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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收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玉师师
一言既出,大家都愣了一下,孔义喃喃道,“大伯,你这是把小孟哥……嫁出去了?同意了……还附带了个威胁?”
孟昕抿紧嘴唇,眼圈又有些泛红,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孔仰山面前,噗通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孔伯伯,我……多谢你多年养育之恩,多谢你肯原谅我做的错事,多谢你……同意我和阿夜的事情。”
孔仰山把人拉起来,不情愿道,“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己都认定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孔伯伯,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孟昕低声道,“我走了。”
孔仰山一惊,“这么晚了,你不住在家里?”
“我……”
孔信冷眼看着韩夜,见他一听到孟昕犹豫,整个人立刻又紧张起来,由不得好笑,懒洋洋道,“爸,让他走吧,他要是不走啊,有人要拆我们家房子。”
韩夜生硬道,“你多虑了。”
孟昕道,“明天八点的飞机,住酒店过去还快一点。”
孔仰山转过身不再看他们,挥挥手,“走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啊我不该管……”
送走黑社会夫夫,孔信走回客厅,见到孔仰山握着手杖坐在沙发里叹气,花白的两鬓仿佛更加苍老,似是始终无法接受小孟的情况,心中渐渐酸楚,道了一声晚安就回了房间。
出柜……始终不是那么简单。
、63·爱情的谈判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大脑如同掏空了一半的疲惫,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可是真的躺在床上,却发现大脑无法抑制的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有睡意。
孔信叹一声气,赤脚下床,走过去拉开窗帘,坐在窗台上抽烟,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夜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温知君、罗子庚,两张不同的脸浮现在眼前,温知君的温柔,罗子庚的宠溺,一个是初恋,一个是相处最久的恋人。
他倚着墙壁渐渐闭上眼睛,一段段往事走马灯般在脑中变幻。
暮色四合的校园,自己的告白,温知君的浅笑。
晨光乍泄的古玩街,罗子庚一抬头,刹那间对视的惊艳。
二十年前石头城,秋虫乍起,陪温知君漫山遍野捉蟋蟀的青葱年少。
五年前汝州,寒冷的冬夜,病床前罗子庚的日夜相陪。
生日宴上,孔敏一把拿去蝈蝈葫芦,那一瞬间,温知君近乎绝望的伤心眼神。
路灯下,满身血污的罗子庚,不顾一切的炽热亲吻。
除夕夜,广场上,人群中,紧紧相握的手,光明正大的亲吻。
一个个夜晚,大床上,痛到发抖,却爽到骨子里的结合……那个大男孩从未放开自己的手,从未吝啬过对自己的感情……
一声低吟从齿间溢出来,“子庚……”
孔信猛地睁开眼睛,东方天际已经发白,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方才叫出了罗子庚的名字,孔信抹一把脸,愕然地发现一手水,自己竟然在梦中哭了。
坐在冰凉的窗台上,冻得浑身冰凉,一动,就能听到骨骼嘎嘎的响声,他茫然地看着窗外,突然很想抱一抱罗子庚,再听一声他宠溺的浅笑。
可惜,他不要自己了……
他闭上眼睛,不敢去回忆罗子庚看自己的眼神,那不加掩饰的冰冷、无情,他不愿去承受,仿佛不想、不回忆、不接受,分手的事实就不存在一般。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孔信抓过手机,目光扫到屏幕上罗子庚三个字,呼吸倏地停滞片刻,忙接通,“怎么了?出事儿了?”
“好消息,”罗子庚疲惫的声音传来,“表哥醒了。”
孔信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医生说怎么样?”
“医生检查过,情况很好,”罗子庚顿了片刻,犹豫着问,“你要来看看吗?”
“哦,好,”孔信有些愣神,悻悻地应了一声,突然回过神来,“子庚!”
“嗯?”
“那个……你这两天累坏了吧,都没有好好休息,我昨天看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罗子庚轻笑一声,“还行,一边是我姨妈,一边是我表哥,都躺在病房,我忙一点也是应该的,起码给我妈减轻一点负担,就算……就算表哥是我情敌,那也怪不得他,感情的事,谁能控制得住?”
“你别这么说,”孔信突然很心酸,他听不得罗子庚这样自暴自弃的话,越是说的轻描淡写,越如同鞭子一样抽在他的心上。
“嗯,不说了,”罗子庚笑得客气又疏离,“挂了,再见。”
“别!别挂电话!”孔信叫。
罗子庚耐心很好,“怎么了?”
孔信脑子飞快地转着找话题,“你……你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带过去!”
“孔哥,现在还不到五点,天还没亮。”
“是啊,天还没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哎,你小时候写作文有没有这么写过?”
“……”
孔信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紧张个屁啊!那边是跟自己同床共枕五年的恋人,早已熟到不能再熟,怎么感觉跟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
罗子庚笑了笑,“你也很累了吧,表哥醒了,你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睡个好觉了。”
这话就有了点酸味,孔信立刻打蛇随棍上,“不,不跟你在一起,我睡不着。”
“睡前喝杯热牛奶,”罗子庚平静道,“你有点神经衰弱,睡前一个小时别玩手机。”
孔信在心底冷哼,你还关心我呢小子,撇撇嘴,“别装听不懂我的话。”
罗子庚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听得懂,但是,孔哥,我现在接受不了你,我一看到你,就会想到你和表哥……”
你们真情流露,你们两情相悦,你们是被残酷现实硬拆开的牛郎织女,可叹自己真是可笑至极,竟然当了五年替身才会发现。
你总喜欢看我笑,可透过我的笑脸,你到底看到了谁?
可是你知道吗,孔信,能被拆开的爱情不叫爱情,不敢承认的爱情也不叫爱情,你瞻前顾后、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我和表哥之间你做不了选择,你以为你两个都爱,其实你谁都不爱!
挂断电话,孔信枯坐在窗台上,天色渐明,小区中渐渐有了人在走动,他紧紧抱住膝盖,突然想如果有个时光机该多好,回到订婚之前,回到五年前,回到十七年前。
他后悔了……
让家里的阿姨多做了几份早饭,装在保温饭盒里带到医院,正好在病房前和罗子庚迎面遇上,两人站在走廊里,都怔了一下。
“怎么这么憔悴?”罗子庚皱眉,“昨晚没睡?”
孔信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走廊,发现没别人,决定撒个小娇,哼哼,“没有你陪着,人家睡不着嘛。”
“!!!”
罗子庚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仿佛吞了一百只苍蝇,连话都不会说了。
孔信恼了,“翻着俩傻眼睛看什么看!”
罗子庚松一口气,大概觉得他没撞坏脑子,抬腿往病房走,边走边道,“以后不要总是熬夜,你年纪不小了,表哥还需要你照顾……”
话音未落,人猛地被一股大力拖回去,罗子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孔信抵在了墙边,火热的身体靠上来,揪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折磨我有意思吗?看我难受,看我为你吃不饱睡不好很有成就感吗?”
罗子庚抵触地扭过头不看他,“你只是以为我在闹?”
“不是在闹是在干什么?”孔信压低声音,“我们五年的感情啊……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动摇?你那只耳朵听见我说你是替身?”
罗子庚只觉好笑,“这个一定要听你说了,才是真的吗?”
“是!”孔信霸道地说,“一定要我说了,才是真的,我说我不爱你,你才能从我身边离开,我说你不许走,你就别想离开我!”
罗子庚冷下脸来,“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三十三岁了,孔大少,你不是十三岁的小朋友,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心的,我也会难过的,我有自己的判断,我有自己的选择,我现在不愿意跟你玩儿了!”
“你!”孔信噎住,咬牙,“你要怎样才肯回头?”
“我要你永远不再见表哥,你做得到?”
孔信愕然,“你傻?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永远不见他?”
罗子庚自嘲地一笑,“是啊,我真是傻,就算你真的永远不见他又怎样?你还不是在心里惦记着,看来我真是傻了。”
孔信皱眉看着他,犹豫了片刻,突然拉起他的手,“跟我过来。”
“干什么?”
“过来!”
孔信拖着他穿过走廊,两人走进阴暗的楼梯间,温姨妈的病房在二十层,大多数人都乘电梯,以至于楼梯间形同虚设,基本无人从此经过。
“罗子庚,”孔信连名带姓地叫着他的大号,将人死死抵在墙上,“我想通了,我更喜欢你。”
罗子庚琢磨着一个字眼,“更?”
“我遇到你的时候已经二十七岁,你不能强求我没有以前,”孔信低声道,“我承认我喜欢温知君,但那是十几岁的事情,当时知君他温柔爱笑,懂得又多,比女孩子都漂亮,我会喜欢他,那很正常,但那时我们都没有勇气,不敢承认我们的恋情。”
“子庚,我喜欢了他很多年,以至于我不太会喜欢别人了,后来我谈过很多次恋爱,不管男的女的都交往过,但所有人最后都会离开我,他们说我没有心,说我不爱他们,我也知道,因为我放不下知君,我让他们感觉不到爱。”
“后来我遇到了你,我有了心动的感觉,不是单纯色相的吸引,我觉得,就算你不长着这张脸,我还是会喜欢你,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感觉不到吗?你凭良心说,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喜欢你吗?”
罗子庚抿紧嘴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孔信喜欢自己,他知道,依赖自己,他也知道,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相恋五年的枕边人,有朝一日爆出来和自己的表哥两情相悦,这样的打击让他无法接受,这两天来,连每天早晨照镜子,都让他无比痛苦。
孔信贴在他的身上,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孔信小声道,“子庚,你跟我以前所有的情人都不一样,我甘愿当你的零,刚开始那会儿,你每次都爽成那个吊样儿,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想到床帏间那些事,罗子庚不由得有些动摇,大男人提到床上的事,总会轻易被撩拨得失去底线。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知道这厮向来不肯对别人低头,却能心甘情愿趴在自己身下,他闭了闭眼睛,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喘息声。
修长的双腿、性感的细腰、漂亮的胸膛,甩着汗湿的头发,极力想要高潮的神情……
罗子庚深吸一口气。
“你有反应了,”孔信不怀好意地笑,他下半身故意贴着罗子庚暧昧地蹭,“你喜欢我的,罗子庚,承认吧,你放不下我,跟我分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能找个比我更好的男朋友吗?”
罗子庚咬牙,“我并非是没你就不行。”





盛世收藏 第55节
“你错了,你确实是没我就不行,”孔信道,“不过,我没你也不行,子庚,我们别相互折磨了,这几天你生我的气,自己也很难过吧?我不要温知君了,真的,就算他对我投怀送抱我也不会要他了,我只要你,你乖乖的,别生气了。”
“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子吗?你十几年都放不下表哥,这两天你就可以放下?”
“我们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足够我放下他,”孔信引诱,“你是我男人啊,你要监督我,我以后只想着你一个人。”
罗子庚皱了皱眉头,“我不会听你的花言巧语,我要听点实际的,比如,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柜?”
孔信一噎,顿了几分钟,“小孟昨晚回家,出柜了,我爸……看上去很受打击,他接受不了。”
“那我们就要一辈子偷偷摸摸吗?我不能一辈子都以你徒弟的身份跟在你的身边!”罗子庚道,“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妈天天催我相亲,我都要烦死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出柜,或者形婚,难道你愿意我们去形婚?”
孔信心疼地看着他焦躁的神情,他能理解这种感觉,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辈子都不能在阳光下牵手,这是何等挫败的一件事情?
艰难道,“子庚,别总是逼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打击爸爸,他一个人把我们姐弟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够难过了,我不能再让他伤心!”
谈判仿佛进入死局,两人在阴暗的楼梯间中对峙,片刻之后,罗子庚叹一声气,“就算现在不出柜,你不能一辈子都瞒着他,只要我这边出柜了,你绝对瞒不住的,孔哥,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我看好古玩街一家店面,正在和房主接触,等我盘下来,就可以开起我们自己的店,就算孔伯伯把你赶出家门,我们也可以养活自己。”
孔信后退一步,喃喃道,“嗯,再等等吧,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
罗子庚淡淡地笑了,伸手摸着他的脸,熟悉的质感让他不愿放手,这是一张自己深爱的脸,可惜却不属于自己,他轻声道,“孔哥,你刚才说的很对,我还喜欢着你,也能感受到你的喜欢,可是你让我喜欢得很累,很没有安全感,我们都静一静吧,等你想明白了,有勇气了,愿意承认我了,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他捧着孔信的脸颊,在他唇上亲亲点了一下,转身离开。
孔信深吸一口气,猛地闭上了眼睛:你何尝不是让我喜欢得很累……
、64·形婚或出柜
温知君的醒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孔信站在病房外远远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他突然理解了孟昕远走时的心情,当已经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必须把整颗心都封闭起来,让自己再无拖延的余地。
孔二叔订婚酒没喝成,很快就回了美国,倒是孔义硬是留了下来,这家伙雇人把老管家严密地监视了起来,只要他和康纯杰联系,必然能被抓住线索。
之前的五年一直都是罗子庚在旁边辅佐,如今两人乍一分开,孔信一个人管理着古今阁顿时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所幸有孔义旁边,虽然这家伙的眼力惨绝人寰,但贵在肌肉结实,充当个发泄工具还是非常称职的。
罗子庚的新古玩店就在古今阁斜对面,叮叮当当装修了一个多月,孔信拎个紫砂茶壶蹲在门口,看罗子庚在那边指挥工人抬脚手架,心里始终不是个味儿。
“嘿,你俩吵架啦?”孔义也拎了个小茶壶蹲过来,有些幸灾乐祸。
孔信嘬一口茶,斜眼,“是啊,你心理平衡了?”
“哎你怎么这样啊,心理阳光点儿成不?”孔义拍拍胸脯,“来来来,有什么辛酸委屈都来弟弟的怀抱哭诉吧,本少爷在美国可是人称知心小妖精,专门安慰被抛弃的失足妇女,金牌老字号,信誉杠杠的。”
孔信失笑,“滚吧你!”
“不滚,我要安慰你,”孔义伸长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俩人脑袋靠在一起,“哥,你说咱们老孔家是不是被诅咒了,一个两个的都情场失利,姐姐晚上在房间哭呢,我都听到了,知君哥大概是铁了心要跟她分手。”
孔信微眯眼睛看着虚空,木然道,“分手就分手,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呀。”
孔义撅嘴,煽情地捂着心口,“我觉得我离了阿纯就不能活,唉,我像只离了水的鱼儿,就快要窒息了。”
“别恶心我!”
“我迫切地需要阿纯来和我尽鱼水之欢。”
孔信被他恶心得一个哆嗦,将人扯开,“离我远点儿。”
孔义挪到另一边门框旁蹲着,啰啰嗦嗦,“你知道吗,哥,你就是因为太残暴了才会被子庚嫌弃的,你要是有阿纯一半贤惠就好了。”
“闭嘴,”孔信鄙夷地斜他一眼,心想你家阿纯贤惠?老子再残暴也没给老子的男人下x药吃自助餐!
——咦,难道这样可行?
孔信若有所思地看向对面罗子庚,这小子跟自己分手之后怎么好像更成熟了?指挥着工人里里外外装修,不时和旁边路过的熟人打招呼,就是不回头看自己一眼。
什么玩意儿啊?离了我身边你就这么滋润?
恼火归恼火,喝完了茶,孔信将茶壶一扔,颠颠地晃去斜对面了,“哟,马上要完工了嘛。”
“是啊,”罗子庚正抱臂看头顶的吊灯,回头一看他,笑了一下,“出门忘记刮胡子了?”
孔信摸摸满是毛茬的下巴,阴阳怪气一笑,“本大少觉得这样更有男人味。”
“的确。”
罗子庚敷衍地吐出两个字,就又转过头和工人说话去了。
孔信一炮打了个空,有些暗火,心想本少留胡子是想警告你,再给老子作,小心我转头去钓小零了,你滚回你娘的怀抱里哭去吧!
“那个子庚啊,”孔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晚上没安排吧,哥请你吃饭。”
罗子庚看都没看他,“不了,今晚要去医院陪表哥。”
孔信瞪眼,“我就跟你吃个饭,又不是耽误你一整晚,你想哪儿去了!”
“我只是担心吃饭会喝酒,弄得病房有酒味不好,”罗子庚低头看他,反将一军,“你想哪儿去了?”
孔信噎住,他的确存了跟这小子床上解决问题的打算,看样子……某人是铁了心要当柳下惠啊!
倒显得他有多饥渴似的!
孔信搓着火回了古今阁,孔义正在跟着收银小妹追日剧,抽空瞥他一眼,眉头动了动,蹭过去,“怎么了?给罗子庚那小贱人欺负了?”
“没事!”孔信自暴自弃,皱着眉头点烟,“晚上陪我出去玩。”
孔义刷的双手捂胸,贞烈大叫,“你想去什么淫秽不堪的地方?我的贞洁是属于阿纯的!”
“不去拉倒!”
“去!我当然去!”孔义热乎乎地蹭上来,树袋熊似地挂在他的背上,“有哥哥买单,我干啥不去呀,喝酒看表演还是可以的嘛,顺便帮罗子庚那小贱人管好你的黄瓜和菊花。”
孔信抬眼狠狠地盯住他,“你再提罗子庚三个字试试?”
“……哎?”孔义傻,“那我该怎么说?子庚?嫂子?哥……哥夫?”
孔信掏出手机,“你好,我是孔信,现在我要申请把一个人的信用卡、借记卡随便什么卡都冻结,对,那人叫孔义,是我弟弟……”
“卧!!!槽!!!”
虽然嚷嚷贞洁属于阿纯,但天一擦黑,孔义还是笑容可掬地出现在了孔信面前,从钱包往外掏会员卡,“我跟你讲,这几家club都比较正规啦,你想买药什么的还是比较难的,这个pub好,艾玛整个一盘丝洞啊,里面小妖精一堆一堆的,不过我好久没去了,不知道现在咋样……”
孔信最后没理他的推荐,去了一家风评不错的gay吧,其实他平时去这些地方的次数很少,认识罗子庚之前,多数是圈内的朋友介绍小零给他,和罗子庚在一起之后,他根本就是对此没有需求了。
酒吧隐藏很深,穿过幽深的走廊,才听到酒吧中震撼的鼓点,孔信踏进去的一刹那,突然有一种灵魂上的放松——这里全是同类,不需要隐瞒,不需要伪装。
叫一杯酒倚在吧台前看驻场歌手表演,一个学生气的大男孩,抱着吉他边弹边唱,这是他以前最喜欢的类型,孔信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被罗子庚改造了,竟然发现自己好像对肌肉猛男更感兴趣了……
“请你喝杯酒,”一个说话细声细气的男人走到他旁边,孔信转过视线看向他,发现这人差不多得四十岁了,但是一定很懂护肤,保养得皮光肉滑,双眉也是修剪过,还带着细微脂粉味,有些过于娘气了。
孔信礼貌道,“抱歉我……”
“别急着拒绝,”男人抬手打断他的话,孔信突然注意到他右手中指带着戒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已婚男人?
男人和酒保很熟,打个响指,两杯深蓝色的酒推了过来,男人端起酒杯,看着孔信道,“你很帅,也很年轻。”
“我都三十多岁了,哪里还年轻?”孔信觉得这人大概只是想找他聊天,遂拿过了酒杯,一闻,“这酒真烈。”
那人微微一笑,眼角有些掩饰不住的细小皱纹,柔声道,“男人就应该喝烈酒,我喜欢喝烈酒的男人。”
孔信失笑,目光落在他的戒指上,迟疑了一下,第一次见面就问一个gay是否已婚,有点问不出口,自己又不是打算和他发展点什么。
那人却注意到他的视线,扬起右手,“你在看这个吗?我结婚了。”
“……和男人?”
“怎么可能?”那人跟个小女孩一样吐一下舌头,“当然是和女人,形婚,对方是拉拉,我们都结婚好几年了。”
孔信认识的同性恋不少,却第一次见到形婚的同类,好奇,“那你们平时住在一起?”
“当然不,我们各人过各人的,只有双方父母来南京的时候,才住在一起伪装一下,”那人苦笑,“虽然是法律上的夫妻,其实见面次数寥寥无几,拉拉和gay的思想差距太大了,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lgbt勉强可以算作一个群体,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才对。”
那人摇头,“没有共同语言,只能算井水不犯河水吧,我感觉她比普通人更加无法忍受我的娘c,我也觉得她太粗鲁了,头发比我还短,声音也很粗,从来不做面膜,一瓶大宝用一年,真是让人受不了,我一直就很奇怪她的女朋友为什么还愿意跟她在一起,不如直接去找男人,至少不用借助外力也能给她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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