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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笔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韵小尸
苏回说出这句话,傅云初整个人就定住了,他愣了大约有一秒,而此时,他的身体有一半是在窗外的。
陆俊迟之前也看过那张图,他记得图画是俯视的,画的是个小男孩独自坐在船上,看着船下的湖水,水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倒影,高楼,大厦,还有人群。
他之前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张图有着什么异常,但是显然,那张图对傅云初的意义不同。
陆俊迟忽然想明白了,他之前看傅云初的作品,以为他没有画过男人,但是准确的说,他只是没有画过成年的男性,这张画面上出现的,是一个男孩。
他还记得傅云初其他的作品之中,没有什么暖色的图,但是这幅图上有夕阳,把男孩还有他所处的世界照得一片暗红。
那是他代表作中唯一的一张描绘童年生活的画作。
画中的男孩与其说是在看那些水,那些鱼,不如说是在看城市里汹涌的人潮,看着夕阳折射出自己的倒影。
暗潮,是他内心的波澜暗涌,代表着傅云初对正常生活的向往。只有那一刻,他摒弃了所有的疯狂与残暴。
但是同时,男孩的眼神里有着绝望。
他始终是作为一个异类,看着那些人们……
他是一个怪物……
一个嗜血的怪物……
一瞬间,傅云初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透过饮品店的玻璃,看着那些人潮,向往着成为其中普通的一员。
傅云初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苏回,他愣神的时间只有短暂一秒,机会稍纵即逝。
一声枪响,是陆俊迟果断开枪,他站在苏回的身侧,所在的方位是最佳的观测点,比狙击手的方位还要合适。
他的手是稳的,如同千万次练习之中射出子弹一般。陆俊迟的枪法很好,心理素质也是极佳,每一次子弹破空,都会稳稳射中靶心。
时间仿佛暂停了,那枚子弹飞速破空而过,准确击中了傅云初的胸口,飞溅出一团鲜红。
与此同时,闫雪也听到了枪响,她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回护儿子的动作。
鲜血流出,傅云初缓缓倒地。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随后其他的警察才反应了过来,早就准备在门外的特警迅速进入房间,把哭泣的闫雪和儿子分隔开来。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了消息:“嫌疑人只是受伤,还没有死,已经被控制住,人质已被解救。”
苏回望向房间的方向,眼前是朦胧的,他知道那里曾经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他是骗了他,一旦那些怪物冲出了牢笼,嘴唇上沾染了血迹,就再也无法和常人生活在一起了。他会遭受万人唾弃,被法律制裁。
那张画所代表的含义,只是他自欺欺人的一场梦。
从这个残忍之人举起电锯的那一刻起,面对他的,只有杀人偿命,只有死路一条。
第23章
晚上六点的华都中学旧址, 夕阳西下。
一队法医和物鉴人员来到了后面的一片核桃林,核桃林里郁郁葱葱的,草木繁盛。
这片核桃林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
在华都中学搬迁之后, 这里早就已经鲜有人至。
刑静拎着检测箱, 忧心忡忡地问站在她身边商卿寒:“商主任,谭局是从哪里得到线报的啊?”
商卿寒是华都总局的法鉴室主任,今年35岁,早已经阅过千尸, 波澜不惊,他淡然地看了看这四周围的环境道:“谭局直接下达的命令, 应该自有原因吧。”
刑静微微皱眉, 她觉得今天得到的命令有点模糊了,什么接到线报,在这片核桃林里可能埋有一具女尸, 至于这女尸是谁的,什么时候被害的,具体埋在哪里,是谁举报的一概一无所知。
可偏偏是这样一条简单命令,谭局却让他们严查, 商主任更是接了几句电话以后就神情严肃了起来, 随后让他们所有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除了在出外勤的,全部人都带了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刑静对这个消息的来源就更为好奇,她一边带着手套一边试探问:“今天我们能够有获吗?”
商卿寒道:“那要查了才知道。”
二十余人开始从核桃林的外围逐步往内搜索。
只要是有人来过,就会留下痕迹。
就算时间跨越几个月, 乃至于跨越几年,还是会有一些线索保留下来。





刑侦笔记 第23节
踩出的脚印,土地上的划痕,滴落的血迹……这些蛛丝马迹全都躲不过专业物鉴的眼睛。
很快有人在核桃林的西边有所发现,通过对讲机道:“商主任!这边的植物有被压过的痕迹。”
商卿寒急忙走了过去,在那一片区域,植物生长的方向有些诡异,地面植物会追光,而那一片的植物,枝叶向着一个方向统一倾倒,随后再因为阳光的照射,拐了一个弯朝向着太阳。
这明显是被重物拖拽而过以后形成的痕迹。
那些植物并未因拖拽死亡,而是因为这种碾压改变了生长的方向。
商卿寒鉴定过之后,让几位物证在这里拍照,然后把其他的人往过调派:“大家沿着痕迹的方向,重点查找。”
很快,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一处泥土被翻动过的痕迹。
尽管那一处早就已经被人小心翼翼地填平,又抹去了附近的脚印,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和其他的地方有所不同。
“应该就是这里!”商卿寒下了决断,“你们马上拍照,留存好证据,然后开挖。”
十几位物鉴和法医都纷纷忙碌了起来,拉起了封锁线,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刑静有些不敢想象,这林子的下面竟然还真的埋着什么东西。
有男同事在,她们几个女生不用亲自动手,很快就有人挖开了那处有掩埋痕迹的土地。
二十公分,五十公分……随着挖下去的越来越深,掩埋的痕迹就越来越明显,只是一直挖到了一米多,还是没有见到尸体的踪影。
日色逐渐西沉,温度也降了下来,商卿寒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物鉴何伟一向对土壤多有研究,看了看附近挖出的泥土道:“这么深的坑,是被挖了几次才形成的。”
刑静探下身去,再挖下去怕是要有一人深了:“凶手可是真有耐心……” 她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深的埋尸。
商卿寒开口判断道:“凶手不希望别人发现尸体。”
在挖到将近两米时,腐烂的尸臭味涌了出来,终于有人道:“挖到尸体了!”
又有两人下到了大坑里,帮着往出清理尸体,刑静探头去看,尸体已经有部分白骨化,但是通过衣着可以判断,遇害人是一位年轻女性,遇害时间是今年春天。
借着灯光的映照,刑静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这个衣着……难道受害人是……裴薇薇?”
说出了这个名字,刑静声音发颤,她觉得眼睛有些发热,随后感觉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作为一直关注着这个案子的法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挖到的会是裴薇薇的尸体。
失踪百余天的女孩终于被找到……她还是不激动地哭了出来。
裴薇薇,欢迎回家……
“裴薇薇?那个失踪已久的女生裴薇薇?”
“我前几天才看过她父母的采访。”
“很有可能是她,我记得裴薇薇失踪时就穿了这么一件大衣。”
“找了这么久,终于是找到了……”
“她真的是被宋融江杀害的吗?”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商主任严谨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受害人的身份,你们尽快把尸体运回,进行尸检和比对。”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刑静分明感觉到了,商主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又叮嘱道:“刑静,你看下现场,我去给谭局汇报一下。”
刑静道了一声是,然后她看着商主任转头去打电话的背影,心里猜测着,之前警方调查了那么久都一无所获,谭局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能够窥测出那些凶犯心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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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陆俊迟的车终于下了高速路,停在了一处饭店之外。
之前苏回希望当天能够赶回华都,于是陆俊迟完成了交接以后,两人没吃晚饭,就开车往回赶。
现在距离华警已经不远,陆俊迟再次提出要请苏回吃饭,苏回也就没有拒绝。
陆俊迟选择了一家点评上评分不低的粤菜馆,点了几样清淡的菜。
陆俊迟是饿了,苏回却吃得不多。
陆俊迟有些歉意开口:“苏老师这饭菜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苏回摇了摇头,低头喝着水:“这里的饭菜挺好吃的,我饭量一向不大,你不用介意。”
说到这里,他低咳了几声。
苏回这么坐着的时候,腰又有点隐隐作痛。这一时好一时坏的状态,让他完全不敢用力。
陆俊迟吃得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手,随后抬头对苏回道:“不管咋样,这一案都要特别感谢苏老师,如果没有你的指导,案子是不会这么顺利,这么迅速破获的。”
苏回侧头:“不用谢我,我只是碰巧帮了一点小忙。”
实际上,这段时间他每一次遇到陆俊迟都有一定的偶然性,不知不觉的就跟了一个案子。
陆俊迟又道:“苏老师,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在这个案子里,我感觉你是在运用一些犯罪心理的推导,准确率也很高,可是第一次见面时,你为什么有些排斥犯罪心理侧写呢?”
苏回一愣,然后开口解释说:“陆队长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排斥犯罪心理侧写,我只是认为,那些心理侧写必须建立在实际案情的基础上。”
那次和陆俊迟见面时,时间短暂,很多缘由他并没有时间说清楚。
看陆俊迟有些疑惑,苏回握着手杖继续解释:“我个人认为,犯罪心理侧写师并不能坐在办公室里。仅凭一些照片,文件,是无法得出正确结果的。而伴随着调查,对凶手获知的越来越多,并且确认情报真实的情况下,犯罪心理可以作为一种辅助手段存在。”
苏回此时的说法,结合这一案的实例,陆俊迟有些理解了。
他开始去拜访廖主任也好,询问苏回也好,都是让他们站在案子的外围进行指导,在对犯罪分子不够了解的情况下,得出的侧写如同廖主任对他说的那些结果。即便其中有正确的信息,也是和错误信息混杂在一起的,并没有实际意义。
所以那时候苏回一再提醒他,不能把此时的侧写结果当作真实结果,一定要结合实际情况。
但是随着案情一步一步进展,已知情况越来越多,犯罪心理侧写就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了。
陆俊迟又问:“苏老师,为什么你会反对行动分析组的存在?”
苏回的眼睫眨动了一下,他低头喝了一口水道:“因为那时候,那个部门已经误入歧途……”
陆俊迟忍不住还想反驳他:“你不能这么说,那个部门毕竟是当年其他人的心血,而他们也的确给出了很多有用的指导……”
苏回俊秀的脸上没有表情,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杯子:“正是这种偶尔的正确,让他们更加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苏回怕他不明白举了个实例:“实际上,在犯罪心理侧写开始应用的历史上,不乏有这种情况出现,比如当初警方追查绿河杀手时,侧写分析就给出了和凶手截然不同的结果,侧写师认为凶手可能抽烟,酗酒,还有可能有过前科,这样的分析结果导致基层警方多次和凶手擦肩而过。这就是警方太过相信并且依赖犯罪心理侧写造成的恶果。”
说到了这里,苏回似是不愿意再讨论那些,抬头岔开了话题:“你们重案组平时碰到的连环杀手多吗?”
陆俊迟道:“总还是有一些的,最近的一起你应该听说过,就是那个杀人司机宋融江,还有的,就是傅云初了。”
苏回嗯了一声。
今天他刚见过宋融江,后来又和傅云初交过手。
这两个人有其特异性,他们犯罪的动机,方式都不相同,症结也不同,但是同时,他们又有着许多的共同点。
自负,疯狂,残忍,在他们的世界里,其他生命渺小如尘……
他们都是这个城市里面的屠夫,面对无辜的女性举起屠刀。
裴薇薇也好,宁珂也好,那些被害的女性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她们有父母,有家庭。她们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不该有着这样的结果。
陆俊迟继续道:“我刚回国的时候,发现国内很多地方对连环杀手这种说法很排斥,很惶恐。他们有点讳疾忌医,希望这种人永远不要出现,但是同时矛盾地希望警方能够快速把他们抓捕归案。”
但其实,无论是各国,各时,总是不可避,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着。
每一次警方遇到这样的凶手,与之交手,都是一个复杂而艰难的过程。
苏回:“这是正常的。国内接触连环杀手这个概念,就花了许多年。人们对于不了解的东西,第一反应都是否认它的存在,就像是否认了就真的不会存在一样。”
就连犯罪心理学,也是源于西方。
国内对这些理论的接受,研究,比国外晚了不知多少年。时至今日,他给学生们讲课时,大家也更多是在以一种猎奇的心态来听,直到裴薇薇的案子,才让他们觉得那些穷凶极恶的凶手原来就生活在他们附近。
他们可能和我们共处在一个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陆俊迟道:“我也听说过一些,比如隔壁的邻国,一直声称自己的国家没有连环杀手。”
苏回点了点头:“直到棋盘杀手的出现。”
正是棋盘杀手的出现,让邻国的警方被迫正视了连环杀手的存在。
因为那些错误的观念,棋盘杀手为恶数年才被人发现,他的出现也狠狠打了那些无知者的脸。
陆俊迟道:“我个人觉得,环境安稳一些,我们警察努力一点,就会太平一些。反之,底层的绝望与疯狂就会爆发而出。法律宣判,杀死一个人很容易。可是怎么追本溯源,了解发生过什么,找出更多避杀戮的方法其实更难。”
人们必须意识到,研究那些连环凶手的心理,正视他们,才能够挽救更多无辜者的生命。
这是现代犯罪学的进步。
第24章
“彼得·佛伦斯基曾经说过, ‘连环谋杀是种无药可医的疾病,无论是时间,还是药物, 都无法缓解连环杀手对谋杀的渴望——只有杀人可以缓解。’”苏回眨了眨眼睛道, “可是其实, 从最初起,那些人就不应给自己开始的机会。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男人,已经三十多岁, 他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对自己的侄子有不好的想法。他当时震惊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随后他去了医院, 对自己进行了化学阉割。”
连续和两位凶手过招,苏回现在的感觉有点疲惫和无力,但是他忽然想起了这个故事, 深有感触。
陆俊迟听到这里愣了几秒,随后用手托着下巴道:“他的做法让我觉得敬佩。”
苏回低头继续说:“这个例子我举得有点极端了,但是我接触过那些怪物以后,就会发现,他们从某种程度上而言, 也是普通人。至少他们在犯罪杀戮之前, 只能算是有些怪异的普通人。”
饭店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人们笑着,聊着天,交谈着,外窗是灯红酒绿, 夜色繁华,桌子上是各种的美食。
艳丽的衣着,美丽的外表,美的食物,这就是都市人的日常,所向往的生活。
听着苏回的话,陆俊迟有片刻恍惚,他能够体会出来,正常人和那些怪物之间是有一道线的,大家站在彼此的范围之内,互不相扰。
只有苏回是不同的,他像是站在那条线上的,似乎往前再迈一步就可以进入黑暗的世界。
正常人只会觉得他有点奇怪,怪物也对他并不讨厌,他好像可以轻易走进那些人的内心……
陆俊迟道:“我觉得,如果那些人克制住了,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一名变态杀人狂。”
苏回点头:“大部分人的性格深处都埋藏着兽性,我们活在世界上,就要学会驯化自己的兽性,与之和平相处。我们需要学习适应人类的法律,这就是身处人类社会的代价。反之,一旦平衡被打破,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是每个人都有魄力斩断自己兽性的一面。
说到这里,苏回忽然想起了连环杀手btk寄给警方的一封信:“有时候我会被迫按照恶魔的想法进行游戏,也许你们可以阻止他,但我不能……祝你们狩猎快乐。”
陆俊迟安静了一会,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一顿饭吃饭,陆俊迟去买了单,苏回站起身,却觉得腰部又是一阵疼,他忍不住抿唇,用手扶在了桌子上。
看着苏回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没有血色,陆俊迟问他:“苏老师你是不舒服吗?”今天下午他们一直在一起,他早就发觉苏回有些异常。




刑侦笔记 第24节
苏回道:“我没事,可能是下午扭到腰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再麻烦你了。”
陆俊迟好心说:“还是拍个片子看看吧,市人医就在前面一个路口,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吧。”
苏回本想拒绝,但是他觉得腰里的疼痛在逐渐加剧,几乎到了站立都有些困难的地步,从下午到现在,他的腰里疼了几次,那种疼就像是骨头的缝隙里镶嵌了一枚子弹。
他忍到这时,冷汗肉眼可见地遍布了额头。
看他这个样子,陆俊迟的心里满是心疼,更是做不到坐视不管。
上车时,陆俊迟伸出手扶了苏回一下,他无意之中触碰到了苏回的手,现在是盛夏,苏回的手却是依然很冰。
一路折腾到了医院,陆俊迟跑前跑后的挂了急诊,拍片子,整个流程走完,急诊的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
陆俊迟特别帮苏回要了个特需的单人病房,是骨科23床。
有位骨科的值班女医生过来,看到陆俊迟问:“病人家属?”
陆俊迟纠正道:“朋友。”
医生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回:“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扭伤,先输液把炎症消了再观察一下,如果明天没事就可以回去了。对了我回头给你开一副医用腰托,以后要带,还有你肌无力以后要注意锻炼啊。”
苏回没听清问:“什么?”
女医生解释:“腰太细了,没有肌肉。”
陆俊迟:“……”
苏回:“……”
“来吧,家属和我来拿单子。”医生交代完,又和陆俊迟道。
陆俊迟跟着走出来,纠正道:“是朋友……”
好不容易都折腾完,陆俊迟回了病房,苏回还在躺着,侧着头没说话,有小护士过来撩起衣服给他腰里贴了一块膏药,然后扎上针开始输液,他一直挺配合的,咬着牙默不作声,似乎早已经习惯独自承受那些病痛。
陆俊迟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苏回的腰细瘦脆弱,好像是易碎的瓷器,此时那白瓷一般的皮肤上有一块青紫,看起来就让人心疼。
他想起了医生之前的话,这才注意到,好像苏回的腰比女孩子的还要细,然后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苏回长得也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还要漂亮一些。
药里加了止疼药,见效很快,苏回的脸色终于逐渐好看起来,嘴唇上也有了血色。
陆俊迟看了看时间,问苏回道:“好点没?”
苏回嗯了一声,他现在就是不太敢动。
病房里十分安静,两个人好像不聊点什么,就有点尴尬。
为了缓解气氛,苏回的眼睫动了动说:“过去我爸很严厉,每次我生病,都是批评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去和小孩子一起爬树,后来手摔脱臼了,还是我妈问我我才承认。我爸发现了,冲我狠狠发了一顿脾气。”
现在苏回回想起那次父亲发火,还是心有余悸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那么大的脾气,气得手都要发抖,好像他闯了什么天大的祸事。
那时候他手摔脱臼了没有哭,生生被他爸骂哭了。
他不喜欢来医院,就算是这一次,也差不多是被陆俊迟拖着来的。
他有点拖延症,以为当鸵鸟事情过去就可以一切变好。
可是大部分时候,事情并非是像他所希望的。
陆俊迟道:“估计你爸也是着急吧,我父母也是,每次孩子生病,都是互相埋怨。”
说到这里陆俊迟想起了小时候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想要开解苏回,就给他讲了起来:“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弟弟得了急性阑尾炎,一家子三更半夜夜袭儿童医院,我妈埋怨我爸不该让我们吃饭完就去踢足球,我爸埋怨我妈宠着弟弟吃了饭后水果才会这样。那时候我就站在病房门口,床上躺着疼得打滚等着手术的弟弟,爹妈却在医院楼道里差点混合双打。我去劝他们,结果你猜怎样?”
陆俊迟还是第一次和苏回说这么长的话,苏回眼睫一颤预料到了结果:“不会是迁怒于你了吧?”
“还真差不多,两个人好像终于抓到了罪魁祸首,合起伙来质问我也去踢球了怎么没事,为什么没有看好弟弟,把我问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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