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荡涟漪

其实路不远，一会儿就走到了山顶。
这儿是个断崖，崖边的风比较大，涟漪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青亦脱了衣裳披在她身上，带著他体温和味道的衣裳就这麽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她身上，涟漪微微有些不自在。
被他的味道包围的感觉，就像是被他拥抱一样。
只好扭扭捏捏的说，“不用给我，其实我”
“我不冷。”青亦也不看她不自在的脸色，远眺著那边的山峦淡淡的说。
涟漪撇撇嘴，人家都不在意，她在这计较个什麽劲，虽然还是感觉不自在，不过好歹不冷了，两个人站在崖边一会，就看到一道金色的曙光穿透远处的山峰树梢照了过来。
涟漪看的呆住了，这麽美丽的景致，美到让她屏住呼吸，只能一眨不眨的看著。
而青亦站在一旁愣愣的凝视著她，同样认真到舍不得眨眼。
他的怀里还有一张里传来的密报：风越大军昨夜已经攻下了王。
青川，亡国了。





情荡涟漪 57 58
57.你终究不属於我
涟漪再吃顿也感觉得到最近几天青亦有些不对劲，总是时不时就看著她开始发起呆来，甚至会迎合著她所有的爱好，她喜欢看书他就陪她看书，她想要去爬山，他就陪著她爬山。
就连她想要去山腰那个湖里划船，他也马上就命人造了一艘小船，带著她去了。
这麽顺从甚至毫无脾气的青亦让涟漪心里很诧异，其实她隐隐猜到了什麽，只是没有确定罢了，但是青亦这逐渐明显的变化，让她不得不开始猜测起来。
是不是青川出事了她觉得青亦带她来这，明似出来散心，但是更像是躲避。
她知道青亦从前有多忙，一整天总要有半天需要处理政事吧。而现在，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青亦几乎是片刻不离的黏在她身边，有哪个皇帝是这麽闲的。
那天吃完晚饭，青亦突然提出要带涟漪去看晚霞。涟漪是见识过那山中的日出是如何的璀璨和美丽，一听都这个提议，马上欣喜的答应了。
只不过天色开始逐渐的暗下来，去後山的那条小路，虽然还看得见，但是青亦似乎有些不放心，走过来牵起了涟漪的手，涟漪微微僵硬了一下。
原本她是极反感被他触碰的，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似乎稍有好转了，又想到来了这里十多天了，青亦一次也没有强迫过她做什麽，更没有得寸进尺的轻薄她。
於是也就是没有强行把手抽出来，轻轻的放在他手中，仍由他拉著她走过了那段茅草丛生的小路，来到崖边的山石上，抱著她爬到大石上坐稳。
这才轻轻的落在她身旁，也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两个人默默不语的远眺著天边，逐渐开始下落的夕阳将整个天际染成纷纷扬扬的暗红色。
“涟漪”
涟漪诧异的回眸看向青亦，就看到那个男人直直的凝视著天边，像是要随风而去一班，夕阳的余光撒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边，完美的像是一尊艺术品。
看他不说话，她不由歪著头诧异了一下，“怎麽了”
“这几天你快乐麽”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涟漪不知道的东西在蔓延。然而涟漪却发现，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那双像野兽一样极具攻击，一直让她觉得害怕的眼睛变了。
他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张扬的色彩，反而被一种深沈的墨色给代替，浓雾一样掩盖著主人真正的情绪，心轻轻的颤了一下，涟漪竟然下意识的觉得，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青亦，就该是那个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青亦。
不应该是眼前这个，忍辱负重，磨平了棱角的男人。
不知道出於什麽样的心理，她缓缓的勾起嘴角，冲著他认真的点头。
“我很快乐，谢谢你。”
他和她，从初见起，似乎就一直不对盘，他追她就躲，他抢她就逃，他霸道她就虚伪，他强势她就险。何曾想过，这样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也会有并肩相看夕阳的一幕。
青亦微微的垂下眼角，唇瓣浮起的那抹浅笑，竟然有说不出的苦涩
“涟漪，其实我一直期望，有一天能和你这麽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一起。”
“已经实现了啊。”涟漪回眸看著他，安安静静的不争不吵，不互相暗算不针锋相对，这样平静的日子，已经实现了。
青亦低下头，嗓音突然有些干涩。“是啊，实现了。”
涟漪彻底的发觉今日的青亦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也顾不得那落日映山红的美景，转过头看著身旁这个明明英挺伟岸，却又让她觉得脆弱的男子。
“别这样看著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大概是被她看的有些尴尬，他突然冒出一句。
涟漪撇撇嘴，也玩笑似回过去一句，“说不定喔。”
这句话一出，那个垂头的男人，猛的抬起头来，动作迅捷的像一只黑豹。黑眸深处隐隐燃起来的火光，像是天边最亮的星子。
他明亮的黑眸在她脸上细细的流连，却不能从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发现任何爱恋的影子。然後泄气的垮下肩，语气也变得有气无力。
“你不知道有些话真的不能随便说的麽”
涟漪笑了笑，轻轻的说。“若是我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而你如果也像现在这样，也许我真的会爱上你也说不定。”
听完这句话，青亦很久没动，就在涟漪以为他是不是睡著了，却听到他轻轻的，几近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再下一刻，他抬起头，一扫之前的颓废。脸上带著自信的笑容，恍惚间让涟漪想到了最初见他在马背上驰骋时，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的让人不敢逼视的那一刻。
他带著浅淡的笑意，朗声说。“青川亡国了。”
涟漪心里轻轻的一动，竟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惊讶，似乎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或者她心底其实已经隐隐的猜测过这种可能了一样，所以，真的听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无比的平静，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今晚要吃什麽菜一般。
“他们很快就会来带你回家。”
这句话对涟漪来说应该是高兴的，但是此时此刻她竟然笑不出来，看著青亦一脸笑容的样子，她只是隐隐的开始不安起来。“你”
涟漪开口了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口似乎堵著很多话，然而到了嘴边，却什麽都说不出来，只能这样徒然的看著他，而他唇边的笑意越发的灿烂。
灿烂的让涟漪觉得刺眼，刺得她觉得眼眶一阵刺痛，痛的想要流下泪来。
如同烟花用燃烧自己做为璀璨的代价，而青亦，你现在笑的这麽明媚，是用如何惨烈的心痛为代价呢
在这笑容下燃烧的是不是，同样也是你的命
她来不及开口说第二句话，他突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被他圈在了怀中，轻盈的腾空而起，再落下的时候，他抱著她站在了崖边。
他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她们来时的小路，动作却极轻柔的将她从怀里放下，让她靠著他站在崖边，手臂环著她的腰，一直舍不得放开。
涟漪顺著他的目光往远处看去，就见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爱的那三个男人，正并肩向她走来，一样的坚定不移，刻骨铭心。
他们的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复杂到足以汇成江河，将她淹没其中。
青亦却在他们靠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低下头专注的看著涟漪，而涟漪同样在这样一个久别重逢的时刻，按耐住了自己奔腾的情感，抬起头回视他。
58.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然後她就听到了他这辈子最想对她说出的那些话，也是他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秘密。
“涟漪，其实我从来都不是青亦。”
涟漪的眸子里闪过惊讶，有种不知所措的迷茫。
青亦低下头笑了起来，轻笑著，笑的明明那麽好看，可是那微微抖动的肩膀让涟漪觉得他是那麽无助，正在泣不成声的哀嚎。
青亦伸出手轻轻的摩挲著她娇嫩的脸颊，眼眸中流露出的情意，浓重的让涟漪几乎不能呼吸，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唇畔绽放的笑容竟然带上了幸福的色彩。
他逐渐朦胧的眼神，让涟漪觉得他似乎透过了自己看向了别的地方，或者是他记忆深处的某些美好的回忆，然後就听到他略带惋惜的道。
“你知道麽其实我本不想做青亦，我只想做你的小黑。”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却让涟漪生生的愣住了，微微长大的眼睛似乎显示出她想起了什麽，却来不及她有所表示，那个人突然狠狠的拥抱住了她。
用力到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融入他的怀里一般。
然後他突然就放开手了，与此同时，他的身子慢慢的往後仰去，一寸一寸像是慢镜头回放似的，涟漪就这麽看著他与自己渐行渐远，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心底似乎有什麽突然涌了起来，她猛的伸出手，竟然抓住了他下落的衣角。可是下一秒那沈重的力道，竟将她生生的从崖边拽了下去。
看著她娇小的身子消失在崖边的那一瞬，她身後的那三个男人同时撕心裂肺的惊叫出声。
“涟漪”
那一句似乎唤回了她仅有的神智，她回眸往上看去，对上了他们苍白惊恐的脸。
而身子在下坠间突然一个停顿，原来是被青亦抱住了，他猛的提了一口气，竟然在崖边借了一道力，缓住了两个人下坠的速度。
再然後，他深深的看著涟漪，眼角突然落下泪来。
涟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用力的往上抛去，那力道大的，仿佛用尽了他的一生。
而她的耳边一直回响著他如情人絮语般的呢喃，他说，“涟漪，我爱了你好久好久。”
涟漪愣愣的看著他下坠的身影，脑海中一片空白，连自己再一次被人狠狠的接住揽住，死死的扣在怀里都没有知觉，只是看著青亦那麽下坠，下坠，直到连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为止。
风昭死死的抱住涟漪的腰，眼中的惊恐丝毫未减少半分，而风彻死死的抓著他的左手，脸上是同样的惊慌失措，风啸则抵在崖边，右手紧紧抓著风彻的左手，硬是撑住了那三个人下坠的趋势，左手的那长鞭，被紧紧的绷直。
那鞭子竟然在树干上勒出了一圈痕迹，而风啸额头满是薄汗，本不敢乱动分毫。
只能对著还悬空挂在崖下的两个人喊，“先把涟漪救上来。”
风昭和风彻互相对视一眼，风昭用尽全力将涟漪往上抛，涟漪晕晕乎乎的被甩上了崖边，而风彻在她被抛出之後，同时用力，又将风昭给甩了上去。
风昭在空中又是一个纵身，再次接住涟漪的身子，一个转身抱著怀里的人安全的落在了地上。
而这边风啸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微微一个使劲，就将风彻拉了上来。
三个人都上来以後，看著涟漪却突然失去了语言。
涟漪静静的趴在风昭的怀里，眼神呆滞，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
三个人面面相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带下了山。路过那一栋庄园的时候，却看到那庄园燃起了冲天的大火。
主子已死，他们竟也从容殉葬麽
山下是一大批风越的人马，静静的在树林里安营扎寨，看著主子们回来的时候，忍不住围拢过来，却被风彻摆手打发开了。
涟漪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连风啸给她喂水的时候，都是楞楞的。
风昭有些不忍心看，走了出去。风彻轻叹一口气，缓缓的跟上。
“她不是很讨厌青亦麽为什麽看到青亦死了，会这个样子。”
风彻看著他，敛下了眼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向来是最软的。”
“唉”风昭除了叹气，别无他法。
反倒是风彻勾起唇冷冷的笑了起来，“我真是小看青亦了，他这一招确实厉害，从今往後，涟漪的心底永远都会记得有他这麽一个人了。”
听风彻这麽一说，风昭原本就微皱的眉头，立刻皱的更紧了。
用一条命，换一个女人心里的位置，就算得不到她的人，也要让她记得你。
值得麽似乎没有人说得清。
他用尽一切办法掠夺她，却终究没有得到她的爱情。甚至为了这个女人，赔上了他的一切，王国权势兄弟财富骄傲，所有的一切
他输了麽答应应该是肯定的，不但输了，还输的很难看，很狼狈。
但是最後关头，他连他最後仅剩的那一条命也豁出去了，他让这个女人在有生之年，再也无法忘记他，无法忘记曾经还有这麽一个人，为了她可以舍弃世间所有一切，包括自己。
若说他输了，那麽这最後的一跳，他反败为胜了麽
同样没有人说得清，是输还是赢，此刻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怎样，也不管他是刻意的，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已经死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涟漪已经看见了。
他，终究不算是白死。
风彻叹了口气，爱情这个东西，真是折腾人的玩意。
偏偏他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却仍旧乐此不疲，甚至甘之如饴。
也许这就是命运，谁又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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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我要我们在一起
惊心动魄的过了一天，涟漪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看上去似乎正常了，於是风彻马上对所有人下令，决口不准提青川的事，还有青亦这个名字。
然而这些举措都是多余的，他们这一行收拾完毕，出发的目的地就是北辰。
青川已灭，风啸的大军控制了所有的局面，现在剩下的就是善後的事宜了，还有怎麽调整青川政权和兵力，这些事风彻自然不想多管，风昭自认能力不足担当此大任，於是，终究还是落在了那个沈默寡言的男子身上。
众人到了北辰，甚至不敢直接入住王，生怕又牵扯出什麽回忆，让涟漪无端的难过。
退而求其次，选了个环境清逸的酒楼，甚至还不打算久住，休息一日就准备回风越，风彻的想法是，带涟漪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让她把这些事情全忘了。
风昭自然是涟漪去哪，他便去哪，完全没有异议。
唯独风啸犹豫和迟疑了一下，他和涟漪向来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相见一次，便又要立刻分开，但是他一向寡言惯了，明明心里并不舒服，却仍旧习惯的以大局为重，以涟漪为先，又一次将自己给排到了最後。
两日後，一群人整装待发。风啸站在一旁送别，看见涟漪在两个男人温柔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不由露出微微的苦涩，若是可能，他也想抛下这天下，随著她天涯海角。
马车开始缓缓的走动，风啸一言不发，只是跟在涟漪的马车旁走，无声相送。
马车从最开始的非常缓慢的速度，逐渐开始加快，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北辰的东门了。就在这个时候，风啸身侧的马车突然被人掀开了帘子，然後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往下跳。
风啸被惊骇到了，不过身子的动作永远比脑子还快，下一秒他已经接住了她的身子。
下一瞬，马车里猛的窜出两道人影，一左一右落在他身边，看到他稳稳的接触了人，都是松一口气的表情。
风啸有些木然的低下头看著这个罪魁祸首，马车还在跑，她就这样跳下来了，她是嫌他们还不够心麽正准备张口教育她。
她却突然伸出手紧紧的环抱住了他，埋首在他的颈间，轻轻的说。
“啸哥哥，我不想走。我要留下来陪著你。”
风啸愣住了，准备好的一堆责骂突然就这麽烟消云散，只是痴痴的看著她，半响後才回神，又去看那两个男人，那两个只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却并没有丝毫不悦。
“为什麽想留下来啸哥哥处理玩这边的事，也会立刻回去见你的。”
对涟漪的担心又一次压过了他的私心，他咬咬牙口不对心的说，明明想要人家留下，却又担心在青川会引起她很多不开心的回忆。
“我们经历了那麽多才能聚在一起”她咬咬唇似乎在考虑要怎麽说，“不管发生了什麽事，我都希望我们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最後，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身旁站立的那两个人，认认真真的说。
“我想要我们四个在一起。”
风彻弯著眼角笑了，风昭叹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大哥，你一直以为这丫头的心底你的位置最少，可我觉得啊，你才是最重的。”
这话让风啸有些不好意思了，撇开头假装没有听见，但是烧红的耳却让他的内心一览无遗的展露在众人面前。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从小到大，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半年。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奇怪，明明在一起的时间那麽少，为什麽偏偏他就非她不可，见不到的时候拼命的想念，那些两个人相处的所有片段都是那麽的珍贵。
看到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的增加，每一个人都是那麽优秀，他甚至会觉得在她的身边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从独一无二变成了可有可无。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别扭，涟漪伸出小手抚他俊美不凡的侧脸。
“啸哥哥是我的初恋，谁也代替不了。”
风啸僵硬了一下，在看到风彻眯著黑下一张俊脸，风昭咬牙切齿的样子之後，忍不住勾起唇笑了起来，其实心里不安和不确定甚至患得患失的人，并不止是他一个而已。
涟漪也看著他们笑，看他们三个表面上的互不相让，私下里的亲密无间，心里盈满的除了感动就是幸福，好像那片遮在头顶的乌云终於散开了。
这是不是意味著，他们也终於能迎来美好的阳光了。
眼前的三个男人，每一个都是她的爱，也许她的爱分成太多份了，但是只有当他们凑在了一起，才是一份完整的属於她的爱。
啸哥哥是她心中一直未变的守望，想要和他一起的愿望从未减少过丝毫。他的成熟内敛完全遗传了风彻，却没有遗传到风彻的霸道和占有。一直以来，他只是付出却从未要求索取，涟漪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些她受过伤害的日子。
每一次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似乎都是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拥抱住她，将她所有的好与不好都全盘接受，温柔的抱住她抚慰她，一次次的将她愈合。
这个人的肩膀是她最想依靠的。
而风彻，这个男人像是她的天，他在悄无声息间就已经充斥了她的整个世界，逃不离走不开更加放不下。但是涟漪最感激的同样是他，风彻他是那麽骄傲和霸道的一个人，竟然会选择了和眼前这两个人共享一样东西，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做出的牺牲，似乎是默默的无声的，却也是最艰难的。
涟漪忍不住冲著他微微一笑，所有人都觉得风彻是当之无愧的枭雄一样的人物，可是涟漪却发现这个枭雄的内心却并不坚硬，他虽然叫嚣著要将这两个儿子除之而後快，却又没有一次真正的下了杀手。
涟漪知道，风家的血脉向来是不可分割的，而他更害怕的是，做出伤害她的事，他宁可自己不自在不舒服，也不想让她心里难过，如同小时候那样，他一个人就为她撑起了一整片天，不管何时何地，总是宠她宠得上了天。
这个人的怀抱是她最眷恋的。
风昭看著风啸一直抱著涟漪不撒手，似乎有些吃味，伸出手作势要来抢。风啸敏捷的闪开，风昭不依不饶的又扑上来抢，两个人竟然在街上就斗了起来。
看著风昭气得咬牙切齿的脸，就算那半张面具遮住了大半的脸，可是那肌肤上爬满的疤痕，还是让她心里微微的一颤，还有眼前的这个男子。
这个叫风昭的男人，一直隐忍的爱著，爱的那麽卑微。不断的折腾著自己，就为了让她圆满幸福，似乎每一次她一转身，就能看到这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从不曾离开，也不曾远去，他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等著她的一个转身，一次回眸，然後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固执这麽笨的家夥呢他陪她开心陪她笑，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但是他却从来不曾让她为他烦恼一丝一毫，总是把自己心里的挣扎藏在深处，深埋入土，不见天日。
甚至还巴巴的贴上自己的一条命，也只是为了成全她的幸福。
这个笨蛋啊涟漪突然对风昭比划了一个手势，风昭咧著嘴笑了出来，在风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风昭已经从右路逼近，然後涟漪突然挣开他的手。
下一瞬，她稳稳的趴在风昭的背上，两个人相识一笑，他们的默契总是无人能及。
她看著他布满疤痕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去，轻轻的却坚定的说。
“昭哥哥，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脸。”
从此以後，我不要你再站在我背後，我要你和我站在一起。
这个人的手是他最想牵的。
一直被冷落在旁边的风彻突然上前来，语气不佳的开口。“玩的挺开心啊。”
涟漪怯怯的回眸看过去，风彻皮笑不笑的对她勾勾手指，“要我去抓你，还是自己过来”
涟漪对著他眨眨眼，手却在风昭的背上写著字。
下一瞬，风昭突然背著她一个纵身，飞快的跃上屋檐，风啸和风彻马上就追。
风彻边追边怒斥。“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父王都敢耍了”
涟漪回眸看著那两个不依不饶追上来的人，对他们勾勾手指，甜甜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