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冬十五
魏氏扪心自问,就是亲生儿子她都没这么上心过。到头来,竟落了一个“假好心”的评价!
不仅伤心,还晕车。
难受得从车上下来,扶着木柱缓神。
旁边过来一个俊俏的小娘子,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忽闪忽闪,可爱的紧。
“夫人可是晕了马车?刚好,我买了些糖山楂,那小哥说了,这是他们村今年接的第一批新果,酸酸甜甜,防晕又解腻。”
赵灵犀笑盈盈地把纸包递给魏氏。
魏氏不错眼地看着她,仿佛瞧见了小仙女。直到赵灵犀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她的视线还没回来。
“草果,你去问问,这是哪家小娘子,可有婚配,若能讨来给三郎做媳妇,我这一辈子就知足了!”
草果捂着嘴暗笑,“晚了,早许了人家。”
魏氏大失所望。
草果捂着嘴暗笑。
就不告诉你,这位就是咱家二郎君的新订的永安县主!
刚订亲那会儿,范萱儿在魏氏跟前说了不少赵灵犀的坏话,魏氏信了,以至于对赵灵犀生出许多恶感,见都不愿见一面。
——其实,小时候是见过的。
只是那时候赵灵犀黑黑瘦瘦,像个小可怜,如今女大十八变,不仔细看很难认出来。
赵灵犀也没认出魏氏。
倒是絮儿,接下茶礼的那天远远地看了一眼,记住了。
“县主,那位就是狄少将军的娘亲,您未来的阿姑。”
赵灵犀笑容一僵,“我现在把山楂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绝不能让狄大狐狸以为她在讨好魏氏!
絮儿瞧了眼走远的魏府马车,无情地说:“恐怕来不及了。”
啊!
赵灵犀好懊恼。
“县主,与其后悔,不如打起神,赢了少将军。”
对!
她跟狄咏约了斗鸡,说好了,谁输了谁请吃火锅。
她已经请了十顿了!
这次必须让狄咏请!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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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赢鸡!”
赵灵犀斗志满满地去约会、哦,不,去报仇了。
火锅店。
司南和唐玄正在请高滔滔夫妇吃火锅。
赵宗实全程冷脸,高滔滔放低了姿态,温柔小意地夹菜,涮菜,笑盈盈地哄着。
司南拿眼瞅着,就觉得吧,滔滔姐真是个神人,难怪会被后人誉为“女中尧舜”。
她的性格杀伐果断,目标明确,为了达到目的敢于承担风险,甚至做出牺牲。比如这次,为了让官家彻底死心,连自家夫君都舍得牺牲。
她又足够正直,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且护短,对人对事足够真诚、足够坦荡。
这样的人,无论男女,总能让人信服,让人心甘情愿追随。
难能可贵的是,她还能非常智慧地利用女子的优势,撒个娇,夹个菜,软语温言哄人。
赵宗实依旧冷着脸,摆明了不吃她这套。
趁着调小料的工夫,唐玄把他叫出去,诚心道歉。这件事毕竟是因他而起。
赵宗实笑笑,说:“你还不知道我?早不气了,不过不能轻易松口,她不是喜欢耍心眼吗?我也给她耍一个。”
唐玄不解,夫妻间还要耍心眼?
赵宗实丢给他一个“果然还是太年轻”的眼神,“就你姐这性子,若不压着点儿,赶明儿她还不得翻上天去?有我护着,她翻天就翻天,就怕将来有一日,我不在了……怕她受委屈。”
唐玄沉默了片刻,说:“没事,还有仲针。”
赵宗实:……
并没有被安慰到!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
吃完饭,唐玄和司南没有骑马,并肩走在长街上,伴着街上的烟火气,不紧不慢说着话。
司南感叹:“十三团练是有大智慧的人。”
唐玄点头,“从前在学馆时,许多人喜欢滔滔姐,十三哥并不是最出色的那个,滔滔姐却选了他。”
司南道:“这说明滔滔姐有眼光。”
唐玄偏头看他,“你呢?”
司南看着他,眉眼弯弯,盈满笑意,“我比她更有眼光。”
唐玄也笑了,抬手帮他紧了紧颈间的衣带,又顺着披风向下,悄悄牵住他的手。
长街上灯光斑斓,人来人往,
他担心司南不乐意,细心地扯开披风,遮住相握的手。
下一刻,却被司南甩开了。
不是甩开他的手,而是甩开披风。
司南扣着他的手,举起来,大大咧咧地晃了晃,眼中的笑张扬而耀眼。
唐玄也笑了。
就这样牵着他的少年,堂堂正正走在人群中。
第98章入学考试
这个初冬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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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是范萱儿被贬为奴,被官兵押着送到西京别宫。魏氏虽然和她断了关系,终究不放心,命草果一路相送,也算仁至义尽。
这位心比天高,才德却配不上野心的女子从此之后再也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也许悄无声息地死了,也许在辛苦劳作中捱日子,也许认命了、嫁了个和她差不多的奴才,或麻木或怨怼地度过后半生。
另一件对朝局的影响还挺大的——官家病了。
唐玄、赵宗实等人留宿宫中,日夜照料,皇后带着后宫娘子及诸位宗亲去大相国寺斋戒祈福,中书省发下诏令,原本定在秋后问斩的犯人押后处理,得撞了血气。
其中就有胡氏。
于家姐弟紧张了好些天,这时候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都不想眼睁睁看着胡氏被砍了头。
司南对此倒没什么想法,他根本没心思顾及这些。
小崽几个要去参加若水书院的冬试了!
考试过了就能入学!
司南终于体会到当年自己高考时老爸的心情,简直吃不好、睡不好,比孩子还紧张。
终于到了这一天,司南一大早起来,别的没干,先煮了一锅白水蛋。
吃的时候非常讲究,一人必须吃两个,用一根筷子插着着,预示着可以考一百分。
唐玄难得抽出时间,给孩子们送来早餐,是他们最喜欢的胡辣汤和马蹄烧饼。
小崽喝了口热乎乎的汤,弯着眼睛笑,“喝汤的话,会不会考个‘汤分’?”
冬枣憨憨道:“吃烧饼的话会考‘烧饼分’吧?”
二豆举手,“我想考‘火锅分’!”
司南扑哧一声笑了,心情轻松了许多。
唐玄昨晚刚在福宁殿值了夜,今晨本该补个眠,稍后还要去皇城司。他牺牲了补觉的时间,坚持送孩子们去若水书院。
司南又感动又心疼,干脆骑着马,让他坐在后面。
唐玄可会顺杆爬了,手臂圈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嘴上说着累了,歇一会儿,实际明目张胆占便宜。
明目张胆就明目张胆吧,反正司南也不是要脸的人。
官家都同意了,管别人说什么!
只恨路太短,一会儿就到了。
唐玄还想把他们送进去,被司南拒绝了,“你要是在,被人误会走后门怎么办?”
唐玄笑,“就算我不在,就没人知道这是我家孩子了?”
司南被“我家孩子”这个说法取悦到了,美滋滋一笑,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我命令你,回去休息。等官家身子好些了,再好好来家里住两天,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唐玄勾着唇,从他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记下来。”
司南啧了声:“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唐玄没吭声,只一页页翻着指给他看。
第一页:唐玄欠司南一顿羊杂汤。
第二页:唐玄说第一批木耳了全给司南。
第三页:唐玄打赌输了,欠一头烤全羊。
……
每一页都签着唐玄的大名,是司南握着他的手写的。这回,轮到唐玄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下——
“司南承诺,让唐玄到家里住几天,天天睡他。”
司南斜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本店还有这服务?”
“新添的,只服务vvvvvvip,也就是我。”唐玄理直气壮。
司南切了一声,把“睡他”改成了“睡地”,然后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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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看着,笑着,宠溺地纵着。
马车上——怕风太凉,把孩子们吹病了,司南特意雇了辆马车——小崽抱着崽崽手,忧心忡忡。
他不想打扰师父哥和郡王爹爹亲亲抱抱,可是又很担心,万一报不上名怎么办?万一报名晚了,惹得先生不喜怎么办?
其余孩子和他的想法恰恰相反。
他们巴不得报不上名、考不了试,这样就不用来若水书院受苦啦!
终于,两个无良父父腻歪完了,唐玄骑着马走了,司南带着一个信心满满、六个蔫头蔫脑的孩子进了书院。
其实,司南知道那几个大的不爱读书,但是,他还是坚持把他们一并拎了过来。
他也是第一次当家长,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想着,孩子们现在还小,做出来的选择不一定是对的,为了不让他们将来后悔,至少现在应该尽可能地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机会。
倘若再过几年,他们大了,还是觉得读书不适合自己,司南就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直到自己扮演了这个角色,他才终于理解了现代的老爸。
若水书院的冬试非常严谨,上午报名,下午考试,第二天放榜,无论公子王孙还是平民子弟,皆一视同仁。
当初二郎没有参加入学考试,因为他读的是针对“武举”培养的“武学馆”。
小崽想上的是可以直达太学的“崇文阁”,从这个叫法就能看出若水书院的野心。
报名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负责记录的先生看到小崽的手,委婉地说:“可否请学子出去片刻,需要跟保举人单独说两句。”
司南猜到了他的意图,礼貌地执了执手,道:“多谢先生好意,此事无需避讳,我家孩子是经过事的,能承受得住,家里的大事小情我都会同他们商量。”
先生诧异地看了看了,这才说:“既如此,我便直说了——你可知,身有残疾者不能入仕?”
司南道:“小子知道。”
先生皱眉,“那你还……”
司南笑笑,拍拍小崽的肩,“你自己跟先生说,可好?”
小崽点点小脑袋,上前一步,规规矩矩行了礼,不慌不忙地说:“师父哥说了,读书是为了明理、懂善恶、知是非,不一定是为了做官。天下读书人那么多,能考中功名、登上朝堂的又有几个?”
小家伙顿了顿,“读书习文,只是为了让我们的头脑更聪明,脑中有学问,心中有道理,无论做什么,无论都到哪里,都是自信而富足的。哪怕将来只是开一间火锅店,读过也是不一样的。”
一番话,说得先生眉开眼笑,“好!当真是好!山长常说,读书虽可取得功名,却又不能为了取得功名,若报着这个心思,反而得不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懂得这般道理!”
“是师父哥告诉我的!”小崽骄傲地说。
先生笑着逗他,“你将来是想开间火锅店吗?”
“不,”小崽脆生生道,“学生想像您一样做一位无私的园丁,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想了想,又补充道:“很多有才能先生都去太学、去富贵人家的私学教书,希望培养出有才能的弟子。若水书院的山长和先生们办书院,广招平民子弟,就是孔夫子说的‘有教无类’。”
先生一怔,不由动容。
他原本就是在太学教书的,却因性子太傲,不喜人情往来,遭同僚排挤,这才来了若水书院。
虽然来了,终究有些郁郁不得志,然而,此时此刻,听了小崽的这番话,豁然开朗。
先生有些激动,问:“孩子,你叫什么?”
“司嘉。‘司’是学生的姓,‘嘉’取得《诗》中‘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一句,意为美好。”小崽挺着小胸膛,脆生生道。
“好名字。”
先生慈爱地笑笑,大笔一挥,用力写下这个名字。并且暗搓搓使了个心眼,把小崽归到甲字一类,若能顺利通过考试,将来就是他的学生了。
再看小崽时,眼中已经多了些看待自家崽的骄傲之色,连带着对其余几个孩子也和蔼了几分。
孩子们一个个扎着脑袋,心中默念:别看我们、别看我们,我们只是小草包,和小崽不一样的……
为了让孩子们抓紧时间温会书,司南厚着脸皮借用了一下二郎的宿舍。
二郎素来人缘好,司南又带了一大包酱香小肉脯“行贿”,小郎君们不仅没反对,还齐心协力帮他们瞒过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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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原本想让小郎君们给孩子们划划重点,却忘了,这个宿舍里全是“武学馆”的,起初还是小郎君们七嘴八舌地给孩子们讲,后来被小崽听出不对,变成了他给他们讲。
小郎君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脸羡慕地看向二郎,“你弟弟一定能变成很有学问的人,像山长一样。”
二郎把小崽的脖子一勾,嘴角翘到天上去,“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小郎君们好想打他。
然而打不过。
小崽翻着在唐玄的指导下心整理的笔记,默默叹气:武学馆的学子不太行啊,如果以后他当了先生,非得督促他们好好学习不可。
小郎君们吃着小肉脯夸着小崽,怎么也想不到,将来有一天,他们的下一代会在小崽手上叫苦连天。
下午要考两科,一科是《论语》背诵,抽到哪则背哪则,一科《诗经》释义,给出一句,要求填出上下文,还要简单写一下自己的理解。
其实,只要第一科能背过就算过了,毕竟只是考察孩子们的基础,入了学之后都要重新学。
至于第二科是为了选拔“优等者',编入甲字班,重点培养,三两年后,优秀者可选入太学。
小崽很幸运,考到的释义刚好《七月》中“蟋蟀入我床下”的部分。
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唐玄请教问题,唐玄给他讲的就是这一段。唐玄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小家伙欢欢喜喜地写下来,想了想,又加上自己的理解,比如司南偶尔会说起的农人劳作辛苦,要珍惜粮食之类的。
巡场的先生经过他身边,先是注意到了他的“崽崽手”,又看到他写下的答案,既惋惜又动容。
惋惜的是这么好的苗子居然不能做官,动容的是即便遭此厄运,小家伙依旧乐观、自信、从容且优秀,吾辈之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两场考试总共一个时辰,司南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小时。
直到瞧见自家几个小萝卜头手牵手出来,提着的心才放下。
司南没问他们考得怎么办,只是瞧着每一个小家伙都挺开心的,就放心了。
第二天放榜。
槐树特意告了一天假,骑着三轮带孩子们去看成绩。
司南和唐玄等在家里,和面剁馅做炕馍,想着如果考得好就当作奖励,没考好就是安慰。
孩子们回来得很快。
模样有些不对劲。
除了小崽,其余几个眼睛红红的,捂着小屁股,看样子像是被槐树揍了。小崽也抱着小圆手,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司南不禁怀疑,该不会都没考上了吧?
槐树一脸愧疚:“小崽进了甲字班,冬枣进了武学馆,其余几个……都不成。”
孩子们耷拉着脑袋道歉,生怕司南不高兴。
司南连忙安慰:“没事,今年考不过还有明年,那什么,为了庆祝崽子们顺利考完,今天郡王亲自下厨,做一道非常非常美味的羊肉炕馍!”
孩子们怯怯地点了点小脑袋,还是蔫蔫的。
司南拍拍手,“让咱们一起恭喜小崽和冬枣,好不好?”
孩子们这才神了些,啪啪鼓掌。
最让人惊喜的就是冬枣。
原本他是几个人里念书最差的,却在出考场的时候撑住了一根断掉的柱子,幸运得被武学馆的总教头选中,和二郎成了同窗。
——这个班的学生不分年龄,统一教授骑射拳脚,每年都有优秀者被选入禁军,最低也是从八品,可谓是平步青云。
小家伙到现在都蒙蒙的,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司南担心其余孩子不开心,提前给他们准备了礼物,让他们去屋里拿。
孩子们小声道了谢,一个个垂着小脑袋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司南还以为小家伙们哭了,连忙跑到窗边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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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哭!
孩子们正扯着他刚刚送的大花风筝,打着滚偷偷笑。
“没考上可真开心呀!”
“不用去若水书院,不用每月都考试,考不过还得被打手心!”
“是啊,咱们就是咸鱼啊!”
二豆举手,“我是想做厨子的咸鱼!”
小木头和小狗子举手,“我们是想做木匠的咸鱼!”
小馒头和小茄子举手,“我们是暂时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咸鱼!”
小咸鱼们脑袋笨笨什么都学不好,就想一辈子赖在师父哥身边!
司南:……
呵呵、呵呵呵。
分分钟整理出“小咸鱼的一百种吃法”。
槐树讪讪地替弟弟们讲情:“师父别气,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狠狠揍了一顿。”
司南瞄了他一眼,“咱家不兴家暴。”
只会用更残忍的方法!
司南回到灶台前,愤愤道:“多放肉,用油煎,争取香出八道街。”
然后馋着那群小咸鱼,一口都不许吃!
唐玄笑笑,应了声好。
为了崽子们,他第一次亲自上手做吃食。
就像许多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和面的时候,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原本只有半盆面,愣是被他和成了满满一盆。
司南好气又好笑,“你还是去剁馅吧!”
唐玄看着他的小白手在面上揉来揉去,舍不得走,“你不怕我把案板剁裂了?”
“那你还是和面吧,我去剁。”司南连忙把手从面团里拔出来。
唐玄又给他按回去,“我不会,你教我。”
司南陷在他怀里,拿后脑勺撞了撞他下巴,“脸呢?”
唐玄笑,“不要了。”
面盆中,两双手勾勾缠缠,把面团揉捏得服服帖帖,愣是和出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司南说到做到。
晚饭,他和唐玄吃的是用羊油、羊腿肉、小香葱烙出来的羊肉炕馍,层层叠叠,外焦里香,羊肉和孜然的香气肆无忌惮地勾引着味蕾。
还有鲜亮的羊杂汤,足足用羊头和大棒骨熬了三个时辰,除了盐和葱多余的调料一律不放,只要羊肉本身的鲜味。
锅一开,奶白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就像司南说的,香出八道街去。
孩子们馋得直吞口水,然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啃着干馒头吃清粥。
小崽、冬枣和槐树作为“帮凶”,和其余孩子同甘共苦。
直到夜深人静,司南去睡了,孩子们才窸窸窣窣摸到厨房,生起面包炉,将剩下的炕馍烤得酥酥脆脆,吃了个肚圆。
条条崽看看孩子们,又看看司南的屋子,纠结得要死。
要去告状吗?
厉害的两脚兽也在欸!
官家终于好些了,唐玄以司南立的字据相要挟,厚着脸皮要“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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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攻不带怕的,躺平任睡。
完了还主动摊开手臂,把唐玄的脑袋放上去。
他就是料定了,这屋子隔音差,有孩子们在,唐玄不会做什么。当然,他也不会做什么——这句必须补上。
两个年轻的身体,这样亲密地挨在一起,难心猿意马。
为了转移注意力,司南主动挑起话题:“官家身子彻底好了吗?”
唐玄嗯了声:“医官诊过脉,大好了。今晨吃了两大碗粥,你叫人送去的山楂糕也用了半块,说是极喜欢。”
司南闷笑,“我还怕他知道是我送的,气得吃不下。”
唐玄沉默了片刻,摸摸他的头,“官家并非针对你,还请你不要记恨他。”
司南啧了声,捏了捏他的脸,“燕郡王这么懂礼貌吗?枕着我的胳膊对我说‘请’?”
唐玄不由笑了,亲昵地蹭蹭他额头,叹道:“这半年官家老得特别快,从前纵使有几根白发,梳头娘子遮一遮,不会叫人瞧见。如今,已经多得遮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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