛琳去登记,很快办了婚礼。
可路迁还是放不下莫凡,他要莫凡等他两年,两年后他一定离婚。
可他忘了,莫凡也是人,莫凡的痛苦不比他少。
路 迁一个星期见他一次,时间也不长。
他们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所有的爱都变了模样。
半年后,路迁妈不知怎么找到莫凡的住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并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当年即使被打破头也无所谓,而现在只是一个巴掌的重量他都承受不了了。
他吞了整瓶的安眠药,给沈煦打了个电话,他的那些活着好累的话让沈煦起了疑心,赶到他住的地方救了他一命。
在病房里,莫凡悲痛欲绝地哭诉着这段日子的痛苦。
他,再也撑不下去了。
沈煦不忍心看他这样便劝他离开,离开这个城市,忘记路迁,重新开始。
他瞒着路迁帮莫凡打理好一切,送他上了火车。
他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路迁疯了一样到处找莫凡,得知是沈煦帮助他离开后,他们第一次打了架。
路 迁的拳头很重,带着对莫凡的爱对现实的憎恨,打完后他跌在路边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煦很同情他,也觉得他可怜,却不后悔这么做。
从那以后,路迁脸上再没了笑,连装也装不出来。
他们,形同陌路。
雪花飘在鼻尖上,一点冰凉。
沈煦手插在口袋里踩着深雪一步步走回家。
到达广场一边,他抬头望去,四宝站在他家门口正和一个人说着话。
走近点时,四宝回屋,那个人还站在那,身边放着个拉杆箱,看背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正要细瞅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个让他很头疼的号码。
也是在看到号码的一瞬间,脑中电光火石一闪,他眉头紧皱,用不确定、愤怒以及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那个正缓缓转过头来的男人。
章节目录 第49章 找上门
沈煦按下接听键,李姨的声音响在耳边。
“小煦,你在家呢吧,我跟你说个事,万辰今天去t市出差,我就想到你了,让他顺便给你带点东西,没什么好的,都是我亲手做的,你慢慢吃,噢,既然都到你那儿了,你就让他在你那儿住几天,不麻烦你吧……你们哥俩以前多好啊,虽然这么多年断了联系,我还是希望以后你们能亲近点,从小一块长大的,怎么着也比外人强啊……你呀,也真是,别人都想着跟他攀关系套近乎,你倒好这么多年也不来个电话,你要是一直在身边我说什么也得让万辰给你找个好的工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就跟你亲弟没两样……”
男人缓缓回过头,漫天雪花下,一张刻在脑海里的脸庞赫然清晰。
万辰……
沈煦闭了闭眼,压下愤怒,挂断电话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迈开脚步。
每一步都是沉重。
他不懂,为什么万辰还会来见他,为什么万辰还想把那段孽缘拉回来?
十年商海沉浮,万辰的眼神越发犀利,眼角眉梢都透着股精明,他是标准的精英,不久后的将来,会站在更高的舞台俯视蚂蚁般渺小的他。
他们,说什么也不该再有交集。
站在他面前,沈煦抬眼与他对视,大雪阻隔不了那人焦灼的视线。
十二年后,他们的眼角都有了细纹,他们的皮肤不再光滑,岁月侵蚀了他们的面孔、身体、包括那颗躁动的心。
十二年后,他们,已是路人。
厨房里烧起热水,沈煦靠在冰箱旁撑着额头烦恼接下来的会面。
客厅沙发上坐在一个不速之客,好奇地四处观望一番后,目光停留在茶几下的相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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