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冬十五
他兴致勃勃地找到另外两位负责人,希望说服他们,一起去请示官家。
没想到,他们熬了好几个日夜做出来的东西,人家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礼部员外郎耷拉着眼梢,吹着茶沫子,看都没看他一眼,“礼部承办中秋宴这些年,从未出过纰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司南客气地道:“想来是诸位大人劳心劳力,务求尽善尽美。”
对方从鼻孔里哼了声,阴阳怪气道:“是因为我等读了这些年书,有自知之明。”
司南笑容一僵。
另外一位负责人是四司六局的主事,看着和和气气,实际话里藏刀:“司小东家年纪轻,做事只凭一腔热血,却不知道,给皇家办事学问大着呢!有礼部和六局就好,你就不用操心了。放心,该是你的好处,少不了。”
司南瞧出来了,这俩就是鼻孔朝天的主,好好谈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想办法。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不算啥,不管能不能继续共事,将来见了面也能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
没想到的是,他刚一出门,就听到那俩人在屋里说起了话。
礼部员外郎道:“区区一介商贾,阴差阳错得了势,还妄想越过你我,去官家跟前邀功?”
六局主事笑了笑,以一种油腻又暧昧的语气说:“若是正经商贾,咱们也不是不尊重,就是吧,这人小小年纪能接下这么个大差事,指不定靠着谁呢!”
前者嗤笑:“还能靠谁?燕郡王呗!俩人的事全汴京都知道了,还真有脸出来显摆!”
——说这话时,两人根本没刻意压着声音,似乎就是为了让司南听到。
他们不知道,唐玄就在外面,听到这话,抬脚就要往里冲,身上的玄铁弓蠢蠢欲动。
司南拉住他,笑着说:“他们还真没说错,我就是靠着你。”
唐玄皱眉,“不是,你能得到这个差事,是因为火锅店办得好,得了官家的赏识,与我无关。”
相反,若官家一早就知道他和司南有一腿,不仅不会提拔司南,还会想方设法打压他。
司南挤了挤眼,“若没有你,官家哪里会知道我?他们就是嫉妒我有一个牛叉叉的男朋友。”
唐玄失笑,他的小少年啊,都让人指着鼻子骂了,还这么乐观。
司南可不是软柿子,他之所以现在不计较,只是不想让唐玄再被人诟病,不等于不会在事后报复。
他心里门清,那俩人之所以把他排斥在外,八成是从中吃了不少好处。报复这种人的法子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中秋宴的革新,他志在必得。
唐玄也没想就这么算了。
司南去忙了,他一个人到了后院。
打了个响指,墙头上就跳下来一个人,“主子,有何吩咐?”
“去趟四司六局主事邢达家里,仿着他的笔迹写个折子,弹劾礼部员外郎郭飞贪墨,再把这事透给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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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狗咬狗?
这个好玩!
下属乐颠颠地去办了。
第二天,官家召三人进宫奏对。
司南说起了新计划,不出意外遭到礼部员外郎郭飞和四司六局主事邢达的一致反对。
司南也不急,只安安静静低着头,听着他们一口一个“礼数”,一口一个“规矩”,就连“奢靡浪”、“欺上媚主”这样的大帽子都扣了下来。
司南不争也不辩,直到那俩人反反复复说了三五遍,没啥新鲜话了,他才笑眯眯地问:“两位大人可听过我的计划?怎就知道不合规矩?怎就料定了奢靡浪?”
邢达给郭飞使了个眼色。
郭飞蹿出来当枪头,“你才几岁?再会耍小聪明,能比得过礼部这些年的积淀?”
司南不卑不讥,“积淀没有,脑子倒是不缺。若说奢靡浪,没有你们的‘规矩’更浪的。”
他执了执手,对赵祯道:“中秋宴七盏酒、七道菜,头三道皆是寻常的水果点心,后三道又是面食汤羹,只中间一道硬菜花些工夫。小子看了预报给户部的账册,七道菜合下来足足花去十两纹银;若参与宫宴的有一百人,就是一千两!”
包拯坐在官家下首,一听这话,登时拍起了桌子,“一顿饭一千两银子,喂猪吗?”
赵祯脸一黑,“你说谁是猪呢?”
包拯忙道:“官家恕罪,臣没说您是猪……您只是稍微、稍微丰腴了些,顶多算是富态,一点儿都不像猪!”
赵祯脸更黑了。
我求你闭嘴!
司南憋着笑,一本正经道:“官家,依着臣的计划,每桌只需花五百文,不仅能吃得饱、吃得好,还能让人念念不忘。”
——不光那俩人会拿官家的节俭说事,他更会。
礼部员外郎郭飞是个暴脾气,当着官家的面就指责道:“司南,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在说我等贪墨?”
“没有。”司南无辜地笑笑,“我只是怀疑,不敢直说。”
郭飞:“你——”
司南眨眨眼,把他们骂自己的话怼回去:“毕竟,我只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人,还是区区一个商贾,不知道靠着给谁当男宠才谋得这个差事,怎么敢得罪两位大人?”
邢达面上一慌。
打死他也想不到,司南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这种话能在官家跟前说吗?!
若是换成别的皇帝,司南自然不会这么鲁莽,赵祯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位慈爱又通透的老人家,最爱保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年轻人了。
果然,赵祯生气了,“这个差事是朕交给司小娃的,依着两位卿家的意思,莫非他是朕的男宠?”
郭飞和邢达腿一软,连连揖身。
郭飞依旧不服软,“官家,臣只是气司小东家……”
唐玄打断他:“郭大人为何如此气愤?莫不是心虚?官家,昨日是不是有人上了道折子,您为何不问问郭大人?”
赵祯瞪他。
唐玄不痛不痒。
郭飞却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邢达,“你果真参我了?采买一事向来是你我共同负责,参我一本,于你有何好处?”
邢达蒙了,“你在说什么?”
郭飞一脸受伤,“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你还装!”
给他递话的是他极信任的一位友人,若非对方刚好在中书省供职,还真看不到那封折子。
那人不仅给他递了话,还给他支了招。
对方说了,若能依计行事,最多降级外调,至少官位能保住。否则……恐怕官家会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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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飞一咬牙,扑通跪在赵祯面前,“官家,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垂髫小儿,铸成这等大错实在情非得已,求官家开恩!”
说着,愤愤地指向邢达,“若非邢大人百般蛊惑,臣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贪宫宴的银钱啊!”
邢达急了,“郭飞,你少血口喷人!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郭飞冷笑,“听不懂没关系,我家里有账册,都一笔笔记着,把那几个采办找来,一对便知。”
邢达面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伪善的模样,当即同他攀咬起来。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赵祯简直无语。
最后,邢达、郭飞俩人是被亲从官架出去的,直接扔到了邢部大牢。
司南同样蒙蒙的。
他原本只想利用官家“爱节俭”这一美好品德做做文章,让那俩骂他的人损失一笔钱,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赵祯看看他,又看看唐玄,一看就懂了。
他气呼呼地点了点唐玄,“我一直以为在几个孩子里,你最没心眼,这下算是明白了,你不是没心眼,只是没到耍心眼的时候!”
唐玄平静道:“臣不过是顺水推舟,是他们有错在先。”
赵祯气道:“年年宫宴,哪个不贪点抠点?上上下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一闹,多难看!”
包拯不乐意了,“虽是常例,却不一定是对的,依臣看,郡王此事做得极妙,刚好可以趁此机会肃一肃风气。”
赵祯瞪他,“你知道什么?他哪里是为了肃风气,分明是——”
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
赵祯默念三遍,终于忍住了,没秃噜出来。
包拯慢悠悠补充:“分明是为了替司小子撑腰。”
赵祯:……
司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根本不用再专门找机会出柜了吧?
全大宋都知道了吧?
唐玄还挺骄傲,“邢达和郭飞反正是不能用了,中秋宴可以交给南哥儿了吗?”
“既然你这么想,我就满足你。”赵祯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们俩毛头小子能不能把这事做好!”
唐玄实力护短:“用不着我,南哥儿自己就能办得漂漂亮亮。”
赵祯哼道:“若有一丝纰漏,我不罚他,只把你扔到西北去!”
司南:!!!
棒、棒打鸳鸯?
第78章分别
司南从宫里出来,蔫头耷拉脑的。
唐玄捏了捏他的小嫩脸,“被人骂都不带怂的,怎么现在蔫了?”
司南叹气:“那能一样吗?邢大人、郭大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在意。他们骂我一句,我还回去就好——现在是官家啊!”
唐玄揽住他的肩,“别怕,有我。”
司南把他的手打下去,“就是因为你,我才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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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及官家,不是因为他官大,而是因为他是唐玄的养父,那些用在外人身上的损招,怎么也不能用在官家身上。
“你下不了手,由我来。”
说放猫就放猫,说在菜里加盐就加盐,不带含糊的。
唐玄笑笑,执着地搂住他的肩。
司南嘴角翘起来,霸道地掐他,“约法三章不管用了是吧?要不要换一个惩罚方式?”
“比如?”
“比如,三天不许见面。”
唐玄挑眉,“你不想我?”
司南硬气地说:“想也要装作不想。”
唐玄笑了,搂得更紧。
司南拗不过,只得由他去了,“你说,官家是不是看出来了?”
唐玄点头。
他从未想过隐瞒,尤其是对官家。
司南苦脸,官家会不会借题发挥,故意说中秋宴办得不好,把唐玄调去西北?
异地恋,没结果!
更何况这还是“车马邮件都慢”的古代!
文德殿。
赵祯同样唉声叹气:“你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凑到一起了?”
包拯不甚在意,“年少慕艾,长大些就好了。”
赵祯继续叹气:“说的也是,那俩小子对彼此生出心思,多半是因为长得太好,瞧不上别人。这烦恼,我当年也体会过啊!”
包拯惊了,“您指的是太好看,还是瞧上男人?”
赵祯一个折子扔过去,“当然是太好看!”
包拯闪身躲过,总觉得,后者更可信些。
他难得替司南和唐玄说了个情:“在臣看来,燕郡王如此坦荡,倒不像真有什么心思,兴许只是性情相投,比旁人亲厚一些罢了。”
赵祯道:“我知道,不然早把他扔西北去了。”
包拯顿了一下,道:“臣很欣慰,您没对付司家小郎。”
赵祯哼了声:“我倒是想!你瞧瞧玄儿那护短的劲头,但凡我动司小娃一根毛,他一准儿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包拯耿直地点了点头,“臣觉得也是。”
赵祯:……
“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宽慰宽慰我?”
“自古‘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若臣整日只会哄着官家高兴,那才是官家的不幸。臣以为——”
“打住。”赵祯拿面包堵住他的嘴。
官家赐,不可辞。
包拯忠心地啃了一口,咦?甜的!
啃啃啃。
赵祯一脸嫌弃。
一边嫌弃一边伤感,“老包啊,你这次为何不阻止我把玄儿调去西北?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忌惮他,不想让他拿到兵权?”
“自然不是。”包拯用袖子遮着嘴,飞快地把面包吃完,“臣只是觉得,您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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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一拍桌子,“朕这次,必须舍得!”
***
司南猛地坐起身。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官家真把唐玄扔到西北去了,还给他和永安县主赐了婚,他眼睁睁看着那对狗男女穿着大红喜服,对他露出讥讽的笑。
司南气炸了,举着四十米大刀追啊追,一不小心跑太快,掉下了悬崖……
肚皮上的条条崽被他弹起来,骨碌碌滚到床下。
小家伙顶着一头小乱毛,整只崽蒙蒙的。
天、天还黑着,厉害的两脚兽就来扔崽崽了?
司南把它捡起来,一脸沉思地顺着毛。
不行,不能认输!
中秋宴必须办得漂亮,让官家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
司南觉也不睡了,爬起来干活。
他想亲自把流程走一遍,将任何有可能的失误、疏漏都考虑到,确保大宴上万无一失。
司南的计划胜在一个“奇”字。
他准备的席面不仅有香有味,还得有色有美,正好同宴会上富丽的歌舞和大型宫灯阵相配合,达到一种美轮美奂的效果。
司南点着两盏小风灯,凑在灶台前,滤汁水、和面团、雕花拼盘、调咸淡,不知不觉沉浸其中,都没听到鸡鸣声。
孩子们陆陆续续起了,懂事地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在冬枣的带领下打军体拳。
——槐树不在的时候,冬枣就是孩子们公认的“教头”。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丝绵绵密密,裹挟着秋日的湿冷。
唐玄冒雨而来,敲响司家木门。
小崽颠颠地跑去开门,伞都忘了拿。
唐玄掀起披风,将小家伙抱到胸前。
司南瞪了他一眼,“不是去成亲了吗,还来做什么?”
唐玄绷着脸,异常沉默。
小崽瞧出不对,从他身上溜下来,缩着小脖子跑回屋里,把空间留给他们。
雨声淅淅沥沥,更显得草棚静谧。
司南眨眨眼,“你别告诉我,你真要去西北了……”
唐玄摇摇头,“广济河溢,原武县河水绝堤,报灾的折子连夜入京,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司南一听,也沉默了。
在大灾大难面前,他们的小情小爱真不算什么。
他问:“你想怎么做?”
唐玄道:“我要去赈灾。”
昨晚官家一夜未睡,数位肱骨之臣深夜入宫,一直商讨到天明。
作为大宋唯一一个异姓郡王,唐玄自小受着官家恩宠,领着国之食邑,这种时候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若是从前,他不会有任何犹豫。
如今,有了放不下的人。
唐玄垂眸看着司南,但凡他说一句不可以,他可能就会卸了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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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却说:“你去吧,家里不用担心,中秋宴我会搞定,你就好好去做一个郡王该做的事。”
唐玄目光微闪,珍而重之地把他搂进怀里。
“抱歉……”他嗓音微哑。
“没有什么可抱歉的,真当我是柔柔弱弱的小男宠啊?”司南心里也不好受,却表现得很大气。
“我不求别的,就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别生病,别受伤,有空就给家里捎个信,别让我担心,不然……”
司南喉头微哽:“不然回来罚你做一千个俯卧撑。”
唐玄认真点头,“一万个也行。”
司南勉强扯开一丝笑意,“不怕把你做废了?”
“差得远。”唐玄抚着他细嫩的脸颊,告别的话怎么都舍不得说出口。
司南勾住他的脖子,“亲一下?”
唐玄没回答,直接亲了。
很温柔的吻,不像之前那样急切霸道,司南难得乖乖的,没有和他争抢主动权,就那样偎在他怀里,嘴巴软软的,身体也软软的。
亲了好一会儿,唐玄才克制地放开他。
只看着,不说话。
司南意识到什么,轻声问:“要走了?”
唐玄点头。
“那你等会儿,我换件衣裳。”不等他回答,司南就跑回屋,飞快地换好衣裳,又跑出来。
他也舍不得。
要去送他。
司南里面穿的是唐玄上次送他的骑马服,好看又利落,外面罩着一件宽大的裳衣,带兜帽的那种。
“我不打算骑三轮车了,你骑马带我吧,路上可以说说话。”
唐玄轻笑,“不用保持距离了?”
司南把帽子往头上一扣,“我躲在你后面,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谁知道是我?”
唐玄笑笑,拆了单人马鞍,勾着腰把他抱上马。
司南不满,“我会上马,不用你抱。”
唐玄淡淡道:“你会是你的本事,我抱是我的疼惜。”
司南:……
哪里来的霸言霸语?
“让我坐前面,你怎么上来?”
没有马鞍,上马变得并不容易。
唐玄勾唇,“不要小看你男人。”
只见他轻撑着马背,不知哪里使了一股巧劲,翻身而上,结实的手臂绕过司南,抓住缰绳。
司南并不矮,跟他一比却显得小小一只,整个陷进他怀里。他不适地扭了扭,“这姿势太别扭了,大总攻要求坐后面。”
“乖些。”这样把他护在怀里,唐玄才觉得安心。
司南正要造反,颊边便落下一吻。
这、这还在大街上!
唐玄笑笑,轻夹马腹。
黑曜踢踢踏踏地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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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还在落着。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并不觉得冷。
距离唐玄离开汴京足足五天了。
——“足足”这个副词是司南的主观感受。
五天来,唐玄每天都会给他写一封信,随着呈给官家的折子一起送进京城。
司南就在城门口等着,看到马头上挺着小旗子的传信兵就会递上热乎乎的肉馅大烧饼,跟人家换唐玄的信,同时把自己前一天写好的回信递过去。
传信兵每次看到他,都会露出惊奇又无奈的表情。
除了燕郡王,还有谁敢在奏折中夹带私信?就算官家不怪罪,台谏官的吐沫星子就能喷死他。
这俩人还真是一个敢写,一个敢。不仅敢,还敢拿烧饼贿赂他。
娘诶,酱肉烧饼真好吃!
传信兵一脸复杂地咬了一口,顺带着把司南的回信塞进怀里。
除了等信时的这一会儿,其余时间司南都泡在五味社。
突如其来的一场洪涝,把计划都打乱了。虽然宫中没传出口谕,司南却觉得,中秋宴不能再大操大办。
百姓流离失所,官家必定忧心,若中秋宴上依旧歌舞升平、大摆酒席,不说谏官会不会把食案砸在他脸上,司南第一个想扇自己。
更何况,他的男人还在洪水里泡着。
想想就心疼。
所以,原来的安排都要推翻。
距离中秋宴还剩二十天,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自从唐玄把邢达、郭飞两个官员送进了刑部大牢,中秋宴的重担就全压在了司南肩上。
他不仅要负责席间的膳食,场景布置、人员调配、席间表演都得考虑。
司南越想越觉得,官家之所以敢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八成是盼着他搞砸了,好顺理成章把唐玄丢到西北。
司南偏不!
誓死捍卫小玄玄!
不止司南辛苦,社里的前辈也陪他熬着。
跟大伙混熟了,司南越发肯定,像白夜那样阴险狡诈的人其实是少数,五味社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对厨艺真正热爱和尊重的。
大伙讨论中秋宴方案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怎么把味道调好、怎样让贵人们吃得尽兴,根本没人争抢功劳或者因嫉妒而出阴招。
众人对他都抱着感激之心。因为司南,五味社才能得到这样天大的机会,不仅汴京五味社,南京、西京都派了人来,一起帮他出主意。
想法很多,却总是差点什么。
原本的主题是“美哉,大宋”,歌舞、灯阵、餐食皆富丽又豪华,尽显大国气度。
这一方案已经在官家心里扎了根,要想再找出一个能压过它的,非常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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