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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乘客是睡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雨过碧色
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心思,沈鹏对那小锅里熬的粥便多了几分不屑。
他拿着刮干净了皮的土豆问:“擦丝器呢?”
“没有,我家用刀切的。”司骁骐笑着说,“你们玩手术刀的,切这个不是白玩儿一样吗?”
沈鹏毫不犹豫地把土豆递给司骁骐:“要么你来,要么咱们吃炖土豆块。”
司骁骐凝眉定目地看了沈鹏两秒,也忍不住笑了,他接过土豆:“还行,你会切土豆块,萧晨连切土豆块儿都不会,那你去把菜洗了吧。”
两人交换一下位置,感觉气氛比刚刚还要好,好得都可以直接升级为“亲密兄弟”了。司骁骐熟练地切着土豆丝,跟沈鹏闲聊介绍自己的情况。他抹去了自己的过去,只说开公交太单调了,想要想换个工作,现在在一个运输公司开车。
沈鹏一边分心琢磨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边颇为励志地说:“挺好的,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儿挺好的。”
司骁骐抓过一条毛巾擦擦手:“是啊,这辈子就喜欢开车,现在多了一个萧晨,感觉现在的生活蛮好的。”
这话说完司骁骐自己没怎么着,沈鹏倒是红了脸。除了电视剧里,在现实中他几乎就没听到过有谁真么直白大胆地表白。结果司骁骐不但说的理直气壮,而且表白的对象还是一个男人。
“你脸红什么?”司骁骐惊讶地说,“我又没说喜欢你。”
“你快饶了我吧,这要让萧晨知道他能咬死我。”沈鹏觉得这个时机很好,于是主动跟司骁骐坦白自己跟萧晨那充满“基情”的大学时光。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真是只是出于对萧晨的关心才去帮他洗澡,绝无其他意思,沈鹏作出十分不屑的样子说:
“就他那副小身板儿,我看了那么多年,早就看够了,搓澡的时候摸都摸够了。”
咣当,司骁骐把一个厚瓷的汤碗放在大理石的橱柜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鹏默默低头用菜刀拍碎了一个蒜瓣,恨不得连自己的脑袋一起拍碎了。
家里人不多,司骁骐烧了一个排骨,一个黑椒牛柳,炒了两个素菜,拍了一个黄瓜,拌了一个松花蛋,六个大盘子端上桌才用了一个来小时。沈鹏叹为观止,觉得如果不看外形,司骁骐还是一个“田螺男孩”,如果非要介意外形,勉强可以算是“海螺男孩”吧。
司骁骐去卧室叫萧晨,沈鹏盯着饭桌馋涎欲滴,他惊愕地发现那锅粥别有内涵。猪肉切成极薄的片烫熟,另外一部分打成肉蓉和香米米粒裹在一起,配上切得极细的香葱和白菜心,用高汤吊底,小火慢炖,出锅前磕上一个鸡蛋,嫩嫩的,颤颤巍巍的浮在在粥面上。
这粥一看就是产妇下奶的圣品!
但是,真是太香了,老百姓拿粥养病真是太有道理。
沈鹏不住地瞟着紧闭的卧室门,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先偷摸舀一勺子尝尝味道,同时也在埋怨,萧晨怎么还不赶紧起来,再不起来他真的要忍不住把这点儿东西全吃了。
萧晨不是不愿意出来,实在是司骁骐没打算去让他出去。司骁骐是压着火走到卧室的,门一关满腔的怒火就爆了出来。他把萧晨压在床上上下啃了一个遍,啃到萧晨终于耐不住有些生气了才罢手。
“死小鸡你干嘛?”萧晨压低声音喝问,他刚刚睡醒,本来说不困的,谁知道竟然真的睡着了。
“沈鹏气我。”
“得了吧,就他那点儿小胆儿,还气你呢,能不被你吓死就算好的。”
“真的,”司骁骐认真地说,“他说念书时他是你最亲近的人。”
“念书时的事儿你有什么好气的?”
“你都没跟我说过。”
萧晨翻个白眼,“你别无理取闹啊。”
司骁骐耸耸肩,反正已经“取闹”完了。
“我有点儿嫉妒,”司骁骐闷声闷气地说,“我觉得你跟他的关系比跟我好。”
“那能一样吗?”萧晨说,“司骁骐我知道刚刚那一幕不太好看,可你得了解沈鹏是个直的,他看我跟看他自己没太多区别,我俩一个宿舍那么多年都习惯了,要不我也不会让他送我回来了。”
司骁骐把萧晨扶起来,胡噜胡噜他睡得四处乱翘的头发说:“我知道,这不就是抱怨抱怨吗,行了,去吃饭吧。”
萧晨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他问:“你跟他呆了那么半天,还没认出他来吗?”
“我见过他?”
“你还怀疑他是医闹来着。”
司骁骐愣了一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真的啊,哎你还别说,这人穿着衣服跟光着还真是不一样,我楞没认出来。”
“他现在穿着衣服你也没认出来。”
“当时我也没怎么太认真地看他,我光顾着看你来着,他就是个路人甲。”
这话听起来非常“深情”但是又有浓浓的“流氓”气息,萧晨调整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红了脸好还是黑了脸好,他说:“一会儿他要认出你来你自己去解释啊,我可不管。”
“放心,他认不出来,都这么半天了。他要是想不起来就别提这事儿了,还得解释怪累的。”司骁骐说。其实他还是很有把握沈鹏认不出他的,自从换了一个身份后,他把冲天直立的板寸又修了一个新的发型,虽然还是短,但用萧晨的话讲也算是“改头换面”,也算是“重新做人”了。再者沈鹏刚刚那个紧张劲儿,他才顾不上呢。
饭菜意外地好吃,沈鹏想起唐晓秋的拿手菜。意大利面、披萨、牛排、各种烘焙小点心……沈鹏毫不客气地抄起筷子就开吃,不吃回来就亏了。自己今天受了惊吓和劳累,必须压压惊。
萧晨在饭桌间把自己跟司骁骐相识的经过大致说了说,沈鹏听完后啧啧嘴说:“这事儿不能让唐晓秋知道。她会喊着‘浪漫死了浪漫死了’,然后天天围着你俩转。”
“浪漫?”萧晨和司骁骐异口同声地惊呼。
“是啊,符合一切狗血元素,家道中落的贵公子、追求真爱的医生,相爱相杀的恋爱过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要多狗血有多狗血,还是个‘禁忌之恋’,我估计晓秋就该住你家不走了,天天围观。”
司骁骐和萧晨笑起来,三个人吃完一餐饭,沈鹏临告辞前很认真地说:“萧晨,司骁骐这人还不错。”
“一顿家常便饭就给你收买了,你还能再便宜点儿吗?”
“这年月能做饭的男人不多了,难道你会做饭?”
“我会买饭。”萧晨推着沈鹏出门,“行了,赶紧走了,一会儿你家唐晓秋就要夺命连环call了。”
萧晨从玄关的小桌子上拿起车钥匙递过去:“你开我车回去吧,离你家还挺远的。”
那把小小的钥匙递到沈鹏手里,钥匙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仿佛是时空钥匙开启了记忆,沈鹏慢慢张大嘴:“车……停车场……挪车的……”
“真聪明,”萧晨果断地把人推出去,“慢慢开,再见。”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徒留沈鹏在外面大喊:“萧晨,你丫太不够意思了,你俩蒙我!”
司骁骐的手臂搭在萧晨的肩膀问:“干嘛不给他解释一下。”
“你要一解释,他能再跟你缠两小时,以后再说。”
“呦,那么急着跟我单独在一起啊,”司骁骐搂住萧晨的脖子,手臂弯过去抬起萧晨的下巴,“怎么的,想给爷缠绵一会儿?”
“缠你个裹脚布!”萧晨啪地打掉司骁骐的手,“开一天车不累啊,回来又做饭,赶紧洗澡去,歇会儿就早点儿睡吧。”
“别啊,”司骁骐腆着脸,展露出标准流氓笑容凑过去,“小别胜新婚啊。”
***
就算萧晨愿意配合司骁骐“缠裹脚布”,司骁骐看看萧晨那一脸的青紫也于心不忍。他冲了个澡,回到卧室去陪萧晨。萧晨正在接郭宏的电话,郭宏下午才听说萧晨的事儿,电话里直埋怨萧晨:
“你看,你也在急诊呆了那么久了,碰到这种情况就应该留点儿心眼。大厅里那么多保安是摆设啊,留一个缝合室门口多好。”
“真是没想到,”萧晨笑着说,“我真没事儿,全是外伤,养养就好了。”
“我过两天去看看你吧。”
萧晨瞥一眼坐在床边的司骁骐说:“不用,这么点儿伤哪儿用得着看啊,咱们这交情真不用玩这套虚的,我要用你自然会给你打电话,再说,沈鹏也能搭把手,他刚从我这儿走。”
“也行,”郭宏叹口气说,“我这边这两天也乱,过两天消停了再说。”
“出什么事儿了?”萧晨有点儿紧张,马上就十月了,明年到底能不能回胸外一科还是个未知数。
“跟你也没关系,你别问了。”
房间里很安静,司骁骐隐约能听到听筒里的声音,他惊讶地冲萧晨眨眨眼,意思是“这哥儿们说话够冲的啊。”
萧晨无奈地撇撇嘴,这就是郭宏让人头疼的地方。在胸外一科,他的治疗水平和人缘成反比。他说话从来都不讲究个艺术性,有一说一不留余地,被温俊华说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好多少。不过这人还真挺好,谁有个困难麻烦什么的他一定伸手帮忙。
萧晨犹豫了一下问:“我回去的事儿,有什么说法么?”
郭宏迟疑了一下说:“我听张副院长的那个意思是急诊那边可能不放,不过还在争取。”
萧晨聪明地没有追问下去,随意聊了两句就挂了。
司骁骐把手机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随口问:“明年还得在急诊吗?”
“也不一定,这事儿其实就看上面的意见。如果上面想让我回去,急诊也只能放人。他要不想让我回去,急诊放不放人都一样。”
司骁骐想了想说:“我估计急诊不想放你走。急诊那么忙,本来人手就不富余,你要走了他们更忙乱了。”
“是啊,”萧晨叹口气,“我倒不是嫌急诊太忙太累,我就是不想放下手术刀。”





我的乘客是睡神 第46节
“可是我嫌啊。”司骁骐贼笑着凑近萧晨,“急诊那么忙,动不动就夜班,严重影响我生活了。”
“你动不动跑个长途就三四天看不到人影子,我觉得完全可以把你从我的生活里踢出去了。”
“那不行,”司骁骐正色说,“这性质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你上班是为了救治‘外人’,我加班跑车是为了挣钱养活‘内人’,这内外有别亲疏有差,当然不一样了。”
萧晨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没挣钱养家?”
司骁骐噎了一下,公司开业至今两周多,支出去七千多,收入……
于是没有经济地位的司骁骐堆起甜美的笑容:“萧爷,奴家会努力挣钱的。”
萧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一巴掌呼上司骁骐的脸说:“别急,你自己也说至少得半年才能见到回头钱。反正还有钱打底儿,你还能再败几个月的家。”
司骁骐敛起了笑,深深地看着萧晨,忽然一声不吭地就去扒萧晨的睡衣。
“你干嘛?”萧晨笑着抓住司骁骐的手。
司骁骐的瞳孔黑洞一样深不可测,能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儿。司骁骐甚至觉得自己玩倒了安捷是值得的,否则怎么能换来这么样的一个人?看着他满脸的瘀伤,司骁骐说,“萧晨,昨天我竟然不在。”
“啊?”话题跳跃太快,萧晨跟不上了。
“你受伤我不在,沈鹏占你便宜我也不在。”司骁骐粗糙的指尖顺着萧晨的胸骨慢慢滑动着,带来刮擦的感觉,刺激得萧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晨完全没有心思纠正司骁骐关于“占便宜”的说法,他喘口气说:“我右手有伤。”
萧晨的本意是说:右手动不了,没法配合你司骁骐大爷,所以大家还是洗洗睡了吧,要是实在睡不着他可以给司骁骐讲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要右手干嘛,有我呢。”司骁骐把冲萧晨飞一个媚眼,险些把自己的眼珠子飞出去。
“司……”萧晨刚一张嘴就被司骁骐的唇堵住了,司骁骐的手指熟门熟路地一路攻城略地往下滑,轻轻攥住某个已经微微变硬的器官慢慢搓弄着。
“司骁骐!”萧晨侧开头躲开司骁骐的的唇,怒目瞪着他。
“乖,我不进去。”司骁骐说着,沿着萧晨的下巴一路吻下去,湿滑的舌尖抿过乳尖,掠过肋骨,在平坦的小腹上画圆圈。萧晨闭上眼睛,抓着司骁骐的头发,感受着那湿润炽热的口腔慢慢包拢住自己,灵巧的舌尖用蝴蝶振翅的速度一遍遍刷过最敏感的部位……
“司骁骐!”他紧张地叫一声,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下意识就去推。
司骁骐没动,速度和力度倒是加大了许多,萧晨又推了他一下。司骁骐索性用舌头整个卷裹了上去。
萧晨骤然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他把十指全都绞缠进司骁骐的短发里,头发太短了抓不住,他便牢牢地攥着拳,掌心能感到指甲扎进去的刺痛。
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了一个点上,那来自一点的快感以星火燎原之势瞬间把人焚烧殆尽,最后那一刻喷涌而出时,萧晨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耳鸣。
司骁骐站起身,从床头柜上拽了两张面巾纸擦了一下嘴,说:“多省事儿,连洗澡都免了。”
“我……操,”萧晨慢慢放松自己一直绷直的腰背,缓缓吐出口气,“你欺负伤残人士就太没劲儿了啊。”
“这哪儿叫欺负啊,赶明我‘欺负’一个给你看看,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欺负’。”司骁骐说着便凑过去吻他,舌尖在萧晨嘴里打了一个转儿。
“什么味儿啊,”萧晨笑着推他,“去刷牙去。”
“卧槽,还有没有天理!”司骁骐嗷嗷叫唤着,“我伺候完你你还嫌弃,那不都是你自己的?”
“出来和没出来是不一样的,从哪儿出来也很重要。”萧晨别有用心地笑着拍拍司骁骐的屁股,司骁骐琢磨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就变了,他骤然冲床上蹦起来:“卧槽,简直太恶心了,萧晨我要跟你丫离婚,你太特么恶心了。”
萧晨耸耸肩膀:“我什么都没说,你的想象力实在太发达了。”
司骁骐冲去卫生间刷了牙,又跑去喝了一大杯冰镇酸梅汤,一来清清嘴,二来压压自己翻涌而上的情绪。萧晨有伤,那样子可怜兮兮的别说上他了,就连让他上自己都怕累着他。
等司骁骐端着一杯酸梅汤回卧室时,萧晨已经拽过一床薄被把自己盖起来了。
“大热天的盖什么盖,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司骁骐把杯子递过去,顺手又把被子拽开了。
看着萧晨的身体,司骁骐忽然又想起沈鹏来了。他整个人压过去,沉沉地说:“沈鹏没见过你这幅模样吧?”
萧晨脸部有伤,可是腿脚没有问题,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把司骁骐踹下床:“吃醋也要讲究个对象。”萧晨说,“你给老子适可而止啊。”
、第五十章
医院给了萧晨两周假,正好该十一了,索性让他过了节再来。萧晨对此非常兴奋,这比年假可长多了,整整14天的时间他给自己安排得特别好:
睡觉、看碟、吃饭。然后重复以上。
司骁骐借故照顾老婆,异常坚决地旷了工。他是老板大家也不敢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公司除了正常营运的长途客运线以外根本就没活。客运线主要是乔鑫在管,但是他最近主要精力都在伺候老婆上,张昊就代为照看着。而旅游客运部唯一接到的单子就是程子华拉来的旅行社那趟活儿,要到十一才开始。反正都是赋闲等活儿,司骁骐认为在哪儿等都一样,所以他心安理得的赖在了家里。
司骁骐非常尽职尽责,一日三餐恨不得端到床跟前去,而且绝不重样。给萧晨洗澡这事儿更是亲力亲为,务必做到认真细致,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洗到。等萧晨的脸能见人了,两个人就一起逛逛超市,买点儿食材回来。然后萧晨上网查菜谱,司骁骐动手操办一桌饭菜。有时候味道不错,有时候司骁骐自己都不好意思把菜端出去,不过萧晨倒是每次都吃完。
四天后,程子华打了个电话来:“大哥,你在哪儿呢?”
“家。”
“得了吧,我就在你家门口呢,”程子华哇啦啦嚷,“赶紧滚回来,张昊领了个单子回来。”
这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司骁骐烟尘滚滚地一路冲了过去。萧晨看着司骁骐出了门心里挺替他高兴的,这段时间以来,虽然司骁骐天天一副中彩票的高兴样,但是萧晨知道他心里着急。公司养着很多的车和司机,接不到活儿可工资是要照发的。有一天乔鑫给司骁骐打电话,两个人简单地对了一下账目,一个礼拜就支出去小一万,而这钱扔出去连个水泡都不见就没了影。司骁骐说起来有几百万,可是做了抵押租了院子和办公区,再购置几辆车,现在手里面的流动资金其实没多少,他着急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这些司骁骐从来不跟萧晨说,萧晨也不打听,只是又恢复了在地下室住着时的习惯。萧晨往玄关的小抽屉里扔一千块钱,有意无意地说“万一有事儿可以应急”,当时司骁骐正在吃饭,他掀起眼皮儿扫一眼,默不作声地继续吃。
当然,跟在地下室时一样,那一千块钱一直没有动用过。
司骁骐冲出了家门后,萧晨慢慢伸了个懒腰想以后得往小抽屉里放两千才行。司骁骐一个做生意的,平时肯定会有些应酬什么的,一千块钱都不够一餐饭的。萧晨的手臂还没放下来,电话铃便又响了,这回是院办打来的,说是工会代表医院要来看望一下萧晨,约个时间。
萧晨觉得这实在太不方便了,着实推辞了一会儿,可工会那边也坚决要来“慰问”,还让萧晨“别客气”。萧晨无语地翻个白眼——“谁跟你客气了”。但是最后,他还是无奈地松了口作罢,约了第二天上午。他其实也挺能理解院办的,这种事情都是工会的常规工作,如果有员工受伤、生病或者生育,总要代表院方去探望一下,代表组织关心关心。萧晨自己就代表急诊部跟着工会去探望过急诊外科一个生了孩子的医生,大家都知道这是走形式,所以略坐了坐就走了,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完成了一件任务。可这事儿轮到自己头上,萧晨就知道什么叫烦人了,首先就得收拾房间,然后还得准备茶水饮料水果什么的,最后……还得微笑着感谢组织关心。
当然,这些说起来也不是很么麻烦事儿,真正的麻烦是——司骁骐。
萧晨看看狼藉的房间深深叹口气,从卫生间拿块抹布出来,决定先从最简单的一件事儿干起。
司骁骐严禁萧晨干活,可他本人做完饭能把碗洗干净就不错了,更不要指望他收拾屋子了,所以现在这个房间乱得啊,简直连提都不要提。至少萧晨本人已经拒绝在客厅呆着了,他每天都抱着笔记本窝在卧室,因为卧室比客厅要干净些,萧晨眼不见心不烦。
萧晨站在客厅中间,觉得就算自己变成六臂哪吒也忙不过来。
***
司骁骐打开房门时觉得地板亮得简直要闪瞎自己的狗眼,他使劲儿耸耸鼻子,还在没有消毒水的味儿。
“萧晨,”司骁骐换了拖鞋,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一边走一边生气,“你给老子滚出来。”
萧晨瘫坐在沙发里,冲司骁骐招招手:“滚是滚不出去了,您凑合着滚过来吧。”
“你歇一天会死啊,”司骁骐蹲在萧晨跟前,摸摸他的脚又捏捏他的肩膀,“疼不疼,你吊着一条胳膊怎么打扫的,为什么不叫个小时工?”
“小时工也得预约的,”萧晨伸直两条腿,懒洋洋地说,“你给我揉揉吧,还挺累。”
“累死你活该,”司骁骐恶狠狠地说着,下手却特别轻,“你一个半残的逞什么能,乱两天能得霍乱啊。”
“你要不祸祸,就不会得霍乱,”萧晨叹口气说,“你以为我爱折腾啊,明天医院要来人,工会探望受伤员工,你看咱家乱的,能见人吗?”
“你不会拒绝吗?”
“人家好心好意的,非要拒绝多难看。再说工会这事儿也是他们的工作项目,我们单位每年工会走访员工还有工作定额要完成呢。”
“真麻烦,”司骁骐嘀咕一句,想了想又磨着后槽牙说,“你当初宁可花那么多钱出去开房间都不肯让我来,这你倒答应得挺痛快。”
萧晨盯了司骁骐几秒,慢悠悠地说:“你这口醋到底吃到什么时候?你跟他们又不是一回事儿,他们是工作关系。”
“那咱俩什么关系?”司骁骐紧盯着追问道,他想起前几天萧晨跟沈鹏说“这是我爱人”,那句话带来的类似高潮一样的快感至今还留在心里,可惜萧晨自那以后死活不肯再说了,所以司骁骐逮着个机会就想从萧晨嘴里把那个“爱”字套出来。
萧晨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骁骐:“咱俩啊,咱俩是上下级关系。”
“谁上级谁下级?”
“你说呢?”
在除了“厚脸皮”领域以外其它各领域都全面溃退的司骁骐恨恨地盯了萧晨一会儿,最终把人揪过来亲了一口了事。他松开笑得志得意满的萧晨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没把我洗漱用品也收了吧,好歹留到明天早晨啊。”
萧晨含糊地嗯了一声,有点儿难堪。房间里四处散落的司骁骐的衣服已经收进衣柜了,鞋柜里的他的鞋也码到最里侧,就剩下一套洗漱用品和一身睡衣在外面。萧晨觉得很愧疚,不知道司骁骐会不会介意。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个体小老板的优越性了,全公司就老子最大,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子愿意跟谁睡就跟谁睡,有绝对的自主权,你要看不惯可以走人。可是萧晨在医院工作,纷杂的人际关系,激烈的行业竞争,这些本来就是巨大的压力。虽然医务人员对于同性恋能更多地从生理、心理角度去认识,但这也不能改变传统观点的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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