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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娥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菱歌泛夜
再走了好一会儿,追风的尾巴不见了,江烬九面前是一个白玉铺就的斜坡,斜坡上雕刻着突起的蟠踞着的龙,真好看。他听见尖尖细细的男性声音传唤着他的名字,抬头远远地看见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屋子,他驻足欣赏,直到邵传酬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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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是不是高产似母猪~~~





正娥眉 长松鸣夜风
江烬九到底是没有见过大世面。
他一抬头,就看见好几团艳到刺眼睛的锦缎层层叠叠地堆砌在大殿两旁,每团布料的最上面都点缀着一张浓妆淡抹的女孩子的脸,一眼看过去,仿佛能闻到脂粉的味道。那些眼睛都有那么一刻溜溜地瞧着他,但眨眼间又垂了眼睫,拿手去绞帕子了。听皇帝的意思,是说他该和这些小公主小郡主都亲近一些,在长安城多交些朋友,江峪城不必回了,暂住邵传酬的侯府,或者另指一处宅子,都无妨。
江烬九本以为江峪城毁在自己手里,他这是来领罚的,但朝堂之上的气氛倒显得他像个功臣,他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主儿,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个老子,现在更觉得皇帝也不过如此。
当晚大宴群臣,江烬九被安排坐在邵传酬的胞妹,邵倩倩身旁。倩倩长得并不丑,但脂粉在她脸上太过喧宾夺主,淹没了五官,江烬九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发糕上洒了几粒蒸熟的红豆。倩倩挺可爱,他也还愿意逗逗她,但是除了逗邵倩倩,这皇宫比他想象的要无聊多了,什么人都要来敬他一杯酒,一杯接一杯。
邵传酬倒是不来给他敬酒。
江烬九晃晃悠悠地起身,走过去给邵传酬敬酒。既然知道了邵传酬不是把他抓出来挨训的,他便不再抱有偏见,觉得邵传酬的性情,野心,一切内在的气质,都比表现出来的要丰富、充沛得多,是个好玩的人物了。
江烬九醉到连酒壶都拿不稳,但是到了邵传酬跟前,还是冠冕堂皇地说了些今晚刚学的官话,像是想要在邵传酬面前露一手似的,一会儿的功夫,竟仰面醉倒在了桌案上。
现在,邵传酬已经清楚地看出来,江烬九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没有把任何人当作对手。倩倩和江烬九同年,早练出了剑戟深深的心肠,像江烬九这样的小白杨少年郎,不出一年就合该被长安城各方势力拦腰砍了,哪能还等到他身上的那个诅咒生效?今天上朝,江峪城的归属不是还没定下么。
但是看着江烬九熟睡的脸,邵传酬又觉得这孩子还算有几分机灵劲,懂得来投靠他。
夜尽了,邵传酬试着叫醒身旁浅浅地呼吸着的江烬九,他伸出手去,拍了拍江烬九的胳膊,力道渐渐加大。江烬九仍旧醉着,不想醒,也不想挪窝儿,在邵传酬再次尝试的时候,就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了。
老实说,他大可以甩开,但江烬九只握住了他一根手指,这让他不知道怎么使力才好。
江烬九的手像剥开来的竹笋尖,软软的似乎还没长出筋骨,甚至不像握过剑。为难之际,竹笋尖尖已经自己攀上了他的脖颈,凉凉的,粉白的脸颊擦过他的鼻梁,所有的触感造成了邵传酬一瞬的晃神,直到江烬九收回借他力的手,站起身来,醉醺醺又睡眼惺忪地问他:“邵传酬,你的侯府收拾好了吗,我想睡觉”,他才从那一秒里解脱出来。
当然,只不过是一瞬的挣扎,江烬九是不会注意到的,甚至邵传酬自己,也以为是冬夜月光溶溶的缘故。邵传酬没有意识到,他头一次在自己的眼睛之外去仔细地感受了一个人,这种感受在他见江烬九的第一眼就开始了,他以为自己感受到的是气息,是味道,是触感,但这还不足以形容那一瞬间给他的冲击力,他后来回想又回想,觉得自己在那一瞬,见到了名为温柔的幻象。
邵传酬一路纵马进府,将江烬九安置在了自己的偏殿,此刻,江烬九正和衣躺在床上,梦见江峪城里他的乳母。在宫殿的正中央,一根阴茎缓缓从房梁倒吊下来,紧接着,出现了一条长得多的龙尾,正顺着立柱盘旋而下,触到地的同时蜿蜒向前,停在江烬九的床边。
龙尾很脆弱,看起来掀不起任何风浪,连鳞片也碎裂了一部分,龙尾之上却是一副人身,同样的精致,消瘦,银白。那白龙脸上还有结着痂的伤痕,正好伤在眉骨上,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阴郁,他似乎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很厌恶,但同时又有一种杀身成仁的孤勇和迫切。
白龙顺着床榻起伏,吻上了江烬九的唇,银白色的龙尾也缓缓将床褥包裹,围剿。
江烬九沉在很深的梦里,梦见乳母说他命苦,他合该是个男子,梦见乳母长长的指甲掐着他的胸,让他感到疼痛,梦见乳母把乳房塞在他嘴里,让他吸吮,乳母的形象突然变得很大,像一座坍塌的建筑压向他,让他在梦里哭出声来。




正娥眉 折枝不知时
那一夜江烬九睡的极不安稳,他以为自己行走在密林当中,耳边都是野兽喘息的声音。
那声音呜咽单薄,他并不觉得害怕,他有意地往喘息声的来源探寻,希望找到一头受伤的小兽物,就像在山上狩猎时他会做的那样。
渐渐地,江烬九发觉这个梦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那兽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近在咫尺,呜咽声变成了急切的厚重的低喘,气息喷薄在他颈侧,他不敢回头看,安心的感觉荡然无存,他想要逃离,却发觉自己已经步入圈套。
野兽般的力量压上来,他的力气被压着抽干,思绪成了游丝似的断点,他试着反抗,可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他挣扎着,但拼尽全力也只能让眼角滚出几颗泪珠,他被动地接受着所有冷漠的索取,无法抗拒。
直到冬夜清朗的天空中响起了雪落在瓦片上的声音,像春蚕在吃着它的叶子。
那场雪接连下了半个月,白天雪会变成雨,晚上地上的水会结成冰,整个皇城就这样困在这座冰窖里,路有冻死骨。
江烬九也跟着寒潮昏睡。
他没力气醒过来,可他知道有谁来看了他。他的昏迷好像是仅次于这次大雪的重大事件,打翻了所有人的棋局。
不断地有杀手前来,试图杀掉他,但邵传酬总是及时把那些人拦截在他卧榻之外,隔得还很远,江烬九只能听见刀叉剑戟冷脆的声响。时间久了,他甚至能琢磨出来邵传酬出招的主次。
就冲邵传酬这么讲义气,他就不能就这样死在侯府,江烬九想。
等到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汇成一条条溪流,偌大的冰窖开始解冻,江烬九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邵传酬看着江烬九在光线下走动,太阳的光辉照着他的虚弱,他整个人消瘦得像路边融化到只剩一个尖角的无主雪人,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样温暖的光里。
江烬九察觉到了邵传酬的眼光,但他不怎么在乎。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仅仅认识一天的陌生人,他没有上过战场,但他觉得要是在战场上,他俩和该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已经死过一次了,江烬九更加觉得百无禁忌。他径直朝邵传酬走过去,打算尊称一句“邵兄”,可他的嗓音在嘴里磕磕碰碰,晦暗不明,就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越发着急了,痛苦这东西似乎也有思想,开始循序渐进地追上他全身。
在瘫倒在地之前,江烬九被邵传酬的怀抱接住,安放在了他睡了半个月的大床上。
邵传酬给他倒了一杯水,江烬九一边喝着,一边压抑着自己已然控制不了的不由分说的眼泪。
他可太委屈了,他要回江峪城。
不,他要去边关找父亲告状。
邵传酬看着江烬九一抽一抽地哭,时不时打个哭嗝,实在是很头疼。他本来是来问话的,至少该问问那天晚上他有没有见过谁,但江烬九就像口新打的泉眼,眼泪汪汪,鼻子红红,一时顺不过气,脸上还会有点懊恼。
邵传酬断了念想,起身就要离开,但离开之前,他还是俯下身去在江烬九耳边说了一句:
“不是我。”
江烬九见他凑过来,他以为自己好歹能得到一个安慰的拥抱,可惜什么也没有,邵传酬只是看着他,眼神让他想要闪躲。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江烬九一把抱住邵传酬的脖颈,带着哭得涨红的脸和满脸的泪痕往邵传酬的衣服和脸上蹭,他当真不管不顾起来,满心只有委屈,特别是邵传酬刚刚还那样看他。
这一蹭,邵传酬瞬间产生了他们仍然默立在倒掉的玄翎塔前的幻觉。
他上一次做了什么?
把江烬九一把推开?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切只是江烬九抑或是江家的障眼法。他完全不相信江家会允许江峪城的继承人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但现实就是这样,江烬九就是这样一个轻松被人取了半条命,醒了还只会哭的顽劣。
他是那样的信不过江烬九,看不起江烬九所有的表现,但是当江烬九在他怀中哭泣,他就是觉得自己即将融化。
他看见自己的手轻拍着江烬九的背,如同母妃小时候哄他。他拒绝承认那种类似于怜爱的感受,明明在他第一次见到江斐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和江大帅的儿子迟早会有一较高下的一天。
江烬九恢复得非常快,短短几天,就又成了活蹦乱跳的江家少主。
至于江斐被围杀的消息,邵传酬仍旧压着,父皇把这次机密交付给了他,他得用它争一争才行。




正娥眉 海棠荐血
邵传酬跃上房梁,一边吃葡萄,一边侧眼瞧着房梁底下鬼鬼祟祟溜进来的小人儿,那人猫着腰,背上扛了把不合身形的大刀,刀刃上还冒着新鲜的血气。
身上倒是没有受伤的痕迹。
邵传酬阖上眼躺倒,手里把玩着剩下的几颗葡萄。江烬九刚进大殿时他就闻到了血的味道,但并不纯正,那味道甜丝丝的,闻起来像是冰糖葫芦熬煮时,徐徐上升的蒸汽。
估摸着江烬九已经走到了自个儿床边,邵传酬才从房梁上轻飘飘地下来,他款步上前,压低声线,贴着江烬九的背脊问:
“卧榻之侧,破晓之时。”
“九兄所来何故啊。”
江烬九仍旧猫着腰,他怕起身太急,身后的这把大刀会伤着邵传酬,但是邵传酬醒着真是太好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给他自己的第一个手下败将了!
江烬九把那把刀塞到邵传酬怀里,给他看那上面的林氏军徽,接着一屁股在邵传酬的床上坐下,下一秒,又好像他的床烫屁股似的站起来。邵传酬对林氏不感兴趣,但是江烬九对他的床的反应他倒觉得很有意思。
邵传酬拿着那把大刀随手一挥,就不小心舞到了江烬九面前,逼得江烬九后仰,躺倒在了邵传酬睡过的床上。江烬九又想起身,可是这次邵传酬把那把刀的刀刃扔到了他的胸口,还沾着血,怪吓人的。
“说说吧,哪儿来的刀。”邵传酬居高临下地问。
“林家小公子半夜拿着它要来和我打一架,我看他比我还小,打打应该也不吃亏,我就打了。”
江烬九瞟着邵传酬的反应,见他没有要怪罪或是夸奖的意思,有点心虚,又有点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输了,刀没要就跑了。”闪闪发光的林氏族徽在黑夜中尤其漂亮,让江烬九忍不住对邵传酬眨了眨眼睛。他说谎了,可是这个谎无伤大雅,刀是他扣下来的,但他会还给林小公子的,他江烬九可不欺负小孩子。
邵传酬点点头,算是表示知道了,但是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这把刀上面,空气里香甜的血的味道令人迷醉,他突然发现这把刀竖直地放在了江烬九身上,尖刃距离江烬九的喉咙不过两寸,而刀柄在江烬九两腿之间靠近膝盖的地方,翘着。
很像……
邵传酬握住刀柄,缓缓地把刀从江烬九身上抽下来,就好像他的身体包裹着这把刀似的。江烬九不太敢动,其实他很介意林小公子的血沾在他的衣服上,但他不敢说,因为邵传酬现在正盯着他,一点也不温柔。从江烬九的角度看,抽刀的过程有点过于漫长,刀刃在他的小腹停留了好一会儿,好像邵传酬在犹豫要不要一刀捅死他。
也对哦,他来了之后给邵邵惹了不少麻烦。
现在还大半夜地扛着把刀来找他。
他之前好像只想着邵传酬会觉得他还不错,能自己解决问题了,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对邵传酬来说可能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趁着邵传酬把刀完全从他身上抽出来,江烬九赶紧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打了几个并不存在的哈欠,准备滚回去睡觉了,不过睡觉之前,他还得把这把刀背回去。
毕竟林小公子和他约好了,三日之后他负责还刀,林小公子负责给他找好马车,送他出城去。
他本来没打算这么早走的,可是前天夜里,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腹痛,那样阴森森的痛觉让他挣扎起身,直觉地想奔去邵传酬的大殿里找他。仅仅是痛而已,没有到伤的地步,可穿衣的时候,床榻上分明有大块大块的血印,刚染上去的,鲜红鲜红的,他的血。
他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莫名流血,而腹痛也仅仅持续了一天,他觉得自己是中了什么毒,他流出的血中甚至还有絮状的血块。
他想了一夜,还是没有和邵传酬讲。毕竟已经在人家的地界上死过一次,再不能拖累别人,他已经准备好离开邵传酬的侯府了,只是需要找个机会和他说。
至少今晚不行,江烬九想。




正娥眉 若君知我醉
江烬九走了,可那一阵甜腻的血腥感还留存在大殿之内,扰乱了邵传酬的呼吸秩序。
他本是不嗜甜的,府内也从不许熏香,可今晚,这股子不经世事的稚嫩味道让他的嗅觉敏感起来,带动其他的感官开始活跃。
他很难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还没熟透的蜜桃,刚被剥开汁水飞溅的荔枝,以及初出新芽的枝桠。明明江烬九身上的味道只不过是再明显不过的血气,他却完全联想不到杀戮。
他想到少女的胴体,想到江烬九闭着眼在他的肩头磨蹭。
第二天傍晚,除了行踪的例行报告外,江烬九换下的衣物也被送到邵传酬跟前接受查验。
他知道江烬九在他的宅子里溜达,还特意绕过了他的大殿,去找倩倩吃了顿饭,下午呢,下午就独自看着门廊外的假山造景煮酒喝。
报告的结尾,暗卫说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还犹豫着补充道:“江少主可能是想回终南山了吧。”
邵传酬淡淡地听着。
屏退左右,殿门也阖上,他才拿起江烬九穿过的青白色的里衣,背着光抖落,让熟悉的甜香充满鼻腔。
那股香味就是江烬九身上的。
江烬九受伤了吗?他闻不够。他甚至想扒开江烬九的衣服,把他见不得人的、不让他看见的伤口撕开,然后慢慢舔舐,吸吮他不断渗出的血珠。
邵传酬自觉自己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得去兴师问罪才行。
等到夜色开始四合,江烬九又关上房门开始烧沾满血的布条了。
江烬九花了两天时间才确定了流血的地方在自己的裤裆,可他早就不疼了。人怎么会流血还不疼呢?那些血和血块就像是从他的身体里掉落出来,并不属于他似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选择了坦然接受。
江烬九把这当作诅咒生效的一个标志,就好像一口洪钟竖在了他的头顶上,敲响了第一声有关命运的消息。
他还有两年。
说来有点没出息,刚开始他还想过这两年就呆在邵传酬的侯府算了,他乐意和邵兄一起呆着,但是转念一想,邵兄不见得看得起这样一个一事无成的江烬九,也不见得乐意有个拖累。
他向来是不指望着谁的,就像他从来都知道不可以太爱太依赖哥哥江流儿,因为江峪城的儿女不会久生。
人生不易,江江叹气,叹完气只能继续烧胯下垫着的布条。
邵传酬推门而入时,江烬九正看着即将燃尽的炉火发愣,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出江烬九沁润着水汽的眼波。
邵传酬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关上了房门。
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的甜香!
江烬九眨巴眨巴眼睛,把泪水压了下去,抬头刚打算道声邵兄,就被邵传酬一把从火炉前拉起来,扒去了外面裹着的貂皮大氅。
正疑惑着,邵传酬已经握住他的手腕,把几层衣料从腕间唰一下堆叠到了大臂,白白嫩嫩的细胳膊暴露在空气中,些微有点冷,让江烬九挣扎着往后缩了缩。
邵传酬还嫌不够,将江烬九的手腕拉高,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检查,几乎让本就不高的江烬九踮了脚尖。
换下一只手臂之前,邵传酬终于抬眼看了看江烬九的脸。
不看还没事,看了江烬九就觉得很委屈,又觉得羞耻,没有多想,江烬九一手环住邵传酬的脖颈,一手抱住他的背,娇娇地柔柔地倒在他宽阔的肩头了。
这样一个柔软的制止让邵传酬握在手腕的手慢慢松开,理智也开始回潮,但是他仍然下意识地低头在江烬九的发间吸了一口。
还被江烬九发现了。
“邵兄,你在闻什么?”
听到江烬九的声音,邵传酬的意识才彻底清明,他骤然退了一步,离开了这具对他来说仿佛散发着魔力的身体。他捡起地上的大氅,一边递给江烬九,一边瞟着他绯红的脸说,“我闻闻你喝了一下午的酒气。”
江烬九眨巴眨巴眼睛,倒也没觉得奇怪,他不太会喝酒,可是也觉得酒是个好东西,要不是今天喝了酒,他可能就得想着生死这样的事情想到半夜,一点都不像他。但是邵传酬问了,他也只得说,“没喝多少,一点点,哪有什么酒气。”
邵传酬这才看出来江烬九有些醉了。
他忍不住接着套话:“倩倩今日也在府中。”
“嗯,我知道,她给我带了桂花糕。”
“你觉得倩倩如何?”邵传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句话,或许是因为江烬九的脸太红了,看起来像个涂了胭脂的小姑娘。
江烬九知道他的意思。皇室联姻是江家历代少主需要完成的使命之一,甚至在父亲江斐那里都还延续着,可是他不行,他身背诅咒,倩倩嫁给他得守活寡,难道邵兄不知道吗?
江烬九想了想,一板一眼地开腔,“我,江烬九,对女人没兴趣。”
拉着邵传酬的袖子,江烬九深深地望向他的眼底,带着笑意,又无不轻佻地反问:“你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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