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这盆花的花瓣上居然有毒?”夏翌雪有些意想不到。
“这盆花这么美,皇后娘娘肯定不能自已去触摸花瓣,再碰到吃食之类的东西,就算十分微量,久而久之,也必死无疑。”阿丑闻了闻茶水,叹息一声。
龙钰公主看着阿丑眼光激赏:“阿丑姑娘果然聪慧。”
“这盆花从何而来?”阿丑把茶水倒掉,洗干净手。
“是父皇赏赐。”一直沉默的太子慕天弘开口,听不出语气情感。
龙钰公主摆头:“我不相信父皇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他不喜欢母后,也不至于……母后这些年一直恪尽职守,打理后宫,没有一丝懈怠。”
阿丑思索了一阵:“这种兰花,还赏赐给谁了?”
“当时一共三盆,一盆在皇祖母那里,一盆在母后这,还有一盆给了昭贵妃。”慕天弘说。
夏翌雪想到什么:“得去太后那里看看,万一那盆也有毒……”
“说的对,去看看也好,虽然可能性不大。”阿丑赞成。
“阿丑,我就算去了也认不出有毒无毒,皇后娘娘这边我已经没有问题了,不如你与我同去?”夏翌雪神色焦急。
自然,她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怎会不忧心关切?
“翌雪,你所言极是,”龙钰公主颔首,“你和阿丑姑娘赶紧去,我守在母后这里。”
慕天弘嘱咐:“别和皇祖母说,当心吓着她。本王再去查查当中蹊跷。
阿丑答应着下去。
慈宁宫门口,夏翌雪带着阿丑,不过略说两句就进去了。阿丑不禁感慨:太后面前的常客,这身份果然好用!
太后正在殿内和几个老太妃说话,远远就见着夏翌雪过来:“雪儿你来了?听说你这几日在宫里照顾皇后,皇后可好些?”
夏翌雪行礼:“太后金安,皇后的病已经大好,多亏了这位堇堂主人阿丑姑娘,千年灵芝就来自于她,她还陪着臣女一直照顾皇后娘娘,可比那些迂腐太医高明多了!”一番话倒说得像撒娇,可见是太后面前混熟的。
“你这丫头,太医院被你骂成这样,这不是逼着他们一死谢罪?”太后笑嗔。
阿丑对太后行礼:“民女阿丑,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眨眨眼,仔细瞧了下:“这姑娘看上去不错,怎么还蒙着面纱,不以庐山真面目示人吗?”笑容语气倒是很温和。“回太后,阿丑相貌丑陋,吓到太后就是阿丑的罪过了。”阿丑清楚,宫闱风云里出来的人,再温和也有锋芒,看起来温和,只是被岁月欺骗了罢。
太后也不再纠结:“治好皇后有功,哀家自会论功行赏,你只要守好本分,日后自有你的好处。”
阿丑唯唯诺诺,一一应下。
太后又嘱咐了些事情,便有太监宣四王妃来请安。
阿丑退到一旁,和夏翌雪低语:“八成是听到我们来慈宁宫,才赶过来的。”
“不稀奇了,不过太后其实不喜欢她。”夏翌雪偷偷说。
阿丑觉得稀奇了:“听说容家和太后有血亲,我以为她该是很得太后喜欢的……”
“牝鸡司晨,怎么会得太后喜欢?”夏翌雪微微摇头。
阿丑有些恍然:太后,应该是喜欢贤惠乖巧的,看来慕天卓和容清澜的婚事,八成是昭贵妃的枕边风和皇上的主意。莫非夏翌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韬光养晦?
不过,夏翌雪是太后一把带出来的,思想顺太后的意,也是常理。
“皇祖母今日兴致真好,慈宁宫这么热闹,果然天气暖和,皇祖母康健多了。”容清澜笑道。
太后不痛不痒地挡回去:“自然。你不待在四王府,怎么有空来宫里?”
容清澜转了转美眸:“母后病了,臣妾怎能不来?”
“看过皇后了?”太后挑眉。
“看过了,龙钰公主正在侍疾。托皇祖母的福,目前皇后情况好多了。”容清澜走到后面给太后搥背。
“做女人,自然要有做女人的样子!”太后语气不喜不怒,又开始对容清澜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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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141和142有错误,已经改正,十分抱歉
丑医 144 还治
慈宁宫,太后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阿丑乘空观察了墙角的兰花,没发现端倪。
容清澜也探到了口风,没发现事情暴露。
总之春日的慈宁宫,鸟鸣惬意,花团似锦。表明上风平浪静,暗地里风卷云涌。而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回到凤仪宫,夏翌雪和龙钰公主说明情况。
“四弟娶容清澜,真是……”一言难尽。龙钰公主没有说下去。
“花房那边有消息吗?”夏翌雪问。
龙钰公主摇头:“用膝盖也想得到是谁做的,他们做事,证据哪这么容易找?”
“有时候何必找证据,”阿丑笑着摇头,颇为自信,“你知道是他们做的,那就够了。他们做的时候就打算好做干净了,找证据太费力。找证据是下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中策;不拘一格另起炉灶只要能搞倒他们,是上策。”
龙钰公主和夏翌雪对望一眼。
阿丑继续说:“太子殿下一身正气,自然不愿意搞这些阴谋诡计。不过,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搞的。俗话说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我以为,明得大义、暗得诡计。”
气氛沉默了半晌,阿丑以为自己太过直接,他们接受不了,不禁有些懊恼之时,龙钰公主却开始哈哈大笑:“阿丑,我实在佩服你,打心底里佩服!”
阿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虽上过战场,”龙钰公主说,“可是从不喜欢正面迎敌。反而喜欢那些小动作。可惜我弟弟不太放得开,不过要我说,还是放得开的好。就像你说的,明得大义、暗得诡计。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那我们应该怎么反击四王爷他们?”龙钰公主情绪激动,似乎已经跃跃欲试了。
“反击,自然要找准机会,”阿丑勾起唇角。这个直来直去的公主,没想到暗地里也喜欢出其不意,倒是她的知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回,要旧账新账一起算。”
夏翌雪点头:“是该好好算,吃了那么多暗亏,再不还击,当我们真的是软柿子?!”
三个女人达成一致。还打算瞒着那些男人。先打一回四王爷慕天卓的脸。
至于计策——
阿丑看着这盆兰花。若有所思:“我看,什么证据就不用找了。昭贵妃那里不也有一盆吗?最好找人把这两盆花偷偷换一下,先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明白,害人终害己。”
“好。”龙钰公主觉得此计甚妙,“我去想想办法,找人换了这两盆花。”
“一切就看殿下的了。”阿丑行礼道谢。
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阿丑和夏翌雪都有功劳。皇上近年身子不好,能不见的人就不见。但尽管没有亲自召见,都派人给了赏赐。
皇后娘娘的病好了,阿丑也没有留下去的道理。立功前,龙钰公主和她依依惜别:“阿丑,没想到你的性子居然对我的胃口。你不能进宫没关系,等有空我就去堇堂找你。”
“殿下愿意来,是阿丑的荣幸。殿下小心就是,另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有得手?要小心他们倒打一耙。”阿丑叮嘱。
“放心,我自有计划。”龙钰公主爽朗地笑。
堇堂的生意依旧不错。牛黄的收购她一直在嘱咐丁举文进行。如今,堇堂的牛黄虽然还要依靠淮南的宋老板,但是已经有一半脱离中转商的控制,是堇堂直接收购上来的。
“念心,我看了看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库房状况,”阿丑递给念心库房记录,“有几味药材我们存货太多了,我都写在纸上了,包括每种药材多出的数量,以及解决方案。”
念心意想不到:“解决方案?”
阿丑颔首:“是呀,消耗库存的解决方案,就是推出新产品。新产品的事情我大致写了下,你也帮我看看如何,等下打烊,我会开会和大家说。”
念心答应着下去了。
新科状元丁举文和礼部侍郎女儿的婚事,传遍整个建业城。新科状元出身寒门,却要娶礼部侍郎的女儿,世家和新贵的结合,向来是人们的话题,更何况还牵扯到,前尘往事。
“到底是谁传出去淮南城的事情的?”田秋妹有些气急败坏。建业的人知道那些事情,绝对是有人肆意传播。
阿丑托腮,从账册中抬起头,看了看义愤填膺的田秋妹:“你生气又有什么用,他们不就是想气我?”
“姑娘知道是谁做的?”田秋妹捂嘴。
“能从这件事得到好处的并不多。而且你去听听那些传闻,是不是说我坏话的更多,而丁举文,则是被塑造成一个伤自尊的可怜人?”阿丑说着自己的揣测。
“姑娘怎么知道,”田秋妹愈发惊奇,“那姑娘打算怎么办?”
“不用办,”阿丑依旧态度平淡,“再过两日,大约会有新的消息传出来,到时候,按照人们生生不息的八卦精神,绝对有了新话题,这个,就抛诸脑后咯!”
果不其然,没过两日,新的话题把这个盖住了。
昭贵妃中毒。
“哼,怎么这次不是病了,而是中毒?太医院的人给出什么方子?”阿丑站在畅春阁内,询问夏翌辰。
“太医院的人,最是无用,除了拾你的牙慧,还能如何?”夏翌辰不以为意,“倒是没有再要千年灵芝了。”
“那玩意儿本就不对症,开始不过是他们编出来唬人的。他们会不会倒打一耙,说是皇后娘娘做的?”阿丑有些担忧。
夏翌辰摆摆手:“这个你放心,龙钰公主换了两盆花之后,又把没毒的那盆弄上你所言苍耳幼苗毒,所以现在两盆花都有毒。”
龙钰公主果然好手段!阿丑不禁暗自称赞。
“另外,”夏翌辰顿了顿,看似毫不在意,“皇上对昭贵妃可重视多了。你在宫里几日,正是皇后病重的日子,可你见过皇上吗?”
阿丑摇头。
“可昭贵妃病了,皇上每日都探视……罢了,不说了,”夏翌辰打了个哈欠,“就等着看戏吧!”
宫内,一场好戏拉开帷幕。昭贵妃病还没好全,就开始和皇上撒娇,要皇上查清此事。而查的速度,绝对的快,因为他们根本就是知道,剧毒来自那盆美丽无双的兰花。
接着,花房里拉出来一个人,招了自己是受了皇后指使,才给花弄上了剧毒。
皇上震怒之下查到凤仪宫去,才发现凤仪宫的兰花也有毒,而龙钰公主旁敲侧击,说皇后之前的症状和昭贵妃如出一辙。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盆兰花都被人动了手脚,幸而派人去看母后那里,并无大碍。加上皇后是先出的事,如此一来,皇后的嫌疑就被洗清了。
追查下去,却再也查不到人——自然,四王党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查自己?这些毒药就是他们弄上去的。
不追下去,那么昭贵妃可就吃了个哑巴亏,陪着皇后白受罪。不过也是不一样的,昭贵妃那叫做自作自受。
龙钰公主今日心情大好,因为好好将了昭贵妃一军。不过这可都是军师阿丑的主意,于是欣喜地找到堇堂来了。
宫中用度不凡,身为公主也不用自己操心,是以龙钰公主真不知堇堂那些新玩意儿。
阿丑略清了清场,带着龙钰公主在堇堂逛了一圈,又介绍了不少产品。结果龙钰公主离开的时候,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有生意做,不管是谁的生意,阿丑都求之不得。
永和堂看着堇堂的热火朝天,有些按耐不住了。
何老爷在淮南被气吐血后,一直卧床在家。也是年事已高,有些力不从心了。
听完下面的管事汇报,他咳嗽两声:“那个阿丑,最卑鄙就是把何思峻挖了过去。她之前不是因为新科状元的事情,名声很不好吗?怎么没多大影响?”
管事叹息一声:“那些什么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东西,不过是百姓谈资,拿来说笑的。真到了买东西的时候,铜板可不认四起的流言,还是谁家东西又便宜又好,去着方便,才买谁家的。”
何老爷似乎还有些疑惑:“那可是新科状元……”
“哎,管你新科旧科,事情到现在,除了堇堂和礼部侍郎家闹僵了之外,小的看也就在阿丑要成亲的时候,能有点影响了……”管事摇摇头,十分无奈。而且之后,昭贵妃的事情又引起了一阵轰动,闹得议论纷纷,谁还有心思关注新科状元?
状元三年一个,昭贵妃那样受宠的存在,几十年都出不了一个!
何老爷有些疲累地合上双眼,刚想说什么,突然灵光一现:“你刚才说,嫁人?”
“是的,嫁人……”管事摸不着头脑。
“嫁人是个好东西呀!”何老爷面露喜色。
管事依旧不明白:“老爷,您可是有什么好计策?”
“既然说到嫁人,那就想个法子让她嫁人。女人总要嫁人的,可是嫁给谁我们可以影响和改变。所以。我们只要控制了她夫君,就是控制她。”何老爷细细部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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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丑医 145 昱王
“这个璎珞不错,加上刚才挑的镯子,包起来罢。”阿丑和店家说。
店家点头笑道:“姑娘眼力不错,不知是否还要些别的?”
阿丑摇头:“先这么多吧。”
念心在一旁颔首:“这么多,应也够了。”
“我是最怕这种人情往来送东西,既要应上场面,又要合心意,太难。”阿丑感慨。
“那是姑娘对自己要求太高,不必事事求全,尽力就好,能好最好。”念心倒是平和许多。
阿丑正要说什么,附近一位公子突然搭讪:“姑娘眼界极好,不知可否帮我看看镯子。这些东西我不甚懂,但姑姑寿宴,总得表示心意。”
阿丑打量一番那位公子,长得倒是一副正人君子样子,可是眼神——怎么看怎么怪。
“这位公子过奖了,我没这样的本事拿主意。这里的镯子,这两排水头都极好,那两排实惠些。具体怎样,还要公子自己拿主意,才能表示孝心不是?”阿丑淡淡地把事情推了回去,转身就走。
笑话,你是我什么人,我帮你挑,挑坏了谁担这个责任?再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不知他安了什么心。
阿丑懒得理他,自走自路。拐过街角时,一群混混围了上来。
“小姑娘,陪大爷们玩玩?”
“哎,旁边那个小娘子不错嘛,一起一起!”
阿丑面纱下厌恶地撇嘴,刚想出手教训他们,谁知斜冲出方才那位公子。出手打趴了这群混混。
阿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好一招烂到掉渣的英雄救美呀!
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姑娘,你没事吧?”公子关切地问。
阿丑打量几眼那位公子:“你知道我是谁?”
公子摇头:“不管姑娘是谁,日后都要小心才是。”
“我叫阿丑,所以。你该明白,我压根就不会有危险。”阿丑一摊双手,毫不在意。
公子有些怔愣,没反应过来阿丑什么意思。
阿丑勾起唇角。笑得有些无奈,伸手揭下面纱:“你说那群混混,会对我有兴趣吗?”
公子显然露出十分恐惧的表情,急忙跑开了。
阿丑拍拍手:这样就吓跑了,心理素质真差。
八成是知道自己有一家堇堂,那些不要胆的,冲着钱来的。
暮春,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阿丑坐在昱王府西边的璃雪居,和夏翌雪正说话。
“昭贵妃这次吃了苦头。不会善罢甘休。大家都要小心着些。”阿丑分析道。
夏翌雪叹息:“早就还手了。伯父被皇上叫回京中述职,大约这几日就到了。”
阿丑面纱下挑眉:“昱王回京述职,是昭贵妃的意思?”
“宫里人谁不知道。昱王一回京,昱王府就大乱。只是没人摆到明面上说罢。”夏翌雪摇头,忧色满满,“伯母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除了进宫给太后请安,连京城的贵妇聚会都不参加,还不是怕人笑话……”
“这般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躲一辈子,还不是便宜了旁人?要我说,这女人自己一个,也能活得自在。不过这些话说出来,和你们一直以来的想法的确有些格格不入。”阿丑微微颔首。
“长公主到底沉得住气,可是堂兄,还是冲动了。昭贵妃这一次反击,打得真漂亮!”夏翌雪咬牙切齿。
阿丑暗自思忖起来:不论怎样,总不能让昭贵妃得逞了去。
不过昱王府的事,真真是大乾官贵中第一头疼的家事。那些个钱之璋、钱之琦,还有何思峻,比起昱王府,简直不算事。
正犹疑着,突然丫鬟来报:“郡主,王爷回来了!”
夏翌雪站起来:“这么早就到了?也罢,行军时间不定,难以估计。进宫面圣了吗?”
“皇上说了,让王爷先回昱王府,好好休息。”丫鬟回答,语气明显很为难。
这些年,昱王夏振远就没进过昱王府,此刻皇上说让回来,那是什么个意思?
抗旨?
遵旨?
好一个昭贵妃!
阿丑思量完毕,深吸一口气:“郡主,你先去门口迎接,你毕竟是他侄女,他会给你几分面子。然后试探下他的口风,是留是去。”
“好,”夏翌雪点头赞成,“我先过去。”
昱王府门口,夏振远走进大门,便看见夏翌雪,神情缓和不少:“雪儿又长高了,出落得越发好了!”毕竟是亲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他怎能不怜惜?
“伯父过奖,”夏翌雪行礼,“伯父一路风尘,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这句问句,表面上是问在京城待多久,实际上是问在昱王府待多久。
昱王夏振远看了看昱王府已经有些陌生的景致,不禁蹙起眉头:“皇上要把本王从边关调回来。”
这句话一出,夏翌雪险些保持不住那温和欣喜的微笑。
长住,这昭贵妃够狠!昱王府的顶,怕是要翻了。
阿丑站在一众侍女后面,初看夏振远,只觉得果然英气逼人,就算已经不年轻,但还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夏家的基因真是好呀!不过听到最后那句,她也不禁蹙起眉头。长住,怕不止昱王府的房顶,就连建业的城墙,都能被他们掀了吧?
此时,夏振远身后走出一位白衣女子,风姿飘摇,炫美如画,自有如烟似梦的轻柔气质。
“王爷,还是先行休息吧,这些话日后再说也不迟,明天一早还要面圣。”李氏理了理夏振远铠甲上的带子,语声温柔。
阿丑感慨一番:不得不说,这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果真十分和谐。至于那个李氏,眼神中只有温柔,没有其他。
若不是太会演戏,就是真真纯善之人。
可到底,是哪一种呢?
哎,昱王府的水,虽然不深,可是水流湍急,会游泳的人,也会淹死呀!
“昱王殿下回来了?”旁边突然现出一道略显突兀的散漫语调。
夏翌辰拿着酒壶,坐在长廊上,斜靠着长廊的柱子,杏色衣袍上还沾染了些许殷红色酒液,一副半醉不醉的样子。
夏振远蹙起双眉,想说什么,最终没有爆发。
可是夏翌辰一点也不想这么快放过他:“我还以为,昱王殿下早忘了来昱王府的路。我几次和母亲说,这里应该换个招牌,改成,静宬长公主府。因为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昱王。反正母亲出嫁的时候,就拒绝修建公主府,现下补偿她一个也好!”这番话说着像醉话,但是,刺人心痛。
阿丑攥紧了手:那时的静宬长公主,大约是真的很喜欢夏振远,于是连公主府都没有要。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令人唏嘘。
可是夏翌辰,我虽然理解你为何呈口舌之快,但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昱王府是开国先祖传下来的,夏翌辰,你还姓夏。”夏振远,看着自己这个“纨绔”儿子,语气警告。
“姓夏?”夏翌辰似乎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又喝了一口,“我早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我姓夏,哈哈!太滑稽了,我居然还姓夏。”
夏振远很显然处于爆发的边缘。
夏翌辰不理会他的态度,略扫一眼,看见旁边的阿丑:“阿丑呀,我羡慕你没有姓,羡慕!”
阿丑叹息着摇摇头:这个夏翌辰,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你越是这样,就越中了昭贵妃的诡计。
“好,你就这么不喜欢姓夏,”夏振远大怒,“来人,本王这就修书把你从族谱中除名!”
“你爱修就修,”夏翌辰没所谓地说,“如果皇上太后会同意,昱王殿下,我给你,十万两银子,怎么样,赌不赌?”
夏振远一跺脚,转身就走:“听令,你们几个先带夫人在开安客栈下榻,其余人和本王寻住处!”
夫人,这个称呼,早就乱了规矩了。
夏翌辰看着夏振远懊恼的背影,哈哈大笑。
阿丑这才明白,夏翌辰如此荒唐,就是为了赶走夏振远。堂堂昱王无家可归,不知道这样的事,一共发生了多少次。
但是每个人心中的苦,又有多少人能知道?
只是这个世界,不是苦就能得到上天垂怜。他真的愿意就一直这样下去吗?除了气节能保住,自己可以爽,真的有好处吗?亲者痛仇者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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