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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人甲变成太子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片茶叶
苏红衣叹了口气说:“太子可是想将那木盏留下,为秋儿治病?”
梁熙连忙点头。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秋儿,这木盏留下也无妨,只是这木盏冲出来的茶对秋儿并无多大用处。”苏红衣神色暗淡道:“秋儿是在胎中受的伤,并不是得了病。”
梁熙皱了皱眉,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苏红衣也很无奈,这么多年她四处寻医,如果不是因为苏家保留的一张上古良方,也保不住蔺秋的性命,只是那方子却是缺少了一味药。
“是什么药?内库中或许有呢。”梁熙听得连忙问。
苏红衣摇了摇头,只说方子破损看不清,所以自己也不清楚。
其实苏红衣是知道的,只是这药名却是不能随便说。大梁国以龙为图腾,天家更是自称龙子,她又怎么能说出“天龙魄”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来。
梁熙到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失望。虽然他对蔺秋说不上有多少感情,但自己的太子妃总是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苏红衣看看天色还早,就进去和蔺秋说了几句话,因着梁熙在旁边,只是嘱咐了一些保重身体的话,见蔺秋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但比起出门子之前的冷漠好了许多,心中不由的有些高兴。过了一会儿,刘嬷嬷拿着王御医开的膳食单子出来,她接过来看了一遍,吩咐刘嬷嬷一定要照做,这才告辞出宫。
上了等在宫门的马车,见大儿媳孙氏已经坐在车里。
“娘,小叔可好些了?”孙氏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蔺秋。苏红衣是太子妃的母亲,自然可以每天进宫,孙氏和梅氏却不行。小叔子得病,嫂子每天围着转……即使这小叔子只有十一岁,在某些人的嘴里也会变得污秽不堪。
孙氏嫁给蔺柏的时候,蔺秋才刚满周岁。蔺柏常年在边关,孙氏一直没能怀上子嗣,这些年她几乎是把蔺秋当自己孩子照顾的。这次蔺秋中毒,她又是心痛又是担忧,但更多的却是愤怒,自家的孩子被人欺负了,还差点没了性命,下毒的人却逍遥法外,世上没这个道理。
“秋儿好多了,今日能说话了,放心吧。”苏红衣拍了拍孙氏的手,露出一丝舒心的笑来。要说她苏红衣这辈子最得意的事,绝不是当初横扫武林、纵横沙场,而是嫁了个好丈夫,生了三个好儿子,娶了两个好儿媳,至于第三个……只要他对秋儿好,是不是儿媳也问题不大。
孙氏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用手巾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才说:“娘,那些去静慈庵打听小叔药方的人查到了,是秦家派来的。”
“秦家?”苏红衣皱起了眉头。
、第章
蔺秋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苏红衣没有再每天进宫看他,只是让人送了几枝桃花来。
一枝深红、一枝粉白、一枝艳红的桃花插在白玉瓶里,硕大的花朵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蔺府后院的那三棵桃花树。
用了三天的时间,蔺秋终于将那些属于原主的记忆接收完毕,虽然有些地方模糊不清,象bug一样留存在记忆里,蔺秋却觉得很正常。bug嘛,试问有哪个程序没有?即使是wdows不也是经常的修修补补吗?
既然能起床了,蔺秋一早带着几个嬷嬷去向皇后请安。
“太子妃身子还未大好,天气又冷,这晨省暂时免了吧。”楚皇后拉着蔺秋冰凉的小手,让他坐到自己身旁,又让人拿来了暖手炉子,给他捧在手里。
蔺秋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暖手炉子。自从接收了原主的记忆,蔺秋知道了许多事,比如他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热”,知道如何区分“冷”和“凉”,“热”和“暖”。蔺秋眯了眯眼,嗯,这次升级他很满意。对了,他现在也懂得什么是“满意”。
这几日正好倒春寒,皇后也不让蔺秋回去,打算留他用了午膳,中午暖和的时候再回去。可惜蔺秋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却没有接收原主的性格,根本不是个能聊天的,楚皇后也不难为他,干脆叫了个宫女来给蔺秋唱小曲,自己坐在榻上翻看起内帑的账本来。
所谓内帑就是皇帝的私房钱。或许有人不明白,皇帝富有四海,还需要私房钱?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是皇帝缺钱就直接向老百姓手里拿,那是不行的。是的,有税收,可税收不能过分,起码要让老百姓能活下去,否则皇帝的位置就坐不稳,这一点前朝末帝梁喆可现身说法。
大梁国多山地丘陵,可种的良田并不多,商业也不发达,每年的税收只能维持国家的正常开支。可是如果遇到各种天灾,如旱灾、水灾、蝗灾、地震……国家需要拨款赈灾吧?邻居们在边境挑衅,不能不理吧?一场大战下来,不说别的,光是武器、盔甲、箭簇的损耗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梁洪烈登基二十载,国库里的钱就没富余过。
国家没钱,皇家的各项开支逐年递减,但再减也必须维持皇家的威仪,皇帝、皇后、贵妃、嫔妃的各种花用也不能少,对有功的大臣的赏赐更不能少,否则连大臣都会轻视你,皇位照样不稳。这些钱从哪里来?皇帝也要养家糊口,不赚私房钱行吗?
这内帑的账簿一直是楚皇后在管,主要经营了一些田庄和商铺。皇后不可能经常出宫,所以宫外每项生意都另有管事,隔一段时间把账簿汇总了上交到楚皇后这里查对。
蔺秋对着那唱曲的宫女发着呆,当初在游戏里,各大主城的酒楼里都有唱曲、说书的npc,那些歌曲都是请着名的作曲、作词家谱写,又请了有名的歌星来演唱,可比这宫女唱的好听多了。
过了一会就听楚皇后让人取算筹来,让女官在一旁念着账目上的数字,自己用算筹计算。
蔺秋看了一眼那算筹,象牙制作的算筹因为年久已经有些泛黄了。在原主的记忆蔺秋,原主也有一把这样的算筹,那是一把崭新的象牙算筹,洁白温润得象羊脂白玉一般。
“七万四千六百五十二。”那女官报数字的声音刚落,一直在发呆的蔺秋突然说了个数字。
“嗯?”楚皇后愣了一下,再看手里的算筹,竟然分毫不差,有些惊讶的说:“太子妃可是学过术数?”
蔺秋点了点头,在记忆里原主的确随孙氏学过术数。
“可会看账簿?”楚皇后又问。
蔺秋又点了点头,路人甲在游戏里的一个功能就是帮玩家收帐,不会看账簿怎么行?
“那可太好了,这账簿看得本宫头昏眼花的,你来瞧瞧。”楚皇后说完直接把账簿推到了蔺秋面前。
这是给自己任务了吗?他这么一边想着,一边拿过厚厚的账簿,翻到了第一页。
楚皇后乐了,这孩子还真是够呆的,之前的帐已经算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查对最后的十几页就可以了,蔺秋却打算从第一页开始看,这上百页的账目要看完得到啥时候啊。可是她提醒蔺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蔺秋那飞快的翻页速度惊呆了。
这是一本当铺的往来账,也就是俗称的流水账。某年某月某日收入某物品,用了多少钱,当期多久,事后什么时候赎回,赎金多少。如果是死当,物品入库或者转卖都要记录。账面很工整,条目也很详细,有了原主的记忆看上面的文字一点也不困难。
在皇后和旁边女官惊诧的目光里,蔺秋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翻完了账簿,并一连串的说出了开销、盈利、现存资金的数字,甚至连库里还有哪些物品都清清楚楚。
楚皇后:“……”
女官:“……”
两人对望了一眼,突然觉得刚才拿着算筹一点点的计算实在是傻透了。
“太子妃精于术数,以后每日午后来帮本宫看看账簿吧。”楚皇后想到当初打算好好培养蔺秋,觉得从内帑的经营开始教也不错。况且,楚皇后也觉得每天对着账簿实在是太头疼了,可是这内帑却又不能随意交给旁人,现在蔺秋能接手真是太好了,当然,关于这一点楚皇后是不会承认的。
蔺秋点点头,既然任务做完了,他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了。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做过任务,蔺秋感到有些“高兴”。
、第章
天气一天天的回暖,转眼间太子大婚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蔺秋每日去皇后那里帮她算算账,然后慢悠悠的散步回景琉宫。苏红衣没再进宫来,只是每隔几日就送三枝桃花来。孙氏和梅氏到是借着送东西来了一次,见蔺秋身子的确好了许多,孙氏是喜得直抹眼泪,梅氏却是恨恨的说了句“等着二嫂帮你报仇”,蔺秋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觉得大概与自己无关,也就没有接话。
这天晨省完,楚皇后象往常一样散了一众嫔妃,只把蔺秋留了下来。
几个女官捧了账簿进来,向楚皇后一一汇报各项内库产业的情况。
一个女官说:“今年雨水不足,田庄的管事昨天来报,说几个田庄里的禾苗长势都不尽人意。”
楚皇后微微皱眉道:“怎么不多挖几口井?”
那女官说:“禀娘娘,这几个农庄都在京城以西的雁归山附近,那地方土层以下全是巨石,实在无法挖井。因为旁边有两条小河,平日里到也不缺水,只是今年开春到现在也没有下过几场雨,河水已经干枯了。”
当初楚皇后低价买下了不少荒地着人开垦,这些年来经营得也算有些规模了,只是这种地大部分还是要靠天吃饭,遇到旱灾、水灾往往颗粒无收也是有的。
楚皇后沉吟片刻,又问:“最近的水源在那里?可否挖条水渠引水过去?”
那女官摇头说:“清水河离田庄最近,只是这几个田庄的地势都比清水江高出了许多,没办法挖渠引水。”
“那不是没办法了?”楚皇后叹了口气,这几个田庄加起来近千亩地,虽然看起来不多,但见微识诸,因为雨水不丰,今年别的田庄想来收成也不会好。没了收成,田庄里却还要养着做事的人,这一增一减之间,今年的内帑收入就可想而知了。
蔺秋坐在一旁没说话,他倒是知道解决的办法,只是既然没人问他,那么这就不是他的事情,他也就习惯的发呆了。
这时另一个女官说:“娘娘,顺喜来报,最近几家酒楼的生意都不好,尤其是望江楼,这几日的生意已经不足往日的一半。”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为什么没有听说?”楚皇后瞪大了双眼。
这望江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平日里南来北往的客人来到京城,总要到望江楼里吃上一只京城最有名的酱烧鸭,再喝上一壶碧桃春酿,否则都不算是来到了京城。至于京城本地的,不管是寿宴红白宴,都少不了望江楼的菜肴和点心。
田庄收成不好也罢了,这望江楼可是内帑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万万不能出问题。
那女官连忙说:“回禀娘娘,半年前有人在望江楼附近开了一家酒楼,名叫喜福楼。那喜福楼一开始并不起眼,装修、菜色都不如望江楼,客人也不多,所以顺喜也就没当回事。可是一个月前喜福楼换了个厨子,烧出的酱烧鸭竟然和望江楼的味道一模一样,价钱却只有望江楼的一半,客人们贪图便宜……”
楚皇后低垂了双眼,一个月前,正好是太子大婚,那时候突然换了厨子,又故意压低价格,难道是冲着内帑来的?
那女官继续说:“顺喜一开始也跟着降价,可是没两天喜福楼再次降价,有些菜肴的价钱甚至比进货还便宜,顺喜实在没办法……”
顺喜是楚皇后的娘家亲戚,为人忠厚、办事也稳当,这些年管理酒楼的生意,也算是勤勤恳恳。只是能力却着实欠缺了一些,事先不能发现危机,事后又不能处理问题,如果不是看在他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早就把他换下去了。
楚皇后拿过账簿,翻了翻,问:“其他几家酒楼也和望江楼一样?”
女官说:“是,也都是一年多前有酒楼开在附近,一个月前开始降价打压。”她见楚皇后脸色难看,又说“顺喜已经派人去调查这几家酒楼的背景了,大约过几天就知道了。”
楚皇后没说话,能在京城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置办下那么多产业,还不被人发现,大梁国里也就那几个世家了。她完全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冲着内帑而来,不用多久别的产业也肯定会陆续遭到打压。
内帑虽说只是皇帝的私房钱,可是朝廷赈灾、分封赏赐、养兵打仗……这些地方往往都要用到内库的钱。今年雨水不丰,如果进入夏季持续不降雨的话,庄稼无收就必须开仓赈灾,可是因为去年南方大水,几个郡遭到水淹,刚刚将库里留存的粮食用光了,需要粮食就必须向商人购买,如果这时库里再没了钱……
楚皇后想到这里,背后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连忙对身边的太监说:“去看看皇上下朝了没有,如果下了,请皇上来一趟。”
太监应了离开,楚皇后接过宫女奉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想起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蔺秋,看着他那悠(发)闲(呆)的小脸,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有些不忿。拿过案上的几本账簿放在蔺秋面前,说:“太子妃也跟着本宫学了一个多月,这些田庄的就交由太子妃负责吧。”
其实楚皇后刚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蔺秋才刚满十一岁,虽说精于术数,这经营田庄毕竟不同,他一个从小养在深宅里的孩子,大概连麦子和稻子都分不清吧。而且再一细看,递给蔺秋的那几个田庄竟然就是雁归山附近的那几个,因为缺水,这几个田庄今年肯定是无收了。
谁知蔺秋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过账簿,让楚皇后反悔的话直接憋在了嗓子里。
思来想去,楚皇后最终没有收回田庄,而是给蔺秋派了一个善于经营田庄的太监,名叫张德儿的来协助蔺秋。





当路人甲变成太子妃 第6节
过了一会儿太监来报,皇帝刚刚下朝正向坤宁宫而来,蔺秋虽是男子,但毕竟是“儿媳妇”,不适合在这里,于是带着张德儿和嬷嬷们告辞。
刚一回到景琉宫,就见梁熙也刚刚进门,头戴金玉冠,身穿滚龙袍,应该是刚刚下朝回来。
、第章
“张德儿?你怎么在这里?”梁熙看到跟在蔺秋身后的张德儿,感到有些惊讶。张德儿为人谨慎,能力又强,是楚皇后的心腹之一。
张德儿恭敬行礼,说:“回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太子妃掌管雁归山一带的田庄,命奴婢从旁协助。”
“母后让你管理田庄?”梁熙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呆兮兮的小孩。
蔺秋点了点头,把案上面的账簿指给他看。
梁熙有些羡慕蔺秋,居然那么快就有事情可做了。别以为让你做事是压榨你,其实那是对你的信任,也是交给你权力。就象梁熙,即使身为太子,每日上朝听政,却只能听不能议,站在那里和个木头桩子也没啥区别,手里的权力出了景琉宫完全无效。
到不是说梁熙有多渴望权力,事实上正相反,他最想做的是个纨绔富家子弟,每日睡到午后无人管,跑马斗狗有人陪,吃饱了玩,玩累了睡,啥都不用管,可是现在成了太子,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在朝堂上一站几个时辰,午后还要听太傅啰啰嗦嗦的讲课和唠叨……这也罢了,如果以后更进一步,象他父皇那样每日为了国家大事操心劳累,真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随手翻了几下账簿,梁熙对田庄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他眨巴了几下双眼,问张德儿:“田庄里都种了些什么?”
张德儿心中虽有些奇怪,这个纨绔太子怎么对田庄感兴趣了?脸上却分毫不显,依旧恭谨道:“回太子殿下,往年雨水充足的时候,田庄里也会种些瓜果,只是这两年雨水不丰,只种了些麦黍之物。”
“哦,麦黍啊……”梁熙立刻做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扭头对蔺秋说:“太子妃可曾见过麦黍长什么样?没见过吧,孤也未曾见过。这管理田庄不能只听人汇报,必须事事亲力亲为才可,如果连种植的作物都不认识,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这边话没说完,旁边的刘嬷嬷脸都要绿了,“事事亲力亲为”?这是要自家小公子下田种地吗?开什么玩笑!自家小公子好不容易最近脸色好了一些,要再受了他的蛊惑,真的跑去尝试种田,非累病了不可!要不是梁熙的太子身份,刘嬷嬷非冲过来揍他一顿不可。
梁熙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恨上了,继续兴冲冲的说:“我看太子妃还是要去田庄里瞧瞧,只是此去雁归山往返也要两日,太子妃身体又不好,孤实在不放心,不如就让孤陪太子妃一同前去,太子妃以为如何?”
蔺秋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有些欢喜,于是点了点头。
这下不只刘嬷嬷,连张德儿的脸也彻底绿了。身为楚皇后的心腹,张德儿太了解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了,撺掇着太子妃去田庄,再以担忧太子妃为名自己也跟过去,无非是嫌宫中太闷了,想出去玩呢。张德儿都能猜到,只要一出宫梁熙会做些什么,先是跑马,到了雁归山再去狩猎,这要是出点事,自己的脑袋也肯定是保不住了。只是看太子殿下那激动的样子,要他打消念头不容易,太子妃又是个不说话的,还是得去皇后那里打个招呼,可不能随便的把这两位给放出去。
“那太好了,咱们这就和母后说去。”梁熙几乎是双眼冒光的跳起来,拉着蔺秋的手就要往坤宁宫去。
这下刘嬷嬷再忍不住了,黑着脸一下拦在梁熙面前,说:“太子殿下,请让太子妃用完午膳再服了药,再去请示皇后娘娘如何?”
梁熙虽然纨绔,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听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份了,连忙讪笑着停了脚步,手里却不由的捏了几下蔺秋的手,“咦”了一声,将他的手从袖子里拉出来,顿时吓了一跳。
蔺秋的胳膊细得吓人,皮肤是青白色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比他的脸色还难看。而他的手更是干枯细瘦得象个小鸡爪子,手背上青筋发黑,修剪得很整齐的指甲上也没有任何的红色,反而是青紫色的。
“怎么比以前还瘦了?”梁熙皱起了眉头。
蔺秋看了看自己的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抬头看着梁熙,突然觉得自己想说点什么,可是……该说什么呢?他想了想,说:“瘦……不好吗?”
梁熙吃了一惊,他们大婚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蔺秋还是头一次主动和他说话,简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连说话也些结结巴巴:“额,这……这不是不好,是……胖一些比较健康。”
蔺秋点了点头。
梁熙却有些兴奋,接着说:“你要多吃一些,这样才会胖,身体才会好。等天气暖和一些,孤带你出去骑马,多运动才能健康。你看孤的身体多好,这是在边关那一年操练出来的。”说到这里,想到在边关的时候,蔺岳那个粗胚天天把自己往死里练,梁熙的脸一下黑了。
其实梁熙不知道,操练他的虽然是蔺岳,主意却是蔺柏出的。
当初梁熙被送到边关,蔺敛为了他的安全,派了几个武艺高强的亲兵贴身保护他,又不许他随意离开军营,没几天梁熙就受不了了。在京城的时候,梁熙玩闹惯了的,那里受得了每天对着几个冷着脸的保护他的亲兵。没有酒喝,吃的也不好,连个唱小曲的都没有……于是梁熙怒了,开始每天找蔺敛的麻烦,不是乘着各将领开会时进去打闹,就是在士兵操练的时候,突然骑着马冲进操场捣乱一番。
蔺敛对梁熙的这种无赖行为十分无奈,在他看来,梁熙就象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可是蔺柏看不过眼了,在他看来,这世上够资格在他面前无理取闹的除了自家小弟,再没有别人的,就算是皇子也不够资格,于是在这个一身白衣,却腹黑如墨的儒将的撺掇下,以蔺岳为首,各营将领为辅,开始往死里操练梁熙,让他再没任何精力去蔺敛面前闹腾。
刚开始梁熙还想反抗,可是蔺柏又想办法调走了蔺敛,唯一能保护梁熙的人没了,剩下的从将领到士兵各个都看梁熙不顺眼,没办法,得罪人太多的后果就是这样。
半年后,蔺敛再次见到梁熙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了,原本白白嫩嫩的小皇子,变得又黑又壮,从外表看,除了俊了些,和普通边军几乎没有区别了。
不过现在梁熙再回想当初,每天操练,骑马,射箭,还要和人对练,虽然苦,却比这天天被困在宫中的日子好多了。
用了午膳,又看着蔺秋喝下了那苦兮兮的汤药,梁熙迫不及待的拉着蔺秋往坤宁宫而去。
、第章
位于京城以西二百多里处的雁归山,南北延绵近百里,主峰奇险峻秀,峰上有十几块巨大的奇石,仿佛十几只各种姿态的归巢大雁,故名雁归山。
雁归山东麓山脚地势平坦,有一个雁鸣县,蔺秋所管的几个田庄就在雁鸣县内。
梁熙的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了,他骑着一匹青云驹,马上挂了一只野鸡和三只野兔,都是他亲手所猎。
“这野鸡晚上给你炖汤喝,兔子皮让他们给你做个袖笼。”梁熙笑眯眯的凑到车窗前,表情可称得上谄媚。
从边关回来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梁熙一直被拘在宫里,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还是托了蔺秋的福,为了下一次还能出宫,谄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那是自己的太子妃,反正周围都是自己宫里的人,反正保护的三百护卫离得远听不见。
车窗上蒙了厚厚的两层碧纱,不会气闷还能档风,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车里面的人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
刘嬷嬷对着那张窗外的脸咬牙切齿,说是不放心太子妃一个人出宫,其实从早上出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都快到雁鸣县了才回来,居然还好意思腆着脸拿那几只破野兔来卖好,自家小公子什么时候用过这种破皮子,颜色灰不灰、黄不黄的,还是春天里正换毛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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