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见王[洪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州月下
商主回到部落,并未得到部落的欢迎,对不少把持势力的贵族来说,不回来的商汤比回来更有利。
但商汤很快压住了局面,洪荒之内,强者为尊,做为五行木印之主,他已持印数年,其能早入天阙,又有当年姬夷召为他尽力打下的根基与六合之宝,不出数月,整个商部上下指如臂使。
然后他悍然出兵,灭了温部。
温部为昆吾分支,当年后羿之乱时平定有功,被封在温,夏桀知晓这是对方想为兄长讨个公道,也就默许了此事,这并不出挑,因为夏部,此时也出了大事。
天下出现三把神兵,一刀名为龙牙,使刀时有龙魂纵横,可以一敌千,为中州费部所得。
一刀名为虎翼,劈砍时有虎啸之音,摄人心魂,难有败绩,为东夷顾部所用。
一刀名为犬神,斩撩时有白犬之形,可破万军,为昆吾所用。
三把邪刀之主皆是嗜杀之人,这两年来有数十个大小部落被三族吞并,让夏国威严大受挑衅,要知平时小打小闹,一两部落兴亡不过常事,但如今大肆行动,就是无视国主威严了。
并且此三刀嗜血无比,最喜饮人血,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要控制在夏王手中。
因此,夏王亲自己出手,领大军围成,在数次伤亡后,破顾、费两部,得龙牙、虎翼二刀,昆吾得知后,主动送来犬神,三刀得齐后,夏王留下一刀,将其余二刀赐予心腹,不想心腹却为刀中邪降所控,在中都大肆杀戮,一时伤亡无数,夏王虽终于制止,但依然有数千平民死在刀下,伤者更是难以计数。
有太史令终古谏言,求夏王将两名心腹腰斩于市,以平中都民众之怒,
夏王不允,言及此为妖刀所控,非两人所愿,不应处死。
太史令终古长跪谏言,称行此将失民心,让夏王三思,言语多了激烈之处,被夏王驱出殿外,让他在家好好休养。
伊尹因为附和太史令之言,却被气头上的夏王迁怒,要以当年勾结妖类之名将他处死,但因伊尹在中都数年,早有大量人情交往,被众人求情,伊尹更称自己当年不知是人是妖,这才被其迷惑,夏王却是更怒,便说当年妖物脱你奴籍,如今你与一族回归奴籍,也好撇清关系。
于是将其打回奴籍,遣回南荒,交现今南荒之主姬桓处置。
夏王本欲将三刀溶化销毁,但刀消器魂在,又重附在兵刃之上,夏王风无奈,将两刀放于夏国祖庙之中,以气运镇压,方才消停,一刀带于身边,以帝气压制,然此事之后,夏王暴虐之名,传尽天下。
而征伐东夷顾部,更是让东夷部落离心,要知豢丹虽与妖有染,但其减东夷千年瘴痢之灾,当年又以少年之身接下火印,在东夷人望之高,更胜当年后羿,夏人杀他国主,将其打入幽泉不得安宁,本已让东夷愤慨无比,如今又抢夺神兵,杀他族民,真的是当他们东夷是奴隶么?
与此同时,商汤部落雨水虽少,但暂时可保民众无饥荒之嫌,四方少粮之部纷纷前来求助,商汤一一接待,其中属下纵横捭阖自是不提,商汤却又和各方人物谈起自曾做一梦,“梦乘船过日月之傍,汤乃东至於洛,观帝尧之坛,沉璧退立,黄鱼双踊,黑鸟随之止於坛,化為黑玉。”
这话虽然只是简单的说梦见去尧帝祭拜时看到有两只黄鱼跳出水面,又看到一只黑鸟变成黑玉落到手上,但其中的内涵就不止这些了。要知黄色代表土,黄鱼离水,意指土德归汤,黑色代表水,水落他手上,意思是水德也要归汤,尧帝为五行金德之属,见尧帝后土、水都归汤了,金德能不归?
这个梦有点五行知识的人都可以简单翻译成一句话:我被上天保佑了,打夏王完全没问题。
但这只是表面的意思,很快,南荒姬桓将王族旁系一女黛眉嫁给了商汤为妃,并把伊尹当成陪嫁一起送给了商汤,彻底应了“土归汤”之意。
东夷之部也表示了不会帮助夏王,保持中立。
而之后,商汤做了一件大家都无法理解的事情——人口普查。
将整个部落的人数、分布总结起来,并对每处征兵数量做了计算,他的术数当年是姬夷召一手教出,解出此事不在话下。
同时,他鼓励生育,并把稻米做为主食。而不是常吃的黄米,当年他兄长曾说过,大米营养远高小米。
再训练战阵,把射箭做为商部的礼仪,更为自己的新娘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在伊尹奴隶路过中都之时,还顺便带走了两位大臣并写了《汝鸠》、《汝方》两文来指责夏王是个暴君。
之后,商部攻下了豕韦、顾两部,在景毫会诸侯,要天下人共伐无道之王。
夏桀遇到了巨大的困难,自干旱之后,灵川支流伊水、洛水均日益枯竭,整个夏部之地,都在极度的干旱之中,所以他见淮水鱼丛堰可水枯而调时,一时心动,想要凿开瞿山,以灵川之水灌溉中州,解决天下大旱。
但此时人力有时而穷,如此工程,当然遭到所有人反对,但夏王不顾反对,一意行之,强征民夫,开始挖山,这时商部已经将顾部落打下,整个国土已经比夏国直属更大,太史令终古抱图向大王谏言,要求停止工程,先将商部灭掉。
夏桀自然不愿工程白费,与终古大吵一架后,将他轰了出去。
终古一怒之下,投了商部,还带着夏国的整个布防图当礼物。
夏桀气的七窍生烟,又强征了数万民夫,想要尽快修通巨大的隧道,腾出手来收拾商部落。
但因急功近利,反而在第二年时,隧道塌陷,其中数万民夫被掩埋其中,无一脱出。
一时间,夏国上下大哗,纷纷指责夏王乱来,没有大禹之德行,对强行大禹之能,才会出此大祸。
大臣关龙逄见事情如此,捧黄图谏言再不想法,夏国恐亡于今也。
夏桀正因此事惊怒交加,又见黄图上大禹治水之事,栩栩如生,一时怒气更盛,当着大臣的面烧了黄图,说出那句有名的:“吾有民,如天之有日也,日有亡乎?日亡吾亦亡矣”
关龙逄一番好意却遭如此斥责,大怒之下与夏桀争吵,夏桀大怒,手中龙牙刀鸣,一时失神,竟杀了关龙逄。
关龙逄本是东夷豢龙部之人,又是贤臣忠臣,因谏言被杀,东夷十九部惊怒至极,次日就烧了瞿山,那天日本就干燥,一时大火千里,夏国民心动荡至极。
而商汤趁夏国忙于内部之机,攻打昆吾。
不同于之前商汤伐顾、温之部,只是将对方变为平民,攻下昆吾之部,无论老师幼,一律被贬为奴。
说了如此之多,姬夷召又在哪里呢?
如今,他在昆吾西都,凝视着大军围城。
这两年,他并不曾休息,他只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搅动了整个人族,当然,仲虺的表现,真心不错。
如今,再如何,禺熊也无法再躲。
他人品虽卑劣,但五方之主,没有一人会坐视子民受劫。
所以他出来了。
姬夷召就在必经之路上,等待着他过来。
灰白的怨鸟梳理着透明的羽毛,不时抖动着修长的尾羽,姬夷召一身黑羽斗篷安静的站在那里,犹如亘古的星夜,幽深晦暗。
一名梳着两个把头的小姑娘有点犹豫的跟在他身边,一身红色喜庆的衣服寸的她小脸红红的:“那个,哥哥,那只怕死熊真的会出来吗?”
“自然。”姬夷召摸摸她的头,神情稍有缓和,“杀了他,我们就去撕天十方混元,然后去天上,把该杀的,都杀了。”
“哥哥,别这样。”涅阿枪摇头道,“天界的五方天帝,中央轩辕,东方青帝伏羲,西方金帝颛顼,南方炎帝神农,北方黑帝夏禹,皆是我妖族大敌,哥哥你就一个人,主人也不会希望你去报仇的。”
“不做,如何知晓不行。”姬夷召把她抱成怀里,微微冷笑,“你可知数千年后,神话谱系,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神话谱系?”涅阿歪头,完全不明白。
“商末封神之前,天庭之事全无记载,”姬夷召唇角扬起,轻蔑又冷厉,“封神,到底是天界人手不够,还是……曾经的神,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关于夷召毛用太多会不会秃的解答。
姬夷召:啊,毛太多了,好热,拔掉!
大鹏:天啊——你怎么这么可以这样,大家快去劝劝,凤皇受刺激了!
无数鸟妖纷纷围住妖王叽叽喳喳:大王不可不要想不开别啊我们时间还长人有的是对对那边那只鸟就不错我也不错他不怎么样,我最好愿为大王生蛋……
姬夷召:……你们误会了,我只是用来羽毛当材料。
于是有胎教cd。
众妖:原来如此,但是我们也有羽毛,怎么能让大王这样牺牲……
用我们的用我的我的最美最配的上主上胡说,我的最漂亮……
姬夷召被无数羽毛淹没了……
、第91章 两仪
王不见王[洪荒] 第73节
姬夷召安静地站在路中,明明是晴暖的夏日,却连经过他的风,也变的寒冷。
天空没有浓密的乌云,却依然黑暗有如黄昏,仿佛世上的光,都让他吸收了。
当禺熊从宫殿中走出,干脆利落的跪到他面前时,姬夷召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居然真敢?”
禺熊垂下头,尽可能的显得卑微些,答道:“无论如何,若不一试,此生难安。”
“你也会有不安?”姬夷召手指轻轻逗弄着怨鸟的尖尖的喙,轻笑一声。
那声音入脑如同从内部搅动,几乎把他脑水震散,禺熊皱眉忍痛,这才道:“你还不明白?人妖隔阂,不死不休,山君死前,也是自知是罪孽深重,是,你没有大过,可你存在本身就是危及人界根基,此事不容丝毫差错,我一言一行,哪里有错?”
“我可不是和你讨论这种问题。”姬夷召手指从灰鸟上放下,“你跪在此,不就是想要出城一战,护你种族么?”
“所以,提出你的条件,或者,你是否愿听我的条件?”
“你还有筹码?”
“自然,黄泉路口,三途路苦,你就真不想再见那几人?”禺熊胸有成竹的道,谦卑,只是为了争取说话的机会。
“你依然如此自信。”姬夷召轻声一笑,一掌盖下。
“你!”禺熊神情惊愕,“你……”
潺潺的血水从发间流下,染红脸颊,从下颚滴落,禺熊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抱歉。”
西岭苦寒,昆吾一族向来依附中都,他自出生起,便是焦点顶峰,一生顺遂,不用金印,也入天阙,自觉不输天下英材,直到见到那年,因为骄傲妄为,伤他子民以做战书,被山君一招打的卧床数月,方可起身。
从那时起,他就无时无刻不想如何将那人的高高在上打碎成泥。
只是到最后,也不过妄做小人。
“身为金族之主,却无铁石之心,为人者保身,不过自私,为君者不辩是非曲直,随风摇摆,却不过一蠢虫尔……给我退!”冷厉斥责言犹在耳,回想自己在夏商之间两头下注,禺熊苦笑一声,至此气绝。
“吃掉他。”姬夷召轻声说。
怨鸟歪歪头,啄了一下他的手指,去蹭他脖子,有微弱的意念在那里边:不吃人,你,不想……
姬夷召面无表情的把怨鸟放在怀里掐啊掐,一边掐一边拔毛,任他拼命挣扎:“连你,也不听我
的话了?”
涅阿在一边缩缩脖子,小心的拉开一点距离。
商汤厅军事上确有天分,他也不硬拼,见昆吾归缩不出,领兵自山崖饶道取险,断了昆吾都城水源,围锁近月后,这才引兵强弓,昆吾城破,仅是一夜之间,众民皆落做奴隶,只有数只散兵历险而逃,向中都而去。
目视昆吾城破,姬夷召平静的看着那只抖抖缩缩,但还是来蹭他的怨鸟,总觉得哪里不对,再把鸟举到眼前,看他半透明的眼眸,歪歪头,很疑惑。
怨鸟也跟着歪歪头,很疑惑的看着他。
姬夷召半天没找到原因,按理来说,这只怨鸟是无数怨魂凝聚而成,应该天生就是凶猛噬人,除了吃没有任何理智,自己都要小心压制他的意识才能控制他。
可是为何这只鸟一点也不狂暴,还有点温顺呢?
真是没用的东西!
不过他并没有兴趣去见山君和孔雀,等妖族事尽,把豢丹的魂魄救出,再一起去黄泉,不是一家团聚更好。
禺熊死的这么轻易,倒是便宜他了,这样想着,他把鸟放在怀里,躺在树上,仰望星空。
姬夷召一掌拍开变大当被子一样压在他身上的大鸟,死掐他的脖子:“你不是豢丹,也敢非礼我?”
千里之外,两仪之下,冰冷的泉中,豢丹微勾起唇角。
昆吾逃兵很快到了夏国,知道昆吾之事的夏桀暴跳如雷,准备起兵征商,但九夷不召,昆吾又灭,南荒与商又是盟友,夏桀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光棍一个,不得以,将目光投向周围的小部落。
然而,中都连年大旱,又逢苦役、塌方、大火,夏部嫡系有各方朝贡还好,小部落们却是苦不堪言,伊尹更是趁此良机,让人在中都大肆游说商部富饶,一时间,就连中都斟鄩也时可听见小调:“何不归商?何不归商?”周围的小小部落们,早就成为商的眼线。
此时夏桀终于尝到任性妄为的苦果,但有夏千年,底蕴还在。他尽起夏部嫡系,开始以大鼎作锅,鸿鹄作羹,祭祀上天,事兵备战。
同时,商汤已经得到周围大小部落支持,为令行禁止,他在毫城广邀天下诸侯,开始誓师,在高台之上,他言说:“格尔众庶,悉听孤言。非台小子敢行称乱!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尔有众,汝曰:‘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予惟闻汝众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协,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夏德若兹,今朕必往。”
意思很简单,就是自己造反是被迫的,夏王所做有多残酷,大家只要听子民是怎么说的就知道了,他说自己“日亡吾亦亡”子民都说“日亡你才死?那我们宁愿太阳没有和你一起死。”所以已经是不杀他不行了。
这篇誓词很快传遍天下,商汤帅大军而来,商部在灵川上游,顺水而下,就可直到中都斟鄩,一天之内,商军将中都围的水泄不通。
这时的夏桀被这速度一惊,但心知中都城高人多,守备森严,夜间做战不便,就欲明日出城一战。
然而,让夏桀万万没想到的是,伊尹在中都多年,早有经营,那夜,城南突然走火,火借火势可起,将那里的平民住处烧的一片狼籍,一时间,城中大乱,商军更是不顾夏军以逸待劳,夜间强攻,当夏桀自睡梦中惊醒时,斟鄩城破!
慌乱之中,夏桀心知事危,带着妃嫔子女兵杀出重围,退向回当年的旧都安邑。
非是他武力输人,而是夜间难编敌我,他自可与商君一战,但余波在斟鄩之中,恐怕一战下来,胜了也是败了,倒不如凭借武力保存实力,安邑地势险要,后有泰华山高万丈(当年就是这个高的离普的山成为姬夷召鉴定这里不是地球的参照物),前有灵川阻挡,又被当年夏王经营多年,到时那里决战,定可一败商军。
但是商汤没有追上去,一是天黑林密,他们不熟悉地势,二是这一夜下来,他的军队也伤亡不轻,急需休整。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更换太庙!
作为思想指导,到哪里就要毁于哪族祭祀,换自家人上。
然而进攻太庙的伤亡居然比之前攻城战斗更加惨重。
原来,自从杀死关龙逢之后,夏桀深感此刀不详,将三刀齐放太庙,以气运镇压。
而夏王离去,气运动荡之下,三刀挣脱束缚,邪力散发,顿时黑云遮天,鬼哭神嚎。
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化为控人心神,杀戮纵横间,夏民商军死伤惨重。
听到事太的商汤很快赶来,手持轩辕剑独闯入太庙,一人独对三大邪兵,虽然轩辕剑强大无匹,但他毕竟修为不够驾驭,一时间,险象环生。
姬夷召安静的在黑暗中凝视自己曾经视为掌中珠宝的弟弟。
那是人。
商部之王。
将来的人王。
他现在非常危险。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
只要等到三兵碎灭,太庙夸塌,气运交替一刻,两仪就会微微露出一丝破绽。
以自己的计算能力,就可以无伤的破开这两仪之阵。
可是他似乎已经要支持不住了。
我是,要去破开两仪,不是为了他。
正在商汤渐感不支之时,一柄长剑突然破空而过,将一邪刀狠狠斩开。
那熟悉的剑光,那几近于道的轨迹,在他的心里刻画入骨,一见可知。
他惊喜大喊:“哥哥!”
姬夷召神情冷淡,只是暗中护处他,又以他之人皇之剑暗中冲击阵法中枢,很快,太庙微微震动。
姬夷召抓住机会,长枪一搅,三刀立刻生起裂纹。
商汤更是趁此时机,轩辕剑光大胜,一剑破空,将三刀斩碎!
巨大的冲击力轰段数根支柱,阵法中枢在人皇之气影响下,终于微破开一道缝隙。
姬夷召轻咳一声。
一圈无声的涟漪荡漾出去。
轻风抚过。
整个太庙太那一刻化为粉末。
“哥,你不要走!”商子乙大喊。
“为何?我以非人,你我兄弟,早已缘尽。”姬夷召淡淡道。
“若真如此,你为何又要救我!”姬其尧用力拉住他的手。
姬夷召凝视他一眼,将他手指搬开,转身离去。
当身后的呼唤远去,姬夷召突然一笑,救他又有什么关系,圆了“姬夷召”在人世最后一丝牵挂,那,我就是妖帝勾陈。
、第92章 情人血
幽泉起自九幽,发自黄土,又名黄泉,两仪之中那神奇阴眼,就是当年人族大能打通的黄泉一丝极细缝隙,人魂不可以出入,冥气却可往来,由人而生的极阴之地,那之上有两仪之界,以至阳之法相隔,若幽泉之魂想冲破阴阳相隔,必然支离破碎,无法为祸人间。
姬夷召跳下幽泉时,感受到的是极致的冰冷,那种冷不是人世的温度,虽然他可以忍受,但就好比鱼离水中,让一极火之妖来此,让他难受至极。
那怨鸟仿佛感觉到他的心意,瞬间化为数百只巨鸟,层层叠叠在他周围环绕,将水排开,更吸食周围阴气,让他瞬间就感觉正常了。
那怨鸟中飞出一只头鸟,温柔的过来蹭他一下。
姬夷召不打算领情,他一把拧住他的脖子,你们散开,挡住我的视线了!
敢挡他找男人的,就算再有用,他照样是杀无赦!
怨鸟委屈的啄了下他的指尖,拉他向右边走。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阿丹在哪?
这幽眼越往下越宽阔,当在最深底部,没有一丝光线,尸体却是随处可见,看来数千年来,被处死的人也是不少。
但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他努力的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
越找越是火大,姬夷召在水中厉鸣一声,可是周围只有无数畏惧躲开的游魂,没有豢丹任何响应。
对了,他已经死了。
姬夷召安静的站在水底,突然觉得的想哭。
他那么想守护的人,一个个都为了他死掉。
留下他一个人了。
他要的不多,只是一个家。
王不见王[洪荒] 第74节
他想要有人在一起,因为孤单的太久。
可是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你们不知道我会伤心吗?
突然间,那只怨鸟又掀起一阵水声,打断了他难得的伤感。
姬夷召愤怒地抓着他拔毛,这个不长眼色的东西!
“嘎~~”怨鸟的声音有点清脆,但又好像有点心疼,也不怕姬夷召折腾他,只是用翅膀拍拍他,然后用尾羽拖着一件东西给他看。
那是豢丹。
他容颜不变,完整如初,安详温柔,好像只是沉睡在那。
姬夷召猛然丢开他,把豢丹抱在怀里,顺手拔了他缠着豢丹的尾羽。
怨鸟是无数灵魂的集合,痛苦是所以灵体一起承担,否则若换成夷召被拔掉尾巴,当场就能把他痛哭出来。
姬夷召用力抱着豢丹冰冷的身体,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在水里,没有人可以看到。
也不会被蒸发。
“阿丹,阿丹,阿丹……”
凤鸣声声,当年有人笑说他声音清脆,不输笛萧,但现在却再也没有人听他的声音好不好听,这世上只有凤皇,没有人会去理会姬夷召想要什么,只有凤皇了。
“阿丹,我们回家。”
东夷,诸煌
院落还是当年小院,只是人去屋空已久,青石小道上已经生满苔藓,花草茂密无序,屋后的一大片赤菽一清翠欲滴,开着嫩黄的小花,只要院中那颗相思子,长的已有一人多高,其叶如槐,细小的花苞凝结,正是花开时节。
姬夷召落在屋前,坐到屋前,之前,他就是这样和阿丹在一起的。
豢丹安静的靠在他肩头,无声无息。
“若食相思子,才解两心知,飞鸿传函谕,天涯起相思,共饮长河水,如泪知不知……”有清脆的声音从院外走过,又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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