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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笔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韵小尸
“谁也无法保证侧写结果百分之百正确。所知有限的情况下,侧写的正确性更是难以保障,错误的侧写反而会将你们带入迷阵。”苏回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随后把杯子放下问,“陆队长,你是不是接触过那个被叫停的行为分析组?”
陆俊迟点了一下头。
苏回把背靠回沙发的靠背,继续道:“很多城市的警方都曾经有过侧写组,只是叫法各异,有的叫做犯罪心理研究室,有的叫做行为分析组。不过,犯罪心理画像的实践之中,如何把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一直是其中的难点。华都的行为分析组当时是帮助警方侦破了一些案件,但是也暴露出了很大的问题。个人认为,那个行为分析组被叫停,不是一件坏事。”
可能是因为苏回是老师的原因,他说话的语气客客气气的,逻辑清晰,娓娓道来,声音略微沙哑,但是话语之中却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偏执。
陆俊迟知道,在行为分析组解散以后,警方之中有一些保守的人也有这种想法。
但是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犯罪社会学的老师,却如此观念守旧。
他明知道他是来请教廖主任的,却在不停给他泼着冷水。
更关键的事,苏回轻描淡写在说的,是有些人一生都在探索奋斗的事业……
看陆俊迟的眉头越皱越深,苏回把话拢回来一些:“陆队长不要生气,侧写还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作为参考的,但是与之相比,我觉得警方更需要证据以及切实的破案思路。”
这句话还算是中肯,陆俊迟觉得,苏回大概是对犯罪心理侧写存在一些偏见。而且这位苏老师也没有了解他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如果有其他的调查方向,他也不必来到这里。
想到此,陆俊迟往前推了一下那份资料:“苏老师如果签署过总局和学院的保密协议的话,也可以了解下我们现在遇到的案子,指点一下应该如何找到切实的破案思路。”
苏回没有推托,拿起眼前的资料仔细翻了起来。
陆俊迟介绍道:“我们是在几辆废车之中找到那些残肢的,凶手很小心,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更没有相关的证人,受害者的身份也还没有确定。”
“原来,还有脚吗?”苏回眨了眨眼,随后解释道,“我之前看到了网上一个帖子,不过上面只说了发现了一双断手……”
“媒体了解的并不全面。”陆俊迟道,“目前这些残肢都是属于不同的受害人。”
苏回分别把那些照片拿过来一张张看着,每一张都在眼前停顿片刻,就像是相机在对焦,在看到环境照时,他的神情略微变化:“凶手充分利用了城市废车的空间,你们做了分析调查吗?”
“常规的都做了,另外已经对残肢申请了微物质鉴定,希望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苏回安静地听着,然后点了点头:“受害者研究,我们越了解受害者,就越了解凶手,这是个思路……”然后他又问,“白色粉末化验了吗?”
“硼酸,明矾,樟脑的混合物,很容易得到。”
苏回放下那份资料道:“粗制的防腐粉。”
然后他用修长的手指把那三只手脚的照片一字排开,低头仔细查看。
照片上可以看出,这些残肢的存放时间不同,腐朽程度也不同。
那些废车……究竟代表了什么?
两个人忽然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有点尴尬。
陆俊迟觉得,看来这位苏老师也是束手无策的,自己已经约了廖主任了,如果他分析不出反而尴尬。
他想着怎么把话题结束掉,就听苏回开口问:“你说,那些发现残肢的车里非常干净?”
陆俊迟嗯了一声。
苏回皱眉想了一会,似是觉得这一点有点说不通,他思考了片刻,又看了看其他的几张照片,那些废车是成群在一起的……
苏回的眉头舒展开来:“虽然无法帮助陆队长进行侧写,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陆俊迟停了动作,侧头看向男人好看的眼睛,阳光下,他的睫毛根根分明。
苏回微眯了眼睛,用右手婆娑着权杖继续说:“我发现你们找到了那些残肢,也找到了几辆作为‘陈列室’的废车,但你们似乎并没有排查现场的其他废弃车辆。我建议,你们带着物证,再把同一个位置的废车全部仔细搜寻一遍。”
城市废车,又被人戏称为僵尸车,很多车因为年代久远,手续不全,车主宁愿把车丢掉也不愿意送去车管所。
如同破窗理论一般,那些废车往往也不是单个出现的,只要有一个人把车遗弃在一个地方,很快就会有新的废车出现,好像它们自己就会在城市里繁衍一般。
那几处现场也是如此,每个现场,都有几辆废车停靠在周围,而警力问题,他们只查找了其中一辆。
苏回所说的,是他们物证没有排查到的地方,也是警方的盲区。
听着苏回的声音,陆俊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他开口说:“多谢苏老师,我会让同事把这些车再核查一遍,搜集所有的证据。”
苏回点了一下头:“你们要抓紧时间,凶手近期可能会再次作案。”
话正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廖主任走了进来。
廖主任全名是廖长恩,今年四十多岁。他戴眼镜,是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单边的一个酒窝,他看到了苏回和陆俊迟便笑着道:“两位久等了,下课以后,有学生追问了我几个问题。”
陆俊迟道:“没关系,只等了一小会。”
苏回也跟着起身:“廖主任,我来拿盖好章的文件。”
“苏老师稍等,我马上给你拿出来。”廖主任说着往里挥了一下手,“陆队长,你和我进去聊。”
廖长恩在里面的桌子上翻了一下,取出一个夹子,从中拿出一张盖了红戳的证明,走出来递给了苏回:“苏老师,你要的东西。”
苏回伸手去接。
廖主任却不急着给他,把手往回一,叮嘱了一句:“苏老师,不是我说,这事有点危险了,你就算是为了做研究,也不用这么拼命,更往严重点说,事情有点越界了,我们华警最多是个警局的辅助部门。”
苏回的眼眸颜色在阳光之下有些浅淡,他侧了头微微蹙眉,似是没有听清:“什么?”
廖主任本想敲打一下这位不服管教的老师,现在却被一口气憋住了,一时也判断不出苏回是故意的还是真没听清。
他既不想当着陆俊迟的面和个聋子一般见识,也没有耐性把那一长串话再说一遍。终于把东西给了苏回:“我说……算了算了,苏老师,你自己注意安全。”
苏回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叠了几叠好,放在裤子口袋里,随后就走出门去。
陆俊迟回头看向这位苏老师,刚才他还在和自己如常对话,只是身体会不自觉地右转,有可能是右耳的听力优于左耳。
从之前廖主任助理还有廖主任的反应,也可以看出,他的听力有些问题。
办公室里一时只留下了陆俊迟和廖长恩,陆俊迟起了个话头:“廖主任,这位苏老师……”
廖长恩毫不掩饰地苦笑一下:“有点奇怪对吧?看起来挺温顺的,可是……”廖主任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大概觉得陆俊迟是不相关的外人,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现在的年轻老师实在是不懂人情世故,资历不高,眼睛却看到了天上去,教书不用心,每天光动一些歪脑筋。说真的,我教书多少年,没碰到过这样的老师……最近又非要到白虎山监狱去,说是要做什么论文课题,他又不是教犯罪心理学的,这不是自找危险吗?我好心提醒他一下,结果在我这里装聋作哑的……”廖主任说到这里长叹一声。
陆俊迟听了这话,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廖主任对这位苏老师是这样的评价,更没想到苏回是要到白虎山监狱去,那地方关押的可从来都是一些重刑犯,他自己就送进去过不少,轻的也至少五年起步,重的是要执行死刑的。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陆俊迟接话道:“也许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有点傲慢吧。”
“哈,能力?”廖主任轻笑一声,“希望他今年至少有一篇论文能够登上核心期刊。要不然,暑假的教师述职还不一定好过呢。他不着急,我这个做主任的都要替他着急了。”
华警这边一向是对教师的教研有所要求的,隔年会进行考核,其中硬性的规定是每两年三篇普通期刊,老师们自动把要求提升了一个等级,挣扎着也要上一篇核心期刊。
华夏这方面的专业期刊不多,一共九本,也被人们叫做九刊。为了登上九刊,老师们可谓是削尖了脑袋,挣破了头。
就廖主任所知,苏回这个名字可是从来没在那几本刊物上出现过。
陆俊迟从廖主任这语气里听出来点幸灾乐祸,看起来这院校里也不是一片净土,该有的斗争一样不少。
“不说那些了。“廖主任脱下了外衣,顺手挂在了转椅椅背上,这才回身开口道:“小张和我说过了,陆队长把资料给我看看吧。”
陆俊迟把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脑中却还在想着那位苏老师之前的话,他还有点担心苏老师这一行的安全。
廖主任带上眼镜翻看着资料,神色越来越严肃……
.
一个小时以后,陆俊迟从廖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时,已经饥肠辘辘,他一边打开了车锁,一边接到了乔泽的电话。
乔泽的声音很传来:“陆队,我正和物证在现场排查呢。”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已经查了三辆废车,物鉴的人说没发现什么新东西,都是车主留下的自然信息,有点不耐烦了……”
物鉴查找指纹,血迹,脚印等信息,这是个体力活又是个技术活。
本来查一辆车就很麻烦了,现在忽然要多查看好几辆,还不知道要查点什么,有怨言是自然的。
陆俊迟不在,乔泽岁数太小,有点压不住场。
“老韩带队吗?”
乔泽嗯了一声。
陆俊迟叮嘱乔泽:“你尽量哄着他们,帮他们买点饮料,烟酒什么的,或者中午一起吃个饭,回头给你报销。”





刑侦笔记 第5节
乔泽往一旁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又问:“请东西还是其次……陆队,这是从廖主任那边得到的侧写结果?确定可以有发现吗?”
乔泽最怕的是无功而返……
“不是,是一位犯罪社会学老师的建议……”陆俊迟忽然想到,那位苏老师并没有解释其中的道理和原因。
“陆队,廖主任那边呢,有什么有帮助的信息没?”乔泽问。
陆俊迟对刚才的谈话略微失望:“我和廖主任仔细聊了聊,觉得他的一些建议有些偏理想化,不好落地。”
刚才的谈话时间很长,可有用的结果却不多,廖主任说的很多事,陆俊迟也早就有推断。
廖主任还分析出,凶手可能幼年期遭受过虐待和欺负,可能家庭不幸福,喜欢独处,这些听起来是有道理的,可是并不能让警方提取到有效信息,更不能帮助他们抓到凶手。
其他的还有一些此类人群的占比数据,相关的学术论文……
听到后来陆俊迟越来越无奈,那些数据无法帮助他们把这个男人从千万的适龄男性之中筛选出来。
话题到了最后,廖主任似是无意的,提了一下他们重案组顾问人选的事……
陆俊迟虽然敬重廖主任,但他觉得这位廖主任并非良选,很快就岔开了话题。
正回忆到这里,陆俊迟听到手机那边朦胧传来物鉴的声音:“乔警官!就差最后一辆没查了。”
乔泽忙道:“韩头辛苦了,我马上过来!”
陆俊迟想了一下,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决策有点武断。
如果这次找不到东西,大家的检查方向是错误的,他估计得去物鉴中心登门赔罪了。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一堆废车之中,能够找到一辆存着东西的已经实属不易,凶手怎么还会和其他的车有关系呢?可是在刚才,他就是没有理由的相信了那位苏老师的话……
面对那位苏老师,陆俊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信任感,他觉得眼前的人所说的话一定是有原因,有道理的……
陆俊迟正在愣神之间,忽然听手机那边一阵嘈杂,乔泽慌忙道:“陆队,等一下和你说哈……”
对面的嘈杂声忽然更大,偏偏模模糊糊的,完全听不到在讨论什么。
陆俊迟隐隐觉得有些情况,他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攥紧了手里的手机。
然后他就听乔泽的声音激动得发颤,语气中还透露着难以置信。
“头!我们在最后一辆车上发现了大量痕迹!”
原来那位苏老师的建议是正确的。
之前找到的那辆废车是陈列室,而旁边的一辆,才是游乐场……
第5章
诗人。
一个浪漫的职业。
在人类史上,出现过很多优秀的诗人,有的诗人同时也是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
在犯罪心理学这门学科产生前,西方的诗人就开始不断用诗歌的形式来探讨有关的主题。
从最初的亚里士多德,但丁,再到后来的莎士比亚,歌德,雪莱,狄金森,这些伟大的诗人用笔不断书写着……
罪恶是他们笔下永恒的主题,生与死,爱与恨,罪与罚,牺牲与复仇,光明与黑暗,法律与秩序。
诗人敏感、聪慧,他们用自己独特的视角体会着这个世界,把自己对于善恶的理解融入文字,变成一个一个广泛流传的艺术作品……
华都的夏日午后,苏回坐在摇摇晃晃的汽车上,抓紧时间阅读着手里的资料。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张便签的照片上,资料本来就不太清晰,外加苏回的视力不好,他了一些力气才辨认清楚便签上面的一行手写小字——“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这句话源自美国著名女诗人狄金森的作品——《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车身忽然一晃,发出哒的一声响,随后司机踩了一下油门。苏回回了思绪,目光从手中的资料转到了车内,公交开始上山了,为了安全起见,他把资料了起来。
“后面三站有停的吗?没停的直接白虎山了哈。”汽车司机爆出一声吆喝。
车上的人全部默契的无人答话,坐车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为了到白虎山里去的,中间的几站形同虚设。
司机道了一声:“好嘞!”随后一个加速,险些把苏回手里的包甩了出去。
苏回已经好久没有开车,他现在的视力,已经基本上告别司机位了。
他原本想要打个车,可是司机一听是白虎山都不愿意过来,这地方离市中心很远,司机没有时间在门口等着,回去可能会跑空单,就都不愿意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人都觉得晦气,也觉得不安全。
这毕竟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地方。
里面装的是犯过各种各样罪行的魔鬼,尽管他们现在被放入了牢笼之中,还是让人生惧。
苏回犹豫了一下,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坐公交车过来。
如今,公交车开得速度飞快,司机已经习惯了这条路,在陡峭的山崖边毫不减速,时不时还来个急转弯,半车人的身子都跟着晃动出去,感觉不拉着扶手就会随时破窗而出。
轮胎在路面上发出摩擦之响,偶尔会有对面驶来的车和他们的车擦着过去,发出唰的一响。司机无比淡定,乘客们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人们的心跳还没平复,前面又有一个更急的弯路出现。
苏回坐在车辆的最后排,有点晕车,他用手指攥紧了眼前的扶手,直到骨节发白。
苏回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胸口闷得厉害,他低低地咳了几声,车晃得感觉要把他的灵魂和内脏一起从身体里甩出来了。
苏回早就已经习惯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这种情况在晕车下加剧了,一切好像早就已经分崩离析,和常人眼中的世界完全不同,只剩大片大片的灰色,一切扭曲起来,像是毕加索的抽象画。
他的耳朵也听不清,车厢里偶尔的对话声听起来很遥远,像是壶里的水快开了一般,咕嘟咕嘟的。
感官终于和身体剥离开来,苏回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装满了水的玻璃鱼缸里,鱼缸通透,里面没有鱼,只有他。
他隔着水与玻璃,安静无声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眼前的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演员,他好像在看一个电视剧,而他也是其中之一,努力适应着自己的角色。
“你是第一次来?”身边的一个声音把他从鱼缸里拉回了现实。
苏回侧头,目光寻找了一下,这才注意旁边座位靠窗坐的是一位老阿姨。
阿姨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烫了卷发,身材微胖,她显然已经对这一路十分熟悉了,在她的腹前摊着两个袋子,一个放着满满的瓜子,一个放着瓜子皮。坐在这摇摇晃晃地车上,抓紧时间磕着瓜子。
苏回礼貌地点了点头:“第一次。”
阿姨看他脸色苍白,好心递给他一个塑料袋:“怪不得,就快到了,再忍十分钟。”然后她叼着瓜子说,“上山还好啦,你回头就知道了,难受的是下山,就和过山车似的,速度比这快一倍,特别刺激……”
苏回想不了那么远,他只希望能够把现在熬过去。他和阿姨道了一声谢,把塑料袋接过来紧紧抓在手里。
阿姨问他:“你要吃瓜子吗?”
苏回摆了摆手,又道了声谢。
阿姨显然对这个俊秀又有礼貌的小伙子印象很好,问他:“来看朋友的?”
苏回已经晕得说不出来话了,他的喉结滚动着,现在还不至于吐出来,不过过一会就难说了。
阿姨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继续和他唠嗑道:“我是来看我儿子的,那个死小子喝酒以后把人打伤了,已经过了三年了,大概还需要四年。他现在表现很积极呢,也许能早点出来,你要看的朋友是什么刑啊,刚判的?还有多久?”
苏回抿了一下唇终于压下来一口气,开口说:“死刑。”
阿姨啊了一声,用瓜子堵住了自己的嘴,不敢问了,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同情,有点害怕,还有点……好奇。
这是一辆通往华都白虎山监狱的公交车,车上坐的除了山民,就是来探监的人。
监狱只在每个月的逢五逢十的日子接待访客,错过了就无法探视。
一共三十分钟的旅程,汽车终于停在了几栋灰白色的建筑前,白虎山监狱到了。
车里的空调打得有点低,车门一打开,一股热浪就从外面席卷进来。
车上的人纷纷下车,苏回走下来,拎着书包,扶着权杖站了一会,眩晕才停止。
他远远望着眼前这一片灰,走在最后,跟着探监的人进了监狱的铁闸门。
穿过一个小操场,就进入了监狱的办公楼,有狱警负责挨个登记,轮到苏回时问了一声:“证件,有提前登记过吗?”
苏回缓了一会,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他伸出手,把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警官证,各种手续以及学院盖章的说明信一起递了过去。
对方看了一下,连忙殷勤躬身道:“哦,苏老师,何监特别叮嘱过,说你会过来。你跟着我来吧。”
小狱警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您其实可以到山下打个电话,我们开车去接您。”
苏回已经从晕车之中缓过来了,摆摆手温和笑道:“你们工作也挺忙,不用麻烦你们了,坐车上山来也挺方便的。”
狱警显然也经历过那一路的云霄飞车,和苏回聊了几句以后,又给他介绍着这里的情况,把他领入了行政区。
下午的监狱里,应该正是自由活动时间,外面有些嘈杂,苏回听不真切,可以分辨出一些杂乱的声音,还有尖锐的哨音。
狱警带着苏回走了一条内部狱警才会走的路,这边人少,建筑很空旷,苏回的权杖触碰在水泥地上,传来一点点微弱的回音。
他很快被引入一间有着单面玻璃的审问室,狱警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对他道:“我们马上把人带过来。”
苏回点了点头,把他的权杖立在一旁,然后又想起什么问:“有其他人来看过他吗?”
小狱警摇摇头:“这样臭名昭著又无比残忍的杀人犯,亲戚大约都避让不及吧,没有人来看过他。”
苏回又问:“他的父母也没来过?”
狱警点头:“他从小没爹,他妈好像生病了,自顾不暇。”
苏回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摸了下口袋,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东西,抬头问:“我能不能从你们这里买点东西?”
小狱警问:“苏老师想买什么?”
苏回:“烟和打火机。”
听他说了,小狱警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递给他道:“唉,苏老师你客气什么,何监说了要好好招呼你。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找一盒。”
苏回道:“谢谢,这么多就够了,我来得匆忙,忘记买了。”
狱警去带人,苏回把烟和打火机放入了书包里,然后又从包里取出厚厚的一叠资料。
资料中有一些报纸以及打印的文件、照片、还有复印的警方资料。
苏回低头,艰难辨认着。他把资料按照分类,放在了面前的桌子的不同位置上,档案上记载了一个名字:宋融江。
这也就是他今天来白虎山监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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