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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收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玉师师
一想起那个偏执痴情的孩子,孔仰山就唏嘘不已,他始终觉得孔义没能抓住这么好的媳妇,实在是不够有福气,康纯杰虽然不善与人交流,但贵在真性情,并且丝毫没有孔信、孔义二兄弟那股子纨绔子弟的恶质,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孩子。
——这一点上孔信一直觉得老爷子是被康纯杰的伪装蒙蔽了双眼。
目光转向温知君,孔仰山叹气,孔家这一辈三个儿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叹道,“知君啊,你和敏敏也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伯伯觉得,还是早点成个家比较好。”
温知君错愕了片刻,苦笑道,“孔伯伯你也知道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我实在是不想耽误敏敏……”
“可你现在就是在耽误她,”王八贤气愤,“敏敏多好的女孩子,在你身上耽搁到三十三啦,你知道一个女孩子三十三岁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闺蜜的二胎都该上初中了!”
温知君看一眼和罗子庚并肩而立的孔信,低声道,“我也不想耽误她,我跟她说过很多次,外面好男人那么多,而我对她就像对妹妹一样……”
孔仰山叹气,“我知道敏敏的性格,她认准了什么,是不会放手的,唉,孔信你也该劝劝你姐姐,不管是结婚还是分手,都该果断一点。”
“我哪儿能劝得了她呀,女王一样,”孔信含笑对温知君道,“不过我觉得你们俩确实也该办事儿了,从你送蝈蝈葫芦,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什么感情经得住这么拖?”
温知君刹那间脸色煞白,眸子中滑过一丝苦楚,“是啊,什么感情经得住这么拖……可是我根本就爱不起敏敏……”
“什么爱不起爱得起?”王八贤嚷嚷,“你要实在自惭形秽,就放开那个女神让我来!”
所有人:“……”
孔仰山清了下嗓子,“我看,我还是找个时间和你妈妈谈一下,把两人婚期订下来吧,差不多了。”
温知君抿了下嘴唇,木然道,“也好。”
啪……洗手间传来一声玻璃落地的脆响,接着就回归寂静无声。
孔仰山疑惑,“怎么回事?谁在洗手间中?”
“哎,没人,没人,”孔信连忙拦住他,讪笑,“我刚才开着窗户,大概是风把漱口杯刮掉了,哈哈春天的风就是大……”
孔仰山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孔信这个儿子一直不结婚,也不谈女朋友,有孔义前车之鉴,他简直要怀疑孔家一门双基了,只是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谈男朋友,这简直更糟糕,恐怕是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胡混。
比如这次,有家不住,偏偏要到酒店来鉴定,肯定是在这里开房间的,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或者男人八成就藏在洗手间里。
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也该洁身自好一点,男人三十而立,你都三十三岁,早该成家立业了。”
孔信心虚地瞄一眼罗子庚。
孔仰山道,“你看子庚做什么?虽然他比你小,但在这件事上可以做你的老师,我听罗太太说过,子庚也有女朋友,已经是五年爱情长跑了,感情十分稳定。”
孔信瞠目结舌:“……”
、52·再去景德镇
也许是尚未到夏天的缘故,温暖的春风里还有一丝凉意,温知君穿得太单薄,从酒店回家就病倒了,高烧直逼40°。
孔信去温家看他,带了一块田黄石雕异兽镇纸给他躺在床上无聊时把玩,一进门,温姨妈正坐在沙发上拿着花绷子绣花,抬眼看到他,笑着调侃,“哟,他小舅子来啦。”
孔信狂晕,“阿姨您实在是太超前了,我姐和知君还没结婚呢。”
“姨妈和我妈都开始给表哥的孩子做小孩衣裳了,这才叫超前,”罗子庚正好洗完草莓端过来,拿起最大的一颗送到孔信嘴边,“尝尝,家里花园种的。”
孔信自然而然一口咬掉,赞不绝口,“好吃,果然当季的水果味道比大棚里的地道。”
罗妈妈和温姨妈对视一眼,突然噗哈哈地齐声大笑起来,笑得孔信一头雾水,“怎么?不是当季的么?”
“哎哟你们俩呀,”温姨妈笑着指着他们两人,“动作跟小两口似的,一个送到嘴边,一个张开嘴,人家小夫妻都没你们腻歪。”
罗妈妈笑道,“是啊,简直就跟同性恋一样,”突然她笑声一顿,嘴角的笑容僵下来,狐疑地打量着那两人,迟疑道,“你们,该不会……”
罗子庚坦然一笑,“妈,我觉得也差不多该……”
“差不多该干什么?”孔信笑着打断他,“该去看知君了?哎,我觉得应该先打消阿姨的疑惑,真是的,阿姨你一定是上网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了,哪有那么多同性恋呀,我和子庚就爱这么开玩笑,我们可是清白的!”
罗子庚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扭头看向他。
孔信浑然不觉,仍然笑道,“人家子庚有女朋友呢,五年爱情长跑了……”
罗妈妈瞪儿子一眼,嗔道,“还五年!都没带回来给我们看一眼,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唉,你就耗着吧,现在你知君表哥也要订婚了,我看你啊,八成是要耗成大龄青年!”
“哎哎,不带这样的啊,当着挫人不说矮,”孔信做恼怒状指着自己鼻子,“真正的大龄青年在这儿呢,我不要跟你们讲了,尽受打击,我去找知君玩儿。”
温姨妈和罗妈妈又笑起来,“去吧去吧,知君这一病啊,心情又不好了,整天看着都很抑郁,你没事儿多来陪陪他啊。”
孔信摆摆手,走上楼梯,刚一转过拐角,突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上。
罗子庚将他死死抵在墙角,无声而凶狠地亲吻他的嘴唇。
孔信挣扎,低斥,“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家里!”
“在家里又怎样?”罗子庚手掌抚摸他的脸颊,脸上阴晴不定,磨着牙道,“我只能在外面当你男人?”
孔信皱紧眉头,“现在不是适合出柜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适合出柜?”罗子庚嘴唇在他的脸颊、耳边逡巡,温热呼吸扑在他的脸上,“我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了,我可以去应对她们的诘责了,我有能力成为你的后盾了,你为什么还不敢承认我们的关系?”
“不是不敢,只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罗子庚单手撑着墙壁将他圈在怀中,“那你给我一个时间,给我一个能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的时间。”
“我……”孔信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可以在何时公之于众,似乎每一个时间都不可以,每一个时间都是错的。
两人对峙半天,罗子庚颓然放开他,“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逼你。”
孔信如释重负,却心头腾起一丝抽疼,摸摸罗子庚的脖颈,“是我该说对不起,我的确是不敢,我没有足够的勇气。”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出柜,”罗子庚低头在他嘴角印下一吻,“我等着那一天。”
看着他说完就抽身离开走进自己书房,孔信心底不由得阵阵发酸。
将镇纸送给温知君,孔信倚在窗边看向外面,花园里的一棵紫玉兰开了满树,嫩生生的漂亮。
不由得想到他们的初中学校里也有一棵玉兰,当时大家都那么青涩、单纯,以为相爱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直到现实狠狠给了一巴掌,将他们从乌托邦中打醒。
——爱情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它牵扯的是两个家庭,社会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孔敏和温知君走到一起,众人纷纷表示恭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而若是自己和温知君走到一起,恐怕早已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孔伯伯和我妈谈过了,”温知君躺在床上玩手机,“五一订婚。”
孔信眼神黯了一下,看向他,“我一直想不通,如果真心不喜欢我姐,为什么一直拖着她?当年抢走蝈蝈葫芦,把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让我们骑虎难下,但那也不是她故意为之,她的性格就是那么直爽张扬,你明明不喜欢她,却又和她谈恋爱,难道是报复?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温知君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你还问这个做什么,她是什么性格我恐怕比你了解得更多,我只告诉你一句,我并没有故意拖着她,我比你们谁都更希望她能婚姻幸福。”
“不过,”孔信眼神下流地打量他,“你真的能结婚?”
温知君耳朵悄悄红了,恼怒,“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关心你的子庚去,小姨妈正在准备让他相亲,你最好祈祷不要被女人打败,否则我真的会笑死。”
孔信对天翻个白眼,“我还不至于三番两次败在女人的手中。”
从温家出来,孔信直接回了古今阁,如今古今阁规模更大,装潢得古色古香,使人一进门顿时如同穿越至千百年前,明码标价不过百十来块钱的仿古艺术品,也能让人觉得当年被贵妃娘娘亲手把玩过。
店里有客座的专家,专门为顾客做鉴定,还有十几个店员,都是美人,个个能担容貌赏大奖,男的穿中山装,清一色民国气质美男,女的穿水葱色紧身上衣,盘着发髻,珊瑚发簪,清丽典雅,一水的官窑美人。
这些人神态从容,声音柔和,说话做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优雅,却丝毫不嫌做作,陪着顾客笑盈盈地解说一件件瓷器精品,让顾客不管是卖家还是买家都觉得来古今阁做买卖简直是一种享受。
孔信拎着他的紫砂小茶壶在古今阁坐了一天,给康纯杰打电话,无人接听,给老管家祥叔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打过去,一直都无人接听,不由得有些奇怪。
想了半天,决定亲自去一趟景德镇,招呼店里的领班,“小赵,我这几天去景德镇,阁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你,要是遇到什么重器拍不了板,就去找罗子庚拿主意。”
小赵疑惑,“罗少不跟你一起去啊?”
“……嗯,他不去,”孔信顿了一下,心想罗子庚生气了,这几天大概不是很想见到自己,瞪眼给他一个爆栗,“管这么多干啥?他跟我又不是连体婴!干活去!”
“哎,”小赵摸着脑袋跑开,心想暴躁什么呀,不就是闹别扭了嘛,还不许人说啦!
南京没有直飞景德镇的航班,孔信先到上海,再转景德镇,坐在候机厅拿手机翻来覆去看罗子庚的照片。
五年了,罗子庚谈恋爱还是那么的幼稚,像大学生一样发肉麻短信,拍合影,自拍,全存在孔信的手机里,让他没事多看看自己。
屏幕里变幻着一张张或颦或笑的俊脸,五年了,青年脸上的青涩褪去,越发棱角分明,眼神沉静下来,帅得令人窒息,唯一不变的,是那对可爱的小虎牙,一笑就露出来,让男人英俊的脸上增加一抹俏皮。
孔信看着这个年轻的恋人,不由得喃喃笑骂,“傻小子……”
“你男朋友啊?”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孔信一抬头,还没看到人,先闻到一阵脂粉气,接着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娘c小gay背着挎包站在自己旁边。
孔信点头。
“很帅嘛,”小gay坐到旁边,看着他的脸道,“你也很帅。”
“谢谢,”孔信冷淡道。
小gay自来熟地攀谈,“你几点的飞机?”
“八点五十。”
“真巧,我是九点,”小gay巧笑倩兮,“帅哥你是上海人吗?”
“不是。”
“别这么冷淡撒,我们聊聊嘛,你男朋友怎么没陪你一起?”
“他有事情。”
“他好不体贴哦,”小gay抬脚蹭着孔信的小腿,“帅哥去厕所吗?我们一起。”





盛世收藏 第45节
孔信:“……”
“去嘛,你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可以来一发哦,我技术很好的。”
孔信这辈子都没打算在厕所里来一发,冷着脸道,“我不随便和人约炮。”
“带套嘛,怕什么,”小gay嘟囔,拿出手机,“留个电话号码吧,大家都是同类,就算不上床,以后也可以一起逛街吃饭嘛。”
“他的手机回厂返修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孔信脊背一僵,回过头,看到罗子庚从容地走过来,抬手随意搭在他的肩上,对那个小gay冷冷道,“你在对我老婆说什么?跟我分享一下怎么样?”
“……”
小gay诧异地看向孔信,“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没陪你吗?”
罗子庚面无表情,“男朋友没陪,老公陪他就够了。”
“……骗、骗人的吧。”
“证明给你看,擦亮眼睛,”罗子庚半跪下去,一把搂住孔信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
众目睽睽,两个男人机场亲吻,身边纵然人不多,也瞬间一片喧哗。
孔信大窘,余光扫到有女孩子掏出了手机,连忙推开罗子庚,低吼,“疯了你?”
罗子庚意犹未尽地分开,伸出舌尖舔一下嘴角,看向小gay,“看清楚了?希望这件事情能教会你出门在外,不要随便勾引别人的老婆。”
小gay错愕地打量他们两人,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了,嘟囔真是没天理,那么帅那么有男人味的人居然甘心当零,这对狗男男简直是浪费gay圈资源!
虽然赶走了苍蝇,但是却引来了蜜蜂,两人机场拥吻太过嚣张,旁边总有人指指点点,孔信恼怒地瞪罗子庚一眼,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罗子庚跟进去,凉凉道,“某人魅力无限啊,等个飞机都能有艳遇。”
孔信挑眉,“某人吃醋?”
“那我早就酸死了。”
孔信回头横他一眼,“我来放水你跟来干嘛?”
“就准你放?”
“……”
罗子庚突然把孔信推进一个隔间,两人挤在一起,孔信哭笑不得,“罗大少你是打算来一发吗?”
“别勾引我,”罗子庚道,“惹急了我真会来一发。”
孔信翻白眼,“神经病!”
罗子庚搂着他亲吻,跟个欲求不满的厕所痴汉一样,火热的嘴唇贴在他的脸上逡巡,舌尖撬开牙齿,钻进去挑逗着他的舌头。
孔信在心底暗叹一声,热情地回吻过去。
两人断断续续吻了有十来分钟,分开的时候都有感觉了,孔信低头看着自己被顶起来的裤子,骂道,“你真是作孽,现在怎么办?”
罗子庚心情稍好,“来一发?”
“滚吧你!”
两人在厕所里磨蹭了十几分钟,直到广播开始叫人,才从隔间出来,小门一打开,和一个一脸尿急相冲进厕所的人大眼瞪小眼愣住了,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厕……厕所这么紧张?要两……两人用一个?”
孔信拍拍他的肩膀,“管几个人呢?你再不进去就尿裤子了。”
那人:“……”
直到踏上景德镇的土地,孔信才回过神来,“哎,你怎么也来了?”
“我到店里,小赵说你来景德镇找康纯杰,我就订机票跟过来了,”罗子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有人就要被小骚狐狸吃了。”
孔信哼哼,“你该庆幸我坐怀不乱。”
“我庆幸你守身如玉,”罗子庚搂着他的肩膀,嘴里、手上一起吃豆腐。
孔信翻着白眼觉得自己真是悲哀,怎么就一失足,跟了这个混小子呢?
两人吵吵闹闹到了康家半山腰的豪宅,一进门就被保安拦住,“干什么的?有预约吗?”
孔信递上名片,“你好,我是南京古今阁的老板孔信,来找康纯杰。”
“孔信?孔家人啊……”保安夹着名片翻来覆去查看,不客气道,“康纯杰都死大半年了,康家早就换人当家了。”
、53·悲伤的阿义
如此现实不亚于惊天霹雳,孔信被劈得眼冒金星,刹那间脑中闪过无数个年头,最后想,不知道孔义那二百五还会不会旧情难忘,这下真是没好戏唱了。
罗子庚皱眉,“康纯杰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出了什么事情?”
“炸窑了呗,”保安不耐烦,“动不动就烧到一千多度,一个失误就把土窑给烧炸了,什么人还不烧成渣?”
“那……祥叔呢?”
“你们找祥叔打个电话就行,没必要大老远跑来吧,”保安抱怨着,抓起腰上对讲机说了几句。
没过一会儿,庭院内一阵悲怆的哭声,老管家跌跌撞撞跑来,一把抱住孔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少爷死得好惨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连个后人都没有,孤魂野鬼随风飘荡啊……呜呜呜……”
孔信被他哭得心头发酸,拍着他的后背,“节哀顺变,祥叔,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呢?”
老管家抹着眼泪,“少爷被你们家二少伤得那么惨,他不想再跟你们孔家有任何联系,我……我要让他走得清净点儿……天堂没有渣攻,不会炸窑……”
在老管家的带路下,孔信和罗子庚找到康纯杰的墓地,在坟前放下一束雏菊,孔信看着半新的墓碑,突然心里非常难过,是和当年以为小孟死时不一样的感觉。
那个时候觉得好像自己的左膀右臂被切断一般地痛彻心扉,如今站在康纯杰的墓前,没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却由心底满溢出难以言明的酸楚。
晚上回到酒店中,孔信坐在床边抽烟,给孔义打了个电话,“你和康纯杰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你问这个干吗?”孔义还在上班,闻言将手里的文件一推,躺在椅子中转着笔花,“我每年年假都回去看望他啊,分手还是朋友嘛,但他好像不这么觉得。”
“嗯?”
孔义抽抽鼻子,略带委屈道,“第一年,他让保安把我关在门外,连狗洞都堵上了,还不肯接我电话,第二年,他终于接我电话啦,可惜他一句话都没说,听我说了两个小时的甜言蜜语就挂掉了,第三年,他忘记堵狗洞,我爬进去了,不过还没见到他的影子就被保安打出去了,第四年,我了祥叔,他终于肯见我一面,但劈头给我一巴掌,哎我跟你讲,大男人的扇别人耳光这种行为最娘气了,但是纯纯做起来真是帅呆了,啧,那小脸儿……我觉得我今年再努力一下,他一定会愿意见我的。”
孔信:“……你神经病吧?”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别以为你是我哥,我就不敢告你诽谤!”
孔信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你对康纯杰旧情未了?”
“怎么说呢?”孔义语调黯淡下来,“跟他在一起让我压力很大,可是,自从分手之后,我就发现我再也遇不到喜欢的人了,不论男的还是女的,就算美若天仙,我也觉得好像差那么点什么,很多个晚上我都会梦到康纯杰,然后你懂的。”
“操,你这个下半身动物!”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以为你不是哦,”孔义反唇相讥,“不过你现在肯定当不成了,子庚看着就很禁欲的样子,一定把你憋得跟猴儿似的……”
孔信咋舌,“你这个猴子还有资格说别人跟猴儿死的?”
“我说哥啊,你打个国际长途就为了骂我是猴子?”
孔信茫然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很明显孔义对康纯杰余情未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噩耗。
敷衍道,“没什么,就是长时间没联系了,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孔义显然是不相信,顿了一下,粗声问,“你被罗子庚甩了?”
孔信:“……”
“卧槽罗子庚他妈的是不想混了吧,”孔义暴怒,破口大骂,“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爷爷的,他敢甩你?他敢玩弄你的感情?卧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孔二爷有几只眼!你等着,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国,看我不揍到他亲爹都不认识,哦不对,他亲爹早死了,我揍到他亲妈都不认识,哥,别难过,我马上给你介绍三百六十五个男朋友,一天宠幸一个,一年都不带重样儿的……”
孔信大窘,“你脑洞开成太阳系了吧,我跟罗子庚感情好着呢,不劳你费心!”
“那你跟我感性个毛线?你这么凶残,还有什么能打击到你?”
“没事,我挂电话了,傻逼!”
挂断电话,孔信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中,坐在窗台上怔怔地看着外面茫茫夜色,他无法相信康纯杰就这样死了,自己一个普通朋友都无法相信,让孔义那样动过真情的人该怎么来接受这样残酷的真相?
没两分钟,孔义电话追了过来,“哥,我还是觉得这事儿蹊跷,你怎么平白无故想到康纯杰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别瞎想。”
“不对,肯定出事了,”孔义声音认真起来,“康纯杰怎么了?他找到新男朋友了?那男的怎么样?对他好不好?不对,那渣男欺负他了?操!”
“别瞎想!”孔信提高声音,“康纯杰很好,找到新男朋友了,很帅,对他很温柔,很体贴,你可以死心了,乖乖泡你的洋妞去吧,别一棵树上吊死了。”
“哦,”孔义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心情,他仰脸瘫在椅子上,茫然看着天花板,心中难受得不行,他不是不爱康纯杰,而是不敢,不敢接受他浓烈的感情,不敢去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
他恨自己,恨自己当年的选择,一步走错,悔恨终身。
“andrea,把我这一周的工作全部推掉,”孔义交代助理,“订回南京的机票,我马上就要回国。”
助理一惊,“可是boss说过……“
“老头子说的话就当耳旁风嘛,你到底跟谁干啊?”孔义恶声恶气,“他七老八十马上就退休了,到时整间公司都是我的,我才是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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