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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销魂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雪千山
纵然这是他唯一的结果,但并非每个人都有勇气自行了断。
白吟惜却疯了一样挣扎着站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将抱住她的无牙推开,跌跌撞撞向梁北戎冲过去
吟惜无牙赶紧上去拉住她的袖子,她却已经跑到梁北戎面前,死命地打他,声音悲泣得像失了幼崽的兽。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虚伪的人,逼死了情之还敢惺惺作态这下你可满意了白吟惜尖叫起来,已然分辨不出那其中夹杂了多少悲伤。
梁北戎闭上眼一动不动任她打骂,脖子上甚至被她的指甲抓出了血痕无牙上前死命抱住她,大声道:够了吟惜
白吟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那支玉笔,问梁北戎:你要的是这个东西,是不是
梁北戎一愣。
白吟惜转头问无牙:你要的,也是这个,是不是
无牙拧起了眉,看着她,默然。
白吟惜忽然大笑起来,李钰要的也是这个,可你们知道么,李钰守在我身边这么久,却不知道他要的东西我早就送给了他他有眼无珠,宝贝在手里还不知道;他有眼无珠,为了我这样的女人断了一条手臂
无牙你呢你这番委曲求全想要的东西,如今出现在面前,有什么想法是夺过去,将我抛弃,还笑话我的自作多情或者如你所说带着我远走高飞她死死地盯着他。
白吟惜的眼神着实骇人,无牙才只愣了那么一下,她已经把他推开,后退两步,愤怒地举起手,将那支笔狠狠砸到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玉器破碎的声音,玉笔碎片四散开来,露初了藏在笔中那一卷裹得很紧的黄色丝绸来。
梁北戎飞身上前欲夺之,哪想无牙已先一步出手挡在他面前,站在一旁的梁北戎的随身侍卫立即拔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攻向无牙
无牙抽鞭,一对二虽然占不了便宜,但一时半刻倒也防守得当不给人机会。那侍卫眸子一沉,短刀换了个方向,忽然攻向失魂落魄蹲在情之身前的白吟惜
吟惜没躲没闪,那一刻,竟是认命地闭了眼。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倒是一道滚热的体哗一下洒到她的身上,睁眼方见无牙用身体挡住了那本来不及格挡的刀
梁北戎大约也没想到手下会出这招,只是微微沉吟一下,弯腰欲捡那笔中黄色的绸缎。
正在此时,一把飞刀至身前,梁北戎险险躲过,却见一名风流倜傥的男子眯着眼,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
梁北戎心下暗自一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竟完全没察觉到
看样子我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那人慢条斯理地说,狭长温柔的双目随着他展开的笑容微微弯起,他低沉含笑道:今儿个雨那么大,你们都留下来吧。
说罢,他站正身子,懒洋洋地向前走来,声音却越来越冷,永远,留下来吧。
梁北戎捏着扇子的手紧了紧,见他这样懒散地走来,浑身却是一个破绽都没有梁北戎心中暗暗估量,此人功夫甚高,怕是他们两个人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那人在距离他们一丈开外处停下脚步,续而又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那一步之后,他身体纹丝不动,玄色的长衫却被一股从脚下升腾起来的气流吹开,煞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梁北戎不由后退一步,冷汗已从背后滑落,雨滴随着风刮入廊内,他却已然感觉不到寒冷
恰在此时,一个妙龄少女清脆的声音从那人背后传来,如冰击碎玉,令人心中一颤。
行了,无夜,让他们走吧。那声音虽然年轻疏懒,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梁北戎不禁望过去,只见到拐角处被廊柱挡住的地方露出了半身橙色的裙装,色泽明媚,胜过三月里盛放的鲜花。
本还在情之手里蹭着的黑猫忽然起身,低低地叫了一句,就向那道身影窜过去,然后停留在橙色的裙摆处呜咽似的撒娇。
梁北戎微微敛神,道:多谢庄主。只是梁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那块黄色裹脚布你若稀罕,拿去便是。说罢,橙色纱裙漾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转过身去,顿了顿,又道:无夜,把无牙带进来疗伤。
无夜看了眼地上那三人,问:情之呢
庄主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静默了一下,说了两个字:烧了。
无夜没有回答,这下不只是白吟惜,连梁北戎都怔住了。烧了好歹是庄内的人,庄主怎这般歹毒,要他死无全尸
无夜用他惯常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是。
呵呵。纱裙微动,她边离开边说,梁公子,回去告诉那个人,这笔帐,向晚记下了。
梁北戎微颔首,捡起黄色的密旨,收入怀中,与手下离开。
无牙那一剑恰是被刺在心肺处,白吟惜除了用手捂住那道不断淌出血来的口子,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那三个爱着她的男人在同一天,都在她的怀里沾了血。是她造的孽么是要用她的血来偿还的血债么
吟惜无牙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神智开始模糊,不要弃我
她将他抱紧,开始害怕他也会像情之一样,身体慢慢变冷只是好在心脏还跳动着,跳动着
真可惜,好好的一支笔。无夜叹气,先把玉笔的碎片捡起来,走到白吟惜跟前蹲下,笑道:夫人可真了得,我庄内两人都被你拐去了心。
白吟惜一愣,呆呆地望着他。
给我吧。无夜从她手里接过无牙,抱起,对身后默默跟随的书童说,琬裕,送客。
白吟惜一惊,拉住无夜的袍子,急道:等一下无牙他
无牙生是一醉山庄的人,死是一醉山庄的鬼。无夜没有问头,只轻声道,情之也一样。
白吟惜终是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无夜将无牙带走。
琬裕来到她面前,轻唤道:夫人
白吟惜恍惚地看了他一眼。
走吧。他温婉地笑道。
那明亮的双眸,那青涩的笑容,仿若情之。
白吟惜怔了怔,向情之看去。刚刚来的两个山庄仆人,正要带走情之。她猛地拉住琬裕的手,摇头道:不要不要烧
琬裕轻轻将白吟惜从地上扶起来,说道:夫人,这是情之的愿望。
愿望
情之说,他这一生为身份所累,为自己这一体所累,因此希望死后能将他烧成灰,洒进风里,这样,他才可以自由地去他想去的地方。琬裕浅浅一笑,柔声道,还有,可以永远在你身边。
眼泪漫过眼角,本以为再也流不出泪来,如今淌出的却像是血。
原来,这个纯净如清泉的少年,将死亡看成了自己唯一的解脱那无牙呢
夫人,山庄里的,都是醉客。琬裕将白吟惜扶上马车,放下帘子前最后说了一句,一醉山庄,只为那一宿之醉,感情,若不能固如磐石不怕伤害,还是如云散去了吧。
这一年的红梅开的格外娇艳,撒满枝头的点点红色与白雪相映,仿佛是枝头流出来的血。
离兰陵几百里外有一个小镇就叫红梅镇,镇上家家都种着红梅,每到寒冬便可见的梅花绽放枝头。
北国的冬天冷的严酷,此时已近春节,镇上的铺子都挂满了红灯笼,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分外鲜艳。此时寒风夹着雪片飞撒下来,悄然无声,仿佛绵延着从天而降的思念。
可付家的掌柜此时却没时间赏雪,而是领着兰陵来的贵客看宅子。付家本也是镇上的首富,可惜到了付进成这一代败落了,生意不好,花销又大,于是只得将父亲在世时盖的一处新宅卖掉,充作过年的花销。
这红梅镇本是有着几百户人家的小镇,能买得起付家大宅的人不多,付进成卖了几个月也没有消息,突然前几天来了一个买家,看了宅子后二话没说便付了定金,说好今天写契约。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时间已过午时,付掌柜的不由着急起来,这时却听外面小二的招呼声传来:这位爷,掌柜的等您半天了,里面请。
付掌柜忙迎上来,赔笑道:秦公子让我好等啊。
只见进门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披着上好的狐皮披风,进屋后解下披风,便是一身浅紫色的绸缎长袍,显得眉目格外清秀,只是神色间却不见笑颜,一双眸子更是黑的深沉,一眼望不到底。
付掌柜和他打过一次交道,深知此人虽然年轻却是个商场老手,那日谈价钱时他便领教过了。
契约准备好了没有那秦公子也不落座,只冷冷地道。
早就准备好了。付掌柜听了忙命伙计将文件拿来,那上面他自己已经签字画了押。
那秦公子大略看了下内容,便提起笔在末端写了两个字:秦洛。
走出付家的铺子,雪恰好停了,秦洛上了马车这才命人驶向镇上最大的双龙客栈。
客栈的伙计早打扫好了最干净的上房在门口候着呢,一路伺候着,秦洛也不说话,只到上房查看了下,这才命人准备酒菜和沐浴的用具。
午时过了,才见一辆藏青色的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早有小丫头从车上下来铺好了红毯,这才见车帘一挑,一个身穿白色雕裘的年轻美妇走下车来,却正是白吟惜。
细微的雪花落在她乌发上拢着的白狐毛上,更显得她的面庞白皙美丽。她抬眼看了看这客栈,这才拉紧了披风跟随伙计走了进去。
上房中早已准备就绪,白吟惜解了身上的披风交给小丫头,秦洛挑帘子跟了进来,将手上契约递给她道:一切都办妥了,家具也置办齐了,只是一些帐幔家什还需要些日子筹划,这镇子上的铺子比不得兰陵,夫人还要委屈些日子。
听了这话,吟惜微微一笑,竟有几分凄凉,只道:到了这个份上还与我客气什么一切你做主便是。
秦洛默然不语。
这时小茉走了进来说道:夫人,该用药了。说着,将准备好的汤药递了上来。
好好的喝它做什么吟惜微微皱眉。
夫人,小茉劝道:打从家里来时,大夫就说您胎气不稳,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再不喝些药调养着,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吟惜听了这话便不再言语,接过那药一饮而尽,小茉又递上蜜饯让她噙了,这才走了出去。
吟惜倚在塌上,望着眼前炉中跳跃的火焰,缓缓说道:秦洛,这里安顿好了你便回去吧,白家的事以后还要烦你料理着,以后若是你再娶妻生子,只寻出一个懂事的接管了那生意,我也不会再回去的了。
夫人秦洛看着她,眼眸深处有什么在涌动,半晌却只道:秦洛是夫人的人,夫人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又在乱说,吟惜嗔怪道,我已是大大的不孝于白家的列祖列宗,竟连白家的大宅都烧了,如今留下那许多生意没人照料,难道你还要逼我重新回去料理不成
听了这话,秦洛只垂眸不语。
吟惜见他这般,只得微微叹息着闭上了眼睛。经过了那一场情殇,她的心已经冰冷寂寞如死水。情之死后,她硬是病了一个多月,若不是大夫查出她有了身孕,只怕现在她仍是个活死人。
那夜在一醉山庄,情之饮毒身亡,无牙为救自己重伤而去,种种情形尤在眼前,只要一闭上眼睛,这两个男人的样子便在自己的心中闪现。
罢了,她这一生不再妄谈情爱了。
事情结束后,她听说李钰被父亲带回京中圈禁了,那断臂之情,她今生恐怕是无以为报了。
想到这儿,吟惜有些疲惫,便靠在枕上小憩。
秦洛看着她沉睡的面容,目光中有微微的柔情流动,半晌才拿起那银狐披风替她盖好,手指拂过她脸颊的时候,不由顿了顿,轻轻替她拂开细细的碎发。
就这样看着她,心就会微微泛酸,隐隐作痛,柔软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就算她心里爱着别人,就算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这个女人仍是他心底最美丽的风景。
如墨般的眸子有微微的刺痛闪过,秦洛好看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才收回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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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销魂窟 第二十五部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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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弄眉春入梦结局
转眼已是除夕,镇上又办了庙会,一时间可谓热闹非凡。
付家的那宅子还差些时候才能收拾好,于是白吟惜便与秦洛小茉等在客栈中过节。
这双龙客栈地处于镇上最繁华的大街,在楼上便可见到道边各色做小生意的贩子商户,以及来往的居民。
小茉虽然长在兰陵,可是见到这样的集市也是兴奋非常,于是便央了吟惜,要和几个丫头小厮们出去玩。
白吟惜见她一脸期待,小脸都红了,便笑道:传话下去吧,大家伙都准备好了陪我一起出去,每人赏五两银子,想买什么和刘管事的说去。
多谢夫人。小茉高兴的什么似的,忙带着两个小丫头替吟惜打点出门的衣裳。
吟惜也被她们快乐的情绪感染,抬头看了眼天空,总算放晴了,到底还是蔚蓝色的看起来舒爽。
秦洛一来便见此情形,吟惜的微笑当真让他心跳都缓了一拍。他见吟惜回望过来,赶紧收了神,下去命人备了两辆车。小茉等人上了一辆,秦洛自己却扶着吟惜上了另外一辆。
到了这里你也不放心见他如此紧张,吟惜不由笑道:你安心吧,我想死也不会死在春节里头。
听她这么说,秦洛微微皱了眉,将手中的貂皮手笼替她笼好,便不再说话。
白吟惜知道他在为自己刚刚说的生气,大过年的说死不死的,也确实晦气,于是便挑起帘子看向街外,不再言语。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中间小茉这些小孩子买了好多吃的玩的,又不知从哪里弄了串冰糖葫芦来给白吟惜献宝。
吟惜生在南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再加上怀孕的缘故,尤爱吃酸,于是还真的吃了个干干净净,嘴边粘了好多糖。
秦洛本坐在另一边沉默不语,见她吃得开心,目光中不觉有了暖意,也没多想,伸手就替她抹去了唇边的糖。可是那糖一遇皮肤的温度便融了一半,竟是抹也抹不掉,吟惜笑着躲开秦洛的手低头去擦,也不见效,谁想下一刻,秦洛忽然用手指托起她的脸,一探身,便吻住了她。
唔湿热的唇轻吻着她的嘴角,他乌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些深度,仿佛渴求了许久,也压抑了许久。白吟惜愣住了,一时忘了推开他,他却像是受到了鼓舞,舌尖挑逗地勾着她的下唇,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侵吞着她的香甜。
那少年的手坚定地搂住她因怀孕而丰润起来的身子,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头,忘乎所以。
这一切太熟悉了,少年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吟惜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与情之相遇的日子。无尽的苦涩从口中蔓延开来,开闸的记忆犹如洪水猛兽,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情之那如春风扶柳的笑容,温柔的轻唤,又仿佛钻进了她的耳内,钻进了她的心里
吟惜猛地推开他,低声道:不要,秦洛,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秦洛黑沉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她,目光不再有以往的平静,深深地看到她的眼眸深处:吟惜,为什么不行我爱你,我不要求能像他们一样得到你的爱,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吟惜,吟惜他抱住她,低声哀求,不要赶我走,不要
这个一向沉稳的少年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在她面前,他不再是年纪轻轻便掌管白家生意的少东家,也不再是商场上明得让人头疼的秦公子,而只是一个爱上她的少年,一个深深爱着她,生怕爱她离开自己的男子。
人的一生中,不一定都能遇到那么一个人,让自己为之轻狂,为之疯魔。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那样一个人,却又说不出来,那是幸,还是不幸。
或许恰如情之所说,那只是命。
秦洛,别这样。吟惜轻轻推开他,口闷得厉害,你应该有你的人生,我想你比谁都明白,我们不可能,是不是
秦洛抿着双唇,直直地看着她,睫毛微微颤抖,眼里分明满是委屈,又倔强地不愿意再低头。
答应我,好好经营白家的产业,然后找个女人,平平安安地过一生。白吟惜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
秦洛别过脸,不吭声,却在做无言的拒绝。
秦洛,答应我白吟惜不肯放过他,你有你的人生,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的未来我也有我自己的安排,我会有孩子,我会陪着他慢慢长大,那样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了,你明白吗
秦洛大声道:我只知道你不希望你的人生中有我的存在虽然他一脸愤慨,却依然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她的双手中抽离
没有这个力量啊,他是多么地渴望着这份温暖
是的,你不在我的未来规划中。白吟惜坦然地笑道,秦洛,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我的愿望是你能有一个正常的太太,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然后你会有自己的孩子,孩子会慢慢长大这是一种平凡的快乐,是我永远都不会有的快乐,我希望你能帮我感受和体悟,然后于未来的某一天,将这份幸福告诉我。
我知道,你要我走,我便走,我走秦洛大声嚷道,最后看了白吟惜一眼,却是红了他的双眼。他猛地拉开马车帘子,跳下了车,冷风从帘下吹进来,吹动了她的白狐披肩。
白吟惜看着那重新垂下的帘子,许久,方叹了口气。
他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很多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就算当初再难以接受,那道伤疤再深刻透骨,也终是会被时间所抚平。
只是不知道,她的心伤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治愈。
五年
十年
二十年
亦或是一辈子
夫人,夫人小茉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来,紧接着车帘一掀,她冻的通红的小脸探了进来,道:您快来看,有卖艺的呢。
吟惜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果然有几个卖艺的小摊子,便笑着对小茉伸手道:扶我下去看看。
来到近前,小茉带着吟惜钻到了前面,才发现是一对父子卖艺的,那小男孩向一个围观的观众要了一两银子,说是放在口中便可化了,众人不信,可转眼间真的从他口中吐出碎银子来。大家莫不称奇。
吟惜在生意场上混久了,心知那戏法是假的,不过是男孩趁人不备换了碎银子,且必是少了称的。她只觉没意思,刚想唤小茉走,却忽然见到人群中挤出一个少女来,一身白色的短裘,红色的羊皮短靴,映在雪地里十分漂亮。再向脸上看去,吟惜倒暗自惊讶起来。
这少女的容貌绝非中原人士,那高鼻深眼,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塞外人。
只见那少女走上前将一块玉佩递给男孩,骄傲地说:这个若是你也能化了,姑娘我就赏你纹银一千两,若是化不了,当心我砸了你的摊子。她说话声音温软好听,带着点异域口音,又有着少女特有的俏皮,大眼睛忽闪闪满是天真。
那卖艺的父子本就是骗子,见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拿出一块成色绝好的玉,口音听上去又不是中原人,便打好了算盘想要坑她。
只见那少年一口便吞了下去了玉,不一会儿竟吐出了个蛋,众人见了都哄笑起来。
那少女一见便不依起来,只道:为什么银子出来便是碎的,这玉竟变成了蛋。
这我哪知道怕不是姑娘的玉上辈子是蛋所投吧男孩也是个滑头,话锋一带而过,众人便有大笑起来。
好你个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少女双眉一拧,倒是撒泼起来那男孩一见,忙钻到父亲身后去了。卖艺的见今天收益不少,于是便要收摊子。少女自然不依,拉住他不让收,于是三个人就在大街上吵了起来。
白吟惜见这里乱成一团,便拉着一脸看好戏看到兴奋的小茉,道:走罢。
小茉恋恋不舍,在白府的时候她本就很少出门,更别说看到有人在街上吵架了
白吟惜了然,挑了下眉,笑道:小茉,听说旁边铺子里的馄饨好吃,去不去吃
咦小茉不出所料,扭过了她的脑袋,点头道,好啊,吃馄饨
那边的馄饨铺果然是围了好多人,掌柜的见两人衣着不凡,便急着往里让,吟惜怕秦洛回头找来找不到人,于是只笑道:我们也端着在外面吃罢。
小茉因从来没在外面吃过东西,自是新鲜地仰首期盼。
馄饨是极鲜的,汤也正宗,吟惜猛喝了几口不由抚着微隆起的肚子笑道:这孩子大约是个馋嘴的,什么都爱吃。
小茉也吃的高兴,于是随口就说:夫人,小主子起名字没有将来叫什么好呢
听了这话吟惜一怔,目光倒黯然起来,是啊,这孩子叫什么呢居然连父亲都没有呢还是姓白吧不过白家本也不姓白。再不就姓薛吧不是说本来白家是姓薛
白吟惜又长叹了一口气,如今这光景,姓了薛,又能有什么意思。的
小茉见主子不言语,便知说错了话,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便将脸埋在碗里专心吃着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集市的南边忽然乱成一团,隐隐传来了马蹄声,向远处看去,便见两匹遍体雪白的骏马驻足而立,阳光遇在马儿雪白顺滑的毛发上反出耀眼的光晕。其中一个男子,在白吟惜向那处望去时,刚好回过头看到她,然后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便扬了鞭催马而来。一时间,这处刚才还喧闹的馄饨店竟鸦雀无声。
那男子穿着火一般艳红的外衣,红色缎面上盛放着黑色的牡丹花,如子夜般黑得浓墨重彩,也如他散在颈边的碎发,和那深邃的双眸。
若是没有这般风姿,恐怕世上不会有男子敢穿这样的颜色
依然是夏花般绚烂的面容,依然是妖异到令人心惊的美貌,依然是那样流光溢彩的眼波,依然是浓烈醉人的醇香可是,却与以前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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