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值稳定中(克苏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画册
我说得很小声,就是不想被黑猫听到。
但黑猫始终是黑猫,不仅听到了,还察觉到了我的话里潜藏的情绪。
他抬起眼帘,完全不为所动地赞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不,我只是不希望有别的种族再被你祸害了。”我木然道。
按道理来讲,我应该没有傲娇属性才对,但我实在是没办法在它面前坦率起来。
因为这个家伙真的太讨人厌了。
只要张口直接对他吐露出爱慕之语,我就能被他从头到尾地嘲讽一遍。
什么感动,什么欣喜,不存在的。
这家伙甚至连自己的信仰都能嘲讽,一张猫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来,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人欣喜的反应,堪称杠中的战斗机,我脑子抽了才会对他抱有期待。
我冷漠地转过身抱住阿撒托斯,挨着他的胸口蹭蹭,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这才是正确使用男朋友的方式嘛!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他多出来的两只手塞进了衣服里。
这样吸了男朋友一会儿,加上项链的效果加成,我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不那么害怕了,这才稍微松开了手。
天气阴沉沉的,让人不能准确判断现在的时间,我拿出手机一看,距离我进入庄园似乎才过去了一个小时不到。
不太对劲。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下午来的这里,在空地里吃了一些烧烤,一直到晚上才进入餐厅参加宴席。
在宴席中昏睡过去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餐桌旁,如今醒来却是在山庄的入口处……
只是稍微思考,我就猜到了原因。
看来,我很有可能在踏入大门的一瞬间就已经陷入了沉睡,而之后看到的“现实”……其实都只是梦境的一部分吗?
我把疑惑的视线投向黑猫。
接受到我的目光,他呼呼笑了两下,沉声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自己没有中镜花水月的错觉?”然后缓缓做了个扶眼镜的动作。
阿撒托斯:“?”
我:“……不要理他。”
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放下手机,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
整个山庄的布局和梦境里的场景完全一致,只是少了摆放在空地的烧烤设备,也没有了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更是有些阴沉。
走过几栋房屋的时候,我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下里面,没有看到人影,拿起手机给同学们发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只剩下餐厅还没检查过了。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餐厅的窗户,从外面观察不到里面的景象。
我拉着阿撒托斯的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饰品,直接拉开了大门。
老实说,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大堆掉san的画面,谁知道大厅里的场景十分朴素——
音响里播放着嘈杂而让人昏昏欲睡的音乐,桌椅被随意地挪到了一旁,地面和墙壁上用红色的血液画着一大堆符号,比黑猫画的粗糙多了,看起来乱糟糟的。
山庄里的工作人员和我的同学们都被随意地扔在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胸口在有节奏地起伏,看起来都只是陷入了沉睡。
唯一清醒的人正坐在房间中央。
她个子不高,有些发胖,烫了一头棕色的小卷,披着羊毛外套,捧着个粉红色的保温杯,脚上那双鞋子还有点眼熟,好像跟我的足力健是同款……
看见直接冲进来的我们,诸老师一脸的诧异,但还是保持着往杯子里加枸杞的动作没变。
“来啦?”一口养生茶喝下去之后,她平静了下来,镇定地跟我打招呼,“这是你男朋友啊?”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扭头看我身边的阿撒托斯。
他身上的睡衣扣子崩掉了一颗(刚刚把手塞进去的时候弄坏的),露出了半截线头,头发凌乱(被我揍的),左手拎着一双红色足力健,右手抱着皱巴巴的女式外套,一脸没睡醒的呆滞表情,对别人的话完全没有反应,直到我看过去,才微微歪头,与我的视线相对。
我:“……对、对啊。”
黑猫:“你犹豫了。”
我:“你闭嘴!”
诸老师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表情,似乎是想通过谈话来掌握主动权,继续说着话:“小姑娘长大了,看起来这些年过得不错嘛,在哪里工作呀?”
然后我就无视了她。
我走过去,啪叽一下关掉了吵人的音乐,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这些人的状况,确认了他们的安全后,开始研究地上和墙上这些涂鸦。
“这些是什么东西?”我伸手摸了摸血迹,感觉还挺新鲜的。
黑猫伸手沾了一点,在我嫌弃的目光中舔了一下,给出回答:“加了抗凝剂的人血,起码有叁个月以上了,有股医院的味道……说实话,这过期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把手指往阿撒托斯衣服上蹭了蹭,叮嘱了一句“不要乱吃东西”,又继续问道,“这些图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黑猫兴致缺缺地说,“拼了一大堆古弗萨克文、希伯来文和鬼画符的东西,类似伏尼契手稿那样的缝合产物,但毫无意义,催眠效果可能还不如酒。”
诸老师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见我还在四处张望,她忽然说道:“你是在找何熙吗?她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可惜,她太聪明了。”
“她在哪里?”我总算肯正视她了。
“聪明而又固执的人下场通常都不会很好。”诸老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悠然道,“明明只要乖乖听话就没事了,她却非要违反我的意志……”
“房顶上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人类,和这些人的状态一样,你是在找那个吗?”阿撒托斯问我。
诸老师的表情又扭曲了一下。
黑猫很自觉地走出了房间,沿着墙壁灵巧地跃到了房顶上,将已经昏过去的班长拖了进来,扔到我面前。
看到班长的状态还不错,我总算放下了心。
这回诸老师总算没有忙着装腔作势了,冷着脸,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们:“是我看走眼了,你的天赋比她强……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没能利用到我吗?
面对着她的脸,我又想起了学生时代的事。
在我的初中时代,诸老师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没什么印象。
她算不上是个多好的老师,虽然教学水平还可以,但对学生的状态漠不关心,就算当场看到我被欺负,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和稀泥,还对我说过“你应该多反省一下自己的性格”之类的屁话,搞得我一度很想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招屎。
不过成年之后,我对她的那点怨气倒是基本上都消散了,甚至渐渐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这世上的人大多都各有各的辛苦,老师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不怎么伟大的一份职业而已,站在她的角度,也许她已经足够努力了。
不过嘛……
我又看了一圈周围的涂鸦和地上昏过去的人们。
很显然她努力的方向不太对。
“你搞这么一出,到底是图什么?”我真的对这一点很好奇。
只听滋溜一声,她又喝了一口养生茶,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想死啊。”
“唔?”
“我还没活够,还不想去死。”她耐心地解释道,“为了好好活着,就只有让别人去死一死了。”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偏头看着昏迷中的班长。
“真奇怪,不想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个小姑娘非要跟我犟,说我做得不对,她真是太有趣了。人类杀害同类会被谴责,只是因为会牵连到自己,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不想死。我当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为了不去死而不择手段,不应该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吗?”
我被她的话绕得有些头晕,看了看黑猫,却发现他正蹲在地上一脸认真地用油性笔在其他人脸上涂鸦——这家伙真的完全没有邪神包袱啊……
比他更没有邪神包袱的阿撒托斯也抱着一堆衣物睡眼惺忪地蹲了下来,完全无视了诸老师的存在,和黑猫进行着细思恐极的对话。
“你这个地方画错了。”
“哦,我是故意的,要是画对了就不好了。”
“也对,组装回去挺麻烦的。”
“不过弄坏了也无所谓吧,反正人类的记忆和认知都挺好修改的……”
“你会被揍的。”
“……你也会被揍的。”
“我觉得她现在就想揍你了。”
察觉到我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黑猫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的笔一扔,顾左右而言他,强行插入了话题。
“嗯……你刚刚说不想死是生物的本能?我也觉得很有趣,人类总是觉得自己的本能就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不这么认为就会否定自己的存在,但你们的存在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啊,抱歉,这不是重点。”
漫无边际地扯了几句话之后,那双金色的猫眼微微眯了起来。
“重点是,两千年了,你还没有活腻吗?”
SAN值稳定中(克苏鲁) 第四十一章真正的BOSS:指我方
“啪叽”,粉色的保温杯被捏坏了。
里面的热水喷涌出来,撒到了诸老师的身上,但她浑然不觉,只是说道:“不可能。”
她将视线凝聚起来,扫过我们,愣愣地看着黑猫的脸,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黑猫只是冷冷道,“我遵守了当初的约定,现在是该你履行契约的时候了。”
诸老师只是看着他的脸,不说话。
我被黑猫口中的“两千年了”这个说法震了一下,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诸老师可能不是人类,脑子里一时有些懵。
没等我搞清楚眼前的状况,诸老师已经迅速恢复了平静,掸了掸衣服上的水渍,静静地放下了水杯。
然后转过身开始跑路。
黑猫看着她一溜烟地蹿到了后门处,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跑也没用啊,我已经看见你了,别跑了,呵呵。”
于是她一脸灰败地又挪了回来,畏畏缩缩地靠在角落里,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不停地说着“不可能”“我明明已经调查过了”之类的话语。
不等我主动提问,黑猫看了看我,直接开口讲起了缘由。
“是这样的,两千多年前,我在亚欧大陆待了一段时间,路过扬州地区有个沿海的村庄,那里的村民们为了获得山神庇佑,每年都会选出一个女性进行献祭……”
元始元年五月初一,村民们选中了村子里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女,将她绑到了山上,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此时有一只闲得蛋疼的奈亚拉托提普路过,耐心地聆听了对方的哭诉,并提出了友好建议,孤女深以为然,感激地接受了他的建议,回去就把整个村子都给献祭了。
黑猫:“很显然,比起献祭一个人,献祭几百口人更有效率啊。”
我:“……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想揍你。”
村庄的异常很快就被地方官员发现了,当即派人去查看,而所有进了村子的人都是走着进去吐着出来的——据说整个村子的生灵都在一夕之间化作了血水,场面异常血腥,村庄里的农作物全部枯萎,而附近的山林却生长得格外茂盛,煞气逼人。
其中唯一的幸存者最后被判定为凶手,抓进了大牢,却恰逢大赦天下,因为事件扑朔迷离,没有完整的证据,最终好运地被放了出来。
过了几十年,阴差阳错之下,当年的孤女又一次遇到了当初给自己提建议的黑猫,发现对方容颜未老后,她认定对方是仙人,跪着求仙人赐予自己长生不老之术。
黑猫同意了。
但作为代价,他和对方定下了一个契约。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她将拥有永恒的性命,但若是他们再相见,他就会取走她的性命。
他并不会刻意去寻找她,能否再次相遇,完全只能看运气。
在那之后,成为了永生者那位孤女果然没有再见到他,一直就这样在世间存活了两千年——
“我真的没有刻意去找她,也是在看到她之后才想起这件事的。”黑猫摇着头假惺惺地叹道,“不关我事,要怪就去怪泡泡吧。”
讲完这一切,面对着如丧考妣的诸老师,他笑了起来。
“呼呼呼……已经两千年了啊……”
这漫长的岁月只在神明口中轻飘飘地掠过一秒,历史像是变成了漂浮的泡沫,一触即碎、不值一提,似乎除了契约本身以外,没有什么值得被他铭记。
现在是该履行契约的时候了。
“太好了,我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黑猫顶着死鱼眼,一脸正色地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对方,铿锵有力地吐出了一句话。
“我骗你的。”
“——啊?”
空气寂静了片刻,我满脑袋都是问号地看着他。
“我骗你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猫笑得像个几百亿岁的孩子,“谢谢你给我贡献了两千年的恐惧,实在是太好玩啦!”
“……你还真的是闲出屁来了啊!”我抓着他咆哮道。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诸老师恍恍惚惚地立在原地,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想想也是,为了躲避眼前这个瘟神,她应该东躲西藏鬼鬼祟祟地过了很多年吧……
在名不见经传的中学里当老师,低调得完全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就连请客吃饭都选择了人迹罕至的山庄,秉着不多管闲事的原则,两千多年来都活得胆战心惊。
结果还是倒霉地撞上了。
结果不仅撞上了,还发现自己这么多年过得就是个笑话。
太惨了。
——话虽如此,但看着眼前的场景,我对她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我低下头,发现阿撒托斯不知什么时候捡起了黑猫扔掉的那只笔,正在某个倒霉的家伙脸上画画。
难怪他从刚刚到现在就这么安静……等等,这个倒霉的家伙貌有些眼熟……似乎是曾一鸣?
几笔之下,原本有些凌乱的涂鸦逐渐被补全,我正想开口阻止他的动作,黑猫忽然一手按住我的脑袋,捂着我的眼睛,强行让我转了个身。
转身的刹那,背后传来一阵像是虫子破卵而出的声音。
感觉到黑猫松开了手,我睁开了眼睛,一时不敢转过头去看身后,只能看到面前的诸老师正微微张着嘴,失神地看着我背后。
神备受打击的她,此刻又遭受了第二轮的神攻击。
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蠕动着,发出某种低低的嘶吼声,声音嘶哑而混杂着粘稠的水声,像是垂死的老人喉咙中夹着浓痰,正在痛苦地喘着气。
“嘶……呜呜……啊……嘶嘶……”
在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呻吟声中,阿撒托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抱歉,你不要转过来,我马上就重新装好。”
听他这么说,我更不敢回头了,把脑袋埋在了黑猫的胸口上。
阿撒托斯似乎在做什么动作,导致身后的声响变得更加复杂了。
有时候是各种粘稠的物质碰撞发出的水声,有时候是像电流一样的杂音,有时候是什么肉块被撕裂的声音,中间一直夹杂着某种生物忽高忽低的嘶吼声……
直接目睹到相关画面的诸老师一开始只是一脸的惊惧,没过多久就捂着脸开始抽泣,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下意识搂着我的黑猫也是一脸的不忍直视:“这么简单的构造都能拼错……”
等身后的动静彻底消失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好了……吧?”阿撒托斯不确定地说。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没有看见什么可怕的画面,顿时松了一口气。
曾一鸣依旧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着,身上的衣服也好好的,没有长进肉里,看起来还算正常。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头发没了。
那头看起来刻意做过造型的秀发现在一根都不剩,只留下一整块光秃秃的头皮。
阿撒托斯蹲在他身边,神情挫败地喃喃自语:“头毛和肠毛到底有什么区别呢……”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考砸后才徒劳地开始复习的学渣。
我被面前这块油光锃亮的头皮闪瞎了狗眼,露出和黑猫一样不忍直视的表情。
为了结束这场闹剧,黑猫走到昏迷的曾一鸣身边,一拳捅进了他的肚子里,在他的身体里扒拉了半天,最后捞出了几坨和骨膜缠在一起的角质蛋白,总算把他的头发给找了回来。
被彻底折腾了一番后,地上的曾一鸣痛苦地皱着脸,嘴里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小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阿撒托斯不甚在意地说,“他让我不太高兴,所以我按照奈亚拉托提普的方法在他脸上画画,不小心就画成这样了……”
……所以这到底算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呢……我蹲在曾一鸣身边,看着这张曾经被我深恶痛疾的脸。
我变了,我居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算了,没死就行。
我把视线从眼前的脸移开,转过头去欣赏自己男朋友的盛世美颜,心里一片安定。
天色越来越暗,房间里也变得愈发阴暗,我对诸老师说:“能开下灯吗?”
她抽泣着点了点头,僵硬地把房间里的灯给打开了。
我打量了周围一圈,没看到清扫用具,只好撸起袖子,开始指挥阿撒托斯和黑猫把人都放好,自己从厨房里找到了拖把,递给了诸老师。
“你瞧瞧,按照他的意思来看,你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我拍了拍她,指了指周围的血渍,“所以这些东西没用了吧?你自己去清理了。”
阿撒托斯闻言抬起了头:“我可以——”
我:“不你不可以——都说了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他哦了一声又把头低下去了。
接过拖把后,诸老师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擦了擦地,但效果不太好,地板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得差不多了,很难擦干净。
如此徒劳地擦了几下后,她看起来回过了神,流着泪停下了动作。
我问道:“你明明都长生不老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养生啊。”虽然神有些萎靡,但她还一边流泪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保养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你还年轻,你不懂。女人就要懂得多爱护自己,要知道我都来了两千多年的大姨妈了,每次都还是会痛啊……”
我:“……”
妈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对长生不老真的完全失去憧憬了。
SAN值稳定中(克苏鲁) 第四十二章这绝对有哪里不对吧
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扶着腰把拖把放到一边,看了看另一旁的黑猫。
见黑猫真的完全不理会自己,诸老师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又从大衣的兜里掏出了一块镶钻的诺基亚,开始打电话,用的还是我听不太懂的语言,有点像是德语。
打完电话之后,她低着头悄声跟我说:“我已经叫人过来处理了,你能别报警吗?”
“说实话,你不提我根本没想过可以报警……”我也低声回道。
诸老师面色一僵。
“你放心吧,我不会报警的。”说着,我看了看又开始玩涂鸦的黑猫,以及拿着我的手机在研究百科的阿撒托斯。
真要是报警了,诸老师最多被以搞邪教之类的名义抓起来,毕竟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最大的受害者都是被我们这边给搞出来的……要是被警察问起李秋池的下落,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感觉一不小心场面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拾……
所以,为了警方的安全,我绝对不能报警!
等了没多久,就有几个穿着西装的外国人来到了山庄这边,拎着几桶清洗剂,动作雷厉风行地开始处理现场。
他们把整个房间都清洗了一遍,放好桌椅,并在我的指示下把昏迷的人们都放在了椅子上。
其中有一些山庄里的工作人员,则被送到了别的房间,放到了相应的工作位置上。
看着忙来忙去的人们,我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出神。
“你心情不好。”察觉到我的情绪,正在研究人体解剖学的阿撒托斯把头抬了起来。
“我就是觉得。”我忧郁道,“果然我们才是拿反派剧本的那一方吧。”
按道理讲,我应该义正言辞地反驳诸老师的反派言论,碾压她,让她停止胡作非为,为社会的和谐和稳定做出贡献。
实际上我也很想这么做。
但真实的场景却是:我正在帮她一起毁尸灭迹……不,严格来说,是她正在帮我们毁尸灭迹。
……这不对吧!绝对有什么不对吧!
我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阿撒托斯放下手机,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细长的手指刚好沿着颈椎按在了我的后颈,像是下一秒就要亲吻过来。
这亲密中夹杂着危险感的动作让我感到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然后——
“咔”。颈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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