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宁小哥
那就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家庭里,不是你肯退让肯不争就能有清静日子过的,你不争,有人来跟你争。
倒不如权位在手,就连放个屁都能名正言顺。
因此从那时起,他便隐隐再度起了袭爵的心思。
而他反击的第一步,就是拿准了通州地面上那块是齐家老祖宗的根基,任何人想动一手指头,齐老爷都会起疑心。
果不其然,今儿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当然老爷子的这一反应到了齐慕文的眼里那无疑是当头棒喝、兜头一盆冷水了,偏生自己那点儿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就这么被齐慕安当场揭穿,没有给他一点儿想法子自辩的余地。
因此当弟兄两个走出老爷子的房门时,二十年来破天荒头一回的风水轮流转了:老大春风满面,老二垂头丧气。
简云琛没想到齐慕安真如他离开时所说的那样,快去快回了,而且还带出来好几个下人和一车的行礼。
晚饭齐慕安还企图说服他躺在床上吃,不过被他态度坚决地给拒绝了。
就算怀了孩子,他也还是个男人,哪儿有那么娇弱了?
于是小两口一道到简老将军那边用的饭,简家父子都是寡言之人,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不过多年来饭桌上一向是默默无声安安静静的。
可齐慕安可是个热闹的主儿啊!
有了他的参与,一顿饭不但吃得其乐融融,而且简老将军那难得一见笑容的脸上也接二连三地笑开了花。
简云琛不可置信地看着屡屡开怀大笑的老父,低下头看见碗里已经被某人一声不吭剔去鱼骨送到面前的红烧鱼,第一次觉着或许给这个人生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委屈他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一边肩膀上有伤,夜里睡觉便只好偏着另一边睡了。
要搁在从前确实是小事一桩,可如今却不同了,怀胎之后本来就容易腰酸背痛,这长时间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吧,伤口是舒坦了,可腰上却酸得要命啊!
他算是个极有克制力的人,醒着的时候绝对能强忍住怎么难受都不吭一声,可好不容易睡着了之后身体却恢复了诚实的原始状态,睡梦中难免会发出一两声难受的梦呓。
齐慕安看他样子不对劲,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怎么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简云琛睡着呢哪里能听见他搭话,还是皱着眉紧紧抿着双唇,月光下脸色也显得有点儿青白。
齐慕安一方面担心,一方面又不敢轻易弄醒他,因为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的啊。
第一个想法是该不会是肚子疼吧?于是便在被窝里摸索着探上了他的小腹轻轻揉抚,可再看他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多大缓和。
又想起吃晚饭的时候他坐得久了便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揉腰,莫非腰疼?忙又换上他的腰身各处揉按起来,忙活了一会儿之后果然听见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均匀,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这家伙真是,要是醒着的时候那是打死他也不肯做软弱姿态的,还是睡着了令人容易琢磨。
齐慕安没好气地笑了,又惩罚性地在他没受伤的肩头上轻轻啃了一口。
熟睡中的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似的动了动身子,吓得他立马缩回了头不敢大力呼气,还好那人其实并没醒,很快又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简云琛疑惑地看着齐慕安脸上的两个黑眼圈。
“昨天睡得挺早啊,你怎么倒好像熬了夜似的。”
齐慕安死要面子地抬了抬下巴,“你睡得香,我可精神好着呢!睡不着觉就起来看了会儿账,不知不觉竟然就下半夜了。”
简云琛摇头轻笑,“没想到你对做生意这样有兴趣,说到底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大可不必放那么多心思在这些上头,指派几个可靠人去管着就是了。”
齐慕安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说到行军打仗,你行!要说挣钱生意经,你还嫩着呢!我问你,什么样的人算可靠人?”
简云琛稍加思索,“自然是忠心、不会背着你耍手段的人。”
齐慕安点点头,“那这样的人从何而来?按你说咱们出身高门世家,自然是从世代终于自家的家生子里头挑选,对不对?”
“不错。正如我嫁给你,我带进齐家的四房陪房人家,就全部都是跟了我们简家几辈子的老人。”
齐慕安认同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你说的极是,可要是搁在我头上呢?忠于齐家的老人,如今忠心的对象全都是老二。忠于我亲娘的老人,早就在百八十年前叫阮氏统统给打发散了。就算如今舅舅那里能拨几个人给我,人家效忠的到底是薛家,暂时帮我看着点儿提着点儿当然好,可不能天长日久在我这里,我早晚得有自己的人。而我想要别人对我忠心,靠不得姓齐的祖宗,唯有靠我自己。”
这话简云琛算是听明白了,所谓的靠自己,那就是对名下的产业、行业必须有一定的了解,甚至比那些亲身管着事的人更懂行、更了解,这样才能震慑得住人心,叫别人不敢蒙你。
没想到齐慕安这样一个“糊涂人”,在人情世故、世情百态上倒能看得这样透彻,因此竟一时不察看着他发起愣来。
齐慕安昨晚虽然不曾当真用功去,可他说的那些话却句句发自肺腑,而且他平日里花在研究生意经和拿捏底下人上头的精力也真不少。
这会儿看他老婆那带着崇拜的星星眼(当然这是他自恋的幻想)更加心满意足心花怒放,忍不住凑上去在他淡色的双唇上用力吧唧了一口。
第47章
简云琛脸上微微一红,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淡定,所谓近墨者黑,有时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跟齐慕安在一道的时间长了的缘故,自己的脸皮也跟着变得厚了起来。
上午韩高带着几个兄弟来探他的伤,同时也带了太子的令,准了他七日的假,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除了一向与人为善的韩高,就连一开始对他颇看不起的徐清这次也尤其热情友善。
这倒并不难想明白,徐清是个心情耿直的汉子,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当初他觉着简云琛斯文秀气不够格指挥他们这些老手,因此多有顶撞,可经过了荒山一战,亲眼见了简云琛的身手、决断,以及对弟兄们和对他自己的仗义,那是打心眼儿里对他服气了,因此如今对他的亲热也是百分百出自真心的。
简云琛在军中和此类血性汉子处得多了,心里自然是了解的,彼此谁也不用跟个娘们儿似的低头服软赔不是,只需面对面心无芥蒂地一笑,也就什么都算揭过去了。
齐慕安是个自来熟的,见了他们几个就热情招呼了起来,不但苦苦留饭,饭后还拉着他们吃酒行令的玩儿了好一阵才放人,到大家散伙的时候彼此已经能豪气地称兄道弟胡乱说些男人之间的荤段子了。
简云琛看他乐呵呵的样子不由笑了,“你这人到底是多爱交朋友啊?你自己那样喜欢的珊瑚,韩高不过摸了两下,你就哭着喊着非送给人家不可。还有那坛子十八年的桂花酒,你特特从那边搬过来都没舍得开封呢,今儿也起出来给喝了个底朝天,看你们那样饮牛似的豪饮,哪儿能尝出味儿来,我都替你可惜。”
齐慕安难得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说起来或许他是太猴急了,谁叫他自打穿过来以后到现在根本就没能交到一个好朋友呢?
伤感的是这原来的齐慕安也根本就是个没人缘的家伙,空有些不伦不类、不学无术的酒肉伙伴也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慢慢疏远了。
韩高他们几个虽然都是粗人,家里也没什么门第,但一个个都是光明磊落、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个人不能没有朋友,他很乐意跟这样实实在在的人往来。
所谓小别胜新婚,跟简云琛两个安安静静在家里窝了几天之后,齐慕安觉得也该出去转转了。前一阵给精英铺子策划了一系列的活动,算算已经半月有余,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成效如何。
因此便怂恿简云琛与他一道出去走走。
简云琛在家闷了几天也确实够了,再者听他神神叨叨地推介自己那些个闻所未闻的经商之道,心里也着实好奇,横竖出行坐车,肩上的伤口碰不着,肚里的小祖宗也安稳得很,有两天没闹他了,因此便点头应允,夫夫两个肩并着肩出了门。
铺头里生意好是齐慕安早几天就听说的,可到了门口一见那人头攒动的架势,不由还是吃了一惊。
掌柜的见了他们忙分开众人殷勤地接了出来,齐慕安生怕有人挤着简云琛,一直牢牢攥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保护地虚挡在他身前。
简云琛本来还小小挣扎了几下,奈何齐慕安攥得死紧,也就只好随他去了,干脆泰然自若地跟着他进了里间。
本以为里头无人,却没想到已经端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见他们两个进来便谦逊地站了起来。
简云琛不认得他,齐慕安却认得,他叫林宵,是另一家新开金银铺子的老板。
齐慕安因上回隐瞒了身份跑去人家那里探店,这会儿被人家逮了个正着不免脸红,忙尴尬地问好让座。
那林宵倒是坦荡得很,彼此寒暄过后便道明了来意,原来果然如齐慕安先前所料,他进的货确实是好货,可他是新店,哪儿有卖家肯给他压货呢,到了约定的时限必须结账,而且最多只给压一批货,因此他预备的本钱几乎全都套了进去。
本来简单地以为东西好自然有人来买,可正遇上同样货品正点又有折扣和各项人性服务的齐老板,大半个月下来生意惨淡得很,而眼看又要到跟供货方结账的日子了,他那铺头下个月的租子还没着落呢,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听了他的请求齐慕安不由一愣,“你想把你手里的货低价卖给我?那你以后怎么办?”
林宵苦笑,“不瞒齐公子,在下幼时家中境遇倒好,不过几年前家父一病不起方家道中落。在下自恃在金银珠宝的赏鉴上有几分才能,便跟亲戚借了本钱出来做生意,却没想到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如今早做决断把铺子退了,还能收回些本钱来,若一意孤行,恐怕血本无归,到时候亲戚那边也不好交代。”
齐慕安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些不安了,本来是正常的商场竞争,可自己如今却好像把个斯斯文文的落魄公子更往绝路里逼似的。
一直在一旁安静聆听的简云琛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忽然开口对林宵道:“林公子若无心经商,那这份赏宝鉴宝的才能岂不荒废?再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过日子也非君子长久之计,在下有个建议,希望不会唐突了林公子。”
方才一进门,林宵便已注意到齐慕安身边这位潘安宋玉一样的神仙人物,如今见他说话这样客气,忙起身回礼,“这位公子但说无妨。”
简云琛看了齐慕安一眼,“我家这一位爱财贪财,虽然有些小聪明,眼光上却有限。再者此间也并非我们家唯一的产业,若事必躬亲恐怕分身乏术。林公子若不嫌弃,咱们正缺你这么一位得力的好帮手。”
没想到简云琛居然有这样开阔的思维和心胸,转念之间就能想到把林宵网罗到旗下来做买手。
而且他的话确实句句在理,自己当老板能管帐,可也不能什么都抓在手里管啊,手里那么多商铺,要是全要他自己去进货,那他就是跟孙悟空一样满身都是猴毛也得给拔光了。
因此不由自主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同时也向林宵笑道:“林公子是难得的人才,若肯纡尊降贵来咱们店里帮衬,在下允诺绝不亏待你。”
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第33节
林宵本来已是走投无路,原打算把外债清了回去少不得要看他舅妈的脸色,没想到简云琛给他提供了这样一条路子,怎么能不愿意,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再说简老将军从朝里回家,听见底下人如此这般描述小两口怎么高高兴兴手挽手出的门,心里很是畅快。
本来把儿子嫁给齐慕安只是个避祸的权宜之计,当时一心只想保住儿子的命,压根就不敢指望那传说中的小霸王能一心一意踏踏实实跟他儿子好好过日子,因此也从没真正关心过那孩子,他将来成材与否、得意与否,说实话他不大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他两个这般情形,他这个“岳丈”自然也不能让人家白叫,总得出点力才行。
于是眯起眼来略一琢磨,便叫来了下人铺纸磨墨,花了整整一个下午仔仔细细写了一幅字。
并吩咐道:“送到魏国公府上去。”
下人应声去了,很快齐老爷便收到了来自亲家公的亲笔墨宝,不由心中大快。
因为家族渊源的缘故,简老将军也算得上是半个书法家,又有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宝座,一向目下无尘眼界甚高,这世上得他主动赠字的,除去皇帝家,恐怕他齐家就算是头一份了,将来拿出来在贵族圈子里这么一显摆,可不够叫人觉着面上有光么?
嘿嘿——
看来老将军对他们家老大还挺满意,那臭小子,真看不出来还挺争气。
于是也乐颠颠地从家中收藏中挑了一幅名家名画回赠了过去,并煞有介事地给齐慕安捎了口信,叫他在岳家暂住期间要孝敬长辈、夫夫和睦,莫要生事云云。
很有一副父爱如山深沉似海的样子,听得齐慕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是后话。
只说齐慕文听说了简家和他老爹的互动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深。
简家自打说亲以来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有些超然不理事的,没想到他大哥才住过去几天,就哄得简家老头子亲自来向自己家示好,这不就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他们家现在打算给老大撑腰的立场吗?
老爷子如今正疑心自己呢,要是再叫他们趁虚而入把老爷子的心思给弄活了弄偏了过去,那可如何是好?
一个人纠结地思来想去仍不得法,心道要是他娘还在家里就好了,她一向是最有主意最拿得住老大的。
因此忙提笔给正在外头变相闭关思过的阮夫人,把自己这会儿的处境细细说了,央她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回来一趟。
其实不用他说,阮夫人那样弄惯了权享惯了福的人,怎么忍得了深山凄清寂寞?
一则记挂三个子女,二则齐老爷还不算太老,家里还有两个姨娘,外头更是花花世界,自己若长久不会去坐镇,恐怕就要生出事来,因此也正想着法子往家飞呢。
合该她命运两济,在这尼姑庵里“静养”了不过七八天吧,便有了奇遇。
这天早起见姑子们忙忙碌碌收拾她隔壁一间院子,找人过来一问,原来是荣王府的王妃要带着女儿过来小住。
听说那小姐在家中排行最小,最为得宠,前儿赏花会时不知冲撞了什么便一病不起,荣王妃心疼女儿,便想着把女儿送到菩萨面前来恐怕能够好些。
阮夫人本是个善于钻营交际的,那荣王妃她原本见过几面,是个白净富态的和气妇人,于是便主动过去拜会,荣王妃见了她倒是格外热情,只因她无法抛开一大家子在山里呆着,原预备把女儿送来安顿下便要回去,心里本是极不放心的。
如今一看魏国公夫人也在此地,自然少不得要托她一托,烦她对幼女多多照看。
阮夫人哪里有不答应的,早巴不得地答应了下来,又见那叫做婉云的小姐生得温柔俊俏、举止端庄,又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不由想起儿子的亲事来。
于是待那婉云小姐的日常起居吃穿用度自然格外关怀留心,女孩儿家心里头感激,便在家书中多有提及。
那荣王妃也不含糊,亲自挑了礼物派了人郑重其事地上齐家道谢,阮夫人自己又三天两头写信回家甜言蜜语反省自身,令齐老爷的心思渐渐松动了起来。
再加上颂雅又成天哭哭啼啼,颂娴跟颂贞也常常互呛,更别提家里乱七八糟的杂务,眼看都要脱单了,各房各处的新衣竟然还未裁制,齐老爷外头书房的笔墨纸砚用完了也未能及时供应,窗户上糊的纸甚至还是去年的。
总之一大家子就跟中了邪一样,没一样能顺顺当当。
齐老爷忍耐再三,最终还是觉着一个家不能没有女主人,便决定派人上山去把阮夫人接回来。
不过为了防止齐慕安发疯胡闹,他事先还给他捎了口信儿,直说阮夫人在山上水土不服病了几场,到底是他的长辈,他做小辈的应该多多体谅。
齐慕安本来也没指望阮夫人这么快就能彻底领饭盒了,干脆撇撇嘴不理他,反正自己这会儿也不住在齐家,她就是手再长,也伸不到简家来跟他为难。
第48章
不过阮夫人这躺吃过了大亏而再度回归,整个人似乎真在佛门清净地想明白了,回来以后尤其低调,而且也确实忙活,哪里有心思跑到简家去找齐慕安的麻烦。
首先是她的大女儿颂雅的亲事。
本来眼巴巴看着今年就要过门的,这会儿无端端要多等五年,偏这节骨眼儿上三丫头倒叫年家二房的人给相中了,年二太太一听说她“病愈”回家了就接二连三地下帖子请她。
就是个傻子,用脚底板想也能想明白,人家就是专门等着她这个正经嫡母回来,讨讨她的口风的。
这回别说是颂雅,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急啊!
妹妹都要出嫁了姐姐还在家待着,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转念一想,要真叫女儿在家耽搁上五年,那她两个妹妹肯定也会比她先出门子,到时候一样境遇尴尬。
如今也只能拖得一回是一回,连连推说身上还不曾大好,生怕出门做客反倒叫年二太太过了病气去就不好了,等过几天身上爽利了再过府好好聚聚。
又有颂娴一门心思也想着年家那门亲,见了她回来自然也要上来奉承巴结兼打探消息的。
要在往常阮夫人自然乐意称她的心愿,毕竟年家的门第不错,家底又厚,那孩子也出息,挑个会讨自己喜欢的女儿嫁过去,将来便等于自己又多了门能撑腰的亲戚,何乐而不为?
偏生如今她自己的女儿颂雅亲事遇阻,那哪儿还能顾得上庶女?
正焦头烂额呢,那颂雅的婆家徐翰林家却是等不得了,也是赶着一听说阮夫人回家了,便派了他们家的三婶子带了几个仆妇上门拜访。
阮夫人一听是徐家来人了,忙满脸堆笑热情如火地接了出去。
说起来她那未来女婿的三婶娘,也就是今儿来访的徐三太太跟她也是有些交情的,平常很谈得来。
这可不就是两家本来就是极好的嘛,要不怎么会说上儿女亲家?
可这徐三太太今儿进了她态度却疏远了许多,脸上虽然也带着笑,说话也一样客客气气的,可整个人的神气就是那么淡淡的。
阮夫人心知是自己拿了齐老爷前妻的陪嫁一事给闹的,心里早把不省事儿的齐慕安给骂了千百回了,看那徐三太太倨傲看不起人的样子却只好忍着,谁让颂雅是她的亲女儿心头肉的!
这会儿可是万万不能得罪他们家的!
可她这里求情的话还没能说得出口,人家已经抢在她前头表态了。
“太太,我们家大嫂说了,说起来咱们两家本是极要好的,你们家大小姐又是个天仙一样的人品,她对她那是满意喜欢得了不得的。可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偏生遇上这档子事儿呢?咱们家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上还背着当年舍身救过先帝的功勋,要是因为子孙后辈的亲事上叫他老人家的身体有个什么闪失,你说叫咱们做子女的于心何安?”
这把徐老爷子跟先帝的渊源都拿出来说了,意思老爷子要是真出了事,你们齐家可也是担待不起的。
阮夫人听得脸上讪讪的,少不得把自己这几天夜里辗转反侧想出来的主意给说了。
“好太太,你们的难处我们家都知道,所谓百善孝为先,谁敢不把老爷子的身体康健放在第一位呢?这两天我左思右想,倒想出了个权宜的法子,不如你们先将人接过去,或叫她到她婆婆跟前儿去伺候,或让她伴着家里的小姐们住着,好歹等把五年时光先打发了再成亲再圆房便是。”
反正只要人进了徐家的大门,名声上说出去那就是徐家正正经经的第三代儿媳妇儿了,总比留在家里留来留去留成仇、夜长梦多的好。
万一过几年那姓徐的小子耐不住,在外头有个什么花花心思,难道真叫她女儿剃了头做姑子去不成?
徐三太太显然没想到齐家肯这般放低姿态,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了,可一想起在家时全家人商量好的,阮氏这样阴险下作的人品,决不能叫她的女儿进门祸害自己家的好孩子。
于是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小姐一个清清贵贵的黄花儿大闺女,就这么无名无分地上我们家住着,叫人传出去那可不大好听,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可不能白白委屈了大小姐。其实今儿我来确有一件正事要与太太商议。”
阮夫人听她都这么说了,那当然只有先等人家把话说完了。
谁知那徐三太太却拍了拍手心叫了四个年轻女孩儿进来,一溜的眉清目秀身段妩媚,全都做着一样的装扮。
阮夫人心里隐隐有了点儿不好的预感。
徐三太太吩咐她们给阮夫人磕了头后方不紧不慢道:“我们家老三今年十九,再过个五年那就该二十四了,说句不怕太太笑话的话,这年头哪个没病没灾的男人到那个年纪还没传香火的?再者年轻人血气方刚心思活络,太太也年轻过,想必是知道的。这些个年轻爷们儿房里长久没个人管束着,就要出去生事!到时候万一不小心碰上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往家里带,那叫大小姐将来过了门可怎么过?于是我们大嫂子想了个法子,在咱们家的家生子里头挑了这几个还算老实可靠的姑娘,打算先收两个在我们老三房里,一来照顾他起居饮食,二来生儿育女也好把他在家里守牢了,叫大小姐毫无后顾之忧,太太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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