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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爷党
如此脆弱不堪,沦落为食物链底层的君少优在认清现实后,不得不接受了嫁人的事实。可他暂时的接受了现实却不等于永远向现实妥协。就像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庄麟只凭一颗真心就下死了力气求娶他一般。君少优相信庄麟对他定然有所图谋,不到图穷匕见那一刻,君少优即便是心中焦虑,也不会多问一句。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19节
他只会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一点一滴的积累着自己的实力。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上辈子君少优能用十年时间去筹谋自己的每一步,这辈子的君少优只会比上一世更加有耐心有毅力。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权力的魅力就在于你一旦尝过他的滋味就跟吸了毒药一般再也无法放手。纵使有时候你的目的已经不再是浅薄的呼风唤雨,富贵荣华。而是因为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没有实力的人就是没有话语权。比如今日……
君少优纵然不想沦落成以色事人的男宠,亦不想让自己沦落到与姬妾争宠的尴尬境地,却也只能凭借着自身手段让旁人看到他与姬妾相处的危机,而没有底气也没有立场直接开口反对宸妃的提议。他努力的再多,也只能这般被动的等待宸妃自己改变想法。这样软弱且无力的处境让君少优觉得分外憎恶厌烦。
任何事情都不怕一味的坚持却怕一时的改变。上辈子享受过风光恣意掌控一切的自由,这辈子就越难忍受身家性命,前途安危掌控在别人手中的不自已。
在这一刻,君少优想要再次爬上顶峰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第十九章
宸妃心有旁骛,林菲嫣更是神思恍惚。一颗臻首死死埋在高耸的胸前,露出一段雪白滑腻的脖颈,宛如湖上泛波的天鹅,一举一动皆有种弱不禁风的优雅。只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越发楚楚可怜。当地而立的青铜香炉中有精心调制的百合香氤氲而生,本是凝神静气的香料,却让心中烦忧的人愈感焦躁。
殿内的气氛一发诡异难捱起来。
君少优恍若未觉,秉持着本心一味同大家闲聊说笑。他的声音温润和煦,宛若春日里夹杂着香草气息的凉风,又似润物细无声的夜雨,在寂静的殿中响起,不急不速,亦不唐突。叫人倏忽便想起那些身着儒服,侃侃倾谈的名士。迎面扑来一股子书香气息。
种马光环开启过后的气场叫殿中侍立的宫俾娇娥纷纷殷红了脸面,甚是娇羞。就连那些个年岁浅显些的小太监都有些受不住的面红耳赤起来。宸妃几次三番欲言又止,视线频频落在故作痴迷状盯着君少优笑的一脸宠溺的庄麟身上,又时不时扫一眼容色娇羞,神情扭捏眼中却异彩连连的林菲嫣,最终还是按捺下了即刻便要林菲嫣入府为侧妃的决定。
只是心中忧虑更甚,也越发对庄麟感到恨铁不成钢。
庄麟看在眼中,捧笑不已。
一时便到了掌灯时分,宸妃在长极殿摆了晚膳挽留庄麟二人。潜心政务的永乾帝也在批完了所有折子后赶来同大家共聚天伦。日理万机的皇帝一眼便看透了爱妃眉宇间的抑郁和不安,不觉笑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难道麟儿能成家立业你不觉得高兴?”
宸妃暗自嗟叹。倘或庄麟是正正经经的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她又岂有不高兴的。这是现下这般状况,终究让人担心。
永乾帝莞尔一笑,对宸妃的顾虑不以为然。
多年夫妻,宸妃很敏锐的察觉到永乾帝那一丝放松与欣然,不觉心下微动,暗自揣摩起来。
永乾帝并不晓得自己略微散漫的态度已经引起了枕边人的怀疑。他有心考校君少优的学识才思,便打破了宫中“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和君少优一问一答的问对起来。
两人的谈话内容很丰富,从四书五经到经史子集,从各地风闻趣事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君少优一心两用,一面揣度着永乾帝的心思,一面衡量着自己该如何回话应答。既不能显得太平庸无趣,又不能太露锋芒引人注目。交谈片刻过后,君少优心中渐渐升起了几分狐疑。
只觉永乾帝那溢于言表的满意和欢心太过真切了。
重活一世,君少优吸取前生教训,始终都有一种“出头的橼子先烂”的危机感。他害怕人心叵测,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他不准备显摆自己那点儿与众不同引来旁人的算计。所以这几个月间他都老老实实未有异动,也更加注意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他开始慢慢习惯于从细微处观察旁人的举动,从而推断这个人的真实目的。而将自己周围的一切都以这种类似于“心理学教材演练”的方式分析推理过后,君少优明显察觉到了他周围发生的一切不但稀奇古怪,貌似还有一只隐藏在暗中的手不断推波助澜。
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指婚。在君少优看来,纵使庄麟是猪油蒙了心,或吸取前世记忆另有算计。可永乾帝身为庄麟之父,为父为君,都不该如此放纵庄麟的举动。可事实却是永乾帝几乎没什么挣扎的就同意了庄麟的请求,不但下旨赐婚,如今还表现的十分乐意接受此事。虽说君少优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永乾帝对庄麟毫无缘由的溺爱,可一位向来以宠溺儿子闻名于世的父亲,一位从来都不缺手段与心性的帝王,竟然会同意最为看重的大儿子如此疯狂的做了一件目前看来对他的前程名声没有任何益处的决定……
经历过上一世的君少优十分明白,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内心,不能单单看他说些什么,而是看他都做过什么,且这些行动都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而现如今,永乾帝的种种表现让君少优觉得十分违和。
虽然以君少优目前的智商还无法推断出永乾帝的心思,可凭借直觉与现实,君少优还是觉得永乾帝另有目的。而这种目的所掩藏的人心,兴许是见不得光的。
在这般警惕之下,君少优看似云淡风轻,洒脱不羁的回答了永乾帝每一个问题。虽不致精彩绝伦,妙语连珠,却也是句句铿锵,有的放矢。偶尔一两点闪光之处更让永乾帝觉得欣慰,直言护国公府家教不俗。
唯有庄麟暗自狐疑的看了君少优一眼。同样拥有前世记忆,庄麟自然知道君少优对之前某些问题的看法乃是惊世骇俗的。可如今君少优的应答则是故意藏掖,虽表面文章做的花团锦簇,可细细思之却大有不尽不实之处。庄麟细细思量片刻,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果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古人诚不我欺。
一番谈话哄的永乾帝心中畅快不已,直呼庄麟眼光不俗,竟然能挑中这么一块璞玉。庄麟自然也莞尔应是,一时间父慈子孝,尽享天伦。
就连一直郁郁不得开怀的宸妃也不由展颜欢笑,忘了前尘纠结。一席晚膳吃了约一个时辰方才尽兴而散。疏忽便到宫门落锁,满城宵禁之际,永安王夫夫两人起身拜退,离开宫中。
亲王规制的车辇晃晃悠悠行驶在月色如银的永安城街道上,庄麟伸手拉过君少优的手,似笑非笑的说道:“适才宫中应对,少优貌似是故意藏拙了吧?”
君少优淡然笑道:“不过是觉得此前想法颇有些书生意气。细细想来,老祖宗赞赏中庸之道,总是有道理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一路无话,返回永安王府。
一双主子进宫朝拜竟然用了整整一个白日的时间,直到宵禁前夕方才回转。阖府上下奴才自有担忧关切之意。尤其是自幼时便看着庄麟长大的总管陈陀并奶母孙妈妈,更是围在庄麟身前身后问个不停。早有伶俐的小丫头子奉了茶水过来。君少优捧着茶盏坐在堂内,瞧着陈陀并孙妈妈围在庄麟身侧嘘寒问暖,只觉气氛越发温馨踏实。在宫中时时刻刻都半悬着的心缓缓落下,没了那一点时时警醒的执念,身体还很孱弱的君少优立时便感到神疲倦怠。
庄麟第一时间便注意到君少优举手揉按眉间的举动,心下了然。遂开口说道:“在宫里周旋了一日,连晚膳都用过了,此刻倒是颇有些乏累。叫下人准备热汤沐浴罢。”
孙妈妈闻言,立刻接口笑道:“早都叫他们置备齐全了。只等王爷吩咐,立刻就叫他们送进去。”
庄麟展颜笑道:“既如此,就叫他们赶紧送来罢。”
言毕,亲自上前扶起君少优,两人相扶相携的转回后院儿。
孙妈妈站在原地,看着小夫夫两个并肩偕行的背影,很是感性的说道:“自娶了王妃之后,王爷比之前和煦多了。”
陈陀微微一笑,并不答言。眉宇间的神情却是慈爱欣然的。倘或君少优此时在侧,定然会发现他这份欣然满意竟然比宫中那位帝王更要纯粹坦然一些。
且说君少优两人一路回了后宅肃风院,早有伶俐的下人备好了热汤盥洗之物。在府内神思恍惚担忧了一日的秋芙迎上前来,一面帮君少优宽衣脱冠,一面问道:“郎君今日在宫中可好,没受到什么为难吧?”
君少优漫不经心地说道:“陛下和娘娘们都很好,都是慈善温和的人。”
秋芙点了点头,还要再问。只见身穿月白色绸制中衣的庄麟走进来,摆手说道:“这里不必你服侍,暂且下去罢。用你的时候本王自会叫你。”
秋芙一怔,略微迟疑的看了君少优一眼。君少优颔首说道:“既如此,你先下去罢。”
秋芙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却依然顺从的行礼出去。
待秋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盥室,庄麟才冷哼一声,君少优斜睨着眼睛瞥了庄麟一眼,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这又抽的哪门子风?”
“娘子与美人相谈甚欢,为夫心中着实不安。少不得要做一回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庄麟顺势上前搂住君少优精瘦的腰,将一颗头颅埋在君少优颈窝儿处,闷闷的说道。
形色好比护食的哈巴犬,若有尾巴,此刻必定是一摇一摇的。
君少优摇头嗤笑,伸手推开庄麟,直接转步绕过屏风,走到浴桶前面,宽衣解衫,入桶浸泡。
掺了九转易筋汤的热水让君少优一瞬间放松下来,将头微微后仰靠在木桶边缘。随后赶过来的庄麟只慢了两步,惋惜的看着君少优白皙的身子被热汤淹没。三步两步挪至木桶前,庄麟一脸谄笑说道:“娘子好生浸泡,稍后为夫帮你按摩揉捏以解疲乏。”
君少优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晚那一场香艳情景,心中略不自在的转过头去。只是他这人向来冷静自持,既然知道庄麟的举动对自己有好处,也不会故作小儿女姿态推拒谢绝,遂点头谢道:“有劳王爷。”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20节
庄麟没能看到自己想象中君少优面红耳赤,娇羞婉转的神情,心中略有失望。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宽大的木桶,除了浸泡君少优一人之外竟还有好些余地,只可惜自己没福气与娘子共浴鸳鸯。
庄麟惋惜的摇了摇头,走到放置在君少优对面的另一个木桶前,慢慢宽衣解带,在君少优跟前好生展现了一把自己精壮结实的身体。古铜色的肌肤在琉璃宫灯的映照下散发出金属的色泽,宽肩窄背,细腰翘臀,一双结实修长线条流畅的大腿缓缓的抬起然后进入浴桶。大幅度的动作十分凸显出腹下略微苏醒的小庄麟。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张开搭在木桶的两边,将自己宽厚的胸膛展现在君少优面前。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一只刚刚吃饱了餍足休息的豹子,优雅且强大,具有十足的威胁与侵略性。
君少优默默看了一眼自己那因为长期卧床显得更加白皙纤细的身体,暗暗吐槽道:“骚包。”
言毕,君少优不动声色地往浴桶里面躺了躺,试图让热汤掩盖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庄麟一眼。
对于男人来说,这种简单粗暴的比试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却更为直观的体现了最基本的素质。这一局,君少优完败。
庄麟注意到君少优没什么自信的举动,很是自得的轻笑出声,冲着君少优挤眉弄眼的笑道:“娘子,觉得为夫身材如何?”
君少优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你能不叫的这么肉麻吗?”
庄麟善解人意的改口道:“少优,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君少优无语,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遂转口问道:“陛下好像对你这桩婚事很满意?”
第二十章
庄麟沉默片刻,笑眯眯说道:“大抵是觉得少优风雅翩然,有仙人之质。遂心中排斥略微降低了吧?”
“可是我瞧着陛下今日的态度,倒不像是有丝毫勉强。若认真论起来,我倒是觉得宸妃娘娘的思虑更为自然合理一些。”君少优笑的漫不经心,有意无意的说道:“我与王爷相交甚浅,自然谈不上推心置腹。不过目下情况,你我却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王爷心有藏掖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不过最好挑拣些至关重要的告诉我,免得我一时疏忽,坏了王爷的筹谋才是。”
庄麟又是一阵沉默,继而长叹一声,开口说道:“这几年,本王南征北战,建了不少功勋。一则帮助陛下平定天下,二则在军中威望也越来越高。我是本朝第一位以战功封王的皇子,又有身为镇国大将军的外公扶持。一言令下,可以调动军中百万人马。”
君少优微微坐直了身子,心中暗暗咋舌,只觉得有些明白了永乾帝的心思。
果然,就听庄麟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去岁平定西北边陲之乱,帝师赵翦曾向陛下私下谏言,只说本王功高盖世,贵为亲王,已经封无可封。唯有立我为太子,方能补偿今次之功。”
君少优倒吸了一口凉气,赵翦这句话的重点可不是“册封太子”,而是落在“封无可封”四字上。庄麟今年才二十岁,已然到了功高盖主,封无可封之境地。倘或庄麟在接下来的几年内继续建功又该怎么办?此时封为太子,他日又该如何封赏?
庄麟又道:“自赵翦私下谏言过后,京中茶楼酒肆便多了一群说书人。将本王自十二岁参军以来所打过的战役都编成话本于市井间传播。不过三五日间,流言蜚语遍布京畿。圣心日默。”
君少优闻言,哂笑不语。
战功赫赫,功高盖主,使军中上下朝野市井只知永安王而不知圣驾。永乾帝就算再重用赏识庄麟,帝王之心乾纲独断,帝王之威宇内独尊。怎能忍受萤烛之光力压皓月。君父君父,为君为父,君永远在父之前,哪怕是嫡亲之子,在涉及到皇权争斗的时候也会顷刻间变成至死方休的政敌。古往今来,但说天家无亲情,原因正在这里。
君少优略有些狐疑的眨了眨眼睛。这条离间计本是上一世君少优在潜心研究了永乾帝的性格之后方才献给庄周以作投名状,精心筹谋之下果然将大胜而归的庄麟弄得好一番灰头土脸。不但阻了他被封太子之路,更在永乾帝心中埋下一丝隔阂猜忌的种子。他也凭此一跃成为庄周最为器重的谋士之一。
没想到世事变迁,他如今重生不过几个月,这条釜底抽薪的计策竟然被别人想出来了。就不知今生是谁拔了头筹,先他一步提出此计。
庄麟莞尔笑道:“少优心思缜密,行事不拘一格。寻常谋士岂能有此见地。也唯有本王拾人牙慧,故弄玄虚,顺水推舟。疏漏之处还望少优不要计较。”
君少优诧异至极,挑眉问道:“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为什么?”
庄麟开口笑道:“吃一堑长一智。有些矛盾既然无可避免,不如在最早的时候就挑破它。如此主动权便掌握在我的手中,将来应对也更为从容一些。何况——”
庄麟说到这里,刻意压低了嗓音,微微用力游到君少优跟前,龇着一口白牙谄媚笑道:“倘或没有这个计策,我又怎会如此顺顺当当娶了少优为妃。一石数鸟,本王满意的紧。”
君少优眼眸一转,总觉得庄麟此言还有未尽之处。遂挑眉问道:“那赵翦密奏陛下的事情也是王爷指使的?”
见君少优对自己一番表白无动于衷,庄麟有些无趣的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的说道:“算不上指使。只不过各有所需,交换一场罢了。”
赵翦此人,才思卓绝,满腹经纶,乃是三朝帝师,且出身自博陵赵氏,向以世家清贵自居。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将来还会是二皇子庄周的岳丈,他能有什么动机与庄麟合作?又或者说,庄麟究竟抓到了赵翦什么把柄,才让赵翦不得不跟他合作?
君少优暗自沉吟。庄麟见状,摆了摆手,开门见山的说道:“博陵赵氏向来子嗣单薄,绵延几代大都为一脉单传。到了赵翦这一代更是膝下荒凉,唯有正妻生了一个女儿,权作男儿教养,聊以慰藉盼子之心。”
君少优静静听了半晌。他突然想起来上辈子听过的一件趣闻。说是年近花甲的帝师赵翦陪着丞相萧清绝一起上平康坊招妓,结果春风一度后那名妓子竟然一枪命中。十月怀胎后成功诞下一名男婴,赵翦欣喜若狂,不顾世家族规个人脸面毅然为那名妓子赎身。并将那个婴儿过继到正妻名下,区区一个贱籍小儿,竟然在一夕间成为博陵赵氏嫡系的唯一传人,彼时京中豪门市井纷纷议论,只说赵翦一世清贵之名,尽丧于此。
君少优想到这里,开口试探道:“你找到了那名妓子?”
虽然君少优说的不清不楚,庄麟还是立刻听明白了。当即展颜笑道:“少优果然心思缜密,一点即透。”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立刻八卦的问道:“那个妓子所怀的孩子当真是帝师赵翦的?”
“应该没问题。因为在赵翦去了平康坊之后,我便直接为那妓子赎身了。”
“那也不一定。”君少优不以为然的接口道:“兴许这孩子是在那之前怀的也未可知。”
庄麟:“……”
明了庄麟与赵翦之间的猫腻,君少优继续搓着下巴沉吟不语。
赵翦奉庄麟之命密谏永乾帝,此举无疑是釜底抽薪,用最根本的最不可调和的矛盾直刺皇帝内心。固然是兵行险着,成功激起了永乾帝对庄麟的猜忌,但也在永乾帝心中留下了一个“二皇子暗进谗言,陷害手足,不可多信”的印象。如此以退为进,虽然目前看来,庄麟的损失很大,但从长远计,却也慢慢抹掉了庄周亲近陛下的机会。
而这一招最为成功也最为阴险的地方就在于,庄麟在永乾帝跟前自导自演的来了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戏的人未必清楚,演戏的也未必就全都明白。
他首先让看似是二皇子庄周一脉的铁杆儿支持者赵翦来了一出密谏,又在密谏之后撺掇赵翦立刻弄出“京中说书”一事侧面证实了密谏可能成真的几率。并且在永乾帝怀疑他的第一时间便请旨求娶男妃,表现的光明正大,天真无辜。让永乾帝在一瞬间的怀疑过后,更为相信大儿子的心怀坦荡,小儿性情。虽战功赫赫,有骄纵之嫌,但却没有把自己的战功化为更多的政治资本为自己谋夺利益,反而想要凭借这些战功做一些荒唐的事情。虽然展现了他的情真意切,却也侧面表现出庄麟并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让永乾帝更为放心。
当然,也成功替那个目下真正还什么都不知道,也着实无辜的庄周上了眼药。
毕竟没有哪个人喜欢城府太深,为了利益连身边至亲都要陷害的人。庄麟的威胁虽然大,但所有的不确定因素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不过一员猛将尓,能玩得转沙场未必能玩得转庙堂。永乾帝帝王心机,沉浮多年,岂会认真害怕一个性子鲁直不过有几分功勋的年轻人。尤其这个年轻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他顶多对庄麟多出两分忌惮,提醒自己要注意历练庄麟的尺度。既要放任没长成的小虎独自拼杀,又不可养虎为患。至少,在他这条猛虎还没老掉牙的时候,切不可让小虎成长到威胁他地位的境地。
纵使最后阴谋败露,庄麟只要推脱是为了求娶男妃才行的下下之策。永乾帝就算心中气愤,估计莞尔更甚。想必会对庄麟这个为了美人连江山都不在乎的儿子更为放心。
可对于庄周便不同了。
首先,庄周本就是永乾帝与世家妥协后的成果,代表了世家对于皇权的影响和威胁。其次,庄周既然能在此时就阴谋陷害庄麟,难保他日不会为了帝位行更多危险之举。就算他日阴谋败露,只要庄周不与帝师赵翦一刀两断,就难以摆脱心知肚明顺水推舟之嫌疑。
任何隐忍筹谋聪明算计在没有付出水面之前都是最好的,可过于阴暗的心机一旦显露于人前,便是最叫人忌惮的存在。
想必这会儿永乾帝对于庄周的不满可要比庄麟大的多。所以永乾帝才会在庄麟自请男妃后一如既往的信任放纵,却对目下有幕后黑手之嫌的庄周更加不动声色。
君少优若沉吟之际,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敲弹着放在木桶边缘,发出轻微的响动。半日,君少优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二皇子今年也十八岁了。陛下有意将二皇子放到户部历练罢?”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21节
庄麟莞尔笑道:“是这样嘛,我倒是从未听闻。”
君少优印证了心中想法,不觉轻笑出声。
纵使功高盖世,可若私德有亏,子嗣不振,依旧为礼法群臣所诟病。庄麟倘或觊觎帝位,必定要先解决了无嗣之难方可图谋下一步。可现如今庄麟已经斩断后路娶了男妃,并且一意孤行拒绝纳妾,那么立场就坚定鲜明了。而庄周却不同,除非他这会儿能当机立断解除与帝师长女赵明璇的婚事,也许能叫陛下心中猜忌减少两分。可别说庄周这会儿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他能舍得放弃博陵赵家这份助力?
君少优只觉恍然,怪不得从之前庄麟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果真是出于真心,也果真是一石数鸟之计策。至少在短暂几年内,庄麟倒是并未撒谎。
君少优自以为想的通透,遂展颜笑道:“原来是拿我做幌子,扯虎皮唱大戏。”
庄麟莞尔一笑,向君少优说道:“我知你不信我,所以必定得找出一个理由来自欺欺人。只是我庄麟何许人也,倘或对你无意,也犯不着兵行险招行此计策。你若不信,继续看着便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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