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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宁小哥
阮夫人坐着马车到了年府门前,隔着帘子一看外头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从车上走下来的太太小姐们哪个不是珠光宝气通身的气派,除了年家,谁家还能有这样大的脸面与风光?
想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很快就要嫁到这家人家来当少奶奶了,她心里不由美滋滋得紧。
这时马车已经停稳,有丫鬟先下了车,跟着回头来搀扶她,一进年府她那未来的亲家母——年二太太便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两个人手拉着手乐呵呵地说了好一会子的话。
荣王妃来得有点晚,她今儿带了家里的老四和老六两位小姐,六小姐婉云见了阮夫人便笑嘻嘻地走过来拜见,阮夫人拉着她白嫩嫩的小手那真是从头到脚看哪儿哪儿都满意,恨不得明儿就叫她儿子把人娶回家去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才好呢!
因此时正是四月里,春光明媚清风习习,年家的花园子又大,于是这太太小姐们的午宴便摆在花园子里一处傍山临水极为开阔的好地方。
那婉云小姐因与阮夫人特别投缘,便闹着要与阮夫人坐在一处,荣王妃的席面却不在这一桌,因此只好将她托给阮夫人,自己带着四女儿坐到邻桌去了。
阮夫人拉着婉云的小手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我的好小姐,一段日子不见怎么也不见你富态些,总这么瘦弱可不把你母亲给急死了。”
婉云笑嘻嘻地撒娇,“看太太说的,我娘都说亏了太太悉心照料,我这病才能好得这样快呢!还说回头要带我到府上登门道谢去!”
阮夫人一听更乐,“好好好,那我可等着你们!多活泼可心的好姑娘,谁家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一句话说得婉云羞红了脸,这时却有个年家的丫鬟匆匆走到了她们这一桌来把年二太太给叫了出去。
不多时又有人进来,“请问哪一位是魏国公夫人?国公爷在前头晕倒了,我们老爷太太也派人去请了大夫,如今人暂时先安置在客房。”
阮夫人一听这话还得了,忙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我就是我就是!你快带我看看去!”
婉云毕竟是个性情纯真的小姑娘,一听这话也跟着着急,本来想陪阮夫人同去呢,正要征询她母亲的同意,只见她母亲正跟家里同来的一位妈妈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妈妈是才从外头进来的,也不知她进来通报了个什么消息,她母亲的脸立时便阴郁了下来。
不仅如此,还立刻亲自离席到了她这里,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皮笑肉不笑道:“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国公夫人有正经事儿呢,你跟着掺和什么?快给母亲回座去,好几位伯母等着同你说话呢!”
说完看也不看阮夫人一眼便带着她女儿走了,这态度与方才说话时简直判若两人,阮夫人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顾不上细细琢磨了,先跟着那丫鬟看她们家老爷子去是正经。
她在里头哪里知道外头才上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好戏,直到见了齐老爷的面儿,被齐老爷十几年来头一回的劈头盖脸一个巴掌打到了脸上,她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第57章
原来齐慕安当初跟她说的什么认识年家的小公子,那并不是完全为了诓她放了映棠等人的亲人,而是确有其事。
这位小公子与新郎官是亲兄弟,也是年家二房的孩子,今年年纪不大,却最最喜欢在外头混闹和结交朋友,再说还有林霄这一层虽然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不着边的亲戚关系在,齐慕安有心想认识他的话并不是难事。
而事实是在齐慕安请了那年小公子几场戏酒四处逛逛玩玩儿之后,人家已经把他当个可以推心置腹的老大哥看了。
因此就在年相寿宴的前一天,齐慕安瞅准了时机将那架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花鸟屏风给送上了门,却并未声张,而是静悄悄的送到了年小公子的房里。
这年家两房因为并未分家,常年生活在一道,这位小公子虽然不是年相的儿子,可也是打小金奴银婢的伺候着,富贵温柔乡里泡着长大的,因此自然有些见识,一见此物哪有不两眼放光赞不绝口的。
齐慕安趁势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道:“说起来我跟我这妹妹是隔母的,但我从小得继母悉心照料,对我比亲儿子还亲,因此我跟她所出的弟弟妹妹们也是极亲口的。当初我曾应承过要拿出点儿像样的东西来给我这大妹妹添妆,谁知道家里那位出了事儿,一忙就给混忘了。如今添妆是来不及了,不如就将这小玩意儿献给相爷玩赏,也不辜负咱们即将成为姻亲的意思。”
那年小公子虽然玩心重不务正业,但毕竟二房只有他们亲兄弟两个,再怎么糊涂也记得自己未来的嫂子明明聘的是齐家三小姐,怎么到了齐慕安的口中却成了“大妹妹”?
因此忙拉住他细问,“齐大哥,此事可开不得玩笑,你老实告诉我,我那未来嫂子在国公府里到底排行第几?”
齐慕安愕然睁大了眼,“小老弟,你这话问得可是荒唐,仔细叫你家里长辈听去了捶死你!我那妹妹是家中长女,闺名颂雅,难道这还能有错?那徐家负心无情退了婚,我还怪替她着急的,没想到她到底命好,那边婚书才退,这边就说下了你们家这么好的人家,可不是天赐良缘么?”
良缘?良缘个屁!
齐家大小姐早就说过人家这事儿年小公子也是听说过的,因此一听这话立时便把事情的大致脉络给明白了过来,当即便气得额头上直爆青筋,本想当面把话说开,可转念一想,此事若不当众闹出去,只私底下说穿了,亏的还是自己家。
毕竟那婚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颂雅的名字啊!
到时候搞不好还得连累自己的母亲受伯父伯母的怪责。
再说齐大哥那么疼他这个妹妹,连这样的宝贝都舍得拿出来给她做人情,这会儿就算揭穿了,他也会站在他妹妹那一边,说了等于白说。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他妹妹被人退过婚早不值钱了,他舍得拿出这么贵重的礼来?就算他不说话,单看他这礼也够叫人疑心的。
横竖明儿就是全程高门名流汇聚的大日子,索性他也装不知道,只把这礼物当众献出,再把齐慕安方才说的那番话给学一遍,由大伯父质问那魏国公本人去,岂不两全其美?
因此便暂且忍下这口气和齐慕安闲扯别的,齐慕安悬了好一会儿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年小公子果然还算是个明白人,看来明天的好戏是演定了。
可惜年府不是真的戏园子,要不他就是翻墙逃票也要进去看一看热闹去。
果然那年小公子半点儿不含糊,就在第二天正中午,众人正觥筹交错喝得兴致盎然的时候,他命两个下人把屏风抬着,笑嘻嘻地走到了年相所在的主桌上。
与此同时这张桌子上还坐着皇室派来的代表三皇子傅修、三位亲王、鲁国公薛浦、兵部尚书冯德、简老将军和两位德高望重的阁老,当然,还有他哥哥未来的老丈人——魏国公。
“今儿是伯父的千秋,侄儿有一件有趣儿的礼物,祝伯父泰山不倒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
说完便亲手将盖住那屏风的红纱揭下,顿时偌大的厅堂里便安静了下来,无论是正在吃酒的还是谈笑的,全都转过脸去睁大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瞧。
能坐到此间来的人全部非富即贵,或者说非贵即贵,一看便知此物不俗。
而主桌上几位彼此亲上连着亲,就更知道此物的来历了。
齐老爷第一个唏嘘了一声,“请问哥儿,这是打哪儿来的?”
年小公子大大咧咧一笑,“哈哈,一点儿小把戏这么快就叫国公爷给揭穿了,国公爷自家的东西哪里有认不出来的?可不就是贵府的大公子齐大哥给的么!他跟我说了,错过了给大小姐添妆的时机心里不安的很,于是便想借今儿这好日子将此物赠予我伯父作为贺礼,以全兄妹一场的亲厚情意。”
这话说出来齐老爷还觉得怪长脸的,说大儿子混账吧,看他行出来的事又这么大方好看。
这屏风虽然是个宝贝,但若静悄悄送给年相,那岂不如同锦衣夜行无人欣赏?
如今这么热热闹闹地送过来,才可叫众人看看他魏国公府的富贵嘛!
不错不错,他是怎么想着的,回去该好好赏他!
谁知道他这里还没美完呢,年相已经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才开席就已经吃多了酒,咱们家说的是齐三小姐,怎么拉扯上人家大小姐了?女儿家的声名最最紧要,容不得你胡说,还不快给你齐伯伯赔礼道歉!”
为什么说齐慕安是打心底里觉得跟这位年小公子投缘呢,很有可能他们都曾经在梦里上过同一个演员培训班吧!
果然见这年小公子无辜地把眼睛一瞪,脖子一梗,“齐大哥分明说了,是他家大妹妹颂雅,上回伯母不是还夸过未来嫂子名气起得好,女儿家最紧要就是得当得起一个雅字吗?伯父忘了?不信你问问齐伯伯!”
这时候齐老爷就是再迟钝,再不明就里,也算是给逼得想明白了。
当初阮氏只含含糊糊同他说颂雅的亲事办妥了,他只当是正正经经办妥了,可如今看年相的反应,分明是阮氏在里头做了手脚,让人家误以为颂雅是家里的三小姐了,说来说去人家想聘的还是颂贞!
这一回脸也是丢大了,还当着多少亲戚朋友同僚共事的面儿呢!
本来还想借着喝了两杯酒混过去,可人年小公子就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直肠子呀!
一连又对着他喊了好几声齐伯伯,把问题颠来倒去问了好几遍。
这一回众人都忍不住看到他这边来了,齐老爷的脸色更窘了,才两杯酒下肚而已,再怎么醉也不能忘了自家闺女叫啥,排行老几吧!
于是只好紫涨着脸跟蚊子哼哼似的,“哥儿说得不错,颂雅确实是我的大女儿。”
这句话说出来别人尤可,坐在邻桌陪客的年二老爷却淡定不了了,腾地一声站起来三步两步就冲到了他面前。
撑在桌子上的胳膊都忍不住发抖。
“国公爷可是也醉了?咱们家分明说的是三小姐,怎么成了大小姐了?!”
齐老爷哪里敢去看他的眼睛,事到如今也只好咬咬牙嘴硬道:“亲家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说的就是颂雅丫头,婚书上头写的也是她的名字,怎么会是我们家三丫头呢!”
这话说得年二老爷的脸色立时便青了,两个儿子是他一辈子的心头肉,哪里容得别人这般作践?
一时急火攻了心,哪里还管这是什么场合,冲上去一把揪住齐老爷的领子怒吼道:“好一个不要脸的魏国公府!你老婆带着你们家老三上我们家来探我老婆的口风,一口一个我们家闺女儿,我们家女孩儿,哄得我老婆老实,以为你们家要将三小姐下嫁,结果你们倒好,来一招毒死人的狸猫换太子,把被别人家退过婚的破鞋偷偷换了来!在座各位评评理,这普天之下可还有王法没有!”
说完挥起拳头还要揍人,到底他大哥年相老练,立刻便沉着脸制住了他。
“三皇子面前,哪里轮得到你来放肆?还不快退下!”
这话的意思,竟是要将这桩小儿女的婚事捅到皇家的面前去了。
可偏偏比起大皇子傅仁的博学沉稳和太子傅仲的长袖善舞,这位三皇子傅修却是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沉默人物,要不是太子外出襄王养病,今天怎么也不会把他给推出来。
因此即便年相给了他这么明确的暗示,他还是慌乱地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本宫年纪尚小不通这些,丞相大人和国公爷二位还是自行商议为好,不过千万别伤了和气啊!”
年相淡淡扫了对面的齐老爷一眼,但他毕竟为官多年有的是历练,因此并没有像他弟弟那样疾声怒斥,反而轻轻一笑道:“怎么商议?鄙人活了几十岁,这等丑事竟是闻所未闻呐……”
的确,这般寡廉少耻桃代李僵的事情,多少年来京城里也从没听说过啊。
一句“闻所未闻”,惹来满屋悉悉索索地热议,多少道目光跟刀子一样刮在齐老爷的脸上,臊得他一张老脸顿时开了个颜料铺,红的白的青的紫的齐齐染将上来,最后竟两眼一翻朝后仰去。
前头发生的这一出好戏阮夫人是一点儿也没听见风声,被齐老爷打了之后先是吓坏了,跟着便要撒泼,干脆爬起来一头撞到他怀里又哭又闹。
“妾嫁到齐家十八年,到底哪里不尽心,这把年纪了还让老爷动上手了!不如干脆那根绳子来勒死我,好过将来在子女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嘤嘤嘤……”
齐老爷嫌恶地一把将她推到一旁,“你还想在子女面前抬得起头?也不问问你的良心,看看你干下的什么勾当!如今别说大丫头完了,就是二丫头三丫头,恐怕也得受了连累!还有老二,荣王府的人就在面前,你以为他们还肯同咱们家结亲?别做梦了!”
一番话喷了阮夫人一脸的吐沫星子,见她还不醒悟,只好咬牙切齿地把方才发生的事儿给说了。
阮夫人这才明白上了齐慕安的道儿,没想到那臭小子竟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顿时便没了方才要死要活的气焰,心里也算知道怕了。
“这,这……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颂雅的婚事不能黄,若是叫人退两次亲,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齐老爷呸地一口浓痰吐在她的脸上,“混账东西,这会儿晓得这个道理,当初怎么做下这糊涂的勾当!”
阮夫人委屈地拿帕子擦了擦脸嘟囔道:“我原指望等小两口入了洞房生米煮成了熟饭,年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难道还能为了这个休妻?谁能想到这么早就被拆穿了,都怪老大,满肚子的坏水儿啊!我们颂雅哪里对不起他,他这是要治死她啊!我,我,我要去跟他拼了!”
说完又捂着脸痛哭流涕起来,齐老爷这会儿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哪里有安慰她的心思,当即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够了!当初是老大叫你这么胆大妄为的?他原有些糊里糊涂不大会办事,那也是你打小给惯的!这会子倒混赖人,我告诉你,一会儿年家的人进来,你给我好好地给人家磕头认错,把这门亲事给一笔勾销!”
阮夫人一听“一笔勾销”三个字哪里肯答应,忙扑上去抱着齐老爷的胳膊低声下气地求他。
“老爷,不能啊老爷!要是这门亲事告了吹,咱们颂雅可就完了啊!”
齐老爷气得眼睛都快绿了,“今儿要是不把年相安抚下来,完蛋的岂止是女儿,连咱们整个魏国公府都要遭殃!三皇子虽然说了不管不管,可他回去能不跟宫里提起这事儿?要是咱们自家解决了也便罢了,要是年相当真计较起来,到时候一张圣旨叫你把女儿送到尼姑庵里去,你又能怎地?”
更有一句最最要紧的他是没说出口,年相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左右手,万一皇上为了安抚他而削了自家的爵那才是最要命的。
第58章
齐老爷这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年家那头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前头还放着满室宾朋呢,年相是不得不继续淡定待客做他的寿星的,年二爷和二太太却早已经跟着年大太太到了里头。





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第40节
才一到了无人处年二太太就忍不住委屈地哭了,年大太太心里也急,虽说不是她的儿子,可那也是从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亲侄子,当初还不一样是她一口口米汤喂过、又没心没肺尿了她一裙子的小讨债鬼么!
再说这桩婚事要是真这么叫那姓阮的娼妇给骗了去,在外头丢的还不是她男人年相爷的脸?
因此只好这么劝她妯娌,“快别哭了,叫下人们看见不成体统!还好祖宗保佑,叫咱们识穿得早,满屋子都是人证,我就不相信那魏国公还敢赖着不肯退婚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呀一辈子就吃亏在老实,当初就跟你说了那一位魏国公夫人的风评很不好,你偏不信,如今着了她的道儿可是没话说了?”
年二太太垂着头抹着眼泪不吭声,年二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懂什么,全是她没见识闹的!如今还指望大嫂子给咱们做主,早早把这桩糟心的亲事给了结了。”
三个人一路商议着到了齐老爷待着的客房,只见房门打开着,可见齐家人也已经预备好跟他们谈判了。
齐老爷见了他们脸上还是讪讪的,站在那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让他们坐吧,想想这是人家家里,你充什么主人呢?
不说话吧,又觉得尴尬得紧。
阮夫人这会儿已经不哭了,只颓然在角落里坐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年家人哪里理她,压根看也不去看她一眼。
年大太太作为家里的当家人,在自己的地方、又是这么紧要的大事,也顾不上避嫌了,直接面对面亲自向齐老爷道:“既然这里头闹了这样大的误会,你我两家这门亲事,只好就此作罢,不知国公爷意下如何?”
用“误会”二字,已经算是很给齐家留脸了,总比直说骗婚来得好听,毕竟彼此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将来还要在京城混日子呢。
齐老爷正要顺着这送上来的台阶往下走,一直呆若木鸡的阮夫人却忽然活了。
霍然起身越过齐老爷身前向年大太太大声道:“白纸黑字的婚书摆着,到底哪一点误会了?从头到尾我跟你们二太太说的都是我妈颂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荒唐的以为我们嫁的是老三?要中意老三,颂雅的庚帖送过来,你们家怎么又收了呢!”
一番话说得年大太太喉头一哽,倒不是真被阮夫人的装腔作势给问住了,而是着实真没想到已经真相大白了这女人还能蹦跶,天知道她这脸皮是用什么做的。
年二太太一看她大嫂没了话,深怕她说不过阮夫人,到最后还要叫自己的儿子委曲求全娶那已经被退过一次婚的破鞋,立刻便急红了脸,冲上去便用力摇晃阮夫人的肩膀。
“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是你带着你们三小姐上的门,还左一句我们家女孩儿如何如何,有一句我那女儿怎么怎么,没两天就把庚帖送上了门,这不明摆着叫人误以为庚帖上写的小姐就是三小姐吗?再说几位小姐的闺名本就相似,你分明有意拿这个来混咱们,如今怎么还说得出这样昧良心的话!”
阮夫人被她揉搓得满眼直冒金星,忙用力一把将她推开,睁大了眼睛跟从来没见过她似的盯着她瞧,“二太太,你这话说得好笑不好笑?谁家没个三男两女,谁家女孩儿们的名字没个一样的按字排辈?可谁家说儿媳妇儿的时候能弄错了?”
那是因为没有谁家会预备嫁一个女儿,却带着另一个女儿上门去献宝去混淆视听!
年大太太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一把拉住挺了挺胸还要说话的二太太,她这妯娌本来就不大出门也不大会说话,要论机锋诡辩,她又怎么说得过去当了十几年家见过世间百样人的阮夫人?
更何况这妇人连原配的嫁妆都敢侵吞,也怪自己当初怕麻烦没再坚持坚持,否则这糊涂亲事也成不了。
因此便把脸一冷面向齐老爷道:“国公爷的意思,是你们家那一位大小姐,是无论如何都要赖着咱们家咯?”
齐老爷见阮夫人这番把黑说成白的说辞已经恨得就差没扑上去亲手掐死她了,再被年大太太这么一质问,忙冲过去劈头盖脸又给了阮夫人两个耳光。
“没见识的黑了心肠的蠢妇!你女儿就快被你亲手逼死了,你还在这儿给我丢人!”
说完又大声叫人,跟着同来的两个仆妇忙从外头小跑着进来。
“给我把这蠢妇的嘴堵上拖出去,回了家再做计较!”
阮夫人自己是不肯的,奈何她这个当家太太纵然再有威严,那也得建立在男人给她这个威严的基础上,如今男人都开口作践她了,下人们还能说什么,只得二话不说撸袖子上阵,将她半拖半拽地往外带了出去。
这里齐老爷方豁出去老脸对年家的三位又是鞠躬又是赔不是。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这事儿太太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家绝没有二话,还望太太看在两家这些年的交情上莫将此事宣扬出去,那蠢妇该死,哪怕她立时就死了也没人可惜。可可怜我们家大丫头,生生叫她母亲给毁了呀!”
说着说着不由老泪纵横起来,这一番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慈父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有三两分动容。
毕竟这魏国公一向会做人爱交际,在外头的风评还是极好的。
因此年大太太倒是当真信了他的话,只当他一门心思可怜女儿,想想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叫个坏了心肠的蠢妇给毁了,如何叫人不恨?
因此也没再纠缠什么便命人出来送客,谁知道齐老爷这里才匆匆忙忙赶到自家马车面前,却只看见几个下人都慌慌张张四下张望的样子。
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掀开帘子一看果然车里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当即便厉声质问:“太太呢!”
一个胆子大一点儿的仆妇瑟缩着肩膀上来了半步,“回,回老爷的话,太太一路死命扭打,引得四下好些人围上来问个究竟,奴婢们怕事情越闹越不好看,只好略松了松手,谁知她就趁机跑了。求老爷明鉴,她到底是主子,奴婢们也实在不敢十分难为她啊!”
齐老爷一听这话还不气得七窍生烟么,当即有车也不坐了,直接骑上马就冲回家中,谁知竟也未见阮夫人的踪影。
那么阮夫人不曾家去,她是上哪儿去了呢?
其实也并不难猜,是谁害得她落得今儿的下场,她自然就找谁算账去了。
这一回简直就像一头愤怒的,不,是发疯的母狮一般冲进了齐慕安的家门。
说来也巧,齐慕安和简云琛正好在厅上陪客呢,还不就正给她捉了个正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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