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之心尖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枝
对于两性畸形患者的性别选择,最基本的原则就是患者心理性别没有形成,一定要遵从生理性别优先。假如患者过了七八岁,通过测试心理性别已经形成,就要以心理性别优先,尊重患者个人的想法,生理性别忽略不计了。
以上依然是吴医生的论文中内容,我觉得他写得很好,所以自己并没有对其做修改和加工。我想,他是一个非常在乎患者感受的医生。以后苏蕤也会遇到一个这样的好医生。
、5第五章
苏蕤没有看程俊,低声道,“不是,我可没有去参加的礼金,我家里最近有点困难。”
程俊静静看着苏蕤,苏蕤很安静,皮肤很白,黑眼睛如同一潭幽深的井水,这么热的天,他也没有出一点汗,他静静坐在那里,身上是淡淡的哀愁。
程俊那时候很想将他拥抱住,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他欠身将苏蕤给抱住了,这把苏蕤吓了一大跳,飞快地将他推开了,程俊被他推得后背撞在木头扶手上,痛得皱了一下眉头。
苏蕤更是恼怒地站了起身来,指着门道,“你干什么,出去。”
程俊看他发这么大的火,随着苏蕤面红耳赤,他也红了脸,虽然他拉不下面子,嘴里还是说道,“我就是看你刚才很难过,想安慰一下你而已。”
苏蕤板着脸说,“不用,你快出去。”
程俊进退两难,道,“我的谢师宴,不收礼金的,你一定要来。”
苏蕤把他赶了出去,最后也并没有去参加他的谢师宴。
苏蕤从小就不是很喜欢别人的触碰,当发现自己的秘密之后,他就更是不能容忍别人的触碰了。
大约是这一年二月份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下身有点奇怪,这才在浴室里自己观察了,似乎是一边有些发肿,有了点凸起,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因为这个变化是出现在那隐秘的地方,他实在不好回家同妈妈说,只好隐瞒了下来,以为之后就会消肿,没想到事情完全不像他所想的那样,下身产生的变化反倒越发明显了,反而有点像男孩子该有的那样。
他很是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发现自己的正常生活并不受下身的变化的影响,他就先好好复习参加高考了,准备等高考完后再和妈妈说,但是,没想到苏妈妈竟然得了乳腺癌过世了,这下,苏蕤完全不知道该将这件事同谁说。
他看着房间里苏妈妈的遗照,心里很彷徨,他从小虽然并不和苏妈妈太亲,但这个家里,他却也只和苏妈妈稍稍亲一些了。
要是是对爸爸,或者是对弟弟,他就更没有办法讲出自己身上的问题了。
毕竟他是女孩子,怎么好和爸爸说自己下半身的问题。
苏蕤毕竟有自己的办法,他在高考前就偷偷去网吧里查过自己这种情况,得到的答案是可能是两性畸形,他小时候显出的是女性生殖系统,现在开始男性外生殖器显现出来了。
他也很多次对着自己的颈子看,并没有发育喉结,也没有长胡子,声音也没有变得很男性化。
他为自己的身体深深忧虑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做鸵鸟也没有用处,这一天苏爸爸不上白班,中午他睡午觉起来,苏蕤就去切了西瓜给他,看苏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也坐了过去,对苏爸爸说道,“爸爸,我在家里每天只是做点家务,闲着也没事干。要不,你给舅舅说,让我去他们超市里做收银员吧。”
苏爸爸看了他一眼,道,“你马上就要上学了,你去做什么收银员。再说,你舅舅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安排你去上班,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苏蕤就说,“妈妈走了,我怕我学费太贵,给家里增加负担,想着自己能够赚一点钱也好。”
说到这里,想到苏妈妈说没了就没了,他就鼻子一酸,几乎要哭了。
苏妈妈病死那会儿,他没怎么哭,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哭得出,就像是懵住了,外部世界和自己隔着很厚的一层东西,没法因为外界的事发泄出情绪。
当时他还听到外婆那边的人说他不孝顺,白养了这么一个女儿,妈死了都不哭。
苏爸爸道,“供你读书的钱还是有的,你不要多想了,过几天也该买去s城的火车票了。”
说到这里,他就看了苏蕤一眼,笑了一下,“s大很好,大家听说我女儿考上s大了,都艳羡得不得了,说你成绩好,能读书,将来有大出息。你弟弟是不行的了,他就知道玩游戏,在你舅舅家里,你舅妈说是见天守着电脑不挪窝,她都不好骂他了。以后你出息了,要多帮扶你弟。”
苏蕤含着感动感激的眼泪点了头。
苏爸爸和苏蕤的交流很少,也许是因为苏蕤是养女,又出落成大姑娘了,他不好和她太过亲近。
苏蕤在这一年八月末坐上了前往s城的火车,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他到达了这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成了这座机会和欲望之城里千万人中的一个。
苏蕤没让人送,他没太多东西需要带,提着一个箱子就到s大报道了。
苏蕤因为自己身体原因,只想过学习医学,填报志愿的时候,苏妈妈又正好病了,他填报医学专业,家里都很支持。
不过他分数没能上到临床八年,反而被调配去了基础医学专业。
寝室和高中时候一样是四人间,不过好在是上面床铺下面桌子衣柜,故而个人的空间比较明显。
苏蕤一过去,就将自己的床上挂上了蚊帐,并且拉上了一个专门缝制的布帘子。
他因为自己身体原因,突然变得很自卑,不知道自己应该与女生为伍,还是应该与男生为伍。
也在杂志上翻到过和他同样情况的人的报道,说一个女孩子初中时候体育十分优秀,被推荐到省队里面去,进去之后,他就开始发育喉结和变声,下身也有了变化,去医院检查后,确定他是男生,他便被省队里退回去了,因为要是是女生那般成绩便是十分优秀,要是是男生,那就很是平平了。他回到原来的学校,大家都知道他是从女生变成了男生,于是以前同寝的女孩子们都羞愤不已,不愿意再接触他,他被同学们排斥,最后只好休学远走他乡,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现在苏蕤很怕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
基础医学的课程非常繁重,学习很是辛苦,同班大部分同学,都是除了上课便是上自习。
大一时,实行高年级学长学姐带新生,学长学姐们的话大多都是,基础医学不好找工作,或者考研,或者现在就转专业。
于是本来憧憬的大学生活,从刚入校就带上了阴影。
学校对临床医学的学生要求十分严格,实行末尾淘汰制,这就给了其他相关专业同学机会,在大三前,因为基础医学院和临床医学院的课程几乎完全相同,所以允许基础医学院的同学转入临床医学院。
但每年只有两个名额,想要转临床的,大家都盯着这两个名额,除了努力学习,没有别的办法。
至少在苏蕤的心里,事情便是这样的。
他周一到周五都是早早起床去跑步,吃早餐,上自习,上课,然后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会回寝室,不独是他,寝室其他同学都这样。
本来都是天之骄子,来到学校,就发现自己和别人都在一样的起点上了,除了努力只剩下努力。
苏蕤和寝室的同学都是点头之交,和班上同学,关系就更淡。
班上也有组织一些活动,为了省钱,他很少参加。
于是一学期下来,就被标上了傲慢孤僻的标签。
周六周日,他几乎都在做兼职,做家教,做礼仪小姐,发传单,在大二的时候,也找到了一个去职业学校做老师的兼职,待遇稍稍好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本科时候打了多少份工,他不仅要赚生活费和学费,更要赚看病的钱。
自从读大学,他就对自己身体的情况有了更加清楚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是属于真两性畸形患者,因为乳房不发育且一直没有月经现象,便知自己没有女性方面的生育能力;而男性器官也发育得很不好,他又一直担心自己身体内隐睾会产生癌变,必须要进医院去好好检查,说不定马上就要做手术。
他需要这笔钱,而且还想将这件事保密,不让别人知道。
大学生活对于苏蕤来说,从不觉得是在象牙塔里,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忙碌,不在担忧。
大一时候的两个转临床的名额,被同班的一个女生和另外一个班的男生夺走了。
转专业,不仅需要笔试,而且需要面试,这里面就有很多可操控性。
苏蕤笔试只考了第三,面试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英语说得很差,所以没上,他便很坦然地接受了结果,但大二上学期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就在说那个女生是找关系转的,还给辅导员包了三千块的红包。
这些话一传,整个专业都不淡定了,最后甚至闹到了校长办公室,是有人拿集体签名来让苏蕤签的时候,苏蕤才得知这件事。
苏蕤没有特地打听这件事的结果,据说转过去的两人并没有被重新考察,但是大二这一次的名额,便采取了期末考试综合评分的方式,大家觉得这个公平很多,一共有十几门课,没有谁能够将大部分老师都收买给打高分。
大二的转专业的人中依然没有苏蕤,他忙于兼职,在别的同学周末也从早到晚泡图书馆的时候,他在外面忙忙碌碌地赚取生活费和医疗费,根本考不过那些学霸。
而且他们班在这一年出了一个平均分在九十五的牛人,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苏蕤看到自己才八十九点多,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
大三时候,不能再转专业了,班上的学习氛围反而为之一松,不少同学便开始找实验室做课题了,特别是希望出国的同学,更希望能在本科时候就发表sci论文,这样能增加申请好学校的砝码。
苏蕤则是对自己的将来茫然起来,他没想过出国,而他们专业本科的就业前景又实在不怎么样,本科毕业去药品研发公司,进好的公司,才能拿三五千块钱,在s城,这点钱,堪堪够一个人糊口。
读研已经是势在必行的选择。
大四时候,班上准备考研已经成风。
每年暑假苏蕤都没回家,留在学校做兼职,只在寒假回老家去。
眼见着弟弟一直不成器,爸爸又日渐衰老。
苏爸爸已经年近六十了,但是还在做体力活,苏蕤每每看到他黑发里夹杂的白发,手心里厚厚的茧子,就心痛难忍。
他虽然上大学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向家中要过钱,甚至拿出过奖学金给爸爸买过一件好衣服,给弟弟买过一支手机,但他依然无法简单对爸爸说出口,说自己想要读研。
大四的寒假,一家人去舅舅家里拜了年,舅舅不断在说行业竞争大,利润越来越低,又说家里两个孩子不争气,什么工作也不想做,花钱却如流水,继而把话题转到苏蕤的身上来,说他读书好,问将来有什么打算,苏蕤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苏妈妈过世后,家里和几个姨娘家关系就淡了,只是因为苏爸爸是在舅舅手下讨生活,关系才保持得好一些。
从舅舅家里回到家,苏蕤去热水给苏爸爸泡脚,苏葳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知怎么着,两父子就吵起了架来。
等苏蕤从厨房里出去,两人差点要打起来。
苏蕤把两人拉开,才听苏爸爸说苏葳,“你看看你,除了玩游戏,你还会什么。到时候你要做什么工作?”
苏葳道,“我自己知道要怎么办,不要你管。”
苏爸爸更是气得扔了拖鞋在他脑袋上,“不要我管,我不管你,你就要去犯法吃枪子。”
苏葳又开始反驳,最后苏蕤只好把苏葳给攘进了卧室里去,家里才静一点。
苏爸爸坐在沙发上连声叹气,这才来问苏蕤,“你舅舅问你毕业了要怎么办,你是怎么想的?”
苏蕤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好半天才回答,“我想读研究生。”
苏爸爸愣了一下,苏蕤赶紧解释道,“读研究生可能会有奖学金的,可以减免学费,我自己也可以做些兼职。”
苏爸爸便说道,“你自己有想法就好。要是要用钱,家里还是能够拿一些出来。只是你弟弟不争气,我现在看到他就满肚子火。”
苏蕤只好说是苏葳还小,等他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苏蕤为爸爸并没有太过在意他要读研而松了口气,这个家,虽然待在这里时,总觉得有各种问题,但远离了这里,他又只会想这里。
自从去读大学,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亲生父母的事情了。
小的时候,觉得苏家不是他的家,但现在对于他,这里便是他真真切切的家。
老父在这里,弟弟在这里,童年少年的所有回忆都在这里。
、6第六章
自从上了大学,苏蕤几乎就和原来的人际关系相隔离了。
他再没有和高中同学有任何联系,当时考到s城的同学,也是四五个之多,但他在这里四五年了,却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
这样和原来的人际关系圈完全割离,让他感觉安全。
他不希望周围的人知道他只是父母的养女,或者即使他现在身体的秘密暴露了,现在认识的人,也不会将这件事传播给他过往生命中的人知道。
不过一件事却打破了原来的平静。
苏蕤的专业本科是五学年,在他读大五的时候,其他非医学类的高中同学,都大学毕业了。
有几个同学考了s城的研究生过来读研,又有几个过来工作,加上本来就在这里的,在远在异乡的s城,竟然聚集了近十个同学。
苏蕤最初完全不知这件事。
强取豪夺之心尖痣 第5节
程俊组织了这次同学会,希望大家能在一起联络感情。
苏蕤为了做兼职比较方便,在大一时配了手机,乃是当时诺基亚最经典的那款直板,用了五年,依然没坏,而且看着还很新,大约是他很少用的缘故。
手机里只有很少人的号码,没有一个是高中同学或者老师的。
不知道程俊是从哪里找到了他的电话,打给他。
苏蕤本准备考研,到大五的时候,算了成绩和活动分数——活动分数几乎全来自于在校礼仪队做礼仪,竟然稳稳排在前列,有保研资格,他没有想过去外校,故而经过仔细思考,就去找了一位做肝癌的老师,想要读他的研究生,这位老师正是s大附属医院里肝癌方面最出色的专家,不过苏蕤不是去跟着他做临床,而是去做基础研究。
这位老师姓刘名瑞贞,虽然他是十分出色的临床大夫,奈何现在学校要求老师们必须发基础研究的论文,他临床是一把手,对分子细胞类基础研究正是一抓瞎,故而他正差人给做基础研究,苏蕤去找他,便一拍即合,两人相见甚欢,刘老师当即表态,只要他做得好,给他发三千块一月的工资。
苏蕤松了口气,他正是为此而来。
刘老师财大气粗,对为他做基础研究的弟子都十分豪爽,不仅是做基础研究的,他的临床弟子,正是苏蕤认识的一位师兄,在他手下读博硕连读,刘老师每月许他五千块,算是一众硕博学生里最高的。
苏蕤正是被这位师兄说动,才找了刘老师。
其实按照苏蕤本意,他是想去学院另一个做分子遗传学的导师手下,因为这位导师是做jj畸形的专家,他自己还有一个专门做出生缺陷和遗传病的医院。只是这个老师很抠门,基本上不给学生发钱。
苏蕤在大三下学期时在他的实验室去做过项目,一共做了一年多,就是在他的实验室,苏蕤暗地里查了自己的染色体,为46xy,应该是男性,不过他的外在却更多表现出女性的特点,他猜测自己可能有雄性激素不敏感,不过更具体的检查都要到医院去才行。
其实他已经存够了检查,更甚者做简单的手术的钱,他缺乏的只是去医院检查的勇气。
虽然他自己便是学医,但他依然无法去将自己的身体的隐秘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也许正因为是医学院的学生,所以他知道,医生也是人,特别是学院里以及临床那边很多人认识他,说不得他去检查做手术后,便有认识他的人将他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想到这个,苏蕤就觉得会很难堪,他便抵触去做检查。
s城的冬天要比家乡冷,十二月了,校园里的很多树都落了叶。
程俊给苏蕤打电话时,苏蕤刚吃完晚饭往实验大楼里去。
刘老师并没有自己的研究室,所以苏蕤做他的研究课题,便被寄在循证医学林老师的大实验室里做。
苏蕤从保研确定之后,就先到林老师的手下开始做事了。
苏蕤接到程俊的电话时,并不知道是他,“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笑着说,“哈,你的声音比以前温柔了太多,你猜猜我是谁?”
苏蕤觉得莫名其妙,将身边的所有人都筛选了一遍,然后把电话挂了。
他身边的人,都是严肃认真的学院派,在实验室里喝水都会被批评,谁会没事说出“你猜猜我是谁”这种浪费时间的话。
程俊被苏蕤挂了电话,他握着手机愣了一下才又再拨了一次。
这次苏蕤接听后便直接说道,“你好,请问你是谁,要是没有事,请不要骚扰我。”
苏蕤的语气很不好听。
他从大一开始在外面做兼职,经常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不过他涉入不深,遇到的事情其实还算好,但他自己已经觉得很不堪,给他打骚扰电话的,有些是想追他,有些只是想睡他,或者是想要拉皮条的。
苏蕤对这些人,一向没有好语气,甚至还因为被骚扰得厉害换过几次电话号码。
程俊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说道,“苏蕤,我是程俊。咱们高中好歹做过一年多同桌,你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
这次轮到苏蕤发愣了,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整整四年半了,第一次和高中同学交谈,他站在实验大楼前的树影里,抬头看了看被城市灯光映成橙黄色的夜空,突然有点感慨,“怎么会忘。”
他这淡淡的一句,倒让程俊心都漏跳了几拍,“没有忘,那真是我的荣幸。我还是让了一个回老家工作的同学找去你家,向你爸要的号码。”
苏蕤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哦”了一声。
程俊便开始了长篇大论,说他这四年来,其实也到s大来过几次的,但是没有找到他,然后又说他留了s城工作,这次有不少同学在s城,高中同学在这里聚会不容易,所以这次他就出面办了这次聚会,让苏蕤一定要去。
苏蕤其实不大想去,他很喜欢有一个孤寂的环境,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让他觉得安全,去和老同学开同学聚会,总像是会有高中时候的一些不堪会被引出来,又抖落在他的面前,例如他只是养女的事。
他到如今,已经只想忘掉他是苏家养女这件事。
而他的大学同学,也都正好全都不知道他只是养女。
苏蕤记得程俊高中时候不是多话的性格,但他此时却唠叨得很,能说会道,各种理由都搬上来了,最后苏蕤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约了周六晚上,程俊说他到时候来接苏蕤,苏蕤本想说自己坐车过去,程俊说地方不是很好找,非要来接他,苏蕤便只得顺水推舟了。
周六傍晚,苏蕤洗过澡,换了最能穿出门的衣服,将一向扎成马尾的头发披了下来,还坐在桌子前面化了淡妆。
苏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里面的人不是自己,只是一个人偶,或者是自己被一张面具掩盖在了后面。
他在小时候,一直憧憬自己是一个男孩子,是男孩子,就不会被亲生父母扔掉了,他那时候执着地不愿意做女孩子们喜欢的事,不穿裙子,不留长发,不打扮收拾自己,不穿稍稍粉嫩的衣服……
但当发现自己真的算不得一个完好的女生时,他反而开始想要不断凸显自己的女性特制了。
他很怕大学的同学、师兄师姐们会认为他不男不女,会说他是男人婆。
这些人,能够在看到一个姿态扭捏的男人时就说对方雌性激素分泌过多小心jj发育得乳腺癌,说比较娘的男生雄性激素不敏感等玩笑话。
苏蕤知道他们是开玩笑,但他很介意自己成为被开玩笑的对象。
所以自从读大学,他反而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女人。
他留了长发,有的时候甚至会穿裙子,因为有时候的兼职需要,他也学会了化妆。
对着镜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妖。
程俊给他打电话来之前,他一直在对着几份肝癌分子靶向药物的论文发呆,看不进去论文,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室友余婕从外面进来,看到他的样子,不由一愣,说,“你今晚有约会吗,怎么打扮成这样。”
苏蕤平常其实是不注重打扮的,随意套一身衣服,就往实验室去,去了实验室身上穿上白大褂,里面穿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而上大五之后,他除了保持了两个周末的家教,已经不再做社会上的那些兼职,这种要打扮的时候便没有了。
余婕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苏蕤化妆了。
苏蕤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们高中同学聚会。”
余婕道,“你从没说过你高中同学,这次居然要去聚会?”
苏蕤淡淡道,“嗯。”
苏蕤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在换衣服的余婕又看了苏蕤一眼,苏蕤边接电话边站起了身,他今天有些过于漂亮了,让余婕忍不住要朝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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