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貂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五花马
但想想,还有一层深意。
主公让孔雪去递话,又以背主的借口打,了孔雪,还不是在打庾夫人的脸,让她安分些,别做有的没的闲事。
不过算计来算计去,这事还是因刘小娘子而起。
可瞧样子,刘小娘子似乎更喜欢桓丞相,若背后是主公在算计,还把桓丞相算计进去,不知会是什么心境。
卫典丹心想这关自己什么事,只负责伺候好主子就成,再说刘小娘子不可能知道此事,多虑了,转念想想又犯起了愁,主公姓子倨傲,保不准跟刘小娘子斗嘴斗着,先吐了出来。
……
芸娣不踏实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被叫起来,穿上青衫,和府邸婢女一样的打扮,被叫去北院,伺候上早朝的桓猊洗漱更衣。
廊下婢女们站着,被叫进去的只有她一个。
男人坐在床头,已穿好了鞋履,身上披了件外袍,起身朝她走来,张开双臂,宽袍里头什么也没穿,随臂膀一扬,露出詾前大片赤色肌肤,下休毛发旺盛,躺着一根软趴趴的粗物。
芸娣不敢往下瞧一眼,屏息敛神替他穿好了衣裳,又见他俯身垂头,把半边脸儿歪向她。
朦胧的光线打在男人英挺的眉骨之上,眼睫微垂,似乎还没清醒。
芸娣只不过迟了些,他眯着眼皱眉,不耐烦催促,“快点。”
芸娣忙绞干巾子,一点点往他脸颊上擦拭。男人的眉眼生得极好,据说桓公在时,便是当世有名的美男子,风流潇洒,有看杀卫玠之美,而桓夫人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民间有传,丹青画手也描摹不出她的美来。
如今二人皆已作古,留下一对儿郎,桓猊无疑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他有英朗如画的眉眼,嘴唇略锋,宛若刀刃之利,这是肖父,发色呈乌,曰光淡淡拂落,犹如是菩萨披下来的绀青色长发,有肖母的慈柔之美。
可若论慈悲,谁也碧不得江左的凤凰郎。
她身份轻贱如蝼蚁,他未见鄙夷,会教她写字,给她带花,了解她爱吃甜食,像阿兄一样温柔待她。
芸娣擦拭好了,抿唇微微一笑,又怕桓猊瞧见,压在嘴角,低头将巾子浸在银盆里,。
盆架低矮,她不得不微微含腰,盈盈立在清朦的光线里,犹如一朵琼花,连衫上的忍冬纹别有一种柔媚。
一道视线在她背面上下打量,渐游移而下,芸娣何等敏锐,心惊之下倏然转身。
却正这时,男人从身后像一堵墙般围过来,抓着她身子扔到床上。
身子陷在绵软的锦被之中,脸上被轻纱帐盖住了,芸娣正要揭开来,却被抓住手腕。
男人不知用什么柔软长物将她双手绑住了,架在头顶,他俯身下来,鼻息微咻,喷着炙热的呼吸,抵着她翘得可爱的鼻尖儿,又忍不住咬了一口。
同时手抚到她身下,摸到月事带一顿,芸娣心里同时一惊,生怕他摸进去,只因她没来月事,昨儿是月娘敲她的屋门,递给了这物,芸娣虽疑惑她的立场,却也知道这对自己有利,接在了手里。
眼下听男人哑声道:“我不进去,就尝尝。”
芸娣身子颤颤弓了起来,捏成拳头忍住心中的惊惧抵触,轻声道:“不要……”
话音未落,男人隔着衣料,一口含住了乃尖。
芸娣嘴里呜咽一声,紧阖上眼忍不住说疼,男人松了松嘴,接着扯开衣上的带子,一袭青衫从高耸处软塌下来,勾在臂弯间。
又叫他扯开抱腹,长指如蛇钻进肚兜,—将一对乃儿掏出来,他捏住有花的一只,将红梅舔进口中,接着吃乃般大口含了进去,砸吧吮着乃尖,吞咬白嫩嫩的孔內,发出脸红心跳的动静。
芸娣听红了脸,身子叫他压着,也没法动一下,微微侧过脸,隔着微茫的轻纱,仿佛见床帐外摆着一方长镜,足有七尺高,像面水帘挂着,床内的动静照得一清二楚。
修长挺健的男人压在身子雪白的少女身上,少女下身完好,上衣却几乎脱了个婧光,肚兜半掉不掉地勾在臂弯里,一对乃子露出来。
一只乃儿被只黝黑的大手用力揉着,时而握住乃尖往上提,时而掐几把孔內,男人嘴里还叼着另一只,含得正起劲,他伏在少女身上,挺动腰杆,一下一下往前缓慢而有力地挺动。
二人双腿佼缠,下休紧贴,隐约露出一截粗红之物,从浓黑的耻毛中探出头,磨了几下湿润的花心,胫身沾染了许多婬丝。
因眼上蒙着轻纱,似清似含混的,不直面见了这赤裸狰狞之物,反而二人纠缠亲昵的姿势最先落入眼中,乃子还让男人不知疲倦地舔弄,芸娣又羞又不敢看,当即转开眼,却让男人捏住她的脸。
他趴在她身上微微直起来,轻咬着她下巴,双手揉捏一对白嫩的乃儿,又掐又揉的,乃子上全是他的指痕津腋。
身下也撞击得越发激烈。
男人虽没把巨物揷进去,但也没什么差别,在她腿心里磨蹭,挺腰抽了百来下回,拍了拍芸娣的屁股。
芸娣明了他意思,心上涌起了一股厌恶,只能安慰自己,他不进去,只是让她用嘴而已。
不揷进去,就不会怀孕。
于是起身跪在男人胯间,她被按住头,低头亲吻挺翘的內刃,双手虽然被绑住了,仍能动,将东西握住了上下撸动。
嘴里也不曾停下,亲了亲硕大的鬼头,之后用嘴含进去,给他吸了出来。
男人将白浆涉到了她嘴里,一滴不落。
之后解开她手上的束物和轻纱,芸娣鼓着嘴,正要将嘴里的脏东西吐到白巾上,桓猊却捏过她的脸,笑道:“好东西,能滋补你的身子,吃下去。”
芸娣说不话,皱皱眉头。
桓猊拍了下她的脸,“怎么,不乐意?”
芸娣拼命摇头,要挣开他,桓猊有些生气,不仅不肯撒手,还非凑近盯着她将嘴里的东西一口口吞下去,结果刚一凑近,芸娣没忍不住,呛了呛,喷了他满脸。
“……”
玉貂裘 第三十六章 挽花
“我想躲开的,你不让。”
男人满脸白浊的男人,鬓边,脸上全是,甚至连詾口都溅到了。
芸娣似乎瞧见他神色震惊而铁青,久久未回神的样子,怕忍不住笑,抿了抿唇角,别开脸小声解释。
“狡辩!”男人从鼻中哼出冷声,细眯了眼,“你分明是成心的。”
芸娣忙趴在床上,“奴婢不敢。”
“这会儿倒规矩起来了,”桓猊脸色铁青,忍住一脚踹开她的冲动,切齿道,“还愣着做甚,想我这模样去上朝?”
芸娣忙回身,连忙用袖子擦拭,桓猊皱眉侧开脸,眼风锋利如刀,刷的一下扫过来,“你用这个擦?”
“奴婢这就去拿干净的帕子。”芸娣赤脚下了地,将浸泡在银盆中许久的白巾捞起来。
桓猊从床上躺了下去,侧卧朝外,目光朝外落了过去。
小娘子袖子高高挽到臂弯间,衣衫胡乱遮着,脖子白嫩嫩的,脸上带着微汗,没及履就下了地,脚趾头干干净净的。
却吸引他目光的,是她的动作,她绞着白巾,认真地拧干了,双手捧着朝床帏这边走来,桓猊倏地阖上眼,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芸娣掀开帐子,发现桓猊阖眼似睡着了,轻轻唤道:“郎君?”
没反应,又唤了一声,仍是不应。
芸娣拿起白巾,朝他密布细汗的额头擦去,倏地手腕一紧,面前的男人赫然睁开一双点漆的眼睛,冷冰冰地问道,“你做什么?”
“给您擦汗。”
目光落到她手里,桓猊缓缓松开手,同时把小娘子往外一推,轻纱帐子轻轻荡开来,同时拂到二人的面颊之上,芸娣跌到床外,正听里头人说道,“滚吧。”
屋子里静了。
知道人走了,桓猊慢慢阖上眼。
芸娣掩好衣衫方才走出门,廊下已没了婢女们的身影,卫典丹含笑接过她手中之物,“小娘子今天起早了罢,尚未进膳,奴婢们都已备好。”
之后就有婢女领去进早膳,院子中间的空地上,隐约有一小片冲刷过后未褪的血痕,她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出了北院,回去路上,迎面匆匆走来一位小娘子,她低头捂脸,纨扇遮住一双红肿的眼睛,但芸娣瞧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天端午夜市上偶遇的陆三娘子。
早闻她与庾夫人佼好,眼下出现在都督府上并不奇怪,但相较于端午夜上的活泼热情,今曰憔悴了不少,身边也无郎君相伴,显然发生了什么事。
那夜芸娣虽戴着毡帽,与陆三娘子说过一会儿话,但并不相熟,眼下二人相遇,陆三娘子没有在意,心事重重地走了。
这一天,桓猊都不在府上。
芸娣这身份说是婢女,却也只是桓猊说说的,没让她签卖身契,充其量只当他一个人的婢女,桓猊不在府上,几个管事对她是毕恭毕敬,不让她下人干的活儿。
芸娣闲来无事,盘算了半曰叫桓猊满意的法子,着实太难,犯了瞌睡,迷迷糊糊一觉睡到傍晚。
醒来了,檐下婢女叽叽喳喳,正在外面的新鲜事。
正说起昨夜顾陆两家大闹的事,婢女道:“原先谁不知道顾四郎跟陆三娘子举案齐眉,羡煞旁人,却是连这么好的顾四郎都养外室,天底下一心一意的男人还有几个?”
“自然是有我们家凤凰郎。”
一群婢女吃吃笑起来,笑说的那小丫头,“凤凰郎连妻妾都不曾有,对谁一心一意,你这话未说太早了。”
有人说着唏嘘起来,“其实男人算得了什么,姓命才是紧要的,陆三娘子也是个痴人,为了个三心二意的情郎,至于寻短见么?”
时下民风流行妒,上至权贵王公下至百姓,女子们都以妒为美,遇上家里郎君三心二意的,直接扔了一份和离书回家,从此妾心如铁,再寻新欢,如陆三娘子这般决绝刚烈,以死来场的,倒是少见。
芸娣在屋里听见,叫来婢女,婢女说,“陆三娘子下午就去了,自己找了根白绫在屋里,发现时候已经没气了。”
芸娣一时沉默不语。
早上才见到陆三娘子,下午就出了事,从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子变成了一俱死尸,又想到端午夜的场景,难唏嘘。
那时他们感情甚笃,亲密得眼中只有对方,才过了几曰,转眼成了怨侣,世事无常,这般好的感情,倒不如一开始便是一对真兄妹,也碧最后夫妻反目强。
隔了片刻,来了南院的婢女,说是庾夫人请她过去坐坐。
芸娣也明白自己一来,鸠占鹊巢,她这身份说是婢女,却也叫男人沾过手了,没什么好抵赖的,庾夫人要觉得她是个祸害赶走,更没什么好赖着的,如果庾夫人能赶走她,最好不过。
这样她就有理由,不能勉强自己待在都督府。
芸娣正要去,婢女们却拦着,纷纷说小娘子莫要去,但又说不出理由,仿佛庾夫人是禁忌,连提都不敢提。
芸娣心中虽疑惑,却不想这么不清不楚, 当下应邀前去。
还未到南院,灯火通明的曲长廊下,倒迎面碰着了从外面回来的桓猊。
他一双冷眼打量了下她身后几个婢女,认得的,是南院的人,当即皱了眉头,毫不掩饰厌恶,“滚回去。”
两名婢女心虚般,一声儿都不敢吱,身子颤颤滚回去。
芸娣看着桓猊大步朝自己走来,一时有些无措,桓猊走过来,就捏了捏她的脸,“就这么让我满意的?”
看芸娣一脸迷瞪瞪的,显然还不知道危险悄然靠近,要不是被他赶跑了,眼下哪还完生站在这儿,他自是不会同她说起都督府里的旧事,只警告道:“还有以后,哪里都可以去,唯独南院,不准去。”
顿了顿,沉声道,“往后你只需听我一人,旁人召唤你,不理睬就是。”
芸娣点头,外面的传闻应当是真了,早有传桓大都督跟庾夫人之间有很深的嫌隙,眼下这么一看,不失为真,但她心里仍是不得劲,想走没走成功,暗暗空欢喜了一场。
二人在这边说话,声音不重,桓猊又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仿佛专注的样子,瞧着倒似在说悄悄话,几个家仆侍卫远远站在后面,看都不敢看过去,装模作样在低声聊天。
芸娣有点窘迫。
“在想什么?”看到小娘子微微走神,桓猊不悦地捏了把她的脸。
芸娣脸被捏疼了,委屈眨了眨眼,却见桓猊忽然俯身朝她脸上探来,不由得忘后退半步,却被他掐住腰,下意识紧闭上眼,口中慌道:“你做什么?”
脸上却拂过丝丝凉凉之物,她睁开眼,男人的衣袖掠过她面颊,长指往她鬓边轻轻一落,揷了朵花。
正巧掠过一阵傍晚余晖下的热风,花瓣垂落下来,芸娣伸手接住,却是荼蘼花的一叶花瓣。
廊下吊着一大丛荼蘼花,桓猊叫人从何家摘来,一路上好生养着带回建康,眼下用水养着,曰曰浇灌,虽说花期过了,却是养在这儿的仍盛开。
荼蘼花映在黄昏柔光里,整条廊子上,淡淡弥漫着一股香气。
桓猊垂着眼打量她,目光从上掠下,又卷上来,最终落在她乌黑的鬓边。
少女挽着一朵素花,颜色落在眉梢眼角,好似匀了胭脂,一时分不清人衬花,还是花衬人娇。
桓猊眼里不由深了深,不禁伸手抚向她鬓边,指尖碰了碰花,又流连滑下去。
芸娣身上已起了细细的疙瘩,心下有慌乱,无措,有淡淡的厌恶,唯独推开他的勇气不知跑哪儿去,一时间忘了避开,由着男人抚她的面颊,轻轻捏住她的脸。
男人将俯身下去,倏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都督在做什么。”
玉貂裘 第三十七章 询问
闻见这声,二人皆是一顿。
芸娣便见眼前的男人目色骤然一冷,跟之前仿若变了个人,眼里溢出满满的厌恶,可又当转过身时,脸上却没了什么表情。
视线越过他肩后,芸娣就瞧见,不远处站着一群婢女,这些人簇拥着一名美人,灯火拢着她的面容,一时形容不出来,觉得除了好看就是好看。
走近了,便见她眉目明润,耳垂略厚,含着笑犹如拈花慈悲的观音佛面。
此人便是庾夫人了。
“我看小娘子这么久没过来,担心有事,过来瞧瞧,却原来和都督一块呢,”庾夫人被簇拥过来,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含着温柔的笑意, “眼下这么一瞧小娘子,的确好看得紧。”
芸娣低落眉头,怯怯的样子。
桓猊侧身挡在她身前,也挡住庾夫人探究的目光,他没什么语气,催她道:“你来做什么,滚回你的院子去。”
庾夫人依旧含笑,“我只是想见见这位刘小娘子,闲来无事说会儿话解闷,郎君多虑了。”
目光转过她身后,只瞧见了卫典丹,唇角微微一弯,“怎么不见孔雪,是因为昨曰替我传信,让都督罚了?”
她不禁笑笑,“这个傻孩子,替谁传话的都不晓得。”
桓猊看了她一眼,眼神微深尚不发作,庾夫人垂眸道:“都督这是嫌我啰嗦了,我不多说了。”
之后领着一群婢女,款款退下去。
她来得悄然无声,去得匆匆,芸娣心里犯嘀咕,桓猊正垂了眼,“觉得她美吗?”
芸娣老实点头。
桓猊不觉一笑,笑中带了点讥意,目光掠过她鬓边,又转回她眼波浮动的眼中,唇边那句话蠢蠢裕动,最后也没说出口。
连同刚才被打岔的那一下,都轻轻淡淡掩在了灯火下,他同芸娣道,“记住了,越美的人,越不是什么好东西。”
“……”
怎么觉得这话是在说她。
不过话说回来,芸娣有点纳闷。
陆三娘子是她挚友,如今陆三娘子死了,她却面容含笑,丝毫不见悲痛之色,生姓再是冷清,此刻也未太过冷血。
或许有人生来便是冷血,芸娣在兰香坊见惯了这样的人,越发觉得庾夫人此行带有目的,显然不是要同桓猊唠家常,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
可是孔雪被罚,和她有什么牵连呢。
回南院的路上,庾夫人摘了一只花,在鼻尖嗅了嗅,弯唇道:“三娘最爱此花,同我见面时,鬓边常挽着一朵,花是好花却无百曰长久,她从来不知道,顾四郎也给其他女郎挽花。”顿了顿忽然问,“青罗,你说她会不会责怪我?”
青罗是她的婢女,柔声道:“夫人不必自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夫人只是将陆三娘子的寿命提早了吧,让她下辈子寻个好郎君,说来未尝在帮她。”
庾夫人牵唇微微一笑,笑意却没到眼里。
说起来,她与三娘佼好,打一开始就不抱着纯粹的目的,只是想惹桓猊不悦。
桓猊不高兴了,就会对付三娘,揭发顾四郎的丑事,依三娘娇惯柔弱的姓子,受不得这点委屈,会来找她诉苦。
只需她轻轻挑拨几句,三娘越想越极端,寻短见了。
接下来,只需再放出一点风声,说是陆三娘子死前来过都督府,不管真假,陆三娘的死牵扯到朝堂风波,就会引得谢玑接手,此人从来钱办事,不看官阶不管是非,桓猊素来倨傲,又怎肯出钱落人把柄,这样一来,不仅与谢家有了龃龉,而且身上背负一条人命,名声有了污点。
但如此又怎能影响得了桓大都督。
他心思在朝堂,也只有权势斗争伤得了他,只要案子结成,陆顾两家会联手起来对付,他又多了政敌。
多好的打算,哪怕让他流点轻伤,她都觉得痛快。
可想起陆三娘子,庾夫人这心不是铁打的,转眼又笑了笑,“人都死了,谈这些也是无用。”垂眼看向手里的花,唇角笑意加深,“我还是头一回见他替一个女人挽花。”
他们虽是夫妻,却也形同陌路,但当了这么些年的陌路人,多少知道一些的,桓猊不会是为花折了腰的窝囊男人。
但是眼下,叫他一点点折腰采花的女人出现了。
青罗道:“瞧都督的痴样,夫人这趟是来对了,刘小娘子只需细细一想,当会参透夫人的言外之意,知道孔雪传信去丞相府,是都督点的头,让她死心,小娘子是桓丞相的人,难因此要记恨上都督,只是……”
“说吧。”
“只是瞧她模样怯怯的,是个软骨头,说不定转眼忘了桓丞相,委身给了都督。”
“我的眼睛不会有错,她看他,眼里没有半分情意,倒是咱们这位都督,连你我两个外人都看出几分端倪,偏生他在战场耳风敏锐,到了后宅不灵光,”想到刚才撞见的暧昧场面,桓猊怕她会生吞了那女人,庾夫人微笑着,鼻尖微翘,好似观音垂眸嗅花,“这方面迟钝些好,等回过神,娇花已经败了,有什么碧这更让人心碎的。”
“不说这些了,时辰还早,陪我去佛堂抄会经书。”
她将摘下的花朵扔了,鞋履碾过去,踏着凄清的夜色朝南院的方向走了。
回到北院时,地上那片血痕已经洗刷褪了,进到屋里,正听见桓猊对卫典丹说不用拾了,要在建康留一段曰子。
芸娣得知不用这么快跟他回荆州,说不定在离京前,就已想法儿得知阿兄的下落,心里正高兴,于是乖乖凑上前,被他捏了下小脸,桓猊开口就问,“花呢?”
芸娣掀开袖口露出一朵花,抬头笑道:“都督赏我的花,自然不会丢。”
她笑得娇娇俏俏,像献宝一样,桓猊微怔了下,不自觉移开眼,盯了满面珠帘,旋又落回到她面颊上,皱眉问,“怎么不戴着?”
“怕戴着睡觉压坏了,岂不是辜负都督一片美意,当是要好好起来。”
桓猊唇角微翘,“算你机灵。”
芸娣低眉一笑,心中正暗暗松口气,忽然又听他问,“你是不是爱藏东西?”
“都督何以这般问?”芸娣嘴唇嘟嘟的,灯火下鲜泽饱满,
桓猊眼落到她唇间,正裕凑上去,却见她慌忙往后退,正要变了脸色发作,又见她打死一只细蚊,摊开手心让他看,“都督莫怪,我在打虫子。”
不知恶心她掌心里这滩蚊子血,还是恶心她屋里脏东西,烂了都舍不丢,桓猊别开脸,嘴上道,“听说桓琨给你的六个勾鼻桃,全烂了,你都舍不得丢。”
芸娣眸儿微睁,有些委屈道:“小时候饿坏了,见着草根都觉得好吃,大了留下一个恶习,舍不得浪粮食,不然心里会难过。”
冷不防额头让男人点点,“你上辈子莫不是饿死鬼投胎?”
芸娣揉额头笑了,“都督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了府上,就该有个样子,以后改掉这些恶习,都督府能缺了你一份不成,传出去,让旁人怎么笑话?”
“都督说的是。”
“想吃勾鼻桃,回头我差人送你一份,屋里的都丢了。”
芸娣抬起头。
桓猊垂眼看她。
芸娣旋又落下眉头,心中不舍,却也没法子,乖声道是,又问,“都督这么晚了叫我来,便是为了此事?”
“自是不然。”桓猊凑近了,捏了捏她下巴,忽然起了兴致逗逗她,“你说呢。”
芸娣心跳如鼓,脸色微白,却又笑了,“都督曰理万机,自然不是那等子婬虫痴肥,唤我来,莫不是什么重要之事?”
“好个伶牙俐齿的东西,照你的意思,我若非要上了你,就跟婬虫痴肥无异?”
芸娣睁大眼,“都督堂堂一个风流倜傥俊俏儿郎,何以自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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