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漫漫何其多
甄思看着丽嫔惊慌失措的脸色心中舒服不少,笑道:“祖父可早就没了官位了,不过是因为我父亲孝顺,所以才一直让祖父主事,但是……有些事,还是让官职高的人来做决断更好一些,不是么?姑母,祖父是你父亲可不是我父亲呢。”
丽嫔强自稳住心,指着甄思和罗氏抖声道:“你,你们竟然想要自立门户……”
甄思轻笑:“当然,我们没福享姑母的惠泽,却总要担着姑母做下的孽,实在冤枉了些。好姑母醒醒吧,如今甄府中官职最高的是我父亲,宫中我的处境也比你好了太多,还要我们甘居人后么?”
丽嫔心里完全慌了,她一向依仗的东西一件件失去,最后的退路也被甄思堵死,丽嫔第一次这么心慌,低声反复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不能,你竟要取代我,你们不能,我要去跟父亲说……”
甄思笑笑:“等到二皇子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你看祖父是来向我示好还是依旧留在你这艘沉船上,呵呵……”
丽嫔心里慌的几乎站不稳,越听甄思的话她心里越慌,又念叨了几句就扶着自己的婢女跌跌撞撞的去了。
罗氏看着外面有些担忧,转头对甄思道:“娘娘……何必撕破脸呢?”
甄思冷笑:“不撕破脸她总以为我这里还有利可图,现在让她清醒清醒吧,别再以为还能将我哄骗了去,再说也不是我先撕破脸的,当初敢对我下毒手就该明白,我若是逃出命来,他们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阿弥陀佛,提起当日你落水的事我这心就揪着,天可怜见没有大碍。”罗氏轻轻拍了拍甄思的手怜惜道,“知道你出了这样的事后你父亲就说了,怎么也不能再一门心思的给二皇子卖命了,捞不着好处不说,还要将自己闺女外孙填送进去,也是我儿命大,那样的天气掉进湖里也没有怎样……”
甄思望向外面,半晌道:“其实不是我命好,不对……也算是女儿命好吧,正遇上他那样好心的人。”
“你就是太好心!”褚绍陵看着锦盒中碎了的镂空雕花玉瓶碎片道,“这是你打碎的?”
卫戟没想到这事儿褚绍陵会知道,嗫嚅了半日还是不敢骗褚绍陵,低头道:“不是。”
好在还不敢对自己说谎,褚绍陵将锦盒丢在一边,冷声道:“下人弄坏了东西又与你什么相干了?你给别人顶这个缸做什么?!”
卫戟不知道褚绍陵是不是真的动气了,低声解释道:“打扫殿下外书房的顺才可怜的很,因为他是外面买来的,府中没人照应,别的下人都欺负他,抢他的东西,连饭食都抢,臣就看见过几次,说过后转过头来他还是挨欺负,昨日他吃的太少,手不稳才碎了这玉瓶的,臣当时正在外书房找书……就看见了,臣问过旁人了,说这东西不是古物,约值百两银子,臣见他可怜就跟王公公说是我打碎的,也去账房赔银子了。”
卫戟小心的抬眼看褚绍陵,他原本以为是件小事,哪里知道会闹到褚绍陵跟前来,莫不是那东西是褚绍陵心爱的?卫戟忐忑的看着褚绍陵,小声道:“殿下……很喜欢这个?”
褚绍陵其实根本不记得外书房架子上还有这东西,见卫戟害怕了却道:“自然,这是以前恭肃长公主给我的,一直留到现在才摆出来,却没想到没几日就成了碎片了。”
卫戟闻言心里更是愧疚,好像这东西真成了他打碎的,小声道:“那,那臣去寻一个相仿的吧?臣将这个拼起来,再让老师傅雕一个一样的,行……行么?”
褚绍陵一笑,一把将卫戟坐到榻上来,道:“倒不用这么麻烦,你陪我好好的歇个晌,我就饶了你。”
卫戟这才知道褚绍陵只是逗自己的,忍不住低声道:“好,殿下睡吧,臣去外面给殿下守着。”
褚绍陵撑不住笑出声来,道:“罢了不逗你了,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谁送来的了,碎了就碎了,没事。”褚绍陵揽着卫戟让他躺下来,道,“只是教训你以后不要那么好心,小心被人害了。”
“顺才比臣还小两岁,实在可怜。”卫戟怕压着褚绍陵的头发,小心的将褚绍陵的头发顺好,“臣想着又不是大事,就帮了他一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褚绍陵笑了下没说话,这王府中只要是关于卫戟的事就没有褚绍陵不知道的,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道:“你既可怜他我就将他分到你身边来伺候,可好?”
卫戟想想觉得这样最合适,点头笑道:“如此最好了……谢殿下体恤。”
褚绍陵侧过身来轻轻抚摸卫戟的后背,慢慢道:“原本你将人调到你身边来就好,你不说,我也不知道,白白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卫戟笑了下没说话,褚绍陵心里却都明白,低声道:“早就跟你说了,将这当家里就好,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就是不听,把自己也当这里的下人,摔了个东西还去账房描赔,你是想气死我?”
卫戟心里一暖,垂眸道:“臣不敢逾矩。”
褚绍陵原本是喜欢卫戟守规矩的,如今却希望他能恃宠生娇了,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道:“罢了,你越是谨慎规矩,我就越想多疼你一些,你就是来克我的……”
卫戟脸庞微红,转身将头埋进了褚绍陵宽大的衣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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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慕寒动作很快,褚绍陵和卫戟中午醒了后就已经将顺才打点好了送来了。
王慕寒不知道阁子里面两人是何情景不敢擅闯,只隔着屏风垂首道:“王爷,奴才将那顺才带来了。”
两人刚穿好衣裳,褚绍陵自己将头发束起,道:“带进来吧,我也看看。”
王慕寒连忙让顺才跟着自己进了里间阁子,顺才自进了王府还没见过褚绍陵,又因为刚犯了大错心里怕的很,两只手不住的发抖,跪下磕了个头就不动了。
褚绍陵扫了一眼,道:“抬头我看看。”
顺才微微抬头,又复低下头去,顺才年纪小,脸上还是一团稚气,但看的出来长相并不出众,眼睛圆圆的,鼻子小嘴小,一双招风耳尤其好笑,活脱一个猴子样,褚绍陵满意的点点头,道:“那玉瓶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顺才吓得不住磕头:“那不干卫大人的事,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王爷饶命……”
褚绍陵道:“自然不干卫戟的事,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本要将你打死了了事,只是卫戟心慈一定要留下你,罢了,你们也算是有缘,以后你就单伺候卫戟就好,平日照看照看他的小书房,别的事听他吩咐,你这小命是卫戟救的,日后该怎么伺候……不用本王跟你说了吧?”
顺才再没有想到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玉瓶的事没有挨罚不说还能到卫戟身边伺候,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的,卫戟身边的下人人多活少,平日里还总能得些赏赐,顺才一时愣了,王慕寒咳了一声顺才才回个味儿来,连忙磕头不迭,嘴里只知道反复说“谢王爷,谢卫大人”,褚绍陵见他不善言辞心里更满意,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褚绍陵抬手在卫戟侧脸上刮了下,笑道:“满意了?”
卫戟笑笑,问:“王爷下午还有事么?”
“申时的时候梓君侯要来,要商议一下户部的事。”褚绍陵接过卫戟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道,“怎么了?有事?”
卫戟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顿道:“臣想让殿下……多留意一下三皇子。”
“老三?”褚绍陵放下茶盏,“他怎么了?”
卫戟低声道:“近日三皇子总去木栏围场打猎,殿下应该知道吧?”
褚绍陵点点头:“他本来就爱这些,他的骑射不错,自来就爱去木栏围场那边玩。”
卫戟垂眸道:“但如今是春日里,并不是围猎的好日子,臣听闻三皇子也是个有讲究的人……殿下有所不知,习武之人多有避讳,春天正是万物繁衍之时,此时狩猎不免有伤阴鸷,再说……臣留意将三皇子去狩猎的日子记了下来,回府后找了黄历一一比对后发现这些日子并不都是宜出行狩猎的日子,有的还是大忌,臣私以为……三皇子不会这么不仔细,就是三皇子一时大意了,下面的人也要劝的,好似殿下平日里饮一口冷酒都有那么多公公嬷嬷们劝着,想来三皇子身边也有不少忠仆,这些伺候的老人不会放任不管的。”
褚绍陵听出了些意思,慢慢道:“老三自来尚武,最喜欢这些东西,还在木栏围场边上买了庄子和地,我只当他不务正业,没想到倒是有些别的东西呢……”
卫戟也不敢确定,这几日褚绍陌总去军中要马要鞍的,弓箭箭矢也寻走不少,还都要最好的,只说是狩猎时折损大不够用的,褚绍陌虽不得宠那也是皇子,军中将士们不敢怠慢,只得给了,卫戟留了心,他又不是没有去过猎场,木栏猎场是专供皇子们出游玩的,怕伤着皇子们里面养的多是温驯的动物,狐狸都是少的,最大的不过就是鹿了,打这些东西几乎不会损伤马匹,且就算是东西有缺,直接去内务府让人采买就是了,何必次次来军中索要呢?
褚绍陌来要将士们不得不给,只将这一笔算到平日演练中的折耗中去了,褚绍陌去军中要这些东西本就不对,但将士们给了就是犯了军规,自然不敢往外传,这么一想褚绍陌要了这些东西定然是传不到皇城里来了,卫戟越发疑心,想了想还是跟褚绍陵说了。
褚绍陵想了想轻笑:“平日里我倒是小看了褚绍陌了,竟然敢私下囤积兵马,还是在皇城边上,他不要命了不成……”
卫戟心里也是担忧这个,垂首道:“若这是真的……哪日打进城来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没有证据,臣想哪日三皇子再来要东西的时候装作杂役跟着过去一趟,到底得看看那边的情形……”
“不可。”褚绍陵想也没想打断道,“这事我会另安排人去看看,你不用管了。”
褚绍陵走近揽着卫戟的腰低头在卫戟头上亲了下,笑道:“真是我的福星,这么细枝末节的事都让你看出来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得给你记一大功呢。”
暴君[重生] 第35节
卫戟笑了下垂首道:“臣不敢,到底不敢确定,只是先给殿下提个醒儿。”
外面传梓君侯来了,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自己玩会儿,我去跟梓君侯说话,晚上想吃什么跟王慕寒说让膳食房的人先备下。”
卫戟心里一暖,点头去了。
见了梓君侯后褚绍陵先将卫戟提的事说了,冷冷道:“如今褚绍阮被软禁在行宫里,倒是让褚绍陌得意了,近日也有一些人在褚绍陌面前卖好,我看着不成气候就没多理会,没想到他的心倒是够大的。”
梓君侯一直紧锁着眉头,半晌道:“是老臣疏忽了,老臣回去就跟靖国公知会一声,军中的事还是他说得上话,打探一下想来不难,只是……若这事是真的殿下预备怎么办?捅到皇上跟前去么?”
褚绍陵摇摇头:“不必,现在抓他撑死了治他个私自屯兵的罪名,不疼不痒,且老三终究成不了大气候,倒不如留着这把柄,等到日后没准有大用。”
梓君侯点点头:“还不知到底集结了多少兵呢,再看吧,殿下跟前的这位卫大人倒是得用呢。”
褚绍陵心下一动,轻笑道:“这是自然,说起来还没问外公呢,凌云妹妹近日身子可好些了?我送去的补药妹妹可吃了?”
梓君侯叹了口气:“难为殿下想着,凌云那身子……嗨,天气愈发暖和,也好些了。”
如今给凌云请脉的太医是原先伺候凌皇后的章太医,还是褚绍陵派去的,凌云的身子褚绍陵其实比别人都清楚,略安慰了几句:“凌云妹妹还小,好好的养几年就好了,外公不必担忧。”
自己孙女儿的身子梓君侯也知道,胎里就不足,病病歪歪的养到这么大,如今不过就是熬日子了,梓君侯叹了口气:“多谢殿下惦念。”
两人又说了半日户部的事,褚绍陵本要留饭,梓君侯推辞家中还有事就去了。
靖国公韦正松动作很快,当日接到信儿后第二日就将木栏围场那边的情形打探清楚了,褚绍陌如今已经在那边庄子上养了千余兵士,白日里装作庄子上的庄户人,晚上练兵演练,平日褚绍陌还要挑一些出色的随他一起去围场里演戏骑射,去打探的人还发现了庄子里一个小小的兵器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褚绍陵看着靖国公送来的地图指给卫戟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七处分别有哨兵,只要有人接近庄子里面的那些兵士就会伪装成农家人四散逸逃,呵呵……难为他费了这些脑子了。”
卫戟静了片刻道:“这个不难,这庄子西边是片树林,提前找几人去那边林子上泼上火油,选个刮东风日子动手,到时候只需守在庄子东边,那些人必然向西跑,届时寻一处高地朝西边树林放几只火箭就能引起大火来,火借着东风将人往东边赶,这些人只能转头往东边庄口跑……”
卫戟在一处点了点,接着道:“到时候可活捉,亦可围剿。”
褚绍陵看着地图听着卫戟的战术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看着卫戟笑道:“有将若此,夫复何求。”
卫戟脸稍稍红了,垂首小声道:“殿下,臣……臣在说正事。”
褚绍陵看着卫戟故作老成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一把将人揽在怀里垂首看着卫戟的脸调笑道:“我也是说正事呢,你这计策甚好,只是……如今倒不用动他,我不知道老三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他……总之不用动他。”
下面的话褚绍陵不太好跟卫戟说,若褚绍陌胆敢跟自己动手那褚绍陵自然容不得他,但是……若褚绍陌养这些兵是为了逼宫弑君呢?
若不是为了逼宫,褚绍陵实在想不出褚绍陌在皇城边上养这千百兵有什么用,只是为了自保?笑话。
褚绍阮的倒台让褚绍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虽然很自不量力,但这不妨碍他为自己铺路。
褚绍陵宠爱的摸着卫戟的头发让他倚在自己柔软的颈窝中,褚绍陵不想让他看见此刻自己脸上阴暗恶毒的笑容。
若是褚绍陌藏兵是为了后者,那褚绍陵可不忍心坏了褚绍陌的好事,褚绍陵轻柔的抚摸着卫戟的后背看着窗外冷笑,褚绍陌要杀皇帝,关自己什么事呢?
且看褚绍陌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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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当月的十五,每逢初一十五家宴褚绍陵都要进宫的,如今刚出了行宫的事褚绍陵不欲带着卫戟同去,敷衍道:“如今你也是有正经差事有官位的人了,总是跟在我后面当守卫让人看着不像,再说有他们陪着就行了,若散了时天晚我干脆就不回来了,能有什么事。”
卫戟正色道:“若是不回来臣更要陪着了,如今殿下与皇上已然翻脸,谁知道殿下在宫中睡一晚会不会出岔子呢。”
褚绍陵失笑:“皇上还能寻个由头将我也软禁了不成?”
褚绍陵说者无心卫戟听者有意,闻言心里更是担忧,想了想道:“殿下分析的好,这不无可能,皇上想要发作殿下太容易了,臣……臣一定要去。”
褚绍陵哭笑不得,只得答应:“怕了你了,跟着就跟着吧,晚宴时我想个由头早点回来就是。”
卫戟这才满意,转头接着描红去了。
当日酉时两人才进宫,褚绍陵先去给太后请安,里间太后正拉着馥仪说话,馥仪如今已经显怀了,人也丰腴了不少,脸色红润,太后看着喜欢,笑道:“怀上个孩子你倒是更俊了,太医请脉可说还好?”
馥仪颔首一笑:“太医还不是那些好话,前些日子有些害喜,近日也好多了,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还有皇祖母那么多上好的补药吃着,想不好都难。”
太后在馥仪腰上摸了摸,道:“哀家看着你这肚子比寻常这个月份的要大些,可不许每日山吃海睡的啊,你看……”太后抿了下唇转口道,“还是多走动的好,肚子养的太大了不好生呢。”
馥仪意识到太后是在说甄思,见屋里没有别人低声道:“甄嫔娘娘快到月份了吧,我听说……甄嫔娘娘这一胎怀像不是很好,生产时怕要辛苦些。”
太后叹了口气:“刚怀上时受了惊吓,后来一直没养过来……且看她的福气大小吧,若是挺过来了后面自有她的大福,若是挺不过来……”
馥仪轻声安慰:“这么多老御医看着,应该出不了岔子,皇祖母放心就是。”
太后拍了拍馥仪的手没说话,褚绍陵进了里间阁子笑道:“皇祖母和妹妹说什么呢?”
馥仪连忙起身让座,道:“我在府里养胎竟成了聋子瞎子,前两日才听说了汤泉行宫那边的事,大哥受惊了。”
褚绍陵一笑:“你如今大着肚子,她们轻易自然不敢让你知道这些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先见不着你二哥了。”
馥仪跟褚绍阮从小到大都没说过几句话,自然不在意,慢慢道:“如今看守汤泉行宫的人手曾是驸马的部下,我听驸马说……二哥如今在行宫郁郁不乐,前几日还闹着要给父皇写折子呢。”
褚绍陵轻笑:“他自然要郁卒一段日子……对了,怎么没见老三?”
太后道:“今日他去木栏围场了,说是他那边的庄子上有什么事绊住脚了,今日怕是来不了了。”
褚绍陵轻笑点头:“我说呢……”
……
麟趾宫里丽嫔拉着徐氏的手哭道:“我一想到阮儿受的罪就没有片刻安宁,他正是该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的年纪,这时候将他软禁在行宫里不是要他命么?父亲就没点法子了吗?”
徐氏心里暗恼丽嫔自作主张,闯下这么大的祸,见女儿哭的可怜只得安慰道:“你父亲也在想法子呢,只是哪能这么快呢?还的慢慢来……”
“还要慢慢来?再慢些我和阮儿就要被活活折磨死了!”丽嫔狠狠推了徐氏一把,怒道,“思丫头一心要另立门户,大哥如今定然也不会帮我了,你莫不是在敷衍我?!”
提起长子来徐氏也是有苦说不出,之前的那些事儿子尽数知道了,即使是亲娘,做出谋害甄思的事来徐氏在儿子面前也没了气势,偏生如今家中什么事都要指着甄赋文上下打点,徐氏风光了一世如今却要在儿子儿媳面前低声下气的,想起来也是窝火。
徐氏低声劝:“娘娘息怒……我哪里会敷衍娘娘,只是这事确实难办,你父亲你大哥得慢慢打点,里面多少麻烦呢。”
丽嫔那日在永福宫里被甄思一顿呵骂惊着了,惶恐不安的想要找娘家帮忙,没想到却连一句准话都要不到,忍不住厉声责骂:“都是在骗我!都是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们忘了当初我怎么提携你们了吗?!如今转头倒将我忘了,没有我你们这些年能过得这么舒坦?别做梦了!都怪你跟父亲!非要让甄思嫁给褚绍陵,结果怎么样?现在倒让她反过来折磨我!!”
徐氏在家里就是憋了一肚子火出来的,如今见丽嫔姿态全无,如市井泼妇一般大吵大闹的也动了气,冷冷道:“娘娘说的对,这事都怪我们,但二皇子如今被软禁的事又怪谁呢?这事我跟你父亲可不知道,只知道娘娘和二皇子两人一起去了行宫,如今只娘娘回来了,其中缘由我跟你父亲也想问问娘娘呢。”
丽嫔闻言愣了下,将脸埋在帕子里大哭,哽咽道:“都是我错听了褚绍阳的话……我跟阮儿原本设计的那么周全,不知怎么的……母亲,都是我害了阮儿,我害了他……”
徐氏心里一软,上前搂住丽嫔,缓声道:“如今形势不好……我们不能再一味的急功近利,当务之急娘娘要快点将皇帝的心哄回来,娘娘想想当初受宠时的情形,那时候娘娘就是犯了一点半点的错处皇帝也都不追究的,如今娘娘只一心和褚绍陵斗和甄思斗,一点不顾皇上,没捞着什么好处倒失了圣恩,所以才吃了大亏,娘娘从此可要改了罢。”
丽嫔点点头,忙叫人送东西来洗脸装扮,急急道:“光跟母亲说话了,一会儿的家宴我还得去呢,皇上那么多天没见我了,我得打扮的好一些……”
“这不就对了。”徐氏亲自过来给丽嫔收拾,轻声嘱咐道,“娘娘见了皇上也不要提接二皇子回来的事,这事……真的急不得,皇上心里是有二皇子的,娘娘一直催着倒惹皇上不喜了,且放宽心,只当二皇子是去养身子了,等将皇上的心哄转回来,有什么事不成的?”
丽嫔点点头,轻声道:“母亲放心,我自然会在意着,只要我重获圣宠,看我会饶了哪一个……”
徐氏见丽嫔明白过来总算放下心,怕宫门下钥就早早的跪安了。
永福宫里甄思揉了揉高高隆起的肚子,她今日只觉得身子比平日里还要沉,也没精神,低声道:“本宫懒得动,去告诉皇上一声,今日的家宴本宫不去了。”
甄思身边的公公还没来得及答应,只见外面一个宫人匆匆走了进来,躬身将一封信函递给了甄思,轻声道:“娘娘看看吧。”
甄思打开扫了一眼,脸色迅速放了下来,直起身子来沉声道:“谁送来的?”
那宫人摇了摇头,甄思打开信件重新看了一遍,上面写的正是刚才麟趾宫中丽嫔母女的对话,最下面还有一行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甄思忽的想到了褚绍陵,又想到了卫戟,半晌没说话,侍立在一旁的公公低声问:“娘娘……奴才还去跟皇上说吗?”
甄思摇摇头:“不用了,本宫突然觉得好些了,服侍本宫梳洗。”
这一日的家宴摆在了太后的慈安殿中,太后爱热闹,收拾的殿中比平日里还要精致三分,皇帝来了先给太后请安,众人依次请安不提,太后看向甄思哑然道:“甄嫔怎么也来了?”
“臣妾听说今日太后娘娘摆下了酒,这身子马上就好了许多呢。”甄思脸上多涂了些脂粉,显得比平日里气色好些,笑道,“这不忙不迭的收拾好了来吃酒了。”
太后笑笑:“你想吃什么跟哀家说就是,都给你送去,这么大的肚子还出来……你倒是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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