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冬十五
小郭没有声张,而是悄悄跟踪于三娘,搞清楚她在后厨放了什么东西,又警告了她一次,并明确说,再有下一次会告诉司南。
其实,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找司南告状了。更何况,他和于三娘还是竞争关系,如果能挤走于三娘,他就是继崔实和刘氏之后的三把手。
然而,他没这样做。
说到底是想到了于三娘家里的情况,觉得她不容易。
不过,凡事都有个度。
既然于三娘死不悔改,小郭还是以火锅店的利益为先,告诉了司南。
原以为司南会非常震惊,甚至失望,没想到他却说:“是我准许的。”
这下,惊讶的换成了小郭。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说:“东家,我虽未在后厨,却常听二豆说,锅底的调配十分严格,每样食材不光做法,产地都有讲究,真能这么轻易换了?”
看着他据理力争的模样,司南暗自欣慰,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熟人介绍的,我觉得不错,先试试,不行再换。”
试试?
再换?
您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小郭显然没被说服,却也没再犟嘴,默默地做事去了。
司南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叹气。
不是他信不过小郭,只是这件事干系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倘若再像之前几次那样被内鬼摸清底细,整个皇城司这么多天的布置都会打水漂。
甚至,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本来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偏偏有人传闲话,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小郭背地里告于三娘的黑状,还顶撞司南……
外卖小分队那帮家伙除了槐树的铁哥们,就是司南的脑残粉,听到这话可不干了,要不是钟疆拦着,非得把小郭揍一顿不可。
不光是外卖小分队,店里的其他员工态度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小郭试图解释,却没人信。
相反,他解释得越多,旁人越看不惯他,觉得他嫉妒于三娘,背地里使阴招,没良心。
司南察觉到了,说过几次,小伙子们明面上敛了些,背地里还是不爱搭理小郭。
小郭也是硬气,也不理他们,独自硬撑着。
到底心里郁闷,下了工独自找了个偏僻的小酒馆,喝得醉醺醺,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去哪儿。
以往这个时辰,要么在员工宿舍跟那帮小子吹牛唠嗑,要么跟着司南识字理账,从没有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时候。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还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刚从无忧洞出来,没家回,没人要,岁数超了,慈幼局也不肯。
原想着去码头卖苦力混口饭吃,司南就找到了他,把他带到了火锅店,让他过上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可是,现在……
小郭扶着桥柱,捂着脸哽咽。
他明明一心为了火锅店,为何所有人都在怪他?
不远处,司南和于三娘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_403
于三娘愧疚得不行,“大郎哥,我觉得小郭值得信任,不然告诉他吧,我怕万一他想不开,再走了……”
毕竟,当初司南跟他们签的只是“劳务合同”,不是死契。
司南摇摇头,“这件事关系重大,除了你、我,还有燕郡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告诉小郭,万一他被人套了话,反而是害了他。”
于三娘还是不忍心,“哪怕隐晦地提醒一下,都不成吗?”
司南严肃道:“三娘,你必须坚定一些,谁都不能信,包括大娘和二娘,兴许这个时候就有人从她们身上下手,你一旦心软,不光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她们,知道吗?”
于三娘连忙点了点头。
司南看向不远处的小郭,叹息一声:“就当是给他的考验吧,如果经历过这些事,他依旧不改初心,我便把他调去分店做大管事。”
“太好了!他说过,如果这辈子能做上大管事,他就什么都不求了。”于三娘真心为小郭高兴。
司南笑笑,“一辈子这么长,只做一个大管事怎么成?只要有心气、肯努力,开一个自己的店都是可以的。不光小郭,还有你。”
于三娘一怔,“我……我也行?”
“自然。”司南肯定道,“你不比店里的任何男人差,为什么不行?你如今每月赚五百文,一年就是六贯,加上年底的绩效、奖金,用不了三五年就能租个铺面,开加盟店。”
于三娘怔怔的,心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不远处,小郭听到动静,茫然地抬起头。
司南打了个手势,两个人悄悄地离开了。
小郭抬起头,没看到他们,却看到了从另一边拐过来的白夜。
白夜穿着那身万年不变的白衣,打着折扇,像个谦谦君子。
他给小郭递了方帕子,“可是不舒服?擦擦汗,别吹了风再着凉。”
小郭摆了摆手,“不用了,只是贪杯多饮了两口,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白夜回手,没强求,“我的马车在巷口,不如送小哥一程?”
小郭直起身子,挺胸抬头,尽量显得神而体面,“白管事找我有何事,直说吧!”
白夜扯了扯嘴角,“白楼缺个管事,郭小哥可有兴趣?”
第92章鲤鱼焙面
白夜给小郭挖了一个坑。
如果他真点了头,白夜接下来就会说,暂时不方便把他调去白楼,让他继续在火锅店待到年后。而这段时间,就是利用他偷方子、搞事情的机会。
白夜笃定小郭会同意。
因为,那些关于小郭的闲言碎语、员工们对小郭的不满情绪,都是他刻意煽动的。他以为,一个困境中的人,不会拒绝白楼这样大的诱惑。
然而,他想错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只会用利益得失来衡量值不值。
小郭抱了抱拳,笃定道:“多谢白管事好意,贵楼家大业大,小子恐怕不能胜任。”
白夜以为他有所顾虑,道:“不用担心司小东家会记恨,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要了你。”
此话一出,小郭更加笃定自己的选择——像白夜这样的人,可以轻描淡写地把人当作物件一样要来要去。
司南却不会。
当初,他从开封府衙把这些乞儿“赎回”火锅店,连卖身契都没签,只签了一个雇用契书。
司南就是有这样的底气,用优厚的待遇、用足够的尊重留下他们。
小郭笑笑,说:“能遇到东家,能进火锅店,是郭某此生最大的幸事。”
——他没再用谦称。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_404
说完就潇洒地离开了。
依旧是陈旧的小巷,依旧安静冷清,这次,小郭感觉到的不是困顿寂寥,而是满满的自豪感。
他觉得,自己可真牛逼!
不光拒绝了白夜,还用平等的身份同他说话,就像东家教过的那样,人和人的本质是平等的,可以礼貌,不必卑微。
这一刻,小郭内心无比荣耀。
员工宿舍离玉堂巷不远,是官府承建的“廉租房”,偌大一个四合院,每月只要一贯钱。
像小郭这种没媳妇没孩子的大小伙子,往大通铺上一塞,想住多少个住多少个。
当然,司南不会这么周扒皮,不仅限制了每个屋的人数,还给他们雇了个洗衣扫院子的婆婆。
说起来,这位婆婆也是不容易,早早没了老伴,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拉扯长大,却被私盐贩害死了,儿媳妇跟人跑了,只剩她一个孤老太婆。
火锅店自开业起,碰见老人小孩在门前歇脚,司南都会送上两把小吃食。
这位姓元的婆婆不奸滑,也不贪心,只是偶尔会过来一次,每次都饿得没力气。
司南注意到了,这才雇了她。
如今,元婆婆和店里的员工们一样,包两餐,还能拿工钱,干活别提多卖力了。整日和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心也敞亮起来。
小郭回去的时候,是元婆婆给他开的门。
闻到他身上有酒气,元婆婆连忙给他端了碗热汤,关切道:“从前没见你喝过酒,怎的今日放纵起来?”
这些人里元婆婆最疼小郭,不仅因为他没父没母,还因为这小子仁义,给他一分好,他会还两分。
小郭喝了汤,冲元婆婆笑了一下,“原本有些心事,已经想通了。”
元婆婆拍拍他,“想通了就好。如今这太平盛世,不比什么都重要?你们年轻人啊,没事别老瞎琢磨,伸出手,迈开脚,干就完了。”
“是,婆婆您快歇着吧,我去瞧瞧那几个小子在耍什么,这大声小气的。”
“玩牌呢,输了的扇巴掌,那啪啪的,可真是……”
婆婆又唠叨了两句,小郭耐心听着,直到她说完了,才转身进了南屋。
玩牌的几个小子瞧见他,张了张嘴,大概是想打个招呼,结果什么都没说。
小郭主动开口:“不早了,赶紧拾拾歇了,明儿百味赛,不能出岔子。”
小子们相互瞅瞅,把手里的竹片牌往炕角一拨拉,铺盖卷一扯,躺倒就睡。
小郭比他们讲究些,洗了脸,冲了脚,扫了炕,吹了灯,这才安生躺下。
月底了,月亮弯弯地挂在树梢,照得炕上一片银霜。难得有些安静,没有鼾声四起,也没人吹牛胡扯。
兴许是小郭的坦荡起了效果,有人突然说了句:“这些天,对不住了。”
——今日司南说了他们一顿,把他们骂醒了。回头想想,确实是,小郭的为人他们平时都看在眼里,不可能突然变坏了。
“大老爷们,酸不酸?”小郭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语气却是轻快的。
小伙子们跟着活跃起来——
“草!睡觉睡觉。”
“明儿个加油干,让咱东家拔个头筹。”
“切,说的好像你挺重要似的,没你东家照样能拔头筹。”
“……”
黑暗中,小郭勾了勾嘴角。
坚定了自己的心,整个人既轻松又充满力量。
第二天,他主动找到于三娘,放话:“我会盯着你,倘若你对火锅店不利,就算东家护着,我也不会放过你。”
于三娘满脸笑意,“对对对,请你一定要这样做。”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_405
加油,挺住!
光明的前程在向你招手!
小郭……无语。
***
百味赛的地点选在了琼林苑。
苑中既有亭台楼阁,又有开放的场地,便于支上围屏,架起锅灶。
之所以有进士登科般的待遇,是因为这次百味赛官家和后宫的娘娘、娘子们也会来。
每个参赛者都卯足了劲,争取大显身手,给自家店铺谋个前程。
这次参赛的店铺多,裁判也多,足足有二十位,其中有男有女,有老人有稚童,有官员,有读书人,有普通百姓,还有码头的脚夫。
最有趣的是,这些平民裁判都是礼部临时在大街上揪的,一口气揪上几十个,直到打分的时候再抽签决定哪几个人的分数有效。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提前贿赂都不成。
——这是百味赛的传统,为的就是选出来的菜品“天下皆可食”,而不是只供皇室。
司南觉得开创这一赛事的绝对是个心怀万民的人,这样的情怀正是大宋的温度,也许不会青史留名,却一定会被时人津津乐道。
学塾休沐,孩子们也来了。
这次他们不是过来玩耍,而是来工作的。
小家伙们穿着蓝白相间的帅气制服,扬着大大的笑脸,在自家棚子前摆好竹桌竹椅、杯碟碗筷,等着裁判们过来品尝。
还没开赛,司南正在棚中清点食材,便见唐玄带着一个小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不过十余岁,生得疏眉朗目,气度不凡,银白色的直裰长衫规规矩矩地穿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黑色皂靴一尘不染。
司南不由挺直了腰杆。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活计,直勾勾地盯着看——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同龄人,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也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唐玄介绍道:“这是十三哥和滔滔姐的长子,小名仲针。”司南膝盖一软——
未来的皇帝陛下!
赫赫有名的宋神宗!
头顶的小人儿狂跳着转圈圈,求握手,求合照,求签名……实际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恭恭敬敬问了声好。
赵仲针还了一个晚辈礼,“母亲说玄表叔交了一位朋友,仲针特来拜见。”
司南惊大于喜,暗搓搓给唐玄使眼色。
唐玄倒是挺满意,摸了摸赵仲针的小脑袋。
赵仲针虚岁只有十一,小大人似的,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又朝小崽几人抱了抱拳,“中秋宫宴,我被雨水所阻,未能及时回京,幸得诸位伴在双亲身侧,仲针在此谢过。”
孩子们早就被他的风姿惊住了,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幸而平日里司南经常教导,小家伙们才没失了礼数,毕恭毕敬地揖了揖身。
赵仲针眸光微闪。
母亲说得没错,这些孩子虽然曾经是乞儿,却个个有礼有度,丝毫不是那等难登大雅之堂的人。
尤其是前面这个年纪小的,眸光清澈,神色镇定,比某些世家子半点不差。
他看小崽的时候,小崽也在看他。
小家伙仰着脑袋,糯糯地问:“小郎君是百味赛的裁判吗?”
赵仲针点头。
小崽甜甜一笑,悄声道:“那你会把牌子投给我们家吗?火锅店也有郡王大人的一半哦!”
赵仲针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我会公平判断,把牌子给到应得之人。我相信,司小东家也希望如此。”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_406
小崽眨眨眼,略羞愧,悄悄揪住了司南的衣角。
司南失笑,不愧是未来神宗啊,真……直。
却也不是傻直傻直的,而是懂得变通。瞧着小崽似是红了脸,赵仲针委婉地哄:“听玄表叔说你想去若水书院求学?”
提到自己最期待的事,小崽立即活泼起来,眼睛里闪着小星星,“下月就能参加入学考了,徐山长说,只要考试过了就能上。”
赵仲针点点头,“甚好。”
表面矜持,内心戏却十分丰富——
这小家伙倒是好学。
怪不得母亲会夸。
等他在若水书院学上几年,若品性果真不错,便选他做伴读吧!
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敲锣声,比赛开始了。
唐玄和赵仲针回到水榭,孩子们也紧张地准备起来。
司南倒是淡定,跟姜大厨稍稍商议了一下就从容地做了起来。
他们要做的是一道开封名菜——鲤鱼焙面。
这道菜是在清朝的时候出名的,当初慈禧太后到了开封地界,尝过之后连声称赞,鲤鱼焙面从此名声大噪。
司南是跟爷爷学的,爷爷做鱼是一绝,拉面差点,以至于到现在司南也没学会拉面。好在,他碰上了最擅拉面的姜大厨,两人刚好合作。
鱼是正宗的黄河鲤鱼,长一乍半,重一斤半,刮鳞去腮,将鱼身用极薄的刀细细割开,热锅炸透,旺火热油调芡汁。
每次勾芡时,司南都会有种莫名的喜悦。
看着浓稠的芡汁咕嘟嘟冒着泡,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坐着小马扎等在厨房门口,一会儿问一遍“做好了吗”,爷爷总会笑呵呵地回:“再数一百下,数完一百下就能吃了。”
司南浅笑着,默默地数完了一百下。
姜大厨道:“司小东家,鱼成了吗?”
司南回思绪,笑着回:“马上成。”
“那我下面了?”
“嗯,就按咱们说的,一半一半。”
“好嘞!”姜大厨手一翻,一团面放进油锅,另一团码到屉上,小火炸,大火蒸。
炸面快,稍稍变成金黄色,便立即捞出来。
司南也把鱼捞到了长碟中。
姜大厨瞅准时机,夹着龙须面小心而又快速地铺到鱼身上。
现代的鲤鱼焙面是将鱼侧放,龙须面码成长条形,整齐地盖在鱼上。
司南做了改良,炸鱼的时候有意做了个造型,鱼身是趴着的,有点像松鼠桂鱼,龙须面张扬地摆在鱼尾处,做成迎风招展的形状,再把芡汁一层深一层浅地往上一浇,这鱼仿佛一下子活了。
有人惊呼:“嚯,瞧着倒像‘鲤鱼跃龙门’!”
司南笑着回:“郎君好眼力,就是这个名。”
对方被夸了,笑呵呵地执了执手。
这个小插曲倒是让不少裁判注意到司南这边,赵灵犀特意跑过来,尝了一口,连连点头。
她原本就爱好美食,尤其最近被唐玄和狄咏联手坑了,为了安抚糟糕的情绪,立志把汴京城吃个遍。
赵灵犀对司南的心情很复杂,还是喜欢他这张脸,然而一想到他会打鼾、磨牙、放屁、扔臭袜子,就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了。
可是,单单尝了一口鱼肉,就又动摇了。能做出这等美食的小仙男,就算打鼾磨牙也没关系吧?
范萱儿也过来了,趾高气昂,“炸鱼需得用油,你觉得寻常人家做得起吗?”
司南打了个响指,“所以,还有一种做法。”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_407
姜大厨把笼屉搬过来,司南长勺一抡,浇上芡汁。两条鱼,一条炸,一条蒸,配在一起,一金一银,倒是好看。
司南笑眯眯道:“喜欢油荤味的便吃炸的,肠胃弱的可吃蒸的,一鱼两吃,随心所欲。”
旁边有位读书人,抚掌赞道:“好一个随心所欲!我瞧着这一金一银两条鱼,倒能配成一道菜,就叫……”
“风调雨顺。”司南笑道。
范萱儿挑刺:“‘鲤龙跃龙门’勉强说得过去,‘风调雨顺’未太牵强。”
赵灵犀呛声道:“如何牵强?难道你不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范萱儿一噎,闹了个没脸,娇声娇气地向狄咏求助,“二表哥,永安县主误会萱儿了……”
狄咏看都没看她,只笑眯眯瞧着赵灵犀,“误会就误会吧,谁让她是你嫂嫂。”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赵灵犀炸毛。
狄咏坏笑,“成,都依你。”
赵灵犀:……
转头夹了一大块蒸鱼,化悲愤为饭量。
读书人反应慢了半拍,突然道:“妙啊!诸位且看,这两条鱼,一条油炸,仿若迎风而上,一条水蒸,像是逆水竞游,叫‘风调雨顺’实乃妙极!”
“朕也觉得极好。”赵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后面乌泱泱跟着一群人。
唐玄递给司南一个安心的眼神。
司南弯着眼睛眨了眨。
两个人的小动作全被有人心看进了眼里。
皇后一百个瞧不上,打算回头就跟官家说,必须管管,得让唐玄一个人搅得整个皇家失了体面。
司南聪明地把话题拉回了菜色上:“这两条鱼,炸的香酥可口,蒸的鲜滑软嫩,显贵之家吃得,平民之家也吃得,年轻体壮者吃得,老弱脾虚者也吃得。”
刚好应了百味赛的主题——天下皆可食。
赵祯实在不想让司南太得意。
这小子要么太聪明,要么就是当真心怀万民,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总能戳进他心坎里。
唉!
怪不得能叫玄儿喜欢。
赵祯硬撑着没说夸赞的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去了下一家。
唐玄走之前悄悄捏了捏司南的手,司南还礼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皇后冷不丁瞧见了,简直没眼看。
俩人旁若无人地你捏我一下,我拽你一把,幼稚得不行,却又甜得黏牙。
最后,还是赵仲针小少年把唐玄拉走的。
其余裁判留在司南的摊位上,细细品评,喜欢的便留下牌子,不喜欢的走开便好。
许多平民都留下了牌子,不是因为鲤鱼焙面,而是因为二豆做的一道面食——“菜莽”。
菜莽是河南民间小吃,薄而透明的面皮有点像粤菜中的肠粉,胖嘟嘟皱巴巴的形状又有点像毛毛虫面包,面皮中裹着厚厚的馅料,有韭菜、鸡蛋、木耳、小肉丁。
这时候没有胡萝卜和粉条,不然掺上一些,味道更好。
这道小吃是司南跟奶奶学的,小时候每次奶奶蒸了,他都能吃上一整条。
二豆生活中十分害羞,除了家里人,很少跟外人攀谈,然而,说起食物却像变了一副样子,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裁判中有位农妇,随口问起这道小食如何做,想回家做给小孙子吃。二豆便详详细细地说了起来,一点都没藏私。
其余参赛者既惊讶,又暗自佩服。
不愧是司小东家教出来的徒弟,敞亮!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