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在夏翌辰去景宜宫之前,静宬长公主先去看了浠宁。
“长公主殿下,”浠宁靠在床头,礼貌地说,“我已经派旭大将军去禀报太子了,明天我就离开行宫,先回建业收拾东西,然后去追查墨玄的行踪。再也不会回来。给您带来的不便,浠宁深表歉意。”
她刚才已经得到消息,上善阁没有动。
上善阁是墨玄的组织。
也难怪当初上善阁硬要入股堇堂百分之三十,原来都是墨玄可以算计好的。
而佟宁智闹事的时候。所说的他有堇堂股份,恐怕也是空穴来风。
佟宁智是受了上善阁指使,然后被上善阁灭口。
只可惜,上善阁恐怕掌控了大乾的经济命脉,堇堂百分之三十,无其他附加条件,是她博弈来的。其余的,不知道还有那些店牵扯其中。
所以她让旭梓虞拿着条件去和慕天弘谈判,以弥补她昨夜不顾后果的后果。
然后她也是时候离开,去找墨玄一了恩怨了。
静宬长公主微笑地摇头。一如浠宁最初见她时的微笑:“浠宁,你是个很让我意外的人。”
浠宁有些讶然:“长公主缘何这么说?”
静宬长公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如果因为你这番举动,辰儿直接不顾后果地追了过去,你要怎么办?”
浠宁眨眨清澈的双眸。低了头:“我会掩盖行踪,不让他发现的。就算他追到西域,也进不了华胥大门。实在不行,我会把他捆起来,送回给长公主殿下。”
“你让我意外的地方,就是你对自己太狠,”静宬长公主叹息。“你是帝王之才,却又没有泯灭良心,所以你只能对自己狠。可是对自己狠,也会伤害身边的人。我不再干涉你们的事情了,辰儿也长大了,他有能力自己选择。”
浠宁看着静宬长公主离开的背影。还有些怔愣:不干涉我们的事情了?
此时,旭梓虞正在和慕天弘谈话。
“华胥本无意掺和到贵国的内务中,但贵国内务不安,又谈何处理墨玄?所以华胥才迫不得已,想要维护正道。但华胥还是希望。能够全身而退。”旭梓虞道。
慕天弘颔首:“本王明白你们华胥的意思,何况这次,还牵扯私人恩怨。所以,本王不会为难你们华胥,昨晚的事,已经下令封口了。墨玄的事你们可以继续,本王只有一个条件。”
旭梓虞紧张起来:“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要求?”
“本王希望两国可以联姻。”慕天弘微笑。
对于利用华胥,慕天弘不是没考虑过,但他还是否决了。
人先要有自知之明,华胥的实力,显然比大乾强得多。
如果贪婪自己不该得到的,必然要被上天责罚。
因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交好华胥,有利无弊。
旭梓虞蹙了眉:“太子殿下,先不说我们华胥如何,便是皇上这次一起带来的那些皇子还有宗室子弟,只怕没有愿意和华胥联姻的。”
“那些人没有,却还有另一个人。静宬长公主之子,昱王世子夏翌辰。明人不说暗话,浠宁殿下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多去救昱王世子?”慕天弘嘴角似笑非笑。
“太子殿下,”旭梓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慕天弘会直接……“不过,静宬长公主会同意这桩婚事吗?”
“本王会让她同意的,如果旭大将军答应,一切好说,而且两国日后就是亲家,通力合作是必然的。”慕天弘笑得自若。
旭梓虞思索一番:“如果静宬长公主没有意义,华胥也没有异议。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华胥要告知太子殿下。”
“哦?什么事?”慕天弘认真起来。
“上善阁。”
永昌十二年九月二十一,四皇子慕天弘协同生母昭贵妃在行宫谋反,幸而太子慕天弘率领紫微营人马围住反贼,璃雪郡主夏翌雪调京畿兵力支援,成功救出皇上,擒拿反贼。
昭贵妃在行宫自缢,慕天卓和王妃容清澜贬为庶人,终生囚禁。
行宫内慕天卓地盘查出小倌几人,经审问是慕天卓玩宠。
此条一出,慕天卓名声重创。
当然,这是浠宁当日在他们设计夏翌雪不成之后,让青影绰将计就计干的事。
而后皇上因龙体抱恙,将朝政悉数交给太子慕天弘,不再打理政事。
慕天弘接手朝政,第一件事就是同意了诛邪国书。
对慕天弘而言。龙钰公主和昱王世子联姻以瓦解昱王府,完全没有必要。
当初夏翌辰和他讲好的条件,就是让昱王府和平革命,远离兵权。
而且如今把这两个人分拆到两国联姻。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年战争不断,国库吃紧,民生也出现很大问题。
这在阿丑提出的五弊五策中就有很大体现。
大乾内里已经千疮百孔,还有大渊余孽墨玄虎视眈眈,边境线上,最好是和平。
这是慕天弘不同于他父亲的战略。
接着,他慢慢开始着手于五弊五策的问题,也渐渐有了成效。当然这都是后话。
慕天弘接手朝政的第二件事,就是颁布昱王世子和浠宁殿下的赐婚。
浠宁因为听了旭梓虞的回禀,倒没有那么惊讶。但却是把慕天弘的意思反复斟酌了很多遍。
这件事,来的蹊跷,恐怕也只有问问夏翌辰了。
夏翌辰接到圣旨的时候,正准备去景宜宫,狂喜的他立刻改道先去太子表哥那里谢恩。
太子慕天弘看着这个不知该怎么评价的表弟。对他感激涕零的模样,扶额摇头,下了一个结论:“你以后绝对要被你媳妇管得死死的!”
“我媳妇管我天经地义!”夏翌辰笑得灿烂无比。
“别丢了我们大乾男人的脸!”慕天弘恨铁不成钢。
夏翌辰赞同地颔首:“一定让她生十个八个的,绝对不给大乾男人丢脸!”
慕天弘蹙了蹙眉,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这家伙显然已经高兴疯了。
夏翌辰从太子那里出来,直接去了景宜宫。
“浠宁,我说了我会做到的。”夏翌辰拥紧坐在床头的浠宁。
“所以。是你早早就去求了太子,要两国联姻?”浠宁恍然大悟。
夏翌辰笑着吻了吻她清澈的双眸:“不然太子表哥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旨意?”
浠宁看着他眼角眉梢逸出的喜悦,不自禁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知道你最棒!”
“我最开心的是,”夏翌辰奖赏般地吻着她的唇,“母亲居然同意了。”
浠宁感受着他炙热的情愫,有些含糊地说:“其实。你母亲心里一定很矛盾。你别再和她冷战了,我们好好劝她一起去华胥。”
“好,可是——”夏翌辰还没说完,就被浠宁打断。
浠宁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立刻道:“太子殿下会是个好君王。拿得起放得下,而且他如今的势头,怕是要休养生息。大乾如今的确内里疲惫,的确该好好休养。特别是还有墨玄在——”
夏翌辰打断她:“太子表哥一定会是好君王,不过浠宁——”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除掉墨玄,墨玄暗地里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浠宁一副深思的模样。
“不过在此之前,我说过下次再见到你不会放过你,”夏翌辰吻着她的弧线优美的下巴, “浠宁……”
浠宁愣愣看着他微垂着带着真挚笑意的桃花眼中,内含的热切欲念。
而她的心,早就在这一片温情中柔软得不能再柔软。
前路未定,可她不愿想前路,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陪着她,无论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密布。
迷醉的灯火,摇曳出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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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244 笑话
慕天弘神色严肃地把一份密折递给夏翌辰。
“按理来说,如今老四已除,不该再请你出山,”慕天弘顿了顿,“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太广,还涉及华胥。因此,迫不得已还是找了你。”
夏翌辰有些疑惑地接过密折,看完之后却倒吸一口凉气:“上善阁!上善若水,大渊崇尚水德,怪不得!之前朝廷一直任其发展,没料到居然酿成大祸,为何有这么多商家牵扯其中?”
“恐怕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而且,就连堇堂也被牵连了。问题是,我们如今有所察觉,却要如何釜底抽薪?一个弄不好,整个大乾都要完蛋。墨玄捏着我们的命脉,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慕天弘担忧不已。
夏翌辰思索片刻:“此事浠宁知道了吗?”
“就是华胥有所怀疑,才告知我们,让我们去查的。”慕天弘回应。
“既然这样,”夏翌辰顿了顿,“留中不发肯定不行,到时候隐患越埋越深,只能快刀斩乱麻,杀个措手不及。”
慕天弘摇头:“上善阁势力太大,我担心不行。而且那些商家是不是已经完全受他控制了?这些都要考虑。”
“我和浠宁再讨论讨论,兴许能有个折中的办法。”夏翌辰轻叹一声。
慕天弘颔首:“也好,不过此事需要尽快解决。”
景宜宫,浠宁把大乾地图摊开来。
“其实太子殿下查到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浠宁苦笑,“毕竟我也是和上善阁合作过的人,当初我把要出山的想法告诉墨玄的时候,上善阁就盯上我了。这是上善阁据点的分布图。”
夏翌辰看了看:“几乎是从嘉峪关一直连到建业城?其他地方反而稀疏很多?”
“嗯,墨玄的首要目标只怕是华胥,其次才是建业,”浠宁想了想。“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从嘉峪关一路过来这么多埋伏了,简直是正中下怀。”
旭梓虞只觉得头疼:“这么大一个毒瘤,你打算怎么拿掉?”
“便宜的方法只有三条路,”浠宁盘算着。“第一,下毒;第二,内讧;第三,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旭梓虞疑惑。
“墨玄攻打建业之后,便舍弃了三开,退居上善阁。”夏翌辰解释。
开安,开悦,开怀。
浠宁不由想起柳如玉的姐姐,柳心妍,心中多了几分悲怆。
已经覆灭的爱情。最终也成了炮灰。墨玄这样的人,到底算有情还是无情?
有情无情都不重要了,因为都是敌人。浠宁收回思绪:“如今弃车保帅不大可能了;内讧,还有一点希望,不过他们会因为什么内讧起来?我们全然不了解。知己知彼,可我们对上善阁了解实在不够。下毒,似乎是最好的。”
夏翌辰有些不确定:“下毒,一旦失败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一击不中,就要陷入苦战。”
“总之,这件事似乎只能徐徐图之。而且必须保密,”浠宁困惑地摇头,“再过些日子就回京了,我们先暗中调查。我想先治好奶奶,然后再议其他。”
建业的一切还是照旧,四王爷慕天卓的谋反似乎什么波澜都没有掀起。然而浠宁知道,大乾真正的隐患,在墨玄。
建业的旧宅,浠宁没有大张旗鼓地回去,而是自己一个人换了衣衫蒙了面纱。偷偷跑回去的。
她的身份不能泄露,因此必须掩人耳目。
凤麟膏已经熬煮好,配上相应的药材,还有香料,浠宁准备好一切用具,就命田秋妹在门外看守,自己则帮奶奶恢复筋脉。
有了凤麟的帮助,这一次没有这么艰难。
历时一天一夜,徐奶奶的经络终于恢复完毕。
浠宁收功,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温度似乎又有些升高了。
徐奶奶从床上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四肢:“果然都恢复了!”
“奶奶您先好好休息,”浠宁靠在柱子上,有些疲累地说,“不用急着活动。”
徐奶奶叹息一声:“不是我急着活动——”然后手上突然使出力道拍晕了浠宁。
浠宁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徐奶奶,接着不省人事。
建业城外,神烈山。
一处隐秘的岩洞内,墨玄盯着用铁链锁在架子上,还没有醒过来的浠宁:“人有相似,不足为奇。他们一个在大乾,一个在华胥,又差了些许年龄,只是巧合罢了。”
“既然只是巧合,”徐奶奶冷笑,“你怎么还是一直盯着她看呢!”
墨玄蹙眉转过头去,看着洞外:“怎么,我是那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摇的人吗?”
“最好不是!”徐奶奶语气冰寒,“我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临阵逃脱。”
“你放心就是。”墨玄不以为意。
浠宁似乎听到了墨玄的声音。
双手被什么冰冷冷的东西束缚住,整个人除了头晕沉重,还是头晕沉重。
是奶奶?奶奶居然出手偷袭她?
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两个背影。
墨玄,还有奶奶。
浠宁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逻辑和判断。
不,不会的,从一开始就陪在她身边,和她同甘共苦的奶奶,怎么会是墨玄的人?
她一定是被墨玄胁迫或者欺骗……这样的理由一从脑海里冒出来,连浠宁自己都否定了。
怎么回事胁迫,如果是胁迫,奶奶怎么还好好地站在那里?
受胁迫受欺骗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
秦爷是墨玄的人,当初是墨玄在西域大漠抓住了她,把她扔到建业去的。那么,徐奶奶为何不可以是墨玄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墨玄就在自己身边放了一个监视器,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想法,他都会知道……
是这样吗?居然是这样!
她以为真的有患难之交。以为真的弥补了她内心的一丝对亲情的渴望……
谁知到头来,她居然栽在最信任的人手里!
剧烈的咳嗽在胸腔中爆发,带出难以言明的怒意。
该恨?该怨?可是都做不到了,她只觉得。好累……
墨玄微微转头,秀职的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一字一顿道:“华胥,浠宁殿下。”
“墨玄,”浠宁垂下眼眸,有气无力,指责却半分不减:“你够狠!”
面色平淡的墨玄只是摇头:“以为你变聪明了,谁知道还是那么蠢。”
“我蠢,也好过你丧尽天良,什么都拿来利用。什么都可以牺牲!”浠宁咬牙切齿。
“丧尽天良,至少我还活着,”墨玄拍拍手,“你,却是要去祭剑了。可惜可惜,年纪轻轻。”
“你拿着光明剑到底有何作用,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就为了拿一把剑!”浠宁恨声道。
墨玄冷冷看了她一眼,似乎懒得同她解释,和徐奶奶出了洞穴。
浠宁沮丧。
现在该怎么办?她看了看自己,整个人大字张开,被铁链锁在架子上。她该怎么逃出去?灵力似乎也不足了。他们是专挑这种时候对自己下手的!
而且,秋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墨玄抓走,最怕她还愣愣守在门口。
她只和夏翌辰还有旭梓虞说她去了旧宅,却没有说去多久。他们会不会去寻她?
可是就算寻不到,猜到是墨玄动的手脚,又怎样一路追到现在这个不知是哪的山脚旮旯里?
重重困境。
浠宁深吸一口气。昏昏沉沉地瞥到了面前岩壁。
似乎有字?
浠宁定了定神,细细看过去。
女子失心,男子无心……恩爱十载,化为泡影。娇妻可杀,亲女亦谋。大渊国祚。必不长矣……叹我子民,远在天涯。中土之事,无能为力。我之将死,咎由自取。然其皇帝,禽兽不如。若有来生,必得雪恨……宁死血咒,泯灭魂魄。宁死于天,不死大渊。付之以命,得偿所愿。大渊必亡,华胥永生……必令大渊后人尝尽痛失所爱之苦!
华胥芸德
浠宁愣愣看着用眼前已经有些模糊的血书,许久才敢脑补出其中关节。
当年芸德陛下来到中土,居然和大渊的开国皇帝在一起了,十年!十年后,秋景陛下还年幼,可能大渊的皇帝就发现了光明剑,接着就要拿自己的妻女去祭剑?
后来秋景陛下逃脱,芸德陛下却未能逃过一劫,被抓来这里,然后用自己的性命下了血咒,诅咒大渊灭亡,诅咒痛失所爱。
的确,后来大渊很快灭亡。
墨玄也的确痛失所爱。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百余年后的今日,华胥的继承人还不是被锁在这里?
浠宁苦笑。
莫非她也要效法芸德陛下,留一封血书在此,然后自尽?
浠宁蹙起眉头。
当年秋景成功逃脱,并且回了华胥,虽然芸德牺牲,但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可如果她就这样死了,应该让谁回华胥?
也难怪秋景陛下再也没有回中土,绝口不提此事,只说芸德陛下死于大渊皇帝之手。
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然后还要杀自己,任谁也不愿意再提起。
而复仇,又要如何复仇?
浠宁忽地恍然:自己体内还留着大渊血脉,和墨玄还是亲戚呢!
呵,这真是最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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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丑医 245 祭剑
浠宁扯了扯双手。
铁链绑得很紧,大约他们当年也是这样困住芸德陛下的。
浠宁放弃挣扎,寻思着其他的出路。
光明剑,光明剑到底有什么用呢?又是什么来历?
她全然无知,可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告诉她答案。
正思索着,墨玄走了进来。
“原来我们竟然还是亲戚,”浠宁状似无奈地叹息,看着墙上血咒,“听说你当初痛失所爱,伤心欲绝,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呢?”
想问出真相,只能让墨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关你何事!”墨玄猛地转头,不再看浠宁一眼。
“果然是心痛难当,我祖先的诅咒下的真好,不知道你当初放弃三开,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柳心妍,字字珠玑刻在你心里……”
“够了!”墨玄歇斯底里地叫,“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你不配!就算你长得再像她,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浠宁愕然。
她没想到,墨玄反应会这么大。
还有,她长得像柳心妍,又是怎么回事?
墨玄深吸一口气,逃也般的飞奔出洞口。
浠宁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徐奶奶走了进来。
浠宁的心一下子跌入冰窖里。
“你演戏真的很棒,从前我以为花琉离是最好的戏子。其实我错了,最好的戏子是你。”浠宁语气淡漠。
“各取所需罢了,”徐奶奶的声音毫无感情,“不过,你不要以为拿柳姑娘做文章,就会让墨玄心软放过你。”
“我自然不会。你们大渊的先祖连妻女都杀,何况我只是长得像他死去的心上人。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令人无奈,我可一点也不愿意长得像她。听说柳心妍的母亲是墨玄的姑母。也许就是基因恰巧组合成了这个样子,只是表现型相同罢了。”浠宁散漫地说。
怪不得徐奶奶在看到她的真颜时,会那样惊讶。不是因为她的改变太大,而是她根本就很像另一个人。
徐奶奶得意一笑:“别以为你说一通我听不懂的就能糊弄我了。”
浠宁叹息一声:“既然我都快死了。你总得让我死得明白。那时候我被墨玄围攻,你是故意被初七打伤的吧?”
“你果然不蠢,”徐奶奶冷冷道,“连初七的身份都猜了出来。”
“那是因为我见过他的身手,我想这么厉害的人,中土不知找不找得出三个,可能就是三个吧,”浠宁转了转眼眸,“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受伤。让我去西海找凤麟,实际上就是要我回华胥解封。因为只有解封之后,我才能拿去祭剑。这也是当年我母亲把我封起来的原因,为了保护我。”
“你既然都猜到了,何必再问。”徐奶奶不愿搭理地扭头。
“还真是心思缜密。”浠宁咬牙,“当年墨家山庄,墨玄故意说要抓我,实际上想抓的只有龙钰公主和璃雪郡主。我,他只是要引我上钩。让你受伤,再放我离开去找凤麟。我回去一定会解封,解封之后我才有力量。然后一定会回大乾。因为还有一个你在这里!算计的真好!就不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光明剑有什么用!”
徐奶奶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枉你是华胥女帝,却如井底之蛙一般!光明剑在手,就相当于把你们华胥在中土的禁制打开了,千军万马都抵不过。区区那一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浠宁好笑:“你们家主公就是这样想的?有了一把所向披靡的武器,天下就是他的了?那他为何不把全天下的人杀光?争天下。争的是人心!”
“你这些无用的大道理,还是留到阴曹地府去讲吧。哦不对,你去不了阴曹地府,你只能魂飞魄散。”徐奶奶讥讽。
“去阴曹地府,我也要拖着你们。”浠宁握拳冷笑,“我最恨欺骗我的人,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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