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薛远的眼冷了下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
*
薛远散值回府后,弯月已经高挂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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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走到书房,派人让府里的门客过来见他。这会的时间该躺床上的都已经躺在了床上,但薛远叫人,他们不敢不来。
薛府的门客不多,但都有真才实学,他们有的是奔着薛将军的名头来的,来了之后却又自动滚到了薛远的门下,薛远这人狠,门客没几个不怕他,此时听着薛远在叫,麻溜地滚到了薛远的面前。
薛大公子在昏暗烛光的光下笑得犹如厉鬼回魂般阴森森,“你们去探听一番那个新科状元郎。”
门客小心道:“公子想知道新科状元郎的什么事?”
“所有不好的事,”薛远声音也沉,“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做过什么不好的事,老子通通要知道。”
门客应道:“是。”
薛远继续道:“还有,你们明日去找些能送礼的好东西。”
门客面面相觑,有人大着胆子问:“公子,您要送谁东西?”
薛远咧开嘴,“当然要给皇帝送礼。”
门客只当他是想讨圣上欢喜,“公子放心,我等明日必给您备上好礼。”
“若是送给圣上,那一定不能送些俗物,”另一人道,“最好捡些清贵或者稀奇的东西送,至少不会出错。”
“正是,”门客道,“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薛远摸着下巴,眯起了眼。
他的想法?
薛远右手指头一动,突然道:“送些皮肉软的,摸着舒服的。”
门客:“嗯?”
*
大内,顾元白正看着禁军在齐王府掘地三尺翻出来的所有可疑东西。
齐王背后还有一起搞事的人,但他们没想到顾元白能这么干脆利落做事这么绝,没用宛太妃的事情试探出顾元白的身体情况,反而让顾元白抓住了他们露出来的尾巴,这一抓就连泥拔了出来。
他们明确知道那日顾元白得了风寒,但还是不敢做什么,最后只让人传错了一条假消息进行试探,真是一群庸才、怂货。
既低估了顾元白,又高看了他们自己。
禁军连着在齐王府中翻找了几日,终于发现了一些掩藏极深的情报。
“圣上,”程将军道,“此信是臣统领的两队之中的一个禁兵发现的,藏在一块空心玉之间。这个兵心细胆大,当时拿着玉佩往地上摔时,都把臣给吓了一跳。”
程将军知晓圣上准备在禁军之中挑出一批英队伍时,就已经心痒痒地想推荐他看重的兵了,他麾下的这个士兵真的是有胆有谋,虽不识字不懂兵书,但天生就在这一块上敏锐无比,极有天赋!
蜀汉大将王平手不能书,生平所识不过十字,但也天生就是对军事对打仗极其敏锐,就算不读兵书也能屡屡大胜,程将军不敢拿麾下士兵同王平相比,但同样也不愿意埋没人才。
顾元白果然对人才比对密信还要感兴趣,他问道:“此人现在在何处?”
程将军嘿嘿笑了两声,同顾元白告罪一声,亲自出了殿门带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在后方这人一进来的时候,顾元白就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此人一身的腱子肉,个子极高,修长而有力的四肢规规矩矩的放着,既有冲劲又相当敛,给人一种儒将的感觉。
“卑职秦生见过圣上。”不卑不亢,声音亮堂。
顾元白问道:“你是如何发现这封密信的?”
秦生弯了弯腰,口齿清晰、思路分明的给顾元白讲了一番事情经过,顾元白在心中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退下吧。”
秦生沉默不语地退了下去,程将军有心想探听秦生在圣上心中的感觉,却不敢擅自询问,只得闭嘴。
顾元白恶劣极了,看出了程将军脸上的着急,却假装没看见。玉佩中的密信被一旁的太监检查过无害之后,才放到了顾元白的手里。
只是顾元白打开一看时,上方却没有一个字。
程将军皱眉沉声道:“这怎么可能!”
顾元白正面反面检查了一遍,又确定了没有刮痕和夹层,他沉吟一会,突然道:“拿水来。”
宫侍端了水来,顾元白将密信浸泡在水中,水中的信件逐渐显出了字迹。
程将军失声:“——这?!”
明矾水写字,干了之后就没有字迹。顾元白记得不错的话,宋朝那会就开始使用明矾了,大恒朝的年岁正好接上,明矾不稀奇,稀奇的是和齐王通信的人既然懂得这样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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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不会看不清时事,齐王蠢笨如猪,他为何要去帮齐王?
大家都是成年人,官场上讲究的是既得利益,顾元白拿着信从水中抽出手,淡定地接过巾帕将手上的水珠擦去,问田福生道:“齐王幺子的母亲是谁?”
田福生想了一番,道:“似乎是御史中丞的女儿。”
大恒朝的御史台便是中央监察机构,自上而下的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员是否有做出不符合国家法律、以及是否遵守职责的事情来,同时也监察着大理寺和刑部1。
御史中丞就是御史台的老二,上头就是御史大夫,如今的御史大夫已经快要到了致仕的年纪,顾元白正在考察谁是下一任的接任者。
按理来说,中丞该上位了。
顾元白拿着绢布,将密信展平,上方的字迹细小,全都是在劝齐王切莫冲动的话。
“瞧瞧,”顾元白道,“齐王怎么也听不进去劝。”
密信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让齐王阅完即毁此书,但齐王应当是不相信还有别人知道让这“无字书”显字的办法,所以直接得意洋洋、大大方方的展示了起来。
皇家大多人的资质,其实都如齐王一般资质平庸,还各个都沉溺在了繁华富贵之中。
但还有一些人很听话、很懂事,在见识到顾元白出兵围了齐王府后,他们乖顺得像头拔了皮毛的羊。
但即便是如此的乖顺,顾元白也决定以后要实行降爵承袭的制度。
所封可以世袭的爵位,隔一代就降一爵,这样一来,如果后代没有出息,那么一个家族很快就会销声匿迹。
桌上的密信逐渐干了,字迹重新消失,程将军道:“圣上,现在该当如何?”
顾元白笑笑:“剩下的事,程将军就不用担忧了,朕自有打算。接下来朕还有一事拜托于你,同枢密院一起,在禁军之中给朕挑出两千名兵。”
程将军面色一肃,“是!”
政事商讨完了之后,田福生伺候着圣上更衣梳洗,自从上次擅自将褚卫绑到圣上龙床被罚之后,他就不敢过多揣测圣意。即使不明白为何圣上要就此停手,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伺候好了圣上,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自从前些时日吐了那一口血、得了那一次风寒之后,顾元白这些日子倒没出现什么生病的症状。春日渐深,应当和暖回来了的天气也有关。
“圣上,”田福生的小徒弟伏在一旁给顾元白按摩着辛劳一日批阅奏折的手臂,“这力度如何?”
顾元白闭目,微微点点头。
在圣上身边伺候的人,早就练就了瞧人眼色的能力,小徒弟看见圣上容颜舒展,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便讨巧的说了一些趣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新科状元郎的身上。
“新科状元郎还未有婚配,殿试放榜那日,状元郎差点被人榜下捉婿给捉走了,”小太监道,“听说那日各家的家仆见着了状元郎就扑了上去,最后他们自个儿反而打起来了。”
顾元白唇角一扬,心想这些人就不用想了,褚卫可是薛远未来的兄弟。
过了一会儿,圣上有了倦意,田福生带着人灭了烛光,悄然褪下。
*
第二日,薛远揣着厚礼上了值,厚礼被揣在怀里,今早被薛远逗得怕了,一动不动的装死。
这一身的侍卫服崭新笔直,干干净净。既没有被拖行的裂口和灰尘,也没有马粪脏污。然而一到皇宫,侍卫长就对他说:“圣上让你去照顾那匹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被拖进了马厩里,可是它太烈,喂食和洗马的宫侍根本不敢靠近它,今早报上来的时候,顾元白直接就吩咐到了将马驯服的薛远身上。
薛远:“……”
真是用完就扔。
薛远懒散地转过身跟着宫侍往马厩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停,侧身问道:“那马叫什么?”
侍卫长一愣,“圣上还没有为它命名。”
薛远唇角一挑,嗤笑地转过头,“那我就给它起一个小名了,贱名好养活,就叫做小没良心的得了。”
侍卫长没听清这句话,他将此时记了下来,待到圣上下了朝用完了早膳之后,他才提起这件事:“圣上,您还未给那匹汗血宝马起名。”
顾元白想了想,庸俗地道:“叫它红云吧。”
“好名字,”田福生吹着虹屁道,“雅中带俗,俗中带雅,大雅大俗之间又将汗血宝马的毛色和速度都给言简意赅地点了出来,圣上英明。”
顾元白揉揉眉心,“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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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今日要去政事堂、枢密院一观,再转去翰林院看一看,特别是那位拥有西夏血统的榜眼郎,有能力让西夏对着大恒发动战争并且连下五六座城池的人才,顾元白不能不将其放在心上。
可是等用完早膳之后,顾元白还没起身,就听着有人前来通报,说是齐王开始绝食了。
顾元白眉头一皱:“何时开始绝食的?”
通报的人尴尬低头:“回禀圣上,是今早齐王没用膳,一直在狱中喊着要绝食。”
“那就让他绝,”顾元白冷笑,脑子闷闷的疼,“从今日起,三日不给齐王送饭,他不是不想吃?不想吃就别浪朕的饭菜。”
胆子大了,觉得自己受过的罪多了,就够赎罪了,就够让顾元白发泄怒火的了?
顾元白悟了。
神折磨,还是比不过肉体上的折磨来的有用的。
第28章
在前往两府的路上,顾元白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皇帝在宫中的代步工具既有马车也有人力步辇,顾元白乘坐的是马车。政事堂和枢密院各有办事处,圣上时不时都会亲自视察一番,因此此番圣上亲临,诸位大臣也没有慌乱,顾元白让他们继续忙着自己的事物,只有枢密使陪同在圣上身旁。
顾元白走的慢,枢密使一边同圣上汇报着近日来的事情,一边让人泡上了好茶。
“不必麻烦了,”顾元白道,“赵卿,朕打算从禁军之内建一支东翎卫。”
枢密院虽管的是军机大事,但如今大事的执行命令都掌握在皇帝一人的手中。圣上说要建一支东翎卫,实在没有必要同枢密院说。
枢密使不解求问:“圣上的意思是?”
“朕吩咐了程将军,”顾元白笑了笑,“禁军南、北两部,统共二十余万人,朕要从中挑选出两千人,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更何况朕要的也不是简单的人,枢密院主管军事机密事务、边地防务、并兼禁军,尔等要协助程将军办完此事。”
枢密使躬身行礼:“臣遵旨。”
说完了此时,枢密使又同顾元白说了一番兵防、边备、戎马之事。大恒朝马源匮乏,骑兵少,通骑术又耍得一手好刀好枪的更少,而且重骑兵必不可少,重骑兵可是开路的一把尖刀。
顾元白闻言,却勾唇一笑,高深莫测道:“赵卿,马匹的事,朕觉得快能解决了。”
顾元白说完,含笑看着枢密使抓耳挠腮的样子。
等欣赏了一番赵大人的急态之后,圣上才悠悠从枢密院离开。枢密使看着圣上的背影,哭笑不得地同周围人道:“圣上心中早就有了章程,却怎么也不肯告知于我等,真是让老夫心里跟猫挠似的难受。”
周围人笑道:“圣上胸有丘壑。”
可不是,圣上不论是养兵还是训兵,均有打天下的趋势……步兵,骑兵,枢密院比先帝在时越来越忙,但这种忙碌,却恰恰给人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感。
枢密使心道,若是大恒吞并了西夏、蒙古,征服了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之后……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而顾元白,已经来到了政事堂。
政事堂中的事务繁多而匆忙,这些大臣下值了之后有时还要带上公务回家中处理,但各个都十分满足,忙得充实而高兴。
整个大恒各个机构之内,只有政事堂和枢密院的臣子们享受的待遇最高,细节之处可见章程,他们所食用的饭菜顿顿丰盛,还有新鲜当季的瓜果蔬菜,当季有当季的特色,偶然还有圣上赏下来的茶点。光在这一个食堂上,就让其他人嫉妒的质壁分离。
朝廷中的人都知道,政事堂和枢密院是圣上所倚重或是看好的臣子才能进入的地方,只要能进这两处,以后必定飞黄腾达,如同以前的宰辅大人,都是圣上看重的大恒肱股之臣。
翰林院中贡输的人才、六部中的人才,都想削尖了脑袋的往这两府挤。
顾元白在政事堂视察了一番之后,还是觉得人有些少。政务太繁忙,这些人处理不过来。政事堂的这些臣子们都弓伏在自己的桌上埋头处理着政务,这些都是给顾元白处理政务的人才,顾元白自然爱惜他们,这一看,都怕他们一天到晚头趴在桌上会得颈椎。
光从他进来到现在,除了给他行礼时抬过那一下头,剩下的时间就没从公务里抬下脑袋。
顾元白忧心地想,这样下去,不是脊椎坏了就是眼睛坏了,这怎么能行?
“政事堂还缺多少人?”顾元白问。
参知政事苦笑道:“回禀圣上,自然是越多越好。”
顾元白轻轻颔首,“新科进士中有才能的不少,翰林院中想往政事堂来的人更多,还有六部的人才。稍后你与各位大臣商量出一个章程,再交由朕看。”
参知政事喜笑颜开,“人才都先紧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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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白笑道:“那也得看各位大人愿不愿意给你放人。”
临走前,顾元白又说了一遍政事堂的休息问题,该什么时候工作就什么时候工作,吃饭只吃饭,睡觉只睡觉。养足了神才能更好的处理事务,午休必不可少,即便是趴在桌上休憩两刻钟,也比这样的好。
“各位都是我朝肱股之臣,”顾元白道,“身体要比政务更为重要。”
听到这一番话的人感动的恨不得寝食不用也要为圣上效劳,他们神气头足得吓人。顾元白瞧着自己的一番劝解反而让这些人变得跟打了鸡血一样,不由失笑,无奈地摇头离开了政事堂。
实在不行,太医院的定时身体检查也可以开始了。他们不愿意动起来,顾元白大不了再办一个大恒朝官员运动会。
政事堂门前有一片池塘,塘中绿萍遍布了半个池子,水色乌黑,如今这个月份,荷叶还未曾长出来。
顾元白揉了揉眉心,偏头道:“马车呢?”
问过之后,就有人将马车牵了过来,侍卫长扶着圣上上了马车,田福生在外头候着,将车帘车门一放,烈日也照不到圣上了。
顾元白脱了裤子上了药,摸着手心处滑嫩嫩的皮肤,又叹了一口气。等他整理好行装的时候,恰好已经到了翰林院的门前。
翰林院中,褚卫正在同孔奕林下着棋。
这两人一人是新科状元,一个是新科榜眼。此时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有许多,既有刚进翰林院的庶吉士,也有年纪大的正在端着茶慢慢品的官员。
下棋的两个人全神贯注,常玉言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神态严肃地看着棋面。
顾元白站在一旁观棋时,一旁站着的几个年轻学士随意朝他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倏地顿住,然后连忙移开视线,再也不敢去看。
这位公子是哪里来的人?怎么比他们翰林院中的褚大人还要好看。
里头围着的人还在看棋,外头围着的人已经神思不属了。顾元白一身贵气,一举一动之间不凡,即便他此时气息平和,但却没人敢有胆子去瞧。
能随意进出翰林院的,能有几个普通人?
侍卫一部分守在门前,一部分跟在圣上之后。侍卫长怕这些人冲撞圣上,不着痕迹地护在一旁,顾元白察觉到了,不由侧过头对着这忠心耿耿的侍卫长微微一笑以作赞赏。
侍卫长英武不凡的脸上“腾”的一下烧红了,身子站得更是笔直,不敢有丝毫懈怠。
外头安安静静,正端着茶水往这边走来的汤勉一眼就见到了圣上。他双目瞪大,手中的杯子陡然落地,发出一声响亮的脆响。
“圣上?!”
一声叫声让整个翰林院都喧哗了起来,坐着下棋的褚卫和孔奕林抬头就瞧见了笑意盈盈的圣上,连忙扔下棋子,同诸位同僚一同朝着圣上行了礼。
孔奕林头埋得低,行礼也是恭恭敬敬。待听到圣上温声道:“都起来吧。”才随着众人起身。
但他虽低着头,但个头却很显眼。顾元白扫视了一遍众人,往棋盘处走去,落座在孔奕林的位置上,笑道:“棋下的不错。”
褚卫道:“雕虫小技而已。”
“雕虫小技?”顾元白失笑,“行了,朕的状元郎和榜眼郎一同下的棋又怎么会是雕虫小技?”
褚卫一愣。
顾元白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坐下吧,朕同状元郎也下一回棋。”
褚卫应言坐下,顾元白朝着周围看了一圈,道:“除榜眼郎之后,其余都散了吧。”
众人拱手应了声“是”,连忙从此处散开。等没人了,孔奕林才低声道:“圣上有何吩咐?”
顾元白挑眉,悠悠道:“这棋已下了半局,剩下半局由朕来走,但也不少了榜眼郎做个军师。”
田福生给孔奕林搬过来了个椅子,孔奕林又是拜谢,才坐在了皇帝的身侧。
都说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在桌上这半局棋中,反倒是看起来沉稳的孔奕林下的路数剑走偏锋,好几处危机与机遇并重,这样的棋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他长相老实性格沉默,但由这棋就能知道,孔奕林绝对不是一个和长相一样低调的性格,他充满锋机而且有胆,做事甚至有几分“赌”的成分。
这并非说他不稳重,恰恰相反,孔奕林清醒理智极了,他就是在稳重的进行一步步的豪赌。
与孔奕林相比,褚卫的棋风也是变化多端,所有的路表面上似乎都被堵住,但一把尖刀已经露出了锋芒。顾元白见到这样针锋相对的棋面就忍不住手痒,如今执着黑子,干脆利落地落下一子。
褚卫紧执白子跟随。
顾元白下棋的时候不会犹豫,他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次次落下棋子时都快速而狠。这让他看上去很是胸有成竹、自信非常,而这样干净利落的下棋方式,多半会逼着对手自乱阵脚。
褚卫唇角抿得越来越直,下棋时犹豫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正当他捉摸不定的时候,一旁的孔奕林突然道:“在这。”
他伸手指向了棋面上顾元白所执黑子中的一处缺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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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褚卫慎重地同孔奕林道:“多谢。”
他指尖捏着圆润的白棋,轻巧放在了那处缺角上。
棋子一落,顾元白陡然笑了开来,过了一会儿,孔奕林唇角微扬,也没忍住露出些许笑意。
“褚卿,榜眼郎可是朕的军师,”圣上葱白的指尖执起了一颗黑子,笑吟吟道,“这就叫自投罗网,羊入虎口了。”
话音刚落,圣上手中的棋已经落下,原本平分秋色的局势瞬间投向了顾元白,接着不必下了,输赢已经定了下来。
“……原来刚刚那一处是圣上故意给臣留出来的位置,”褚卫了然,叹了口气道,“圣上所言极是,孔编修乃是圣上的军师,我竟轻而易举信了。”
孔奕林道:“是圣上棋艺了得。”
顾元白闻言,抬头一看,却正好瞧清了孔奕林的这双眼睛的颜色。混合了西夏的血统,孔奕林的眼睛瞧着就不是大恒朝国人,但瞳孔颜色却还好,浅淡如褐,虽然与常人相比是淡了些,但至少不会引起别人诧异。
旁的不说,顾元白单从棋面上看,就看出孔奕林这性子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战场都不合适,他太过剑走偏锋,这不可行。
但孔奕林的实才却不能放着不用……顾元白忽的想起来了监察处。
相比起褚卫来,孔奕林真的是太适合监察处不过了,而监察处,本来就是在刀锋上行走的暗中监督机构。
只是孔奕林的忠诚度,和对大恒朝的态度,这些还有待商榷。
顾元白放下棋子起身,褚卫和孔奕林候在他身后,等将圣上送出去了之后,两人还站在不远处看着圣上的背影。
圣上上了马车,车帘快要落下,孔奕林忽而动了起来。他撩起袍脚,大步朝着圣上的马车跑去,侍卫伸出刀剑将他拦在不远处,孔奕林大声道:“圣上!臣有事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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