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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市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缘何故
柜台前的喊声把她叫回了神:“张姐,帮我登记啊!”
张素一个激灵:“……啊?”
说话的不是排队买煎包票的,而是找章母做健美裤的一个老主顾。章母现在不太管得到店里的事,在阁楼时常做衣服,也接一些其他的单子。
姑娘撅着嘴:“我要订大衣,要羊毛的,要像你们做给社区里小铃铛一样的款式,大红色。”
张素笔下一顿:“羊毛大衣太贵了,这都过了年,也穿不到几天,你买那干啥?”
姑娘从兜里掏掏,掏出八张四人头放收银台上推给张素:“我带钱来了的,我爸今年都买二哥大了,凭什么不给我买衣服,我的衣服能有他摩托罗拉贵吗!”
张素无奈地看着她笑笑,这几年发家的人不少,许多孩子被惯地大手大脚的,一件羊毛大衣八百块,到现在都已经登记了五六件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晚就把自己想合伙开服装厂的打算告诉章母,错过这股东风,日后再想分杯羹可就难了。
章泽躺床上打了个滚,把手上捏着的报纸团成一团丢到地上,昏沉地盯着天花板。
他现在也有点心慌,毕竟是记忆,重活一世,哪怕再知道这只股票要大涨,五万块钱投进去,他也难免会提心吊胆。他都能重活一遍了,这辈子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呢?
杜行止进房间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报纸团滑地四脚朝天。
勉强站稳身子,仰头看到床上章泽裹着被子睡地脸颊红扑扑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弯腰拾起垃圾丢到垃圾篓里,再将又一次变乱的桌子收拾干净,下楼弄了拖把拖好地,看了看时间,脱了鞋子也爬到床上。
小动静弄醒了章泽,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抵在杜行止肩膀上:“……走开……”
杜行止感到挫败,可今天去陆路那累得够呛,困得不行,也无意计较太多,就着章泽的力道滚到床内,一闭眼就着。胳膊甚至还搁在章泽的肚皮上没有拿开。
章泽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挣扎着,老想给杜行止一巴掌,可杜行止居然就这样趴在棉被上呼呼睡了过去。章泽大眼瞪着天花板憋了半天的气,终于咬咬牙,将他推开,再朝他肚子上搁了个棉被角,负气背过身去。
杜行止嘴角微翘,换了个舒坦的姿势,脚下在被窝里探来探去,探到章泽热乎乎的腿,勾住了就不肯撒开。
“挪开!”章泽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
杜行止晃晃身子,脚越缠越紧。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哪门子邪,看到章泽就高兴,把他弄生气了就更高兴,有时候还会幻想他嚎啕大哭时候的模样,心里激动地不得了。章泽对他很冷淡很抗拒的时候,他其实偶尔也会感到无所适从,放在平常,杜行止肯定不能那么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可章泽偏就超出他预计了。杜行止真的特别特别想要跟他打好关系,不是为了张素的絮叨,纯粹为了他自己。他就特别想看到章泽毫无防备对自己露出笑脸的模样。
张素对他说章泽从这以后就是他弟弟了,杜行止恍惚觉得自己明白到什么。他从小就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没个兄弟作伴,朋友们白天虽然能一起玩耍,但到了晚上还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大概是很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全心呵护的弟弟的吧?要不是这样,对相识不久的章泽如此有好感,又能作何解释呢?
弟弟……
一想到这个词儿,杜行止半梦半醒间心都热了起来,脚趾头勾到章泽热乎乎的腿肚子,他打了个哆嗦,胳膊也伸了过去,被章泽毫不留情地掐住手背甩了回来。
…………
章母初听张素的计划,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胆子不小,可张素竟然比她还要疯狂,开服装厂?这绝对需要一笔天文数字!
张素点点头:“对,就在本地看看有没有厂房,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把厂子办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章母胆战心惊,“我说你是不是被感情上的事儿搞糊涂了?厂子说开就开?你知道那得多少钱啊!”
“那个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张素见她这样着急,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以为我那么多年和行止他爸在一块,就真的每天打打麻将?我以前也是学金融的,大学在康奈尔毕业,虽然没有考mba,可这里面道道也都知道些。咱们中国现在发展的可快了,你想想十年前一件衣服什么价,再看看现在百货市场里的,有些涨了十倍都不止!随便挂个什么洋名儿,玛丽牌、杜诗康奈,弗莱雪……就杜诗康奈里的一件衬衫,我看料子也就那样,卖个五六十块钱,居然还有人去抢!”
“咱们这还好,北京上海广州那些地方,我的天,多少人都涌到那地方去买东西!供不应求,你知道不?”
章母听的云里雾里,依稀抓住了什么:“是,我也发现了……你说这……我记着五年之前,包子才两毛一个,肉还满满的呢。”
她转念一想:“不对,你开就开好了,我买静冈村的房子把钱都花光了,你跟我说也没用啊。”
张素淡淡地摇了摇头,笑容沉稳:“不是让你出资,是让你出力。”
“出力?”
“姐,你的手艺是我这些年见过数一数二的,尤其是还敢创新,这很难得。之前你卖健美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别人不敢用的面料不敢裁的花色,你统统都敢试,而且几乎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服装这个行业,要的就是新潮和漂亮。我打算让你入技术股,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俩就合伙,把这个厂子给办起来!”
章母吓得连连摆手:“开玩笑开玩笑,我那点衣服还用得着拿股份……你要你就拿去卖好了,反正我教裁缝裁几遍,人家也都会做。股份我绝对不能要!”
张素按住她摇晃的手:“姐,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个股份给你,你以后就是我们厂子的王牌,你设计的衣服只有我们厂子第一手出,所有的资料只有我们厂子能全部知道。包括用什么料、边角冾什么皱、衣服尺码和尺码腰围和腰围的不同,只有我们厂子才是独一无二的,别人仿不出那个味道。股份给了你,就是那个意思。你的衣服,除了我们厂子,不能再销到其他渠道里去。”
章母听懂了,犹豫了一下:“就是买断?”
“不是买断,但也差不多了,”张素笑笑,安慰她道:“但我们一起办的厂子,做得好也是咱俩一起赚钱。等到日后发展大了,要是开公司,咱俩就一人一半的股份,平起平坐。你看这样行不行?”





重生之小市民 第17节
章母脸上渐渐涌出血色,她低下头,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两人一拍即合,张素立马找人开始留意工厂。淮兴市的西郊和北郊常年都有新厂开办旧厂倒闭,场地不难找,关键是机器和人工。
证件几乎就不是个事儿,但为了办好这个工厂,张素还是特地去了北京一趟,找娘家的兄弟姐妹帮衬着打开一下市场。如今全国上下做服装业的正是旭日东升,市郊的村子多,不缺人工,凭借张素的手段,这个工厂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给摆弄了出来。
她打算做自主经营的品牌,首推就打算先销售章母如今卖的很好的改良新款健美裤,主要销售在淮兴市周边范围的二线城市。北京已经不流行这个了,年轻姑娘都托人从香港和广州带露脐装和水钻牛仔裤,风格比起淮兴市这种二线城市前卫了很大一步。回来给章母看过露脐装和水钻牛仔裤样品后,章母当机立断——推!
她会画图,只是没有专业设计学校的人画出来的那么标准好看。一个裁缝,没法把自己灵光一闪想出的款式记录下来,万一裁衣到一半记忆模糊了,那可就太过可惜。工厂里招募来的职工们都是老手,简单的健美裤裁剪缝纫自然不在话下,在二线城市销售的皮革健美裤很快就出了货,进淮兴市的百货商场里包下个靠进大门的柜台试试手,静待市场回响。
反响如何?
开业当天,张素和章母提着的心就被柜台前蜂拥而至的客流压地密密实实,彻底放下来了。
女人在消费观上特别傻的,章泽一直以来都这样觉得。买个牛皮包,买个牛皮鞋,一个牛头的皮都用不到,竟然就要出两头牛的钱,中间的皮和肉也不知道被谁给黑了。
然而想不到冲动消费的观念现在就已经初露端倪。听说自家第一个柜台头天开业补了两次货,章泽想了想,决定再和他妈说说自己记得的好看的包和鞋子,如果服装的生意能做大,那绝对比卖煎包来钱快多了。
一想到母亲也要拥有自己的事业,章泽心中就开阔的不得了。他还记得自己一家上辈子的那些悲难,母亲当时被疾病拖垮了身体,父亲的身子骨也好不到哪去,姐姐嫁了个混蛋每天以泪洗面,自己省吃俭用送回去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而这辈子,一切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除了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已经很少下意识地回忆从前的事情。除了……
他将视线投在坐在窗边正在奋笔疾书的杜行止,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生活好了,可有一些人,却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
杜行止自己也有事业,虽然不大,但偶尔也许坐镇。目前面临高考这个人生转折点,他跟合伙人陆路都尽量将时间放在了学习上,公司里的事务交给了可以信任的人手。
公司是做外贸出口的,主销茶叶,管理的是陆路的小舅,生意一直很稳,也算是杜行止和陆路的练手之作。
但杜行止很清楚,自己不会停留在公司目前的规模上裹足不前。
他慢慢盘算:母亲已经打算离婚,他跟父亲没有感情,必然不可能留在杜家。就他爸这种扭曲的自尊心,一旦离婚,两家人估计还得结仇。那么他以前打算好的在淮兴发展的计划最好暂时切断。毕竟淮兴天高皇帝远,多得是官员只手遮天,如果他爸做的绝,他恐怕还得受人牵制。既然淮兴的人脉没有过多的优势,发展事业换到其他的城市也未必不好。只是他还拿不定该去哪个地方罢了。
北京?上海?广州?
一定要另觅出路。
、第三十三章
寒假只有短短的一个月,过去的很快,原本店内渐渐流失的学生客户群一下又猛增了起来。
章母赚钱后给章泽姐弟和杜行止各买了一辆自行车,带变速,据说价格很贵。章泽对这些一向没有研究,但母亲忽然那么慷慨肯定是有值得高兴的事儿,这很好,对家里和对她自己,都很好。
与她相反的是仍住在筒子楼的章父。姐弟俩现在大概每周抽一天时间去见他,收拾收拾卫生弄顿好吃的什么的。然后他们发现,章父的日子过的越来越窘迫了。
他不修边幅,衣服鞋袜常常堆积很多却不清洗,冬天他更不愿意下冷水,常常放了几天的脏衣服想想又拿来穿。做包子难免会有油污,他不清洗,衣服越来越脏,摊位的生意也很受影响。不说别人,就是章泽在看到他一缕一缕的油头和耳后厚厚的污垢也感到相当不卫生,指甲又黑乎乎的,往摊位上一坐,能来花钱的都是对卫生没下限的顾客。
饶是如此,他仍旧不好意思去换个价格便宜些的房子,一边节约去公共澡堂那一块钱,一边放着一百块钱的房子不住硬赖在三百的房子里,章泽本想替他去找一个便宜些的地方搬家算了,可章悌拦住了他。
“他都当爹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啊?妈就是太惯着他,到现在都还不肯长大。你要是跟妈一样对他百依百顺,没多久他肯定又觉得你能依赖,你让他以后的日子怎么办?”章悌以前还以为男人就是自家父亲这个模样的,来到淮兴后她见的人多了,恍然才惊觉其他同学家里的父亲那才叫一个顶天立地。男人不说多么会赚钱,基本的社交总该懂得吧?再不济责任感重一些,没能耐就有个吃软饭的自觉,在家里的各种事情上多做点让步也好,像她爹这样没能耐又以为自己有能耐还不稀得去学别人能耐的男人才是父亲里的少数。
章泽到没有这么深刻的认知,不过看着屋子角落里放的空酒瓶,眉头皱了许久,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留下一张写了房源信息的稿纸离开了。
出房门前,章悌瞥了父亲一眼,章父眉宇间新增了一道竖纹,法令纹也比以前更深重,这段日子他过的很辛苦很不快乐。但章悌发现到这一次回来章父的话明显比以前多了点。再接再厉吧,章悌眼中的温度逐渐褪去,她想起那时章父护在奶奶身前巍然如山的身影,终究冷笑起来。对这个父亲,她从那时起就没有半点留恋了。
他俩回去的路上路过证券公司,周末大盘不开,姐弟俩在门口驻足片刻,一边慢慢朝家走一边讨论。
基鸣股到今天为止几乎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偶尔会涨一丁点,但很快又跌落回去,一开始章悌对此心焦难耐,可慢慢的,她也看开了。总归钱在里面,升或者不升,也没办法再挽回了,既然如此她不如借这个机会学一学实际操盘的技术。她性格和章母像,风风火火说干就干,寒假时就找到了一个专职炒股的老股民,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姐长姐短的,学来了不少东西。那姑娘也放心她折腾,还给她五千块钱让她帮忙操盘,章悌替她赚了多少,这姑娘就和章悌对半掰开分。
章悌赚了不少钱,但很快又换成一本一本厚厚的书籍堆在家里,她一本一本地看,好像真的要把自己的终身事业托付给金融圈子似的。每次只要谈起晦涩的证券知识,就眉飞色舞一脸高兴的模样。上辈子的她因为家境原因,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上学,终日为柴米油盐奔波,守着千疮百孔的家庭苦苦挽留。而这辈子她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章泽很为她高兴。
苦寒渐去,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步入正轨。
章泽穿着章母服装厂新出的春装,条纹的深v领黑t恤、线条简洁的收边牛仔裤、外搭一件轻薄的收腰休闲服,脚蹬着靴筒及小腿的作战皮靴,款式都比较中性,配上他稍显瘦削的身材和白地发光的皮肤,简直耀眼地像一盏白炽灯,无时无刻不在引人注目。这样既省下了冤枉钱又免费给服装品牌打了广告,章泽很乐意搀和一脚。那些总是递过来的目光,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
桌面上一声脆响,章泽抬起头来,正看到陈聪低头俯视下来的目光。
见他神情颇为咄咄逼人,章泽愣了一秒:“怎么了?”
开春他剃了个毛茸茸的短圆寸,额前弧度鲜明优美的美人尖毫无遮掩,发尖的方向指向他眉间那粒鲜红的肉痣,点在全无瑕疵的皮肤上,黑白红三色嚣张地铺满天地间。陈聪一阵恍惚,还在嘴边的责难瞬间消失无踪,他眼色向下直直望入章泽不设防的衣领里,两粒粉嫩嫩的乳头若隐若现……
他倏一下直起腰,脸色木然转向窗外,沉默了几秒钟后,咳嗽了一声:“我,我听说你找高三那个陆路一起合伙买股票?有没有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章泽皱起眉,陆路这大嘴巴不会满天下乱说吧?
“真的!?”陈聪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那买基鸣也是真的了?你是不是疯了啊!?”
章泽被他吼地一个激灵,左右看看慌忙拽住他的衣袖:“小点声!你想干嘛啊,我不就买个股票吗?”
“你知道那都跌了多少了,你还买……”陈聪绕过桌子坐到章泽身边,恨不得撬开章泽的脑袋看看里头的脑髓还在不在,“老大,我和老龚他们几个赔了快六万进去,现在套里头出都出不来,跑都来不及的火坑你还朝里跳,钱多烧得慌?”
章泽对他笑了笑:“你别担心那么多……反正你信我就对了,手上要是有余钱你尽量往里头丢,现在多少钱一股了?”
陈聪白他:“前段时间跌到两块,我反正不想再去看了。也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只股死定了,还想活简直不可能。我说你……”从哪儿学来的狗屁倒灶手艺?
他话未说完,外头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来人跑的飞快,没片刻就冲进教室里,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话里才提到的龚拾栎。要说龚拾栎这小子也够倒霉,合伙买的基鸣股他占大头,买进来的时候接近六块,最后跌地一塌糊涂。龚拾栎他家家教严,这点钱还是借来投入的,大跌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唉声叹气抱怨运气太差,好在前段时间终于平和下来。亏了就亏了,再气也没什么用。
他性格比陈聪稳,此刻却捏着一张彩纸满脸惊慌,看到章泽和陈聪,他表情猛地一缓,站在原地弓着腰露出个看见上帝的表情:“……操,涨了!涨了!”
“什么涨了?”陈聪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就那基鸣!基鸣!”龚拾栎原地转了个圈,又是手舞足蹈又是表情帝,“我他妈都准备认栽了,好几天没去打听,今天一看,你知道涨到多少?六块!六块!不亏本了!”
这下别说是陈聪,就连章泽也坐不住了。他抬头看了眼墙角的挂历,四月十五日,他最后一次看股报大概是四月初,不到十五天的时间,大盘竟然就出现了转机,他的记忆果然没错!
陈聪张大嘴吸着凉气,看了看兔子似的龚拾栎又回头看看章泽,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咽下嘴边的愕然,缓缓在心中骂上一句:“真是邪了门了……”
章泽他不光长得像观音,运气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啊……他才骂过丫钱多烧得慌,这会儿钱就真烧得慌了。
陆路听说了这个消息,放下填写的补习卷就朝高一奔来。杜行止那次找过他之后,臊地他从那以后不敢主动和章泽见面,这段时间他又是愧疚又是羞惭,哪怕心痒难耐也只敢在远处观望。股票涨了的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一根救命稻草,这会他心里只留下要见章泽一面的念头,其他啥都没了。
杜行止原本在专心看书,听到股票的消息后就有点心不在焉,等到陆路冲出了教室门后,仅有的丁点好心情也消失不见了。他想了想,还是搁下笔跟在了后面。
章泽的激动很快过去,股票忽如其来的暴涨对别人来说是死里逃生,但对他来说,只是历史的必然性而已,对此他早有准备。
直到年底为止,这只股票都会一直保持这样喜人的涨幅,97年开年,在市场内其他的股票都不乐观的情况下,它仍旧保持凛然的风姿。要不是如此,章泽觉得一贯对投资谨慎小心的杜行止也不会孤注一掷地投入那么多钱,然而等所有人都放下疑虑对它满怀信任的时候,这只股票却又忽然变脸,给了所有盟友一个大大的回马枪。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跌的,章泽并不能明确回忆起来,所以他决定在明年一月份一定要抛掉手上的所有股,宁肯少赚一些也别血本无归。赚来的钱到底要做什么他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决定,不过总共五万块钱本金,他顶了天不过能拿到几十万左右的收益,放在北京上海这些地方差不多一套房子的价格,想要做更多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陈聪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咬牙切齿地妒忌:“你小子不会真是观音微服下凡吧?运气也好地出奇了。”
章泽拍他的手,没拍开,索性随他去:“我有内部消息,要不我傻啊,买这么个股票。”
“内部消息?”几个人脑袋都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哪里来的?那么可靠。”
“告诉你们人家还要混吗?”章泽白了说话的小胖子赖一通一眼,得到他憨憨的笑容,其他人也识趣不多问,转开话题,“再透露一些呗,有钱一起赚嘛。”
陈聪也说:“我们肯定守口如瓶。”
章泽拿了会乔,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反正长不了,现在多投点吧,元旦前给抛掉,说是明年市场整体都不太好。”
眼巴巴的大伙终于心满意足,赖一通扑上来抱着章泽狠狠亲了一口,挂在他脖子上,软软的身体还带着奶香:“兄弟!等你赖哥我发达的那天,保准忘不了你!”
赖一通软软胖胖的,章泽叔叔看地食指大动,抱住捏捏无线条的腰,幻想着以后要把儿子也养成这样可爱,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
他衣服领口大,被赖一通这样一拉扯,半边的胸口都露出来了。赖一通蹭了蹭,抽抽鼻子:“你身上真香啊,是什么味道?好像不是香水。”他正嗅地起劲,脑袋还想朝章泽脖子那里埋,没料到后颈和四肢忽然好似都被鹰爪捏住,朝后一拉,他这么个体重快二百斤的相扑竟然生生凌空被提了起来。赖一通嗷嗷叫着拼命挣扎,回头一看,陈聪龚拾栎正和一个不认识的高个学生面目狰狞地对他施暴。他险些吓尿,连连呼救:“小泽子!快救救你胖哥啊!”
章泽压根没把被吃豆腐当一回事,他的生活太单纯了,虽然活得比人家长,可未必有陆路这些小年轻们见识的多。兄弟之间勾肩搭背亲亲抱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这个生气除非是洁癖,否则也太矫情了一点。但他也没出头,还以为三个人对赖一通实施的打击报复只是玩闹,坐那看了一会,笑地见牙不见眼的,歪了半边的领口也忘了去整理。
股票涨了他心情好,笑眯眯地问陆路:“原来你们都认识啊,世界真是太小了。”
陆路和小胖子不认识,但他和陈聪认识,闻言也不反驳,放下小胖子后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整整衣袖来朝章泽献殷勤:“我听说股票涨了?恭喜啊,这回得赚不少。”
要说诧异那是绝对有的,章泽买这只股票的时候他跟看猴戏似的准备等笑话,还觉得章泽这样的土老帽肯定是以为买股票都能赚钱,想也不想就投资了。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子,拿着财神爷当狒狒,还觉得全世界都和自己似的倒霉。
章泽笑意淡了一些:“承你吉言。”
陆路心中急的抓耳挠腮,章泽刚刚被那个胖子亲亲摸摸抱抱蹭蹭都不发脾气,怎么到自己这儿就连个笑脸也没有?难道杜行止把自己借钱给他的本意说漏嘴了?听说杜哥他妈现在和小观音他妈结拜了,两个人亲如一家,卧槽,简直太羡慕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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