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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爷党
听庄麟也如此说,承影自然没有意见。她心里也对向来武勇无双的王爷扮起女装来是何模样感到好奇。于是微微欠身请庄麟坐于梳妆镜前,刚要伸手摸向一旁的胭脂水粉,只见庄麟冲她使了个眼色。承影心领神会,立刻转手摸向一旁的梳子,巧手为他挽了个时下女子最爱的流仙髻,又将几支镶金嵌宝入眼便觉奢华的簪环并一支喜鹊衔枝步摇插在庄麟头上。
庄麟有些不适的晃了晃脑袋,一时间环佩叮当,玉石相击,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内室响起。庄麟伸手摸了摸头上摇摇欲坠的步摇,转头向床榻上抱胸笑看的君少优抱怨道:“我只觉得头上好重,真难为宫中的娘娘们成日间带着这些个东西还能走得摇曳生姿,我怎么觉得竟比在校场上走了平衡木还难。”
君少优抚掌大笑,开口赞道:“别说,你这容貌配着这发饰,还真有些美女婀娜的意思。”
言罢,又催促承影道:“别忘了给他上些胭脂水粉,这脸上还得有些颜色才行。”
庄麟愁眉苦脸的说道:“其实我觉得素面朝天也很美的。”
君少优挑了挑眉,斜睨了庄麟一眼,慢吞吞说道:“你有意见?”
庄麟赶紧回头吩咐承影道:“这女人嘛,若不涂脂抹粉的还怎么叫女人。且给我好好涂抹一下,要浓艳一点儿的妆扮才好。”
承影强忍着笑意,低眉敛目地应了声是。方才拿出一旁的胭脂水粉细细为庄麟描画。少时,特特按照君少优意思描画的一张脸就变得姹紫嫣红起来。庄麟瞄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妆镜,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承影抑制不住的轻咳两声,转身从桌案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贴身小衣,亲身上前为庄麟换上。奈何她的身姿在女子一行中虽算得上丰盈,可若与常年习武,健硕雄壮的庄麟相比起来,却也是纤弱瘦小之流。尤其是这贴身的肚兜与短衣,穿到庄麟身上别说合身了,也只不过是堪堪披挂在庄麟颈上臂间,根本穿不进去。
无奈之下,承影也只有将宽袖对襟衫和批帛套在庄麟身上,下头草草围了一件儿秋香色留仙裙,底下的绣鞋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好在榻前还摆着一双君少优在家常穿的软底布鞋。庄麟起身走至榻前将君少优的布鞋趿在脚上,于原地转了一圈儿,搔首弄姿的向床上的君少优道:“相公,你看我美吗?”
承影强忍着笑意,满脸尴尬的转头看向君少优。君少优早已经笑得趴伏在床榻上,一双手握成拳状不停敲打着床上的被褥。庄麟见状,索性扭着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至榻前,轻爬在君少优身上,矫揉造作地“娇声”问道:“相公,你看我这妆容可是绝色?”
言毕,也不听君少优答言,噘着涂抹了厚厚胭脂的烈焰红唇吧唧一声亲在君少优的脸上。只见君少优原本白净的面上立刻多了一道红彤彤的胭脂,恶心的君少优用手背狠狠擦了擦,方才伸手将趴在身上的庄麟推开,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泪流满面地说道:“你身上到底弄了多少粉,呛死人了。”
庄麟一脸无辜的扭了扭身子,娇怯怯说道:“相公不喜欢吗,相公不是说这样的女人才是绝色吗?”
说完,又坏心眼的挥了挥手衣袖,肉眼可见的脂粉从袖间落下。呛得君少优连忙挥了挥手手臂,无奈地道:“这究竟是我惩罚你还是你折磨我啊!”
庄麟嘿嘿一笑,继续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天真的问道:“相公看我今儿这妆扮,可否自荐枕席睡在相公身边?”
“你想的倒美。”君少优轻哼一声,手指着床下说道:“今儿晚上你得在下头打地铺睡,什么时候我高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上床。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不准碰我一下。”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103节
庄麟不以为意,只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前,幽怨说道:“相公是觉得妾身的身材不好,所以不想同妾身圆房吗?”
不过是随便说说的两句话,却立时提醒了君少优,当即开口吩咐承影道:“记得明儿叫厨房采买些又圆又大的东西来,我有用处。”
承影早已忍得面色狰狞,腹痛不已,听见君少优如此郑重其事的吩咐,只得眼泪连连的躬身应是。又见君少优再没什么别的话说,方才彻身告退。临走时也没敢看一眼庄麟是什么脸色。她可不想一时痛快了,过后却成了庄麟的眼中钉。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承影从小在宫中伺候,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自然不会因一时放纵办了错事。
不过等她快步出了内室,走在游廊上时,终究还是忍不住喷笑出来,寂静的夜里陡然响过一声清脆的笑声,分外清晰。吓得承影连忙伸手捂住双唇,缩肩弓背的回了自己房中。“呯”的一声关上房门后,承影这才畅快的大笑出声。
不提承影在房中如何开怀畅笑,且说庄麟老老实实地按君少优的吩咐在床下打了地铺,且亲手服侍着君少优洗漱过后,又十分殷勤的为他叠被铺床。窥着君少优并不十分恼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明儿早起少优想吃什么,此刻告诉我,我也好叫厨房的人早早预备了来。”
君少优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随口说道:“这会子半夜三更的,我哪里能想起要吃什么来。还是等明儿一早再说罢。”
庄麟见状,也不敢再多话,立时服侍君少优躺下歇息。一夜无话。不消细说。
且说次日一早,庄麟照例早早起身晨练。君少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见到庄麟只小心翼翼地洗漱,却不敢梳头换衣,不觉揉了揉眼睛,散漫说道:“我是叫你晚间回来再扮成女装,你如今要到外头操练,舞刀弄枪的还弄这么一个行套来,也不怕动辄摔坏了承影的首饰。”
庄麟心知君少优到底是心软了,不过是随意寻了个借口不想让他太过难堪。当即满心激动的点了点头,凑将上了轻轻吻了吻君少优的眉间,开口说道:“此事是我不对,今后再不敢对少优有半丝隐瞒。”
一句话说的君少优立时没了睡意,皱着眉头坐起身来,君少优伸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忧心忡忡地道:“这事情闹得,我竟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了。”
庄麟听的难受,当即也顾不得君少优昨日的禁令,伸手将他搂入怀中安抚道:“不拘发生什么,你都是我两辈子最爱的人。我永远都陪在你的身边。”
君少优心烦意乱的打了庄麟一拳,闷声说道:“嘴上说的好听,一到了真章你瞒我瞒的比谁都紧,信你的话就怪了。”
总而言之,也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君少优愤愤的哼了两声,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真要是心疼我的话,怎么不自己吃了孙神医的药给我怀个孩子,说到底总是糊弄我,真把我当情窦初开的小女儿了不成?”
一句话说的庄麟越发难受,当即搂着君少优不言不动的坐了好一会子,方才喏喏说道:“当初不敢对你说,是因那时你心里头没我,我怕我将真相和盘托出后你连权衡一下都不肯,定是要死命逃了我身边才罢。我千辛万苦付出了一切才能回到你身边,若是真因此事弄丢了你,这辈子叫我怎么过。”
一席话说的君少优心下一动,转头定定看了庄麟半日,挑眉问道:“什么叫付出了一切才能回到我身边?”
庄麟骇然一惊,心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支支吾吾地道:“没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君少优微眯着眼睛打量庄麟半日,见庄麟果然不肯再吐露半个字,心下越发狐疑,面上却表现的被庄麟说动了一般,展颜笑道:“我今儿早上想喝豆浆,你去吩咐厨房做了来。”
庄麟赶紧应是,也顾不得在君少优跟前儿黏糊卖萌,立刻灰溜溜的穿鞋下地,换了衣衫就亲自前往厨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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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早饭过后,庄麟眼见天光大亮,少不得穿戴整齐,携众多辅官谋士前往水师大营点卯。他向来忠君赤胆,如今身负永乾帝之皇命,要锻炼出一支既精干又忠于陛下的水军,自然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只是庄麟带兵经验虽然丰富,却都以骑兵步兵为主,如今骤然插手水军之事,虽然之前已查阅搜集过许多兵法资料,但终究没有上手操练过。因此庄麟自到任一来,行事谦逊,礼贤下士,广纳谏言,力图集众人之计长锻炼出一支百战的水师。此番态度一表明,看在监军孙邈与诸位水师大将眼中,虽明知庄麟不擅水军操练,却也暗暗佩服庄麟胸襟广阔,处事贤明。因此半个多月下来,这练兵之事虽还未见效验,但庄麟却隐隐赢得了营中不少兵将的好感。
如此一来,便引起了某些人的警惕。
江浙自古繁华,豪强林立仕宦交杂,何况天高皇帝远,多少盐商富户靠着这一方水土经营百年,过的日子竟比宫中还要奢靡一些。每每有富户斗奢时,所行之事就连皇室功勋都瞠目结舌。毫不夸张的说,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处,就连小小一商户都有资格鄙薄京都。
且江南一带盛于文事,自古文人多清高,多少诗书钟鼎之家向来看不起刀兵起家的北方功勋。如今庄麟在水师当中邀买人心,最为不快的自然便是江浙本地的豪族。
江南乃世家豪族盘踞之所,营中多少将帅都收受过世家豪族三节两寿之重礼,因此这些个江浙豪族稍稍一表态,庄麟便感觉到自己的行事每受掣肘,那些个营中将帅碍于庄麟身份,虽不敢在明面上违逆庄麟的意思,但阳奉阴违,暗中使绊儿却是做得到的。
庄麟虽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战功赫赫,于军中颇有威仪。但江浙水军不同于西北大军。庄麟在此并无多深人脉,况且又是初来乍到,纵有江浙总兵倾力襄助,但江浙总兵只不过是一人之力,况以庄麟暗中观察,这江浙总兵口口声声效忠陛下,万死不辞,但这么多年来据守江南,与江南各豪族世家打交道,心中未尝没有艳羡繁华之意。如此首尾两端,左右彷徨,这行事自然犹豫不决。兼之多少中层高层将领皆阳奉阴违,如此几方博弈之下,总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底层将士更不知该听谁之命令行事。因此惶惶一两个月过去,这操练水兵一事竟然始终停滞不前。如此一来,不拘庄麟如何作想,就连监军孙邈同一干永乾帝派来的心腹辅官也恼怒起来。
奈何众人满腔怒火均不能影响到江浙官员,众人依旧是各行其是,面上谦卑恭顺比之前更甚,但庄麟一行人等若想在江浙做些手脚,简直比登天还难。庄麟见状,原本满腔的热忱立刻消弭了不少,于是最近一两日间,来往营中次数便没有早先频繁,每每将时日花费在同君少优耳鬓厮磨,闲笑游玩当中。
如此一来,江南世家豪族一系更是不把庄麟放在眼里。就连此前对庄麟十分心折的不少将士也略微有些不快。
消息传到京都时,永乾帝看着案上密报暗暗摇头,心说庄麟在沙场上虽然是百战百胜,武勇无匹,但这官场斡旋的火候却还差的很多。简而言之,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总归还得调、教,历练才是。
如此一来,永乾帝嘴上虽然唏嘘连连,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在得知自己最为看重的儿子竟然也会让他失望,竟然也有短板不足之处,永乾帝非但不觉懊恼,心中的安慰竟比遗憾更甚。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在前浪还没想死在沙滩上的时候,庄麟这百战不殆的后浪此刻显出的后劲不足,竟诡异的让永乾帝觉察出一丝安稳来。
不提京中永乾帝如何作想,且说千里之外的江浙一地,倏忽两三个月后,君少优的身子已经显怀,好在他向来喜穿儒服,广袖长襟,旁人总看不大出来。且如今秋末冬初,天气早已冷将下来,众人少不得换了厚重衣裳,看起来本就肿肿笨笨的。就算君少优比往日丰盈了许多,众人也都未曾在意。
只是为了不露出端倪叫旁人看破,君少优如今竟不敢多走动于人前。如此憋闷了许多时日,又有孕期反应相叠加,君少优的性子倒比早先还疏狂惫懒,阴晴不定。前几日就连向来办事妥帖谨慎的承影都因为些许小事被他训斥了几回。好在承影乃心腹忠贞之人,亦晓得君少优此番异样之缘由故,倒也不以为意。只一味哄着君少优放松心情也就是了。
只是苦了庄麟。每日在庄内不但要扮作女相,更连吟唱歌舞都不放过。百般想辙逗弄君少优开怀一笑。但眼睁睁看着身子本就不结实的君少优被腹中胎儿折腾的越发虚弱,每日吃了就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依旧心疼的要死。兼之也隐隐起了后悔之心。
与君少优的安康喜乐相比,究竟子嗣也算不得什么了。
反倒是君少优,随着腹中骨肉日益长大,慢慢能感受到一条小生命的胎动,一股血脉相连的温暖感动也渐渐萦绕心中,这等自豪期盼的情绪是君少优前两辈子都无缘感受的。如今有幸能品味一回,虽然这感受的身份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君少优还是觉得新奇喜乐。
他按照前一世的记忆,吩咐针黹上的人用最最绵软柔滑的布料做了好些小衣裳小玩偶,又吩咐木匠打造了精致华美的小木床小摇篮,每日拽着庄麟承影在暗暗准备的婴儿房内布置不休,如此折腾下来,注意力不断分散,就连身体上的难受也消减了许多。
此次前来江浙,君少优口中虽有各种衡量,其实心下也有一番计较,想要趁此机会做出一番事业来。奈何噩耗从天而降,君少优非但不能顺遂心意建功立业,反要违背心思憋在这处小小的庄园里头,纵然这庄园修葺的再精美奢华,天长日久,君少优总觉腻歪。因此君少优怨怼之下,恨得每日要折腾庄麟来泄愤。极致后来孕期反应连连,君少优更是苦不堪言,本以为这些折磨会让他恨死了腹中的骨肉,没想到随着时光流转,君少优心中的愤恨慢慢被慈父情怀所取代,越积累越厚重的期盼也替代了每日的抱怨不休。
君少优如今为难的却是如何才能将腹中骨肉名正言顺的养在身旁。他才不会照着狗血恶俗的桥段将自己的儿子养在别人家里,不论是被好待了还是被虐待了,终究没有呆在自己身边叫人放心。
君少优苦苦思量,庄麟得知后,展颜笑道:“你放心,我早已算计好了之后的路。今儿且说给你听听,也免得你整日间胡思乱想。”
原来庄麟的计策却是把主意打到了此番作乱的倭寇身上。当日永乾帝下旨命庄麟带兵前往江浙平乱。庄麟领旨之际立刻便筹谋出了将儿子顺理成章留在身边的计策。为此他还串通了自己在暗中发展的一名死士进入军中,并为这个死士也安排了一个刚刚怀有身孕的发妻,准备趁剿灭倭寇之时让死士来个救驾赴死,届时庄麟便能以收养死士遗孤之名来个狸猫换太子,收养儿子为“义子”,总归是不会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的。
说到此处,庄麟还特特向君少优解释了一番,言明此事不过是权宜之计,暂且稳住永乾帝罢了。等到他日大局已定,庄麟定然会公开儿子的身份,断断不会让儿子受委屈的。
君少优静静听着庄麟一番筹谋,只觉当中每个环节都需精雕细琢,精心准备,绝对不是一日之功。君少优不想问庄麟究竟安排了多久,只开口问道:“如今江南匪患已经全部剿灭,你又该如何安排?”
庄麟哂笑着摇头说道:“所谓匪患,终归是*。如同毒瘤一般,岂可放任不管。我早已想好了,等到此番练兵之机成熟,我便领着大军出海击杀倭寇,只要有得仗打,还愁我安排的人‘死’不了么?”
君少优摇了摇头,转口问道:“你如今练兵的事儿进行的怎么样?”
庄麟展颜笑道:“陛下虽然欣慰于我没成事,不过他想收拢水军之心却是必然的。如今孙邈正在江浙官场上斡旋,陛下的不少暗琪也渐渐浮出水面,我冷眼瞧着,这场博弈也差不多快到头儿了。届时我便将咱们早先议定的造船之策提上议程,顺便再暗中推出咱们选定的新一任水师大将。我早已将你鼓捣出来的练兵之法交给他,叫他参商习学,届时只要一个机会,这人必定能入了陛下的眼中。你放心,总不会耽搁了大事。”
君少优漫不经心地听了一回,开口说道:“不拘如何,你切记把握分寸。万万不可让陛下察觉到你在隔岸观火,暗度陈仓。”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104节
庄麟微微一笑,展颜说道:“放心罢。如今江南的水正混着,陛下因之前种种对我放宽了不少戒心,孙邈等人又忙着对付江南世家,没工夫来监视我。只要我步步小心谨慎,做足了戏码,没人会怀疑的。”
君少优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反正你自己警醒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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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君少优在庄子内躲躲藏藏的生下了一名六斤六两的男婴。庄麟欣喜若狂,一面吩咐着庄子内的人严加防守,一面开始布置入海剿匪之事宜。
君少优在房内将养了近月余,身子便已恢复了大半。每日闲来无事除逗弄亲子外,便是翻遍了经史典籍,想要给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奈何凡事关心则乱,君少优看了几个月的闲书,却觉得每一个字都配不上他的儿子,最终还是先以乳名“宝宝”唤之。
为着此事,君少优郁闷了好些时日,反被庄麟笑着劝解道:“慢慢想,这并不是着急的事儿。左右我还要安排一个两月才完,你到那时能想出名字就是了。”
君少优撇了撇嘴,开口说道:“是不是还得将宝宝送到那死士家中养活一段时日才行?”
庄麟默然片刻,他自然看出君少优满心的不愿意,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愿意将儿子送到旁人身边,奈何他左右被永乾帝安排了众多眼线,任何事情若准备的不周全,恐怕将来都成祸患。毕竟皇家子嗣能平安长大的实在太少,帝王心术之下,庄麟不得不防。
君少优自然也明白庄麟的苦衷,若论平常,恐怕他比庄麟还更冷静一些。但宝宝的事儿不比寻常,乃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他上两辈子无缘子嗣也还罢了,这一个月间,他每每抱着宝宝,一股由血脉而生的父子天性便让他心底柔软的不行,他片刻都不愿意儿子离开自己的眼前。然而父母之爱子女,究竟要为其计深远。君少优明白目前的境况虽然风平浪静,但暗地里绝对是暗潮涌动,步步惊心。
所以他沉吟半日,终究恋恋不舍的将孩子送到庄麟手上,口内不住嘱咐道:“这孩子这么小,才过了满月,为着你的计策,我也不敢为他风风光光的庆贺一番。你要小心嘱咐那边的人,一定把孩子给我照顾好了,若是出了半点儿差错,他九族我都不会放过。”
庄麟听闻君少优的狠话,其实心里也有些舍不得,唯有颔首应道:“放心罢,我会叫承影乔装打扮成宝宝的奶娘,跟着过去一段时间。等事情妥当了,定会安然无恙的把宝宝带回来。”
君少优还是十分信任承影的,闻言也不再多说。
庄麟抱着孩子同君少优腻歪了一会子,方才起身出去办事。
接下来的两个月,君少优每日盯着暗探发来的密报,细细审阅有关计划发展的每一个步骤。只觉得度日如年。
庄麟早已带了三千水师新兵扬帆出海,用的战船也都是从前朝遗留的和前一段时日缴获倭寇得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当地的海商出于某种目的赠送的。在君少优看来,这样的武装装备简直能称得上筚路蓝缕。然而就是这样在君少优看来十分破烂的水军,却也成功包围了几支小海贼,直捣了几处贼窝,五千兵马对阵七八百的倭寇海贼,自然是大褚水军以决定性的优势获胜。事实上除了最后剿灭海贼时,海贼负隅顽抗凿漏了大褚的战船,以致多数将士落水,就连庄麟也差点在水中被倭寇杀害却被一员小兵以命相救外。大褚当真称得上是波澜不惊的打下一场胜仗。
如此光鲜亮丽的战绩自然要广为朝野称颂。何况大褚水军除了剿灭水匪保护了近海地带的治安以外,还缴获了近十万两黄金和各色古玩字画,丝绸瓷器等货物,并十来只海盗船,真可谓是收获颇丰。
消息传回京都时,顿时得朝廷震惊。毕竟庄麟在奏疏中明言他所剿灭的匪患不过是海上倭寇势力比较小的几支人马,可就是这小小的几支贼寇,竟然能抢掠这么多物资,可见海上利润之丰盛。
永乾帝当即拍板定论,除了派遣使者前来江浙犒赏水军,一并下旨叫庄麟留在江浙继续操练将士,之前君少优所提及的制造战船一事也即将提上日程。
永乾帝为表支持,还特特从工部挑选了不少技艺纯熟的工匠,再次送往江浙一带。随之同行的还有永乾帝特特从内库中拨出的共君少优兴建船厂的黄金五万两,要知道在此之前,永乾帝的意思却是让君少优自力更生的。
此番水战庄麟一脉可谓是收获颇丰,不过随着海上的利益广为人知,各方势力也都将目光转移到江浙一带。首当其冲的便是二皇子庄周,毕竟他的母族严氏便是世家名族,同江南世家的关系自然要比庄麟一脉更好。如今眼见庄麟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庄周眼红之下,自然会有些蠢蠢欲动。
他也想在水军一事上分一杯羹,于是便鼓动着自己一方官员在朝会上不断上折子,明里暗里示意永乾帝水军重大,万万不可交托一人之手。
永乾帝帝王心术,向来注重平衡之道,因此庄周一有动作他便猜出了庄周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虽然暗中隐隐忌惮着其子庄麟,甚至也派遣了不少眼线名为襄助,实则监视庄麟。但这些手段均都是因为帝王多疑罢了。永乾帝虽然没有读过《君主论》,却也明白权柄过大会让人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来,所以他不得不限制庄麟,时时敲打一番,正是爱之深责之切,不会让庄麟行差有错导致悔恨终生。
然而永乾帝也算得上是英明之主,自然明白所谓限制同党争那是两回事。限制是为了让庄麟明白自己的身份,脚踏实地地位朝廷为百姓做事,党争却会坏了一切事情,让所有人把精力都放在与对方争斗中,于国于己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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