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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季景天浑身都淋得湿透,样子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道:“我去过了,他没回家。”
方海看着他的样子,踌躇了半天才道:“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应该没人会劫财吧,他一个男的,应该也没人会劫……色吧,你不用担心成这样吧。”
“谢谢了。”季景天也没心情跟他细说,转身就走了。
方海在他背后道:“伞啊,这把伞给你。”
季景天也好像没听见的样子,方海在他后叹气道:“简直就像是失恋了一样。”
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胡说八道了什么,连忙把嘴巴给闭上了,有些话能随便乱说,但方海知道刚才那句话是绝不能胡说的。
季景天湿漉漉地出现在家中的客厅里,把季母吓了一跳,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道:“你怎么哭了,宝贝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爸呢。”
“在书房呢。”
季景天也不说话,直接上了楼,推开父亲的房间,将门反锁好,然后走过去跪在他父亲的面前。
季父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把目光落在书上,嘴里淡淡地道:“你小时候想要个什么就在地上打滚,现在长大了就变成下跪了?”
季景天不说话,只这么跪着,季父也不说话接着看书,大概跪了那么一个钟头之后,季父合上书,看着他道:“知道了。”
“谢谢爸爸。”季景天低声道。
“不用谢,我并不是完全为了你,主要是为了这件事的本身。”季父道,“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了,我们季家没有这样拉里邋遢,遇事慌张狼狈的人!”
季景天弯了一下腰,然后起身开门出去,季母已经在门外等候多久了,见他出来连忙喊道:“林嫂,姜汤,姜汤。”,她一边又埋怨道:“干嘛把门锁起来,妈可以进去帮你。”
“妈!”季景天抽过她手里毛巾擦着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季景城则走进了书房,道:“爸,你真答应景天了,我们家这么做,可是要得罪很多人……”
季父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想,要是非要摊上个男媳妇的话……傅听夏看着还顺眼一点。”
他又道:“那个医师在哪?”
“他被傅家找去的混混追杀的时候,我们救下了他,顺便把他引到了郊区一个农户家里藏着。”
“动手吧,相信他现在的嘴巴一定不难撬开。”
“好的。”季景城回答。
原家的餐厅里,原雅楠拿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忍不住问:“爸爸,傅听夏真得被吊销执照了吗?”
“当然是真的,做为一个医师自以为是,结果导致病人身亡,这不够他吊销执照的吗?所以我跟你说了,要好好读书,不要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
原中则说着,只听厨房里“晃荡”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了,原中则皱眉看着原太太道:“你又换保姆了?”
“上一次那个整天生病,我怕她将病气过给你们……”
“我早跟你说了,包容一点,不要三天两头的换保姆,把陌生人弄回家。”
“这就是个小保姆,翻不出什么花样。”
原中则又问道:“俊楠呢,最近怎么总是看不见他的人影,就算他从他二叔那里继承了全部家业,也该回来跟我这个当父亲的报备一声吧!”
原太太讪笑道:“孩子大了吗,总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可管不了。”
“我不吃了!”原雅楠把碗一推,转身就上楼去了。
原中则没好气地看着原太太道:“也不知道你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一个都不着调,这么大个姑娘了,不专心她的高考,整天傅听夏长,傅听夏短的,叫别人听见了像什么话?”
原太太脸皮抽了抽,拿起勺子给原中则挟了筷菜,然后开口道:“贾铃,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呢,补汤炖好了就端过来。”
“来了。”贾铃说着端着一只炖盅走了出来。
原中则见是一个挺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孩点了点头道:“你这次招的人倒是还看得入眼一些。”
他一夸原太太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道:“就是粗手笨脚的,光长了一张聪明的脸蛋。”
“先生,你的汤好了。”贾铃果然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你多吧,笨一点的总比太聪明的惹得麻烦要少一些。”
原中则吃完了饭,原太太指着贾铃干上干下,将厨房里擦得纤尘不染,这才开恩似地道:“行了,去吃饭吧,用你专门的碗筷,知道吧。”
她说完就款款地上楼去了,贾铃看着她的背影鼓了鼓嘴,然后草草吃了一点饭,就悄悄地拉开门溜了出去。
“这边铃子!”她一出门就有人小声道。
贾铃跟着那人走到僻静处,才道:“宋建民,听夏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老老实实跟我说!”
宋建民嗤笑了一声:“你不会真被他扒了一回裤子就喜欢上他了吧。”
“你少放屁!我警告你,你要是想找听夏的麻烦,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宋建民道:“好了,我要是找傅听夏的麻烦,干嘛跟你去找找傅听夏麻烦的人家的麻烦呢?”





丑医 第102节
“这真得就是那害听夏丢了医师执照的人家?”
“不像吗?”
贾铃咬着牙道:“像极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宋建民道:“大后天,我会向他们家要一笔钱,你呢就当我的内应,把他们的反应告诉我,要是他们报了警你就立刻通知我!不过我想,他们多半是不会报警的,但会找人要我的命。”
“你想让我帮你敲诈?!”
“这不叫敲诈,这叫替天行道,这笔钱我,你,傅听夏,我们三个人分,你看你也不能当一辈子的小保姆,傅听夏当不成医生了,也会很需要一笔钱,你说对吧?”
贾铃咬了一下唇说道:“我怎么相信你到时拿了钱会跟我们分?”
“给!”宋建民拿出一本存折拍在贾铃的手上道,“这里是二万块,是我全部的积蓄,你就当是我付给你的首付,怎么样?”
贾铃把这存折握在手里,然后抬起眼道:“好,我暂且信你,不过你听着,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铃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一言为定。”
“不过我很奇怪,你拿什么去让人家给你钱呢?”
宋建民笑了笑,道:“具体的,你也不用知道了,只要知道原中则有个很大的把柄在我的手里,这个把柄足够他身败名裂的,他想要掩饰,就得拿出钱来,拿出一大笔钱,足够我跟你舒服下半辈子的,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那行,可是万一到时候我出不了门,怎么给你传信呢,别让我写条子,你知道我认识的字可不多。”
宋建民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卡带机,指着录音键道:“看到这个键了吗,你只要按下去,就能把你的话录下来,要是真遇到那么紧急的情况,你把话录下来后,然后把里面的磁带扔到你住处的窗户外面就行。”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明天,也不是后天,一定要是大后天?”
宋建民笑了笑,道:“因为后天……很重要。”
第59章 可恶的旧情人
傅听夏要做美和不能做的手术,即便外面的人不知道,行业内的人还是都清楚的,燕津人的嘴巴也没闲着。
因此大清早赶过来看手术的人很多,这让美和的人来了颇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心内胡主任,同来的阿笨就潇洒多了,反正他是麻醉师。
早上九点徐大爷被准点推入病房,傅听夏走进去的时候见周顾居然也穿了白大褂在里面。
“院长?”傅听夏莫名其妙眨了一下眼睛。
周顾拿过了一副手套,道:“我是来给你戴手套的。”
鲁伯成在外面嗤笑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拾人牙慧!”
周顾边戴边道:“听夏,医师是个很奇怪的行业,明明我们也只是普通人,拿着一份普通的工资,却干着普通的工作几倍艰辛的活,承受着普通人几倍的压力。无论怎样的努力,仍然会受到质疑,不但要有一流的手艺,还被要求要有一流的人品。”
他将手套戴好,看着傅听夏道:“所以我们不但被叫作医生,也被称作医师。”
傅听夏道:“明白,院长。”
周顾道:“你无愧于医师这个称号,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
等周顾走出去之后,傅听夏开始了术前准备,方连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胡主任看见他悄声道:“傅听夏在左下肢大隐静脉开通路,装了临时起搏器,这都是在做抢救的准备,看来他对手术也不是想得那么有信心。”
方连云看着傅听夏神情镇定的协同护士一起做测压装置,他其实很留意过傅听夏动手术,可是那些手术无论是从难度,还是从风险度,还是依照傅听夏此刻的环境都不能相提并论。
可是他居然看不到傅听夏脸上有一丝异动,紧张,胆怯,忐忑……一丝都没有。
方连云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没见过傅听夏的时候就听说他是个优秀的医师,见过了知道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医师,而直到今天傅听夏才给了他沉重的压力。
他的眼角处见到有人走了过来,是季景天,他隔着玻璃窗看着傅听夏,看得很专注。
季景天为了不影响傅听夏的情绪,他是特地在医院的门口徘徊到手术开始才进来。
“做动脉切口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整个外间都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地塞米松10mg,利多卡因60mg,肝素100mg。”傅听夏说道。
隔了一会儿,有人道:“他好像还在做冠脉造影。”
“那是当然,不看清楚一点……毕竟是在把刀子送血管里面去啊。”
周顾悄悄问鲁伯成:“那些刀子切下来的碎片到血管里不会引起血栓吗?”
鲁伯成冷冷地道:“会用真空把它吸出来的。”
“我知道……但能吸得干净吗?”
鲁伯成没理会周顾,周顾只好又问:“那……刀子会引起血管穿孔吗?”
“只要尽可能保证导管与血管同轴。”
“怎么保证?”
鲁伯成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周顾知道鲁伯成为了什么而不高兴,所以只好咳嗽了一下,这个时候助手进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周顾微微扬了扬眉,退出了手术室,走进了办公室,见里面有一个女人哭得涕泪横流的,周顾道:“怎么样,俞丽你想明白了?”
俞丽抽泣着没有说话,周顾慢条斯理地道:“你不想明白也没关系,我只要让叶丽改说这病历本是你烧得就行!”
“这,这不是我烧的。”俞丽慌张地道。
“有什么两样,这件事情本来我也挺同情你是被利用的,不过即然你这么维护凶手,那看来不仅仅是被利用,而应该是帮凶才对,那我也用不着再同情你!反正病历本你碰过,上面肯定有你的指纹你说对不对?”




丑医 第103节
俞丽慌了,道:“院长,我真不知道徐医师是故意的,是他说不舒服才拿错了一本还没抄全的病历纪录。”
“那就是说,你愿意做证你那天给了傅听夏一本新病历本,而且徐志鹏也老实告诉过你上面没有普萘洛尔这味药?”
俞丽身体一软,抖着声音道:“我,我愿意。”
她本来做着徐志鹏换一家医院,她就能追随过去跟他双栖双宿的美梦,可是她一连几天都联络不上徐志鹏之后,那种幻梦带来的信心就开始逐渐动摇了,也就很快就在周顾的利诱跟威逼的面前崩溃了。
周顾面上带了一丝微笑,跟助手道:“给卫生部发封传真,就说有关本院医师傅听夏的医疗事故案件我们要求申辩。”
他再次回到了手术室,傅听夏已经开始走引导钢丝了。
“导丝穿不过去了。”依旧充当助手的秦主任说道。
“狭窄度这么高,连导丝都穿不过?”外面小声议论纷纷。
“听说超过90%,都有95%了。”
傅听夏道:“先上球囊导管扩充血管。”
“连引导钢丝都走得这么慢,等会送那带刀子的导管要走多久啊?”有人议道。
“当然要小心了,这么高的狭窄度,一个搞不好就血管全闭塞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走下去,很容易动脉痉挛的吧。”
寂静了很久的手术间傅听夏的声音再次响起:“0.2mg硝酸甘油稀释。”
“200ml造影剂,注意血压。”
“看,护士把器械车推过来,上面就是那带旋切刀的导管吧?”
“好长啊,最少也有一米吧。”
“不止,都有一米半了。”
“傅听夏接导管了,他要……开始了。”
方连云再次把目光落在傅听夏的脸上,傅听夏仍然很从容,仿佛他接过只不过是一根寻常的导管,这台手术也只不过是他做过最寻常的冠脉造影术。
傅听夏手中的旋切导管顺着导丝慢慢地进入血管,为了这一天,他无数次地给国外发传真,打电话咨询,求解,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一遍又一遍在寻常的冠脉造影里摸索,揣摩。
他也许知道命运下过怎样的一盘棋,可是只要他挪动这其中的一子,那一子就会像是飞起的蝴蝶,从此他便再也不知道命运又会在何处落子。
他只能努力再努力,也许努力有时也不会给以回报,但努力也许是无论活着一世,还是活着几世,唯一可以真实握在手里的东西。
手术室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依旧寂静着,有人抬起腕表道:“这已经超过他上次做手术的时间了。”
“他上次做了多长时间。”
“据说是一个小时十分钟。”
方连云突然发现季景天的嘴角微微翘起,露了个微笑,他看向手术室内,发现一切如常,傅听夏不过是重复地走着导管。
他突然意识到,季景天并不是在看傅听夏的手术,而是……在看傅听夏这个人。
方连云深吸了一口气,室内突然护士的动作匆忙了起来,本来很沉默的观察室再一次议论纷纷。
有人道:“动脉痉挛。”
“这也很正常啊,手术的时间这么长。”
“动脉痉挛倒还好,就怕急性血管关闭时,会引起心梗啊。听说这个病人是被美和心外给拒了的,要是这里手术失败,怕是上了外科手术台也不会乐观。
不过好在隔了一会儿,动脉痉挛被傅听夏给应付过去了,手术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个导管带的旋切刀是在血管里面转动了吧。”
“应该是啊,你没见旁边的马达在转动。”
“谁敢想像,一把在血管内转动的刀子,而居然病人还活着。”有人笑道。
时间都超过二个多小时了,看得人都有些疲累了,反而没有刚开始那么高度紧张了,因此说笑了几句。
其实撇开各式各样的杂念,同属一个科室的大夫还是很愿意看到业内技术有所突破性发展的,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又可以朝前跨出一大步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说道:“血压掉得好快啊!”
所有人都停止了声音,一起看向室内,有人道:“掉到127kpa以下了。”
“怕是病人要休克了。”
“休克的话,血液循环进一步缩小,病人有可能……会当场死亡吧?”有人小声道。
方连云眼帘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傅听夏,在这样高强度的专注之下接近三个小时,再碰上即将休克的病人,而且这个病人是没有退路的。
傅听夏你该怎么办?
秦主任也小声道:“听夏,病人血压偏低,而且有早期休克的症状。”
“50%葡萄糖静脉给药。”傅听夏立即道。
接近三个小时了,傅听夏的表情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不管当中遇到了什么,好像都没什么能让他改变完成这台手术的意志。
他不是为了任何人,他是为了自己,他要当一个真正的医师,方连云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傅听夏,这也许是因为这也曾经是他在某刻拥有过,之后又因为嫌弃太过理想化而抛弃了的理想。
“血压被稳住了。”
“很快速地判断,一点慌张都没有,一流的心理素质……一流的医师。”




丑医 第104节
“听说这个年轻的一流医师从今天开始就要被吊销执照,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欣赏他做手术。”
“是啊,这个年头爱扯虎皮的人,就是见不惯有真才实料的人啊。”
公道总是存于人心的,美和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听其它院的同行们指桑骂愧,阿笨开始有一点后悔了,他一麻醉师总是来看心内的手术干什么呀?
“收尾了。傅听夏开始做丝线缝合固定了。”
“看这缝合的手势就知道以前传他是个很出色的外科医生不是瞎传的。”
“那怎么可能是瞎传的呢,他是许一夫的亲传弟子,配合过许一夫做心脏不停跳手术的。”
“导管鞘24小时之后拔掉。”傅听夏吩咐了一声。
秦主任他们都知道傅听夏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因为24小时之后,傅听夏将不能再行医了,配合的护士眼圈都红了。
傅听夏笑道:“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指导与支持,谢谢。”
秦主任抽着鼻子道:“傅听夏你要知道你是很捧的,我觉得你生在福斯曼那个年代,也不会比他差太远了。”
他给傅听夏鼓起了掌,不知怎么室内室外的人都给傅听夏鼓起了掌。
方连云听着掌声转身走出了房间,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耀眼的眼光,微眯了一下眼睛长吸了一口气。
傅听夏从手术间一出来,就看见季景天在外面等着,他立刻掉头就朝外面走去。
“听夏,我们谈一谈。”季景天喊了一声。
可是傅听夏尤如充耳不闻,飞块地朝前面奔去,季景天连忙追了下去,傅听夏听着身后季景天的脚步声,微闭了一下眼睛,刚好看见更衣室就直接躲了进去,将门掩住。
季景天追了一个走廊就不见了傅听夏的人影,只好在门口四处张望。
傅听夏也知道季景天想找他交谈,可是他不想谈,他不想自己看见季景天的眼神,闻见他的气味,就会妥协,然后妥协一次又一次,最后又变成个毫无原则的人。
他靠着墙壁上听着外面季景天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听见他问每一个走过的医护人员:“你有没有看见傅听夏?”
“傅听夏,鲁教授跟院长也在找他呢,说要给他庆功呢。”
傅听夏躲在更衣室里闭着眼睛叹气,然后隔了一会儿转身悄悄拉开门,见季景天有些黯然地站在门外,他的心就莫名地有些软了,手在门柄上握了握,低头想道,要不然……就先听听他说什么。
可是他正要拉开门的时候,突然从背后有人用白色的帕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唇鼻,浓烈的味立刻扑鼻而来,傅听夏惊骇下挣扎了几下就软软地向后倾倒在了背后人的怀里。
“哦,本来想要候着他进更衣室还是件挺麻烦的事,没想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宋建民抱着傅听夏温热的身体,傅听夏的头就搁在他脖子间,这让他内心莫名的恐惧又兴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圈住傅听夏腰的手。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他放到推车上来,等会要是有别的医师进来,说不定会怀疑的。”
宋建民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将失去知觉的傅听夏抱着放到了推车上,然后跟另一个人拿过一张白床单从头到脚将傅听夏遮住。
“东西都取走了。”
“都取走了。”
“那封信也放到桌面上了。”
“放心吧,刚才他们科室的人都去看手术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把傅听夏的东西都拿走了,就在他的桌面上放了那封信。”
宋建民悄悄拉开门,道:“外面没人了,走吧。”
两人推着车子朝着电梯口走去,刚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见季景天又折返走了回来,宋建民莫名的一阵紧张,他不知道跟踪过傅听夏与季景天多少次,自然一眼就能认出季景天。
宋建民紧张地心跳都快停滞了,却看见季景天微带心事的模样跟他们擦肩而过,他才恍悟他认识季景天,可是季景天却是不认得他宋建民的。
他低着头,嘲笑着想:看来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缺陷啊。
宋建民微带着得意就这么推着傅听夏离着季景天越来越远,从大厅出去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燕津不是什么名院,经常有病人转其它更高一级的医院,因此过来转院的救护车是很平常的事情,说实在的,从高级医院转到他们燕津的大概也就只有前天发生在心内的那起病例了。
不过有个助工还是诧异地问了一句:“这个病人死了吗?没死干嘛把床单把病人的脸遮住啊,那多闷啊。”
宋建民看着他阴狠地说了一句:“别多管闲事!”
那个助工吓了一跳,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救护车上的人一起帮忙把傅听夏搭上了车,宋建民跟另一个人也跳上了救护车,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就上了出城的道路,然后在一个相对僻静的道路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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