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

诚于中，形于外，君子慎独，养心之道也。
菩叶平日就以慎独要求自己，不因有人而做作，不因无人而放恣，言行如一，自然能信于人，青莲老道修行一万八千载，会看不出偷奸耍滑之辈吗？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菩叶本性纯良，这说明了什么？
藤小红越想越觉菩叶的为人处世内涵深邃，往日里他从未想过这一点，现在回头看去，顿觉自己太过大意了。
若是他也能学会这一点，那他骗过藤子殷的可能性不就更高了？
想到这里，藤小红心下若有所悟，当即闭关。
待得藤小红再度出关，不论是藤子殷还是青莲老道都觉藤小红似乎哪里变了，又似乎哪里没变。
藤小红依旧天真烂漫，说话时总会睁着大大的红色眸子，内含笑意，一袭红衣，每日休息时，如穿花蝴蝶般在木屋外的院子里乱跑，时而练习一下青莲老道教的步伐，时而拿着树枝当剑耍，时而整理一下小院里的花草，活泼可爱的像个16岁女孩。
青莲老道看向藤小红的眼神越来越柔软，甚至还带着一丝慈爱，看着这样的藤小红，他几乎都快要忘记了眼前的小姑娘并非普通的姑娘，而是血藤王的转世。
藤子殷虽觉藤小红有些活泼过头，但想想菩叶从小抚养藤小红，几乎没让藤小红吃过苦头，养成这样的性子也说得过去，就没理会那么多。
而且藤小红言谈行事也越来越像菩叶，说出的话总带着一股诚恳劲，撅着小嘴卖萌时又刻意学青雀的样子，连菩叶有时都招架不住青雀，更何况清心寡欲了无数年的青莲老道？！
没多久，青莲老道就渐渐的将藤小红当做了自己的嫡传徒弟，教导的越来越细心认真，藤小红也学的无比认真，他本来就比藤子殷差了太多，此刻好不容易将机缘弄到手，又怎么可能浪费？！
最绝妙的是他每日修行还不忘记帮菩叶擦面润唇，就算青莲老道告诉他，菩叶正在必死关，神游太虚，身体机能陷入死寂，不沾尘世，他也依旧坚持这样做。
青莲老道虽然面上浑不在意，内心却觉藤小红心性坚韧，诚挚仁善，是以纵然有些醋意，更多的却是宽慰。
藤子殷对于藤小红此举更是举双手赞同，他不能出现在青莲老道面前，只有藤小红碰触菩叶时他才能借助藤小红的手轻抚菩叶的面颊，渐渐的，每日帮菩叶清理面容手脚，成了藤小红和藤子殷共同的功课。
每当这时，藤小红和藤子殷内心所想的事情全然相同，内息运转时速度甚至是平日里的数倍之上。
只可惜两人都没察觉此点。
而藤小红借此举动，再一次成功的降低了两人的戒备心，青莲老道开始教导他更高深的法诀，而藤子殷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菩叶的身上，不再关注藤小红的进境。
偏偏藤小红为菩叶清理身体时，心中全然是自家小主人，无一丝一毫算计和怠慢，真正做到了诚于己、诚于心，以煌煌正道行此阳谋，光明正大的算计着青莲老道和藤子殷，可见这番闭关没白费。
没多久，藤小红进阶元婴期，甚至一举进入元婴中期。
藤子殷借着藤小红进阶，也同时进入元婴中期。
最让两人高兴的是，当晚两人一起为菩叶润唇时，菩叶那一直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了！！
看着菩叶面含微笑的样子，藤小红一下子扑到菩叶怀里，语带哽咽。
“主人！你可醒了！！”
菩叶轻抚藤小红那血红的长发，想起自己识海内那躲绽放的血莲，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又释然。
他轻声喟叹道，“是啊，古人曾言，十年一觉扬州梦……我算是明白了。”
90第十六章 算计
菩叶伸了一个懒腰,活泛了一下筋骨，看着藤小红手上的面巾,他心下感动,“小红,我等潜修时周身自有护身灵力，你不用如此。”
藤小红摇摇头,“主人说错了呢,你潜修之时周身生机断绝，就好像死了一样，刚开始还吓了小红一跳，”说着，他眼眶红了红,抱紧了菩叶,闷声道，“若非师父说主人没事，我还以为主人抛下小红独自走了呢。”
菩叶怜惜的抚摸着藤小红那血红的长发，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却带着丝丝坚决，“不会的，我永远都会在这里。”
哪怕你振翅高飞，我也会在原地等你回来。
藤小红闻言抬头，静静的和菩叶对视，似乎看出了菩叶眼眸中流露出的深意，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那主人可要等着小红。”
等我越过万年壁障，宰了藤子殷那个王八蛋，排除艰难险阻，来与你相见。
菩叶眨眨眼，藤小红似乎话中有话，却不是询问的时候，识海中藤子殷现出身形，叹息道，“不过短短四年，你的进步很大呢！”
菩叶的识海和以往不太相同，那片平静的海面已然化为混沌气流，气流中央一朵血色莲台静静漂浮着，莲台上悬着一枚金色的舍利子，藤子殷心下惊叹，短短十余年修炼，菩叶就已然凝结出一枚舍利子，果然是慧根天成啊！！
菩叶摇摇头，平静的道，“我神念遨游三界，有佛祖庇佑，若连一枚舍利子都没凝练出来，才是丢人呢！”
藤子殷霍然回头，“你见到了佛祖？”
菩叶轻笑，语气莫测，“不可说，不可说。”
藤子殷狐疑的盯着菩叶，发现菩叶脸上出了温和的笑容再无其他，只得放弃追问，转而道，“我刚才发现你紫府内的金丹没有了。”





舍身 第143节
菩叶悠然道，“丹碎成婴，这元婴其实就是我等修士的性命所在，那你觉得对于我来说，会是什么呢？”
藤子殷略一思索，就笑了，“原来如此，那枚舍利子就是你丹碎后形成的吧？”顿了顿，他又紧皱眉头，“可修士进阶元婴后自然而然的开始化神，你这难道要重修金丹吗？”
菩叶淡笑，“重修又如何，继续修炼又如何，不过轮回尔。”
莲生十二瓣，他的莲花本为功德金莲，不知为何却成了业火红莲，菩叶觉得这其中定有深意，他日自然而然就会知晓，是以并未焦急，况且他觉得自己的灵力呈几何形式增长，而随着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易筋经和洗髓经也滋生出了不少新的妙法。
比如原本在法阵中才会有的金刚怒目一招，此刻化为法诀流入菩叶识海，菩叶略一学习就练成了，佛有金刚怒目，雷霆手段，降妖伏魔，正是出家人修行中的一部分。
菩叶重新翻读这两本功法，倒是领悟更加深刻。
出了关，菩叶还是那身青布袍，不过脑袋上的假发不见了，听闻青莲老道已然知晓他是佛修，索性也不遮掩，就直接拜见青莲老道。
老道士的小屋就在菩叶的一旁，他已然察觉到菩叶出关，就在自己屋子里等着，果然没多久，菩叶就来了。
“后学末进菩叶，拜见前辈。”
这可是迟到了四年的拜见，当初青莲老道一张口喋喋不休的牢骚让菩叶退避三舍，此刻青莲老道依旧喋喋不休，不过喋喋不休的内容不再是功法灵药等诱惑，而是变成了对藤小红的夸奖。
菩叶嘴角含笑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还补充几句，此刻再听青莲老道的啰嗦，心境不同，自然也不再觉得聒噪。
眼前的青莲老道不复高人形象，可所谓高人形象又没人规定，这老道士的模样不就和看到自家孩子出息后满脸骄傲家长一模一样吗？
菩叶觉得他自己也是家长——藤小红的家长——的一员，所以听着这些夸奖的话，心里也极为欢喜。
难得有人愿意听自己唠叨，还能踏踏实实的听到最后，青莲老道觉得菩叶果然是个仁善宽和之人，是以言谈间更多了几分亲密和随性。
至于藤子殷……他老早就回到了梦魂珠里，掩住了耳朵去潜修了。
“菩叶……这名字一听就是佛修弟子的法号，你小子怎么会进入上界？”
青莲老道一直很好奇菩叶的来历，往日问藤小红，藤小红却咬死牙关就是不说，看着藤小红倔强的小脸，青莲老道也不好逼迫，此刻菩叶出关，青莲老道立刻问了出来。
菩叶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他沉吟了一下，看了藤小红一眼，想到藤子殷本是上界血藤王，和青莲老道还是死敌，青莲老道都能抛下成见，悉心教导藤小红，可见也是一平行端方之人，索性也不再犹豫，从头到尾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菩叶的来历，青莲老道的嘴巴张的老大，“原来竟如此曲折？！”
菩叶苦笑，“是啊，当初只是打算去小世界探索一下，谁知竟会阴差阳错进入了上界！！”
青莲老道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菩叶，“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修士做梦都想飞升上界，你却叫苦！”
菩叶坦然道，“我就算飞升也是去灵山界，来这上界根本无用啊！”
青莲老道哑然，“这倒也是。”顿了顿，他又道，“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菩叶想了想，“如今弟子修为已达元婴期，作为低阶修士行走游历应当无碍了，而且弟子潜修这么久，囊中羞涩，也该考虑灵石灵药等问题了。”
青莲老道可惜的道，“若你仅仅是个禅修倒是也能入我玉虚门，可你偏偏已经持戒，是证得罗汉果位的罗汉，若是再进入我玉虚门，恐怕灵山界的佛祖会来找我麻烦啊！”
菩叶淡淡的笑了，“我辈弟子本就赤脚走天下，多谢前辈好意，菩叶心领了。”
“你既然打算游历，这些东西恐怕用的上。”青莲老道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摸了摸，丢给菩叶几枚玉简，“老道在此不过四载，外面的门派分布应该没什么变化。”
菩叶接过略略一扫，里面竟记载了上界绝大多数的门派、各地散修联盟、灵族族地、妖族别境以及一些混乱之地，里面还有对每个地方的介绍，灵药材料秘境等都有涉及。
菩叶看后大喜，他连连拜谢，“多谢前辈相助，菩叶没齿难忘！”
青莲老道摆了摆手，“你在外面呆些日子就会知道了，上界有一百晓阁，每隔一段日子都会出一些资源玉简，他们在每个大陆的城镇都有分店，你可以在里面买到很多消息。”
菩叶听后笑了笑，心中却极为感激，这等资料肯定破费甚巨，或者地位极高才可能获得，有了这些资料，他行走上界就不会露出破绽。
“你既然打算离开，那藤小红是不是也要和你一起走？”
菩叶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还要问问小红。”
藤小红坐在菩叶旁边，抿唇不语。
菩叶轻声道，“小红，你修炼到现在，几乎从未游历过，你们妖修之法我也不太熟，可三千功法殊归同途，我觉得你若想积累经验提升境界，还需多走走才行。”
他摸了摸藤小红的脑袋，温柔的笑了，“当然，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只是唯恐对你修行有碍。”
青莲老道眼睛一亮，他目光灼灼的看向藤小红，咳嗽了一下，道，“这个，菩叶啊，我于三年前将藤小红收为弟子，不如你先和我们一起到玉虚门总山门一趟，之后再做其他打算如何？”
藤小红低头，血红的长发掩住表情，他握紧拳头，去玉虚门？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菩叶说的对，若是藤子殷，定然不需要提升境界，直接修炼就可以了，不过随着修为日渐提高，若自己的心境无法跟上妖力的增长，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四年经过青莲老道的教导，藤小红对元婴期的妖力掌控还算娴熟，可若一旦没有了青莲老道，藤子殷就会冒出来，也就是说，若他想要继续在外修炼，就不能离开青莲老道。
而且若是到了玉虚门，有那么多剑修高人盯着，藤子殷更不敢冒出头，他只需紧跟青莲老道就可以安心修炼。
只是……他舍不得小主人啊！
体内藤子殷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去玉虚门？不行！那里都是对我极为熟悉的剑修，去那里太危险！！”
藤小红沉默不言，菩叶微微皱眉，有些奇怪。
若是小红不愿去，只需告诉他即可，现在这模样……似乎是想去？
菩叶突然道，“仓促之间，估计小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如让小红好好想想？”
青莲老道笑眯眯的道，“也罢，那明日再给我答复吧！”
“小红想去吗？”




舍身 第144节
藤子殷阴冷的声音直接在菩叶脑海中响起，“不能去！！”
藤小红握紧了拳头，成败在此一举了！！
他怯生生的道，“主人，小红不想离开你。”
菩叶挑眉，“那你是不想去了？”
“……青雀在玉虚门。”藤小红耷拉着脑袋，“主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回去的办法。”
菩叶闻言心中一动，“你是说……”
“无因寺弟子飞升进入灵山界，可昆仑剑派的弟子飞升却进入上界，也许青鹄真人有法子和上界联系……”
菩叶霍然起身，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你说的对！青鹄真人既然给青雀留下来信物，那青雀回到玉虚门，定会禀报宗门长辈，宗门长辈出手和下界联系一下，应该不是难事！”
“嗯，也许我们去玉虚门可以联络上下界，小红是这样想的……”藤小红叹了口气，沮丧的道，“可那是玉虚门啊……”
菩叶瞬间明白了藤小红的意思，藤子殷和玉虚门内很多剑修都是死敌，若进入玉虚门总山门，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可这又是和下界联络的一个好办法，是以藤小红才犹豫不决起来。
菩叶沉默良久，才慢慢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藤小红乖巧的点点头。
他默默的在心里数着，五、四、三、二……
刚数到二，藤子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还是去吧。”他闷闷的道，“大不了我再睡一阵算了。”
一直低着头的藤小红闻言，嘴角微挑。
成功了！！
91第十七章 池鱼之灾
第二日,青莲老道得知菩叶和藤小红的决定后,满面笑容,他当即决定启程返回玉虚门总山门。
玉虚门的总山门在荷泽大陆，而他们却在长明大陆，两个大陆中间还夹杂着中央大陆,若仅凭菩叶和藤小红，两人要去菏泽大陆估计会花费十余年时间。
不过有了青莲老道，一切都变得极为简单。
“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北荒重城明城，然后借助那里的传送阵直接传送到中央大陆，再从中央大陆传送到菏泽大陆。”
青莲老道说的极为轻巧，菩叶和藤小红对上界了解不多,对这番话也没什么感觉。
藤子殷听后却咋舌不已，横穿大陆的传送阵开启一次耗费甚巨，不是什么门派什么人都能轻而易举使用的，也就是青莲老道在玉虚门内地位挺高，身家丰厚，才负担得起传送的费用。
而且低阶修士在传送中还有可能被空间风暴卷走，需要高阶修士相护放可传送，也就是实力彪悍的青莲老道才敢直接带着两个元婴期的低阶修士传送，若是其他人，压根不敢这样做。
最重要的是……藤子殷微微一笑，他和藤小红虽然共用一个身体，各自都是一个整体的灵魂，也就是说在进行穿陆传送时，青莲老道带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呵呵，他非常期待到时候青莲老道半中腰灵力不足的表情。
既然决定离开，青莲老道就立刻收拾东西，这几年菩叶一直闭关，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但藤小红却在青莲老道的指导下修习炼丹和铸造，积攒了不少东西。
青莲老道本是剑修大能，既然收了藤小红为嫡传弟子，他就很自然的开始教导藤小红修习剑道。
其实这其中也有青莲老道的一点私心在里面，藤小红长的越来越像当年的藤子殷，若藤小红出门在外，那遇到老对头的几率太高了，这对藤小红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事。
而现在藤小红专修剑术，一身剑意凛冽昂扬，若是敌对出手时定会让曾经的故人们大吃一惊，心生顾忌然后速度退走。
亦或者他们心生疑虑因而试图和藤小红进行交流，青莲老道对藤小红极有信心，他觉得藤小红和藤子殷是完全不同的人，只要故人们和藤小红进行交流，相信他们就能分辨出藤小红和藤子殷的不同了。
是以他在教导时极为用心，甚至还拿出自己的私藏为藤小红铸造了一个剑胚。
当然，鉴于他们处于北荒深处，材料不足，导致藤小红刚开始的剑胚极为粗糙，青莲老道心下暗道可惜，并盘算着等回到总山门，用他自己的贡献度为藤小红兑换一些高阶材料。
藤小红得知是材料等阶太低导致剑胚灵性不足后，竟将菩叶乾坤袋里的浮屠陨铁拿了出来。
菩叶在闭关前就打算求青莲老道为法真禅师锻造灵器，他专门放了几块浮屠陨铁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正好让藤小红看到了，想到这浮屠陨铁甚至能驱使化神修士护送青雀，应当是不错的材料，藤小红就直接拿出来用了。
青莲老道见后惊为天人，他看着这三块浮屠陨铁的眼神让藤小红都有些发憷，随即他就被青莲老道抓着开始重新锻造剑胚，藤小红虽然心中叫苦，锻造时却极为用心。
他每日都用神念一遍一遍的锻造剑胚，渐渐的，这把剑胚的材质慢慢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待得初步炼制完毕，藤小红已然可以将神念完全放入剑胚内。
最让他欢喜的是，这剑胚是用他的神念和灵魂锻造的，只有他才能使用，若藤子殷强行使用，妖力运行定然会出问题。
剑胚通体呈幽紫色，上面泛着淡淡的红色丝线，边缘处还闪烁着金色光影，当藤小红的妖力输进去时，这把剑胚就会瞬间变成淡灰色，然后消失在空气中，如触须般可长可短，可大可小，甚至因为加入了一根姬明丝，这把剑甚至能分裂，最多能分裂出九九八十一根剑丝，一如他本体上的触手，细小灵巧。
藤小红非常喜爱这把剑，他给这把剑胚取名为初煌。
青莲老道听后老怀大慰，自认为藤小红终于转邪为正，剑胚锻造成功那日，他甚至拿出珍藏的仙酿，开心之下居然喝得酩酊大醉。
“这名字听着就让人不舒服。”藤子殷对这个名字极为反感，实在是属性相斥啊！！
藤小红温和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柔软。
“我只是想到主人而已。”
若无菩叶，就不会有现在的他，他之于他，正如初升朝阳，辉煌耀眼，而他只能隐于阴影里，默默的看着他，掩下心中的情。
藤小红轻抚长剑，平静的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主人吗？”
藤子殷挑眉，“这是你锻造的剑。”
藤小红淡淡的道，“那又如何？”他叹息道，“主人的灵器虽然好，可也是相对于下界水准，到了上界只能算是普通灵器，更何况他的浮屠业火一看就是佛门武器，根本无法拿出来使用，我想着主人总要有一把充门面的灵器，既然如此就用这初煌好了……”
藤子殷了然，他不再说话，心中本来升起的一丝警惕缓缓的消散了。




舍身 第145节
藤小红温柔的笑着，收起了初煌——总有一日，要将这厮斩于初煌剑下！！
菩叶并不知道藤小红和藤子殷之间的暗处交锋，他只知道藤小红成为了剑修，还学会了炼丹术！！
他连连拜谢青莲老道，心中感激不已，同时他又整理了一下包裹，将自己这些年搜集的材料都送给了藤小红，哪想藤小红却拒绝了菩叶。
“主人本就囊中不丰，离开此地后还需要为灵石谋算，小红现在也算是得庇玉虚门下，门派内总会有灵石可领，所以这些东西主人还是收着吧，您不是打算开店吗？”藤小红说的非常诚恳，“若小红将来有所需，主人难道还不帮小红吗？”
菩叶闻言莞尔，一想也是，就将东西收了起来，却私自将包裹里搜集的一些泉水给了藤小红。
“我记得铸剑时需要上好的泉水淬炼，这些泉水我拿着也没用，对你却极为重要。”
藤小红看着手里的五莲泉，心中感慨，他还是一株幼苗时，菩叶就曾用此泉水浇灌他，那时他只觉此泉水的效果非常好，现在回想起来，菩叶对他真的是极好的，用如此高品质的泉水浇灌一株普通的下界嗜血藤……他藤小红何德何能，能遇到菩叶？！
他默默的收起泉水，看着菩叶的眼神柔软似水。
三天后，青莲老道带着菩叶和藤小红离开了居住四年之久的风眼。
离开时还出了点小波澜。
菩叶尚无飞行法器，藤小红拿出自己的剑胚递给菩叶让他用，菩叶还未拒绝，青莲老道心下就先不渝，剑乃剑修性命所在，是能随意给人的吗？！
他立刻出手，直接拿出了两个飞行法器。
“小子，若非你，老夫也无法收到小红这个好徒弟，更何况当初还是你救了我，这东西就算谢礼了。”
菩叶看着青莲老道一脸蛮横之色，颇有些你不喜欢也得收着的样子，洒然一笑，“多谢前辈。”
青莲老道给菩叶的是一枚半月形的分水刺，菩叶随意一抹，这分水刺就乖巧的像个鹌鹑，直接变成一个半月形的圆盘，乖巧的浮在菩叶身前。
青莲老道哼了一声，不去理睬菩叶，转而慈祥的冲藤小红道，“红儿，你觉得这小簪如何？”
藤小红眨眨眼，他手上的是一枚幽紫色的发簪，凤尾样式，上面镶嵌着一颗冰属性的极品灵石，整枚发簪笼罩着朦胧的光泽，和菩叶的分水刺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