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你不可以这么说话的?”付芹嗲着嗓音道。
“我呸。”刘天生用力吐出一口血水。血水的三分之一喷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其余的掉落下来落在自己的脸上。
“你妈的,”中年男人连忙用手掌抹去脸上的血水,脚下便加大力气,“你简直就是找死!”
第191章 天崩地裂
刘天生的表情就越发痛苦了,但眼里的恨意更浓了,“你,你只要不整死我……”
“哈哈,你这么一个废物,还敢威胁我?付芹,”中年男人看向付芹,“你过来,把你跟我说的话跟这个废物说!”
“王经理……”付芹显得有点为难。
“不想说是吗?那是不是你平时在我耳边吹的风全是假的?”
“哪里会假?”付芹立即转变了态度,“王经理,我要说的是假话,他今天伤成这样我还出来陪你吗?我只是念在夫妻的份上不想太伤他。”
“那就过来说!”中年男人根本不顾及付芹的面子。
付芹便走到两个人跟前来。
“你,你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刘天生非常悲催地道。
“是吗?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是你太无能太卑微了呢?刘天生,你别怪我无情,我与你早就没有了夫妻的情义。你说你算什么?你想想你算什么?你能 给我什么?天天只知道在家里安心的做暖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守住我,守住我的心?你太天真了!”
“说直接一点。别他妈转弯抹角!”中年男人呵斥道。
“王经理,”付芹很亲昵的挽住中年男人的一只手臂,“我这不很直接吗?”
“直接个屁!什么叫直接?他妈我塞进你的里面去就叫直接。我们这种关系就叫直接!哈哈哈。”
“我艹你妈!”刘天生挣扎着要起来,但因为被中年男人的大脚踩得紧紧的,加上右手根本不能用力,从而无力反抗。
“王经理,含蓄一点。”付芹故意勾魂地瞟了中年男人一眼。
“艹,你是喜欢含蓄的人吗?”中年男人捏了捏付芹的脸,“在船(hua
g)上你怎么叫的?你说我还要还要,再用力一点,哦,我好喜欢,那是含蓄吗?”
刘天生痛苦地摆动脑袋,“付芹,付芹——”
“觉得很耻辱是吗?”付芹贴中年男人贴得更紧了,“其实很正常。今天既然你追过来了,话就趁现在说清楚,回去我会把离婚手续办好,你把字签了就行,你我一拍两散。”
“你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多?”刘天生一字一顿,觉得眼前的付芹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同时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很正常啊。社会都变化这么多,人就要跟着社会变化啊。王经理,我这话还够直接吗?”付芹又瞟中年男人一眼。
“乖乖,这话够直接。我说了你是很喜欢直接的人嘛。”之后,中年男人把目光移向刘天生,脚上再一次用力,“穷教书的,听到没,这就是你的老婆,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她和你离婚并不是要和我结婚,而是为了更好的做我的女人。哈哈哈,你是不是有种气得要吐血的感觉?接受现实吧。谁让你穷呢?他妈的。”
说完,中年男人放开刘天生,转身对付芹道“我们走,换个地方。这里已经没有好心情了。”
“我也是这么想。”付芹由着中年男人搂着腰往外走去,一直到上车都没有往后望一眼。
……
刘天生躺在宾馆的地上感觉天旋地转。
不,是天崩地裂!
一直以来,付芹就是刘天生的天,是刘天生的地。现在天崩了,地裂了。
刘天生就觉得身子底下已经没有了任何依托,直觉地身子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始终在往下沉。
一夜之间,或许就是一瞬间,刘天生从幸福的强端滑向了幸福的弱端——也就是痛苦的强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赤果果?
就因为穷。紧紧因为穷吗?
几年来的恩爱,多少次的牵手,那曾经的山盟海誓,那忘我的温软温和,都不抵**的侵蚀?
社会在变,是变文明了,变富裕了,是国家变强大了。人跟着变,难道是变为**的奴隶?
不,绝对不是这样!不可能是这样!
可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付芹的变化?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力量,可以把一切都抛弃,可以背叛一切?
刘天生真所谓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理。
如果不是宾馆服务员过来催促(请注意,是催促),刘天生还是没有一点力量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也没有意识离开,因为根本忘了自己躺在什么地方。
一个忘了自己在哪里的人哪会有离开的意识。
服务员说“喂,你这个人不要总躺这里了,快走!”
刘天生记得很清楚,服务员就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么冷冷地说的。很可能是,因为刘天生这么搅和,让宾馆失去了一笔业务,失去了一对老顾客。是以服务员对刘天生只有厌恶而没有同情。
换作其他场合呢?如果没有这种利益关系在里头呢?服务员会不会不是这个态度?会不会非常关心的把刘天生扶起来,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子送他去医院,因为非常明显的,刘天生受伤的肩膀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红了。
不知道,只能说不知道。
刘天生踉踉跄跄走出宾馆来到繁华的街道上。此时此刻,街道上相对比较冷清,可是,仍旧有车子来来往往,步行道上,互相挽着手的年轻男女一对又一对幸福地走过。
刘天生恍惚看见,其中一对就是他和付芹,只是散步的地点改成了河畔,时光推向了若干年前。
“天生,我们就这么恩恩爱爱地走过这辈子可好?”付芹紧紧地挽着刘天生的手臂,“我觉得这样好幸福好幸福。”
这个时候,可以是周末的傍晚,也可以是工作日的傍晚。学校就在河附近。工作日的傍晚,只要没有晚自习,很方便走到河畔来散步。
河水清幽,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如果是在深水区,看不见鹅卵石,却能看得见在水中静默不动的水藻。
这个时候,可以是夏日清凉的早晨,也可以是冬日温暖的中午。空气清新,天空高远、湛蓝,心情好的比六月的水稻还要茂盛。
“芹,因为有你陪伴,我觉得更幸福。”刘天生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堪比牛郎织女,与世无争,无忧无虑。”
“嗯嗯,”付芹像小女孩一样撒娇,“我不喜欢这个比喻。牛郎织女最后是要天各一方的。”
“那我们就只做我们,白头到老,终老一生。”
“是,我们就做我们!”
“啊——啊——啊——”想到这一幕,刘天生更为悲痛的冲向马路。
第193章 寻找刘天生
孙大伟决定打曹正轩的电话,是在他坐在病床上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刘天生回病房之后。
这个时候,汪水芬也有点急了。毕竟隔得时间太长了。
偏偏刘天生手机没有带走,丢在医院里,尤其孙大伟试着用刘天生的手机拨打付芹的电话时,付芹总是摁掉。夫妻两人便推断,刘天生真出大事情了。
所以孙大伟给曹正轩打电话。
“二哥出什么事情了?他不是在医院打吊针吗?”曹正轩问道。
“……”孙大伟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正轩你还记得不,你说你曾经跟踪过付芹,觉得付芹有点不对头,要我适当的时候提醒天生。所以今晚上付芹一直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我去偷听了电话,付芹说是行里的财会打来的电话,结果是和一个男的在谈情说爱。我返回病房对刘天生做了一点提示,我说财会会是男的吗,结果付芹很快进来找借口离去。”
“也就是说二哥有了警觉?”
“是。他没过多久就假装上厕所,把吊瓶丢厕所里去追付芹。等我意识到这一点,再去医院外找,哪里都不见天生人。”孙大伟语速较快地道。
“有知道付芹可能去哪里吗?”曹正轩问道。
“付芹借口说去行里,这是不可能的。她肯定是和那个男人约会去了。”
“应该是。大伟你还记得我之前打付芹的电话在电话里听见河水流淌的声音吗?我断定那时付芹就和这个男人在散步,只是迫于天生住院不得不来医院,来医院还不忘和男人通话,故此没呆两下子就离开了。”曹正轩说出自己的推测。
“咔,这女人一旦变心真的就非常无情。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再如何是好?”孙大伟问道。
“我开车过来接你。可能的地方我们都去转转。”
“好。只是我们不清楚哪些地方是付芹可能去的地方。”
曹正轩挂断电话之后便向张雨桐告辞,张雨桐听说要去找刘天生,竟然主动提出一起去。
“你刑侦没有事了?”曹正轩喜出望外。
“你别想多了哈,是我觉得你既然找人,最需要找的地方就是宾馆,有我在,畅通无阻。”
“对对,”曹正轩连连点头,“付芹和她的野男人绝对去开宾馆了。”
于是两个人去和袁永峰作了解释,立即开车去医院把孙大伟夫妻接上车,然后去阳江的各大主要宾馆寻找付芹,找到付芹也就能找到刘天生。
四个人的共识是,既然刘天生没有返回医院,那就绝对跟上了付芹。
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之后,曹正轩把车停在了广场路上,冲大家道“既然几大宾馆都没有人,那么二哥很有可能躲在哪个地方伤心去了。结合我个人的经验,我的意思是去阳江河岸边的几个平台找找。一个人想不开往往会去这种平台。”
“正轩你哪会有这种经验?公安局的警花都被你追到手了。”孙大伟道。
“是啊,雨桐妹妹真的太美了。一个女人一旦连女人都觉得很美,那就真的是大美女了。”汪水芬道。
“嫂子太夸张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赞美。但有一点我要声明,我可没让曹正轩追到手。”张雨桐羞涩地道。
“大哥你看。哎,这脸丢大了。所以大哥你别管我有没有这种经验,去这几个平台看看再说。”曹正轩道。
不用说,因为刘天生根本就没有去这种平台,所以曹正轩他们只能空手而回。
但找过平台之后,促使曹正轩想到了矿区宾馆。
“真是糟糕,我到现在才想到。付芹和她的野男人绝对是去了矿区宾馆。那里应该是这两个人经常去的野合之地。不用怀疑了,我们这就去矿区。”
此时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了。气温已经降到了二十度以下,驱车行驶,夜风从玻璃灌进来,所有人都觉得很凉了。曹正轩便把窗玻璃关上。
奥迪a5的车速比较快,基本在120码以上,坐副驾驶座的张雨桐一个劲的提醒曹正轩慢一点,慢一点。坐后座的汪水芬也有点担心。
只有孙大伟不这么觉得。
阳江县城通往矿区的这条路,是四车道,中间还有绿化带,加上这个时刻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车辆,也没有什么行人,这是曹正轩能开120码的原因。
因为这种速度,一刻钟车子就到了矿区曹正轩印象中的那一家宾馆。
曹正轩带着三个人首先去宾馆停车区寻找那一辆豪华轿车。曹正轩已经料死了付芹的野男人就是那一个开豪华轿车的男人,而曹正轩对这一两豪华轿车很有印象。
只是宾馆停车区根本不见豪华轿车。
“怎么会不见车子?难道他们没有来这里?”曹正轩狐疑道。
“不管有没有车子,我们都去问一下前台服务员。”张雨桐道。
“不错,说不定来过,只是现在已经走了。问下前台就知道。”孙大伟道。
于是几个人走进宾馆。还是那个女服务员,看见四个人进大厅,立即微笑着站起身问候,可听说四个人是来找人的,服务员立即板起了脸,“没有什么叫付芹的来这里登记开宾馆。”
“会不会是男的登记的?”曹正轩接着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连男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清楚?”
这时,张雨桐把警察证放在台子上,眼睛盯着女服务员的脸道“这位服务员,这是我的工作证件,请你配合调查。”
“你……”女服务员看了眼张雨桐,略略迟疑了一会儿,这才如实了信息。
“你确定被羞辱的男的是往大马路上走了?”曹正轩再次问道。
“是。我还听见他连着吼叫几声,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谢谢,谢谢。雨桐,大哥大嫂,我们去大马路上看看。”
……
刘天生在大马路上连着叫了几声之后,倍感身心疲惫,当看见一个乞丐在垃圾桶里找吃的时,心底里的悲凉就更加浓厚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比这种乞丐还悲怜。
嗓子已经哑了,想吼都吼不出声了,刘天生便走到人行道上。沿着人行道往前走,没有知觉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实在是再也走不动了,刘天生方才在一棵绿化树下,面对河流坐下来。
这是一条小河。矿区所有的房子全都建在小河的两岸。河水因为开采而极为浑浊,并且总是有一股恶臭。
这虽是一条小河,但为了能及时排泄,人为挖得很深。
刘天生看着浑黄的河水,闻着恶臭,越来越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