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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上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柴鸡蛋
周凌云把目光转到白洛因脸上,“你有什么看法?”你不是就喜欢挑战我的权威么?我看看你这次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不料,白洛因只是静静说道:“没看法,完全赞成您的说法,是我们功夫不到家。”
周凌云看到白洛因目光中暗藏的巨大能量,他已经很久没在谁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品质了。对于他这种爱才如命的人而言,白洛因的出现无疑挑起了他强大的斗争欲,暗藏在心底的希望之火已经有愈烧愈旺的趋势。
“我再重申一遍,抛弃你们之前的种种荣誉记录,我宁愿要这种条件下10%的命中率,也不到那种条件下100%的命中率!”
会议简短地结束了,除了白洛因,其余营长全部归队。
“您为什么要让刘冲到这种地方来?”白洛因问。
“我没让他来。”周凌云不冷不热地说,“是你们禁止他来,而不是我邀请他来,你明白么?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自主决定的机会!”
“如果不是您煽动他,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么?”白洛因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胡闹!”周凌云怒吼一声,“煽动一词也是你能用在我身上的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这里只有命令,不讲人情!抛弃你那唧唧歪歪的一套,否则你这张嘴甭指望要了!!”
官兵们就站在不远处,目睹着白洛因挨训的情景,全是一副担忧的表情。
白洛因固执己见,“我不是为了人情才说刚才那番话的,我就是为了部队的利益!刘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您在他养伤期间把他安排到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他很可能落下终身残疾。这就是您的训兵之道么?难道您培养人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让他们变强而是把他们整残么?”
周凌云的大手狠狠扣在白洛因的头顶上,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部队不养废人!”
白洛因表情僵硬,唇线绷得紧紧的。
周凌云的手从白洛因的头顶缓缓转移到他的唇边,用力拧了他的嘴角一下,似怒非怒地说:“管好你这张嘴!”
一天没喝水,白洛因嘴角干裂,加之环境的寒冷,周凌云这一下,竟让白洛因的薄唇渗出无数条血丝。
随后,周凌云朝官兵们大声宣布,“一营副营长白洛因违抗上级命令,现以‘取消一天伙食,爬100棵树’为惩处方式,望广大官兵以此为戒!”
在场的官兵暗暗心惊,在他们印象里,白洛因自打来到部队,就没受过任何处分。除了他表现优异,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顾威霆这个强大的背景,导致很多领导在涉及白洛因的问题上都会有所顾及。
周凌云又补了一句,“你们给我记住了,我这没有特权!你就是军委主席的儿子,违反纪律也一样要挨罚!”
白洛因僵挺着身板,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面不改色地朝不远处的白杨树林走去。
足足一百棵,每一棵都要爬到顶上,再爬下来,然后转到另一棵。
寒风刺骨,漫天的风沙侵袭着白洛因外露的皮肤,他的手被树皮摩擦出一个又一个血泡,破裂后染红了树皮上的一道道沟壑。
三十棵树后,白洛因就已经体力不支了,可他还在咬着牙挺着,丝毫没有降低速度。他必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然后快速回到帐篷,抱着刘冲熬过仅剩的三个小时黑夜。
周凌云坐在帐篷内,表面上悠闲地抽着烟,其实是在暗中掐算时间,进而分析判断白洛因的耐受力。
从第一百棵树上下来,白洛因已经累得双腿发软,全身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汗水顺着袖口往下淌,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地朝周凌云的帐篷走去。
周凌云见白洛因朝这里走过来,故意闭上眼睛,装作一副沉睡的模样。
白洛因在帐篷外面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大声朝里面说道:“首长,我已经爬完一百棵树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白洛因又重复了好几遍,他知道周凌云肯定没睡。
久久之后,周凌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没看到就不算,一会儿重新爬。”
白洛因的拳头攥得咔咔响。
周凌云打着哈欠从帐篷里走出来,深邃的目光懒懒地打量着白洛因。
“有问题么?”
白洛因目光直愣地看了周凌云一会儿,机械地摇了摇头。
周凌云判断得很准确,白洛因的耐受力远不止这一百棵树。即便是第二次爬,他仍旧能保持较快的速度和敏捷度,他体内暗藏的潜力是巨大的,只是从没人敢去挖掘。
再次爬到九十几棵之后,白洛因已经没法抱紧树干顺利往上蹿了,经常会不受控地往下出溜,下巴都磨出血了。一旦爬到树顶,再下来的时候,基本就是直接往下跌,从树顶摔到树根的过程,就是白洛因唯一的喘息时间。
再次从第一百棵树上下来,白洛因只有一个感觉,再多一爬一棵他会死的。
然而,周凌云指着一棵粗壮的白杨树说道:“十秒钟一个来回,我就放了你,不然再爬一百棵。”
“那根本不可能!”白洛因说话时喉咙里呛着血。
周凌云却面不改色地伸出手指,恐怖地念着数字,“一、二、三……”
白洛因疯了一样地蹿到树上,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只有一个东西:树顶。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五、六……七……八……九……





你丫上瘾了? 第183节
够到树尖,白洛因脑袋轰的一声,立即松开手,一阵飓风从耳旁刮过,紧跟着跌入一个温厚的怀抱之中。
周凌云扬起一个唇角,悠然地喊出一个“十……”
再一低头,某个人早已昏睡在他的怀中。
三天过去,再也没有一个士兵失眠,他们几乎会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间段内睡着。一旦警报响起,他们也会训练有素地奔向“战场”。
每个人的眼睛里越来越少的情绪表达,越来越多的波澜不惊。一旦登上战机,他们又会变得热血激昂。
高原戈壁的环境险恶程度大大超乎了士兵的想象,三天下来,每个人都从初来时的潇洒体面变得狼狈不堪,手脚长满了冻疮血泡,脸上布满了干裂的糙皮,活活像一群逃荒的。
除了正常的训练时间,白洛因无时无刻不陪在刘冲的身边。周凌云对刘冲的要求与一般士兵是相同的,他就是单腿跳,也必须要跟上队伍。
如果不是白洛因,刘冲早就把命丢在这了。
每天晚上,白洛因都和刘冲睡在一个帐篷里,紧紧抱着他睡,尽量保持他的体温,以免落下后遗症。
自从那日爬树回来之后,白洛因手凉脚凉的毛病彻底治好了,每天晚上,刘冲都感觉自个的身边睡了一个火炉。
白洛因的身体散发着异样的热度,有时候能把自个烫醒,他总以为是顾海在搂着他,所以每次睡得迷迷糊糊的,都会梦呓一句,“别把我抱那么紧……”
每当这个时候,刘冲都会汗如雨下。明明是白洛因把他搂得严丝合缝,把他勒出一身汗,他想松动一下都不成,结果还被白洛因埋怨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 36我可能要死了。
阴天的大漠戈壁,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赤地千里,笼罩着一层恐怖的阴霾。一阵死寂过后,天空中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声,一道赤红色的尾焰冲破云层,拉响了“战争”的序幕。
这是一次改写历史的沙场鏖战。
空军航空兵、海军航空兵列阵苍穹;陆军坦克集群纵横驰骋;第二炮兵导弹发射架昂首蓝天……全军多兵种的精英从天南海北汇聚此地,上演了一幕波澜壮阔的现代战争活剧。
白洛因不清楚这些士兵前些天都扎营在何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为了这一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是幸运的,起码他来到了战场,还有几千号人站在雪地里,扬起布满脓疮血泡的手朝他们敬礼,眼含热泪为他们送行。
短短十天的训练,每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此时此刻,白洛因说起他的兵,再也不会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已经想好了,这次回了部队,一定要郑重其事地朝他们说一句。
“你们都是好样的!”
白洛因登上战机的前一刻,也在暗暗对顾海说:“你保佑我吧,保佑我打赢这场战役!我要给变态老周一个下马威,也要让顾老爷子对我刮目相看!”
此时此刻,所有参演部队的师旅长齐聚指挥大厅,而稳坐正中的头号首长,就是百忙之中前来观战的顾威霆。
战争以空战拉开序幕,两个战斗机群一路突袭,在空中展开激烈厮杀。硝烟未落,千余公里外的中原某地,轰炸机群呼啸起飞,跨区参战。此时,戈壁深处,电子对抗部队开足功率,雷达部队密织天网,地空导弹部队引弓待发……
周凌云坐在指挥大厅里,早已卸去了那张冷硬的面孔,神色紧张地盯着大屏幕。一组组数据从九天传到地面,变成亮晶晶的字“瀑布”,在大屏幕上飞流直下。
白洛因驾驶的那架战机像是一条“火龙”,拖着银白的烟柱直刺苍穹。转眼间,“火龙”变作一颗炽热的流星,怒吼着、呼啸着,把一架架行踪诡秘的敌机打得粉身碎骨……
指挥大厅里响起一阵叫好声。
“这小子是谁啊?”一个心直口快的参谋长大声问道。
此时此刻,周凌云的眼中终于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我的兵,白洛因!”
参谋长又问:“今年多大了?”
周凌云比划两个手指,二十六。
参谋长一副惊骇的表情,“前途无量啊!”
顾威霆的目光转向大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所有敌机都被白洛因带领的飞行编队降服,第一回合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此时此刻,白洛因身处万米高空,突然很想振臂高呼:“爸,您瞧见了么?咱老白家翻身了!”
结果,危险就在这会儿发生了。
白洛因的座舱盖突然发生了爆炸,一股强大的气流把白洛因压到了座椅上,没有座舱的保护,白洛因瞬间暴露在高空强气流中,温度瞬间降到零下四十多度,刺骨而猛烈的气流吞噬着白洛因,他的双手瞬间冻僵了。
周凌云的脸骤然变色,赤红的双眸发狠地盯着大屏幕。
孩子啊!你可不能出事啊!
指挥员第一时间与白洛因取得联系,频频命令他跳伞。
白洛因的身体已经被冷风吹透,可即便到了这份上,他还在坚持驾驶,这是他刚改装完的新型战机,也是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孩子,他必须要把它安全带回地面。
白洛因有条不紊地收回油门,调低飞机的座椅,减少气流的侵袭,同时放下风镜,转换波道……此时此刻,白洛因心中突然对周凌云有种莫名的感激,如果没有他,别说零下四十度,零下二十度自个就玩完了。
指挥大厅里的所有军官和指挥员都为白洛因捏了一把汗,顾威霆已经站起来了,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焦灼。
10000米……5000米……2000米……
白洛因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地面了。
最后,在周凌云屏住呼吸的一瞬间,白洛因将战机稳稳地降落在地面。
白洛因刚从机舱里走出来,就被一群官兵围堵住了,周凌云从正前方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白洛因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就在白洛因惊讶的一瞬间,他的双脚突然腾空,整个人被抛起来,再次落入某个人的怀抱中。
“哈哈哈……”周凌云放声大笑,眼中满满的自豪之情。
直到短暂的庆贺完毕,白洛因才发现他的左脚吃不上劲儿了。低头一瞧,裤腿上都是血,腿朝下一用力,一股尖锐的刺痛袭了上来。
“怎么了?”周凌云目露紧张之色。
白洛因摆摆手,“没事,受了点儿轻伤。”
周凌云低头一瞧,浓眉立刻拧了起来。
“这也能叫轻伤?走,我带你去医院。”
白洛因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调侃周凌云,“这种小伤在您眼里还有去医院的必要么?”
“你那张嘴又不疼了吧?”
威胁过后,周凌云直接把白洛因扛到肩上,阔步朝直升机走去。
因为白洛因这次立功负伤,所以享受了特殊待遇,提前回了北京,被安置在空军总院接受治疗白洛因算是因祸得福了。
最让他高兴的,不是立了多大战功,获得多少荣誉,而是周凌云临走前说他要开六天的会,商讨本次总练兵发现的一系列问题。这就意味着白洛因会有六天的纯自由时间,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联系顾海了,心里这叫一个美啊!
白洛因决定了,等探病的人一走,他就立刻打电话。
结果,从下午入院一直到晚上,来探病的人就一直没断过。
先是顾威霆过来看他,难得说了很多关心的话,还轻轻抚着白洛因的脚腕问道:“疼不疼?”
白洛因笑着摇头,“这点儿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顾威霆也笑了,“你长大了!”
目送着顾威霆离开,白洛因刚要拿起电话,团长和其他几位营长又来了。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的脚没大问题吧?影响不影响以后的飞行?”几位军官争前恐后地上前询问。
白洛因从没受过如此强烈的重视,瞧见他们一个个着急忙慌的样儿,赶忙安抚人心。
“我这脚腕就是轻微骨裂,还有几处划伤,看着血活,其实没事!”
这几位军官刚一走,白洛因还未来得及拿起电话,门又响了。
刘冲红着眼圈,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一个字,便已泣不成声,接着就趴在白洛因的床头嚎啕大哭。
得!这个主儿更不好打发了。
白洛因拍拍刘冲的后背,“是个爷们儿不?是个爷们儿就给我站直了,把眼泪擦干净了,好好说话!”
刘冲强忍着眼泪,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站得笔直。
白洛因又有些不忍,语气缓和了一些。
“刚才周师长夸你了,说你是个好苗子,让我好好培养。”
“真的?”刘冲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白洛因点点头。
刘冲刚转晴的那张脸突然又纠结起来,“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被抛弃了。”
白洛因拧着眉,“行了,甭煽情了,换成另一个领导,他也会体恤自个的兵的!”
“我知道……”刘冲眼含热泪,“首长,我受伤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你受伤了,我不能抛下你不管,我也要二十四小时看护你!”
白洛因,“……”
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孩子咋这么没眼力荐儿呢?
“你看好了!”白洛因伸出那条受伤的腿,在刘冲面前晃了晃,动作十分潇洒,“看见没?比你那伤轻多了,压根不需要人照顾!”
“可是……”
“可是什么啊?”白洛因厉声打断,霸气地质问一句,“你这是看不起自个的首长么?”
刘冲赶紧摇摇头。
“那就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
刘冲一走,白洛因立刻伸手去够电话。
“喂?”顾海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刚才那嘹亮豪迈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艰涩。
“大海,我可能要死了。”
“什么?”顾海明显一惊,“因子,是你么?你怎么了?”
白洛因故意松手,电话直接滑落到地上,只听见顾海一个人焦急的呼唤声。
第二卷:烈焰浓情 37越来越能耐了。
深夜,顾海敲响了闫雅静的房门。
闫雅静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听到敲门声,不由的愣了愣。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闫雅静心里诧异的同时也抱有小小的期待,哪怕只是进来待一会儿都好。
房门被打开,露出闫雅静那张白净靓丽的面孔,她穿了一件浅紫色的睡裙,腰间随便打了个结,将曼妙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身上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屋子里朦胧的光线下弥漫开来,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一般男人见了这场景,什么重要的事都抛到脑后了,可惜顾海练就了一双隔离眼。除了白洛因,所有人经过他眼睛的隔离,都是一鼻子俩眼,仅仅是个人而已。
“我得先回去了,有点儿急事!”
闫雅静目露惊讶之色,“现在走?明天还有个洽谈会呢!”
“来不及了,有什么事你帮我应付一下吧!”




你丫上瘾了? 第184节
说完,阔步朝电梯走去。
看着顾海的背影,闫雅静暗暗咋舌,这人最近怎么这么多变?前两天还说无论如何都得把这边的合作项目拿下,这关乎公司的发展,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还说什么事都得给这事让道,不搞定这事,下半辈子都耗在这了。
结果,这么快就有一件事把他的豪言攻克了。
果然谈恋爱的男人不靠谱……闫雅静恨恨地关上房门。
白洛因在被窝里躺得老老实实的,身上的骨头都散架了,一下从战场上的硬汉变成了奄奄一息的伤员。他幻想着顾海推门而入时那副紧张担忧的神色,越想心里越舒坦,前些日子遭受的苦瞬间就被治愈了。
八年前,他还没觉得自己如此依赖这个人,经历了八年的摸爬滚打,参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才发现,有那么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是多么难能可贵。
听到门响,白洛因神经一紧,目光转向门口。
结果,一道白色的身影晃入视线。
“该换药了。”护士声音很温柔。
白洛因把病床调高,靠坐在床头,自觉地伸出自个的脚。
护士的托盘里放着一大卷纱布,白洛因看着看着眼睛就放光了。
“我自个来吧!”白洛因伸出手。
护士一脸惊讶的目光,“自己来?那怎么成呢?”
“有什么不成的?”白洛因又换成那副英雄的面孔,“我们平时在部队训练,经常会受伤,基本都是自个包扎,这也是我们必备的能力之一。”
“那也不成。”护士一副固执的表情,“你到了这就是病人,病人就得让我们来照顾。”
白洛因冷着脸,“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身体。”
“我戴了消毒手套啊!”护士晃了晃手。
白洛因朝护士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护士一伸手,白洛因直接把她的手套摘了下来。
“你要干嘛?”护士一惊。
结果,白洛因自个戴上手套,熟练地解开了纱布,先简单消毒,再把药水均匀地涂抹在伤口处。刚涂到一半,见护士一副谨慎的表情盯着他看,便开口说道:“现在你放心了吧?行了,出去吧!回头我在你们主任面前夸夸你。”
护士一听这话,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病房。
白洛因把脚包扎好之后,又用剩下的纱布把能缠的地方全都缠了个遍,整整一大卷纱布全都绕在身上了,一点儿都没浪费。
然后把被子重新盖好,静静地等着顾海的到来。
顾海迅速赶到医院,询问了值班医生具体的病房号码之后,火速朝病房冲来。
白洛因闭着眼睛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砰砰跳得很急。
顾海推开门,还没走到床边,就僵愣在原地。
如果不是病床上标注着白洛因的名字,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短短十天的时间,一个潇洒帅气的军官就变成这副呆模样,还有那张水灵灵的小俊脸,一下子变得如此沧桑老气。顾海没看到白洛因身上的纱布,光是看脸上的疮伤,就已经心如刀割。
顾海走到床边,轻轻抚了下白洛因的脸,柔声唤着,“因子?”
白洛因睁开眼,看到顾海那张俊朗的面孔,目光瞬间凝滞。这些日子满眼都是逃荒的面孔,现在看到这么一张脸,突然觉得顾海帅得让人不敢直视。
顾海看到白洛因呆滞的目光,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见到自个说不出话来了。
“因子,没事,我来了。有我在,不管多重的伤都会好的。”
白洛因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没说出话来。
“你什么都甭说,我懂。”顾海还在顾自悲痛着。
白洛因伸出手攥住了顾海的手。
顾海低头一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这双手简直没法看了。以前白洛因的手就是粗糙了一点儿,指甲盖扭曲了一点儿,现在完全是千疮百孔了。
“你等我,我出去一下。”顾海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白洛因心里一紧,以为顾海要去找医生询问情况,赶紧拉住他的手说:“你别走,在这陪着我吧。”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强大的手劲,一点儿没怀疑他的身体状况,只是觉得白洛因如此强烈地需求自己。
“没事,我只是去趟卫生间。”
“这个病房自带卫生间的,就在那。”白洛因用手指了指。
顾海进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他没想到,时隔八年,他二十六岁了,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还是会心疼得掉眼泪。他心里也替白洛因骂一句娘们唧唧的,可是没办法,完全控制不住,一看到白洛因这副样子心里就酸疼。
看到顾海在卫生间迟迟不出来,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狠狠愧疚了一把。早知道顾海会这样,就不装得这么重了,其实他就是脚腕骨折,看在顾海的眼里也会异常心疼。这么吓唬他,有点儿罪孽深重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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