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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姿江景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独白的小玛丽

    听彭懿说,田雨湘在公司楼下,扇了江行止一个大耳刮子。

    不过这激烈的“盛况”,他没看到。

    他和彭懿都认为,田雨湘这样的女人,是娶不得的。

    若她还在未婚的时候,行止喜欢,娶了也就娶了。

    可她现在,再嫁就是三婚了。

    要改了江家的风水了。

    田雨湘的家庭条件不错,田森以前在榕城的地位,他是知道的。

    是季惟明介绍的江延民的身份,田雨湘很客气地说到,“对不起,今天这个孩子没去上课,我不知道,给您家里造成了巨大的困扰,非常抱歉。”

    “没事。随缘。”江延民说到。

    江延民的手机响起来,是彭懿打来的,问他的事情办完了没有,如果办完了,赶紧来医院看行止。

    江延民脸上瞬间暗沉了一下,“好。”

    江延民走的时候,只跟田雨湘说了一句,“孩子不懂事,别训他。”

    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江延民才不管呢。

    不过董山,或者说是江山,毕竟是江行止的种。

    是唯一的下一代,现在虽然是田雨湘在行使监护权,可改变不了董山的血缘事实。

    说完,江延民就走了。

    田雨湘本来确实想揍董山一顿的,可既然江延民这样说了,而且,事已至此,于事无补,而且,对孩子担心了一下午,如今,既然她回来了,她也就没说什么,只问董山,“吃饭了没有”

    “没有。”董山在妈妈面前小心翼翼地回答,可对自己今天的战果,他很满意。

    直到睡觉,田雨湘都不曾问过江行止婚礼的只言片语。

    给董山洗脚的时候,董山问,“妈妈,你不关心婚礼的情况吗”

    田雨湘抬头,“跟我有什么没关系呢”

    董山便有些失落,以为做这些,是替妈妈出口气,可是妈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是季惟明把江延民捎回丰城的,一路上,季惟明都没怎么说话。

    江延民也没有心情跟人聊什么。

    “直接送我去医院,谢谢。”江延民很客套地跟季惟明说了自己的要求。

    季惟明什么也没问,把江延民送到医院,他便开车走了。

    江延民快步去了江行止的病房。

    送孩子来回,六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江行止刚刚动完手术,还在昏迷。

    江延成看到江延民回来了,过来说到,“四哥,别担心,行止应该没事,放宽心。”

    江延民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怎么能放心呢一场婚礼泡汤了,行止又是这种情况,别人的婚礼都非常顺利,江家还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况。”

    江延成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四哥信我,行止不会有事。”

    “但愿吧。好了,你和弟妹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江延民对江延成说到,又看了一眼走廊里,全都是江家的人,把走廊都堵满了,“你带别人先回去,他这种情况,少不了人陪护,轮流来。”

    “好,我回家让子吟给行止熬汤,估计熬完了,他也该醒来了。”说完,江延成转身,叫走了大部分人。

    程绍珊没走,彭懿也没走,亲属中,就只有阿衍留下来了。

    医生说,病人还没有醒来,要探视,还得过会儿。

    程绍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婚纱,没机会换便装。

    她一直在哭,哭得别人心烦,但彭懿和江延民理解她,不好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特别愧对江行止,只要让江行止能够醒过来,让她干什么都行。

    江延成和高子吟上车以后,发动车子以前,江延成说了一句,“行止一计不行,又使一计,这是要破釜沉舟了。”

    “什么计”

    “抢婚不行,又开始使苦肉计,也不知道这个田雨湘会不会上当。”

    “怎么会行止把自己搞成这样是苦肉计”高子吟问。

    “要不然怎么叫苦肉计行止自己有数,知道找什么车辆撞是最轻的,你当他傻呢不过这个田雨湘这么难搞吗”江延成也微皱了一下眉头,“简直是有史以来最难搞的。”

    高子吟“切”了一声,“都这种关头了,你不关心亲侄子的病情,关心起风花雪月来。”

    “行止没事,死不了。”江行止又说。

    高子吟白了他一眼,“你好绝情。”

    江行止醒来,大概是夜里一点,护士把江延民叫进了病房。

    江行止鼻子上还戴着氧气罩,他看了江延民一眼,然后又看了门口一眼。

    “感觉怎么样”江延民问到。

    护士说江行止因为脑神经压迫,说不了话。

    江延民看到江行止一直盯着门口看,便说,“你想见谁”

    他只看到江行止的嘴在动,却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

    江延民实在听不清楚,便叫外面的三个人都进来了。

    可江行止还是不满意,一直试图说话,却说不出来。

    看到别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好像特别无奈,刚刚动完手术,一动就喘粗气,伤口疼,动就大汗淋漓。

    阿衍说到,“好了,你醒了,让四叔四婶还有程小姐先回家,今夜我照顾你,如何”

    江行止点了点头。

    于是,其他三个人都离开了。

    纵然程绍珊回家的时候,如何不甘心,可看到江行止这般模样,也甘心了。

    病房里只剩下阿衍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高子吟送来的鸡汤,可江行止不喝。

    高子吟以为是江行止刚刚手术完,什么胃口都没有,所以他不吃。

    可早晨,护士喂她饭的时候,他也不吃,甚至把护士的饭碗给摔碎了。

    脾气爆得很。

    中午彭懿做的高参小米粥,他还是不吃。

    彭懿开始琢磨事儿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是不对胃口

    下午,基本江家的人都来了,都来看江行止,大家都拿着各种吃的,让江行止挑,可江行止哪样也不挑,还闭上了眼睛,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是因为什么照顾你的人不对”江延成问他。

    江行止的目光一直落在天花板上,不说话。

    “阿衍,给他笔,让他写。”江延成又说。

    阿衍便拿了一张纸,让江行止写。

    江行止手上无力,写出来的字也是歪七扭八的,只写了两个字母xx。




第827章 他不剃头
    彭懿想了很久,不明白。

    程绍珊今天下午没来,她在家里懊悔。

    阿衍问行止,“湘湘是湘湘吗”

    江行止点了点头,好像点头也耗费了很大的力气一样。

    大家都明白了,不是别人做的东西不好吃,是喂他吃饭的那个人不对。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意思非常明显怎样

    高子吟也白了他一眼装什么蒜

    江延民昨天刚刚去过高子吟的家,他心里就觉得这是孽缘。

    彭懿也不是那么喜欢高子吟,可现在,非常时期,行止需要人照顾。

    “我现在给她打电话,她的电话,你知道吗”阿衍问。

    江行止用尽全身的力气,指了指挂衣钩上,他的西装。

    阿衍便从他的西装里,拿出他的手机,翻到了田雨湘的电话号码,用自己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阿衍的手机号是美国号码。

    现在是下午两点,田雨湘正在枇杷园里忙碌。。

    不过没过多时,就传来了田雨湘的声音,“喂。”

    “是田雨湘吗”阿衍问。

    “我是。”田雨湘又看了这个手机号一眼,是美国的,她不记得她有美国的关系,她刚开始以为是因为田森的关系打来的。

    “我是江行止的堂哥江行云,他出车祸了,脑部出血,非常严重,昨晚刚动了手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我们全家做的东西,他都不吃,饿了一天一夜了,这种情况,打葡萄糖也是杯水车薪,能不能拜托你来一趟”阿衍说到。

    长久才传来田雨湘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董山走的时候就已经出车祸了,半夜动完了手术,今天江家所有人做的饭,都不对他的胃口,他可能就是想见你,你,来吗”阿衍问。

    在阿衍的印象里,田雨湘该是一个特别难搞的角色,他都很怕田雨湘拒绝。

    长久以后,田雨湘说了句,“嗯。我—我现在在枇杷园,我回家安顿一下两个孩子。大概到了就—就得晚上了,行吗”

    “行。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阿衍说完。

    病房里所有江家的人,都在屏息,想听听田雨湘到底来不来。

    她同意来,他们都长吁了一口气。

    田雨湘挂了电话以后,一直很平静地看她的这片枇杷林。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吾妻死之年所手植,吾妻死之年——妻死——

    脑子里空空如也。

    脑出血,不能动,不能说话,很严重——

    田雨湘在枇杷园里坐了很久,她不是不想走,而是,她根本走不动。

    她的腿站不起来。

    她并不晓得自己的腿为什么站不起来,就是站不起来。

    她方才觉得,听到这个消息,无悲无喜的时候,她以为,对江行止,她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一刻,腿不是她的了。

    好像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心。

    董凯死的时候,她已经整夜地睡不着,这已经是人世间的大悲痛,再也不能够有的大悲痛。

    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大悲痛是无悲无喜,浑然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能动,不能悲,也不能喜。

    她一直在那里坐着,缓和了好久好久,才站起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她想起七年前,他们在一起,七年前,他们在一起——

    所有的画面,都袭上心头。

    曾经,她以为那不过是年少的青春爱恋,谁都有的,谁也都能放弃的。

    想起,她身上的口子,想起,她曾经刺过他一刀。

    曾经的刻意忘记,现在正在扑面而来的记起。

    田雨湘想哭,上下唇在抽搐,可她就是哭不出来,脑子里非常空白。

    她上车以后,握不住方向盘,她便先给阿姨打了个电话,可按键盘的手一直在哆嗦。

    她手上没劲儿,根本按不住上面的数字,按了好几次,都按错了。

    最终阿姨接了,她发现,她竟然一句话都不出来,好像一切都梗在心里,是刚才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憋着的,她放声大哭了出来。

    阿姨在那头听着,“怎么了,小田”

    田雨湘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挂了电话。

    她的手还是使不上劲儿,勉强地给阿姨发了一条微信收拾行李,给我。

    想起她今天还要赶到丰城去,她双手搓了搓,有点儿热了,也有知觉了,开始开车。

    回到家,行李阿姨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她又拿了几件内衣,都装好了,让两个阿姨照顾好两个孩子,她要出去几天,就跟孩子们说,她去江行止爸爸家里了,别的不要说。

    田雨湘现在说的都是特别特别短的句子,两个字的,三个字的。

    她好像失语了,说不出来很完整的话。

    她再次开车踏上了去丰城的路。

    她觉得这条路这样长,真好,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理顺自己的情绪,平复自己的情感,很多的情感,便被压抑在这条路上了,多好。

    下午七点,田雨湘到达了医院,很多的感情也都被压下了。

    江家所有的人,也都看到田雨湘进来了,都侧目。

    为了怕田雨湘尴尬,所以,也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进病房的时候,医生刚要给江行止剃头。

    因为动手术的缘故,他后面一小部分的头发都剃掉了,别的地方的头发,还留着。

    天气很热,医生说为了避免伤口感染,最好把头发都剃了。

    江行止生平,根本没剃过平头。

    正好要剃的时候,田雨湘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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