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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宁小哥
齐慕安想着心里不由有点发苦,以阮夫人和齐慕文的为人,将来要是他们掌了权,肯定是容不得自己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给他娶个女人,他也生不出儿子来。
可这神马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脑子难道让驴给踢了?怎么会让他唯一的儿子嫁人?他们家这是不要香火了?不是说古人把绝后看得很重很重的吗?
哎,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想想不由心里烦闷得很,不过落梅哪里知道他琢磨的这些个利害,只知道一个劲儿地说好话讨主子的欢心,“说起来这门亲事可是荣光急了,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面给做的保媒呢!”
这话越说越迷糊了,刚听齐老爷的口气,他们家跟简家结亲是吃了亏了,可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娘娘做的保媒,这岂不又成了一件荣光的事了?这里头到底都有什么猫腻呢?
想着想着脑瓜子又疼了起来,干脆也不管了,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就睡,一时想想不知那未来的老婆长什么样子,一时想想这家里看似荣华富贵实则没有一个人对自己有亲情,翻来覆去跟烙煎饼似的大半夜也睡不着觉,直到天色渐渐发亮了,他倒呼呼地睡了过去。
却说齐老爷看大儿子的脑袋这被人家一砸反而给砸明白了似地,心里又颇不是滋味,不由跟阮夫人嘀咕起来。
“早知道老大迷途知返,当初咱们真不该答应这门倒霉亲事。简家就算再富贵,他简云琛到底是个男人,老大今后恐怕日子过得受罪。”
阮夫人一面给老爷子捏肩膀一面笑得情意绵绵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这可是瞎操心!老大心里本来就偏好男人,再说那简公子的容貌更是京里有名的,怎么会委屈了我们孩子?要说子嗣艰难些,哪怕他就生个一男半女呢,倒也无妨,咱们大可再给老大纳几房贴心可意的侧室,老爷还愁没孙子抱吗?”
齐老爷被他老婆的一双小手捏得浑身骨头发酥,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再者家里的事阮夫人一向妥当,自己也懒得管这些儿女杂事,齐慕安也毕竟不算他最心疼的儿子不是?
因此便丢开烦恼搂过香喷喷的老婆只顾亲热起来。
齐慕安一觉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也许他从前就是个懒散的样子,因此身边的下人也没人进来催促他早起,只是在听见里头有动静的时候才有个小丫鬟掀开门帘子探了探头,不一会儿功夫落梅和焚香就进来了。
看看阮夫人挑的一手好人啊,但凡知道点轻重的奴婢,难道不该劝道年轻主子早睡早起勤勉度日吗?果然是一门心思不要他好啊,坑了个爹的!
心里埋怨归埋怨,他倒也没难为两个丫鬟,板着张脸漱口净面更衣,老半天了才听见落梅来了一句,“爷,简公子已经到了,现在外头吃茶呢。”
齐慕安听得两眼一瞪,你怎么不早说!就算是包办婚姻,这头回见面总也要给人留个好印象不是?
谁知落梅却委屈地扁了扁嘴,“爷不是常说简公子那人傲慢无趣,叫咱们别给好脸子他瞧么?奴婢可不敢当真怠慢,好茶好点心伺候着呢,谁知道爷又不乐意了!”
第6章 初见萧郎便入神
齐慕安被她嗔得满身鸡皮疙瘩,忙下意识地格开她的手并自己撸了撸袖子。
脸上不说嫌恶吧,反正也把落梅给臊得不清,不过他可没心思去理她受伤的小心灵,这种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反骨仔,一条命却要侍二主,没把她往死里踩就不错了。
因此眼皮子也没抬就大步往外走,“焚香随我看看去。”
焚香是个机灵的,因她本不是头一份的贴身大丫鬟,齐慕安从前人又糊涂,所以才不肯掐尖出头,反正浑浑噩噩混几年就能出去与家里人团聚了,可这两天看来这呆霸王似的大爷好像是开窍了,要想再跟从前似的随便打打哈哈说几句好听的奉承话就打发了听恐怕是不成了。
心理琢磨归琢磨,脚底下可不敢跟着发愣,早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出了房门齐慕安却停下来问她,“用最短最快的话告诉我那位简公子的为人如何。”
焚香恨不得自己的脑子能转得跟风火轮似的,不敢耽搁道:“简公子生得俊、会领兵打仗,有军功,京里人称神仙少帅。”
齐慕安的腮帮子略一抽搐,那不就是人中龙凤吗?这样的人肯委身自己已是千古奇谈,怎么还会是他们家吃亏?
因此又问,“那他人可有残疾?或者……恶疾?”
焚香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那自然是没有的,多少名门贵女只因见过他一面就为他相思成疾倒是听说过。”





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第4节
说完思量片刻又压低了喉咙加上了一句,“咱们家的二小姐便是其中之一。”
好吧。
自家老婆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万人迷……
难怪颂娴那样可以留难,原来是恨自己夺了她的心上人啊!哈哈,痛快!
不过焚香这丫头居然主动把这点情报都抖露给了自己,这是有心投诚还是蓄意试探?不如索性就把话挑明,不用遮遮掩掩夜长梦多。
齐慕安心理嘀咕着走了两步又脚下一顿正色道:“焚香,我看你是个聪明人,今天我问你句话,你答了便是答了,往后我不会再问、你也不能再改,可听清楚了?”
焚香见他忽然露出了如此严肃的神情哪里还敢说笑,忙也敛容肃立。
“我问你,我与落梅,你听谁的?”
“大爷是主,落梅是仆,奴婢听大爷的。”
“很好,那我与老爷,你听谁的?”
“奴婢是大爷的人,奴婢听大爷的。”
“最后一句,我与太太,你听谁的?”
这最后一句倒把焚香给问得噎住了。
要说落梅,那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儿上没得比,因此她答得干脆响亮。再说老爷,老爷从不管内务事,自己是个丫鬟,听老人家也不可能想起来支使她干什么,因此她也能答出来,可这最后一句,问到了太太……
太太可是这个家的当家女主人,掌管着家里每一个丫鬟仆妇的去留生死啊!
大爷一向什么都听太太的,怎么今日倒有此一问?这两天还冷落发作了落梅好几顿,莫非也与这个有关?
落梅人虽在大爷这里,可她是太太的心腹,连月钱都还在太太房里支呢,这是谁都知道的。
焚香心里飞速地盘算着,看来想面面俱到两头讨好已经不可能了,须得当机立断拿个主意出来。
认准了大爷或许将来会得罪太太得一顿板子,可看大爷那犀利的小眼神,要是还想三心二意,恐怕就没有将来了。
因此便咬了咬下唇把心一横口齿清晰道:“奴婢是大爷的人,奴婢听大爷的。”
齐慕安满意地笑了,甚至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丫头,放心,爷不会让你上刀山下油锅的,跟着爷有肉吃,妥妥的!”
虽然这话听在焚香的耳朵里有点不伦不类,但她还是被自家主子诚恳的奸笑给折服了。
这时心情大好的齐慕安并不知道在对面回廊小书房的窗下,有人把他礼贤下士收服人心的举动看成了轻浮好色、连窝边草都不放过的下作行为。
青天白日的连自己的丫鬟都动手动脚,这厮还有什么下流的事做不出来,父亲居然还逼着他过来探他,有什么好探的,怎么没叫人一板砖拍死他?
真真祸害遗千年!
简云琛眯起眼睛不屑地看着院子里那个下流胚,很快失了耐性,因此便漫不经心地踱到书架前想找本书消遣消遣,本以为这家伙能藏什么好书,不过都是些淫词艳曲低俗话本罢了,倒没想到还真找着了几本大家诗集,还有一本他寻了许久都不曾寻着的名家字贴。
他不由自主地拿在手里反复翻看,心里却又忍不住嘲弄齐慕安明明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却偏还要附庸风雅,白瞎了这些好东西。
齐慕安跨进房门的时候正好见到此人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手里的古籍,虽然已经知道他长得好了,可还是被自己所见的真人给震撼到了是怎么回事……
什么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什么俊美无俦,什么面如冠玉目如点漆,什么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再有什么肉麻文艺的好词好句,就算全堆出来加在他的身上,也可以说一点儿都不过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一个翩翩美少年了,可没少为这个沾沾自喜,可要往这姓简的跟前一站,恐怕真应了一句俗烂的老话——给人家提鞋也不配。
简云琛虽然也只有十七岁,但自小练武在军中长大,警觉性要比寻常人高出许多,自然是能听见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因此便不紧不慢地合上书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一张口水直流的花痴脸。
不由轻慢冷笑,“怎么,听说你摔了头,该不会把人也摔傻了吧?”
齐慕安当然听出了他口气里的不满,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忙补救似的大方一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劳烦你跑一趟,有心了,快请坐。”
这话说得极有分寸也不过分热络,倒让简云琛心里微微一愣,这厮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行事能这般有条有理了?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并没有逃过齐慕安的眼睛,所谓窈窕淑男君子好逑,这么好看的男人要说他一点儿不动心那是骗人的,自然下意识地想留给他一个好印象。
再说这皇后保媒,虽然没有皇帝下旨指婚来得厉害,但只要两家不是傻子,怎么也不可能悔婚不是?
既然注定了要在一起过一辈子,舒舒服服相敬如宾的,总比剑拔弩张不理不睬的好吧。
齐慕安这个人吧,就是偶尔嘴贱,其实他真是个什么都能凑合的大好人。
心里正夸自己呢,就听见简云琛朝门外招呼了一身,“你进来。”
扭过头朝外头一看,只见走进来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眉眼妩媚的美少年来。
要说简云琛美得俊朗英气令人忍不住心生恋慕,那这少年的美就是那种纤柔娇媚弱不胜衣的姿态,要让齐慕安再嘴贱一次吧,那就是个小娘炮。
那少年一进来便径直走到齐慕安面前跪下了,“奴给齐大爷请安,从今往后一定小心服侍,听任驱使。”
说完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一张白嫩的脸蛋几乎可以掐出水来。
齐慕安愣了,抬起头看向他的未婚妻,“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云琛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眼里闪过一抹戏谑。
“最近家父常跟在下唠叨,将来入了齐家的门,就要以夫为纲、以你为天。我私心想着你既在家这么不如意,不如送个好的过来伺候你,叫你不用到外头去胡闯乱撞了不是?”
言下之意,你在家里再怎么荒唐随便你,别出去连带我都跟着你丢人现眼!
喝!
齐慕安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他这是在讥讽自己在外头跟人争抢戏子打破了头呢!艾玛,这哪里是探病,分明就是兴师问罪来了呀。
心里少不得又把阮夫人给拉出来又恨上了几个大洞,她这善后工作做得真好,确实街头巷尾没人敢议论了,只不过直接把消息给捅到简家去了罢了!
因此少不得稍作思量,“焚香进来,把这位小公子带出去吃茶,回头还叫他跟简公子回去。”
“诶。”
夹在两位主子诡异的气场中间,焚香哪里敢多话,头也不敢抬就拉扯着那少年的胳膊来请带拽地给弄走了。
简云琛见齐慕安拒绝要人倒没什么不高兴,反正他这么做就是想照他的脸打一巴掌出出气罢了。
齐慕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俊脸心里叹气,走到他面前亲自给他添了一回热茶。
“你既什么都能打听到,难道就没听说,我这一梦醒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简云琛几乎失笑,“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打紧?所谓江山易该、本性难移。”
其实他心里更想说的是狗改不了吃屎,不过从小受的教育和他的自身修养不允许他说得这么直白罢了。
齐慕安何尝听不懂他的意思,想想以他这样神仙似的人品,而自己过去又是那般行径,要想让人心甘情愿下嫁,恐怕也是痴人说梦。
因此本着和平共处太平度日的原则,他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解说。
“简公子,你我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成亲,到时候一个屋檐下朝夕共处,难道你不想日子过得省心些?我齐慕安今天当着你的面儿对天起誓,将来敬你重你,不再眠花卧柳浑噩度日,你看可好?”
这话倒把简云琛给问住了。
他虽然跟着他爹在外头打了不少硬仗,抵御敌寇夺人首级什么的从来不会眨一眨眼皮,可情爱之事却是从来不曾经历过的,就连与人坦诚交心说几句知心的话,也不曾有过。
他从会走路开始就学着拿剑,每天天不亮就睁眼习武,完了读书,完了再习武,再读书,每天从鸡叫练到鬼叫。
八岁那年被选入宫中为大皇子伴读,十三岁随父参军,四年来平乱无数。
但不论是在宫里日夜提心吊胆还是在战场上终日刀尖舔血,他都从来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与人交心。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会和父亲一样,在战场上一辈子杀敌,将来也做个兵马大元帅,老来军功累累、受人敬重。
却没想到苍天弄人,大皇子在几位皇子的夺嫡战中败下阵来,而他虽在成年后便已与宫中毫无往来,可他却是大皇子所有伴读中最有出息、最有君威、甚至还握有兵权的一个。
随着二皇子被拥立太子,昔日大皇子身边的人被一一肃清,要不是他父亲用一辈子的军功放下老脸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而他的亲姨妈皇后娘娘费心周旋,以将他嫁人从此退出朝廷为条件来保下他,恐怕这会儿他的尸骨都已经烂了。
他本是男儿汉,并不是女娇娘,却要委身一个比市井流氓还要下作的男人为妻,这叫他怎么能不恨?
因此面对齐慕安,他总是本能地竖起浑身的刺来冷嘲热讽,而面对他的坦诚示好,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第7章 亲舅父 倒冷淡
“云琛,你说怎么样?恩?”
见对方有那么一瞬的失神,齐慕安趁机朝他面前又挪动了几分,并无耻地将称呼由规规矩矩的“简公子”三个字改成了略带暧昧的“云琛”二字。
简云琛显然不习惯有人与自己这般亲近,脸上略显尴尬,不动声色地朝后躲了两寸方垂下眼睑扫了一眼齐慕安凑过来的鼻尖,冷哼一声道:“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倘若齐公子自认当得君子二字,又何须对简某起誓?”
言下之意,你这种纨绔子弟发誓还不是跟吃饭一样寻常,做做样子而已。
齐慕安倒也没指望他这么容易就能相信自己,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比刚见面时略有松弛还是真的。
只是一下子不知道下一个话题说什么好了。
还好这时候映棠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小册子。
“爷,腊月初三是大舅老爷的五十寿辰,初十又是三姨太太的芳辰,太太那边拟了礼单出来,老爷不得闲,说叫两位爷看看要不要添个一两件。”
齐慕安接过册子却并不打开,据他这两天的各种打听,他的生母福和郡主是有两位哥哥,不过这位三姨太太就神奇了,福和郡主是没有姐妹的,这一位莫非是阮夫人娘家的姐妹?
而且说了两位爷,另一个想必是他二弟慕文。他们两个都已经成年,所以家里这些人情往来方面齐老爷常会叫他们跟着学学。
因此便问映棠,“是先送来给我看呢?还是先给二爷看过了?”
映棠迟疑了片刻,“回爷的话,二爷一早就出门去了,并不在家。”
要是他在家,自然是让他先看,谁不知道大爷除了吃喝玩乐一样正经事也不做,给他看也是白看。
齐慕安心中有数,也并不点破,把手里的茶盏一放问道:“你先给我说说大舅老爷和三姨太太到底是谁?我这两眼一抹黑的,哪里知道这三五门子里头的事。”
映棠这才想起来自家主子失了记忆,忙详细解释道:“大爷的生母福和郡主有两位兄长,一位是御封的鲁国公,做寿的便是他老人家。而大爷的二舅年纪却轻,今年整整三十,官拜三等英武将军。三姨太太是太太娘家的三妹,因一同嫁在京里,与咱们家往来挺多的。”
齐慕安点点头,阮夫人是正正经经的续弦而非偏房,因此她的娘家姊妹称一声姨太太还是应该的。
不过翻了翻礼单却又有点好笑了,要说鲁国公官拜一品公侯,跟自己的老爹魏国公是一样的,可这礼单竟然跟那位三姨太太的差不多内容,莫非他那便宜的三姨夫是位皇孙贵胄?
因此又问:“你说说三姨妈家里是做什么的?”
简云琛见他这里讨论他家里亲戚走动的事宜,便想起身告辞,谁知却被齐慕安一把按住,“你早晚都要接手的,这会子听听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你不至于这样扭捏吧?”
简云琛被他激得没了话,只好又坐了下来,不过却不冷不热道:“简某在军营里粗糙惯了,恐怕将来有负齐公子所托。”
这已经是比较客气的说辞了,说难听点,我一个大男人,你们家内院里头的事我可不会打理,以后搞砸了别赖我。
齐慕安这会儿倒好脾气地笑了笑,又扭过头去看映棠,映棠忙斟酌着继续解答。
“三姨太太本是太太同父异母的妹子,因与太太同岁,是自小就极要好的。夫家住在城南那片儿,与咱们府里离得不远,姨太太闲了便过来陪太太说话打发时间。姨老爷本来在翰林院做着五品的编修,近几年因身子不大好,便赋闲在家了。”
说白了,是门靠着奉承阮夫人度日的穷亲戚。
就这样的人家,过生日的贺礼竟然跟鲁国公家的一样?




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第5节
就是他一个什么礼仪都不懂的现代白目也知道这不妥啊!
难怪他这个做外甥的伤得就快死了两位娘舅都不曾亲自来看过,可见平日里有多疏远多冷淡。
可阮夫人既然敢就这么大大方方的送过来,看样子是算准了他也会附议了,因此又问,“往年可都是一样的例?”
映棠点了点头,“大爷不大爱管这些琐事,每年太太拟好了单子给大爷看,一般大爷也不会再做改动。偶尔会在往姨太太那边另添两样时新的玩意儿。”
这已经算是过了,他还要再添?
齐慕安脸上有点绷不住了,“这是为什么?”
映棠小心翼翼地拿眼角觑了一眼好整以暇坐在一边的简云琛,深觉自己今儿恐怕得把这未来的少君给得罪了。
可看自家大爷那脸色,她又不敢不说啊,只好吞吞吐吐道:“三姨太太走动得多,大爷打小同她也是极亲近的。再者……再者三姨太太家的兰少爷和大爷也很说得来。”
说到“兰少爷”三个字,映棠的音量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就快听不见了。
齐慕安头疼地干咳了两声,看来这里头有猫腻啊,表哥表弟两小无猜神马的,也是很容易出事的啊!
再拿余光瞄了一眼简云琛,果然见他凤目微眯,嘴角浮现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不由苦笑摇头,看来再活一次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啊,起码原主的风流债统统得自己背了。
不过这些都是日久见人心的事儿,现在也急不来,先把眼前的事儿给办好吧。
因此提起笔在礼单上利落地刷刷刷划了几道,把本来准备往三姨太太家送的一斤大红袍、一尊象牙佛雕和一套成窑的茶具给否了,然后对映棠道:“把这三样添到大舅父那边。这些都是公中的,回头把我外书房的仓库开了,我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也跟着父亲母亲添一两样凑凑趣儿。”
映棠为难地吞了口口水,“大爷恕奴婢多嘴,往年大爷从未驳过太太的回,如今虽说单子送来叫爷瞧瞧,外头恐怕……恐怕已经开始装箱了。”
言下之意,给你看看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妹的,当着未来老婆的面儿,这个脸可是丢不起的!
齐慕安咬了咬牙,“你现在就去把我的意思回太太,再叫六福到外头去,看着他们装箱子,谁敢乱动一动,当场给我打二十板子。谁要不服,叫他来问我!”
映棠见他生气哪里还敢再劝,忙一溜小跑赶着出去办事了。
六福的差事并不难办,齐家大爷别的威名没有,就是打人杀人那点儿声名在外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因此只需六福将他的意思一说,众人立马就老老实实偃旗息鼓退到一边儿该干吗干吗去了。
可阮夫人这边就没这么容易了。
映棠过来回话时阮夫人正和她的大女儿颂雅一起有说有笑地挑选布料做明年开春的新衣裳。
见了她便招了招手让她进屋去,自以为想必和往年一样,齐慕安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谁知道这一回还真的就出乎她的意料了。
当阮夫人打开被改动过的礼单之后,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当即斥退了左右,关上门拉着她女儿就抱怨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大哥哥这一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弄坏脑子、着了魔了!你三姨妈三姨夫一向疼他,兰儿又自小与他好了一场,他竟然这么势利眼、这么无情无义!通共就这么几样还看得过眼的东西,他这么一删减,剩下那点子玉如意瓷花瓶什么的还有什么可看的!比往年一样都不如,叫我如何拿得出去手?”
颂雅接过礼单细细查看了一遍,不由轻声叹了口气,“母亲,不是女儿帮着大哥哥,不过母亲这单子拟得确实太过了。鲁国公是什么人,三姨夫又是什么人?将二者的寿礼不分伯仲,不止得罪人,而且也会叫人耻笑咱们府里没规矩、不会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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