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收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玉师师
两人都有些尴尬。
愣了两秒,孔信眸色一暗,罗子庚突然惊慌地抓住他的手,“孔哥,不要再赶我走。”
孔信一顿,到嘴边的拒绝便再也说不出来。
从他身上爬下来,坐在沙发另一头,叹气,“你小子……总是惦记着我干嘛呢,世界上好姑娘那么多。”
罗子庚苦笑,在心底黯然地想,那么多好姑娘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你。
“并且我又没节操,”孔信摊手,“你看,我和你同学搞在一起,那个什么小纪……哎,小纪叫什么来着?”
“纪凯。”罗子庚死气沉沉地抬眼看他,这人真是相当的……欠揍。
孔信谆谆善诱,“其实我缺点很多的,没你想象中那么完美,也许你只是喜欢上了自己臆造出来的一个我,因为我当初在古玩街给你解围,所以你觉得我很高大威猛充满正义……”
真是够了!罗子庚叹一口气,打断他,“我想象中的你根本就不完美,嘴尖舌滑、好吃懒做、蹬鼻子上脸……”
“卧槽!”孔信瞠目结舌。
罗子庚靠近他,双臂撑在他的身侧,低声笑道,“你看,你这么多缺点,却丝毫不妨碍我喜欢你,孔信,我们……”
“啦啦啦我买好机票啦!!!!”房门砰的撞开,孔义八字舞愉快地旋舞进来。
孔信和罗子庚一致面无表情地看他。
“……”孔义呆住了,半秒钟后,“我勒个去……你们这对吃窝边草的狗男男!!!”
孔信一跃而起,“不要拦着我大义灭亲!!!”
“哥!哥!你是我亲哥!你怎么又打我?嗷……”
十分钟后,孔义被自家大哥揍得很老实,蹲在沙发前看着两人,歪头,“子庚,跟兄弟大胆地说,你真的没有被强迫?”
一只棉拖鞋疾射而来,孔义敏捷地一缩脑袋,拖鞋啪地一声砸在了沙发,真皮靠背上留下一个深刻的鞋印。
孔义盯着鞋印打个哆嗦,“我日!太野蛮了。”
孔信恶狠狠,“信不信我把你打包寄给康纯杰?”
“你又升级了!!!”孔义顿时两眼飙泪,抓狂大叫,“以前还只是打包寄回美国,现在你居然要把你最亲爱的弟弟寄给康……啊呸,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名字,特么一辈子的心理阴影,那简直是个名字都不能提的恶魔,他糟蹋了我那么久……”
罗子庚忍无可忍,抄起抱枕捂在他脸上,“闭嘴吧你,明明是你糟蹋人家,我看康纯杰就是挺好的一个人!”
“啊啊啊啊不要再提那个名字,”孔义歇斯底里,“我浑身抽搐给你看啊!!!”
本来静谧祥和的告白气氛被彻底破坏,罗子庚恼得不行,果断不能让这家伙过上好日子,于是在奶奶面前装了两天乖孙子,正打算卷行李滚回美国去的孔二少被打包挟持上了飞机。
“你们太可恶!我对汝州没有兴趣!”孔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回美国!停机!停机!啊啊啊啊机长前面路口刹一脚,我要下飞机!!!”
孔信被嚎得不耐烦,一把扣住他的下巴,将一个情趣口球塞进了他的嘴里,于是世界安静了。
卧槽!!!!!!!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兄友弟恭什么都是中国梦,看着很美好,特么不存在!!!!!!
双手被拘的孔二少出离悲愤了。
从机场出来,三人乘大巴辗转四个多小时才到汝州,随便吃了点东西,休息一下,便已经日近黄昏。
罗子庚出去转了一圈,在饭店打包了几个菜回来,敲开孔信的房门,眉头不由得皱起来——这家伙从下飞机就不停地接打电话,手机忙得跟热线似的。
“先吃饭,”罗子庚用口型说,将饭菜摆出来。
“什么菜这么香?”孔义从被窝爬出来,抓抓乱发,靸拉着拖鞋走过来,“你出去买的?”
“难道还是我做的?”罗子庚没好气,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洗手去!”
“啧,规矩真多,”孔义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嘟囔,“我哥跟了你可倒了八辈子血霉……”话音未落,一个跟头被踹进了洗手间,爬起来怒吼,“卧槽谁他妈踢我……”
孔信若无其事地收回脚,挂断电话,洗洗手坐到桌前,“刚收到消息,有人在地下赌场见过老烟鬼,最近出手很阔绰。”
罗子庚道,“赚了七千万,能不阔绰么?我们过去会一会他?”
“嗯,晚上就去,”孔信揉揉太阳穴,看着眼前四菜一汤,“我没有胃口。”
罗子庚给他盛了一碗黄芪童子鸡,“没有胃口也要吃,你太累了,再不注意饮食,早晚垮掉。”
孔信一笑,接过汤盅小口地品起来。
于是孔义甩着两手水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便被这老夫老妻的晚饭模式活活闪瞎了狗眼,痛苦呻吟,“打包把我寄回美国吧,你们两个表脸的……”
、揪出老烟鬼
三个人在赌场门外转了四个晚上,终于堵到老烟鬼,眼看着他们兄弟两个从车上下来,行色匆匆地往这边走来,罗子庚率先迎上去。
老烟鬼警惕性颇高,一眼就扫到罗子庚,一秒没耽搁,直接掉头要跑,接过一转身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孔义邪笑着一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喂,大叔,你跑啥呀?”
罗子庚已经将他兄弟拽了过来,低声道,“我哥找你们谈事情,老实跟我们走。”
孔、罗两人都是高大结实的青年,光身高就压他们一头,老烟鬼和兄弟交换了下视线,没有再反抗,“什么事?”
“老哥,这边走,我们详谈,”孔信叼着烟,带头往附近一个小旅馆走去。
到了房间中,孔信坐在沙发上,淡淡道,“小孟死了。”
“什么?”老烟鬼一脸震惊,“孟老板那么年轻……真是天妒英才。”
“别装了,这消息全古玩行里都知道,”孔信从烟盒里敲出一根,放在鼻下漫不经心地嗅着,“小孟死的时候还有个柴窑长颈瓶陪葬,本来也不亏了,可惜……”
老烟鬼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接他的话茬。
孔信道,“可惜,你们卖给我的柴窑是假的。”
“这……这……”老烟鬼搓搓手,哑着嗓子狞笑两声,“孔老板,古玩交易,说到底凭的还是眼力,可不兴找后账的,大家都在古玩行里讨口饭吃,行里的规矩,孔老板比我这样的老东西明白多了吧?”
孔信慢慢地抽着烟,没有说话,古玩交易不兴退货找后账,一方面是顾及名声,另一方面是眼力不足自认倒霉。
“呵,”孔信笑一声,“我买柴窑,先是捡了漏,再是打了眼,我孔某人不忌讳,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听个准话,”他森然看着眼前的人,“胆敢下套给我钻,是谁的主意?”
「孔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烟鬼掏出烟来点上,烟雾后,表情看上去有几分狰狞,「长颈瓶是假的,我们事先也不知道。」
孔信没有深究,沉声问,「东西究竟哪来的?」
“一个朋友拜托的。”
“谁?”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吧,”老烟鬼扯着嗓子嘶哑怪笑,扫向修罗般守在门口的罗子庚,“怎么着,孔老板问完了话还想关我们老哥俩几天?”
孔信悠然地挑起眼皮,“不行么?”
老烟鬼脸色未变,“孔老板真会开玩笑,别跟我们俩浪费时间啦,再磨蹭个把小时,今晚的赌局可就赶不上了。”
“哎哟老哥玩得挺高端咧,”孔义大咧咧走过来,拍拍老烟鬼的肩膀,“正巧兄弟我也爱赌两手,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我哥的问题,兄弟陪你玩两把怎么样?”
老烟鬼扫他一眼,笑出一口大黄牙,“这位是孔二少吧?看来我们今天真是撞大运了,能劳驾孔家两位少爷陪我玩牌。”
孔义出手阔绰,“一局十万,敢不敢来?”
“哈哈哈孔二少真是豪爽,”老烟鬼哈哈大笑,“我跟。”
旅馆房间里就有扑克,孔义拆了两副,嘿嘿邪笑着随手洗牌,他从小跟着孔信不学好,纨绔堆里跌打滚爬,光看他洗牌的动作就知道绝不是菜鸟,108张纸牌在十指间行云流水般翻飞,都快撵上赌场里正儿八经的荷官了。
孔义将牌扣在桌面上,对老烟鬼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人依次抓牌,老烟鬼兄弟对家,孔家兄弟对家,一圈打完已经两个小时后,孔义将手中仅剩两张牌扔下牌桌,“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老烟鬼脸色相当不好看,短短两个小时,他竟然输了六十万,眼前这个一脸烧包相的混血青年出手十分不凡,可以相信,如果没有他辅助,以孔信的牌技还不一定能玩得过自己。
“怎么,还不想聊聊吗?”孔信极淡地一笑。
老烟鬼瞪着孔义的双手,半天,伸手洗牌,“再来一把。”
“哥!”他兄弟突然按住他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老烟鬼瞬间读懂了他兄弟的意思——整整一圈都没有赢过,再来一把,难道就能赢了么?
孔义趴在牌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呐,这个玩够了咱们还可以玩别的,梭哈怎么样?”
「那就梭哈。」孔信淡淡道,「老哥,切牌吧。」
老烟鬼咬咬牙,将手中扑克撒下,「孔二少好牌技,我们哥儿俩今天认输。」
「认什么输啊!」孔义嚷嚷,「你欠我们六十万呢。」
老烟鬼脸色一阵青白,「没想到两位不但眼力好,牌技也是一等一,果真有当年孔老爷子的遗风。」
盛世收藏 第27节
孔信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爷爷当年号称南京第一玩家,我们身为孔氏子弟,自然不能辱没他老人家创下的名声。」
「喂喂,打什么嘴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孔义不愿意了,指骨吊儿郎当地敲桌子,「你们哥俩赚了我哥七千万,这会儿才六十万,别给我装孙子。」
孔信挑起眼角,似笑非笑,「阿义,别弄错了,那七千万他们哥俩能拿到三成就不错了,拿大头的,该是上面那位。」
老烟鬼尚未说话,他兄弟倏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孔信大笑,身体前倾,轻声对他咬耳朵,「我诈你们的。」
老烟鬼终于变色,叹气,「孔老板今天是不肯放过我们了。」
「我若是放过了你,小孟是不会放过我的,」孔信淡淡道,「你们的上游是谁?」
老烟鬼抽着烟不说话。
孔信弹弹烟灰,“那六十万一笔勾销。”
老烟鬼的兄弟抬起头,“冯六爷。”
罗子庚一愣,“冯六爷?哪个冯六爷?”
“古玩行里还有几个冯六爷?”老烟鬼道,“姓冯排行老六的,咱们可就认识那么一位,他一年有好几个月呆在南京古玩街,罗少不会不认识吧?”
罗子庚想起当初在古玩街被这个冯六碰瓷的不快经历,顿时心下腾起一阵厌恶,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那时没有被冯六碰瓷,他也不会遇到孔信。
遂抬眼看过去,只见孔信也是恍了会儿神,声音干涩地问,“他……在哪里?”
“不知道,”老烟鬼哑着嗓子道,“我们兄弟只帮忙出货,每次都是他来找我们,这回的长颈瓶也是,冯六送过来,托我们帮忙出手,我们兄弟鉴定过,觉得是好东西,便卖给了你,没想到会是假的。”
“是我害死了小孟,”孔信喃喃地说,“跟冯六子不和的人是我……”
放走了老烟鬼兄弟,孔信坐在房间里抽了一根烟,然后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开。
“哎……”孔义追上去,还想说什么,被罗子庚一把抓住胳膊,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孔哥心里不舒服,你先别说话。”
三个人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孔义回房间睡了一觉,有点不放心孔信的状态,抄起冷水抹一把脸,强打起精神出门,愣住了。
只见孔信的房门紧闭,罗子庚倚靠在门边,正低头抽烟。
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看看我哥,”孔义眨眨眼睛,仍然感觉很不可思议,“你在我哥门口干嘛?”
罗子庚将烟蒂在垃圾桶上摁熄,缓缓舒出一口气,“孔哥一夜没睡,我怕他做傻事。”
他太了解孔信,冯六明明想坑的是他,最后却让孟昕车祸身亡,这简直比用车撞他自己更让他难受。
“啧,”孔义流里流气地嘬着牙花子,凑上来端详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我说,你对我哥绝壁是真爱吧。”
罗子庚看他一眼,突然笑了一声,“是又怎样?”
“卧槽你居然承认了!”孔义大叫一声,指着他鼻子嚷嚷,“你先天审美缺陷吧?眼神得歪到啥程度,居然看上我哥?靠靠靠,好兄弟我劝你一句啊,千万千万别跟我哥谈恋爱,他情商负数啊,天生的渣攻,妈妈的,你眼睛绝壁长屁股上了,整个一睁眼瞎啊,我居然有你这样的哥们,真对不起咱俩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友情……嗷……”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打开,一记飞踹将孔义踢出五十米,孔信活动活动脚踝,转脸平静地看着罗子庚,“进来。”
房间里烟雾弥漫,罗子庚咳嗽两声,将窗户打开,隆冬的寒气扑进来,室内积攒的热气迅速消失殆尽。
孔义灰头土脸地爬进来,抗议,“哥,你怎么天天欺负我?”
“长兄为父,我教训你是应该的,”孔信懒洋洋道,“子庚,把窗户关上,你想冻死我?”
等烟雾散的差不多了,罗子庚关上窗户,无奈地看着孔信,“一晚上没睡,还抽这么多烟,你不用冻死,直接就把自己毒死了。”
“我睡不着。”
“嘿嘿,睡不着我有办法,”孔义贱兮兮地笑,戳戳孔信的腰眼,“招子庚侍寝啊,放开了做两回,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孔信勃然大怒,“信不信我把你寄给康纯杰?”
“卧槽!”孔义刷地缩回手,愤怒瞪眼,“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我当然不是你亲哥,我是你堂哥。”孔信将他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了房门。
孔义愤怒地在外面挠门,“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喂喂你把我撵出来打算和子庚做什么?我警告你,子庚是我哥们!他还是朵小雏菊!不抹x8你根本就插不进去!插不进去!插!不!进!去!!!”
“滚!”
关了门,孔信疲惫地坐进沙发中,扫罗子庚一眼,淡淡道,“别放心上,那二百五就是这么满嘴跑火车。”
罗子庚有点尴尬,“没事,我了解。”
孔义挠累了,狠踹一脚后回房间睡回笼觉去,房间中刹那间寂静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半天后,罗子庚扶着孔信的膝盖在沙发前蹲下来,“你脸色很差,去床上睡一会儿吧。”
孔信摇摇头。
罗子庚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柔声道,“听话。”
孔信低头看着他,突然笑出来,伸手拧一把他的腮帮子,“小子,拿哥哥当小孩儿哄?”
“我想拿你当老婆哄。”
孔信笑容僵在了脸上。
罗子庚一把抓着孔信的手,惊慌道,“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我嘴贱,你别生气,别生气……”
“傻小子,”孔信闭了闭眼睛,喃喃道,“别老惦记我,你值得更好的人。”
“不,”罗子庚摇头,“我只要你。”
孔信苦涩地摇摇头,“我不能……我和知君……”
话未说完,突然被罗子庚止住,“你别急着拒绝我,哥,我喜欢你,不是要占有你,我只求你别再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帮衬你。”
“你……”孔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年轻人一脸真诚,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更何况,他并不是不喜欢罗子庚。
“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罗子庚一笑,抓着他的右手将他从沙发中拉起来,半推半抱地带到床上,单膝跪下,帮他脱掉鞋袜,仰脸笑道,“现在,乖乖睡觉,你太累了。”
孔信低头看着他温暖的笑脸,心中仿佛有团坚冰慢慢融开,化作暖洋洋的春水,流至四肢百骸。
恍惚着被他脱下衣服盖上被子,才倏地反应过来,瞬间全面崩溃。
——什么说定了?说定什么了?到底哪里愉快了啊!!!
、午夜拍卖会
说来也奇怪,有罗子庚守在旁边,孔信一觉睡得很踏实,被他温暖的手掌抚摸过,杂乱的大脑也乖巧地安静下来。
一觉无梦。
醒来已经是傍晚,房间中飘着一丝玉米粥的香甜,孔信揉揉太阳穴,拥被而起,隔着玻璃看到厨房中罗子庚正系着围裙在搅动一锅甜粥。
窗外天色渐晚,半天火烧云分外美丽。
坐在床上,看着厨房中高大的身影,孔信微微有些发愣,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慢慢发酵,暖流沿着神经纤维悄然升腾,四肢百骸都渐渐温暖。
公寓式酒店就这一点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加上一个厨艺不错的贤内助,简直像个新婚燕尔的二人小家一样。
“咳,”孔信清了下嗓子。
罗子庚探头出来,露出个笑脸,“醒了?床头柜上有温开水,先润润嗓子,你昨晚抽太多烟了。”
孔信拿杯子喝了一口,蜂蜜的香甜顺着舌尖传至大脑皮层,整个人都有种甜蜜的感觉,慢慢将蜂蜜水喝完,看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不禁想到,这小子还真像个小贤妻。
过了一会儿孔义也贼兮兮地摸过来,一推门,“哇,好香!”
“洗手来吃饭,”罗子庚将粥和小菜都端上桌。
孔义洗完手,将湿淋淋的双手在孔信背上抹干,坐在桌边,捻起一片肉丝丢进嘴里,翘起大拇指,“贤惠。”
罗子庚给孔信剥了一个荷叶鸡,“上午八贤王过来一趟,看你正睡着,就走了。”
“冯六的事?”
“嗯,”罗子庚道,“他的人查出来冯六前段时间在新郑盗墓,一直没在南京出现,上海、无锡等古玩街也没见他的影子,怀疑还在新郑没有离开。”
孔信点头,“让他接着查,非把冯六揪出来不行。”
吃完饭,罗子庚取出一张黑色请柬,“八贤王还留下一张这个。”
孔信扫一眼,脸色认真起来,“黑笺?”
“这什么玩意儿,看着真邪乎,”孔义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谁家请柬是黑色的,还连个地点都没有。”
“这是午夜拍卖会的通行证,”孔信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敲了两下,“小规模的地下拍卖会,有不少违禁的东西,比如老三代青铜器之类。”
罗子庚想了想,“能保证安全?”
“绝对安全,”孔信一笑,扬扬手里的黑笺,“王八贤虽然各种靠不住,但绝对不会带我涉险。”
天黑下来,三人穿戴整齐,打了辆车在老城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脏兮兮的小旅馆前,孔义抬头,“靠靠靠,艳丽旅馆,神马品位!!!”
罗子庚笑道,“八贤王的品位是吾等凡人拍马都赶不上的。”
王八贤正和衣躺在床上睡觉,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眯缝着眼对孔信看半天,“怎么几天没见,你又瘦了?”
“我更希望你夸我又帅了,”孔信大咧咧走到床边坐下,“那黑笺是怎么回事?”
王八贤搓搓脸,强打起精神,“一个拍卖,听说有几件好东西,正巧你在这儿,就去开开眼呗,不过,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你心里有数。”
孔信应了一声,“打听出来有哪些东西了?”
“具体不知道,但能进午夜拍卖会的大多数是黑货,”王八贤叼一根烟翻着枕头找打火机,“前段时间有几个古墓给盗了,考古队抢救性挖掘,发现墓室里扫得干干净净,连个铜钱都没留下,这些老鼠货都要出手的,所以我觉得这次拍卖会上有好东西,但也只限于开开眼了,你管好自己,还有那两个小的,不该沾的东西千万别沾,古今阁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孔信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燃,“废话,这个我当然知道。”
房门被敲了两声,一个保镖探头进来,“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准备车,”王八贤吩咐一声,从床上爬起来,顺手在孔信头发上呼噜了一把,“咱走吧。”
拍卖会设在一个酒店,夜色降临,门前的停车场已经停了几十辆车,一眼扫去全是名车,孔信眉头微皱,突然觉得这个拍卖会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味儿。
王八贤的加长林肯缓缓驶入停车场,早有泊车小哥迎上来,孔义一马当先下了车,随后罗子庚和孔信也下来,三个人是不拘一格的英俊帅气,但往车前一站,顿时成了马仔,因为某人王霸之气实在是侧漏到一塌糊涂。
车已停稳,王八贤坐在后座纹丝不动,拿着小银刀施施然地剪一只雪茄,司机小跑过来打开车门,恭敬道,“王爷,到了。”
“嗯,”王八贤应了一声,一个保镖凑上来点燃雪茄,王八贤仰脸抽一口,舒服地吐出轻烟,才轻移尊臀,缓步下车。
罗子庚:“……”
孔信咬牙切齿,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再他妈给我装一下试试。”
“你懂个鸟!”王八贤飞快地呲一下牙,“这叫排场,身份的象征!”
待他在门口耍够了威风,一行四人才得以走进酒店,核实完身份,一个侍应生引导他们穿过长长走廊,来到一扇门前,将两封黑笺递进门内,片刻之后,厚重大门才打开半扇,侍应生微笑,“王先生,孔先生,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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