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X男主播

“为什么？”
“太尴尬了。”
“……”
“最主要的是，我不是个喜欢主动的人啊。”
“……”
“我真不是！”连江月手撑到他肩膀上，一副想要起来的样子，“你不信？”
“我知道。”路岐深叹了口气，“好晚了，睡觉吧。”
“你刚刚怎么不觉得晚？”
“……我睡了。”
“……”
“除了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真没什么事情想……分享一下的吗？”连江月觉得她的语气应该是很有深意的了。
“……没有，睡吧。”他的手盖到她脸上抚了几下，又轻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转眼就到了一月份。
陌生电话打来的时候，路岐深正在图书馆午休，醒来看到每隔五分钟就打进来一次，一共有四通未接电话时，他手一抖，手机掉到了地上。
意识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之后，他去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用力地拍打了几下，才去楼梯间回电话。
就短短不到五秒钟的一句话，结束了这通时隔数年的电话。
路洇约他在学校附近商场里的咖啡馆见面。
预感到谈完话后自己可能没有心情再学习，路岐深把书和电脑都拾进了书包，又发信息跟连江月讲临时有点事，不能帮她占位置。
从学校走去商场也就十几分钟，他想了一路没想好应该怎么措辞。
说句夸张又有点难听的话，他从小都是在他妈和路洇的双重阴影之下长起来的，加上现在还有连江月处在两人的关系之间，他甚至不知道开口的第一句话应该要说什么。
路洇，倒是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似他这样的顾虑和苦恼。
她在路岐深进门的时候轻轻一挥手，在他落座的瞬间就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推到他面前。
“先解决最重要的事，再说其他。”
“当年我拿走二十万，也算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我知道那笔钱我不该拿。现在还给你三十万，密码是爸爸的生日。”





18X男主播 第五十八章 百日宴
路岐深没有动作，“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时间也不短了。”路洇对具体的时间避而不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哪来的我的号码？”
“之前有个朋友刚好留了校，在金融院当辅导员。”路洇说完这句又不说话，吃起了桌上的小蛋糕。
至于怎么知道他在n大读金融……自然是连奶奶在日常谈话中透露出来的。
那天连江月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名字，后来在她和连奶奶聊天时不经意地被连奶奶说出来，还顺便搭配了一大段连奶奶的极高评价。
她初时是意外和吃惊，在颇有心的多番打探，甚至还故作不知地向连江月问询过之后，才终于确定她未来丈夫的女儿的男朋友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多滑稽狗血又令人无语的关系。
路洇自己想了很久，这算不算是苍天报应的一种因果循环，又觉得命运对她真的是不公平。
最终还是选择完全不动声色地先过完了月子。
那一段时间，除了育儿，她基本就是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过出了月子没几天，连海潮就跟她讲了去登记领证的事。
她说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想再等几天，实则是仔细琢磨完了连家的情况，最后还是去登记了。
可以确定的是，在知道了路岐深的存在到她决定去见路岐深这期间，她从来没想过要跟连海潮或是连江月坦白。
她在几年前出国的时候就决定把26岁以前发生的全都抛掉，再回国时当然也不会再把那些挂在嘴边。只一句“海外归国，父母双亡”就能简单概括，又何必要再去翻出那些被她视为痛苦和耻辱的过往。
勺子叮叮当当磕在碟子上的声音听得路岐深莫名觉得有些刺耳，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先开口：“你找我就只为了钱？”
路洇放下勺子，像是被他逗笑了，捂着嘴肩膀动了两下，摇了摇头，“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以前我和你奶奶还有你妈闹的时候就是这样，什么都搞不清楚就冲出来，现在还是这样。”她轻松点评一句，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问，“说到你妈，她……怎么样了？”
“她的肾病后来复发了，好不容易等到了肾源，但是移植手术失败了。”路岐深道，对她的评价并不在意。
他已经习惯了，以前就是这样。
在路爸爸和他帮完她之后，她总是不领情，要说些冷嘲热讽的话。
当然路岐深也知道，他和路爸爸的那些帮助，实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哦。”路洇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回来之后去看过爸爸没有？”路岐深又问。
很奇怪，他明明清楚地知道路洇对路家其他人的看法，却又忍不住想找到一些事来证明她其实没那么敌视他们中的每一个。
“去了。去过好几次了……其实最近两年回想起来……才慢慢觉得是我对爸爸的态度太过极端了。但也由不得我不那样想对吧，你也知道的。”路洇看他一眼，“你也不能不承认，在路家，只有你对我的态度算是比较正常的……当初那二十万我有资格拿。今天这三十万说是还给你的，其实应该算是还给爸爸的。”
路岐深不太像正面才去讨论那些问题，想了想只说，“……钱是哪来的？”
“其实我当年拿那笔钱，有逼不得已的成分，也有和你妈作对的原因……她在学校那样地闹，之前还出过那件事，我没有理由还让她好过。至于钱……那个人补偿给了我一栋房子，还帮我办好了出国手续，给了我一笔钱。”她的口气落寞下来，“所以那二十万我一分都没动，至于剩下的十万，都是我自己挣的。”
路岐深还记得最后一面时她对他说过的话。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不能不走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不是我的错，奶奶要那样对我，你妈也要那样对我，是我骗她的吗？是我娶她的吗？我真的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我不能说对得起爸爸，但爸爸也不能说对得起我吧？他自己先爱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又娶了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我被生下来，又做错了什么吗？”
“明明被人骗的是我，但为什么所有人骂的也都是我？这就是你们生来做男人的先天好处么……”
“以前我还在想外面是有多好，能让她抛下刚出生的女儿和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跟别人走了，现在看看也挺讽刺的，我还是走上了跟她一样的路……”
路岐深知道她不屑撒谎，但思索半刻，还是把银行卡推了回去。
“当初你既然拿走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就都是你的了，你本来就有继承爸爸遗产的资格。就算爸爸还在，他也不会不同意。我当时是很生气，但气的是你对爸爸一点敬重的心都没有，我知道你那时候也难，但距离葬礼也才不到两个月对吧，你都说得出那样难听的话，爸爸也没有那么对不起你吧，你能上高中，又接着读大学读硕士，不都是爸爸帮的你吗？我知道我妈是有很大的错，但你怎么样都不该把气撒到爸爸头上。”
他终于拿起路洇给他点的咖啡喝了一口，“钱我不会要的。你还有其他事吗？”
她迟迟不说话，路岐深起身想走，被她一把拉住。
她又把卡拍到他面前，“你不要老是一副做好人的姿态，我既然不无辜，你绝对也不要想全都撇清。钱我一定要还给爸爸，你想不想要都是你的事，我反正是放在这了。”
路洇拿起包站起来，又从包里拿出另一张东西来，“我不给你应该也会有别人给你……至于你来不来，都随意。”
说着转身就走了。
是一张邀请卡一样的东西。
路岐深拿过来翻开，左边写了“百日宴”三个大字。




18X男主播 第五十九章 前奏
路岐深发来消息的时候，连江月正歪着脑袋看连海潮和路洇抱着刚出生百天的小孩敬酒。
小孩其实已经取了名字，但她在心里还是愿意给他以“小宝宝”，“小不点”这类的可爱代称，也还没有什么当了姐姐的实感。
一来她不住家里，两人相处时间有限。
二来虽然小孩长得和她有好几分相似，软软乎乎得也很可爱，但她好像天生就缺了那根筋，当时看着心里也会涌起些柔软的情绪，但追究到底，最后也只能自己跟自己说一声“就这样吧”，毕竟她不需要为他的人生负责。
有好事的连海潮的合作伙伴，拿筷子蘸了酒要往小孩嘴里送，周围还围着一群起哄的中年男人，路洇拦了一下没拦住。
连江月看着这场面摇了摇头，低头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她刚解锁看清路岐深发来的消息，就听到响彻了整个厅的小孩的哭声。
连奶奶推她的手臂，“昊昊哭了，你快去看看。”
她来不及给路岐深回消息，手上抓了手机就跑过去，没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按到了通话键。
连海潮订的这个厅自带了两间休息室，连江月陪着路洇把小孩抱进去，看着她急匆匆又有条不紊地给小孩换了尿不湿，又把提前准备好的母乳温了给小孩喝。
连江月反坐在一张靠背木椅上，伸手摸摸小孩的脸，状似无心地开口：“其实我爸这个人吧……也没怎么养过孩子。有些事情……最好还是直说比较好。”
路洇没因为她的话露出什么怪异的表情来，还点了点头，“我知道。”
连江月等了一会儿，总觉得应该还有下文，但路洇就是不开口了，专心看着小孩，反倒是她在沉默中感受到了丝丝尴尬。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已经通话了十几分钟的界面时第一反应是去看路洇。
路洇当然不可能知道她还实时跟人通着话，整颗心都放在小孩身上。
连江月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好就这样挂断电话，摸了摸鼻子跟路洇打了个招呼，“我出去看看。”
直到走出去关上了门，她才把手机放到耳边，清了清嗓子才开口。
“还在门口吗？”
“嗯，在电梯这边。”
“那我现在就出来。”
酒店的服务很人性化，电梯门口的小厅里都摆置了供人休息的沙发和矮桌。
路岐深今天穿得很正式，因为刚参加完酒局，脸上还带着微醺的红晕。
连江月先在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才坐到他身边。
“你们公司聚餐……也是在这里？”
这学期的课少了很多，安排得也比较集中，所以一开学，路岐深就不再做家教的兼职，而是正式在认识叔叔的公司开始了实习。
“嗯……在楼下的包厢。”路岐深喝了口水，突然扯开了领带，又抬起了手，“那个就是你弟弟吗？”
“啊？”连江月顺着他手的指向看过去，是酒店帮忙做的一个立牌，连海潮本来还想多做几个，还是被路洇拦住了。
“啊……是。宝宝之前满月的时候拍的。”连江月道。
“噢……”路岐深应了一声，很是认真地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其实今天的百日宴，连奶奶还想让连江月给路岐深一张邀请函。
不过，巧也不巧，在连江月还没做好决定之前，路岐深就先说了今天有公司聚餐的事，但他却没说也是在这家酒店。
她略有些不安，屁股动了两下，低头看到路岐深脱了放在他们俩之间的西装，视线再往上是他撑在沙发上的手臂，衬衫袖子上有几条皱痕。
连江月伸手靠过去，妄想把褶皱抚平，就听路岐深叹了一声。
“下周一，我要跟张教授去s市参加一个金融论坛。”
连江月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要去一个礼拜……”这一句的尾音拖长了一些，似乎路岐深也在犹豫不决着什么，“回来之后……我想搬回学校住……”
连江月愣住了，手伸回来抓住了膝盖，又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静了一会儿，间或传来淡淡的喧闹声。
连江月感觉得到路岐深的呼吸在加重。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叹了口气。
“其实……”
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18X男主播 第六十章 所谓
“……”
路岐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脸懵然。
他预想了好几个连江月可能会有的反应，却没想到现实是连江月在等他的反应。
心理战。
他们似乎总是这样打心理战，明明两个都是爽朗豁达的人，凑到一起，却是忍不住地要你猜我猜。
固然无关紧要的猜测、心意相通的时刻占多，但冥冥之中总有一道时隐时现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中间。隐时自然千好万好，显时又因着那份“爽朗豁达”，以致于大家都很体贴地自动忽略过去，以为都是为了对方好，但往往到最后，意难平的总是自己。
当然能若无其事的掠过那么多次肯定也不完全是偶然，总有一个更加体贴，又或者说是更加无所谓的人在里面，而另一个人，不过是在装作若无其事罢了。
本来就没喝太多酒的路岐深完全清醒过来了，两眼出神地盯着虚无的空气看，直到因为嘴唇周围的干涩而忍不住伸舌头去舔，才发觉手里早就空空的纸杯已经被他捏扁。
他不敢转头去看连江月的表情，甚至鼻子间敏锐捕捉到的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气味，还有似有若无的因为相处久了而不自觉地感应到的对方的类似于“磁场”一样的暧昧感觉，都在被他尽力地忽略。
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忽略得掉。他既不可能停止呼吸，也不可能控制人的生理反应。
于是路岐深微微张开了嘴，垂眼看从双唇间吐出的白色水汽——轻轻袅袅的，没几秒钟就散了。
仔细想一想，好像只有连江月经常见到他狼狈的模样。
这个“狼狈”不是说表情上、外观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不过他总是一个有自尊的人。
就像现在，即使路岐深已经狼狈又不安地想要立刻消失了，他还是抿了抿嘴唇，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问题。
“知道什么了？”
问题很正常，语气很正常，除了问出口之前的十几分钟的沉默，一切都很正常。
“嗯……”连江月的双手放在大腿上前后摩挲，在想是该直接一点还是委婉一点。
“我的户口是跟着我爷爷奶奶的，我爸……发达了之后就自己先迁出去了。我爷爷走了之后，我就跟着我奶奶把户口迁到了镇上，所以我跟我爸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她做了好多铺垫，“之前有点事去我爸书房找资料……就翻到他那本了……路洇……曾用名那一栏不是空的……”
“她跟我说过以前也在我们学校读书，我就去找我们学校工商管理院的老师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
连江月把手掌撑在膝盖上，缩着肩膀转头看路岐深。
他看起来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如果这是一出电视剧，情节发展到高潮时，男主角大概要跳起来大吼大叫，然后女主角要撕心裂肺地解释。
连江月也想过真的说出来了，路岐深会不会是愤怒的、激动的，但她想想他平时的作风，又觉得他会大吼大叫的可能大概是零。
但他真的那么平静，又叫她不安起来。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连江月屏着气道。
路岐深于是就转过头，跟她对视了。
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平静，还有点好奇，但她为什么不生气呢？
他拿了她的钱，发现两人成了如此尴尬的关系，却还近乎“不知羞耻”地扮若无其事，等到她先揭破这件事，依旧这样子一言不发，她为什么不生气呢？
路岐深知道，在连江月的眼里，他是个有秘密的男人，他也好多次看到了她的“好奇”，可她一直不问，他也就状似“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体贴。
可她现在问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持着怎样的身份和姿态去回答了。
他只好问：“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呢？
但看这个问题，是绝对不知道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呢，可偏偏连江月好像懂了。
她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微妙地开口：“我觉得……没所谓啊。”




18X男主播 第六十一章 有所谓
好轻巧的一个回答。
偏偏路岐深不能轻巧地接受，他甚至有些泄气——因为连江月没有生气。
一对恋人。
一对像他们这般不知能不能称得上是恋人的非典型恋人。
忌讳的有什么呢。
某人觉得有所谓，另一人却觉得无所谓。
往往矛盾就从这里开始，不在难以计数的千千万万件鸡毛蒜皮上，而是一两件关乎所谓与否的关键上。
眼下就是一个近乎荒诞的伦理关键之事。
纵然路岐深知道，连江月是个极其豁达宽容的人，也没想过对这件事，她能平静淡然地说出一句“无所谓”来。
明明对他来说不是坏事，他却有些不能接受。
“怎么会无所谓呢？”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要知道他一向是谨慎发言，此时却有那么几分“口不择言”。
路岐深是出于他自认为欠连江月的债还有和路洇的复杂关系而有些沉浸其中了。
爱意和愧疚，羞耻和厌恶……
种种的情绪都让他不能冷静地跳脱出来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思考。
连江月则不一样。
或许是从小的经历，让她实则是一个有些冷情的人，即使是无意中发现了路洇和路岐深的关系，都只不过是在内心思绪百转千回之后，迟缓地在心里“噢”了一声，也就算是默默地接受了。
她当然也想到了一连串的问题。
比如说路岐深从没提过还有一个姐姐，又比如路岐深的经济状况肯定不能说和路洇就没有关系，甚至还有路岐深妈妈的病……
推测很多，但她始终没有选择先和路岐深摊牌。
无他。
就只是在她心里，路洇是路洇，路岐深是路岐深。
她和路岐深之间，关系不到路洇半分。
那这些因路洇的出现而生发出来的疑问自然就不能直接地摆到路岐深面前去。
只不过现在看路岐深就知道，他绝不是那么想的。
这样想法上的差异并不是这次才体现出来的，就好比之前的事。
在连江月看来，她之所以会和路岐深有过这样那样的情事，或许是出于各种意义上的喜欢，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似是而非的性吸引，而绝不会是因为她给了钱。
而她又所以会拿出那么一大笔钱，无论是给还是借——她是没有非要路岐深还的，当然他要是想还她也不会拒绝，或许是有私心，但当然绝不可能是因为怜悯同情，也不会是在直播事件暴露之后的“趁人之危”。
非要来剖析一下内心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她是早就知道有路岐深这么一号人物的，出于直接的崇拜慕强心理，也投注过似有若无的关注。但他们一直没有近距离的相处机会，她也不是个会主动出击的人，因此在以前，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顺便感叹一下人家的厉害而已。
接触到网络上的他则全然是偶然了，而最开始那含着欲望冲动的喜欢又像是一层必然，把现实中和网络上的他联系到一起更是必然中的偶然，这样子的机会容不得她不把握。
只是她有底气去把握，路岐深却不一定。
这些东西，连江月都看得透彻，但她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要求路岐深像她一样有底气去无视那些因素。
至于路岐深的准确态度……
即使她不能完全把握，到了这时候，也是知道在不确定之中，路岐深必然是偏向负面情绪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又有些无法释怀地难受。
“很难理解吗？”
“在你眼里，可能路洇是姐姐，是……我的后妈……就是这个让你觉得不能接受的对吧。但是首先……我不觉得路洇是我的后妈，她只不过是……我爸爸现在的……合法伴侣。至于你们俩的姐弟关系……你之前都没有提过她，所以你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事。我既感兴趣也不感兴趣，你说或者不说其实都无所谓。”
“总之……非要我说的话，你是你，她是她……我没有要把你们联系在一起的想法。”
“所以我说……真的没所谓。”
婉转，又克制。
真的要说的话，其实还有很多直接的话，比如连江月大可以来一句“你觉得有所谓，难道还要跑到我爸面前叫一句姐夫吗？”
多痛快！
——路岐深都能先没有任何粉饰地提出要搬出去，她怎么就不能刻薄一次也扎一扎他的心？
但连江月当然是做不出这种事的人，她从来都是体贴。
如果路岐深是个自尊心再强一些的人，或许此时连江月的委婉都已经狠狠地刺痛到他了；又如果他是个完全不要脸皮的人，也可以当完全不认识路洇，反正路洇不可能先跳出来承认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