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类上岸指南

    时间还早，余姚强推着方辰去宿舍换来一双大棉鞋。

    “冬天不要穿短筒的袜子，我弟去年冬天就把脚踝给冻了，又痒又疼。”三藏两藏还是被余妈妈发现了，整整念了一个冬天。

    被女朋友关怀，方辰从头热乎到脚，暖乎乎的答应着上楼去换衣服。

    虽然海大的军训很坑，但暖气是真足啊，外面零下十七八度，屋里还可以穿着睡衣裤衩溜达，袜子烤糊真不是说说，暖气实力在那呢！

    天天就发自己晚上热的不盖被子睡觉的“美照”进朋友圈炫耀。

    “好热啊，怎么能这么热！”

    下面一溜菜刀滴血，附加解释词——去死！

    陈临正对着镜子剔牙，转头就看见方辰推门进来，托着镜子好奇的问，“不是跟妹子约会去了吗”想了想，一脸惊喜的问，“是不是分了，妹子嫌弃你太抠。”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三顿牛肉茄子煲就把人拱手想让，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然后被手里镜子的余光不经意的扫了下眼睛，盯着镜子看了一小会儿:可能差的不仅仅是三份牛肉茄子煲……

    方辰没空理会陈临的变脸绝技，也没把陈临问的那句“分了?”放在心上，就只是从柜子最深处把自己的长筒袜找出来，一脸荡漾的显摆，“她怕我冷，让我回来换鞋。”

    刘磊跟李想对视一眼，皱眉绷脸的吐出来一句，“今天早上又没吃药。”一首分手快乐不知道当送不当送。

    顶着一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穿着自己的高筒袜大棉鞋，方辰风一般刮下楼。

    天太冷，就算是火锅店，里面人也不多，大厅里空荡荡的一片，座位随便挑，余姚拉着方辰坐到了壁炉旁边。

    这家火锅店装修风格很小资，欧式的桌椅，欧式的壁炉，墙上还挂着琉璃小壁灯，专门为情侣学生服务，座位也大多是两人桌和四人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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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用呼吸……
    小孩呆滞点头。

    手上动作快过大脑，伸手去推方辰，“快去找人，找绳子。”

    方辰也没来得及想，转头就往最近的教学楼跑。

    余姚看了看四周，除了挺立在岸边光秃秃的柳树，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从刚才听见呼救到他们跑过来，最少一分钟过去了，转头看看方辰变成小点的背影，她一咬牙，把围在冰口的人推开，探头进了冰窟窿。

    冷彻骨，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整个头脸被冰水镇的生疼，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隐隐约约，她看见了远处的冰面下，一抹红色渐沉渐浮。

    把头从水里抬出来，她感觉自己脸上的水以皮肤可察的速度凝结成冰，但她这时候没空去管，只是抓着刚才那个穿着黑色飞行服的小孩问，“他是穿着一件红色外套吗”

    小孩傻乎乎的看着她，直到她脸上的冰水滴到他的脸上，冻的一激灵，头点的像滚地葫芦。

    余姚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手上就开始脱着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长棉裤，在心里想，她水性好，能看见人，下去就能把人拖上来。

    飞快的活动了下手脚，扶着冰面，慢慢滑下水。

    刺骨的冰水从脚尖的神经末梢一瞬间冻到大脑皮层，人体的本能，她条件反射的想要从水里跳出来。

    咬牙忍住了。

    湖水没过她的头顶，她的嘴唇瞬间变白，没有时间让她适应，她摆动手脚往目标游去。

    游近了看才知道是个女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羽绒服，眼睛闭着，身体随着水流慢慢往下沉。

    在水下呆久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冻僵了，还是已经适应了水下的温度，她已经不觉的冷了，腿脚还在隐隐的发热，她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她只知道自己要尽快上岸，余爸爸曾经告诉过她，在冰水里，人体的极限是五分钟。

    拽住了！

    她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

    冰凉一片，她要是没有睁眼看到，她会以为握住的是刚浸过冰水的胶皮手套，一个反身，她拖住女孩的腰往上浮，结果女孩身上的羽绒服跟着她的手飘起来了，人却没跟着一起上浮。

    转头一看，发现女孩的脚缠在了刚才放下的渔网上，女孩可能挣扎过，网绳紧紧的勒进了她的裤腿里。

    她拽了两下，没拽动。

    没时间了，她心里暗掐的秒数告诉自己要上去换气了。

    没有了羽绒服，女孩的腿被网绳牵引着，上半身往下落。

    她刚想上浮，就感觉手里冰凉的皮肤轻轻的颤了一下。

    可能是感觉到了温暖，女孩身体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余姚咬牙又扎了下去，没有再去解女孩裤腿上的网绳，直接拽着女孩的胳膊用力往下蹬水，她打算把网也一起拉上去。

    但阻力却意外的大，水下绷直的网一大部分贴在冰面上，已经被冻住了。

    她筋疲力竭，嘴没闭住，呛了一口水，冰凌凌的湖水顺着食道气管灌进去，鼻子冒出一串气泡。

    浑身一个激灵。

    她心想:完了。

    但等湖水滑过食道，灌进气管，她却诡异的发现:她没被呛到，以往在水下憋气时间过长导致的胸闷耳鸣，都通通没有出现。

    静默两秒。她发现……她好像不需要呼吸……

    在水下，她好像不需要呼吸，也不会呛水……这个认知让她从头到脚僵硬了一秒，莫名的恐惧从冰冷幽深的湖水透体而过。

    但在恐惧下却掩盖着一点点欢心雀跃的惊喜，她勉强维持着理智，反身来到女孩身下，又拽了两下渔网，但可能是天气太冷，网冻的格外结实，



第十六章 怪梦
    余姚一边听话的夹住温度计一边强调自己是多么的身强体壮，“我冬天下过水，就喝了碗姜糖水，也没感冒。”

    看因为她手舞足蹈的展示生命力差点甩掉的外套，方辰黑着脸吼，“你能不能老实点。”

    余姚看着方辰黑脸忍不住撒娇，“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方辰:……接着黑脸。

    小护士偷笑，扫了眼方辰问，“男朋友”

    “对啊，长的很帅吧！”余姚光明正大的讨好人。

    小护士配合的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方辰想生气可是心里又有点小窃喜，女朋友夸他帅哎！

    表情变化，脸上的颜色又红又黑。

    被救的女孩中途就醒了。还傻乎乎的问自己这是在哪

    医生也跟着打趣，说你命大，还在阳间。

    搞得女孩一脸懵，周围人一起笑。

    而嘴里说着自己没事的余姚，到了医院就发起了高热。

    嘴里迷迷糊糊的说着不知所云的外星语。

    方辰从余姚外衣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抓着余姚的手解了锁，给余爸爸去了个电话。

    余爸爸当时正在给人看嗓子，听着电话，手一抖，手里的探条戳的病人一阵干呕。

    余爸爸赶紧说了不好意思，飞快的开了药方，跟排在后面的人说了声对不住，他出去一趟，一会儿让老爷子来给大家看。

    出了门，给余爷爷打过电话，余爸爸狠踩油门，直奔市二医。

    市二医的外科主任陈怡是余爸爸的大学同学，正在午休就接到了同学的电话，披上衣服起身去了门诊。

    余姚正在输液。

    方辰陪在旁边。

    余姚身上的湿衣服被护士帮忙换了，方辰怕她冷，把自己的外套，余姚的外套都盖到被子上。

    余爸爸到医院的时候给余妈妈去了个电话，没敢说余姚在这种天气下水，就说余姚发烧了，在市二医呢，让她给送点吃的来。

    余妈妈当时正给年级老师开大会呢，最近天气变化无常，让她们注意教室的卫生和学生的保暖，接到余爸爸电话，知道余姚发烧去了市二医还挺诧异的问了一句，“怎么去市二医了?”没回家。

    “在学校病的，让同学送去了市二医。”余爸爸进了门诊，看见了陈怡，伸手摆摆。

    余妈妈从余爸爸口里知道余姚只是发烧了，没别的事，挂了电话，说了声行了没别的事了就散会了。

    然后转头跟旁边的老师开始抱怨，“我说让她再套件毛衣，她就不听，这下好了，去了学校还不到半天，就发烧进医院了。”嘴里说着手里急忙忙的收拾东西，打算早点回家熬点粥。

    旁边的老师孩子年纪跟余姚差不多大，还是在外地上大学，听了这话就笑着回，“女孩嘛，长大了都爱美。”

    跟校长请了假，余妈妈拎着包回家熬粥，怕发烧嘴里没味，还加了一把瑶柱干，嘴里嘀咕，“真是上辈子欠的债。”

    出门的时候想起来没给余昊准备饭，又给余昊发了个短信，让他晚上去余爷爷家吃。

    结果拎着粥到了医院才知道，她姑娘跳了冰窟窿！

    余爸爸没办法瞒，整个门诊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而当事人还在睡着，不，还在晕着，烧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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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傻姑娘
    余姚傻乎乎的点点头，刚想对着小护士笑一笑，就看见了旁边坐着的余妈妈。

    还在做梦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调整角度，对着余妈妈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余妈妈瞥都没瞥她一眼，伸手把床头上的瑶柱粥端过来，没好气的说，“喝吧！”

    余姚端着粥笑嘻嘻的问，“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有我爸。”还有坐在余爸爸旁边的方辰……

    余姚: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意识到危机的余姚低头老实喝自己碗里的粥。

    “听见有人发烧我就回来了。”余妈妈忍住气探身摸了她的额头和脸，然后用力拍了她肩膀，骂:“你个不要命的死孩子。”

    余姚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余妈妈又惊又怒，唠叨了她好长时间。

    她就乖巧点头，顺便把碗递给余妈妈，笑着撒娇，“妈，我还要一碗。”

    打断了余妈妈的长篇大论。

    余妈妈狠狠瞪她一眼，盛了粥把这一截给放过去了。

    趁着余妈妈转身，余姚飞快的转头给方辰使眼色。

    但他俩没什么默契，方辰以为她有事跟自己说，就赶紧上前。

    看余姚往他身上扫，就赶紧从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递给她，顺便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给你宿舍同学打过电话了。”

    余姚想缩到被子里装鹌鹑，又舍不得自己手机，伸手接过来，给了方辰一个:理解力真差的眼神。

    余妈妈在旁边全程冷眼围观他们的眼神交流，看自己姑娘瞪人，还咳了一声，从保温桶里又倒了一碗粥，递给了方辰。

    “同学，饿了吧，先喝点粥垫垫。”余妈妈拉着方辰把碗往他手里塞。

    方辰腼腆的要命，摆着手说自己不饿。

    被余妈妈二话不说强塞了。

    方辰这时候好像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貌似提前见了家长，拘谨的坐在床头上跟余姚一起小口喝粥，腿都不知道要往哪藏。

    快190的大个，竭尽全力想要跟她保持在同一高度水平线。

    余姚被他逗的拿手指去戳他的腰。

    方辰整个后背都僵了……偷偷背着人伸手去抓她的手，余姚戳一下换个位置，戳一下换个位置，看着方辰被她戳的脖子都红了，余姚忍不住想笑。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余妈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余姚:……他就是后背痒。

    余妈妈:确定不是你手痒?

    下午三点进的医院，睡了六个小时，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余妈妈笑着问方辰是不是累了，宿舍也快关门了吧，赶紧回去睡觉吧，晚上他们都在呢。

    然后指挥余爸爸开车把人送回去。

    方辰又想走又不想走，余姚看方辰磨磨蹭蹭的穿外套，伸手给了他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方辰眼睛一亮，也跟着回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乖乖跟着余爸爸走了。

    门一关上，余妈妈就走过来，强硬的把她打手势的那只手塞被子里了。

    余姚小心的打量一下余妈妈的脸色，底气不足的小声说，“我都是大学生了。”

    余妈妈把她背后的枕头整整，给了她个白眼，“我也没说你是小学生啊！”

    不敢跟余妈妈顶，撅着嘴翻身背对着余妈妈开始玩手机。

    下水折腾了一遍，又烧了一会儿，余姚玩了一会儿就眯着眼握着手机睡着了。

    余妈妈小心把手机从她手里拿出来放桌上，对着推门进来的余爸爸小声说，“你轻点，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刚过七点，余姚还在睡觉，被救女孩的爸妈就拎着大包小包来了。




第十八章 这不科学！
    “你妈是老师吧！”李钰一搭话就有一种立汗毛的感觉。

    余姚吃着香蕉回，“小学教导主任。”

    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