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oissson
她的声音干哑,音量和布料摩梭声的音量差不多。
艾伦庆幸血族的感官比人类灵敏得多,他瞥了眼徐徐走来的女人,嗤笑道:“任何一个没瞎的人都能轻易得知你的女巫身份。”
玛莉见他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装束看,不难发现他在嘲笑她的黑色斗篷,她呵呵地笑起来,笑声干涩,像生手奏出的提琴声,“我向你保证,辛西娅对它也有深刻的爱意。”
他无谓地笑,“那我会更憎恶它。”
玛莉喜欢他偶尔的小幽默,轻松地说:“我猜到了。”
“女巫都擅长猜测,”艾伦仰头,注视那颗戴着礼帽的骷髅头,它脸上的两个黑洞似乎充满了许多未知的可能,“你也擅长猜测。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猜猜我来到这的原因。”
“和大多数来到这里的人一样,”玛莉俯身偏垂蜡烛,烛油滴落,形成一个红得夺目的圆圈,她把蜡烛按了上去,“疑惑,不安,焦虑在这方面,血族和人族很有默契。”
艾伦勾唇,“玛莉,你属于人族。”
“女巫不属于大多数,”玛莉枯瘦的身体如山般稳定,她和烛光相对,眯起眼睛,“孩子,你不够了解女巫。”
艾伦若是足够了解女巫,也不会主动来到这里,他略有些惆怅,“您说得对,所以,我为向您请教而来。”
玛莉了然,她看着少年谦卑的模样,低低地笑,“你在为她改变。看来,你是为她而来。”
“显而易见,”艾伦抿抿唇,谁都知道辛西娅是他的软肋,“我的确是为她而来。”
玛莉示意他说下去。
艾伦斟酌了下,轻声说出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女巫会在什么时候预知到她的死亡。”
玛莉的面色不改,谈论此事的语气和羽毛一样轻巧,“女巫从不会预知自己的死亡。但时候到了,圣女母亲总会好心地提醒她,让她做好准备,安心离去。”
她又说:“如果母亲从未提醒她,那么她将一直留存尘世。”
再沉稳的脚步,一旦踏在大理石上,都不了会发出声响,而手杖更是如此。意识到这点的该隐对等待多时的褐发女巫满怀歉意地说:“夏普小姐,抱歉,我本无意惊扰你。”
辛西娅抬眸,眼前这个英俊的绅士,完美得太不真实。但她不太惧怕这种虚浮,因为他张了张和艾伦极为相似的面庞,“不要紧,该隐先生。”
该隐踱步到酒柜前,对着玻璃后形形色色的红酒若有所思,“所以,夏普小姐,你的决定是?”
“艾伦很坚决,”辛西娅保持着优雅的坐姿,不卑不亢,“您应该了解您的儿子,他很执着。”
该隐好像有点惊讶,修长的食指轻点玻璃,良久,他的唇角上扬,“看来他做出了抉择。”
“是的,”辛西娅平静地说,“不过,我希望您可以将他带走。”
她的话在该隐的意料之外,他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辛西娅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将他的伪装一块块剥下,“因为我不想让他陷入无谓的绝望,让他和您一样,背负愧疚和痛苦前行。”
他的神色一滞,品了品她不带丝毫嘲讽之意的话语,感慨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该隐选定了红酒,顺手带了两个水晶高脚杯。他晃晃手中的酒瓶,木塞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酒香溢出,红色的液体如峭壁上的清泉,飞流而下与杯壁碰撞,谱成一曲动听的乐曲。他邀请道,“切尔维斯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雨水充沛,阳光灿烂,酿出的红酒甘醇可口,芬芳四溢。我想,夏普小姐应该有兴趣品尝它。”
辛西娅果然没有拒绝,接过酒杯,微抿一口。果然,醇厚的酒香充斥着她的口鼻,酒不醉人,但芬芳醉人,“不错。”
该隐饮了半杯,忽然说:“它是艾伦母亲的挚爱。”
“她的挚爱不该是您吗?”
闻言,该隐微微怔愣,倒是不再笑了,和艾伦极为相似的茶色眼眸望向那个在他看来过于稚嫩的女巫。
辛西娅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即便是血族,也会有牵挂。该隐先生,为了您的牵挂,您应该停止这场灾祸。”
“确实。”该隐是个极其高傲的人,他不屑于直白地点出她的天真,“然而我无力停止这场灾祸。夏普小姐,你很清楚,灾祸的源头是无穷无尽的贪欲和猜忌,不是我。我所做的不过是回报我的恩人。”
对于该隐这一番置身事外的言辞,辛西娅没有提出明确的反对,她的眸光静如湖面,“即使它会害伤到您的牵挂?”
该隐轻啜一口红酒,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展示着他的高贵,他十分肯定地说:“夏普小姐,你似乎过于自信。即便你因你自认为高尚无暇的举动而死于这场所谓的灾祸,噢,其实我更愿意称之为洗礼,你给艾伦带去的疼痛也会是暂时的。”
“先生,您的疼痛是暂时的吗?”辛西娅淡淡地说,“另外,我说的牵挂不是艾伦。”
他微微一笑,“你很聪明。”
“谢谢您的夸奖,”辛西娅说,“拉米亚女士不会支持您的决定。”
该隐的茶色眼眸里暗波涌动,渐渐出现一点亮得近乎刺眼的光,但又很快恢复自然,他说:“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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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季 34魔鬼的邀请H
四轮马车借着夜色的遮掩,幽灵般飘进王宫。马蹄卷起细小的沙粒,一阵短暂的尘土飞扬过后,沉沉的车轱辘声彻底撕裂夜晚的宁静。
玫瑰的芬芳扑鼻,一双茶色眼眸在黑夜里放出冷冷的银光。但只需片刻,眸子的主人恢复平静,他扮回那个优雅到极致的绅士。
王宫的大门为他而开,他起银色蛇头手杖,顺着马车侧的扶梯下地。
下地后,他抬头,眼底坐落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超强的夜视能力让他清楚地看见广场中央喷泉上立着的众神雕塑。
众神的神情和善亲切,肌肉线条紧实有力,他们正用慈爱的目光俯视这大地上的如茵绿草。
该隐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他心情极好,因为众神的确正在观察大地,可他们的神情一定不是和善的,相反,会是扭曲的,邪恶的。
他们必定还沉浸在至高无上的优越感中,为他们想象中的血族与人族的联合背叛而震怒。继而,感到无比慌张,担心神族不能再凌驾于世间的所有种族之上。
他们会怎么做呢?
该隐很期待。
他瞥了眼黑漆漆的夜空,雀跃不已。
在忠诚的王宫侍卫的带领下,该隐与王宫的主人见了一面,谈论的无非是关于人族两大强国交战的事,这令他兴致缺缺,毕竟这不是他特意走这一趟的目的。
那位愚蠢而不自知的国王还在洋洋得意地宣传他的丰功伟绩,描绘未来的大好蓝图。
该隐的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祝您成功,国王陛下。”
“亚伯先生,”国王拂开他的狐皮斗篷,举杯向他致意,“因顿王国的子民都将感激你的相助。”
该隐笑了笑,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波澜,人间的悲欢与他何干,“我的荣幸。”
结束短暂而烦躁的会面,引他前来的金发侍卫担负起护送他出王宫的职责。不过,该隐显然并不打算让他完美完成任务,因为他需要去见一个人。
华丽的卧室中昏暗一片。雪白的鹅绒被上,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王后静坐着,她的栗色长发倾泻到腰间,半遮掩着裸露的肌肤,更显得她身型单薄。
手持油灯的侍女款款而来,俯下身体,保持恭敬谦卑的姿态,对王后耳语两句。
王后露出一个似是自嘲似是失落的笑,良久,她叹息一声,挥手让侍女退下。
她已经习惯承受夜的寂寥。
王后坐到玻璃镜前,爱怜地抚摸自己的脸庞。她的脸颊仍然如花般美丽,但眼角的细纹却隐隐显出点颓势。和镜前花瓶中的桔梗何其相似,它盛放着,边缘的花瓣也枯萎着。
倏地,新换上的油灯灭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吹得她轻轻颤抖,她修长的脖颈刚要转到,一只冰凉的手按在她的肩上,还过分地抚摸起她滑嫩的肌肤。
她听见了一道悦耳得足以醉人的男声,“你甘心吗?”
王后受到了惊吓,她想尖叫,想逃,却被手的主人牢牢地按在原地。
他的唇同样冰冷,贴在她耳后,让她感觉有一条随时能咬她一口的毒蛇正在她身上攀爬。
“别动,”他说,“我的拉米亚。”
王后诧异地问:“你知道我的姓名?”
“我的当然知道。”
她一动也不敢动,她从这个陌生男人身上,发现了危险的气息,“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帮助你的。正如我帮助你的丈夫一样。”
“我的丈夫?”
王后喃喃自语,好一会,她想起了他的名字。她曾与他有一面之缘,记忆中,他是一个优雅风趣的绅士,他俊美的长相更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亚伯先生。”
该隐轻笑一声,“事实上,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更不喜欢你叫这个名字。”
他的吻落在她的头顶,“叫我该隐。”
她瞪大眼睛,她知道该隐是传说中恶的起源,“你是……恶魔?”
他愉悦地笑了,“对很多人来说,我是。但对你,我的拉米亚,我是你的爱人。”
王后屏住呼吸,对他的话十分震惊,她定定的,双手紧张地绞着。
“回到我身边,”他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权力、爱情、永生……我向你保证,你会得到所有一切。”
拉米亚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她的神智还很清晰,她没有遗忘自己的信仰,仍想抵抗来自魔鬼的诱惑,她说:“不。”
该隐的指尖抚上她的唇,“嘘—”
“别急着拒绝我,听我说,”他慢条斯理地说,“艾尼塞斯背叛了你,他的情人可以塞满这个卧室,他让你变成整个王室的笑话。看看你,可怜的拉米亚,离开浑浊的水,你才不会枯萎。”
“他是我的丈夫。”
该隐自背后轻搂住她,手滑入她的衣领,寻到那小小的凸起,揉捏着,“为了无聊的名份将自己囚禁,这会让你痛苦终身……拉米亚,我感觉得到你的渴望。”
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然而她显然她动摇了。她轻喘着,感受他的指腹与她的乳尖摩挲的异样触电感,那令她兴奋。
好一会,她意识到她受到了魔鬼的诱惑,她无法说服自己和魔鬼苟合,再一次拒绝了他。
这在该隐的意料之中。
灯光亮起,该隐抽手,他直起身,不再限制她的行动。
拉米亚匆忙回头,看到了他的容貌,他有着再高超的雕刻师都雕不出的完美容颜以及坚实挺拔的身躯。
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如果他能被称为人的话。
该隐和她对视,略显遗憾,“拉米亚,这是你的选择?”
她咬咬唇,透过他的眼睛,她看见了那些不堪回想的回忆,她还想起了刚才侍女告诉她的消息。
拉米亚知道,艾尼塞斯和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苟合过,而她日复一日地守着这空荡荡的宫殿,孤单落寞。
她守着贞洁和道德,十年如一日。
而这,正是她痛苦的来源。她太压抑,所以也太过于渴望释放内心的欲望和压力。
拉米亚不得不承认,她很想接受这份邀请,即使这他是魔鬼。
该隐深知她已经被打动,他微笑着朝她伸出手,蛊惑她,“来吧,你会享受前所未有的快乐。”
拉米亚望着他,她心中的防御逐渐崩溃,她终究投入了他的怀抱。
肌肤相接的瞬间,她躲了一下,说道:“你真冷。”
该隐稳稳地抱住她,除去她身上轻薄的睡衣。之后,他拉着她的手,向下挪去,很快她摸到了一处温热的地方。他说:“别担心,它是热的。”
拉米亚羞红了脸。
他爱极了她的羞郝,温柔的吻连绵不断地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她喘息着,目光迷离。
该隐知道她的敏感地带。他埋首在她胸前,吸吮着她挺立的乳尖,舌尖灵巧着逗弄着它,像在和调皮的兔子玩耍。
拉米亚难堪地捂住了脸,她是和魔鬼厮混的坏女人,她的贞洁已经不复存在,可她是如此地快乐,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好。
“我的拉米亚,别捂住脸,让我看看你,”该隐拉开她的手,亲她的眼皮,“你很美,亲爱的。”
拉米亚咬咬唇,为他的赞美心动,与此同时,她感觉身下涌出一股热流。
该隐也发现了,他的手探到她的花园,勾出粘腻的银丝。他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看。
拉米亚试图合并双腿,被他制止了。紧接着,他虔诚地低下头颅,吻住那颗红艳艳的小珍珠。
她惊叫一声,随即意识到什么,捂住双嘴闷哼。她能感觉到她的小珍珠被轻柔地裹住了,得到呵护,那呵护直令她腿根发紧,浑身脱力,脑中闪过道道白光。
拉米亚觉得自己不行了,她忍不住蹬着腿。该隐不给她机会,他紧紧地捏住她的脚踝,继续舔弄红嫩的阴蒂,在下方的小洞溢出更多水的时候改为吮吸,终于,她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止不住地抽搐,大股清流涌出,沾湿了他的下巴。
他很有兴致地亲了一口那个蠕动着的入口,唇上沾了不少蜜液,他坐起身,直视拉米亚,笑道,“亲爱的,你真甜。”
拉米亚不敢看他,偏过头,浑身发烫。
她的胴体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实在过于迷人,该隐决定不再克制自己,拉开她的双腿,将他的炙热抵在她的阴道口。
在这关键的时候,拉米亚忽然说:“会痛吗?”
她看起来很害怕,很明显,艾尼塞斯并没有好好地对待他的妻子。
该隐倾身亲她的额头,“我保证,你会很快乐。”
拉米亚选择相信他,并且容纳了他。
该隐小心翼翼地进入她的甬道,完全进入时,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好,她的身体格外充实,生机勃勃地绽放着。
他看出了她的享受,和她唇舌相接时,开始挺动腰身。
拉米亚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她的身体里肆意放纵,也不再压抑自我,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解救,从这一刻起,她将不再害怕,她会尽情地享受属于她的愉悦。
艾伦和辛西娅对着夜色,相对无言。
许久,辛西娅问:“你看到了什么?”
艾伦若有所思地说:“果然是他和人族国王进行了交易,他希望人族不再供养神族,神族不再信任人族。”
“还有呢?”
“什么?”
辛西娅直白地说:“你刚才脸红了。”
艾伦闻言,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还看见了……也许是我的母亲。”
辛西娅觉得奇怪,“你的母亲?她的轮回?那你害羞什么?”
艾伦认真地思索着该如何跟她解释他不小心看到的画面,但很快,他的思路被父亲传来的口信打断了。
他的父亲冷冰冰地说:“我的儿子,偷看父母的私生活可不是种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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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写的h嘿嘿嘿,辛西娅和艾伦还没到开车的时候,让长辈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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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季 35说服
海上的灯塔正闪着微光。
艾伦注视那亮光许久,想起母亲曾为他点过的无数的烛光,还是没有回信给他的生父。
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往身旁望去,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一只黑猫站在原属于辛西娅的位置上,绿油油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像漂浮在荒地里的幽冥鬼火。
艾伦蹲下身,伸手要摸它的黑色毛发,岂料西西闪身一躲,仰着头颅,浑身透露着傲慢的气息。
他满不在乎,绕过西西,把爱屋及乌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灵向来自恃清高,的确会让身为血族的艾伦十分不爽,然而,西西是辛西娅的灵,那么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他可以忍。
艾伦沿着长廊走到辛西娅的工作坊,他猜她会在那里,因为她很喜欢在那间寒碜的小房间里碾草药。工作坊冬冷夏热,除了临时贮藏草药的柜子外,就只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几条长凳子和一张矮凳,她往往需要辛苦地蹲下或者俯身才能工作,但她似乎永远都乐在其中。
艾伦开始并不明白她的执着,现在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总是习惯性地怀念旧事物。
他推开虚掩的门,辛西娅的身影一闪而过,他静静看了一会,见她穿梭在几个柜子之间,忙得不亦乐乎,出声道:“你在找什么?”
辛西娅连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他,沉浸在她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她翻找着某个柜子,声音断断续续的,暗示着她思维的不连贯,“哦……是……我想应该是放在这里的……番茄草。”
番茄草通体发红,因结出的果实状似小番茄,才得名番茄草。
这种草药喜血腥气,只在血族领地生长。
艾伦不久前刚帮她舂过草药,他清晰地记得,放置番茄草的抽屉里只剩下几根草根。
“辛西娅,”他叹了一声,问,“我不想因为一时冲动惹你不快,所以,我诚挚地邀请你和我谈谈。”
闻言,忙碌中的辛西娅恍然,她低头看了眼地面,稍稍迟疑,过了一会,她关上柜门,回头朝他看去,“既然是这么诚挚的邀请,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艾伦从桌底下抽出长条木椅,手在上面按了按,四根椅子腿顿时瑟瑟发抖,发出细响。他还是无法忍受这么寒碜的东西,于是使了点小魔法将它修好。
辛西娅留意到了,但是没有阻止他,她自如地坐到长椅的另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见她入座,艾伦也跟着坐下。
他说:“哈尔斯的天气如何?”
辛西娅的眼珠子转了转,剔透的眸子晦暗不明,“不错,盖斯曼小镇的天气如何?”
此言一出,两人双双转头,目光恰好相撞。他们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犀利严肃的眼神是最主要的武器。
艾伦通过她的眼睛得到答案,他率先打破僵局,“我真不习惯看到你的这种表情。”
“我也是,”辛西娅失笑,“我们需要放松点,也许喝点松子酒会好些。”
艾伦不置可否,不过他显然对喝酒没有太大兴趣,“所以,你没去奥多小镇,你是去见了我父亲?”
“是的,”辛西娅很坦诚,“我希望他能改变主意,不过目前看来,希望渺茫。”
艾伦嗤笑一声,他太懂他的父亲了,为了血族的前途,为了割裂人族与神族,也为了报复他母亲的现任丈夫,该隐绝对不会制止低等吸血鬼的繁衍,“辛西娅,这一切不可能停止,除非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的欲望都被抽离。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圣女也做不到。”
辛西娅“嗯”了一声,她的想法和他并不相同,她说:“事实上,我也去了奥多小镇,有不少人遭遇了袭击。他们称其为瘟疫,怪病……恐怖的气氛在人间蔓延。”
说到这,她的神情凝重起来,“我去看望幼时照顾过我的苏西夫人。我已经认不出她了。血族称低等吸血鬼为腐尸和无知堕落者,这很符合我见到她时,她的状态。她的皮肤剥落,蛆虫从她的伤口里爬出,她的肢体扭曲,像条发癫痫的蛇……哦,可能蛇是不会发癫痫的,但是这能形容她的模样。”
辛西娅沉重地叹息,“我和小镇里的许多居民有着不错的交情,我不能无视他们的哀求。”
艾伦沉默着,他的眼皮敛着,听得很认真的样子。等辛西娅说完,他忽然有些恼怒,问:“那你呢,辛西娅?你知道我去了盖斯曼,那你也知道我见过玛莉吧?现在我了解女巫了,你们总在死亡来临前的日子里感知到死亡。即便你不知道原因,你也应该知道,眼前的这场灾难同样针对你。”
“你需要为自己考虑考虑。”艾伦的语气不太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
辛西娅定定地注视他,“那也别忘了你的承诺,艾伦,你说过,你不会让我枯萎。对我而言,枯萎不是肉体的死亡,是心灵的死亡。”
艾伦语塞,他想反驳,又无从驳起。辛西娅比他会说话,她向来有许多说辞来搪塞他。
“艾伦,说真的,你得回到你父亲身边,”辛西娅说,“你在人族地界上待太久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像个讨要不到松软面包的孩子,“你想怎么做?你无法让他们变回人,我也无法为你提供那么多的鲜血。”
“我知道,”辛西娅的手攥在一起,她下定了决心,“我会尽我所能杀死它们,至少保住这座小镇。”
艾伦看得出她的决绝,但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腐尸的初拥速度是极快的,它们不似普通吸血鬼和高级吸血鬼,普通吸血鬼和高级吸血鬼初拥异族需要与之交换鲜血,而腐尸只需咬对方一口,便可达到初拥的效果,当然被初拥者也会变成毫无理智、丑陋、为吸血欲望所控制的低等吸血鬼。与此同时,因顿王国还在朝科洛夫茨王国输送腐尸,意图从后方瓦解科洛夫茨王国的防御,一举统一人类大陆,死伤惨重是难以避的。
辛西娅其实也知道他所想的一切,可她仍然坚持道,“我会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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